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勇者與魔界的不凋之花
“小夏快看,是流星!”亞麻色長發的少女用力的搡著少年的肩膀興奮的大喊道,“趁現在快許願吧!”這樣說著,少女雙手合十,帶著虔誠的神情低聲嘀咕著什麼,
“呼,要是願望能實現就好了。”許完願望的少女拍了拍手,一臉期待的說道,又忽然轉頭看向少年,“小夏許了什麼願望呢?”
“誒?難得的流星卻什麼都願望都沒有許嗎?”
“願望要靠自己去實現?總覺得小夏說的話意外的氣人呢,這不就顯得像流星許願的我很幼稚嗎?”
“我的願望嗎?當然是能陪著小夏一輩子啦,畢竟我可是姐姐,如果放你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放心嘛。”
“什麼叫只大一歲所以算不上姐姐啊,大一歲就已經是長輩了,懂嗎!”少女氣鼓鼓的說道,從兩人認識開始,她就總是再強調自己姐姐的身份,有時是仗著這個身份戲弄自己,有時又自顧自的替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盡管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但少年依舊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大人似的姐姐。
正當少年轉過頭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卻突然扭曲燃燒起來,周圍的場景如同被切換的幕布一樣飛速的翻過————
一只通體漆黑的怪物不知從哪里竄出,張開血盆大口便要朝少年咬去,就在少年認命似的閉上雙眼時,卻忽然被什麼東西朝著一側用力推了出去。
“小夏,快跑!快...”少女驚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幾乎是轉瞬之間,那聲音便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般嘶啞下去,少年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鮮血淋漓的一幕便如同燒紅的烙鐵般透過雙眼死死的刻印在了他的腦海——
滿口獠牙的怪異生物正壓在少女身上,參差的利齒如同刀刃般從各個方向刺入少女白嫩的頸上,鮮血如同噴泉般從被撕裂的血管中四散飛濺,短短的幾秒便將周圍的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紅。少年甚至能聽清少女那被刺穿的喉嚨中發出的‘嘶嘶’的聲響,恍惚間,視线落在了少女滿是血汙的臉龐,那平日里明媚的雙眸此刻已然黯淡無光,僅剩下微微顫抖的嘴唇似乎正向自己訴說著什麼。
「為什麼..不救我!?」
“嗚啊啊啊啊!!!!!!”青年從噩夢中驚醒,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接觸到空氣一般喘著粗氣,直到冰冷的空氣滲入身體才終於冷靜下來,支起倚在樹上的身體緩緩站了起來。正當他准備拾起腳邊的背包時,伸出的手卻忽然停在了半空。
太安靜了。
如同青年預料的一般,周圍的樹叢不自然的晃動起來,緊接著一群和夢中外形神似的怪物便從中奔襲而出,而青年則是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抽出劍刃,雙眼微閉。
“火之術,破軍!”咒術脫口,青年手中的利刃忽地燃起湛藍色的烈焰,再輕描淡寫的將劍朝周身一揮,一道火之漩渦便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席卷四周,而飛撲而來的魔物僅僅是接觸在那道火牆的一瞬便化作灰燼飛散而去。
然而待火牆消散時,周圍魔物的數量不僅沒有因為青年的斬殺而減少,反而又多出了更多身形更為龐大且怪異的魔獸。
“唉,真是難纏。”青年嘆了口氣,仰頭向山頂城堡模樣的建築眺望,“這樣下去還要多久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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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所眺望的城堡正是眼前魔物的母巢,魔王殿,傳說那本是舊時國王為皇家魔導師所建的研究所,但一位魔導師因為沉溺於力量而進行了不潔儀式,最終墮落成了魔王,而他的同僚也都成了儀式的祭品,淪為魔王的爪牙,也就是青年身邊這些扭曲的魔物,自那以後城堡附近的大片區域都被劃為禁地,只有擁有相當實力的冒險者才被允許到此地討伐魔物。而近幾年魔物入侵人類領地變得愈發頻繁,禁區的范圍一度侵蝕到了王城邊境,就連冒險者和王國禁軍組成的戰斗團都在持續不斷的保衛戰中死傷慘重,於是王國准備在實力優秀的冒險者中選出最優的幾人成立先鋒隊直接突入魔王殿討伐魔王,而青年便是自那之中篩選出的最優者——
