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其一 與永恒之花的約定
不知名的廢棄游樂場中,石板路的裂縫中冒出些微的幾根雜草,在烈日的暴曬下隱隱泛黃,沿著石板路的小徑一路向上,便來到了旋轉木馬的巨大穹頂下,踏上因年久失修而鏽跡斑斑的台階,那穹頂的陰影下竟憑空生出無數鮮花,靜靜地綻放在鋼鐵的平台之上,仿佛一片充滿魔法的童話世界。而身著禮服般華麗的長裙,坐在那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白馬上捧書翻閱的嬌小少女,讓人不禁懷疑就是這片魔法之地的公主大人了——
少女秀氣的鵝蛋臉上仍是一副稚氣未脫的面容,再加上那精致的面容和珍珠般光滑潔白的肌膚,像極了制作精妙的白瓷娃娃。纖細白淨的手指將書輕輕翻過一頁,少女瑪瑙般淡紫色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掃過書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露出一副與外表全然不同的認真神色。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少女一只手蓋在尚未讀完的書頁上,另一只手將耳邊垂下的幾綹銀白發絲撩起,靜靜的抬起頭將視线落在不遠處正朝自己小跑過來的少年身上。
見女孩注意到了自己,少年顧不上額頭細密的汗珠,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加起勁,卻又小心的將手中的花束護在胸前,不一會,少年便踏進了旋轉木馬的陰影之下,彎下腰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少女則是將視线重新落在了書頁上,事不關己似的無視了身前的少年,半晌,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帶著年長者一樣的語氣慵懶的說道:“又來了啊,小鬼。”
“啊,這是今年的花,蕾茜婭大人!”像是無視了少女那缺乏感情的語氣似的,少年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興高采烈的將手中的花束遞向了她。
少女抬起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吾不是說過不必再帶這些花束了嗎..”一邊說著,少女望向旋轉木馬下盛開的無數鮮花,那都是少年從他的花圃中挑選的,每年開的最好的花朵。“嘛,也罷,放在那邊吧。”少女一只手托起臉頰,指了指那片花叢空缺的位置,示意少年將花束放在那里。
當少年將花束放在空位的瞬間,幾朵鮮花便被淡淡的白光所籠罩,隨後如同生根一般融入了茂盛的花叢之中。“接著,小鬼。”正當少年訝異於眼前神奇的景象時,耳邊少女的聲音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回過頭,臉上卻被某樣柔軟而又帶著柔和花香的物體所蓋住,把東西從臉上拿下,少年才發現那是一條潔白的手帕。“把臉上的汗擦擦,汝那副模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很熱啊。”少女沒好氣的說著,又繼續翻看起手上的書本。
午後的時光在聲聲的蟲鳴中恬靜的流淌著,少女將書籍翻過一頁又一頁,少年則坐在少女身旁的一匹黑馬上如同守護公主的騎士,安靜的陪伴著她。直到昏黃的夕陽將旋轉木馬的露台投射成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少女才終於合上了厚厚的書本。
“還沒走麼,小鬼。”回過頭的蕾茜婭稍稍睜大了雙眼,有些意外的看著身旁的少年,定睛一看才發現他正趴在馬背上,口鼻中微微傳出鼾聲。“什麼嘛,原來是睡著了啊。”少年的模樣讓蕾茜婭不帶感情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不少,從木馬上輕輕躍下,她緩緩走到少年身旁,伸出手溫柔的將他額前的碎發捋順,“真是愚蠢,竟然就在這里坐了一下午。”看著少年那毫無防備的清秀臉龐,蕾茜婭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原本梳理頭發的手指也悄悄落在那飽滿的臉頰上惡作劇般的逗弄起來。
“唔...嗯?”少年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眼皮露出一條縫隙,緩緩睜開。
“醒了?”蕾茜婭輕笑著,“能這樣在吾面前毫無防備的睡著的,大概也只有汝這小鬼了吧?”
“嗯..?”少年支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有什麼..奇怪的嗎?”
蕾茜婭輕輕嘆了口氣,拿著書的手抱在胸前,“吾曾經告訴過你的吧?關於吾的身份。”
“是那個...魅魔來著?”少年像有些苦惱的回憶了一會,撓著頭發總算將那個蹩嘴的詞匯想了出來。
“是啊,就是那個。”蕾茜婭微微頷首,剛剛回暖的聲音再次降溫:“吾是魅魔,是吸取人類生命為生的怪物,換句話說,是你的天敵啊。”
“可是..”少年的臉上帶著天真的神情,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蕾茜婭大人就是蕾茜婭大人呀,而且我喜歡蕾茜婭大人,所以才想像這樣一直陪著蕾茜婭大人嘛。”
“汝這小鬼...”似乎是對少年那過於天然的反應實在無可奈何,蕾茜婭用手扶額搖了搖頭。“時候也不早了,不回去的話家人會擔心的吧?”
