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十二、逢難]
藍天如洗,白雲飛涌。從空中鳥瞰,萬里雪山層巒疊嶂,一座雄偉的城池赫然聳立。寒鴉盤旋歡鳴,貼著下方那迤儷蜿蜒的宮殿群低低飛過。
中都城仿照北宋汴京之規制,在遼南京城基礎上擴建。因完顏亮弑君篡位,皇帝之位得之不正,他為了鞏固中原統治,便將皇族貴戚全部遷到中都,舊都上京會寧府的宮殿豪宅徹底夷毀。
自天德三年四月完顏亮頒布詔書,決定自上京遷都燕京開始,這中都城便成了當世最為繁華的都市之一,就算比起當年的東京汴梁和現如今的南朝臨安城來也不遑多讓。
當程思道與陳茹趕乘馬車駛入城南景風門時,看著那熙攘紛繁的朱雀大街遙遙直抵的雄偉皇城;看著梵音裊裊的寺廟層疊交錯遮掩下的會仙坊;看著無數的人流、無數的馬車在厚雪堆積的大街、寬道穿梭縱橫……二人均是心中悵然,一瞬間恍如隔世。
兩個月前自己一行人正是沿著這條道路一路拼殺逃出了中都,由此經歷千難萬險,開啟了波折詭譎的逃亡之路,而二人之間的關系,也因歷經種種奇事變的莫名曖昧尷尬。
此時重新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不禁思緒萬千,諸多畫面聲音在腦海中跌宕回旋,久久不能停息,眼前諸多熱鬧景色似乎也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前幾日在劉李店的客棧中意外發現了昏迷垂死的張程,程思道幾人均是面面相覷,心中震撼萬分,又是驚疑,又是擔憂慌亂。
五馬寨的張程張夫子一身神功縱橫天下數十年,幾可比肩名門大派的掌門,在江湖上鮮有敵手;更何況他醫道一術亦堪稱武林一絕,尋常毒物根本就奈何他不得,用毒使毒的手段與五毒仙子龍雪如相比也不遑多讓。
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手段,能將威震天下的張夫子變作這般模樣?既然張程都不是對方敵手,那同他在一起的李秋晴和施越豈不是更加危險?眼下他們下落不明,是否已經遭難?
從張程身上的傷勢來看,顯然是與一名武功極高的敵人有過一番殊死惡斗。而他被毒物所傷在前,經過一番真氣激烈拼撞下,毒性已然透入肺腑,以至於讓這個名動天下的江湖頂尖高手都垂垂欲死。
不過他雖然內息堵窒,但好在醫術通神,更兼體內真氣雄渾,竟是硬生生護住了心脈活了下來。程思道與龍雪如二人經過商議,雖不知發生何事,最終還是決定由龍雪如替張程拔出體內劇毒,然後再由程思道為其輸送真氣,調理經絡。
張程與李秋晴、施越幾人在信王廟中一起潛入地道而後失蹤,這些全是龍雪如親眼所見,只要將他救活過來,便可得知事情原委。她雖然心中疑竇叢生,滿腹狐疑,但還是決定先著手施救再說。
如此數日,經過二人不斷治療,張程日漸恢復,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只不過不知為何依舊沉睡不醒。
程思道心急如焚,等不得張程神智恢復,便留下龍雪如在客店,自往中都方向探查。而陳茹見張程全身赤裸,也是面紅耳赤,不願多留,於是也跟隨程思道一路折返。
趙王府遠在遼東上京,眼下小王爺和小郡主等人均是在會仙坊暫時落腳,隨時聽候皇帝召見,至於趙王完顏雍本人,則是神龍首尾,也不知身在何處。
會仙坊熟悉的街道映入眼簾,悠揚的梵音鍾鳴隱隱作響,正是傳自附近的皇家寺廟紫金寺。琉璃金瓦、積雪覆檐,陣陣香煙繚繞,將一切都交織如夢境。
陳茹透過車窗環顧,心中百感交集,眼角含淚,低聲道:「才不過兩個月,唉,真好像過了一輩子一般……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程思道悄聲道:「夫人莫慌,咱們慢慢探查尋找。這一路瞧見大隊金兵異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倒是聽說前幾日皇城司調兵出城,耶律翼到現在不知所蹤,莫不是與師妹她們有關麼?」
這些事情陳茹自然不懂,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望著窗外低頭垂淚,默然不語。
