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砰砰砰……轟……
周遭的大樓不斷傾斜倒塌,玻璃和水泥先後碎裂發出沉悶的轟響,如同破敗的樹葉般徑直墜落。
與此同時,廢墟的原處又有一棟棟嶄新的大樓拔地而起,如同周而復始的生命般不斷輪回。
一輛改裝過的紅色吉普車在滿是野草藤蔓的馬路上飛馳,躲過雜亂的廢墟障礙,平穩地向前駛去。
駕駛座上正在開車的是之前羅刹門結義幾人中的二姐。
她一頭藍色的鳥羽狀長發,戴著鳥嘴護目鏡,身穿露臍短衫和貼身熱褲,上下身分別系著一件柔滑的黃色衫布,粗糙尖銳的護具綁在關節處,一副狂野的成熟美人打扮。
小青抱著一把霰彈槍坐在副駕駛座上,默不作聲地看著一路上的樓起樓塌。她的上身依舊是用繃帶纏成的一件抹胸,堪堪能擋住春光,極大地凸顯出了她矯健的傲人身材。而她的下身是一條墨綠色的窄腳褲和一雙登山靴,這雙登山靴還是之前孫姐送給她的。
回想起來到這修羅城後的一幕幕,又想到了她那被鎮壓的姐姐,想到了曾經那個將她降伏的男人,小青一時有些恍惚。
“呃啊!!!”隔壁一棟樓上,一個凶惡的暴徒奪過一箱物資,然後將另一個人踹下樓去,任由那人慘叫著跌落地面化為魂魄,而那暴徒毫無憐憫,反而虎視眈眈著路過的吉普車。
盤腿坐在後座上的小張三正閉目冥思,似是感受到了那暴徒的目光,他眉目微抬,右手向上虛抓一把,然後像扔垃圾般做了個投擲的動作。
那原本站在樓頂上的暴徒頓時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凌空浮起,然後重重地向下砸去。
如同先前被他踹下樓的人一樣,那暴徒跌落地面殞命後化成魂魄重歸輪回。
一旁正試圖偷偷解開束縛的西門見到這一場景震撼無比,一時不再敢掙扎動彈,生怕這小童子信手便殺了自己。
“落到這城里的……都是些什麼人?”小青似是自語般喃喃道。
“都是些心有不甘之人……”羅刹二姐神情嚴肅地駕駛著吉普車,斜眼撇了一下坐在副駕駛座的小青,然後繼續道,“……不甘心落入輪回轉世而去。”
腦中再次浮現出小白的音容笑貌,小青皺著眉頭沉聲道:“是,我不甘心!”
“每個人都有難言的不甘過去,否則也不會來到這里。”羅刹二姐頭也不回,只淡淡地說道。
“我和我姐姐相依為命,她竟然會為了那樣一個軟弱沒用的人奮不顧身!”小青痛苦地搖了搖頭,似是不願回憶過去,“我真是不明白,我當初也喜歡的那個人怎會變成這樣!難道輪回轉世……真的就這般徹徹底底嗎……”
“若他還是當年的他,斷然不會讓事情如此!”小青一手拍在車框上,憤憤道。
羅刹二姐看了一眼小青,沉默一陣,嘆了口氣道:“或許......他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他吧......”
此時羅刹二姐的本意是指小青所說的鍾愛之人可能本就是一個軟弱無用之人,只是小青當年被愛情蒙蔽了頭腦才覺得他英偉可靠。當輪回轉世沒有了記憶後,那人便露出了本來面目。
羅刹二姐就曾被一個凡人男子偽裝出來的形象所誆騙過,讓她一直為情所傷。直到殞命後來到這修羅城,與眾羅刹在機緣巧合中被司馬所救,並和司馬結義金蘭,歃血為盟推舉司馬為門主,組成了如今的羅刹門。
經歷了情傷的羅刹二姐漸漸被司馬官人風流瀟灑的氣質所吸引,最終傾心於他。
然而這句話聽到小青耳中,卻讓小青的心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許仙……也許並不是希仙贊的轉世!”
細細想來,許仙雖然和希仙贊從前的模樣有幾分相似,但也和當年那個名叫許宣的捕蛇村青年頗為神似。
當年希仙贊的隕落極為神秘離奇,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幾乎沒能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小青小白兩女花了極大的功夫和手段去調查都一無所獲,卻碰巧在一座觀音廟中受到了神秘聲音的點撥,最後才在西湖斷橋找到了與希仙贊轉世最為相符的許仙。
現在細細想來,當中充滿了疑點。
其實就在小白和許仙結為夫妻之後,小青也曾產生過疑慮,但她不敢去懷疑,也不能去懷疑,她只能去相信。
因為一旦這個可怕的猜想是真的,那麼小白和她都成了不貞之人,而希仙贊……
小青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皺著眉又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驅散出去,轉而問道:“現在離那……萬宜超市還要多久?”