“啊,真的..”少年抬起頭看向天邊搖搖欲墜的夕陽,連忙從木馬上跳下,“不趕快回去的話會挨訓的..我先回去了,蕾茜婭大人!”說著,少年如同來時一樣小跑著離開了,只留給蕾茜婭一個匆匆的背影。
晚霞在蕾茜婭的臉頰染上淡紅,對著少年的背影揮了揮手,她重新回到木馬上,將手中的書本投入虛空,又抽出另外一本書。手中的書本是幾十年前的某個作家寫下的,至於名字蕾茜婭早已忘記,准確的說她根本沒有記過,在幾百年的漫長歲月中,蕾茜婭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再去在意人類的名字,畢竟這種由欲望支配的生物在她的眼里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這件事在最近的幾年里稍微有了些改變,因為她偶然聽到了那緊隨自己不放的小鬼的名字——修,雖然自己一次也不曾喚過這個名字,但蕾茜婭還是把這無關緊要的代號悄悄記了下來。
這一次蕾茜婭的視线沒有回到手中的書本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在魔法作用下靜靜地綻放著的花朵。種下它們的人,將它們送給自己的人,那個男孩,那份感情實在過於純粹,純粹到即使將自己是殺人惡魔的事實告知他時他仍然毫無懼意的說出喜歡自己這樣天真的話語,這讓蕾茜婭幾乎要相信那純潔無瑕的真誠了。她苦澀的笑了笑,每每想起少年的笑容蕾茜婭只覺得心頭莫名的煩躁起來,幾百年來她第一次覺得看不透人類了,可那究竟是真的看不透,還是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呢?於是她又開始後悔起來,後悔自己幾年前多管閒事的從飛馳的車子前拉了那小鬼一把,當時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舉動會讓今天的自己如此頭疼吧?
“乏了。”蕾茜婭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將手中的書扔向一旁,憑空出現的扭曲黑洞便將那本書吞了進去,“今天就先回去吧。”走下旋轉木馬的台階,蕾茜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巨大的旋轉木馬竟在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自己的身影也在逐漸落下的夜幕中逐漸透明,只剩下一片偌大的空地。
“天氣不錯呢,蕾茜婭大人。”有些靦腆的青年不緊不慢的朝著旋轉木馬上捧書的少女走來,微笑著打起了招呼。
少女翻過一篇書頁,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主人,微微皺了下眉:“今天應該是人類的..工作日來著吧?在這種日子也有時間過來,難不成汝是那種無所事事的家里蹲麼?”
“啊哈哈..”青年有些為難的笑了笑,停在了旋轉木馬的入口:“就算是蕾茜婭大人,被這樣說我也是會覺得難過的..我只不過今天恰巧休假所以想來看望蕾茜婭大人而已。”
“嘛,怎樣都好,畢竟就算我想要趕汝回去也只會讓汝賴在這里不走吧?”蕾茜婭輕輕呼了口氣,多少年來眼前的小鬼便一直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攪自己的清淨,想到這里,蕾茜婭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不知何時起已將這旋轉木馬團團簇擁起的一片花海,當然,變化的不僅僅是這片花海,十年前總是跟著自己不放的毛頭小子,如今竟也出落成了頗為俊朗的青年,蕾茜婭抬頭看了一眼青年,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僅僅是這一眼,數年來青年那不減反增的熾熱情感便顯露無疑。
“不愧是蕾茜婭大人,真是讓人佩服的洞察力呢。”青年熟練的側身坐上蕾茜婭一旁的黑馬,低著頭用手指捻了捻下巴,“說起來,明天花圃差不多就可以收獲了,今年的花開的比去年還要好上不少,蕾茜婭大人可以稍稍期待一下哦。”
可那份感情畢竟是錯誤的,所以,為了眼前的青年能更好的邁向今後的人生,也是時候將這沒有結果的期許畫上句號了,蕾茜婭如是想著,緩緩開口:“這些年來,汝究竟是為什麼一直到吾這里來呢?”
“什麼?”青年像是沒有聽清少女的問題一樣,轉過頭疑惑的看向蕾茜婭,卻發現那深邃的紫瞳也同樣在注視著自己。“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只是因為想待在蕾茜婭大人身邊而已啊。”青年靦腆的笑著,想要將蕾茜婭的問題敷衍過去。
蕾茜婭搖了搖頭,一副對青年回答預料之中的模樣,“那種程度的回答就想糊弄吾麼?小鬼你還早了幾百年呢。”說著,蕾茜婭從木馬上輕輕躍下,走向青年的身旁,“回答吧,汝,究竟想要從吾這里得到些什麼呢?”