馬車轉過翰林施府時,她的心仿佛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透過窗格,只見一片瓦礫殘垣,昔日雍容富豪之家已經變得破敗不堪,兩三名金兵正百無聊賴地守在殘破的大門旁邊,懷中斜抱長槍,有一搭無一搭閒聊。
施宜生因里通外邦被完顏亮下令烹死,翰林府諸多奴仆盡數被殺,此地已經沒有守衛必要了。過不了多久,這里便會重新蓋起新宅,又會有新的達官貴人入駐其中。是以這幾個金兵也不當一回事,此時不過是胡亂站崗應付一下而已。
陳茹心潮澎湃,多年來溫馨歡愉的諸多畫面不自覺浮現眼簾。丈夫施宜生那清癯嚴肅的面容、一雙兒女童稚的笑顏交相重疊。她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但驀然間眼前火紅一片,那場驚心耀目的大火轟然席卷灼嘶,一瞬間將那一切美好回憶撕扯揉碎……
她暗嘆一聲,正待放下車簾,忽然在那片廢墟角落似乎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陳茹心中一顫,揉了揉妙目確認沒有眼花,連忙顫抖著聲音對程思道低聲道:「程大俠……我……我好像看到啦!」
程思道一怔,問道:「什麼?」
陳茹纖手向車外一指,眼眸中激動、緊張、遲疑、興奮之色交疊,咬唇道:「你瞧那邊……是不是秋晴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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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彩燈搖曳,碧空白雲離卷流散。青石路板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在朝陽下閃耀著刺眼的金光,與屋檐上的積雪交相輝映。
劉李店客房內碩大木桶之中白汽蒸騰繚繞,張程緊閉雙目,全身赤裸浸泡其中,面色紅潤,臉頰上再無之前那灰白殘敗之相,只是仍未清醒而已。
龍雪如手托香腮坐在幾前,怔怔地看著窗外發呆。長睫忽閃,漆黑渾圓的眼眸中略顯疲態。
她前番被海東青一番折騰,搞的渾身傷痕累累,雖不致命,但也是肌肉酸痛難忍。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連續給程思道和張程二人治療傷勢,一路之上斗智斗力,精力消耗實在過大,此刻已是倦怠之極。
想到張程身上的毒傷,分明正是與自己多年來所修習法門一般無二,暗暗生疑:竟真的會是師父嗎?
自從十年前自己踏出苗疆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一面。後來雖然也曾偷偷回去過幾次,但那個熟悉的舊居卻是人去樓空,師父已經不知仙蹤何去了……
她自幼不知父母是何人,在村寨中孤苦無依,飽歷艱辛。是那一天師父發現了她,將自己收做唯一的弟子並傳授武功毒術,這才讓她感受到了一個家的感覺。
而自己卻因為任性妄為不告而別,從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見。這麼多年過去了,真的值得嗎?
芳心收緊,不由感覺到一絲刺痛懊悔。若是當初沒有碰見那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嘩啦啦!」
正胡思亂想間,忽聽身後水聲作響,龍雪如嬌軀一顫,瞬時從回憶思緒中拉回到現實。正待回轉頭來,突覺勁風破空襲來,呼嘯作響——竟是有人在背後突施偷襲!
當下也來不及回身,她急忙掉轉真氣抵御。但連日來內力損耗實在過多,運氣不及之下後心穴道受制,四肢登時酸軟無法活動。
龍雪如芳心大震,略一思忖,旋即恍然頓悟。
她俏臉顧盼生輝,嘴角帶著一絲嘲弄諷刺,嫣然道:「啊喲,張夫子剛剛清醒便要恩將仇報,這份果決可當真令人好生佩服,連我這無惡不作的妖女都要甘拜下風啦。」
「仙子取笑了。」耳邊傳來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微笑道:「仙子傾城之姿,如此遮遮掩掩,豈不令人惋惜?」
龍雪如只覺臉上一花,面容登時恢復雪白俏麗。緊接著被人按住香肩扭轉過來,便看到一個全身赤裸、面露溫雅微笑的男子,姿態飄飄欲仙,赫然正是張程!
