“2028年，全球發達國家陷入經濟崩潰，由於持續性的金融借貸崩盤與長期就業率低下，全球大部分國家無法維持社會正常運轉，然而資本集團反而將大量資金投入元宇宙與虛擬貨幣市場，進一步導致了資源消耗……”

　　 這是一堂普通且無聊的社會課程，位於白珍珠市的唯一高中的平凡下午。

　　 凌俊作為一名成績長期保持第一的模范生，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課堂內容上。

　　 他支撐著腦袋，用眼睛的側向余光看向自己鄰桌的女孩麗思卡。

　　 “這一年來，這家伙的胸部似乎又長大了一些。”

　　 麗思卡今年與凌俊一樣也是17歲，二人自從有記憶起就在同一家公共撫養機關的同一班級，到後來的小學，初中，直到高中，一直如此。

　　 凌俊自身作為優秀的S級基因嬰兒，不管是智力，記憶力，思維能力，亦或是體能與神經反應能力，都遠高於B級基因的麗思卡，在麗思卡小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出糗亦或是被欺負的時候，也總是聰明又健壯的凌俊替她出頭。

　　 “凌俊，你有在聽課嗎？”

　　 講師的聲音傳來，讓凌俊的思緒從青梅竹馬的胸部瞬間拉回課堂上的內容。

　　 “我剛才講了什麼？復述一遍。”

　　 講師的聲音不容置疑；

　　 然而這對身為優秀基因天才的凌俊來說並不算什麼。

　　 “社會發展的必然階段是資本與產業的高度集中，財富必然向頭部階層聚集，進而引發諸多社會矛盾。而全球精英階層在意識到這一人類文明發展的必然結果後，共同出資建造了名為‘白珍珠’的浮島城市，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當下。”

　　 “嗯，不錯，繼續。”

　　 講師點點頭，但面容看不出滿意。

　　 “可是後面的內容您還沒講……”

　　 “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所以別和我嬉皮笑臉，繼續。”

　　 “好的。”凌俊收起打哈哈的態度，繼續道：“白珍珠市在2037年修建完成，第一批市民均為來自全球各個國家的社會精英，他們社會拋棄了傳統的家庭與家族觀念，采用試管嬰兒與人造子宮技術大量生產並篩選優秀人類基因，並由統一機關進行社會化撫養。”

　　 “你做了預習，很好。”

　　 “老師謬贊了。”

　　 凌俊正要坐下，卻被講師抬手制止。

　　 “我再問你一個書上沒有的問題，你如何看待白珍珠市目前的市民成年制度？”

　　 “我認為白珍珠市目前的市民成年制度是當下最佳的社會問題解決方案，盡管國際輿論經常會抨擊我們是在倒行逆施，恢復奴隸制，但我認為‘物品化’與奴隸制存在本質上的差異。”

　　 “說說看。”

　　 講師推了下眼睛，隔著鏡片的反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所謂奴隸制，仍舊沒有脫離主人與奴隸同樣都是‘人’的范疇，而白珍珠市目前的物品化制度本質其實是社會層面的末位淘汰，在成年前篩選出社會的不適格者並剝奪其人格，並將其身體作為公共財產征收，這一來極大的優化了白珍珠市的人口結構，讓優秀基因的人類成年後能夠在社會關鍵崗位發揮作用，另一方面也極大的豐富了一般公民的精神生活，並且出口的‘人偶’也創造了大量的外匯收益，既然人的物化是金融資本主義社會一直以來的結構性問題，那麼直接一步到位，將部分人轉變為物品顯然是比其他任何國家都更加先進的社會問題解決方案。”

　　 “回答的……很完美，坐下吧。但就算你是模范生，也要認真聽課。”

　　 講師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你們這一級的指標已經下來了，是百分之五十。”

　　 教室里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怎麼這麼高！聽上一級的學長學姐說他們還只有35%，怎麼我們這一級直接就砍了一半？”

　　 講師沒有理會學生們的竊竊私語，繼續道：

　　 “也就是說，明年成年測驗之後，你們當中將會有一半人成為失去公民身份的‘人偶’，我們白珍珠市雖然會篩選基因，但並不是完全的唯基因論。就算是基因評級低的同學，如果好好努力，也能夠通過後天彌補獲得機會。”

　　 下課鈴聲很快響起，但教室里並無以往下課時輕松的氣氛。

　　 凌俊看向身邊的青梅竹馬麗思卡，她此刻粉拳緊握，一對隔著制服依舊顯眼的大胸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運動，淡金色的秀發下，表情略顯痛苦。