淡淡的薔薇香氣從蕾茜婭身上飄來,青年開始覺得胸口有些燥熱,心髒的鼓動愈發聒噪,在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來緩解干燥的喉嚨後,他抬起頭開口回應道:“我真的沒有想過從蕾茜婭大人哪里得到過什麼..只是單純的憧憬您救下我時的身姿..所以,想要一直陪在您的身邊,僅此而已。”
“哼?憧憬麼..不錯的托詞呢。”蕾茜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向青年再次靠近一步,微微踮起腳尖,“但汝想要的,真的就只有這些麼?”
愈發濃厚的香氣讓青年開始感到眩暈,眼前的身影開始讓他的心底產生了原始而又邪惡的衝動,將那幼小的身軀壓在身下蹂躪的場景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自動播放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少女卻毫不留情的將柔軟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如同惡魔誘惑凡人簽下出賣靈魂的契約般在自己的耳邊低語道:“汝想要,將吾占為己有,對吧?”
青年的理智在這樣的層層剝削下已然瀕臨極限,仿佛下一秒便會如滿溢而出,但———
“不是那樣的!”簡潔而又堅定的話語從青年緊咬的牙關中吐出,逐漸混沌的眼神中重新恢復了清明,畢竟那丑陋的欲望本就不屬於自己,從中掙脫出來與自己而言也就僅在一念之間了。
蕾茜婭訝異的盯著青年眼中閃爍著的光芒,自己的魅惑竟然被人僅憑意志力抗拒了,可眼前的青年卻仍不滿足似的投來了幾乎要將自己心髒灼傷般的話語——“從被蕾茜婭大人拯救那天起我就已經愛上您了,所以,哪怕僅僅是能為您分擔一些孤獨,我也想要一直陪在您的身邊。”
“夠了。”蕾茜婭開口打斷了青年的告白,而那顫抖著的聲音卻早已將她內心的動搖暴露無遺,蕾茜婭退了半步,“那種事..辦不到的啊..”蕾茜婭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那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為什麼辦不到啊?”青年站起身來,朝著眼前嬌小的少女靠近了一步,“是因為我只是在自作多情嗎?其實蕾茜婭大人討厭我嗎?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麼您將我這些年送來的花都好好地保存在了這里?為什麼每次我來到這里您都恰好在這里呢?像是‘不要再來了’這樣的話您一次都沒有說過吧?那您倒是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辦不到啊?!”魅惑對感情的挑撥如同導火索一般,將青年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徹底引爆,一股腦的向蕾茜婭傾瀉而出。
“這樣啊..小鬼你,原來是這樣覺得的啊..”當飽含青年情感的,如同風暴般的一串質問終於平息時,蕾茜婭卻露出了少年從未見過的,悲傷的神色。她側過身,伸出一根手指朝著身前輕輕一揮,空氣便如同被被撕開的布帛般破開了一道裂縫。“汝想要知道為什麼不行對吧?那就跟過來吧。”蕾茜婭側過臉輕聲對青年說道,那表情就像是老師要向不懂事的孩子教授知識一般。遲疑片刻後,青年跟隨蕾茜婭的背影踏進了那道扭曲的傳送門中。
當青年眼前的景象終於逐漸清晰起來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陌生的巷子里,而比他先到的蕾茜婭則是背對著他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的巷口。盡管還是沒能理解蕾茜婭的用意,青年還是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那邊的叔叔,能過來一下嗎?”背對著青年的蕾茜婭忽然對著一旁招著手,發出了青年從未聽過的,卻又十分符合她相貌的甜美而又稚嫩的聲音。
青年疑惑的停下了腳步,而被蕾茜婭叫住的中年男人則應聲回過頭,朝著蕾茜婭走去,至少從男人的反應上看,他並不認識蕾茜婭。
男人停在蕾茜婭面前上下打量起她,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怎麼了?小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面對男人的疑問,蕾茜婭卻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忽地給了他一個如同初綻花蕾般美麗的笑容,就在蕾茜婭露出笑容的一瞬,男人的身體先是如同中彈一般僵住了,而後又像是沉浸在那笑容中一樣臉上變得通紅,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臉上的表情更是慢慢變成了一副忘乎所以的呆滯模樣。
“叔叔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蕾茜婭的臉上仍然帶著天使般的笑容,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小女孩。而男人如同是被捕蠅草吸引的飛蟲一般,放任自己在那甜美的笑容中愈陷愈深,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樣。
“願...願意!!”男人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衝著蕾茜婭連連點頭,仿佛即將得到什麼天大的恩賜一樣。
面對男人的反應,蕾茜婭卻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神色也逐漸冰冷下來,恢復了平日里那副不帶感情的模樣,只見她手中閃爍出點點光芒,然後憑空變出一把匕首,遞向了眼前的男人,“那就,用這把匕首割開自己的喉嚨,為我去死吧。”
“什!?”蕾茜婭過於殘酷的話語讓青年不禁瞪大了眼睛,可接下來男人的反應卻更是讓他幾近窒息——
只見男人接過匕首,在蕾茜婭冰冷的注視下徑直將它向自己的脖子上劃去,殷紅的血液沿著鋒利的刀刃蔓延而下,就在傷口將要撕裂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時,蕾茜婭一聲清脆的響指中斷了男人的動作。
叮——匕首從男人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而男人則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呆滯的立在蕾茜婭面前。
“離開這里,忘了今天發生的事。”蕾茜婭像是下達命令一樣對男人說,而雙目無神的男人點了點頭後,便不顧脖子上的傷痕,轉身離開了。目視著男人離開後,蕾茜婭輕嘆了一口氣,終於將視线投回了身後仍未能從震驚中緩和的青年,“汝現在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了嗎?”