龍雪如心思電轉,眼珠轉動,但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格格一笑道:「怎麼,光著屁股美的緊麼,還要我專門瞧一瞧不成?」
張程涵養功夫極好,似乎沒有聽出她言語中的諷刺,依舊面如溫玉,柔聲笑道:「仙子這幾日來盡心盡力為張某治療,實在感激不盡,我這上上下下怕是仙子早已看膩啦。」
龍雪如雙頰一紅,「呸」了一聲,嬌聲笑道:「啊喲,想不到天下聞名的張夫子還這麼會說俏皮話兒……嘻,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了。」眼珠一轉,疑道:「……不過聽你這麼說,莫非你早就已經醒過來啦?」
張程面不改色,淡淡道:「仙子醫術精妙,衡山派的程大俠內功了得,有你們二位齊心協力,張某自然是恢復神速了。」
目光中忽然隱隱泛出復雜神色,緩步踏上前來,幽幽道:「……就連在下痴纏多年的頑毒,也讓仙子一股腦兒給解了,現在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仙子,你說我要如何報答你這大恩大德才好呢?」
看著他赤裸著身體一步一步靠近,面帶詭異微笑,龍雪如頓時雙靨暈紅,芳心狂跳,驚疑不定,腦中不住思索對策。忽然靈光電閃,好像想到了什麼,遲疑道:「是了,你這一身毒是……是……」
話音未落,就聽張程縱聲狂笑,那笑聲中似乎帶有狂喜、得意、迷醉、快意……諸多情緒。五官扭曲變形,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仙風道骨,反倒是淒厲詭異,好像地獄惡鬼一般,只聽的龍雪如心中發毛,周身汗毛倒豎。
他渾身顫抖,雙目精光爆綻,在龍雪如耳邊嘿然低語道:「不錯。龍仙子,這麼多年來張某竟然沒有想到你們二人之間的關系。明明你們都是來自南疆,又都擅長毒術,如此簡單容易猜測,我卻直到近日方才知曉,可當真是愚蠢糊塗的緊……」
手掌輕輕搭在了龍雪如纖柔的香肩之上,柔聲微笑道:「……不過這些都無妨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總要有個了解才是。今日咱們可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臉上溫雅如玉,氣質超凡脫塵,飄飄然好似畫中神仙一般。但嘴角上的微笑卻陰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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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聲陣陣,車輪轔轔旋轉奔馳,隱隱夾雜著叱呵呐喊以及皮鞭破風的銳響,一輛馬車飛也似的向著劉李店方向飛馳狂奔。
程思道長鞭揮舞,口中赫赫,額頭冷汗淋漓,不住驅趕抽打著馬匹,心下焦躁萬分。在翰林府附近意外尋到李秋晴,相遇交談不過幾句,便得知張程真實面目,震駭驚訝自然無法形容——龍雪如此刻同那張老賊獨處,必然危險萬分!
自中都城下前往劉李店,以這個速度,最快也需要一個多時辰,也不知情況如何。程思道懊悔萬分,深悔不該獨留下龍雪如一人,此時只恨不得身插雙翅,瞬間飛回。
李秋晴坐於車轅一側,偷眼觀瞧,見他一臉焦急狂怒之色,頗感有些意外。
這五毒妖女無惡不作、殺人如麻,雖說是對程思道有救命之恩,但見他猙獰欲狂的表情,又似乎遠遠不止如此。心中好奇,卻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一路奔馳,一邊低聲講述自己這一段時間來的經歷。
原來她在蔚州城下趁著趙王府大戰皇城司、小郡主完顏長樂落單之際將其擒獲,在中都城外找了一個隱蔽之地關押,伺機准備換回施芸。
此番折返,難免要與那張老賊有一番惡斗,施家母子不便跟隨,於是留他們仍在原地等待,由施越看押小郡主。
而她與施越能在李氏地宮脫險,則是由一個神秘女子相救,那個人竟然就是張程的結發妻子。
聽至此處,程思道奇道:「他還有妻子?怎麼之前在江湖上從來也沒有聽說過?」
李秋晴冷笑連連,雙頰忽然暈色浮現,低頭恨恨道:「哼,那老賊做賊心虛,做下如此令人發指惡事,自然不敢聲張了。咱們以前都只當他是義薄雲天的江湖前輩,卻不想……不想他……」
