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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霧傘(上)

幻象藥劑 怪變百 10620 2023-11-17 19:02

  江照晚的手機震了震。他正忙著,只好把紙巾和內褲捏在同一只手里,用另一只手別扭地拿起手機,見是蘇雲發來的消息。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他似乎有回復的必要。

  

   她問:“怎麼去了那麼久,沒帶紙嗎?”然後又問:“你該不會在里面打了一炮吧。”

  

   他憤憤地回:“放屁”

  

   ——她說得確實不對,畢竟他只是夢遺了。

  

   水族館很小,盡管他們在里面磨蹭了相當久,出來的時候也遠遠沒到飯點,余出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雞肋時間,正好夠他們看場一個多小時的電影。他是二刷,蘇雲是一刷,但她剛坐下沒多久就閉眼睡過去了,害得他突然要解決兩人份的爆米花。他也犯困了,聽著蘇雲的呼吸聲,思維放松,意識飄遠,並被夢里的蘇雲繳了械。蘇雲不知道這個——或者他希望蘇雲不知道這個,雖說承認自己喜歡對方也不是什麼讓人害羞的事。

  

   電影剛一散場他就急匆匆地對蘇雲說自己要去趟廁所,留下她握著兩杯還沒怎麼動過的冷可樂不知所措。她倒也是急性子,在他剛擦完那灘水漬時就給他發消息,中間想來也不會超過五分鍾。但畢竟是被催促了,他只好速戰速決。他在“掛空檔”這個充滿誘惑力的選項面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敗給了羞恥心,用紙巾拭干殘留的液體後穿回那條被春夢濡濕的內褲。

  

   江照晚離開廁所,正好看見遠處的蘇雲。她倚著牆,雙手捧著手機,兩杯可樂被她放在牆根消防櫃的蓋子上,攢了一攤冷凝水。他走過去,一手拿起一杯。她放下手機,扶了扶眼鏡,然後壞笑著貼了上來,抱住他的左臂,拖著他往出口走,像極了撒嬌的小女友。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動機大概率是戲弄他而不是滿足他,但她的演出效果真的很棒,親密的姿勢、挑逗的神色、柔軟的觸感、在臂彎里傳遞的溫度,甚至包括一些親密互動,比如她會催他把右臂的可樂拿近一點,然後騰出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喝那杯子里的飲料——本來那杯也是她的就是了。

  

   晚飯是他選的,一家杭州私房菜館,店門小巧精致,還算有格調。他其實沒有來過這家店,但聽組里的師兄說這家店好吃,他便暗暗決定等她來了也要帶她到這里吃一頓,與師兄說的那句“我老婆很喜歡這家店”應該沒有什麼關系。但他們來到店門口時,蘇雲先一愣,然後撿了個什麼樂子似的笑不停,胸脯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陣陣漣漪。他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強作鎮定地問她:

  

   “怎麼了,這家店你來過?”

  

   她邊笑邊搖頭,揩去眼角的淚:“沒有呢,就覺得挺好笑的......你還真會選。”

  

   “啊?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沒什麼不對,這類店挺適合朋友聊天敘舊或者夫妻小別團圓的。如果你對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話,晚飯在這吃就剛好合適。不過嘛...在這兒吃飯怎麼都衍生不出那種喝酒喝到床上去的展開的。能滿足你的訴求嗎,嗯?”

  

   她刻意挑起語尾,一如她刻意挑起的眉稍。他被結結實實地噎了一口,還不好隨意反駁:他對她的情欲是他們兩人都有目共睹的。

  

   嘖了嘖舌,他回懟:“......不是,某些人是不是之前沒得到滿足所以很飢渴啊,我怎麼感覺你的黃腔就沒停過。”

  

   她笑而不答,從懷抱他的胳膊改為牽他的手,走向前台。

  

