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茜安心如亂麻,想要將芙蘭推開,卻在心底最深處默默抗拒,她將憂無辜陷入逼命危機,本就心中有愧,就是這一點被芙蘭抓住,產生第二種想法。
憂和奧利維亞再怎麼說也只屬於貴族間偷情,教國暗處遍地都是,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能拿上台面。若是把事情坦白出來不僅沒有益處,還容易惡了多方關系,讓人知道聖冰華連私情都要管,人人自危,牽一發而動全身。
只是她處理事情的方式太過自暴自棄,憂給她的打擊太大了點。
“我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無論別人給我的審判結果如何。”
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事情已經犯下,無論別人再怎麼說明無罪,心中的那杆秤也不允許盧茜安違背原則。
“你那麼想贖罪,明天你就成為聖冰華駐守皮埃爾堡的使者吧”芙蘭冷冷的說道。
被人抓住左胸,小指還在麻衣上不斷搓弄,其中瘙癢遠比不上芙蘭給她的話更有影響力。
“那不是奧利維亞的工作嗎?”
要盧茜安待在芙蘭的身邊,她是說什麼都不願意的,一想到芙蘭和憂在面前秀恩愛的樣子,她就難壓怒火。
“嘁”
芙蘭心中暗笑,不是[我不去]而是說別人先去了,說明在盧茜安心里還是有點期待的,芙蘭遍觀憂的典藏,再加上憂的教導,察言觀色也有幾分功夫,當下無奈回應道“奧利維亞生氣啦,臨走前推薦你來。”
“TMD”盧茜安口吐芬芳,奧利維亞有什麼資格鬧別扭,她才是原配,最應該發火的人。
而且干嘛推薦她去,嫌她受得氣還少嗎?
芙蘭聽了大喜,但表面不動聲色“逃避事實罷了,把朝夕相處的機會拱手送人,告訴別人自己沒那個意思。”
奧利維亞真是以退為進嗎?以她先前展現的隱藏性格,巴不得每天和憂膩在一起。
盧茜安想到這里眼皮暴跳,芙蘭分明是指桑罵槐,她心中已有猜測,忍著奶子上手掌的抓勁怒瞪芙蘭,後者也用調戲的眼神回應。
把矛盾推給第三方,果然是和解的好方法,就是有點對不起奧利維亞,芙蘭捏著盧茜安的巨乳,她的計謀明顯已經得逞。
絕色公主抓住農家女孩的極品胸器,還用玩味的眼神看著她,對方羞惱卻不能反抗,香艷場景頗具調教意味,讓人浮想聯翩。
“我一定要打斷他的狗腿!”
芙蘭聽著滿意的回答,手上抓勁也松懈幾分,改抓為揉,她享受的樣子,讓一旁的波拉一頭霧水,先前還針鋒相對,這時候怎麼跟相互舔毛的貓兒一樣。
“芙蘭殿下真是好興致,對任何人都能化干戈為玉帛。”阿維斯塔聲音清脆,打斷香艷場景“阿不思知道您的大度決斷一定會很開心吧。”
“哼”芙蘭左手用力,將盧茜安推開,故作惱怒地說道“沉默只會成為加害者的另一件武器,我為他的眼光感到失望。”
言下之意是覺得盧茜安沒什麼骨氣,用沉默逃避事實,而憂居然看上這樣的女孩。
阿維斯塔一聲輕笑“綿羊的本性便是溫順,因此才能伏在眾神手心。”
又是聖言錄中所言,綿羊象征著贖罪,謙遜,仁愛,他們認識牧羊人,甘願服從。
芙蘭察覺對方話中有話“阿維斯塔,人是個體,需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就算身有罪責、糟粕也會背負前進,對於這樣的人我並無嘲笑之心。”
阿維斯塔點頭,嘆息道“多米尼克不怕人們反對,只怕有人以自由之名欲蓋彌彰。”
少年氣勢一變,說道“芙蘭殿下,能為你和阿不思主持冊封儀式是我的榮幸,很遺憾我不能再主持日後的王選。”
盧茜安和波拉心中好奇,他一個小小侍童怎麼有資格主持王選。
只有芙蘭隱約猜到對方身份,他在這里把事情明說,就是要提醒芙蘭,她欠下的是總教的人情。
“阿維斯塔,無論王選結果如何,芙蘭傑西卡都會有清閒時光,到那時我和憂會親自前往哈吉米多頓。”
芙蘭向阿維斯塔躬身行禮,後者安然受之。
“那可太好了,到時候阿不思一定能成為合格的聖騎士,挽回穢水騎士給教會帶來的損失。”
雷斯卡特耶新歷1505年,彌賽亞第五紀元1825年,多米尼克護教四騎士穢水率本部叛亂,不知所蹤。