這位身份不明的青年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了所有參加選拔的冒險者,甚至在賽後直接回絕了組建團隊的提案,帶著王國贈予的帶著加護的戰袍和利劍只身一人踏入了禁區深處。
然而青年討伐魔王的理由卻並不是保衛王國,只是出於單純的仇恨。青年的名字叫做夏爾,十幾年前,在夏爾還是少年的時候,他所在的村落因為魔物的侵襲而毀滅了,村子里的所有人除了他無一幸免,而他能活下來的理由,也成了困擾他至今的夢魘——
村里大他一歲的青梅竹馬舍身拖延了朝他攻擊的魔物才讓他得到了生還的機會,而逃離前少年所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昔日如同姐姐般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少女慘死在魔物口下的場景。或許是命運使然,逃出生天的夏爾陰差陽錯的獲得了神的加護,於是便在流浪中展開了冒險者的生涯,盡管在後來少年得知襲擊村子的魔物是村里的某人因覬覦魔王力量所召喚,與魔王並無關聯,但這並未將夏爾的仇恨減輕分毫,反而更加堅定了他消滅魔王根絕魔物的決意,為她復仇,自此成了夏爾生存的意義。
與此同時,魔王殿上,身著黑色紗質禮服的少女正側身靠在王座之上,無聊的搖晃著手中斟滿猩紅液體的酒杯。
“魔王大人,冒險者已經攻上山頂,即將突入城內了。”女仆模樣的女子從殿外走入,在少女座前躬身說道。
“還是只有他自己麼?”
“是。”女仆似乎有些難堪,又接著補充道:“如果魔王大人希望的話,我可以親自去…”
“不必了。”少女淡淡的回答道,轉過頭衝女仆溫柔的笑了笑:“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畢竟能只身闖入這座山上的人,單靠數量的優勢是不可能贏得了的吧?”
“感謝魔王大人寬恕。”女仆將身子壓的更低了,但神色似乎放松了些許。
“所以說不用那麼恭敬啦。”少女苦笑著看著額頭幾乎要貼到地板的女仆,“話說回來,上次拜托你們找的人有下落了嗎?”
女仆的身體又是一僵,抬起頭仰視著少女回答道:“抱歉,還沒得到任何情報,現有的知情者都說那座村落沒有幸存者。”
“這樣啊,那就辛苦你們繼續打探了~”少女擺了擺手示意女仆退下,殿內便又只剩下少女一人,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少女露出了艷麗的笑容。
“哼哼~勇者麼…將他除掉的話應該就能把這座王國的人全部殺掉了吧?只是…”少女望向頭頂的燈飾,露出困惑的神情,“真的是我記錯了嗎?”
“…….”
當自己醒來時,周圍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四周盡是倒塌的房屋,零落的屍塊,記憶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般模糊,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跟隨著本能一步步的向前行走著。
“……….”喉嚨說不出話,只是跟著自己的動作發出令人難受的嗚咽聲。
然後,飢餓感從腹部向全身涌起,想要吃些什麼,想要殺死些什麼,想要破壞些什麼,諸如此類的欲望開始撕扯起所剩無幾的理智,視野也逐漸被不知何物的猩紅所覆蓋,這時,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視野中。
外翻的骨骼,零亂的利齒,怪異的生物恐嚇似的低吼著,若是以往的自己在這樣的魔物面前想必會尖叫著倉皇逃竄吧?可奇怪的是此時此刻自己既沒有感受到恐懼也沒有選擇逃跑,似乎是見到威脅沒有生效,魔物咆哮著衝了過來,理智告訴自己應該逃跑,至少應該躲開它的衝鋒,可…
回過神時,手已然擅自伸出將奔襲而來的魔物攔在身前,只是稍一用力,體型幾乎趕上自己身高的魔物竟被提到了半空,破壞的欲望如同淋了熱油的火焰般燃燒起來,用力將魔物摔在地面,魔物吃痛似的停止了掙扎,低聲嘶鳴起來,手掌死死捏緊怪物的咽喉,手心處傳來了血管鼓動的觸感,然後,在本能的驅使下,自己做出了完全無法理解的行為————
哧————握成爪的五指輕而易舉的撕裂的怪物的咽喉,噴涌的血液如涓涓的泉水般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猛然膨脹的飢餓感似乎在提醒著什麼,於是,自己的身體順著那提示朝怪物的傷口俯了下去...