   拋開滴酒未沾這點不談,他們這餐飯吃得確實很好。菜品合口味是一方面,店內的氛圍也很舒適,其他客人的喧鬧恰到好處,如同某種白噪音,正方便他們聊些比較深入的,探索性的話題。他們能順著任意一個話頭,打著滾地把話題展開,既可以飄到十萬八千里外的爪窪國,也可以被他或者她拽回之前的某個位置,然後展開一條新的枝杈。他發覺自己喜歡她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在她面前說話似乎更加輕松。她善於傾聽,也善於引導。他不需要用那些被他用爛了的天氣卡組或互聯網meme卡組,無論什麼都不說,還是和她意見相左,她也對他都沒有意見。至於在談話過程中頻繁出現的,被她稱作“諷刺挖苦”的東西,對他而言其實只是打趣的程度,他能將其作為某種消遣享受下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受虐癖或者這方面的傾向,但她似乎是他的例外。

  

   那,她呢?

  

   他看向她,她則看向架子上的狗項圈和氣墊梳。晚飯後他們去了趟商場,她帶著他去的,說是可以在這里“補充一點你想要的微醺感”。他嘴上沒說什麼,還是往購物車里塞了幾聽啤酒。她買的就多了,又是一次性剃須刀,又是掏耳棉簽,又是絲襪,又是潤膚露。她每往購物車里塞一樣東西,他都要緊張一分。現在他們來到了寵物用品區,她目光所停留的東西,侵略感也來到了最強。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輕笑了一聲,問:“誒,對你來說,這個是不是太刺激了點?”

  

   他知道自己大概逃不掉了,危機感讓他決定裝糊塗。等了足足半晌,他才後知後覺般地回答道:“啊?這還有什麼刺激不刺激的說法嗎?”

  

   他看著她取下一捆項圈,拿在手里看了一會兒,脖頸與肩頸勾勒出一條美麗的反S型曲线。他突然想起她的頭發,發絲交織在一起,組成一條條發辮——辮子也可以變成鞭子的。她又拿起一把氣墊梳,試探性地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梳了兩下。他幻想了一下那個觸感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樣子,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狗的形象不知為何在他心里與他自己重疊了,他覺得此刻他的耳朵一定是高高豎立在頭頂的。

  

   讓他放松下來的是,她笑著搖了搖頭,把這兩樣東西放回了貨架。他聽見她說:“這應該不是你的性癖,所以,嗯……有你剛才的那個反應在,我已經滿足了。”

  

   “啊,什麼,這還能和性癖掛鈎的嗎?”他傻笑著跟上,嘴上故意裝糊塗,在她的引導下推著購物車大步向前。

   終於,他們來到了旅店,快捷酒店,大概率被安裝了針孔攝像頭的那種。他雙手拎著東西,對她挑了挑眉。她捕捉到了這個信號,很是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示意他把東西放下,拖著懶音說道:“誒呀,也就這家有單人房的空房啦,而且還便宜。不然怎樣,我去住你們宿舍嗎?”

  

   “我有室友的,你想清楚再說話。”

  

   他撂下東西,一屁股坐在床上,看她拿出手機,走到房間的燈光開關旁邊。他在網上看到過這個小技巧:酒店關燈之後用攝像機的屏幕看,發紅光的地方就裝了針孔攝像頭。於是他躺下,把空間讓出來。快捷酒店的床總是軟綿綿的,有些人睡不慣這種床,他倒是很享受。燈關了之後他也閉起眼,迷迷瞪瞪地快要入眠。今天他確實累得夠嗆了。

  

   隔了一會兒,她重新把燈打開。

  

   他問:“你找到攝像頭了嗎?”