羅刹二姐目視著前方的道路,操縱著方向盤說道:“不遠了,再過……”
正說著,兩邊建築的玻璃突然破碎,幾個人影從建築里衝出,撲向行駛中的吉普車。
他們都是些掠奪物資的暴徒,有的是人類,有的是妖精和鬼怪,試圖搶奪這輛路過的改裝吉普。
小青當機立斷,開槍轟飛了一個身材瘦小的精怪。然而各種各樣的掠奪者又從角落里衝了出來,其中還有不少騎著改裝摩托並手持射擊器械的暴徒。
一個有兩三米高的壯碩鬼怪將一座石獅子投了過來,眼見就要砸中吉普車的後座。卻見盤腿而坐的小張三神色淡然,右手輕輕一扇,那座沉重的石獅子頓時倒飛回去,將暴徒們砸倒一片。
一些動作矯健迅猛的狼妖試圖撲上吉普車,小張三右手巴掌連扇,還沒碰到他們的身體,他們便如被一只隱形的大手擊中一般化為一陣塵沙,魂魄統統輪回而去。
那些騎著改裝摩托的暴徒也在小張三隔空捻指一挑下,摩托原地爆炸,暴徒們被炸得衝天而起,送入輪回。
如今的小張三愈發地凌厲果斷,少了幾分先前的溫順平和,多了幾分銳利狠辣,似乎隱隱中有什麼在他的體內蘇醒。
在一陣連環的火光爆炸中,吉普車開到了一條河邊的長堤,從這里開始便是萬宜超市的地盤了。
萬宜超市是一個互不侵犯的中立地帶,據說萬宜超市的老板是知曉最多這修羅城隱秘的人。
吉普車沿著長堤一路開至河對岸的一道關卡前,一些穿著夾克皮衣,端著槍械的精怪據守在這里,他們都是萬宜超市的人。
一個戴著頭巾的魁梧狼妖當先走出,也不說話,只是一伸手,要求來人交出武器。常常獨立面對危險的小青有些緊張地舉起霰彈槍對著狼妖,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交出自己防身的依仗。
一只手將小青霰彈槍的槍口壓了下來,正是知曉這里規矩的羅刹二姐。她先是交出了自己隨身的武器,然後對小青點了點頭,讓她把武器交出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這時,小張三才從後座上跳下來。他身材矮小,一副小童模樣,身上也不見任何武器,這些把守的精怪們也沒有阻攔他。
這道關卡建在一處峽谷的入口,兩邊都是高聳的岩壁,中間一道巨大的閘門擋住外界的來人。
隨著巨大的木制閘門緩緩升起,小張三很自然地牽起小青的一只手往里走去,走了兩步後又突然回過頭來對著羅刹二姐吩咐道:“你去把司馬也一起帶進去吧。”
“是……是!”羅刹二姐露出了一刹那的遲疑,隨後立即恢復鎮定,躬身奉命去吉普車的後座扛起司馬。
小張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羅刹二姐,似乎早已看穿她的內心。
小青被小童子牽著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弟弟正拉著年輕的姐姐往前走。
然而小青自己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似乎這個古怪的小童子處處壓自己一頭。明明無論是年齡還是身高長相都應該是自己要年長許多,小青卻在小張三面前總有一種被長輩,或者是被比自己年長的人所遮籠……亦或是保護的古怪感覺。
捏著小青柔軟而微涼的小手,小張三的心中也生出了奇異的感覺,那種原本清明澄澈的心境在某個瞬間變得渾濁遲鈍,原本能夠聞風聽花的敏銳靈覺也變得滿是俗世嘈雜。
穿過峽谷間狹窄的上升石階進入了一片寬闊的山谷,在山石和青煙的環繞中,一座造型典雅的古典建築出現在幾人眼前。
推開建築的大門,里面環形的結構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幾排貨架上滿是各種各樣的物資貨物。一些穿著現代服飾的精怪在認真地點算整理著這些物資,同時也有扛著箱子來來往往的人類在這里進行交易。
突然,一只鱷魚模樣的精怪從屋內猛地躥出來,向門外衝去。
“攔住他!”一個青年的聲音在精怪身後傳來。
小張三反應迅速,一把將小青拉至身前,使她躲過了那精怪的衝擊。但由於兩人身高差距過大,小青直接跌坐入小張三懷中,將小張三也壓得坐倒在地,可同時也讓他將小青摟了個滿懷。
跟在兩人身後的羅刹二姐正勉強扛著司馬,根本來不及躲避,被那精怪撞倒在地。司馬手腳被縛,跌落在地時正好撞翻了一箱物資,隨後他便握緊了拳頭一動不動。
小張三神情一凝,對著那即將逃出屋外的精怪隔空一抓,那精怪頓時身形停滯,徑直漂浮在半空中,先前他嘴里叼著的一個小物件也掉落出來。
這時,一支精致的煙斗穿過那小物件的系繩將那小物件勾住,一只留著紅色長指甲的小手優雅地將那小物件拈在手中,來人卻是一個少女將成的女童,兩只偽作人類的小妖緊緊跟在她的腳邊。
女童頭戴護目鏡,一雙雪白的獸耳在後面支起,腦後是一張白狐的面孔,兩側則分別扎著一束球辮。正面青澀稚嫩的面容上塗抹著成熟嫵媚的大紅妝容,可看起來卻意外地和諧融洽,有著一種別致的奇異魅力。
她的上身穿著一件紫色毛衫,外面慵懶地罩著一件靛藍鐳射外套,腰間掛著一副日式狐狸面具,下身僅穿著一條火辣的時尚熱褲,露出了大片白嫩光滑的肌膚,兩條誘人的美腿交疊在一起,赤裸著的腳丫精致小巧,很是惹人遐想。
剛才一直在追趕這鱷狀精怪的青年才衝到女童面前,那被搶走的小物件正是他的貼身信物。
“是他?!”小青看清那青年身形,才發現那青年就是自己當初剛到修羅城時救過幾人一命的蒙面男子。
而當她看清那女童的模樣時更是驚呼出聲來:“寶青坊主?!”