想到張程對自己的欺辱,芳心頓時絞痛不堪。但她卻不願同程思道提起此事,只是恨聲道:「那位前輩芳名晏辛夷,同龍……同那個龍姑娘一樣,也是一位苗疆女子。她本在苗疆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只因結識了張老賊,卻落得一生孤苦……」
秋波中復雜神色交疊,輕嘆一聲,低聲續道:「二十年前張老賊與其他幾人前往上京去刺殺金國皇帝,不想被完顏雍所傷,老賊丟下同伴不顧獨自逃回江南。
「完顏雍所修練的內功『潮汐勁』獨步天下,詭異萬分。張老賊遍尋名醫,卻無論如何也驅散不掉體內陰寒真氣,只好自讀醫書,期盼能尋到治病良方。
「他偶然間在書中獲知,在苗疆或有中原未聞之奇術可醫,便南下求藥。但他傷勢過重,再加上南疆地勢險惡,蟲蛇遍地,生苗部族同漢人關系又勢如水火,老賊在南疆處處碰壁,竟是尋不到一個人願意幫他。」
程思道冷哼一聲,道:「若他當年就這麼死了,倒省得如今害人了。只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成全了他義士之名。」
李秋晴點頭道:「這便叫王莽謙恭未篡時,一生真偽復誰知。張老賊一生善於作偽,面慈心惡,若非聽晏前輩戳破他的真實面目,咱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
「……那老賊便尋無果,傷勢益重,憂憤之下暈倒在路旁。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被偶然經過的晏前輩所救。
「晏前輩當時也不過才剛剛一十七歲,是當地苗寨的極為有名巫醫,人又是極善良的。她眼見老賊昏昏沉沉、衣衫襤褸好不可憐,於是不顧族中諸人反對,將他帶回家中治療。
「南疆醫毒之術傳女不傳男,而且每代巫醫一生只傳一個弟子。晏前輩當時雖然年少,但自幼與蛇蟲毒物為伴,又修習了她們千百年來錘煉的秘傳之法,倒真把這張老賊給治好了,將他身上的陰寒真氣驅散的干干淨淨。
「張老賊傷好之後賴在南疆不肯返回中原,終日只幫晏前輩采藥制藥,料理農事,口中甜言蜜語,只說是要報答救命之恩。
「晏前輩自小在南疆長大,從來沒有見識過外面世界,也不知人心險惡,竟然相信了老賊的花言巧語,滿心以為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君子。相處日久,二人竟漸生情愫、最終結為夫婦……」
張程相貌仙風道骨,言語溫和可親,好似畫中神仙一般,望之令人如沐春風,他年輕的時候自然也是一名英俊瀟灑的美男子。這晏辛夷涉世未深,被他所迷惑也是情理之中。
程思道冷笑道:「這老賊賴著不走,想必是在暗中籌謀什麼詭計。」
「不錯,當時族中老人也勸說晏前輩,說這個男人天資非凡,人中龍鳳,將來必非池中之物,但似乎卻是有些聰明的過了頭。言語中暗示警告,要她小心防備。但晏前輩那時已被感情迷昏了頭腦,在老賊甜言蜜語之下全然不聽旁人警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原來張老賊早從她口中探知了她的醫毒之術全部來自世代傳承的《五毒仙經》,老賊賴著不走,便是想纏著晏前輩將這本秘術傳給他。但仙經乃是族中秘寶,從不傳於外人,即便是在族中也是每代只傳一名女童,自然不能輕易相予。
「族中長老拼命反對,但晏前輩偏愛老賊,已經被他迷惑的神魂顛倒,雖然沒有將仙經完全傳授,但還是私下里偷偷教給他不少秘法。張老賊一直口口聲聲說他的醫術是因久病成醫、自讀古書習得,其實全是扯謊騙人……」
程思道恍然大悟,嘆道:「晏前輩受其迷惑,若是讓這老賊學全了本事,怕是立馬要遭至反噬。」
李秋晴冷笑道:「誰說不是呢。如此過了一年多,老賊的醫毒之術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對《五毒仙經》垂涎三尺。
」眼見他武功毒術一日強似一日,晏前輩很是高興,還用秘術助他打通十二正經……忽一日他大醉而歸,口中胡言亂語,嚷著要掃平天下英雄,自立武林霸主,晏前輩當時只當是他酒後失態,不以為忤。
「可沒過幾天,族中反對他最厲害的長老忽然蹊蹺死亡,渾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傷口,大家都只當他年老體衰,老邁而死。但晏前輩檢查之後,立馬便知這是仙經中的毒術所為,害死長老的人不用想,自然便是張老賊了。
「晏前輩沒有聲張,只是回家之後質問。張老賊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歷數那長老對他的歧視,痛罵不已,反倒像他自己是正人君子,旁人都是惡人一般。