  

   她苦惱地搖了搖頭:“沒呢,我連廁所都看了,啥都沒看見,根本看不出所謂的紅光點。”

  

   他忍不住笑話她:“蘇小姐英明神武,居然要被這樣的東西難住嗎?要我說你不如就當它不存在,干你的事就完了。”

  

   “然後轉天就被發到色情網站去是嗎?誒你怎麼這麼不急啊,你不介意?你有暴露癖?”她不耐煩地用鞋尖踢了踢他在床邊晃蕩的小腿,“起來起來,陪我找找。”

  

   “好好好——”

  

   他們忙活了好一陣子,掛畫看了,燈罩看了,鏡子看了,抽屜看了,反正一切可能藏有攝像頭的地方他們都翻了一遍,最終仍是一無所獲。也不能這麼說,她收獲了一身疲勞,他收獲了一身汗味。她說自己要收拾一下買來的東西,催促他去洗澡,他磨蹭著走進浴室,心里想著終於能和那條潮濕的內褲說個再見。但他剛脫完衣服,就聽見敲門聲。

  

   “干嘛啊?”他有些不高興地問。

  

   門外傳來她的聲音,隔著門,聽上去甕甕的,聽不出感情:“開門開門,我剛想起來有個事。”

  

   “嘖.....你等等啊。”

  

   衣服已經脫了,他又不好全裸著見她。從架子上抽出一條毛巾簡單地圍在腰間,他才把門打開,看到她拿著之前買的剃須刀和棉簽走了進來。

  

   “怎,怎麼?”

  

   不安的感覺再次升起。他空出來的手無處安置,下意識地擋住了他的小兄弟。

  

   她貼上他的身子,對他耳語:

  

   “我們好像可以繼續那個成人話題了,你要繼續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他感覺自己的耳朵發燙。

  

   “我,呃...要怎麼做?”他問。

  

   “你可以什麼都不做,不要亂動就行。”她答。

  

   她笑著把他按在了馬桶上——不是正坐,她讓他面向鏡子,後背懸空,水箱在他左側。她走向洗手台,背朝著他,彎下身子搜尋一些什麼,正好讓他欣賞起她的臀部曲线。然後她來到他的身後,讓他微微後仰,腦袋剛好枕著她的胸脯。他只能用余光看向鏡子:鏡子里的她拿著毛巾、肥皂、剃須刀,一樣一樣地放在身側,正在伸手去取蓮蓬頭。

  

   “要做什麼?”他啞著嗓子問——他的雙手被他下意識地放在了大腿之間。隨著她的呼吸和說話,她的上身微微震動,她的心跳順著他的頭皮傳遞至他的大腦。

  

   “給你剃須。”

  

   熱毛巾敷上了他的臉。他配合地閉眼,時而還要稍作憋氣。和理發店的員工相比,她的動作既笨拙又溫柔,有時候太輕,有時候又把他的臉蹭得生疼,好像她也是第一次幫人做這種事。但他很享受這個,尤其是她隔著毛巾撫弄他的眼眶,輕輕刮擦他的眼皮的時候,當她把毛巾移向他的下巴和喉結時,他甚至希望這點溫暖能多停留一會兒。

  

   臉弄濕了,就該輪到肥皂。酒店提供的肥皂是圓餅型的,一小塊,被她蹭在他唇上、唇下、兩腮的胡須之上,滑滑的,很快就起了泡沫。她似乎不知道應該蹭多少才夠,於是她重復了這個動作許多許多遍,遠超出實際所需的肥皂量。這樣也不錯。他想。至少不會刮破皮。

  

   她突然問:“能幫我把牙刷遞過來嗎?”他不明就里,但還是伸手去探,指尖觸到裝牙刷的紙盒,勾了一盒過來。她伸手接過,他感覺她的手順著他的胳膊摸向他的手掌。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與她十指相扣的衝動。但她只是接過了牙刷盒,讓他莫名地有些遺憾。

  

   “張嘴。”她說。

  

   這回他知道他要被怎麼對待了:這是他之前和她聊天時提到過的一個性癖,應該是從某物語里面看到的,男主角幫其中一個女主角刷牙的這麼一種不帶情欲的行為,在他看來卻有點挑逗隱私部位的意思。想到這里,他又有些無奈:他可沒說過自己喜歡這個,而且退一步說,那也是他做主控方的時候,怎麼都不會引出“他喜歡被人刷牙”的結論啊。但牙刷都伸到他嘴邊了,現在拒絕又顯得非常無趣,他苦笑了一聲,任命地張開嘴。

  