“她怎會在此?!她不是也在那年失蹤了嗎?!”小青喃喃自語,思緒陷入了混亂。
當年小青和小白跟著自封為“廻龍道主”的希仙贊拜會過永州寶青坊,那是一間妖界聞名的法寶鍛造工坊,坊主是一只修為極深的老狐妖,不過她最終也被希仙贊降伏後納入了房中,成為了眾女的姐妹。
後來,正是希仙贊去探訪已經懷有身孕的寶青坊主後人間蒸發,寶青坊被夷為平地,寶慶坊主也不知所蹤,沒想到如今她卻也出現在了這修羅城。
那女童看了看手中的小巧物件,那是一支用金屬和骨片合成的骨笛。
正當她察覺出骨笛上似有蹊蹺時,那骨笛卻突然飛離而去,被遠處的小張三隔空攝入手中。
那女童原本還處變不驚的姿態陡然一變,神情古怪地看著小張三,帶著些試探性地問道:“閣下修為不凡,神通即使在這修羅城都能運使自如。我是這萬宜超市的老板,不知客人從何而來,要到我這小店里做些什麼……”
小張三站起身來,隨手將那骨笛遞還給那青年,一改往日嬉笑模樣,背著手走到那個比自己還要略高幾寸的女童面前說道:“我不是你這里的客人,這次……主要是請你為小青妹妹解答一下疑難就好。”
這萬宜超市老板娘聽到小張三的話呵呵一笑,靈巧地蹦下高台,細細端詳了小張三一番,試圖看清他的真實身份。
然而小張三卻宛如清風磐石,無有一分人氣。既非陰鬼的森寒,亦無陽神的正大,只若悠悠白雲,似有若無。
但偶爾又會有一絲令她熟悉的氣息不經意間傳出來。
女童點點頭,一擺煙斗示意除了小張三一行人外都出去,然後她慵懶地臥躺在一張桌子上,用青稚而嫵媚的嗓音說道:“那麼看在這位……的面子上,小青姑娘你有什麼疑難便問吧~”
“這修羅城究竟是個什麼所在?我為何到了這里!”小青抓住機會急忙詢問。原本她是想詢問關於希仙贊的事情的,但眼下她更迫切於離開這里去拯救小白。
萬宜超市老板娘斜眼撇了一下站在小青和那蒙面青年中間的小張三,輕笑一聲,說道:“也罷,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告訴你好了~”
女童深吸了一口煙斗,然後她的腦袋便突然詭異地扭轉到了背後,原本腦後那張白狐面孔登時活了過來,吐出迷幻的藍色煙霧,以一個老嫗的聲音說道:“世間最苦最怨之事……莫過於求而不得。”老白狐吐出的煙霧嗆得小青幾人直咳嗽,只有小張三仍背著手,絲毫不為外物所擾。
女童赤著腳,靈活地蹦上高處的貨架,一煙斗將她的一個跟班小妖敲落高台,然後繼續以那老婦聲线說道:“修羅城便是隨世間眾生這求而不得的怨氣而生。”
“你們不入輪回,穿越而來墮入這座城……”女童靈活地蹦躍到幾人身上,點指著他們的心胸處說道,“因為你們心中有太強的執念。”
小青一擺手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女童驅開,皺著眉頭默念道:“執念……”
跳開後的老白狐將腦袋轉回背後,恢復了女童的嬌稚之態,輕笑一聲,用那甜嫩的女童聲线說道:“那求之不得,放之不下,讓你心中種種苦怨的念頭就叫做執念。”
“執念糾結不解,都聚到了一個物件上。”女童仰躺在貨堆的高處,隨意地把玩著旁邊的物件,“到這座城的,身上都有。”
說到這,那蒙面青年不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骨笛,小青也盯著自己纏在右臂上的絲帶,那是小白唯一所留之物。
“那物件就是你們每位的執念之物。”女童呵呵一笑,眯起嫵媚的妙目似有似無地看了看神色平淡的小張三。
小青盯著手臂上的絲帶皺緊了眉頭,然後對著這個萬宜超市老板娘問道:“那……怎麼離開這座城呢?”
女童又瞧了瞧小青旁邊的小張三,對著小青笑道:“你身邊這位……如此厲害,難道沒有告訴你脫困之法嗎?”
小青看看身旁的小張三,有些遲疑地說:“他只說……直接走出去。”
“呵呵呵……”女童發出一陣清脆的嬌笑,寬松的鐳射外套滑落露出半個肩頭,隨著她的笑一顫一顫地,她做了個鼓掌的手勢,笑吟吟地說道,“沒錯沒錯,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隨時都可以信步離開,”女童一手拎著煙斗,一手撐著手肘,說道,“不過要做他這般境界……”
小張三不說話,只是苦笑地搖了搖頭。
“不過脫困的方法卻是不止一個……也罷,隨我來。”女童晃了晃煙斗,轉過身去,領著眾人往建築的深處走去。
在這古朴的建築內居然還建有一座六角的亭台,眾人走入其中,兩個跟班小妖分別操作旁邊的拉杆和中間的舵盤,鏤空的木雕門自動關上,建築頂部木制的齒輪組轉動起來,亭台的地面竟如電梯般緩緩向下沉落。
眾人處在一個精致雅巧的木籠中,在數根鐵鏈的拉動下,木籠沿著岩石中開辟的通道向地底深處下降。
木籠緩緩降落到一處神秘的地穴中,四周的岩壁上有很多用朱砂鐫刻著如“……塵緣未斷,謾惆悵,華胥夢短……”之類的詞句,泛著橙色光暈的燈籠凌空漂浮在各處,一種近似哀怨淒苦的情緒莫名涌上眾人的心頭。
“既然種種苦怨都因一念而起,要去除這苦怨,不也就是放下這一念嗎?”女童緩緩解釋著,然後用煙斗指了指前方的一片奇異地潭說道,“這一片池水,就叫做「無」……”
這片叫做「無」的潭池看起來晶瑩剔透,呈淺藍色,在昏暗的地穴中泛著淡淡的瑩光,柔和的水波下是深不見底的朦朧。
“跳進去,就離開這修羅城了~”女童輕松地說道。
蒙面青年聽到著,忍不住問道:“這麼容易?”