隨著腥甜的液體順著口腔流入喉嚨,逐漸被滿足的飢餓感讓頭腦也變得清醒起來,混亂的記憶也如同被解開的毛线團一樣條理清晰,村莊,怪物,還有什麼?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記憶中消失了...
那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忘卻的事物,但此刻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有關的一絲一毫,,百爪撓心般的焦急從胸口涌現,拼命的在記憶深處翻找著,但無論如何回憶,那記憶就如同烈日下蒸發的水滴一般,連些許痕跡都沒能留下,然而因村落人過失而出現的魔獸和自己被其所殺的景象卻切實的被回憶起來,失去重要之物的懊惱和對人類貪念洶涌的恨意伴著破壞和殺戮的欲望涌上,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的內心卻輕易的接受了死亡的事實和作為非人之物的復生,然後....
轟————————
爆鳴聲和劇烈的晃動打斷了少女的回憶,睜開雙眼,擔任門衛的女仆此刻正遍體鱗傷的躺在大殿的地板之上,而在強烈的法術衝擊之下,堅實的大門也被轟成碎塊,四分五裂的在殿內揚起煙塵。
“真可惜..我還蠻中意那個門的設計呢。”少女頗為遺憾的撇了撇嘴,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女仆的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伴著瑩綠色的光芒,女仆身上細碎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如初。
“魔王..大人..屬下失職了。”
少女安慰似的摸了摸女仆的頭,柔聲說道:“不是說了不要親自動手嗎,你要是有什麼意外我可是會相當困擾的啊。”
“誒?是...屬下明白了...”少女手掌的溫度和姐姐般溫柔的語調讓女仆不由得慌亂起來,連聲調都抬高了幾度。
“那就快下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處理。”笑著拍了拍女仆的肩膀,目送著她從大殿側門離去,少女站起身,靜靜的候在大殿中央。
煙塵散盡,青年的身影從中浮現,不耐煩的語調像是在處理什麼麻煩的工作一般:“好了,長話短說,你就是魔....王?”
但當他看清眼前少女的面貌時,原本輕佻的態度頓時煙消雲散,大睜著雙眼緊盯著眼前的‘魔王’。青年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當年的少女還活著如今應已是亭亭玉立的美人,可現實卻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一樣,即使多年過去,時間也沒能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眼前的她就如同從名為回憶的模具中雕刻出一樣。
“...啊,算是吧,雖然不是這座城堡原本的主人,但現在也被叫做魔王就是了。”少女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看著眼前的青年繼續說道:“所以你就是來討伐我的,人類最強的勇者麼?”也許是青年的錯覺,眼前的少女竟也微妙的猶豫了片刻,那熟悉的語調和氣場更是直接衝垮了他壓抑情緒的最後一道防线。
“開什麼玩笑...”
“誒?”