   就當是滿足她的惡趣味了。他很是縱容地想道,又意識到他似乎從未像這樣縱容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刷毛實在很硬,她手頭的動作已經足夠輕緩了,他這邊的感受,依然稱不上舒服。口腔壁和牙齦就像是被什麼硬東西打磨一樣,牙刷的刷毛一根根地立著,比起被刷,更像是被梳。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下午時的那個春夢,夢里的她變成了一只大貓,舌上滿是倒刺,舔他的感覺就像是用硬毛刷子刷他,每舔他一下都讓他感覺一陣酥癢,次次都能撓到他的癢處,讓他欲罷不能。現在就很可惜,她並不知道應該怎麼滿足他,感覺到他的不適之後,稍微刷了一會兒就停了手。他其實還是有點期待她刷一刷他的舌苔的。

  

   牙刷從他的嘴里被取出,他趕忙閉口,四處努嘴,放松一下下頜的咬合關節。他余光看見她把牙刷舉到嘴邊,猶豫著放進口中,稍微刷了刷,然後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紅了臉。突然她的目光移下來,正對上他的視线。他看到她鼻翼扇動,好像在深呼吸,然後她換了個姿勢,把牙刷貼上自己的唇舌,挑逗式地含進了嘴里。他猜測他們在想同一件事:這應該也算是間接接吻。接吻或許本身並不重要,對他們這對只接過一次吻的笨蛋來說,又或許重若千鈞。她鎖骨上的吻痕還歷歷在目,他知道此刻她的口腔中也已經留下了他的味道,他有點害羞,又有點自豪。

  

   終於她把牙刷拿到一邊,伸手貼上他的臉頰,確認這邊的情況。之前打過的肥皂已經干了,她不得已,又重新為他上了一遍肥皂,厚重得他都懷疑刀片到了上面都要打滑。

  

   “我要開始剃須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亂動噢。”

  

   “喔......等等,你說啥?”

  

   “我開始了,有意見也給我忍著。”

  

   她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左手放下肥皂,按上他的臉頰,調整成方便她動手的姿勢,右手舉起剃刀,貼上他的胡子。她先是處理他臉頰和下巴上的那些,左手按著他的顴骨把他的臉往右撇,右手自左上往右下刮,順著他臉頰的弧线刮出一條路。然後她把剃刀交換到左手,沿用與之前相同但方向鏡像的動作,處理他右半邊臉上的胡須。大塊的處理完了,就輪到他唇上唇下的那兩撮。他感覺她有些無從下手,剃刀在空中懸了半天依然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降落點。終於她認命了似的按住他的上唇微微下壓,把那一塊皮膚繃直,這才敢舉著剃刀貼上去。對下唇也是同樣的笨拙操作,她按著那塊皮膚上抬,手指幾乎要懟進他的口中。她的動作很慢,很輕,他感覺她像是在害怕什麼,不知道是怕刮傷他的臉,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他再一次確認了她沒有什麼經驗,但凡她了解過理發店的人是如何給別人剃胡子的,她就會知道,其實理發師會提起臉頰來抻平皮膚,而不是從嘴唇下手。

  

   他突然有了個惡作劇的想法。在她割斷他唇下的那一小撮胡須時,他突然“嘶”地吸了口氣,演出一副受傷了的樣子。她嚇得慌忙停手,剃須刀被她“當啷”一聲扔在地上,她的雙手撫上他的下巴,小心謹慎地尋找那個不存在的創口。

  

   “怎麼了?我割破皮了嗎?誒呀......”

  

   “嗯,你把我的胡子刮掉了。”

  

   “.......你找死,你有病是吧?!”