“當然容易。”女童呵呵一笑。
木籠到達底部,女童領著眾人來到池邊,笑著介紹道:“這無池,妙啊~”
“一入無池,一切皆空,何況這小小的執念。”
“可真要跳了,沒有不猶豫的。”女童突然話鋒一轉,指了指水池邊另外幾處石崖上的男女,“瞧他們……”
只見地穴邊緣凸起的一塊石崖上,一個胖書生正死死握著手里的毛筆,望著池水猶豫不決,似乎有什麼事情令他難以決絕。
“他們為什麼猶豫?”小青問道。
“因為在池水之中,他們看到了折磨自己的那個念頭。”女童剛說罷,眾人便見到那個胖書生面前的池水泛起漣漪,一股奇異的藍霧散開,池水中倒映出了胖書生屢次科舉,卻次次名落孫山的場景。
此處波瀾漸熄,另一處哀愁又起。
只聽無池另一邊的石崖上一個身穿粉色羅裙的美貌女子唱道:“無數愁,卻對誰訴,緣淺終究被情誤……”
那美貌女子眉心一抹粉桃花鈿,腮凝鼻膩,丹唇抹脂,手捧一塊玉佩,臉上滿是淒婉哀思。
她的歌聲令場上幾人都為之動容,小青不禁低頭看向纏在右手上的淺藍色絲帶。
“又如何消得,畫檐冷月……”池水中化出一個中年將士將玉佩掛在桃花枝上,隨後揮手拜別,騎馬遠去的場景,“風雨又幾度……”
一曲唱罷,那女子忍不住低聲啜泣,猶豫再三,終是將那玉佩拋入無池中。
點點漣漪泛起,無池中呈現出那個中年將士與桃花樹之間的種種場景,代表著女子心中執著的思念與愛戀。
女子閉上雙目,眼角垂淚,胸口起伏不定,眼看也要跳入無池中。
忽聞小張三一聲輕嘆,道:“既情深何必嘆緣淺,既緣淺何必種情深……”
寥寥數字,若清風化雨,地涌甘泉。
其他人都只聞其聲,未覺察到異樣,只有那女子體有所感,渾身一顫,她驚訝地睜開雙眸看了一眼遠處的小張三,然後終是閉上雙目縱身一躍,跳入了那無池之中。
場上眾人只有女童模樣的萬宜超市老板娘似有所覺,她瞥了瞥嘴,暗呸道:“貪心鬼,連這痴情的桃花妖都不放過。”
這女子本就是一株桃花成妖。一中年將士常年於桃樹下飲酒歇息,甚至寄情於桃花樹,桃樹通靈卻無法回應,直到男人離去多年,桃樹才化成女身,終是難以傾訴衷腸,郁郁而終,懷此執念墮入了修羅城。
此時的桃花妖仰躺在無池當中,無數由池水凝成的手臂在桃花妖身上撕扯,黑色的執念之氣從桃花妖的體內溢出。直至執念被無池驅盡後,桃花妖才被怪手緩緩拉入池底,即將重歸輪回,就此解脫。
“桃花妖這一縷魂魄附在了這玉佩之中,如今這麼一了百了,執念也好,魂魄也罷,從此洗了個干干淨淨,她也就離開這修羅城了。”萬宜超市老板娘緩緩說著,那浮在無池水面上的玉佩化出一縷魂魄後便消逝了,而本該一同消逝的魂魄卻似被某種力量禁錮住一般無法散去,悠悠沉入池底,其間變故不足為常人所知。
蒙面青年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骨笛看了看,然後深吸一口氣走到了無池邊。
漣漪散開,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朦朧的畫面,只能見到四周飛舞的花瓣,其他的根本難以看清。
“啊,這……”蒙面青年俯下身子蹲跪在池邊想要盡可能看清一些卻依然無果,“為什麼我看不清我的執念。”
女童輕笑一聲,晃著煙斗說道:“你看不清啊,自然是因為你記不清啦~”
小青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也走到了池邊,看了看綁在右手的淺藍色絲帶,然後往無池看去。
漣漪涌動,呈現在她眼前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巧笑嫣然,似在叫她的名字:“小青~”
“小白!”小青終於又見到了小白,忍不住大叫著回應道。
一旁的蒙面青年看著池水中女子的模樣,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很熟悉,又難以言清……
“無論他是何模樣,無論他還記不記得我,我都要找到他。”池水中的小白微笑著,卻無比堅定地似在對小青說道,“因為,我記得……”
“你為什麼要記得!”小青握著手中的絲帶,哀傷地質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小青對著池水中小白的幻影叫喊著,她不明白小白為什麼要對那個窩囊的男人如此執著。
一旁的萬宜超市老板娘提著煙斗,意味深長地冷笑了一聲,眼角瞥了瞥默不作聲的小張三。
“你要跳嗎?跳進去就離開修羅城了。”萬宜超市老板娘蠱惑道,“你就忘了池中這個人,忘了一切,放下一切……”
小青悲傷地盯著池水中小白的幻影,小張三的身影卻突然倒映在了她的執念幻象之中。
小青猛地回過頭來,只見小張三不知何時已經背著手站到了她的身旁,而奇怪的是,能夠顯現出人心執念的無池卻只能映出小張三的水中倒影。
看著無池中小張三的倒影,小青感覺到一向平靜如水的小張三臉上有著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難明哀傷,似乎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憤怒的悲苦。
“他到底是誰?”小青心中不禁問道。
“去死吧!小鬼!”一聲惡毒的詛咒突然從背後傳來,之前一直被束縛住手腳的司馬不知何時竟松了綁,趁著眾人分心之際,猛地向小張三撲來。
