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篇章,第一章:籠中的鳥兒啊,飛吧,飛吧【墮入地獄的精靈伊萊歐,與戰爭的開始】
曼徹斯特平原·賽特城·城主府·密室
賽特城城主府頂樓的密室在此前是波隆·賽特以及他的家仆用以存放無用雜物的房間,在一個多月之前還被以“雜物間”稱呼。如今則改頭換面,加了重鎖,成了一間不允許其他人輕易接近的密室。曾經一直沉寂著的密室,如今在一天的絕大多數時間里都有著悲鳴聲和黏液被攪拌的聲音從隔音很好的大門中透出。
密室內最清晰的聲音便是動聽又讓人心生垂憐的少女悲鳴。
“哈啊…別…別再動了…”
凌虐的戲碼以讓人面紅耳赤的形式上演,房間內,兩個男人夾著一個被鎖鏈吊住手腕,相比男人來說體型過於纖弱的少女。象征男性欲望延伸的生殖器官分別塞進了女孩兒下體的兩個肉洞中,無論是前庭還是後庭都被擴張成了不合時宜的大小,被迫承擔著性的暴力。只看那兩個窄洞攣顫著想要夾緊的可憐模樣,就知曉這對於少女來說隱私又重要的地帶正經受著多大的摧殘。可兩個將她夾在中間的高大男人完全不在乎,他們只是仰著頭抵擋著少女膣穴帶來的無上快樂,同時忘我的擺動自己的腰——陰道與直腸都被肉棒塞滿,兩個男人的生殖器隔著一層被擠到促狹的肉壁互相摩擦,對於男人來說這感覺即惡心又刺激到極點。可對於少女來說這感覺無疑是一場劇痛又令人作嘔的折磨。
“呃啊啊啊…疼!快停下…不可以…這麼粗魯的撞啊啊…”
撞肉的聲音不絕於耳,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少女痛苦的悲鳴證明著在賽特城城主府這一個不為人知的密室中正上演著一場活春宮。只是從少女那淒厲的悲鳴與時不時的怒罵便可以知曉:這絕不是一場兩情相悅的男歡女愛,而是一場傾瀉著蠻橫邪念和以強欺弱,以多欺少的凌辱。甚至只看人數上的差距便足以知曉此刻的少女正在經歷什麼,在少女後庭抽插著的男人很快就因為肛穴的緊窄而繳械,剩下那個男人卻抵擋得住少女陰道的夸張刺激,愈戰愈勇地將少女手腕上的鎖鏈解下,按在地上繼續實施侵犯,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代表著精液已經在男人的子孫袋里蓄勢待發。
“嗚哎哎哎啊啊…太快…太快了…你這畜生也要射…也要射進來嗎…?”
少女的悲鳴中帶著極度的厭惡,從地上干涸的精液和房間里那揮之不去的精液臭味來判斷,這女孩兒不止被輪奸了一天,可這個時候的她依舊在嘗試著從男人的壓制下起身反抗。只是乏力的身體無法組織出任何像樣的抵抗,只能讓男人一邊用力抽打她的臀部一邊更猛烈地掏挖她的可憐膣穴。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白濁的精液以將少女子宮燙傷的勢頭噴出,少女的身體激烈地一顫,另一個等待良久的男人在看出少女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之後,便直接將肉棒塞進了少女的嘴巴里,讓少女在腥臭的味道中險些窒息。
纖弱的身體在密室中崩潰,已然無所謂意志,無所謂時間,甚至無所謂生與死。此時此刻存在於這間密室中的事物可以說是大陸上的一個生靈,但若是說這個存在只是一個道具或是什麼其他的東西也完全沒有問題——畢竟除了心跳和呼吸之外,只有被迫高潮時的痙攣和承受痛苦時肌肉的緊繃能夠證明這個事物還活著。
“嗚...啊啊...啊...哈啊啊啊...”
叫罵聲中混雜著男人們七嘴八舌、粗聲粗氣又不堪入耳的羞辱,時間推移,一個男人發泄完畢,另外一個男人便立刻補上空缺。被按在地上的那位少女沒有並攏雙腿的力氣,就好像是一個隨取隨用的道具一樣任憑男人玷汙她那可憐的秘部,每一次那看上去超過了蜜穴容納極限的肉棒塞進那逼仄的窄道中時,少女的身體都會因為疼痛而劇烈地哆嗦一下。等到這場輪奸的中後期,這女孩兒便再沒力氣反擊那些下流的羞辱了。
視线中,自己的雙腿正被男人架在肩膀上,無力地隨著男人們的撞擊而小幅度搖晃。隨著男人們對敏感位置粗魯的玩弄,少女被一次次扔上機械性的,甚至沒有快感可言的高潮,在高潮或是下一個男人插入身體的間隙,少女的頭會無力地歪向窗戶那一側,看小小的窗戶中露出的一角天空,推斷自己被折磨的時間——她逼迫自己這麼做,生怕自己的意志徹底松懈下去之後就會徹底淪為麻木到任憑擺布的玩偶。
太陽從窗口劃過,她連早飯都還沒有吃就要被十幾個男人不當人的糟蹋,體力和意志力早就已經到衰竭的邊緣了。她是被肉棒插入身體的疼痛喚醒的,醒來的時候自己的身邊已經圍滿了一圈男人,這樣的事情重復了很久,起初她還會因為驚愕而尖叫,如今當股間的劇痛叫醒她時,她會選擇暫時不睜開眼睛,因為她不想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
眼前的景物一次次的模糊又一次次因為疼痛而清晰,股間鮮血和精液那黏糊糊的感覺已然不值一提,體表被暴力對待留下的新瘢蓋在了之前那些還沒有變淡跡象的淤青上。時間在一次次的傷害和羞辱中流逝,她記不清同一個男人以不同的姿勢插進了自己的身體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那可以愈合的處女膣穴被蠻橫地貫通了多少次,意識模糊到好像被濃霧包裹,直到那些男人們全都在她身上發泄夠了欲望時她也未能清醒,其中一個男人用力踹了一腳她的肋骨,將她踹出幾米遠,這才讓她悠悠轉醒。
肥胖的身影和赤裸的士兵們正在穿衣服,這會兒那些赤裸的身體上裹了一層閃亮的汗水,那是激烈運動的痕跡,在場的除了那個胖男人之外,其他的男人都是身強力壯,肌肉线條分明,高大得像是一頭站起來的牛,而現如今他們已經耗盡了體力,氣喘吁吁的,連走路時的腳步都那麼的虛浮,至於走在正中間的那個肥胖的男人,更是需要別人攙扶才能走出這里。但興致似乎是很高昂的,一邊走著一邊講著極其下流齷齪的話語,品評著剛剛的性事。
被留在密室里的她,就好像是一個被用過之後隨手丟到一邊的破爛抹布般無人問津。
密室的門打開,城堡走廊的燈光招了進來,少女的身體因此而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抓住這個機會離開,但那具身體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調動的力氣了,甚至連喘息都會讓大腦發暈,最終這個身影只能發出只有自己能聽得見的呻吟聲,顫抖著目送這些男人們關閉並從外側鎖上這扇鋼鐵鑄就的門扉。
“啊啊....啊啊啊啊....”