“為什麼...”青年脫力般的靠在牆上,似乎仍然無法接受剛剛在自己眼前發生的現實。
“哎呀,看來嚇到汝了呢。”蕾茜婭無奈的笑了笑,走到青年面前,如同母親安撫孩子那樣輕輕地揉弄著青年的頭發,柔聲說:“因為吾是魅魔啊..哪怕只是一個笑臉,也能讓人類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去死,像吾這樣的存在,又怎麼相信他人對自己的情感呢?畢竟..吾根本就不配被人所愛啊。”
“可是..”
“噓...”沒等青年開口,蕾茜婭便將一根手指豎在他的唇邊,另一只手在身後再次劃開一道傳送門,“走進這里汝就能回家了,還有,不要再來找吾了。”說完,蕾茜婭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在青年的面前。
“蕾茜婭...大人。”青年細微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微風拂過,青年如夢初醒般的支起身子,剛剛男人的痴態仍在腦海中回放著,如果魅魔是這樣的生物的話,自己的感情,又究竟算是什麼呢?迷茫與憤怒讓青年泄憤似的捶打起牆壁,仿佛自己問題的答案就藏在那牆後一樣,可直到他的雙手滲出鮮血,也還是沒有人來告訴他究竟該怎麼做,只剩下蕾茜婭說出自己不配被他人所愛時那落寞的表情始終縈繞在心中。
——夕陽像金粉般灑在旋轉木馬旁的花海上,木馬上的少女一如既往的捧著書本,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入口。原本以為沒人打擾的話今天可以看完這本書,可翻開的書本從早上開始直到現在甚至連頁數都沒有變動過。
“他還..真的沒來呢...”想起昨天還說今天會來給自己送花的青年,少女苦澀的笑了笑,但這一切也只能說是自作自受,況且如果他真的能忘了自己,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少女不斷地用這樣的說辭安慰自己,可腦海中卻仍舊不斷浮現出青年的模樣。終於,少女忍無可忍似的離開木馬,在面前張開一道裂隙。
“那就..再去看最後一眼吧?只是偷偷看一眼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我再問一遍,那家伙藏在哪里?不說的話我們真的會把你做掉!”穿著風衣的金發男人拽著已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青年的衣領,低聲威嚇著。
“咳咳...呸!”青年劇烈的咳嗽幾下,啐出一口血沫在男人臉上。
“他媽的!你找死是吧!?”男人猛地將青年的腦袋摔在地上,站起身一邊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汙漬一邊衝身後同樣裝束的二人喊道:“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
“可是..再打下去他真的會死的?”稍胖一些的男人向前一步,卻又有些猶豫的看向了金發男人。
“他包庇魅魔就活該被打死!別磨蹭了,趕緊給我打!!”金發男人伸手朝同伴肩膀用力一懟,將他推到青年面前。盡管有些無奈,二人還是對趴在地上不斷呻吟的青年再次揮起了拳頭。
然而,正當二人的拳頭即將落在青年已經被打腫的臉上時,二人與青年之間的空氣忽然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裂開一道口子,嚇得二人連忙後退幾步,原本在一旁觀望的金發男人也握緊了腰間的手槍。
下一秒,銀發紫瞳的少女從裂縫中躍出,無視三人徑直落向了倒在地上的青年,靜靜在他的身旁蹲下,“傷的不輕啊,小鬼。”只是手指試探著在青年臉上的傷口拂過,青年便不住‘嘶嘶’的倒吸起氣來,那副慘狀讓蕾茜婭不由自主的咬著嘴唇,“吾這就替汝治療。”說著,蕾茜婭伸出一只手搭在青年身上,散發出一陣瑩綠的光芒,逐漸將青年包裹。
“這家伙就是魅魔,快殺了她!!”不知是因為想要壯大自己的聲勢來壓制少女,還是單純因為被無視而感到氣惱,金發的男人大喝一聲,在腰間按了半天的手一下將手槍抽出,朝著毫無防備的少女便連連扣下扳機,另外兩人也像是受到鼓舞似的,拿出特制的弩箭和刀刃對著蕾茜婭發起了攻擊。
傷勢逐漸好轉的青年費力的睜開眼睛,用嘶啞的嗓音虛弱的向蕾茜婭提醒道:“蕾茜婭大人..小心..”