「二人大吵一架,以至於大打出手。老賊當時武功初成,加之毒術遠遠不及晏前輩,戰不多時便渾身上下中了三十六枚毒釘,一時間刺痛麻癢不能忍受。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自己一定痛改前非,口中肉麻之極的話語不斷,說什麼明日便返回中原、終生再不踏入南疆雲雲。
「晏前輩雖然惱怒憤恨,但想到他明日即將離開,夫妻情份既斷,此生再也不能相見,也覺得心中悵然不舍。又見到他在地上打滾痛苦不堪、泣淚橫流的模樣,心有不忍,於是便讓他發下毒誓,然後幫他把毒釘取去。
「張老賊口中懺悔自責,其實依舊賊心不死,只不過是打不過晏前輩,無能為力而已。當夜他收點行裝,裝腔作勢,弄出一幅要走的模樣。
「他備了一桌酒菜,對晏前輩說想與她最後一次同飲一番。晏前輩心亂如麻,再加上這老賊巧言令色,連連勸酒,不多時便昏沉欲睡。誰知卻遭其毒手,昏沉中被他封堵住了周身經絡,並且將之前那毒釘盡數拍入晏前輩體內!」
程思道怒火中燒,恨聲道:「這老兒忘恩負義,著實卑鄙無恥之極……」
「張老賊制住了晏前輩,得意萬分,當即也不再偽裝,百般折磨逼迫她傳授仙經秘術。晏前輩冷笑連連,其實之前替張老賊拔出毒釘時,已經在他體內暗中另下了一種慢性毒藥,若是張老賊誠心懺悔,安然離去,臨行時自然替他解毒。現在他作繭自縛,怕是這毒性要伴其一生,下半輩子都要受痛苦折磨了。
「張老賊惱羞成怒,一掌將晏前輩拍的口中噴血,心神慌亂中只當她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竟將全寨百余口人不論老少,盡數屠戮,而後一把火燒光了村寨,揚長而去……」
聽此駭人暴行,程思道震撼萬分,瞠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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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程面帶微笑,雙手齊動替女郎寬衣解帶,轉瞬玉體橫陳,肌光賽雪,柔滑若脂。
龍雪如雙靨酡紅嬌艷,經脈堵窒之下絲毫無法動彈,一任他肆意妄為,只是靜靜聽張程一臉得意地講述過往故事。嘴角輕輕上揚,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程柔撫著她白嫩光潔的肌膚,陣陣濃郁幽香襲入腦際,令他心神迷醉不已。
他早已人過中年,平日里對女色一道也並非多麼熱衷。但此時此刻,二十年來痴纏痛楚的頑毒一朝盡去,雖然體力尚未完全恢復,但只需要休息幾日,神功自可更勝從前。
再加上這妖媚女郎已為自己所制,多年夙願即將達成,狂喜得意之情猶如怒潮洶洶澎湃心海。此時再難保持以往的寧靜平和心緒,興奮的欲火在女郎香艷玉體刺激之下更如火山噴薄,不能自已。
張程微笑著上下其手,兩只鐵掌在龍雪如嬌軀游走,感受著女郎輕輕顫動,心中得意非凡,柔聲道:「……我本以為《五毒仙經》已隨著村寨一起在世間消失無蹤,千百年來苗疆諸多前輩錘煉的秘術就此失傳,心中還大感惋惜。但這幾日瞧見仙子種種妙手神技,竟然樁樁件件全都是仙經中所記,可當真是令張某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
他眼眸中似乎生出復雜神情,頓了頓,續道:「……前幾日在李氏地宮中碰到辛夷,這才知道當年她竟能逃脫生天……只是在地宮中情勢危急,也來不及同她探討仙經秘法,事後實在懊悔傷痛萬分。但天可憐見,今日又讓我偶遇仙子,可見世人常說『心誠則靈』,果然誠不欺我。」
聽聞晏辛夷就在五馬山寨附近的李氏地宮之中,龍雪如嬌軀一顫,芳心劇跳——這張老兒果然是被師父所傷,而自己陰差陽錯,竟助他解除了當年師父種下的頑毒,心中極為懊悔憤恨。
又聽到張程同晏辛夷那些過往故事,暗道:怪不得自小到大從沒有聽師父談起過往經歷……是了,那時候她見了那人反應如此激烈,原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聽張程嘆了口氣,幽幽道:「辛夷這些年一直暗中跟隨張某,機會良多卻從未痛下殺手,可見她對張某還是存有幾分夫妻情意,實在叫人好生感動……」
龍雪如大怒,胸脯劇烈起伏,俏臉漲紅,格格笑道:「呸,好一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薄情郎君。師父她老人家只不過不想你死的這麼痛快而已,她……」