  

   他把那句揭示真相的話在舌尖玩味了一會兒才緩緩吐出,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她從慌亂內疚變得驚訝,又惱羞成怒地扯起他的大耳朵。他仰頭,“嘿嘿嘿”地偷笑,從下方看她又羞又惱的臉。她發泄了一會兒才放過他的耳朵,但他沒來由地覺得,她的報復行為還沒結束。他突然想到自己為什麼喜歡剃須這個play了:放任對方使用如此尖利的刀具靠近自己的要害,有種很奇妙的意味。他強大但脆弱,基於放縱與信任,任由對方有限度地對自己胡作非為。他又想起她對他說過的,BDSM的三重含義:BD-捆綁與束縛;DS-支配與服從;SM-施虐與被虐。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歡源自於什麼,好像不能被簡單地歸於其中,又好像,他和她某種意義上互為對方的支配者。

  

   刺激的果然來了。她向前傾,把他撐得從後仰變為接近坐直的樣子,雙手沿著他的脖子下滑,剛握過肥皂的手向下伸,帶著藕斷絲連的濕潤感貼上了他的乳頭。其實他對此多少有點憤恨的:也是拜她所賜,他對自己從未注意到的‘乳頭敏感’屬性已經有了清楚的認識了,但天知道她對他的玩弄手法還能層層升級的。如果說之前她的手法只是捏和按,最多再加上掐和撓,現在她所做的就是帶了新能力的組合技,一邊用拇指和食指搓捻著這小東西,一邊揪著它往上輕抬,上下左右地旋轉推拉,放開之後又用指甲用力攔腰劃過,像是要把它分成上下兩塊一樣。玩過左邊,又來到右邊,這次她手指懸空著,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上下撥弄著它,圍繞著乳頭的根部刮擦,然後手指摶在一起,指肚擠著這個小東西,用的力道很輕,卻要把它從他的胸口挖出來一樣。但她的右手並沒有閒著,也沒有參與到對他乳頭的戲弄里,而是繼續向下,貼上了他柔軟的側腹,結結實實地揉捏起來。他明白這就是她的報復了:不知為何,她很喜歡用撓癢癢這種看似小兒科的手段對付他,也許是他曾經對她提過自己並不怎麼怕癢,也許是她想用這種方式強硬地撬開他的嘴,逼出幾句呻吟。他緊咬牙關,深深地吸氣,竭力與這種要從內部擊垮他的刺激對抗著。這還分別只是一只手,他實在不敢想象兩只手一起上的時候,他的反應——快感與癢感兩方面都是。

  

   她捏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的側腹,左手也改為更溫柔的愛撫。他剛想松口氣,就看見鏡子里她的右手抓回之前的牙刷,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更刺激的也來了。硬毛牙刷明明只是一件物品,但在使用者的手里卻能給他施加許多種不一樣的觸感:刷毛輕撫表面的撩;刷頭按壓其上的刺;牙刷上下左右刷動的刮;不襲擊乳頭的正面,而是轉到乳頭側面,向外刷動的挑;或者不使用牙刷的正面,而是背面的塑料提供的壓;或者用牙刷的側面,匯聚在一起的刷毛根部帶來的磨與擠。然後她兩手交換,他兩乳上的觸感也交換。她也並非一直刺激他的乳頭,有時候她會把牙刷往下,刷一刷他的肋骨或者肚臍,又或者溫柔地敲幾下他的小兄弟。這太瘋狂了。他依然抿著嘴,死死地憋著口氣,硬是不破功,但嘴角上挑,幾乎都要咧到天上去。他腰間的浴巾也高聳著,小照晚也像是被毛巾纖維輕柔地搔弄一樣。

  

   終於,她放下牙刷——但對他的責罰或者獎賞還未結束。她故意舔濕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剛被她舔過的指尖捉住了他的雙乳。這次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心理意義上的——挑逗,他明白這暗示著什麼,閉上眼享受起來,腦中甚至也生出了相對應的幻想:她跪在他的身前,雙乳赤裸著,貼著他的腹肌和小兄弟的腦殼,臉趴在他的胸口,舔弄著他的乳頭。舌頭的觸感當然會比指頭更溫熱、刺激,粗糙而靈活地玩弄著它。舔的同時,也輔以輕咬,吮吸,吹氣,以及舌尖的輕點勾畫,誘惑著他,讓他射在她的小腹,精液噴在南半球上。

  

   他猛地睜眼。

  

   他還坐在原地,倚靠著她的身體。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圈,一點點逼近他的乳頭,然後小力地撓了起來,從各個角度發起進攻。鏡子里的他,閉緊的嘴無意識地敞開一條細小的弧度,低沉的喘息從齒縫間溜了出來。一道清冽的唾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沿著喉結滴到胸上。

  

   見他睜眼了,她竊笑著說:“怎麼,醒啦?”