而蕾茜婭只是對著他淺淺一笑,隨後猛地回過頭,看著三人的目光冰冷的像是鋒利的刀刃,仿佛那只是三只擾人的蒼蠅一般。
“礙事。”蕾茜婭冷冷的說道,凌冽的殺意甚至讓三人產生了自己連同靈魂一同被冰封的錯覺,而那深入骨髓恐懼也僅僅只有一瞬而已——只見蕾茜婭將手向背後一揮,不遠處的三人便像是突然被牽上了木偶线一樣死死地定在了原地,下一秒,閃爍著藍光的白色霧氣不斷地從三人的雙眼和口鼻中涌出,流向蕾茜婭的掌心,又融入她的身體,除了那流動的霧氣外,一切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不知過了多久,那霧氣逐漸變得稀薄直至於無,蕾茜婭將掌心收攏,甚至沒多看三人一眼便朝青年回過了頭。而身後已經翻了白眼的三人則是僵硬的倒在地上,變成三具被抽成空殼的屍體。
在蕾茜婭的治愈下,青年的傷已經近乎痊愈。“對不起..蕾茜婭大人。”剛剛恢復說話力氣的他便對蕾茜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我到您那的事情被這些人發現了,今天也..我本來想試著讓他們在街區里跟丟的,但最後還是搞砸了。”
“這件事不是汝的錯,況且這群鼠輩對吾還算不上威脅。”蕾茜婭微笑著,又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是,汝又是為什麼還要來找吾呢?難不成昨天的事情還沒有讓汝死心嗎?”
“我也..”青年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小聲說:“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該怎麼做,但是..”青年將手伸向懷里,掏出一束已經被蹂躪的殘破不堪的花束遞向蕾茜婭,“我果然還是不想看到蕾茜婭大人一直獨自一人。”
蕾茜婭有些錯愕的看著青年,此刻的他仿佛與十幾年前第一次向自己遞來花束的那個少年的身影重合了,蕾茜婭緩緩伸出手,但卻沒有接過花束,而是越過了它,輕輕的撫上了青年的臉頰。
“蕾茜婭..大人?”臉上溫暖而又柔軟的觸感和蕾茜婭身上飄來的清甜氣味讓青年仿佛浸泡在溫水中一樣感到安心,可從剛剛開始就在蕾茜婭眼中閃爍的晶瑩光芒卻又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任自己沉浸其中。“您這是..怎麼了?”
少年的身影逐漸模糊,只剩下眼前帶著擔憂神色看著自己的青年,蕾茜婭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眼角溫暖的液體讓眼眶有些發酸,“看來不讓你受點教訓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蕾茜婭輕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什麼..意思?唔!?”手中的花束落在了地上,少女突如其來的一吻打斷了他的追問,眼前的景象開始逐漸失去色彩,化為虛無,甘美的舒適感讓青年的腦中染上一片桃紅,僅僅是一瞬,自己的唇齒便被少女靈活的小舌輕而易舉的撬開,侵入口腔的香舌如同強暴般與自己的舌頭交織纏綿,時而卻又退回唇邊在柔軟的唇肉上蜻蜓點水般的挑逗起來,絲絲甘甜的液體從少女口中送來,在自己的味蕾上緩緩擴散,順著喉嚨流入身體,僅僅幾個回合下來,青年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旋轉起來,思緒也變得混亂不堪,甚至連簡單的思考都無法完成。
良久,少女的雙唇終於戀戀不舍的放開了青年,青年張著嘴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眼失神的望向頭頂,卻發現周圍的景色不知何時回到了熟悉的旋轉木馬下。
“小鬼,好好地看著吾。”耳邊蕾茜婭輕柔而又低沉的聲音將青年的視线重新拖回眼前,而當他再次看向蕾茜婭時,眼前的絕美景象讓他剛剛稍稍清醒的大腦再次宕機——
銀發少女的身上僅有股間剩下一塊只能稱之為布料的白色絲帶,正騎坐在自己的跨間,水銀般柔順光亮的秀發從嫩白的香肩上垂落,若隱若現的遮蓋著那寸寸勝雪般白皙嬌美的皮膚,這本應是讓男性為之血脈僨張的一幕,可當青年注意到少女背後那輕輕扇動著的淡粉的蝠翼以及臀間延伸而出的細長尾巴時,對非人生物的恐懼讓剛剛的興奮頓時變為一股寒意從胸中擴散,化作冷汗從額頭留下。
“嘻❤”身前的少女竊笑著,青年抬起頭,卻發現那雙紫水晶般華麗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自己,閃爍著妖艷的光芒,“怎麼了?小鬼,汝在發抖呢?難不成是害怕了嗎?”
“我...我..”青年支吾著,甚至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明明感到害怕,卻怎麼也無法收回落在少女身上的視线,只能被死死的困在這噩夢般的循環之中。在少女那掠食者般的注視之下,青年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蟒蛇牢牢捆住的獵物,連最簡單的掙扎都無法做到,只能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而蕾茜婭則是眯著眼睛,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青年那矛盾的神情,又緩緩的貼近他的耳邊,輕笑著低語道:“還是說..汝其實是在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呢?”