等到那些人猥瑣的聲音逐漸遠去,躺在一堆干草上的小小身影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小聲的哭了出來——並非不想嚎啕大哭,而是現在的她只有發出這種低微哭聲的力氣。
若是冒險者公會的人看向這個身影,恐怕會立刻露出淫邪又喜悅的神色吧,此刻如同破布娃娃一樣癱在地上的女孩兒的臉上覆滿了男人的白濁液體,可即使如此也無法掩蓋那張俏臉的美麗,只是氣色看上去實在是憔悴至極,淚水自眼眶中流出,遇到精液的肮髒結塊時,有一部分會改變方向,從另一個角度流淌到干燥的枯草堆上,而另一部分則融入了那昂髒的白濁之中。那冰藍色的眸子,原本如同極北凍土那終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冽澄澈,但現如今這對兒眸子似乎只是盛在眼眶中的兩輪黯淡之物罷了,但這些影響不了少女那讓人窒息的美貌:她的五官依舊精致絕倫,身材也依舊纖長飽滿,雖說是偏瘦的類型,但完全不至於瘦骨嶙峋,那具軀體此刻精光赤裸,白色的褲襪在股間部分開了一個粗野又殘忍的破洞,其中流出的血液與男人的白濁液混雜在一起,隨著少女的顫抖,不規律的從少女那看外表白嫩如雪的陰阜處流出,精液堆積在地板上,散發出惡臭淫靡的氣味。
她是伊萊歐,屠龍者伊萊歐,單槍匹馬殺死魔龍希伯特的精靈,精靈的族類分支非常復雜,而在此處也不必特意闡明伊萊歐究竟隸屬於精靈族的哪一個分支,或者說此時此刻,伊萊歐屬於哪種精靈已經不重要了。
伊萊歐曾經信仰月神,這是在精靈中很古老也很少見的信仰,時光的流逝和生靈整體實力的提升,讓神的地位逐漸降低,神的存在越來越接近於“僅僅是實力強勁的普通人”,而在一千多年前的戰爭中,所有“神明”都被證實全部凋零,而後也再也沒有類似於“神”的存在活躍在蓋亞大陸上的傳說,這也就讓神的形象變得越來越模糊,或者說雖然有人去信仰,但這樣的信仰卻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幫助,沒有庇護,沒有加持,只是讓自己空虛的心靈多加一份寄托而已。
但伊萊歐是個很特殊的家伙,她在精靈族里實力是頂尖的那一批,更是擁有著許多人都不曾擁有的信仰,她曾經堅定不移地信仰著月之女神的存在,她會禱告也會禮拜,在精靈族的聚落時她會在重要的戰斗或者出行之前向一處破落教堂里的月之女神像禱告,最後一次禱告之後,她開始了在大陸上的四處雲游冒險,她的終點站在賽特城,此前已經在大陸上到處轉了幾十年,在大陸各處履行冒險者義務的伊萊歐,帶著想要成為英雄的夢想遠離格蘭沃斯,卻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沒人知道伊萊歐的心中是否還有那份信仰,在探討這個問題之前似乎更應該討論這個孩子是否還能進行正常的思考:在一個月之前,她來到了賽特城,為了報答曾經被老賽特城主幫助的恩情,幫助現任賽特城主討伐了盤踞於此的魔龍希伯特,而在此之後,受到了人類的埋伏,希伯特的皮鎧附著在身上之後為她刻印上了抑制魔力與身體特定位置的狀態永遠凝滯在固定時間的魔咒——波隆賽特為伊萊歐設定的位置是雙穴和乳頭。
拜此所賜,這一個月里伊萊歐品嘗了無數次失去處女的痛苦。無數根或大或小,或持久或短促的肉棒翻來覆去地開掘了無數次精靈那孱弱的牝穴,但魔龍的加護亦是詛咒,少女的生殖器看上去依舊維是從未有人插入過的狀態。哪怕掰開滿是鮮血和精液的陰唇向內部看去,那粉嫩的肉膜依舊存續於少女逼仄的膣穴入口。乳頭也是絕對無暇的櫻色,肛門周邊的那圈肉褶,顏色更是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粉嫩,若是將她的身體以清水衝洗干淨,便完全看不出她在剛剛的幾個小時,乃至過去的一個月里經歷的事情。
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未曾在伊萊歐的股間留下印記,但卻在伊萊歐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在那個晚上冒險者們殘忍的輪奸了伊萊歐之後,已經沒有力氣的伊萊歐就被城主回收到了城主府的密室。最剛開始的一周里,波隆一直在以最能夠勾引起女性快樂的手法調教著伊萊歐:挑逗陰蒂,輕柔的撥弄乳頭,或是以毛刷、史萊姆進行玩弄,但卻一直無法收到效果。伊萊歐確實會高潮,也確實會因為高潮而發出快樂的叫喊,但當高潮的感覺褪去之後,這位少女會繼續以最厭惡的,看蛆蟲一般的眼神凝視著這個胖子城主。第一周的調教以伊萊歐的成功忍耐而告終,不知道是否是精靈的高貴靈魂護住了少女的理智與尊嚴,時間在無數種花樣繁多的玩法中流逝,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伊萊歐一直死死地咬著牙齒忍耐著各種各樣的玩弄,沒有露出任何屈服的跡象,被挫敗感刺激到喪心病狂的波隆用高濃度的媚藥替代了伊萊歐每天的飲用水,但依舊沒能在伊萊歐身上收到任何的效果——或者說少女那甚至忍不住在床上吃東西的慵懶本性居然能夠克制住媚藥效果發作時蔓延全身的性飢渴本身就是一件近乎離譜的事情,媚藥戰術宣告失敗之後,波隆改用摧毀精靈尊嚴的方式去調教這位可憐的精靈,他把伊萊歐扔到賽特城的貧民窟,讓肮髒惡臭的流浪漢輪奸了她三天三夜,讓那副慘叫著求饒的丑態呈現在年幼的孩子和路過的紳士眼中,而伊萊歐也確實差一點就動搖了,她哭得像是個孩子,她哭著伸手求援,但她依舊沒有崩潰,而是在輪奸結束之後倔強地爬了起來,爬到了一處水池中抽泣著洗淨了自己的身體。
賣到娼館?野獸凌辱?自慰表演?毆打?公開媚藥高潮大秀?催眠術?
這些招式在伊萊歐的身體上都只能靈驗一小會兒,最多持續一天。那之後少女又會恢復到那副憎惡的神色,瞪著這個肥胖惡心的城主,而城主本身也缺乏耐心,當他把虛弱顫抖著卻仍舊一臉冷酷的伊萊歐從妓院接出來的時候,終於放棄了把伊萊歐納為私人寵物的念頭,只是把伊萊歐鎖在密室,做一個為他和他的親衛隊泄欲的工具。
只要在不破壞這只精靈本身美感的范圍內,波隆的親衛隊可以用任何喜歡的玩法對待這只精靈——波隆是這樣承諾的,所以在剛剛那幾個小時里,伊萊歐被捆住雙手吊起來,像是從前一樣,被用手或嘴巴撕扯著乳頭,雙手握著肉棒跪坐在一個男人的股間,被迫動著腰胯,口中吞吐著另一個男人的肉棒,等到男人在她的體內射出了一次之後,體力最好的男人們將伊萊歐抱在懷里繼續施以強奸,當處女膜再次破裂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褲襪,當那纖細的雙腿又一次因為疼痛而繃緊,嬌嫩的精靈又一次發出慘烈的哭叫時,另一個男人在伊萊歐的背後將肉棒送進了精靈的肛穴。而被以這種體態玩弄的伊萊歐只能無助的摟住她面前男人的脖子苦不堪言。
在痛苦中發出近乎嘶吼聲音的伊萊歐用顫抖的瞳孔看著黑暗房間內與地獄無異的黑暗:在這一個多月里,她無數次想過要自殺,可她心中還存留著對月神的一點點信念:她不怕死,但她只允許自己死在和敵人的戰斗上。所以她堅持了下來,在那片自由的空氣中還有她在等的人,她的摯友——千草命仍然在等待著與她再一次見面,等待著與她來一次切磋,然後一起在溫暖的熱水中清洗彼此的身體。
帶著各種各樣的信念,這位名滿格蘭沃斯大森林的精靈一直咬牙堅持了下來,沒有放棄,沒有自盡,更沒有墮落。
那之後,親衛隊和波隆按照慣例一般的玩遍了伊萊歐的全身,已經因為憔悴和痛苦而逐漸轉為白色的長發被男人們抓起來,然後握住肉棒進行自慰,尖尖的耳朵越是向外緣蔓延越顯得柔軟無比,所以理所當然的成為男人們泄欲的目標,稍微長大了一點的胸部如今看上去已然不那麼貧瘠,也到了堪堪可以乳交的地步,所以男人們沒有放過,至於大腿內側,膝蓋窩,被白絲裹著的雙腳,自然是逃不脫淫猥的玩弄,男人們就這樣欺凌著可憐的精靈,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和痛苦呼號以及惡毒詛咒,直到精囊中的所有精液全都射在了伊萊歐的體內與體表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而波隆·賽特對伊萊歐的耐心和占有欲也正因此而被消磨殆盡,他打定了主意,如果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調教成聽話的狗的話,就讓這個精靈的美貌為他賺取更多的金幣,所以一個惡毒的計劃也就醞釀了出來,波隆承包了賽特城平日里只是用來舉辦運動會和大型決斗的競技場,然後安排伊萊歐在魔力被封印,體力完全枯竭的狀態下,手持簡易的武器和一只正處於發情期的魔獸展開一場決斗。
媚藥對伊萊歐沒用,但喝下媚藥的伊萊歐會讓一定范圍內的大部分雄性點燃對她的侵犯欲,這會是一場極其盛大的凌辱秀,出售入場券會讓波隆賺得盆滿缽滿,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波隆惡毒的盤算著:反正自己也已經玩夠了這只精靈了,不如就這麼把她徹底毀掉。
“波隆大人,冒險者協會出了亂子。”就在波隆盤算著如何宣傳這場凌辱秀的時候,他的副官從門外風風火火的跌了進來,這讓波隆有點不爽——他一向注重儀式感,所以要求任何人在進入辦公室之前都要敲門,這種壞規矩的行為讓波隆的語氣聽上去富含攻擊性:
“急什麼急什麼,那群冒險者還有擺不平的人嗎?”說這話的時候,波隆正對著鏡子梳理著他好不容易蓄出來的山羊胡,同時得意洋洋地幻想著伊萊歐在上萬賽特城居民的注視下被魔獸強奸的可憐模樣。
“是...是的,波隆大人,有一個家伙把冒險者工會的所有冒險者都給放倒了!”副官的語氣中也滿是錯愕和驚訝。
“別扯淡了,咱們這的冒險者雖然水平一般,但是除了那只精靈之外還沒人能把他們全都放倒呢。”波隆對冒險者們的實力倒是很自信,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那群冒險者其實只是一群懂點兒魔法和劍法的流氓團伙。
“但是那家伙確實做到了,那人金頭發,個子蠻高,拿著一把閃著光的寶劍!”副官有點慌張的比比劃劃:“您對這號人物有印象嗎?”