就在之前羅刹二姐背著受縛的司馬被鱷魚模樣的精怪撞倒時,司馬便趁亂從旁邊的貨物中抓起一塊鐵片藏到了手中,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地將綁住手腳的繩索割開了。
羅刹二姐其實在剛才就已經察覺到了司馬的動作,但是依舊痴情於司馬的她沒有揭發司馬的行為,並且希望他能夠成功反撲。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司馬本想將小張三推下無池,但當他撲到近前卻發現小張三的身體如同虛幻的投影般任他穿體而過,反而是他自己要跌落無池。
“司馬!”羅刹二姐驚叫道。
“那就一起去死吧!”司馬在即將跌落無池的瞬間,一把扯住了旁邊蒙面青年的手臂。蒙面青年反應不及,被他拉著一起掉落了無池當中。
“不要!”小青大驚,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司馬和蒙面青年兩人跌落無池當中激起了一陣巨大的水花,隨後無數池水化成的手臂探出水面糾纏住兩人的身體。兩人都並非自願跳入無池,紛紛劇烈地掙扎著,不願就此化去心中執念。
可無池非是凡物,兩人根本難以抵擋這無池之水,眼看就要化作虛無,重歸輪回。
唰!
小張三突然一把扯開身上金黃色的寬松僧衣,在小青的驚愕和女童的凝望中,他縱身跳入無池當中,一腳踏在司馬的臉上,令他被無池之水完全纏住,執念盡消,墜入輪回。
而小張三浸入無池之水卻似全然無懼,周身沒有任何神異,古井無波,恬淡如常,那池水凝成的怪手莫敢近身。小張三揮手掃開了蒙面青年身上的怪手,然後拉著已經昏迷的蒙面青年沉入無池之底。
小青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而女童則眯縫著那雙嫵媚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逐漸恢復平靜的無池。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小張三之所以自稱“張三”,便是因為他已勘破虛妄,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佛非偶像,而是一種境界,大智慧大神通者可謂佛,無所不能無欲無求者可謂佛。若問如何是佛,張三李四,即眾生皆佛。
然,我說:佛亦如何。若不殺,恨意難消;若不奪,你我何異;若不淫,此生荒蕪;若不誑,悲喜無趣;若不貪,寸步難行。
無池照不出他的執念,因為達到“佛”的境界便是拋去執念,萬事皆空,明見真我。但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兩者一念之間,沒有執著便是對萬事萬物皆執著。
有那麼一瞬間,無池中他的倒影不是倒影,他的執念便是他自己。
縱是通天徹地的大神通又如何,是我非我,不如散去佛性,重墮紅塵!我要用這世人的執念汙穢佛身,卸去這無邊偉力,還原出曾經的俗世凡軀!
無池之中,水浪翻滾,清氣浩蕩,龍影潛於池底,隱隱有長吟傳出。
諸多俗世欲念充於腦,萬般世俗情愛盈於心。清明靈覺難通透,洞徹雙目只現形。曾經的“佛”身小張三已不復存在,一個本該消逝的存在重新歸來。
冥冥中的一段牽連被自行切斷,一尊端坐於高天之上無形無質的慈悲巨人只淡然一笑,默許了他的選擇。
無池之水緩緩向兩側排開,一個身穿青羅道袍的青年緩緩從朦朧中走出,他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小青,又看了看滿臉惱怒卻難掩一絲喜悅的女童,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回來了。”
轟!
這輕輕的話語,聽在小青耳中卻如震天霹靂,她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他!
希仙贊!
這個曾經徹底俘獲了她和小白的男子,她們幾人曾是那麼……糾纏。在一夜之間,希仙贊失去了蹤影,她和小白尋遍天下,最終在一座觀音廟得到线索,尋到了疑為希仙贊轉世的許仙。雖然那個許仙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小白仍是嫁以為妻,甚至為他誕下一子。
明明一切都是那麼地合理,那個許仙也和希仙贊有著諸多相似之處,可為什麼……希仙贊會化身成小張三出現在自己身邊,現在又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此時的希仙贊頭扎發髻,上面斜插著一根桃枝,身穿一領青羅道袍,腳踏皂靴,一如往昔般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他徑直走過小青的身邊,來到一臉憤懣模樣的女童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微笑著說道:“抱歉,要瞞天而歸,我唯有用這種辦法。雖然我讓法海那小子給你透露過一些消息,但終究是不能多說。”
曾經的寶青坊主一把拍開希仙贊的大手,看了看他發髻上的桃枝,又看了看愣住的小青,她有些酸酸地冷哼道:“為什麼現在才來見我?偏偏這個時候跳無池恐怕是別有所圖吧!死鬼!你可知你一次性把我這無池中吸納積累為燃料的執念全耗光了!”