同年,雷斯卡特耶教國西部七國聯軍組成屠龍聯盟,兵犯邊境。
泰爾山脈,教國西部群山的代表,自西部邊境起背靠魔界冰海,綿延千余里,與基落山脈,延三嶺三角交錯,共同組成教國西部的天然邊境线,而在三角山脈之下,是東歐羅巴平原與沉靜女神平原,特殊的宜居地理環境,讓哪里成為西境主要繁華城市的所在地。
千岩萬壑之上布滿高聳異木,宛若幽深密林,數道熒光飛馳,在其中不斷穿梭,而在懸崖峭壁之下的平緩地,來自屠龍聯盟的一支偵察隊正駕駛各種戰車快速推進。
戰車都是精鋼材質,均塗滿塗滿黑綠迷彩,大致分為三類,當先一類數量最多,九米有余,寬四高三,成員五人,帶有漆黑的炮管,兩側履帶覆蓋,歐羅巴合眾國特產,雨果皇帝親自命名“坦克”。
另一類次之,長十五米,呈長條狀,窗內士兵全副武裝,頭盔槍支具在,除去裝備武裝,少說容納四十余人,是為“愛迪生運兵車”
值得一提的是車頂前後安置的詭異多管機槍,可旋轉發射,同樣產自歐羅巴合眾國,雨果親自命名“加特林菩薩”。
至於最後一類數量最少,體型莫說運兵車,就連坦克也略有不及,然而其上安放詭異鐵質凹鏡,無處不在彰顯它的特別之處,為車隊指揮中樞所在。
此時三月懸天,平原上一片淒白,獨有一份美感,五輛坦克三角前進,兩輛運兵車在後,當中一輛指揮車,鋼鐵洪流嗡嗡作響,碾平一切障礙,仿若自然天災,無可匹敵。
忽然間山巒上光影明滅,瞬間熄滅大半,無數流光一滯,如無頭蒼蠅般在密林間亂飛,後方鋼鐵洪流也同時下降速度,不一時擺成作戰陣型停在原地。
那中間指揮車車門打開,當先數人均身高八尺,頭盔綠迷彩,手持火銃分散警戒,而後一人頭盔黑綠,盔沿有金獅圖騰裝飾,雖不顯眼,卻也讓部下知曉長官身份。
“雷歐長官,再往前就是敵戰區,他們的魔法加護會干擾無人機運行。”
聽完士兵匯報,雷歐緩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在月光下露出真容。
三角眼蒜頭鼻,嘴角下塌,一副能止小兒夜啼的凶惡面相。
“地圖”
士兵將顯示板遞到眼前,上面影像立體,重重峰巒疊嶂,一草一木清晰可見,宛如沙盤模型,正是從屠龍聯盟營區到這一帶的地形圖。
“追到這里已經夠了,命令部隊,回轉營區。”
雷歐的話沒有絲毫遲疑,部下執行更是迅速,對軍旅人員來說沒有任何不妥,然而……
“任務還未完成,便先行放棄,雷歐上尉,你可知罪!”
指揮車上砰的一聲,同一時間眾多士兵槍支高舉,指著車頂上怒喝的翠綠倩影。
雷歐看了一眼魔力警報器,沒有絲毫反應,比他的肉體神經還要弱上幾分。隨後仔細打量女子,不過十五上下,軍銜卻比他高上數階,沉吟道“朵莉米小姐,你軍銜特殊,前线又危險,還是請回吧!”
雷歐心思深沉,面上不卑不亢,先說她軍銜,並非直系指揮,大有貶義。又用安全說辭指出她自身安全,略有奉承。先抑後揚盡到客場說辭。
朵莉米被這麼一衝,頓時沒好氣的道“敵人在山上奔逃,你們不去山上,反而在平原拖延,可知貽誤先機。”
她自從擔任督軍以來還沒人敢當面還口的。
雷歐微微一愣,立刻回聲道“這山區危峰兀立,三角菱形呈一條直线,南北皆是平原,勇獅在南,法芙娜在北,正是發揮機動力量包抄,我已占據末端,並未發目標,向後勘察並無不妥。”
無人機上熱成像,震動感應設施一應俱全,比人眼還要可靠,說完自身條件,雷歐又說“我軍自開戰以來,雖然連戰連捷,但敵人作戰同樣不可小覷,只要一人貿然進入敵占區,立刻便有感應,我這支小隊不適合山林作戰,還容易因此打草驚蛇,而您作為魔法使不會不知道密林中魔法使擅長的作戰吧。”
不僅如此,到了敵占區邊界更要小心,一不留神就是全面惡斗,未得到准備便進攻很有可能給部隊帶來巨大麻煩。
朵莉米暗道,雨果陛下常言作為士兵應該具有冒險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眼前這人到了敵占區便不再前進,當真膽小。
“叛逃之人手上有聯盟重要情報。”那些軍事名詞朵莉米才懶得聽,她只知道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一切拒絕都是詭辯“絕不能落入敵人手里!”