“能打敗冒險者工會的所有人...金頭發...閃光的寶劍...”波隆在肥胖的腦袋里翻找著能和這個形象聯系起來的家伙,找來找去,他突然意識到一個讓他驚慌的事實:
“難道是蓋亞事務所的阿波羅嗎?!”
“蓋亞事務所...?”副官顯然對這個名字略有耳聞但不夠熟悉:“是那個解決了天災巨人的隊伍嗎?”
“對對對,就是那群人,好家伙,快去取我最上等的禮服來,我們去冒險者公會門口迎接他。”波隆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座位,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他自然要拿出最高規格的禮數去對待那位蓋亞事務所的成員。
蓋亞事務所,多麼讓人景仰又敬畏的名字啊。
波隆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他一邊念叨著“我賽特城也終於有這種了不得的家伙駐足了”一邊衝出去喊他的衛隊全副武裝,拿好賽特城的旗幟准備出發,甚至還大張旗鼓地叫了禮樂隊。
不過按理來說這種強度的冒險者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地處偏遠,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獨立城邦的....難道是我這里要出大事了嗎?
波隆·賽特感到了疑惑,他有點惴惴不安,但當務之急還是要親自迎接那位偉大的阿波羅。
伊萊歐事件的一年前·擎天之柱頂端·創世之宮·祖龍座。
和賽特城那群只想著某一天能夠突發橫財,終日在冒險者公會里飲酒度日的流氓團體不同,真正強大的冒險者往往期待著真正的挑戰和能夠將世界從潛在災難中拯救的法門,他們游走於這個在數千年前就被命名為“蓋亞”的世界之上,對於他們來說在各種危險地帶的風景獨好。
人類,獸人,精靈,魔族,巨人族,甚至是自認高人一等的有翼族——冒險者的隊伍中容納了蓋亞大陸中所有的種族,冒險者這個名號受大陸所有種族領袖的共同承認,所以冒險者的小隊即使是在各國關系劍拔弩張的那段時間也可以摒棄種族之間的嫌隙,共同為一個目標前進——這中間要進行的復雜審核和有可能產生的矛盾暫且按下不表——冒險者們確實都是在為了崇高的目標(不管里面是否有一己私欲)而努力奮斗的。
就像是與賽特城冒險者公會那些酒囊飯袋組成的團體完全相對的存在一樣,由強大冒險者組成的隊伍足以和最精銳的正規軍隊抗衡,在處理單個高威脅存在時,他們的經驗和配合帶來的效果甚至遠超各個種族的精銳部隊,而今天登上擎天之柱的隊伍,則號稱冒險者里精銳中的精銳。
單獨拿出任何一個冒險者都可以獨當一面的處理高威脅單位,每一位成員都是一騎當千的強悍存在,甚至已經獨立於冒險者公會成為了一個名號響亮的陣營,強大的實力讓他們以“蓋亞事務所”來為自己這個足足有百人的大部隊命名,也基於對自己阻止實力的自信,這個組織的負責人驕傲的宣稱說“只要是發生在蓋亞大陸上的事情,無論是什麼都能處理。”
一小時之前,蓋亞事務所的頂尖部隊,也就是創立事務所的元老成員,費盡千辛萬苦才登上了擎天之柱頂端。從這個位置向下望去,看不見蓋亞大陸極北的凍土,也看不見飛行的群鳥,視野中所見的只有那永恒覆蓋極北凍土的濃雲。這景象是如此的瑰麗宏偉:在凍土之上仰望的蓋亞事務所其他成員只能看到鉛灰色的陰雲,可精銳部隊卻能看到那輪放射出刺眼強光的太陽與碧藍如洗的澄淨藍天。
擎天之柱的頂端不像是爬上來的那段路程一般彎彎繞繞。山頂是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其大小甚至能媲美一個小型的城市,而登上頂端後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個極其巨大的宮殿,宮殿的主要色調是淡金色,看上去氣勢恢宏,堪比人類聯合王國統治者的皇宮,甚至要遠遠甚於其上,宮殿外的巨大立柱上雕刻著在場無人能解讀的文字和各種各樣漂亮的圖畫,至於建築的材質,則是極其珍貴稀有的艾比魯夫原石,這種石頭在精加工後能從中煉出艾比魯夫鋼,用它制作出的防具和武器擁有著絕佳的強度和魔力運行的流暢度,所以只要一小塊就能在拍賣行賣出高昂價格,而在這里被做成了一個巨大的宮殿外牆。
就仿佛那珍稀的原石在宮殿主人眼里根本和普通的石頭與水泥無異。
“問題在於...他們從哪里收集了這麼多的艾比魯夫石....”蓋亞事務所的總負責人:宙斯,作為公會里實力首屈一指的魔劍士,自然對這些東西更為敏感,而這樣恐怖的大手筆也讓他對宮殿內里的事物更加感興趣。
“要進去嗎,宙斯?”大魔法師阿芙洛狄忒是一位美麗到讓人嘆息自己永世都與這樣的美少女無緣的魔族,擁有一頭靛藍色的長發——作為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她絲毫不避諱在人類世界展示自己頭頂的一對兒黑色小角。
“當然,人類總歸要親眼確認一下這方幾千年來從未探索過的土地,我也對怪物的傳說非常感興趣。”宙斯說這話的時候,那刀砍斧剁般的剛毅面龐上劃過了一絲期待的笑意——他鍾愛挑戰其他人口耳相傳中的不可能,此時的語氣里更是滿懷雄心壯志:“就讓我們為世人再添一份酒館的談資吧。”
整個事務所的人們都備受鼓舞地舉起了右拳表示贊成隊長的決定,蓋亞事務所的精銳們信心十足,聚在一起的這十年里,他們什麼都見過了:蟄伏在地底的巨型魔獸,發瘋的超級巨人,和山岳融為一體的巨大魔族,想要把一塊大陸炸飛的邪惡教團,那麼多危險的時刻他們都平安無事的撐了過去,這一次,也必定不會例外。所以他們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走進了這個宮殿內部的朦朧黑暗。
而讓這十三位蓋亞事務所精銳所奇怪的是,他們在這里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什麼魔法機關什麼守衛什麼陷阱什麼迷宮,都沒遇到。
經過艾比魯夫石柱之後,精銳組發現內里的建築風格與外界完全不同,這里的地板是整塊的藍水晶,光滑,純淨,反射著讓人瞠目結舌的光芒,真正讓冒險者們感到奇怪的是天花板和安靜到恐怖的氛圍,冒險者們在進來之前估算過這個宮殿的大小,所以也對於內部的情況有了基本的猜想,但一路的風平浪靜——即使是攀登擎天之柱的時候,或者再往前講,哪怕是靠近這座世界最高的孤山時,蓋亞事務所都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則讓冒險者們沒來由的心里發毛,按理來說,宮殿的規格如此恐怖,內部不可能沒有守衛或者迷宮,這違背冒險者們的常識,能夠推測出的可能性只有兩個:
1.陷阱什麼的曾經有,但已經被人破壞過了。
2.宮殿的主人根本不在乎有人闖入。
而此刻冒險者們站在晶瑩的藍色寶石地板上,仰望著宮殿的天花板,只覺得進入了另一個維度,天花板是純黑的,其上點綴著仿真度極高的諸天星辰,那些星星的排列與真實世界的星空分毫不差,星座的位置也完全精確,甚至時不時有流星劃過,提醒著冒險者們頭頂的星辰絕不是看上去很像星空的模型那麼簡單。那些星星在移動,時不時地還會出現讓人矚目的絢爛極光,而這廣袤的空間里除此之外似乎就什麼都沒有了,哪怕冒險者們用法術向周圍試探性的攻擊,那些法術最終也會如石沉大海一般無影無蹤。
而這個空間也沒有對那些法術有任何的回應,所有遠程攻擊都消逝在了空間的盡頭。
這讓步步為營的冒險者們大感疑惑,經驗豐富的蓋亞事務所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緊張,他們的經驗告訴他們這可能是一場巨大危機前的風平浪靜,所以他們保持著隨時能夠應戰的陣型繼續向前慢慢的移動——在這個空間的盡頭,有一扇光芒組成的方框——無法確認那到底是什麼設施,只是從觀感來看非常像是一扇門的輪廓,而整個空間里唯一可能的通路,大概就是那里了,其他地方皆是一望無際的星空與藍寶石的輝光,繼續漫無目的的走下去,很可能會徹底迷失方向。
所以冒險者們在下定了決心之後走向了那扇門,在穿過那方耀眼的光芒之前,所有人都將能夠為自己附加的增益魔法武裝在了身上。不得不說,這樣的安詳讓強如宙斯這樣的戰士都有些心里沒底,法師開始悄悄地念誦咒語,戰士們拔出武器,術士們為摯友施加最強力的祝福,他們准備萬全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才穿過了這扇由光芒組成的門扉。
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這扇門的,他們上一秒還在星空之下互相用眼神鼓勵著隊友,下一秒,腳下堅硬的寶石就變成了普通的青石,但地面的變化遠不如眼前的景色那般讓他們震撼:在他們腳下眼神出去的是一條石頭小徑,小徑筆直,如果出現在人類宮殿中,那麼它應該只是一條普通的花園步道,但眼下的場景讓冒險者根本不敢輕易離開這條路。