“接下來的..事情?”青年如同夢囈般吐出無意識的話語,呆呆的看著滿眼笑意的少女。
少女的小舌妖艷的舔過唇邊,“是啊..見過吾這副身姿的人類,他們最後都怎樣了,汝想知道嗎?”一邊說著,騎在青年身上的蕾茜婭開始輕柔的擺動起腰肢,柔軟的股間隔著布料磨蹭起早已脹大的巨物,突如其來的刺激讓青年不禁漏出羞恥的聲音,而蕾茜婭更是火上澆油般的對青年柔聲呢喃道:“就用汝的身體,親自體會一下吧?”
少女上身前傾,嬌吟著將雨點般細密的輕吻落在青年的耳垂和頸間,雙臂如同戀人般親昵的從背後環住青年不讓他逃走,同時用輕快的節奏搖動著下身,將源源不斷的快感輸送給青年的身體,在蕾茜婭嫻熟的技巧下,未經人事的青年也只能被單方面的侵犯。青年感覺之前接吻時被少女灌入身體的津液此刻卻如同烈酒一般在體內燃燒起來,體溫由內而外的升高起來,意識也隨之變得朦朧,盡管隔著布料,青年卻覺得少女給自己的刺激甚至比自慰時還要強烈百倍,很快,瀕臨界限的快感讓青年不由得渾身緊繃,微微顫抖起來。
“哼哼..這就要出來了麼,真不像樣呢❤”蕾茜婭敏銳的察覺了青年身體的反應,再次奪走了青年的雙唇,故技重施般的激吻起來,腰肢的節奏也愈發激烈,仿佛在催促青年達到頂點。
“咕!?嗯嗯嗚嗚嗚嗚嗚————”在多重的刺激青年的終於被送上了高潮,飽含快樂的哀嚎卻被少女的櫻唇死死地封住,只能漏出低沉的悶哼,蕾茜婭緊緊地抱著如同壞掉的機器般劇烈顫抖著的青年,感受著股間逐漸擴大的溫暖觸感,同時在青年的口腔中用力的吮吸著,仿佛要將他體內的空氣全數吸盡。
下身爆發的快感和嚴重的缺氧讓青年眼冒金星,全部的意識都伴隨著高潮噴射而出,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將自己的靈魂硬生生的拽出了軀殼。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的身體終於停下了顫抖,而高潮的余韻結束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宛如幾天沒有合眼一樣濃重的疲勞感,渾身酥軟的他早已顧不上濕透的褲子,只能像一只擱淺的魚一樣癱倒在蕾茜婭的臂間,雙目無神的喘息著。
“明明還沒有真正碰到卻這麼快就繳械了,小鬼你作為一個男人失格了呢~”蕾茜婭挑釁般的嬌笑著,“不過...味道倒還不錯,勉強達到可以潤喉的程度吧。”
“那麼接下來,差不多該開始正戲了吧?”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殘酷而又貪婪的笑容,“好好理解一下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吧~”說完,蕾茜婭伸手打出一個響指,青年身上的衣物便如同變戲法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失去衣物包裹的下身毫無防備的與蕾茜婭柔軟卻又富有彈力的大腿接觸,熾熱的觸感頓時讓青年漏出一陣舒爽的呻吟,而蕾茜婭仿佛是要故意吸引青年的注意一樣,緩緩將雙手伸向下身僅剩的一塊布料兩側的系帶上,捏住結扣的手指輕輕向上一拉,失去固定的布料便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下落,在魅魔體液的催淫效果下,剛剛的射精不僅沒有讓青年感到輕松,反而讓那股灼熱感愈發嚴重,被快感侵蝕理智的青年將視线死死地盯在少女腿間的那塊方寸之地,可遮擋在上面的布料卻因為被愛液沾濕而吸附在上面不肯落下,求而不得的欲望讓青年愈發焦急,苦悶的在少女身下扭動著身體,仿佛靠著自己的動作將那塊布料剝離一樣。
“哼哼~”蕾茜婭愉快的欣賞了一會青年那副欲求不滿的可憐模樣,終於伸出一根手指,在皮膚與布料之間掀開一條縫隙。伴隨著少女的動作,青年像是要將眼眶撐裂般大睜著眼睛,眼珠一刻不放的追尋著少女的指尖。而蕾茜婭則故意要將這短暫的動作放大的如同融化的太妃糖一樣漫長,手指一寸一寸的向下移動,逐漸將剛剛隔開的縫隙擴大,而隨之一同被隔開的,還有青年那所剩無幾的理智。
伴隨著內衣與少女私處最後一簇膠黏的透明絲线被拉斷,徹底褪下的布料帶著少女的體溫軟趴趴的躺了下去,將它所護衛著的,少女如同小嘴般不斷開合著的蜜縫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了青年面前,而伴隨著穴口輕輕顫動所散發著的濃厚的荷爾蒙,更是將周圍的空氣浸染的如同蜂蜜般濃稠甘甜。