  

   他確實很舒服,卻不想輸陣,憋了半天,故作惱怒地嘴硬一句:“我都無聊到睡著了。你怎麼來去就那幾個動作啊,高中生都比你懂啊!”

  

   “是哦,我動作太少,害得你勃起了卻射不出來,真過分。”她收回手,撐住他的肩膀,模仿他的語氣嘲諷道:“撓乳頭滿足不了你了,想讓我撓撓別的位置是吧?”

  

   “那你看到了就去處理一下啊。”他抬高音量,意有所圖地回懟,“你這哪兒夠成人啊,連R15都不到啊。”

  

   “那你可得在等等,猴急的小東西,我還准備給你剃個腋毛呢。”

  

   “...啊?”

  

   “你以為我買這個一次性剃刀就給你刮個胡子?我肯定要物盡其用啊,不說給你渾身大除毛已經算是行善積德了。”

  

   她說著,故意後退半步,讓他失去倚靠的東西,重心不穩。還好他急忙繃緊了腰肌,雙手按住大腿,撐住了自己的上半身,這才不至於摔個人仰馬翻。不過他發現她的雙手依然撐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剛才沒施力而已,或許她也不希望自己摔倒,做了兩手准備。無論如何,她見他重新坐直,就按著他的肩膀轉了半圈,把他轉到正坐,然後帶著毛巾,洗發露和剃刀走到他的面前。

  

   “胳膊抬起來。”她說。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我再說一遍,你最好不要亂動噢,要不然割傷了你我可不管。”

   他翻了個白眼,無言地把胳膊抬高,露出腋窩。他以為自己還算是結實的,雙臂不細,胸肌和背肌也堆到了夠用的程度。可就腋窩這麼一個相對比較脆弱的地方,卻被她追著不放。她用熱毛巾擦濕了他的腋毛,然後取來酒店的洗發露,在掌心里搓出泡沫,塗了上去。溫熱的濕滑感順著肩胛流向他的後腦,讓他咬緊了牙關。那種感覺又迅速地被剃刀片的堅硬寒冷所替代,他做足了准備抵御讓他頭皮發麻的癢,卻意外地發現這個過程其實沒什麼感覺,只是那一根根細密而扭曲的黑毛離開了他的身體而已。

  

   她抓來蓮蓬頭,重新打濕之前那條熱毛巾,用它墊著雙手,輕柔地擦拭著他兩邊的腋窩。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的這個動作只是為了擦去泡沫和剃下的碎毛,但不可避免地還是給了他撓癢般的奇怪觸感。更難耐的是她的指尖探進他的腋窩深處,在里面挖爬著的時候,他知道她只是想帶走那些粘在皮膚表面的發碴,但他又覺得她是故意的,因為這可比之前的感覺癢太多了,癢得他差點要笑出來,憋氣憋得難受。為了不讓自己收回胳膊,他只好把雙手墊在腦後,用力壓住。他忽然想道:我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遭這個罪。

  

   擦完之後,她蹲下身子,把頭探向他光裸的腋窩,頗為考究地看了一會兒。沾滿了發碴和泡沫的毛巾被她握在手里,隨著她的姿勢也下降到了一個有點微妙的位置:她雙手抓著的那一塊蹭著他的肋骨,雙手中間那塊則墜得更低,恰巧隔著浴巾擦到小照晚興奮的頭頂。他不明就里地僵在原地,等待她的發落。

  