以這條路為分界线,這個空間被分成了兩個世界。
左邊如同夢幻中的樂園一般生機盎然,天空是藍色的,漂浮著慵懶的雲朵,花兒在綠茵上開放,開得茂盛喜人,雖然分布在零星的位置,但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那些珍奇漂亮的花兒們構成了讓人非常心曠神怡的形狀,宙斯能夠在這片草原上聽到隱隱約約的,飛鳥與小獸歡叫的聲音。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故鄉也是這般綠草如茵——再遠處,有著一條潺潺的小河,此刻正折射著讓人感動的輝光,與上頭的淡藍天空交相輝映著。一切都那麼的美好,恰如一塊沒有任何壓力和斗爭,沒有爾虞我詐和波譎雲詭的,遺世獨立的樂土。
而右邊...阿芙洛狄忒皺起了眉頭——小徑的右側是一方一望無際的死地,什麼叫死地呢?就是只需要看上一眼就會明白這里是無法產生任何生命的土地。冒險者們去過大陸東邊的地獄火山,火山口噴出的熔岩碎石永不停歇地鞭撻著已經干裂的土地,但即使是那樣惡劣的環境下,也有耐高溫的熔岩蜥蜴和時不時鑽出土壤的蟲子。但如今眼前的這塊土地,阿芙洛狄忒確定不會孕育出任何形式的生命,沒有毒沼,沒有熔岩,沒有冰冷的凍土,有的只是一片了無生機的蒼白。
白的,什麼都是白的,破敗的房屋和枯死的樹尷尬地矗立著,沒有影子,左側天空的那輪太陽明明照耀著,卻絲毫無法改變右邊那片土地的慘白,阿芙洛狄忒嘗試用魔力探查右側的地形,發現在右側的那片白色空間中,存在著無數因為沒有色差導致肉眼根本無法分辨的懸崖,懸崖的深度哪怕是以阿芙洛狄忒恐怖的魔力儲備也無法探查,初步推測深度與擎天之柱等高。
不知道左右兩邊具體是什麼情況的冒險者們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這青石鋪成的道路上,不敢向小徑外走動分毫。他們在這條道路上緩步前進,步步為營。左側的風景富於變化,河流中偶爾會跳出一條小魚,而右側的一切則一成不變,看不到任何生機,有的只是無盡的寂靜和慘白。他們走了很久,這條一望無際的小徑讓他們有點厭倦,也消磨著他們的警戒心。
等到時間的概念都在冒險者的腦海中模糊了之後,宙斯等人終於看見了這條長路的終點。
半邊腐朽的參天大樹矗立在他們的視野之中,與這條路一樣,左邊枝繁葉茂,右邊是被白色籠罩的,沒有影子的干枯枝丫。這樹很高,粗細程度也超越冒險者們認知的極限,他們看到這棵樹,但距離這棵樹還有起碼幾百米的距離,等到他們真正靠近那棵仰望頂端會讓脖子發痛的參天巨樹時,蓋亞事務所的人們停下了腳步。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沒有任何人的命令,就仿佛每個人都有一個根植於本能的認知在阻止他們的腳步。
“不能再往前了。”所有的冒險者心里都本能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有東西...”走在後面的魔法師——赫斯提亞,一位有著栗色長發的少女壓低了聲音提醒著自己的伙伴們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至於宙斯和阿芙洛狄忒,此時此刻也在不自覺的顫抖,他們不知道恐懼的來源,但知曉恐懼的性質,就好像是兒時看到了最害怕的蜘蛛,發怒的老爸,或者即將在自己面前爆炸的炮仗,每一個身經百戰的冒險者都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感,也像是被什麼聲音呼喚一樣定睛向前看去,他們的目光聚焦到了那顆巨樹的根部——這樹本身就夠讓人驚奇了,宙斯走到近前時才發現這樹的大小也就和生長茁壯的普通樹木無異,可好像並不被近大遠小的透視規則所左右,無論是在遠處看還是在近處看,它都是一樣大。
而在樹干前的光景,好像要比這棵樹還要讓人驚駭——樹下矗立著一個不算太大的,看上去有點殘破的石頭王座,用料單調,但外形氣派恢弘,形狀上和人皇所坐的那把王座看上去很像。王座的左側有一只銅質的龍形雕像,至於另一側則是斷裂的石柱,石柱被薔薇纏繞著,紅色的花朵點綴了它原本的單調色澤。
王座看上去很古老,但質地只需要打眼一看就明白了:艾比魯夫原石,仿佛只有這種稀有的原石才配得上這里的神奇。時光在這個座位上留下了痕跡,讓它的上面出現了本不該在這巨大宮殿中出現的青苔,藤蔓糾纏著王座的靠背與扶手,靠背上有著復雜又華麗的圖案,在這個距離看不清那圖案是什麼,仿佛那上面被一片虛無籠蓋著。
而王座上確確實實的有一個事物存在。
晦暗的艾比魯夫原石王座上,有一個白白嫩嫩的纖細身影。
一個月後的赫斯提亞在自己的冒險者筆記上這樣記載了她所見的場景:
“在擎天之柱的頂端,我們遇到了一個似神非人的存在,見到那個存在的第一眼我就不知曉到底該用“她”還是“祂”來做人稱代詞了。明明從外表看去只是一個穿了一席黑色連衣裙,踩著小皮鞋,有著一頭齊腰白發的可愛女孩兒而已,但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用眼神交換了內心的想法:這個生物是蓋亞事務所傾盡全部力量也絕對無法與之為敵的存在。
從外表看去那孩子的年齡最多只有二十歲,她看起來很瘦,背後有著透明的翅膀,頭頂則有著一對有些怪異的角,但除此之外她看起來只是一個絕頂漂亮的女孩兒,她面容精致,連我都為此嘆服,除了身上的非人特征與近乎超越人類的美貌之外她似乎沒有任何異常,但我們卻都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害怕,怕極了,有幾個朋友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我能理解那個動作,因為我也非常想逃跑,可那個女孩兒卻一直沒有動,好像在觀察我們似的。”
這就是千年後的人類和祂的初遇,蓋亞事務所的精銳部隊在這個王座前十幾步的位置停住,不敢再近分毫,而那個少女只是坐著,微微睜開的眼睛透露出黃金的顏色,空氣陷入了死寂,少女就那麼坐著,仿佛已經端坐了數萬年,仿佛已經和王座融為了一體,祂的雙眼看著這一行看上去氣勢非凡的冒險者,又好像在看向無物之處,她沒有說話,冒險者們一時間也什麼都說不出來,在這份沉默的氣氛中,宙斯壯著膽子開口了。
“你是誰?”宙斯說這話的時候牙齒在互相碰撞——他會出現這個狀態本身就是反常的,即使是陷入被包圍的絕境,或是在迷宮中陷入每走一步就失去一個隊友的恐怖,他都未曾感到如此的恐懼。但沒有來由的,看到這個白發的女孩兒,他就是怕,怕得要死,怕得想要立刻逃走。
“只是一個…被囚禁在永恒孤獨中的家伙罷了。”
少女淡淡地開口回答,語調平淡又冷靜,用粗野的獸人語描述的話——禁欲的性冷淡聲音——大概可以如此描述吧,她的聲音非常動聽,讓人想到黃鶯或者叮咚的泉水,這幅軀體也找不到任何的缺陷,即使不著存縷,也無法撩撥起任何色情的感覺,只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一片樹葉從巨樹枝繁葉茂的那一邊飄落,而少女似乎對此早就知曉了一般,她慵懶的伸出了手,輕柔到像是伸了個懶腰一樣,把那片樹葉接在掌心。
“歡迎你們,千年後的生靈...”少女的眸子打量著這些闖入的冒險者,冒險者與她回望,感受到的卻是復雜至極的光彩:她好像又開心又難過,好像想哭又好像馬上就會笑出來,這姑娘的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哀愁和孤獨,宙斯吞了一口口水,還在斟酌著該和這個女孩兒說些什麼。
少女像是在打發時間一樣,將樹葉從右手放到左手,她的左手觸碰到樹葉的一瞬間,那片原本蘊含著盎然生機的樹葉便迅速枯萎,枯萎成了喑啞的黃色,從鮮嫩變得脆弱干燥,然後隨著一縷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風消散,在一秒之後,原本生機盎然的落葉連葉脈和葉柄都沒有留下,就這麼成為了右邊那望不盡的虛無的一部分。這樣的場景幾乎把冒險者們看呆了——他們從未聽說過這麼離奇的事情,只要使用魔法就會留下魔力對空間的擾動,可在場的這些強大魔法師,好像沒有任何一個感覺到魔力的波動。
她什麼都沒做就憑空毀滅了這片樹葉。宙斯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最終只能將這個舉動視為對自己實力的一種彰顯:這女孩兒的左手看上去能湮滅碰到的一切事物,那她左手邊的這一整片蒼白到了無生機的空間莫非就是她一手創造出來的?這…可能嗎?