“我知道,我已經聯系到隱秘機動隊,他們配置勇者和高科技隱身裝備,正在向這里趕來。”
還在拖延,朵莉米心系情報安危,不然也不會親臨在此“好好好,你怎麼說都有理,但我這就將叛逃之人抓回,然後你無話可說。”
說罷,魔力浮空飛向山林,她是魔法使,自然有規避魔法探查的手段。
雷歐大怒,連打三下響指,一名軍官立刻拿出破魔火箭筒,十字准星開啟鎖定模式,直指朵莉米背影。
士兵對即將殺死長官的命令毫不遲疑,只等雷歐一聲令下,立刻便扣動扳機,火箭彈由特殊材料制成,專破魔力屏障,自開戰以來,殺死的魔法使無以計數。
什麼仇什麼怨,竟要士兵刀劍相向,只因為督軍軍官越權指揮,未免可笑了點。
秋日的平原上吹來干燥冷風,裸露在外的臉頰猶如刀刮,季節溫差的變化人人都無力阻擋,遠處再度傳來嗡嗡聲,面色猙獰的雷歐讓士兵收起武器,無他,援軍已經來了。
朵莉米出身維也納,是歐羅巴合眾國最早成員國,在這次聯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兼她魔法素質極高,是聯盟中“一人成軍”,顧名思義,是一人等於一支軍隊。
起了心思,就懶得解釋,朵莉米直接用魔法探查蹤跡,很快便發現躲在加護之後的目標,心中更是惱怒,只差一线便可抓住目標,雷歐分明沒有權利抓捕。
手中出現魔杖,形似樂隊指揮棒,輕輕一點,似乎以[來]之音為縛,碧綠音符涌現,翠色线譜成型,如柳條一般纏纏繞繞,直逼林中喘息人影。
“遭了”
人影一聲嬌呼,手中書本嘩嘩翻動,飛出種種幻化之獸,力圖抵擋半分,同時強忍身體酸痛繼續逃命。
只是為奔波已盡全力,那能抵擋合眾國有數的高手,幻獸只一接觸就被音符攪爛,把逃命之人卷在半空。
“賤人,果然是你!”朵莉米看清那人面容,臉頰先是一紅,然後便是冷漠寒冰“合眾國待你不薄,你敢叛國!”
“雷斯卡特耶是我祖國何來背叛”那人聲音嬌弱,卻竭力嘶吼,不甘退讓的怒斥對方“朵莉米,我勸你一句,趕快收手吧,聯盟開戰行之不義,必遭毀滅!”
“閉嘴!”用线譜將對方嘴巴封住,朵莉米惱恨交加,心中雨果教導不斷閃現,脫口而出“陛下所言不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一個叛徒神氣什麼。”
且不說當時作為留學生受盡欺凌,還是自己出手幫忙,應召參軍之後居然在陣前攜帶重要情報投敵,照雨果所言是絕對的[無組織,無紀律]。
朵莉米沒當場把人斃掉已經很給面子了。
“且慢!”
有人干擾,但朵莉米一身火氣,哪里會聽,只顧將人帶走。
“我讓你等下聽見沒!”
破風聲劇烈刺耳,朵莉米警兆炸起,指揮棒回身一挑,將磨盤大的石塊挑飛當空。
自開戰以來,聯盟節節勝利,雷斯卡特耶軍隊唯恐避之不及,原本奔著將重要人物帶回安全地帶的策略,她沒去敵戰區挑事,敵人已經是燒高香了,居然還有人來惹她。
更讓她惱怒的是,在夜色林間的漢子一身黑色獸皮,衣角可見白色羊毛,臉畫彩妝,頭戴獸牙裝飾,分明是個草原蠻族,落後野人,跟屠宰場的豬一般,也配向合眾國高官喊話。
朵莉米怒極反笑,俊俏美人笑的很殘忍,忽的一掌拍向漢子,就像在拍一只蒼蠅。
漢子見天上大塊魔力墜下,明顯看呆了,忘記躲閃,朵莉米扭頭欲走,她可沒心思看蒼蠅死狀,與教國戰斗至今,能把萬斤巨石拋在空中的人都擋不住這一擊,想來也只有這個程度。
“怪了,非拳非掌,魔力不成型,你怎麼畢的業?”
山石亂飛中,漢子聲音不亂,朵莉米疑惑間手上一輕,魔力线譜紛亂,叛徒已經被漢子夾在腋下。
“你!怎麼做到的?”
朵莉米揮動魔杖,心知來了硬手,手中使下九成力,來之音普奏夜曲,隨風響起的琴音讓人置身幽林深處,赤目環伺,猛獸巡夜,暗藏殺機之招。
“以音為武,好厲害。”漢子對朵莉米招數贊不絕口,在他眼中一草一木皆有[道],高手往往可以從細微之處領悟。
空出的左手朝上一指,夜空中玉盤珠落,一面白玉琵琶懸浮,四弦撩撥,同樣安眠之曲。
雙方都是音律魔法,區別刀槍劍戟,十分少見,使用者不僅要熟悉音樂演奏,還要在其中把握好魔力強度,讓它發揮所需功效。
此時只聽兩音相奏,半空劈啪亂響,猶如雷暴,朵莉米耳鼻飈血,從半空中直直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