希仙贊笑而不語,只盯著寶青坊主的小臉看。
寶青坊主見希仙贊罵不還口,終是一插腰,嬌呵道:“你可知你當初這麼做,很有可能會直接滅除人欲,以身合道,從此再也回不來了……那我的大恨,誰幫我報?”
希仙贊知道她最後一句話只是掩飾她對自己的關切,於是笑著捏住寶青坊主的下巴,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道:“不必擔心,雖然……天命難違,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終有一线生機。如今上天對那許宣的庇護已經過去,即便我不受此間護佑,仍有氣力爭上一爭。”
希仙贊回頭瞥了眼仍愣在當場的小青,憤憤道:“只恨這無恥世間,蒙蔽了她們,令我有此失妻之辱。”
“你……你真是他?”小青仍有些不敢相信。
希仙贊凝望著小青,想要痛斥她的愚蠢,但細想下也不能全然怪她,反倒是自己沒能留下訊息,累得她們受此不貞之罪,要怪就怪這命定的世間吧。
希仙贊終是嘆了口氣,道:“罷了……是我,小青,我回來了。”
小青雙眼頓時盈滿了淚水,想要撲到男子懷里。但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漸漸轉冷,雖然雙眼仍噙著淚水,但卻惡狠狠地叫道:“不,你不可能是他!你們和法海和尚是一伙的!你們休想蒙騙我!”
“小白……小白她……小白她不可能會失貞給其他人!她那麼愛著郎君,怎麼可能會認錯人!你……你一定是假扮的!”小青手無寸鐵,武器在來到萬宜超市時已經交了出去,但她仍是義無反顧地衝向希仙贊,帶著痛苦與悲傷,撕聲裂肺地呐喊道,“我要殺了你!”
她並不是認不出那個男人,也不是對那個男人沒有了感情,但比起她對小白的情感,她不能讓小白知曉這個痛苦的真相。
希仙贊見狀也不惱怒,只搖頭長嘆一聲:“你……且先歇息一陣吧……”
說罷,他手掐法訣,默念淨心神咒,並指在小青的眉心一點,淒苦的小青登時全身癱軟,失去了意識。
希仙贊將昏迷的小青抱住,轉眼見到想要趁機逃走的羅刹二姐,希仙贊隔空一彈指便將其擊暈了過去。
看著懷中昏迷的小青,她有些蒼白的俏臉上仍掛著淚痕,令希仙贊再難生出怨氣。他輕輕拭去了小青眼角的淚水,撥了撥有些凌亂的劉海,在小青光潔的額頭上輕吻了一口。
就在希仙贊打算返回羅刹門駐地一趟時,整片空間的事物都突然一滯,不到一息時間又迅速恢復如常,這是修羅城劫起的征兆!
在修羅城中,風火水氣四劫輪回。除去四劫外,每次劫起都會有無數幽靈怪物現身襲擊生人,被這幽靈怪物咬傷就會被同化,靈魂不得超生,直至修羅城覆滅。每次劫起劫落都相當於這修羅城的一呼一吸,呼吸之間便是要除去糾結在這城中不肯離去的苟且眾生。
若是大威大德的小張三自然無懼這區區妄劫,但是剛剛回歸紅塵俗身的希仙贊功體未復,對這劫難仍有忌憚,難以保證護得眾人周全。
幾人處於地穴中都能感受到上方傳來的震動,萬宜超市外部的精怪看到天空火光騰騰,一只巨大的火雀朝著這邊飛來,它飛過的區域皆被洶涌的火焰摧毀焚燒。
精怪們紛紛慌亂地大喊:“快走!它正朝我們來了!”“火劫!是火劫來了!”“昨夜到此刻才不到十二個時辰!怎會這麼快!”
焚盡萬物的火雀劃過天際,摧毀著下方的一切事物,它的身後綠影閃動,無數幽靈怪物遮天蔽日地向著幸存者襲來。
“不好!我得盡快回復功體,小娘子快來為我護法!”希仙贊放下懷里的小青,對著女童模樣的寶青坊主呼道。
寶青坊主輕哼一聲,跳到羅刹二姐身旁,一挑煙斗將她甩到希仙贊身邊,然後深吸一口煙斗,吐出一大口朦朦青煙,將幾人周圍都遮蓋住,防護侵襲的同時也能遮擋窺視。
此時此刻,希仙贊也不遲疑,將昏迷的羅刹二姐平攤在地上,雙手探入其腰際將她貼身的熱褲沿著雙腿向下剝落,完全從一條腿上脫下,僅剩一邊掛在另一條腿的腳踝上。
貼身的短褲下不著寸縷,成熟飽滿的陰戶呈現在眼前,上面紫藍色的私處毛發別具一番異族韻味。
希仙贊褪去自己下身的衣物,跪坐在羅刹二姐跟前,托起兩條修長緊實的大腿搭在自己的腰間兩側。希仙贊一手握著這羅刹美人充滿力感的矯健蠻腰,一手扶著自己的肉莖在這個成熟美人的私處來回撥弄。
腎者主水,受五髒六腑之精而藏之。
時間緊迫,希仙贊運起腎經之氣充於陽根,龍根蘇醒,龜龍猙獰。原本就已頗為粗長的肉棒膨脹到了極點,揮發著元精熱氣的肉棒抵在成熟美人的私處來回摩挲,用滾燙的龜頭不斷挑弄陰蒂,直接勾動了女體的本能情欲,還未插入便已激得羅刹二姐的私處溢出蜜汁,濕黏一片。
傳說中,羅刹乃食人肉之惡鬼,男丑女媚,最是貪迷血肉精華。尤其希仙贊當年修煉有成,已經化妖為龍(詳情請看本人的同人前作《白蛇:緣孽》),飛禽克龍蛇,屬於鳥身羅刹的羅刹二姐對希仙贊的精血更是有一種追逐獵物般的本能迷戀。
飽滿潤澤的陰戶如同會呼吸般,受到肉棒熱氣的熏烤居然微微張合,似要自行將那粗壯的肉棒吞入一般,即使是昏迷中的羅刹二姐也臉泛暈紅,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嘬~
希仙贊挺著龜頭擠開了已經濕漉漉的陰唇,對准羅刹二姐那誘人的陰道口逐漸發力,雙手扶住美人的蠻腰,下身向前一頂!