“你到底是什麼?”脾氣火爆的阿芙洛狄忒對著這個少女舉起了華光大放的法杖。
“哈啊…孤到底是什麼呢?”少女的回答依舊沒變,連表情都和剛剛一樣:“是什麼都無所謂呢,但你們…應該不希望見到孤吧?”
“不要在這里猜謎了,接招吧!”
阿芙洛狄忒的神經已經在緊張中爆發了,她那早就准備好的單點爆破類法術在宙斯沒來得及出口的阻止中發射了出去:那法術是一道耀眼的紫色細线,目標是少女的胸口,阿芙洛狄忒自己清楚這根线的威力,用這個法術刺穿一座小型的城堡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而這也是她能夠使用的,作用范圍最小卻也最強悍的魔法。
短暫化為了永恒,每個人都注視著那道細线“刺”向端坐著的少女。
少女依舊坐在那里,沒動,沒閃躲,沒反應。
而那強悍的魔法也莫名其妙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和它的出現一樣,沒留下任何痕跡。
“.....”
作為法術的主人,阿芙洛狄忒自然知道自己的法術沒起到任何作用。而她也知道那個少女的周圍沒有任何防御法術,甚至剛剛那一瞬間也沒有產生什麼空間的扭曲——那道法術確實擊中了少女,但魔法仿佛根本不敢傷害這個女孩兒,在接觸到女孩兒的一瞬間就潰散成了最基本的魔法粒子。
好像根本沒有一點能夠造成傷害的理論可能。阿芙洛狄忒在心里給剛才的攻擊做出了一個讓人絕望的評估。
“你們…依舊這麼恨孤嗎?不對,你們應該已經不記得孤了…那麼,要給孤解悶嗎?”
這話說完,少女纖細的左右手各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隨後,自冒險者站立的小徑左右,原本安靜的空間中突然憑空飛出了兩頭巨龍。
左邊草原中飛出的是一頭翼展六十米有余的巨龍。絕不是平常會看到的亞龍種,與那對巨大翅膀相互獨立的強壯四肢足以證明這頭龍只要飛到大陸上就絕對會引起一片地區生靈塗炭的超純血龍種,而在血統純正的同時,這頭巨龍鱗片的顏色是極其稀有的純金色,這表示了這頭神話生物所掌握的力量,要比書本上記錄的大部分同體積龍族還要強悍——更何況大陸歷史上六十米級別的巨龍屈指可數。
而右邊的這只...大小和那頭黃金龍旗鼓相當,只不過是一具純粹的骸骨,胸腔部分憑空懸浮著的心髒足足有一個人類那般大小,閃爍著了無生機的白色光芒。骸骨龍...宙斯吞了一口口水,這玩意兒在大陸的歷史中出現的次數不足十次,每一次都是被極其恐怖的死靈術士召喚,每一次造成的破壞都足以載入史冊,而大小卻遠不及現在這頭骸骨巨龍。
這兩頭恐怖又稀有的怪物,只需要少女一個響指就能憑空出現——在此前沒有任何一個冒險者感受到龍形生物的魔力,也沒有空間傳送的跡象,所以能夠推理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這兩頭龍,搞不好是這個女孩兒創造出來的。
“如果只是誤打誤撞來這里觀光還是請回吧,孤不想再看到你們亮出刀兵了…明明已經與孤訣別了這麼久,如今一見面就劍拔弩張,會讓孤很傷心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本能地放下了武器。
眼前的生物,就好像能夠讓萬事萬物瞬間臣服於她一樣。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所有人都沒有發起戰斗的欲望了,連基本的敵意都升不起來。
打不贏的,這種敵人打不贏的...這種壓迫感根本不屬於敵人的范疇...
往日里,這些驕傲的冒險者若是遇到這種危險境況的話,一定會立刻擺出戰斗的陣型並准備布置戰術的。
但面對這個女孩兒,他們真的一點戰意都提不起來。
他們心里只剩下害怕了。
“您...您的名字是...?”宙斯這次學會了鞠躬和敬語,在此之前,哪怕是面對國王,他都只是微微點頭以代替禮數。
“啊啊,名字…”少女像是理所應當一樣點了點頭:“說不定是那連孤都捉摸不透的命運將你們送到孤的面前,那樣的話將這個名字告訴你們也無妨吧,反正…這個名字對你們來說早就無從追溯了。”
於是少女點了點頭,向眾人說出了她的名字——可能對於她而言,這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代號罷了。
“空零。”
自稱空零的少女又一次打了一個響指,淡淡地對這些仍處在目瞪口呆中的冒險者們說道:
“好了孩子們,若是以前的話會為你們泡好熱茶,但如今的你們不該與孤再有瓜葛了,離開吧,孤也厭倦被這種敵對的眼神看著了。”
依舊沒有任何時空法術的使用痕跡,蓋亞事務所的十三位精銳,在一秒鍾之後便分別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的十三個完全不同的地區。
待眼前又重歸清淨後,空零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仿佛正貪戀著回籠覺的滋味。她就這麼睡著,只要她不想醒來,那麼這個世界里就沒有任何生物能打擾她。
一年後·人類聯邦所屬·曼徹斯特平原·賽特城。
作為蓋亞事務所精銳隊伍一員的阿波羅不怎麼願意回本部報道,雖然他很可能是十三個人中距離本部最近的人,可是他想給自己放個假,至少過去的幾年里,幾乎馬不停蹄地拯救世界這種事情讓他疲憊不堪到連動都不想動,他最近不想再費心去管到底有沒有人想要在什麼狗屁地方召喚一只能把城市毀滅的怪獸,他只想休息一陣子,沒打算退休,只是想放假——賽特城是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是一個絕佳的度假勝地:近有無數的酒館和吟游詩人可以供他放松心情,遠有高山美景讓他陶冶情操,老實說他有點喜歡這里,在這里他的實力絕對能夠碾壓的所有人,他知道這個城市早就在暗地里被人類王國設置成了與獸人開戰的借口與橋頭堡,如今已經逐漸淪為了無人管理的自治城市,所以在這里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行使無與倫比的權力,不必看阿芙洛狄忒那張整日都在釋放魅惑氣息的臉而徒增壓力。
所以阿波羅在四處晃了很久,散漫悠閒的在大陸上各種不會發生戰事的地方溜達,一邊磨練自己的劍技一邊做閒雲野鶴,十多天之前他來到了賽特城,決定在這座獨立於人類諸國的城市里再休息上一陣子。
這位金發碧眼的英俊冒險者直到前天為止都在享受著有點散漫但是很悠然自得的生活。在和冒險者公會那群垃圾人打了一架之前,生活一直是平靜又舒適的,這里的人都很不錯,很朴實也很熱情,完全不像王都那麼市儈,一般都是直來直去。這讓阿波羅感到舒適,因為他也是個直性子。
所以這會兒的他也十分後悔為什麼自己要和本地冒險者公會那群爛番薯動怒——當波隆的儀仗隊在冒險者公會門口迎接他的時候,他正輕巧地用手抓住一個看上去似乎是魔劍士的男人的手臂,完成一記漂亮的過肩摔,甚至連那把幫他砍下巨獸頭顱的神劍熄日都沒有拔,而當阿波羅看到那些儀仗隊的時候,也悲哀的發出了一聲滿含遺憾的嘆息:看來他那不被人打擾的生活要到頭了。
那之後他所經歷的就是讓他作嘔的繁文縟節——被請到城主府吃飯,被一邊拍馬屁一邊無奈地重復著已經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冒險經歷,然後畢恭畢敬地感謝這個肥胖城主的熱情款待。那之後的幾天,阿波羅一直被迫和這個胖子保持緊密的聯系。
至於現在,阿波羅站在斗獸場的門口,也是緣於波隆·賽特的邀請。和平日里一樣,他想委婉的拒絕,但波隆實在是熱情洋溢,這讓阿波羅也沒有了繼續拒絕下去的欲望,索性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這個約定的地點。
“您一定會喜歡的!稀有的女性精靈和發情魔獸的對決!”波隆湊到阿波羅身邊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有點咬牙切齒又有點洋洋得意:“一定會是一場精彩至極的較量!”