　　 “放心好啦，就算你明年畢業考試不幸落選成為人偶，我也會把你買下來的啦~”

　　 凌俊上前把手放在女孩肩上，輕聲安慰道：

　　 “想開點嘛，之前我已經給你估過價了，以我現在手頭的信用點雖說有點吃力，但足夠把你買下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生活，就算不能提供卵子這點比較遺憾，但其他也不會和伴侶關系有太大差別的嘛。”

　　 女孩的肩似乎抖動了一下，凌俊感受到自己視线中一個拳頭不斷的放大，緊接著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暫時性的失去了意識。

　　 同學們早已對此見怪不怪，多半是凌俊又在騷擾麗思卡，要摸她的胸部罷了。

　　 放學後，凌俊去食堂買了一份包裝的酸奶布丁，並沒有吃，只是坐在桌子前苦苦思考，直到下午六點之後，學生與教師們早已返回住宅區，學校附近已經沒有了人影。

　　 凌俊拎著布丁，來到學校門前的公車站。

　　 “下午好啊，社長。”

　　 眼前的女性，曾經是凌俊的學姐，也是他社團的前社長。

　　 “唔嗯…………”

　　 學姐並沒有回話，想來也正常。如今她勻稱的胴體被用一體式焊接的金屬框架永久性拘束在馬路旁邊，雙臂背在身後，全身從肩膀，腰部，大腿，膝蓋上下到腳踝都被金屬鋼圈嚴密卡死，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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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制的眼罩與口塞也完美貼合尺寸，將她的視线與聲音完全封閉。而下體也被一根上鎖的特殊金屬棒深深插入，根據介紹，這根金屬棒會深入子宮並且在內部傘狀撐開，就算有不法分子鋸開鐵環試圖盜竊“公共財產”，沒有鑰匙打開鐵棒機關也無法將人偶帶走。更何況白珍珠市本身便與犯罪無緣，惡意破壞公共財產的人下場也只會成為下一個“公共財產”而已。

　　 如今的學姐，只是白珍珠市路邊一座平淡無奇的公交站牌立柱罷了。

　　 凌俊自然不會破壞公共財產，他要做的事情屬於法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灰色范疇。

　　 他上前取下學姐的口塞，掛著唾液的拉絲在夕陽下顯得晶瑩剔透。

　　 “不要叫社長了，我只是一個公交站牌而已。”

　　 掀開眼罩，學姐的目光澄澈靈動，立刻盯上了凌俊手里的酸奶布丁。

　　 “唉，畢竟叫習慣了。來，今天也是社長你最喜歡吃的酸奶布丁。”

　　 凌俊用小勺挖起布丁，送進學姐口中。

　　 學姐眯著眼露出滿足的表情。

　　 “謝謝你，真是有心了。每天的營養液真的一點味道也沒有，很難喝啊……”

　　 “另外……可不可以讓我……摸一下？”

　　 凌俊已經喂食完畢，向下看向學姐胸前的一對肉鴿。

　　 不大不小，但因為上下都被金屬環箍住，反而顯得格外突出，粉嫩色的尖尖也保持著挺立，彰顯出別樣的存在感。

　　 “可以哦，其實如今根本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啦，想摸的話隨意摸就好。”

　　 “抱歉啊，畢竟曾經是認識的人，心理上還是有點適應不過來。”

　　 凌俊抬起手，輕輕將雙掌蓋上去。

　　 “不管摸多少次，都覺得社長你的胸部不大不小，正好能和我的手掌弧度貼合在一起呢。社長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

　　 “嘴還是那麼貧。”學姐柳眉微皺，問道：“你臉上怎麼回事，又被打了？”

　　 “哈，別在意，還是那個暴力女干的，明明從小到大該看的都看過，該摸的也都摸過，但那家伙自從高中以後就不讓我碰她了，真是離譜……”

　　 嘴上抱怨，但手里的動作並沒有停。

　　 像是報復一樣，雙指夾住學姐的一對乳頭，輕輕一拽，權當撒氣。

　　 學姐微微吃痛，但並沒有抱怨，依舊溫和的默默注視凌俊的手上操作。

　　 也好在四下無人，如果這一幕場景被別的同學看到，校園排名第一的傳奇帥哥私下里是個喜歡摸公交站牌胸部的殘念戀物癖變態傳聞恐怕第二天就會甚囂塵上。

　　 “話說回來，學姐你的成績明明當時也是第一，為什麼選擇物品化呢？”

　　 “你覺得呢？”