“開什麼玩笑啊!是我啊!!我是夏爾啊,莉亞姐你這是怎麼了啊!!”青年情緒失控般的叫喊道,多少年來朝思暮想的人此刻竟然以這樣戲劇性的方式和自己重逢,如果是上天開的玩笑那是否太過惡劣了些?自己所歷練的武技,所習得的魔法難道就是為了消滅曾將自己從死亡中拯救出來的人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然而少女卻未曾因青年的話語露出一絲動搖,只是淡定的繼續說道:“你所說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果這是你用來擾亂我的戰術,那現在可以停止了,我還沒有天真到會被人類的演技蒙騙。”像是在強調自己的立場一樣,少女的手心燃起了暗紫色的火焰。
面對矢口否認的少女,夏爾默默的抽出腰間的劍刃,然後。
鐺——受到神之祝福的寶劍被青年如同敝履般仍在地上,在少女震驚的目光中,青年又將身上擁有無數加護的戰袍解下,然後在原地毫無防備的張開了雙臂。
“你這是...什麼意思?”魔王皺起眉頭,似乎對勇者的不戰而降很是不滿,語氣中也充滿了猜疑。
夏爾沒有回答,只是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他已經失去了戰斗的意義,世界的存亡於他本就無關緊要,不管是出於什麼緣由,自己發誓為之復仇的少女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即使她失去了曾經的記憶,重要的是她還活著,這就足夠了,那麼既然自己的性命是由她救下,現在就再由她取走也未嘗不可。
少女打量著眼前的勇者,無論是從姿態亦或是魔力流動都無法看出對方有戰斗的意願,盡管如此,勇者一詞的分量還是讓她絲毫不敢松懈。
“這可是你自找的。”見對方遲遲沒有出手,少女手中的火焰忽然化作鞭狀飛向夏爾,如同游蛇般將其四肢牢牢捆住,隨後呈‘大’字吊在半空。如果說剛剛的青年只是主觀上不願行動,那麼現在的他只要做出些許動作這些黑炎構成的鎖鏈就會朝著他的身體蔓延一分。
然而原本以為青年會因此而有所反抗的少女卻發現對方就如同牽线木偶般任由自己擺布,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惱怒,“既然你一心尋死的話,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說著,幾道血錐從少女身側飛出,徑直刺向青年。
“咕...”血錐輕易的穿透了夏爾的軀干和手臂,劇痛讓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嘴角也緩緩滲出血痕。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害,青年即使再想要反抗也早已無力回天,接下來只要斬下對方的首級一切就都結束了,可看著青年身上被鮮血浸透的布甲,少女卻絲毫感受不到擊敗敵人的愉悅,反而是陣陣揪心的刺痛,事實上從剛見到青年開始自己就已經察覺到心中異常的感情,但對方既然是勇者,即使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施放了什麼擾亂情緒的魔法也不是沒有可能,可不管怎麼說,身為討伐魔王的勇者卻在面對敵人時任人宰割實在是過於反常了,再加上對方那一心求死的態度...
少女緩緩走到已因失血過多而奄奄一息的青年身前,“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但到此為止了,最後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夏爾費力的抬起頭,滿是眷戀的看著眼前的少女,然而許久,卻又一言不發的垂下了臉。
“沒有麼,哼,想不到所謂勇者來到這里就是為了送死,那就..”少女將手放在青年脖頸,手心逐漸匯聚出一把血刃,可那刀刃越是逼近青年,少女就越是覺得有什麼墜在胸口壓的自己喘不過氣。
“嘁..”少女粗暴的將手甩開,飛出的血刃在地面砸出一道裂隙,“我改主意了,我要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成為我的奴隸,反過來去消滅你的同胞,這樣想必會比殺了你更讓你難受吧?”少女挑起嘴角,仔細打量著青年的神色,然而對方的表情卻依舊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動搖分毫。
“希望你喜歡自己的奴隸生活。”少女也不再多說什麼,踮腳靠近青年頸間,鋒利的犬齒輕而易舉的刺破皮膚,劃破血管,少女如同貪吃的孩童般用力吮吸著青年的鮮血,混雜著青年力量和記憶的血液伴著少女的動作不斷溶解在少女的體內,然後————
這是..什麼?少女的身體僵住了,腦中放映的是青年的記憶,田野,螢火蟲,曾對流星許下的願望,明明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但卻又讓人感到如此熟悉,仿佛自己也在那場景中與青年度過了相同的時光一般,然後,景色突然扭曲,火焰,魔獸,鮮血,以及舍命救下青年的...自己。
“小....夏?”淚滴毫無征兆的從眼角落下,少女下意識的呼喚著那對自己最為重要的名字,拼命找尋的記憶此刻如泉涌般在腦海浮現,可與自己共同度過那些時光之人此刻卻宛如流星般即將在自己的眼前消逝,少女錯愕的放開了青年,盡管對方的容貌早已褪去曾經的稚嫩,可那毫無疑問就是自己曾在流星下許願能與之白頭偕老的少年。
“啊...啊啊......我都干了些什麼啊?”少女哭喊著解開了束縛著青年的鎖鏈,一邊催動著治愈魔法想要治好那遍體鱗傷的軀體,可傷口失血的速度遠遠快於法術治療的速度,眼見著青年的氣息便逐漸微弱下去,“不會讓你死的,姐姐一定會救你的!”少女不認命似的繼續施術,青年忽然咳嗽幾聲,回光返照似的睜開了雙眼。
“果然是你啊..莉亞姐...”夏爾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哪里好了啊!好不容易才又能見面的,結果全都被我毀掉了...”少女抽泣著,淚水從臉頰滑落滴在夏爾被血浸濕的衣服。
“也是呢,難得又見面了,我也想能再和莉亞姐多說幾句話啊...”夏爾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睛也逐漸失去了光彩,“結果這副身體還是太脆弱了嗎..早知道不該把那件袍子脫掉的...”青年自嘲似的干笑著,便徹底沒了動靜。
“誒?”少女像是因青年的話想到了什麼,神色也為之一振,喃喃自語道:“絕不會就這樣分開的。”這樣說著,少女朝著青年的脖頸俯下了身子...