“行,那我也就期待一下吧。”阿波羅在和波隆接觸之後,興致頭一次高昂了起來。
雖然外表和性格都屬於很正派很像騎士的那一類,但這位強悍的阿波羅事實上有著飢渴的本性,他對這種聽上去就充滿暴力的橋段充滿興趣,這一年里他也不知道究竟在大陸的各種明娼暗妓處花了多少金幣,大概實力越是強大的男人就越是喜歡在性上投入精力?總而言之,阿波羅難得的對這場角斗產生了興趣——估計就是精靈的奴隸和魔獸裝裝樣子的廝殺一下再和魔獸交媾的戲碼吧。阿波羅這麼想著,同時盤算著到時候要不要花點錢把那個精靈帶回自己的住所享受一番。
波隆拍馬屁的功夫是一絕,在這幾天也對阿波羅獻盡了殷勤,雖然這幅諂媚的樣子讓阿波羅很是不爽,可既然對方如此以禮相待,那麼這位人類冒險者就沒有冷眼相對的理由,只是每天被波隆纏著的感覺也實在讓阿波羅充滿厭煩,他很希望一刀刺穿那肥胖的身軀,這樣就沒人會來打擾他清閒的生活,可這想法終歸不現實,最終他只能答應著在波隆的陪同下一起觀賞這場角斗。
見鬼,他真希望他是獨自一人來觀看這場角斗。
波隆和他一起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這里可以更近距離地觀賞到角斗場里面發生的事情,大概等了二十分鍾,幾發禮炮在競技場最頂端炸開,宣告這場戰斗的開始,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著參加對抗的雙方,著重地介紹了伊萊歐的經歷:雖然精靈並不是什麼讓阿波羅稀奇的種族,但關於這位精靈的故事,阿波羅倒是非常感興趣。
“她單槍匹馬的把希伯特干掉了?”阿波羅驚訝地問波隆——希伯特本來在蓋亞事務所的處理清單上,是一個需要精銳組成員在場才能解決的任務。
“是的,她一個人,雖然本人不才也貢獻了至關重要的一擊,但她確實在和希伯特的廝殺中占盡上風。”波隆賤笑著回答道。
“占盡上風?”阿波羅在心里咀嚼著這個詞匯,他在想如果是自己對上希伯特的話,能不能也做到“占盡上風”。
他想起自己在三四年前和另一個精靈的戰斗,那場戰斗中他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恥辱的一戰,他的對手是一個有著草綠色長發的小個子精靈魔法師——那個精靈的名字叫千草命,因為很奇怪所以阿波羅印象很深——念誦咒語的速度讓他咋舌,法術的類型也稀奇古怪,讓他幾乎無法招架,直到最後阿波羅的熄日也只是在將那只精靈胸前的衣服劃開一個裂口,讓那只精靈稍微流了一點血而已,而阿波羅則被植物鞭撻得遍體鱗傷。
那是一場點到即止的戰斗,如果真的拼上性命對決的話,阿波羅或許會贏,但贏得一定不會很光彩,這是號稱“太陽神劍”的阿波羅在近幾年來唯一一次和人不分勝負的戰斗,而想到這里,阿波羅也不由得再次感嘆精靈這個種族的奇妙。
“精靈真是神奇的種族啊。”阿波羅笑了一下:“如果這只精靈有單挑打敗希伯特的本事,那一般的魔獸可沒資格成為她的對手啊。”
“嘛。”波隆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後便沒再過多的回答,而這會兒競技場兩側的閘門也緩緩升起,閘門的聲音吸引了阿波羅的注意力,他向競技區的方向望去,首先走出閘門的是伊萊歐:
希伯特鱗片制成的黑色軟甲以連衣裙的形式完美地襯托出了少女冷漠出塵的氣質和風姿綽約的身段,飄逸的淡金色長發已然與白色無異,但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是能看出曾經那燦爛金色存在的痕跡,冰藍色的眸子里沒有神采,但不影響她臉龐的精致,略略高出女孩子平均身高的少女有著近乎完美的身體比例,以至於那兩條長腿看上去纖長勾人,尤其是被白色褲襪包裹住的時候更是顯出了這兩條美腿的勻稱,她穿著黑色的矮跟短靴,微微敞開的翻筒設計讓少女的小腿顯得比真實情況還要長上一點,從纖細緊繃的大腿到圓潤的腳踝處顯得筆直協調,她側身對著阿波羅和波隆,所以阿波羅能夠看到膝蓋內側那兩根用以支持的腿筋,對於這兩條美腿而言,性感程度不亞於脖頸下側鎖骨對於頸部的修飾作用。軟甲是類似於連衣裙一樣的設計,稍顯寬松,但依舊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少女撩人的腰线,搭配上這張禁欲風的俏臉,規模並不龐大的胸部反而更加穩固了這位精靈向外界傳達的氣息——高貴,冷漠,但很可愛。
“很美...”阿波羅愣著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一位又強大又美麗的魔劍士。”波隆隨聲附和,而在場的觀眾也爆發出了歡呼聲——他們早就知道了伊萊歐殺死希伯特的故事,如今能夠得見心目中的屠龍英雄讓市民們激動萬分。美麗又冷傲的伊萊歐完全符合他們心中的強者形象,大家對伊萊歐的第一印象絕佳,堅信著伊萊歐是一個舉世無敵的強悍戰士。
但此刻威風凜凜站立在競技場中央的伊萊歐,狀態又是怎樣的呢——
龍鱗甲依舊封印著伊萊歐的魔力,讓伊萊歐根本無法正常的使用魔法進行攻擊,而波隆他們依舊害怕野獸的侵犯流程無法正常運行,於是為伊萊歐灌下了平時服用劑量兩倍有余的媚藥,以至於此時的伊萊歐哪怕只是移動或招架攻擊,股間也會因為摩擦而傳來快樂的感覺,雖然不如其他女性發揮的作用那麼恐怖,可那種難耐的瘙癢與刺激也足夠讓這只小精靈的動作放緩並且面紅耳赤的分神,稍微有過大的動作就會因為產生了快感而氣喘吁吁。
至於包裹著腳丫的那雙黑色短靴,則在原本是鞋墊的位置各加上了一只史萊姆,這兩只史萊姆由一位混在觀眾里的術士操縱,隨著術士的想法改變形狀和硬度——雖然這會兒看上去還只是有些黏滑冰冷的彈性膠體,但若是伊萊歐真的在戰斗中占了上風,這對史萊姆就會——按照預定,它們將變得和石頭一樣堅硬並生出乳頭狀的凸起以刺激少女的腳掌;若是伊萊歐能夠忍耐得住,史萊姆就會以極高的速度蠕動來為伊萊歐瘙癢,而在此之後,則是硬化狀態的殘忍足底按摩,若是還不湊效的話,史萊姆會包裹住伊萊歐的雙腳,在變硬之後用巨蟒一樣的力量碾壓伊萊歐白嫩可愛的美足,直到骨骼都出現裂痕。
不知道多少層衰弱的詛咒在此時附加在了伊萊歐的身上,也不知道在這之前用魔龍的陰莖貫穿了這位少女多少次,能夠用來削弱伊萊歐的方式,波隆全都想過了,在波隆設計的劇本中,伊萊歐必敗無疑,今天,這位傳說中的英雄就是要被對面的那只巨大野豬按在身下凌辱,讓在場的女性發出羞恥的尖叫並捂住帶來的孩子的雙眼,讓男性直勾勾的看著這位精靈的並慘狀因此勃起,讓伊萊歐在全城人們的注視下淪為被野豬魔獸強奸的無能冒險者。
伊萊歐盯著面前的這頭大到讓人看著就膽寒的野豬——那玩意兒的鬃毛是純黑的,或者說身上只有眼睛是血紅色的,這畜生沒有眼白,所以那對兒不算大的紅色眼睛填滿了整個眼眶,這會兒從鼻子里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濁臭逼人的白色氣霧,巨大的獠牙代表著恐怖的殺傷力,強壯的四蹄讓它與普通的野豬劃清界限,而胯下的那根螺旋形的巨大陽具和成年人的肉棒粗細程度旗鼓相當,卻有著更為可怖的長度,這是勃起的狀態,佐證了這只野豬正處於最暴躁最飢渴的發情期的事實。
不需要主持人宣布角斗開始,這個座無虛席的競技場傳來的山呼海嘯一般的喝彩聲已經成了戰斗開始的最佳發令槍。本就處於發情狀態的魔獸野豬受到巨大聲浪的驚嚇,撒開四蹄癲狂的衝向了此時距離它最近的目標,這種魔獸不會使用魔法,但力量與速度超越了普通成年人的認知,那對兒尖銳的獠牙對准了伊萊歐,只用幾秒鍾就與伊萊歐近在咫尺,看上去這位少女即將在下一秒被刺穿——因為伊萊歐此時仍舊是木然站立著的姿勢,沒有備戰,沒有拉開架勢,甚至手都沒有放在藏在刀鞘里的刀柄上,只是盯著眼前,好像什麼都看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若是用動物來形容伊萊歐,用什麼最為合適呢——阿波羅能找到最合適的詞匯是蝴蝶。
伊萊歐就像是一只飛行在花叢中的蝴蝶,與她戰斗過的人都明白,在戰斗中的伊萊歐會讓自己的雙腳不停歇地移動來尋找對手防御的死角和破綻,她的身形難以捉摸,似乎精靈族的戰斗方式都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為伊萊歐的摯友,千草命也有著能夠讓敵人難以觸碰的敏捷步法,現如今,即使體力被准備戰斗之前的虐待剝削的一干二淨,但以讓人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閃避攻擊也早已經是這位精靈魔劍士的本能動作。
蝴蝶穿花過,片葉不沾身。
連阿波羅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伊萊歐到底是怎麼在魔獸近在咫尺的時候移動到這頭畜生的身側並拔出刀來還擊的,頂級的劍客似乎都是這樣,人們看不到伊萊歐出刀的動作,只是在一陣恍惚之後看到她的身形維持著【切】的姿態,站在那頭魔獸的身邊,膝蓋彎曲,身體下壓,目視著前方並靜默地抓緊手里的長刀,時間似乎已然凝滯,只有那近白的長發隨著剛剛的動作而飛揚,此刻正輕柔的回歸到主人那瘦削的肩膀。
可惜,淺了...