噗嚕~
整根肉棒貫入這成熟美人的體內,將整個腔道撐得滿滿地,雖然已非處子,但這成熟的肉膣有著不同於青澀女子的裹實快感。
這猛地挺入令昏迷中的羅刹二姐都蹙起了眉頭,已嘗過歡愛滋味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根挺入自己體內的肉棒與以往歡愛過的肉棒截然不同,無與倫比的充實感和滾燙的熱度令她的身體刺激得一陣哆嗦。
時間緊迫,希仙贊體運交合道氣,托著羅刹二姐的腰身開始挺腰聳動,肉棒頂開層層濕熱軟肉的包圍,在柔韌的腔道肉壁間來回摩擦,沒幾下便讓陰穴滿是黏滑的體汁。
卟!
肉棒在溫暖濕熱的腔道內愈發深入,稍一用力便頂到了一處奇異的軟肉,那是著羅刹美人的穴心,包裹住龜頭的滑膩觸感令希仙贊忍不住又挺腰狠撞了幾下,將羅刹二姐從昏迷中干得清醒過來。
“你……呃啊~嗯嗯嗯嗯嗯……啊……好快……太深了……啊!嗯……啊啊啊啊啊……”羅刹二姐的身體逐漸適應希仙贊的肉棒,狠撞幾下便將原本冷艷的羅刹二姐干得牙關緊咬,嬌喘難忍。
羅刹二姐曾和司馬亦有過不少纏綿,那個男人的粗壯亦曾令她迷戀。可如今面前這個正在自己體內猛力挺動的男人是如此地雄偉,每一下都似要將她的從肉體至心靈貫穿,每一下都在磨滅其他男人到訪過的痕跡,用她的陰穴重新拓印出這個男人專屬的形狀。
“司……司馬……嗯……嗚嗯……嗯嗯嗯嗯嗯……”羅刹二姐腦海中司馬的形象逐漸模糊,這並非幻覺,而是一種切切實實的印象消融,隨著希仙贊的抽插,羅刹二姐眼角流下一抹清淚,不知是遺忘的悔恨還是極樂的歡愉。
所謂合歡之道,非是單純的交媾采補,須得二者同心,男女齊樂方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希仙贊借眾生執念穢染佛身,回歸紅塵俗體,變化之間也借機領悟到了一些奪天之法。可借由陰陽交合之機,不知不覺間消磨執念或烙下執念,制人心神於無形,確是奪天造化的秘法。
片刻後,羅刹二姐胸前的衣物被盡數除去,她雙手抱著希仙贊的脖子,兩條緊實細長的美腿緊緊夾著男人的腰,健康的褐色肌膚上已是香汗淋漓。希仙贊的兩只大手一左一右地揉搓著這羅刹美人的兩只美乳,嘴巴還在一顆乳頭上又吸又舔,下身的肉棒在她黏膩的膣屄內進進出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潮的快感將羅刹二姐刺激得仰頭尖叫。
嗤!
春潮濺射,一股黏滑的愛液噴涌在希仙贊的龜頭上,這激得希仙贊一陣快美,索性精關一松,將滾燙濃郁的白色精華也噴入了羅刹二姐的花房內,惹得這羅刹美人爽到全身一陣痙攣。
憑借希仙贊高深莫測的合歡秘法,即便是修羅城也難以困鎖其神效,這一場歡愉過後,希仙贊功體漸復。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男女交歡的氣息,那股混雜著精液與愛液的氣味令人浮想聯翩。身為狐妖的寶青坊主對這氣息最是敏感,剛看完一場活春宮後更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朝著希仙贊撲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青緩緩從沉睡中醒來,耳邊滿是一聲聲媚人的呻吟喘息,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是一幅淫靡至極的景象。
希仙贊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攬著羅刹二姐,一手摟著女童模樣的寶青坊主,胯下跪趴著先前早已跳入無池的桃花妖,此時的她正咬著嘴唇,撅著香臀被男人從身後肏干。
桃花妖一身薄透的粉色羅裙,裙衣被從下掀開捋到了腰際,渾圓白嫩的香臀和美腿裸露在外,雪白細膩的肌膚極其吸引人的目光。隨著希仙贊的抽插挺動,桃花妖雖然臉泛紅暈,咬唇皺眉,卻無有悲苦之色,只有嬌羞痛婉之情,小臂撐著地面,身體還似微微迎合著男人的挺動。
她本已跳入無池,洗淨了執念准備重新投入輪回,卻被當時的小張三一句佛偈固住了身魂,暫時沉入無池底部無法化去。在小張三回歸希仙贊時,他將處在無池底部無法化去的桃花妖結合自身氣息凝煉為了一支桃枝,作為自己的侍女伴在身邊,平時當做發髻上的簪子,只需心意一動便可化回女體人形。