“額啊?!”遮擋在青年挺立陽物和少女稚嫩私處的布料被蕾茜婭隨手扔在一旁,穴口如同沸水般熾烈的溫度和豆腐般彈軟的觸感讓青年原本模糊的意識瞬間被拉回現實,掙扎著發出一聲慘叫。
可青年越是掙扎,肉棒便在絲綢般柔軟的穴肉上陷得越深,而少女伴隨自己動作不斷漏出的甜美呻吟更是如同毒藥般浸透著青年的大腦,就在青年緊繃著停下身體的動作,企圖得到些許的休息時,一直被動著的少女卻主動支起腰肢,將穴口精准的親吻在漲大的龜頭上。
“別想逃哦❤”蕾茜婭艷麗的笑容似乎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還沒等青年反應過來,早已被淫液浸潤的濕滑無比的穴口直接便將肉棒整根吞下————
“咕哈,呃嗷嗷嗷嗷嗷嗷————”
僅僅是插入的一瞬,青年便一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一邊達到了高潮,不,准確的說是他以為自己達到了高潮,因為他很快就發現,狹窄的蜜穴內,淫肉如同活著的生物般死死的攥住了青年痙攣著想要噴發的肉棒,將尿道內迸出的精液死死的憋了回去。
“完全不行啊,小鬼。”蕾茜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青年那五官幾乎要扭曲在一起的淒慘表情,露出嘲弄般的視线,“剛剛那下如果不是吾幫汝夾住的話就已經被瞬殺了吧?”
被強制寸止的青年只覺得下體如同要炸裂般痛苦,卻又因尿道被精液反復衝擊而感到異樣的快感,仿佛被人用毛刷細心地從肉棒內部用力刷洗一般,只能不斷地發出‘嗚嗚’的悶聲,可即便是面對如此的慘狀,蕾茜婭卻仍然毫不留情的扭動起腰肢,柔軟而又泥濘的淫肉從四面八方糾纏舔舐著肉棒,陰道中細小的絨毛如同捕獲獵物的海葵般在活塞的過程中來回刮蹭著敏感的龜棱和里筋,青年只覺得少女的穴內像是長出無數細小的舌頭,不留死角的在整個肉棒來回舔弄。
少女歡快的在青年身上馳騁著,雙手仍不忘不斷擠捏著青年胸前漲大的兩點緋紅,垂下的發絲瘙癢般的在青年臉頰上來回刮蹭,再加上周圍愈發甜膩的空氣,數重的刺激讓青年覺得自己仿佛每分每秒都在到達高潮,可少女的穴道內卻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始終緊緊地捆住肉棒,不讓它泄出一絲白濁。
“啊..啊啊..讓我..讓我射..”青年顫抖著向上伸出手,涕淚縱橫的哀求著眼前的少女,可少女卻如同沒聽到一樣,依舊用巧妙的動作一次又一次的將青年逼上空無一物的高潮。
“哭了呢❤”少女俯下身子,如同在品嘗甘露般舔去青年眼角的淚水,“這樣一看,汝果然只是個小鬼呢~”
“求..求求你...”青年口中狂亂的吐出斷續的音節,顫抖的身體仿佛瀕臨極限的引擎一樣。
蕾茜婭忽然停下了動作,然後緩緩將挺翹的雪臀抬高,僅僅將龜頭留在穴內,“既然小鬼已經懇求到這個程度了..之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怪吾啊?”
“誒?”
懸停在半空的纖腰如同斷頭台一般的狠狠墜下,青年的肉棒一路直達少女的花心,龜頭死死地抵在了海綿般柔軟的子宮口———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解除限制的肉棒如同壞掉的高壓水槍般將凝聚成塊的精液以驚人的氣勢連綿不斷的迸發進蕾茜婭幼小的子宮,很快無處存放的液體便順著少女嫩滑的皮膚成股流下,最終在二人的交合處匯聚成一灘濃稠的水窪,失去氣勢的肉棒無力的將最後的一點精液貢獻給少女,青年漫長的高潮終於達到了終點。
“還真是射了不少呢,吾的小穴就那麼舒服麼?”蕾茜婭妖艷的伸出小舌將指尖蘸上的白濁舔入口中,細細品味一番後帶著享受的神情吞咽下去。
青年經歷了有生以來最為激烈的決定,體內的燥熱也終於緩緩消散,喉嚨在經過高潮時的慘叫已然沙啞的發不出聲音,他只好衝著蕾茜婭費力的點了點頭。
“哼?竟然還有力氣回答吾呢。”蕾茜婭有些意外的挑起眉頭,“雖說吾有注意手下留情,但汝的生命還真不是一般的頑強呢。”
見青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蕾茜婭神秘的笑了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嗎,不如看看自己的手臂如何?”