阿波羅皺起了眉頭,從他的位置能夠看得清野豬身上的傷口,那道劍痕看上去出血量夸張,但事實上只是因為野豬的那個位置毛細血管密集,從結果來看,那只精靈的斬擊根本沒有真正的傷筋動骨,只傷到了稍微深層的皮毛。
但她非常強——阿波羅在心中想到。
雖然剛才因為走神而沒看清伊萊歐的動作,但是只需要這一招他就知道伊萊歐的能耐到底有幾何了,這位精靈掌握的絕對不是花架子的劍法,而是實實在在的用以熄滅生命之火的本事,但這樣的攻擊居然只造成了這樣的效果,實在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
要麼她的實力其實根本不足——但這一點從經驗人士阿波羅的視角看來幾乎不可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阿波羅能夠百分百確信這位伊萊歐真的有對抗魔龍希伯特的本事。要麼是因為武器,武器的材質導致了魔劍士的魔力根本無法傳導給劈砍的目標。
再有一種可能,就是伊萊歐本身的狀態了。阿波羅逐漸意識到了自己在觀賞的可能根本不是買來的性奴隸所表演的淫亂劇本,競技場里的這個女孩子根本不是奴隸,是叫伊萊歐嗎?阿波羅在心里回味了一下這個名字,期待地將目光又一次投向了競技場的中央。
“淺了...”伊萊歐絕望的看著自己顫抖的手腕:哪怕她能在剛才的凌辱中多留存哪怕一絲的體力,這頭豬也會在頃刻間陷入大出血的絕境,但這她實在沒有力氣了,所以她出刀的力道根本不足以重傷這頭魔獸,只能激怒它罷了。但緊急關頭下的伊萊歐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站在這里發愣,於是她只得抓住魔豬還沒能轉過身子的空檔,將手里的那把劍拼盡全力地刺向剛剛自己劃開的位置,以求能加深這頭畜生的傷口。
可那把看上去花哨無比的劍則在伊萊歐嘗試灌注魔力刺出去的一瞬間,竟然從劍鋒處開始碎裂了。
伊萊歐從出第一招到補第二擊用了不到兩秒,她那把劍從完好到碎到只剩一半用了不到一秒。
連武器都是特意准備的劣質品...嗎?
伊萊歐的心中絕望地嘆了一口氣,她確實是魔劍士,可是自己的魔力早就一點都沒剩下了,剛剛那一刺用盡了她這一個月里積攢出來的全部魔力。此刻沒有武器也沒有體力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只畜生決斗,伊萊歐看著自己手里的那把斷劍,愣了一下,從胸口中蔓延出的絕望讓她在好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任何動作,而那頭魔獸已經轉過了頭,將那對兒血紅色的眼睛重新對准了伊萊歐,精靈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如此近的距離讓伊萊歐已經來不及再躲閃,精靈咬緊了牙齒,她的聲音淹沒在魔豬的吼叫聲中——
“該死的波隆...”
咚。
沉悶至極的響聲從伊萊歐的胸腔處傳了出來,魔豬低著頭用那堅硬的鼻子撞向了伊萊歐那已經完全沒有什麼體力的身軀,伊萊歐預判到了一切,但她已經沒有再躲閃的力氣了,求生的本能讓伊萊歐向後跳起,這卸去了大部分的衝擊力,讓伊萊歐能夠如同一只靈貓一樣在半空中調整落地姿勢。從視覺效果來看,伊萊歐仿佛被撞飛了出去,但隨後輕盈的落地又讓所有在心里捏了一把汗的人向伊萊歐送上了喝彩。
疼...嘶...
小精靈沒有握住武器的那只手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肋骨,哪怕大部分衝擊力都隨著伊萊歐的動作而被抵消,疼痛也依舊強烈,更不需提此刻股間傳來的連續不斷的快樂了,兩倍媚藥帶來的影響果然不是深呼吸幾口就能夠扛過去的,陽光的強烈讓人們看不清伊萊歐如何飛出,但伊萊歐自己知道,幾滴愛液隨著她飛出去的過程中淋淋漓漓地灑在了地上。她的腿有點抖,視野中的一切也有點模糊,但她還是握住了手中的斷劍,即使劍已經斷了也仍舊存在著一定的鋒芒,伊萊歐在心里本能地盤算著這場戰斗的局勢:自己的體力只會在周旋中越來越不足以支持她的移動,現在想要活下來只能鋌而走險以求速戰速決了。
迎著衝過來的魔獸,拼盡全部的力量跳起來,然後騎在它的後背上,刺它的眼睛。
伊萊歐心里這樣想著,看著那只重新開始以前蹄刨地的巨大野豬,橫下了心。
她也不是沒想過死,但她的驕傲讓她只允許自己死在和強大對手的交鋒上,被區區魔豬殺死實在是太屈辱的事情了,更不用說此時此刻這位少女的內心已經有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另外理由,澎湃在她心中永恒不滅的復仇火焰舔舐著她的大腦,澎湃著她戰斗的決心,她早晚要把自己那把艾比魯夫鋼劍刺進波隆那腦滿腸肥的身體里,即使是為了這個目標,她也要活下來。
所以來吧,肮髒下賤的魔獸。
伊萊歐咬住了劍柄,張開了雙手,微微俯下身子。
“她要孤注一擲了。”阿波羅輕輕地念了一句:“她現在狀態很差,非常差,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額?哈哈...什麼都沒做啊,可能只是有點感冒吧...誰知道呢...”波隆打了個哈哈,而阿波羅則沒有點破這個明顯的謊言,如果只是普通的生病不可能虛弱成這個樣子,這會兒的他已經忍不住在心里思量這個精靈的遭遇並暗自為精靈加油,沒有理智的魔豬此刻鍥而不舍的以蹂躪伊萊歐為目的,這會兒又一次向伊萊歐發起了伴有恐怖咆哮的衝鋒。
跳啊,伊萊歐,跳起來。
伊萊歐在心里為自己打著氣,當魔豬的猙獰巨口已經無比清晰的那個瞬間,她積蓄了半天的力量爆發了起來,她向上發力跳躍,而雙腳卻在這一刻給了她沉痛的一擊,被術士操控著的史萊姆在此時此刻化為了對雙腳的刑具,硬化的小型魔物開始不停蠕動著那生長出密密麻麻浮點的表面,折磨著伊萊歐敏感稚嫩的可愛腳掌,一瞬間麻癢感傳遍了伊萊歐的雙腳,連帶著這個少女的膝蓋也狠狠地一軟,這極大地阻礙了伊萊歐跳躍的動作,她沒能完全跳起來,努力伸出的雙手抓住了魔獸那刺人的鬃毛,但下半身,小腹的位置卻結結實實地被野豬撞了一下,腰胯與雙腿都在這一刻被撞得向後抬了起來,此刻伊萊歐的樣子就像是在大風天氣里被掛在繩子上的衣服一樣。
魔豬的鼻子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被少女那軟彈平滑的小腹所保護著的子宮,恐怖的衝擊力讓本意識就有些模糊的伊萊歐眼冒金星,尖銳的劇痛混雜著內髒震顫的感覺一並刺進大腦,伊萊歐咬著劍柄的口中發出了極其淒慘的呻吟,但她依舊沒有放開手,她抓緊著魔豬的鬃毛,想要將自己拽上魔豬的身體。
好疼。
好恨。
好疼,好恨,好疼,好恨,好疼,好恨。
該死的波隆,該死的波隆!