   她突然貼了上去,鼻尖盯著他腋窩的深處,還伸出舌頭,壞心眼地舔了幾下。濕滑的癢感順著腋窩直達小腹,讓他渾身一激靈。他反射性地收回手,上臂卻打在了她的頭頂,聽到她吃痛,“啊”地小聲叫了一聲。他立刻停住了動作,小心翼翼地抬著胳膊。這時他才意識到,她的額頭還停留在他的腋窩周圍,溫熱的鼻息打在因為失去保護而莫名有些寒冷的皮膚上,意外地還有點舒服。

  

   她吻了上去。蜻蜓點水般的,激起一層難以抑制的漣漪。他突然覺得自己忍不住了。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懷里,結結實實地親上了她的唇瓣。他的下體抽動了兩下,這麼莫名其妙地噴了出來。

  

   算上這次,他們也只嘴對嘴地親過兩次,兩次都是他主動。這次她沒有掙扎,而是在迎合他的動作。她或許是在安撫他,補償他……隨便什麼,反正他親上去了就不想放開她,想一直這麼親下去,想和她在一起,想要更多。

  

   終於她開始掙扎。他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發現她咳嗽起來,好像剛才憋氣太久,沒喘過來氣。他忍不住笑:這個家伙明明比他還大,居然連接吻時怎麼用鼻子換氣都不清楚。他發覺自己的浴巾又翹起來了,其實事到如今也實在不必遮掩什麼,但他還是希望由她親手拉開幕布。

  

   氣氛確實到了。她喘勻了氣,彎下腰靠近他的小兄弟,又抬頭,詢問地看著他。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她才伸手過去,掀起浴巾。被壓抑的腥味散開,又一次讓她紅了臉。她抓著浴巾的手懸在空中,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似乎她在猶豫要say hello,還是應該leave it alone。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她一個信號,於是他說:“沒事,你喜歡的話,上手就是了。”

  

   “我……”

  

   她這樣“我”了半天,也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看她數次開口,又把想說的話咽下。終於她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把攥住了那根柱子,惹出他的一聲喘息。

  

   “……你,你輕點。”他小聲抱怨,又希望她攥的位置更靠上,握得更緊些。

  

   “啊,對,對不起……”她慌忙松開一點,變成粗粗地套弄——或者說套弄的前置准備,至少她還沒有上下運動。

   可能是手上傳來了黏濕的觸感,她壓低聲音,問他:“你……你已經,發泄過了?”

  

   “啊,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真快。”她笑,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後知後覺地補充:“啊,那什麼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就……”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信那些av或者黃文對男人的描寫,男人都這樣,不可能給你堅持個好幾小時甚至一整晚不發射的。”

  

   “那……”

  

   “重點在於快速裝填,懂嗎?”他雙手比了一個手槍上彈的動作,順帶挺了挺腰,重新坐直,故意讓小照晚在她手里活動了一下,“你看,我還沒滿足呢。你還有什麼更R18的,都盡管放馬過來。”

  

   他知道自己這麼說既中二又羞恥,但話趕話的,氣氛已經到這里了,實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聽後果然笑了起來,不過至少她看上去不再像剛才那樣畏手畏腳的了。這樣也好。看著她閉眼偷笑的樣子,他暗暗地想道。

  

   她笑夠了,松開手,把手上的粘液往自己胸前的‘贅肉’上擦了擦。注意到他驚訝又有些期待的目光,她狡黠地笑了,說道:“你們男人都喜歡這種的吧,射在胸上或者臉上什麼的,嗯?是不是還想做一些更成人的事情啊,圈圈叉叉,超市、橄欖、社保、厚乳、銅絲、爆炒......之類的?”

  

   “那我可以嗎?”他直球問道。

  

   “你想要嗎?”她回避。

  

   “你願意給嗎?”他緊追不放。

  

   終於她苦笑了一聲,蹲下身子,直視他的雙眼。她的雙手剛好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地撓著,每一下都像是撩撥在他的心上。他聽見她像是強行調動起自己全部的精力,擺出一副戲謔的樣子,說道:“可以啊,我確實願意送你一個‘隱龍山桃花源一日游’......不過,能不能拿到門票,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什麼本事?”他故意裝傻,但嘴角卻是翹得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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