　　 “果然還是因為喜歡被拘束吧？當初社團活動也是，明明是社長，每次都選被綁的一方。”

　　 凌俊所說的社團自然是“拘束研究社”，作為學校里專門研究拘束技法與道具的社團，社團活動自然也是成員們互相捆綁，亦或是試驗新開發的種種拘束道具，測試拘束效果與舒適性，美觀程度等指標並不斷完善優化。

　　 畢竟在白珍珠市，拘束人偶一直是社會常態化需求，而拘束具的設計與創意，自然也代表藝術造詣的高低。

　　 凌俊心里其實為學姐感到不值，在從前社團活動中，學姐曾經被用各種或光彩華麗或創意十足的拘束具固定，還多次獲得白珍珠市市政管理局的獎項。

　　 然而如今學姐的胴體卻被毫無品味可言的固定成一個平凡無奇的公交站牌立柱，不僅與美觀創意無緣，甚至談不上多少舒適性。

　　 然而這全部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算如今學姐已經沒有人格，成為失去姓名與身份的物品，凌俊也只能尊重。

　　 “其實是有這方面原因不假，但一開始我也是很反感成為人偶這件事的。”

　　 “也是嘛，畢竟喜歡被綁和成為物品並不是一回事。”

　　 “可是後來，到做關鍵決定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就算成為二等公民，也只是成為這個社會前進的一個工具而已，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話從社長嘴里說出來還真怪異，不過想必如果我將來進入科研機關，肯定會很羨慕社長這樣每天就算啥也不做只需要看著人來人往就就能生活的摸魚人生吧。”

　　 “是啊，最後關頭想通了，看開了，同樣都是當工具，不如當那個簡單點的，在這里每天看著後輩們來來往往，也很有意思。”

　　 “別忘了有眼罩的。”

　　 “光聽也很有趣。”

　　 “好吧。”

　　 半響無言。凌俊看著手中學姐的雙乳微微有些泛紅，不知是因為自己的揉搓，亦或是夕陽的映照。

　　 但心中有些疑惑，似乎是解開了。

　　 凌俊拿起掛在一邊的眼罩，動手幫學姐戴上。

　　 又拿起口塞，就算看不見，學姐也配合著張開了嘴，雙方都已經熟練。

　　 “對了。”

　　 學姐像是想起了什麼，打斷道：

　　 “將來就算畢業了，也別忘記偶爾回來看看我。其實這第一個月以來意外的挺寂寞的，沒有你的話……”

　　 “嗯，一言為定，我一定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嗯，謝謝你。”

　　 凌俊為學姐戴上口塞，將一切恢復原狀後撿起一邊的酸奶包裝盒，緩緩離開。

　　 學姐的頭被固定住，不能轉向。

　　 但想必她一定在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直到聽不見為止。

　　 凌俊隨手將紙盒丟進垃圾桶，垃圾桶前也是一個被固定的人偶，曾經是比社長更高一級的前輩，因為成年考試未合格而成為垃圾桶，已經一年多了。

　　 凌俊伸手戳了戳她的胸部，並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是更加符合“人偶”的表現，也更像是白珍珠市隨處可見的“公共設施”該有的樣子。

　　 物品化的人類至少要經過三年以上的完全拘束放置流程，作為公共設施而存在。其主要目的不僅是法律意義上消滅其社會身份，更是通過幾乎永久性的公開裸露拘束放置，並用眼罩隔絕視覺，用口塞阻止語言溝通，慢慢消磨曾經作為人的意志。

　　 直到在社會和精神雙重層面都成為合格的“人偶”，才會統一回收，處理後用於出口，亦或是放在專營的人偶商店零售。

　　 當然，未經長時間放置的人偶並非不能合法入手，購買者必須成年，且要付出額外的昂貴手續費，使用中導致的安全問題也不在社會保障范圍內，因此大部分人並不會選擇。

　　 凌俊看著雙手，回想起剛剛來自學姐溢滿掌心的柔軟觸感。

　　 他不知道學姐是否做好了准備逐漸消磨心靈與意志力，成為一件無意識物品的宿命。

　　 但學姐最後的請求，依舊縈繞在他耳邊。

　　 “就算畢業了，也別忘記偶爾回來看看我……”

　　 凌俊看著雙手，回想起剛剛來自學姐溢滿掌心的柔軟觸感。

　　 “嘛，一年以後畢業，到時候多賺些信用點，把社長也買下來吧！畢竟這可是尺寸與外形都和我的手掌完美契合，不大不小剛剛好的胸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