感受到有事物在額頭上掛著的魔豬開始發瘋似的甩動自己的前半身,本就因為發情而理智低下的它此刻更是癲狂的上下蹦跳。而忍耐著劇痛的伊萊歐依舊死死地抓著野豬的鬃毛,復仇的意志熾燃著她握緊的雙手,有好幾次都險些真的被甩下去,但她還是堅持住了,子宮的劇痛動搖不了她,虛弱的感覺動搖不了她,她抓著魔豬的鬃毛,右腳率先踩上了野豬那瘋狂拱著的鼻子,下一步就可以借著這股力量直接蹬上野豬的身體,伊萊歐用盡全力地驅動雙腳為她提供向上的勢能,鞋尖幾乎彎曲到了快要碰到腳背的程度——
史萊姆爬滿了伊萊歐的雙腳。
在努力將自己拽向魔豬後背的時候,伊萊歐驚恐地注意到了正在發生的事實:那兩只史萊姆此刻正在絞壓著她那對兒被白絲裹著的美足。
“咿嗚嗚嗚嗚!!!!”
硬化到與石頭沒有區別的史萊姆爆發出了如同蟒蛇一樣的力量,將伊萊歐那被無數人所貪戀著的美足向內側拼命地碾壓著,少女那因為白絲的存在而更顯幼嫩可愛的雙足,從腳趾到腳掌,無不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並向內側攏去,被迫的變形爆發出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甚至有輕微骨骼斷裂的聲音傳入伊萊歐的聽覺神經,而本就已經意識渙散的伊萊歐在此時此刻更是被這種劇痛徹底摧毀了勉強支撐著的意識,她的眼前猛地一黑,朦朧中,自己抓住野豬鬃毛的手松了開,口中叼著的那把華而不實的刀也因為她的慘叫而從口中脫落。
不要....
絕望的伊萊歐發出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呢喃,隨後在魔豬瘋狂甩動頭顱的動作中被徹底甩飛,伊萊歐被拋出了起碼二十米,她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競技場的牆壁上,而牆壁都因為這一次撞擊而出現了裂痕,少女吐出了一口鮮血後摔在了地上,此刻正淒慘地抱著自己的腳踝按揉著,企望著能夠轉移腳部發出的恐怖劇痛,但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伊萊歐也完全沒有力量去實施了,她下意識的顫抖,她想要起身,但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視野中那頭魔豬又一次調轉了方向,喘息著看向了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精靈。
整個競技場此刻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死寂——這就完了?屠龍的英雄?被這麼輕松的就擊潰了?每個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卻又不得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切...”阿波羅憤恨地咬緊了牙齒——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這是一場肮髒的對決,從一開始這個死胖子就沒准備讓伊萊歐贏下戰斗,而如此的暗算和迫害一個原本強大的可愛女孩兒讓阿波羅感到了相當強烈的憤怒,幾乎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那種因為被限制實力而導致敗北的屈辱,魔豬又一次走向了少女,這一次速度很慢,但胯下那螺旋狀的陽物發出著的讓人作嘔的顫抖昭示著魔豬此刻奔騰的狂暴欲望,伊萊歐自己也清楚這一切,但她沒有任何的力氣可以反抗了,哪怕是想要起身,雙臂與雙腿也只能傳來讓她揪心的顫抖而已,阿波羅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雖說好色,但他不想看到如此肮髒的一幕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本質上,這個人仍舊是以拯救這個世界為己任的,世界上最強大的蓋亞事務所的精銳組成員。
所以在魔豬即將撲到伊萊歐身上的那個瞬間,波隆感受到了身邊有一股烈風呼嘯而過。
下一秒,賽特城競技場的觀眾們看到了一縷熾烈的陽光從觀眾席射向了競技場的右側,站在了魔豬的面前,當那股光芒散去之後,阿波羅高大偉岸的身影橫亘在伊萊歐與魔獸之間,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
“畜生,看著我。”阿波羅咬著後槽牙,用雙手捏著那把發出耀眼光芒的長劍,而這頭魔獸也響應了阿波羅的挑釁,又一次加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衝向了這個面相很年輕的白淨青年。
就和伊萊歐出第一招的時候一樣,觀眾們什麼都沒看清,波隆甚至沒反應過來那個人就是阿波羅,阿波羅亮銀色的盔甲背後,紅色的披風獵獵作響,而旁邊的那只魔豬已經成為了噴香的豬肉,那巨大的頭顱被整個切了下來,斷面處沒有血液,無論是脂肪,皮膚還是內髒,此刻都呈現著至少八分熟的褐色。
“波隆!”阿波羅將伊萊歐扛在了肩膀上之後向波隆喊著:“這孩子我帶走了!”
“不行!!”波隆難得地發出了一聲怒吼:他絕對不想失去一個這麼棒的泄欲肉壺,雖說對調教伊萊歐已經放棄了希望,但他仍然希望能夠占有這具曼妙可愛的軀體,也仍然希望能多看一陣子那冷漠憤怒的美麗臉龐被疼痛和屈辱占據的表情,所以這個拒絕他幾乎是下意識說出的。憤怒衝昏了波隆的理智,他叫出了自己的親衛隊,親衛隊全副武裝,是波隆培養的親兵,隨時准備為波隆肝腦塗地,這會兒更是毫不猶豫地將阿波羅包圍。
“弟兄們,可別做傻事啊。”阿波羅被這群士兵鄭重其事的模樣給逗笑了:眼前的這些爛番薯他真的完全沒放在眼里,數量不少,二十人左右吧,但如果阿波羅真的發了狠心,只需要幾秒鍾他就能送這些人全部去見閻王。
“敢忤逆波隆大人,找死!”幾個親衛拔出了劍砍向了阿波羅,而阿波羅呢,則輕巧地用單手撥開了所有攻擊,又警告了一次:“生命真的很寶貴哦,你們死在競技場中央可是沒有律法能管的,沒問題嗎?”
“別他媽廢話——”一個親衛憤恨地拔起了劍,但還沒等他衝向阿波羅,競技場的地面就突如其來地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顫抖。
“地震嗎?”一個士兵被這劇烈的搖晃嚇了一跳:“在曼徹斯特平原?”
“不對...”阿波羅嚇了一跳:“這個感覺不對勁,不是地震,好強的壓迫感,魔法師嗎?不像?人類?也不像啊?獸人?精靈?巨人入侵?都不像...城外有什麼東西進來了,這可不太妙啊。”
幾秒鍾之後,競技場外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後就是混亂的奔跑聲和繚亂的求救聲。
“怎麼了!”波隆站了起來,慌忙地四處張望著,而阿波羅的動作更快,他縱身一躍,越過開始騷動的人群,直接跳出了競技場,而競技場外的景色讓阿波羅暗自心驚:原本秩序井然的和諧城市只在頃刻之間就變得混亂不堪,人們瘋狂地奔逃著,就好像是看到了噩夢中的鬼怪,阿波羅視力非常好,他順著人群奔逃的反方向看去,看到了幾個黑色的身影。
不,那玩意兒真的可以被稱為是“身影”嗎?扛著伊萊歐的阿波羅驚愕的注視著遠處的景色:黑色的可憎事物張牙舞爪地追趕著奔逃的人群,那玩意兒一人高,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和一只手,那只巨手也像是胡亂長出來一樣,被安放在了身體上極其不合理的一個位置。除此之外,它的軀干主體被一大團扭曲虬結的觸手所包圍保護,看不清這怪物的正體是什麼樣子,也不明白這玩意兒到底是從哪里竄出來的。只知道,它們對待人類的手段非常殘忍。
那些怪物用高速蠕動的觸手作為腳來移動,只要是被它們追上的人都難逃厄運,男性會被用觸手直接貫穿後背,女性則會被那只巨手抓住,然後被觸手貫穿肛門與陰道,觸手在插入人類的身體之後會開始用力的吮吸,那些怪物一邊用觸手纏住正在被吸吮著的可憐市民,一邊將已經被吸成干屍的人們扔到一旁,然後抓捕新的市民。
它們的食欲似乎無窮無盡...
“這是什麼玩意兒?”阿波羅捏緊了手里的聖劍熄日,在手中舞了一個劍花准備作戰。
“那是...”意識已經渙散的伊萊歐突然抬起了頭,精靈的視力幾乎天生就極其優秀,伊萊歐的目光早就鎖定在了那些形貌可怕的災厄之上,比起剛才那氣若游絲的聲音,此刻的伊萊歐的語氣里添了幾分活力:
“那是異星獸...”
“異星獸是什麼?”
“不要問了...快走...”伊萊歐捶了捶阿波羅的肩膀:“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能讓你死在這里,我們現在得立刻離開,去找千草命那個家伙...她一直擔心的末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