數日後,王城邊境...
“衛兵長,距離勇者大人他出發已經過去一周了,我們是不是?”
被稱作衛兵長的男人嘆了口氣,無奈的回答道:“先去讓還能作戰的冒險者做好准備,日落前如果勇者還沒有消息就准備朝魔山進軍。”
“是!”
“魔獸!有魔獸入侵!!”
正當接到指令的傳令兵准備離開時,前线忽然傳來了驚恐的呼喊聲,身著重甲的衛兵長連忙抽出刀刃大吼道:“不要慌,全員,准備作戰!務必守住防线!!”
可當他匆忙的趕到前线陣地時,卻發現森林中竄出的魔獸竟在不遠處排成了整齊的陣列,而那陣列中央似有一人影緩緩走來,半晌,眾人終於看清來人的面貌,那正是幾日前才剛剛深入魔城的無名勇者,而與離開時不同的是,他那原本潔白的戰袍此刻不知為何被染成了不詳的暗紫,漆黑的戰甲仿佛從地獄而來的使者。
無視了前线衛兵的竊竊私語,夏爾不帶感情的對眾人說道:“吾乃魔王殿的守護騎士,於此處傳達魔王之旨意,魔王大人降下慈悲,已無意毀滅汝之國家,從今往後,汝等所守防线便為魔城之邊境,凡有越界者,格殺勿論!”說完,夏爾將手向前一揮,樹林里頓時彌漫起濃重的黑霧,如同結界一般將森林與前线陣地分隔開來。
“怎麼可能...勇者大人竟然.....”看著逐漸遁入黑霧的魔物,衛兵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身子也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幾步,“就沒有人能消滅那魔王了嗎...”
“辛苦啦,小夏~”少女親昵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撒嬌似的拉著他的手臂一同坐上了王座。
“莉亞姐你想的都是什麼台詞啊!?太羞恥了吧!我差點想當場找個地縫把自己埋了!”夏爾抓撓著頭發,只是回想起剛剛的情景他便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嘛,你看那群人都是看到世界末日一樣的表情,估計以後也不敢來打擾我們啦。”少女咯咯的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夏爾無奈的笑了笑,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少女,“這樣我就能永遠和莉亞姐在一起了。”
“呀?!小夏真是的,這種事明明應該作為姐姐的我來做吧?”
“誰來都一樣吧?只要我們在一起的話。”
“嗯,也對。”少女不再抵抗,順從的將頭倚在夏爾的胸前,良久,又帶著滿是內疚的聲音問道:“小夏,你會怨恨我這個擅自奪走你人生的壞姐姐嗎?”
“莉亞姐在胡說什麼呢?如果沒有莉亞姐的話,我的人生在被魔獸襲擊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像是要緩解少女的不安一般,夏爾溫柔的繼續說道:“對現在的我來說,只要能跟莉亞姐度過共同的時間就足夠幸福了,就像曾經一樣。”
“這樣啊...太好了,向流星許下的那個願望,真的實現了呢。”
晶瑩的淚珠從少女的眼角滑落,可她的臉上卻綻放著連夜空的繁星都會為之黯然失色的動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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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