張程微微一笑,截口道:「龍仙子,你以為自己很了解她麼?辛夷面冷心軟,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變過。她……她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善良,也是最單純的女子,無論我說什麼她好像都會當真……」
龍雪如冷笑道:「可惜,這可不叫什麼單純善良。要我說這是傻,傻到竟然相信你的連篇鬼話。」
張程嘿然不語,低下頭用舌頭舔吻著她的耳垂,兩腿間火熱一團,肉棒昂然高聳,腫脹欲爆。忽用力向前一頂,登時緊緊貼在龍雪如渾圓玉股間,滾燙碩大的龜頭正頂在玉蛤之上。
「嗯……嗯……」
龍雪如心中一顫,只覺周身被一團烈火包裹,喉中如萬千螞蟻爬過,不自覺嬌吟出聲。
張程手指輕輕撥弄著女郎粉嫩乳首,不住揉捏飽滿乳房,令懷中美人香汗淋漓,柳眉緊蹙,雙頰酡紅涌現,檀口輕啟,嬌聲顫顫。
他一邊恣意揉捏著懷中美人,一邊低聲道:「在地宮中再次遇見辛夷的時候,我也跟你想的一樣,以為她要痛下殺手,以報多年舊怨。可當我同她講起那些南疆舊事,回憶起那一年多來的生活點滴時,她倒反而下不了手啦……嘿,她如此念舊,倒是讓我大為感動。現在想來,在地宮中那一掌令她香消玉殞,卻真覺心如刀割一般,後悔的緊……」
「你……!」
龍雪如雙頰充血,也顧不上下體那火熱堅硬的男根摩挲,漆黑渾圓的眼眸睜大,顫聲驚呼道:「你……你將她……」
張程哈哈一笑,雙眼盡赤,朗聲大笑道:「辛夷與我有宿世姻緣,這一輩子注定要相愛相殺。能死在我的掌下,也算是了結一樁舊怨,總強過做一個孤魂冤鬼,淒淒慘慘苟活余生……」
聲音癲狂淒厲,面容扭曲,樣貌極為恐怖駭人。
龍雪如頓覺駭然失魂,五髒如搗。腦海中不斷閃過幼時在南疆的往事,眼眸中盡是晏辛夷的身影,但容貌卻是模糊不清。拼命回憶,但淚水涌動,那纖柔冷寂的倩影卻是越來越渾濁黯淡,最終如煙消散……
張程微笑著看著懷中女郎,手指輕輕勾起她小巧下頷,柔聲道:「好啦,陳年舊事說的夠多啦。仙子一身本領青出於藍,若是不吝賜教,能將仙經傳授於張某,那可真是感激不盡了。」
龍雪如悲憤交織,聽了他這番恬不知恥的言辭,不由怒極反笑,俏臉一揚,格格笑道:「啊喲,張夫子縱橫江湖多年,果非常人可比。到了現如今居然還在痴心妄想、大做白日夢,真讓人大開眼界,不得不服。」
張程嘆了口氣,幽幽道:「仙子這脾氣,倒是同她一模一樣……」
目光逐漸冰冷,淡然道:「既是如此,那張某也不再強人所難。五毒妖女殺人無算,貽害江湖日久,更是助紂為虐,為趙王府鞍前馬後同我大宋為敵。今日張某斬妖除魔,日後傳揚出去,武林同道也只會說一聲殺的好而已。」
龍雪如秋波中鄙夷之色閃過,嫣然道:「是啦,惱羞成怒,殺人滅口……正該如此。嘻,不愧是大英雄、大豪傑,說的比唱的都要響亮……」
話音未落,忽然後心巨震,喉中腥甜,「哇」的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渾圓的雪丘急速起伏,桃紅色的雞頭軟肉在巍巍顫動,殷紅的血跡在皎潔如玉的赤裸軀體上嬌艷倍增,既覺誘人,又覺詭異莫名。
龍雪如強忍胸中激蕩翻涌的血氣,喘息片刻,顫聲強笑道:「都說……都說張夫子綿掌功夫天下無雙無對……我……我瞧麼,也不過如此……」
張程嘿然不語,在桌邊把玩著龍雪如的藥囊,將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一件一件拿至眼前觀瞧,笑道:「游仙針,合歡蠱,蝕骨子母散……嘿,見到這些可真是懷念。當年我在苗疆學這些東西的時候,仙子怕是還不會走路吧……」
他微微一笑,將一只極小的七彩甲蟲拿在掌心把玩逗弄,那蟲兒五彩絢麗,周身散發著妖異色彩。它似乎極為恐懼害怕,在張程掌心中一動不動,雙翅微微顫抖。
張程瞥了一眼龍雪如,笑道:「龍仙子,辛夷當年告訴我,這合歡蠱蟲兒最為嗜血,遇血則效果更佳。具體真假如何,時隔這麼多年張某已經忘得差不多啦,不如咱們來試上一試如何?」
不等龍雪如開口,他倏然邁步到女郎面前,鐵掌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將那蟲兒拿至她唇邊。
看到自己煉制的「合歡蠱」甲蟲小小的翅膀撲扇,觸角來回輕輕抖動,龍雪如雙靨酡紅,心中羞怒交集。眼波中流露出恐懼、不甘、自嘲、委屈、憤恨……諸多神色,下頷被這老兒鐵指扣住,臉頰酸痛,口唇根本無法合攏。
那蟲兒觸須點碰到龍雪如嘴角旁的血跡,似乎是被鮮血腥味所刺激,登時大為興奮,發出弱不可聞的「吱吱」聲,翅膀忽然片刻,猛然躥起,竟一下子直直鑽入女郎檀口之中!