青年覺得自己的手臂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當他費力的將雙手伸到眼前時,那對土灰色的枯木般干癟的骨棒讓他甚至懷疑起自己眼睛出現了問題。
“看來是被嚇到了呢。”蕾茜婭的口吻依舊輕松自然,仿佛只是在和青年談論天氣一般尋常的問題,“現在的汝看起來和剛出土的木乃伊差不了多少,只要吾再讓汝射個一次,就應該可以送汝去另一個世界了吧。”
見青年依舊沒有說話的力氣,蕾茜婭繼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剛剛的交合中汝射出的都是汝體內的生命力,失去了生命力的肉體變成什麼樣都不奇怪的吧?哼哼~”蕾茜婭俯下身子,幾乎要與青年鼻尖相觸,如同戀人般柔聲問道:“小鬼,現在的汝是怎樣的心情呢?想逃的話,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吾可以放過汝,但是以後汝不可以再在吾的面前出現,還是說..”蕾茜婭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淫靡的笑容,一只小手順著青年的軀干一路向下,溫柔的撫弄起疲軟的肉棒,“汝希望被吾就這樣榨干至死呢?”
青年的嘴唇微弱的顫抖著,從嘶啞的喉嚨中擠出蚊鳴般細微的聲響,蕾茜婭眉頭微蹙,將耳朵湊近過去——
“我想..陪在....蕾茜婭大人...身邊......”青年如同留下遺言般費盡最後的力氣將零散的詞匯拼成話語,脖子向旁側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蕾茜婭的手停留在青年那干枯的臉頰上,如同雕塑般靜止在那里。明明身體與精神都已經殘破不堪,可是為了自己,他卻始終沒有忘記最初的想法,蕾茜婭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了,自己真的可以被人所愛嗎?自己真的可以愛上他人嗎?明明..
一陣微風吹過,蕾茜婭的不經意間看向了身旁靜靜綻放著的花叢,素雅而又鮮艷的花瓣伴著風微微顫動著,仿佛在反問自己:“你不是早就得到答案了麼?”
“修..”蕾茜婭的身體閃爍起耀眼的白光,如同水流般淌進青年的身體,那干癟的軀殼就如同枯木逢春般重新變得飽滿而又充滿生氣,沒過多久,青年便恢復的與平常無異,望著他安詳的睡臉,蕾茜婭沉沉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敗給汝了。”
當青年再次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鏽跡斑斑的旋轉木馬的穹頂,回過神的他慌亂的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看向雙手,但雙眼看到的並不是那雙土黃色的枯木,而是一如往常的稍顯瘦弱的,自己的手臂。
“蕾茜婭...大人?”青年遲疑的從地上爬起,轉過頭,身著長裙的少女一如既往的坐在木馬上閱讀著手中的書本,仿佛青年的記憶只是虛幻的夢境一樣。
“醒了?”蕾茜婭沒有看向青年,只是用一如往常的平淡聲线問道。
“啊..”青年揉了揉尚有些脹痛的後頸,“我這是睡了多久?”
“一天,人類還真是脆弱,吾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蕾茜婭輕嘆一口氣,開口抱怨起來。
那就是說,自己的記憶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回想起那恐怖卻又誘惑的場景,青年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那個..之前的事...”
“忘了吧。”蕾茜婭平靜的語氣仿佛事不關己一樣,“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樣啊..”原來自己的身影終究還是沒能映在她的眼中麼?青年自嘲的笑了笑,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汝這麼急是想去哪?”身後少女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青年停下腳步,回過頭卻發現少女慌忙的將視线落回書上,簡直像是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蕾茜婭的臉頰有些發紅,卻又拼命維持著那不帶感情的聲調,“不是說過,要一直陪在吾的身旁麼?難不成這麼快就反悔..了嗎...”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已經難以聽清。
“誒?”青年愣了一下,仿佛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一樣,然後緩緩的朝少女靠近了一步,“蕾茜婭..大人?”
“哼..吾只是不放心放汝這樣的小鬼一個人在外面罷了,萬一什麼時候被其他魅魔拐跑的話..”
“我愛您,蕾茜婭大人!”青年向前跨出一步,將眼前的嬌小少女一把擁進了懷中。
“突..突然之間干什麼啊,真是無禮!”蕾茜婭用小拳頭輕輕敲打著青年的後背,換來的卻是更加熱烈的擁抱。“不用那麼用力也可以啊,吾又不會逃跑。”
“我愛您,蕾茜婭大人!”青年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逐漸染上哭腔的愛語,仿佛懷抱著的是松開就會消失的寶物,一刻也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吾知道了..”蕾茜婭像是安撫孩子一樣摩挲著青年的頭發。
“還有,今後叫吾蕾茜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