「啊!」
龍雪如面紅耳赤,輕吟驚呼一聲,熱血瞬間灌頂。她只覺一股麻麻癢癢的感覺順著喉管爬入肚中,不過片刻間,臉頰、耳根、酥胸、下體小腹……周身的每一處,都熱辣辣地燒燙著,野火似的蔓延全身,帶給她從未有過的痛楚欲念……
見到女郎兩靨嬌艷似火,櫻唇輕吐著白色熱氣,漆黑渾圓的眼眸如春水欲滴,嬌憨之態極是媚惑撩人,張程心中不禁一蕩。
忽想起一件事來,輕笑一聲,用力掰開女郎檀口,拉出她的小巧香舌在手中來回輕輕摩挲把玩。那濕濕麻麻的酥軟觸感令他心神迷醉暢快,微笑道:「是了,我倒險些忘了一事……」
手指在女郎口中輕輕一掃,一枚精致小巧的鋼針便捏在了手中,嘿然道:「這『美人舌』的本事最是難練,當年我學了好久也沒能學會,仙子冰雪聰明,天資遠超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龍雪如又羞又惱,俏臉薄嗔,一股莫名絕望的情緒頓時籠罩心頭。她恨恨地看著張程,強笑道:「呸,原來老色鬼只是把齷齪淫邪的下流功夫學全啦,正經本事倒是一點兒也沒學到家……」
張程面不改色,對龍雪如冷嘲熱諷混不理睬。輕捻著手中繡花鋼針,笑道:「美人舌見血封喉,中者立時斃命,實在是太過於陰毒,為在下所不喜。這等女孩兒家保命的本事,不練也罷。」
又拿起藥囊上另一枚細長鋼針並在一起,柔聲道:「不過在下還依稀記得,若是『美人舌』同『游仙針』一起施用,則兩兩相衝,不會令人頃刻殞命,反而會在三日內渾身麻癢,活活痛苦至死……」
他微笑著用那牛毛細針輕輕在龍雪如挺翹的乳丘上劃弄著,溫言勸道:「仙子,我這一針若是扎下去,那可什麼都晚啦。仙經乃是死物,而仙子卻正當芳齡,又是生的如花似玉,同衡山派那位程大俠甚是般配,如此倔強何苦來哉?張某還是勸你三思……」
龍雪如柳眉緊蹙,耳根火辣辣的燒燙,俏臉上香汗淋漓,飽滿酥胸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好似雪浪翻涌一般。
那細針在胸脯上劃動帶來的麻癢觸感如同電流刺激著心房,周身上下雞皮叢生,欲火熊熊灼燃,烘烤著五髒六腑。喉中喃喃輕吟,長睫垂下遮住眼簾,對張程言語絲毫不作理睬。
張程輕嘆一聲,道:「既然仙子不肯,那也沒有辦法,得罪了。」
鋼針用力,霎時間便刺破那對飽滿嬌柔的乳房,直穿透胸前粉色軟肉而出,殷紅刺目的鮮血登時汩汩而出,千絲萬縷般沿著雪丘迤邐而下,妖艷萬分。
「啊——!」
龍雪如痛吟出聲,秀眉擰作一團,神情痛苦不堪,但長長嬌呼出的語音卻又充滿了媚惑淫靡,撩人心弦。
她嬌軀不自覺的劇烈顫抖,口中好像一瞬間變得極為干渴麻癢,那浪潮一般的欲念淫火狠狠拍擊而下,將她神智瞬間擊打的凌亂粉碎。
欲火灼燒與刺痛麻癢帶來的奇異感覺讓她頭腦昏沉迷亂,忽然有那麼一刻,她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那個苗疆月夜。
山間溫暖晚風輕拂,林中蟲鳴啾啾,熟悉的男子濃烈氣息將她團團包裹……仿佛一切通通穿透了時光,讓她再一次感受到銘心刻骨,撕心裂肺……
櫻唇不自覺輕啟,男子有力的舌尖撬開貝齒,在她口中瘋狂卷掃,貪婪地吮吸著她口中的蜜液;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掐動著她的柔嫩乳尖,而早已蜜液泛濫的唇瓣更是在男子的把玩摳弄之下輕輕抽動戰栗。
「唔……嗯……嗯……啊……」
龍雪如雙目迷離,雙頰充血似火,暈沉沉任由男子上下摸索玩弄。口中伴隨著略顯粗暴的動作,時不時發出聲聲動人嬌吟。
她妙目徐徐移轉,凝視在眼前男子的臉上。只見他氣質仙風道骨,清癯的面容上帶著魔魅微笑,但眼神中卻又充滿了冰冷如霜的陰毒。
心中頓時一驚,惱怒悲慟之情霎時掩蓋了欲念之火。秋波流轉,媚態橫生地瞟了張程一眼,驀地貼近伏低,嚶嚀一聲,猛地往他唇上用力咬去!
張程「啊」地痛呼出聲,唇上鑽心劇痛,駭然之下連忙後退兩步避開。若不是躲閃反應的快,差點連舌頭都被她咬去半截。
龍雪如嬌笑連連,「呸」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沫,臉上紅雲朵朵,嫣然道:「嘻,瞧你這一臉饞貓樣兒,想來我的口水一定是甜的很啦……真是奇怪,怎麼平時我自己倒不覺得呢?」
張程面容扭曲猙獰,眉梢高挑,嘿然道:「如此瓊漿玉露,在下自然甘之若飴,仙子為何如此吝惜,不肯賜予?」
驀然欺身而上,將龍雪如一把抱起,在女郎嬌聲驚呼聲中一下子重重拋在地上。蹲下身子用力在嬌軀上揉掐撫弄一番,又將桌上藥囊胡亂拉下,瓶瓶罐罐叮當作響,頓時散落一地。
他隨意拿起一個藥瓶放在手中把玩,淡淡道:「咦,此藥在下倒是從未見過。是仙經中所記,還是仙子自度煉制,有何功用?」
見龍雪如皺眉閉目不語,又是冷笑一聲,自語道:「是了,我也是昏了頭。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藥罐子,還問什麼了。這藥有什麼用,自然是一試便知……」
伸手將女郎雪白緊致玉腿拉起,嬌小秀足盈盈一握,腳趾玲瓏修長,趾肚圓潤小巧,不時朝著腳心打著卷兒,極是誘人。
輕輕放至鼻前一嗅,奇異幽香陣陣,繚繞鼻息,心中不覺一蕩。龍雪如面紅耳赤,昏昏沉沉,只是口中「唔」了一聲,足兒顫抖,似乎頗為緊張害羞。
張程把玩摩挲著女郎纖足,揉捏著根根分明的足趾,微笑道:「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果然在掌中觀瞧別有一番雅致……東坡先生看來亦是此道行家,若非如此,豈能寫出如此撩人妙句?只可惜……」
眼光中突然森寒精光閃爍,另一只手捏起一枚鋼針在那藥粉之上淬過,嘿然道:「……只可惜嬌花帶刺,仙子輕身功夫了得,江湖上早已聞名。這雙纖纖玉足美則美矣,張某雖愛,但實不敢留……」
話音未落,冷光一閃,那鋼針猛地落下,帶著詭異藥粉的針尖瞬時從趾縫中刺穿沒入!
「啊——!」
足趾連心,這一下突如其來的刺痛感頓時讓她撕心裂肺,雙腿上的經脈好像都要根根斷裂扯碎。龍雪如痛吟悲鳴出聲,渾身開始劇烈發抖,額上冷汗如漿滾滾而出!
張程面色冷峻,嘴角掛著陰森笑意,笑吟吟地將一根根鋼針淬過不同的藥粉,不住地刺穿女郎周身上下,那粉紅的乳尖、柔軟的足底、修長的手指、渾圓的玉股……
不過片刻間,玉體之上血痕累累,耀眼奪目的血漬順著雪白軀體恣意流淌,恍若梅花映雪,妖異淒美無比。
龍雪如牙關打顫,面色蒼白如紙,心中悲慟羞憤,猶自顫聲嬌笑,斷斷續續道:「張……張夫子使毒辨毒的本事如此差勁……折磨……折磨女人的法子倒是……高明的很……」
「仙子過獎了,在下才疏學淺,方家面前未免貽笑大方。」
張程微微一笑,忽然長臂舒展,將她緊緊摟住,朝她脖頸上吻落。龍雪如嚶嚀一聲,在他懷中簌簌發抖,眼角淚光盈盈,臉頰一片酡紅燒燙。
無數奇花異草煉制而成的各色劇毒混雜交融,在體內恣意衝撞。血氣激涌,欲念洶洶,如海潮翻舞,又如同颶風卷引。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似乎一瞬間齊齊扭曲。
那陣陣鑽心刺痛伴隨著無名愛欲竟有一種莫名詭異的快感,猶如電流一般倏然滑過全身,更令她恍惚迷離,不知西東。
張程下體火熱滾燙,肉棒堅硬愈鐵,在女郎柔嫩玉體摩挲下直如火山噴薄。當下再也忍耐不住,手掌一翻,將她雙腿強行分開,在汁水四溢的唇瓣中磨蹭幾下,硬生生地朝里頂去!
龍雪如猝不及防,一瞬間似乎清醒了過來,驚道:「不要……」
話音未落,口唇被封。她只覺得下身撕裂般燒灼劇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弓起身子,小腹一陣陣痙攣抽搐,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