此時的桃花妖並非失去記憶,只是心中再無當初的執念,而且因為希仙贊結合了自身元氣煉化的關系,桃花妖對希仙贊有了一種本能的順從和臣服,可任由主人予取予求。
希仙贊左手摟著女童模樣的寶青坊主,大手在她的小翹臀上抓揉捏掐,而寶青坊主則趴在希仙贊赤裸的胸膛上舔舐他的乳頭為他按摩。
右手攬著羅刹二姐的蠻腰,此時的她已經臣服於希仙贊的胯下。羅刹二姐雙手摟住了希仙贊的脖子,唇舌在吸吮舔弄著希仙贊的右耳,不時朝著他的耳中呵著熱氣。
“啊~好棒的身子~好嫩~好緊~”希仙贊下身不斷撞擊著桃花妖渾圓的香臀,將那白嫩的臀肉撞得一顫一顫的,那緊致柔嫩的處子桃腔令希仙贊都有些著迷。
“呃嗯……嗯……嗯……嗯……嗯……啊嗯……”桃花妖性格嬌婉,聽話地趴在地上任由男人操干,發出嗯嗯的哼聲。方才她被奪去處子之身時,雖疼得眼角落淚,也依然強忍著不叫喊,默默忍受開苞之苦。
桃花妖生得極為美貌,身體上那優美的弧线也是誘人至極,兩瓣香臀如同仙氣繚繞的甜美白桃,皮薄肉嫩,白里透紅,兩腿間的飽滿蜜唇粉紅細嫩,在被肉棒插入後依舊嚴絲合縫,將肉莖包裹得嚴嚴實實。
緊湊嬌嫩的肉腔,層巒疊嶂的褶皺,清黏桃香的體液,還有桃花妖趴伏在自己胯下,那美背香臀的絕妙景色,令希仙贊難得地銷魂衝頂。
“嗯……嗯……嗯啊~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希仙贊松開懷里的兩個美人,俯下身子趴在桃花妖的身上,胸膛貼著她的美背,抓揉幾下她雪白柔嫩的美乳,然後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肢,下身如同打樁機般快速撞擊抽插,直將桃花妖干得啊啊嬌喘。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嗯……啊啊~嗯……請……請主人憐惜……嗯~啊啊啊啊啊~”桃花妖身子嬌柔,被如此猛干有些經受不住,全身綿軟無力,幾乎手都快撐不住了。
“啊~太棒了~如此美妙的身子……讓本座親自給你……打上標記!啊~~~”希仙贊愛煞了這桃花妖,摟著她的腰肢一陣猛衝,將滾燙的精華噴射而出,徑直射入桃花妖的體內,激得她殷桃小嘴張開,嘴里發出一聲甜膩無比的嬌吟。
嗤!
桃花妖胯間涌出一股清汁暖潮,帶著一股桃花香的女兒家處子異香裊裊怡人,令希仙贊都幾欲排空精藏,將桃花妖播種到懷胎為止。
抽出肉棒,桃花妖癱倒在地,滿面潮紅地趴在地上喘著氣,混合著男女體液和處子落紅的糊塗黏液溢出,沿著她雪白的大腿內側緩緩滑落。
“哼!”寶青坊主一把將希仙贊推倒在地,抱著手俯視著希仙贊,嬌聲道,“好了,現在你的功力恢復過來了,該輪到人家好好舒服一下了吧~”
說著,女童模樣的寶青坊主赤著一只小巧的玉足輕踏在希仙贊滿是黏滑的肉根上。
這女童小足白皙精致,小巧玲瓏,根根腳趾長短合宜,顯得嬌俏可愛,晶瑩如貝殼般的趾甲上塗著鮮紅色的蔻丹,雖然終日都是赤著裸足卻沒有半點瑕疵。
寶青坊主嬌笑著用右足大拇趾的趾尖點在希仙贊敏感的龜頭馬眼上,然後用大拇趾稍軟的趾腹在馬眼處摩弄了幾下,再抬腳便拉起了一絲黏液的銀线。
“哦~”希仙贊一絲刺痛和快感並存,嘴里長呼一口氣。
美足再次垂落,足尖踏在相對溫涼的陰囊上,那柔軟清涼的觸感令寶青坊主玩心大起,前足踏在睾袋上輕輕挪弄了一番。玉足伸直,在玩弄陰囊的同時,用足背的側面摩挲著肉棒的棒身,不時還輕輕扯動幾下龜頭邊緣的包皮,敏感的龜頭也不時歪頭點在白皙的足背上。
玉足把玩了一陣陰囊後,這惑人的狐狸精又將足底貼到了肉棒的棒身上來回摩挲,足底那嫩滑的皮膚給人的觸感就像是最好的絲綢一般,絲滑中帶著一分溫熱,在滿是黏滑愛液的肉棒上更是嘶磨緊服,讓人爽得銷魂蝕骨。
沒多久前剛在桃花妖體內狂猛噴射過的肉棒迅速恢復了猙獰,寶青坊主咯咯壞笑地咬了咬嘴唇,用那晶瑩剔透、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腳在堅硬的肉棒上輕輕踢了一下,腳趾磨蹭到龜頭邊緣的溝槽處,登時激得肉棒搖頭晃腦,險些把持不住要噴射出來。
“呵呵呵~可不能這麼快就射出來哦~你還沒讓人家好好舒服一下呢~”寶青坊主俯下身子,兩只小手都難以完全把握住這膨脹到了極點的肉棒,稍稍擼動幾下便將自己的小手弄得滿是黏液。
她脫去下身的熱褲,扶著粗長的肉根對准自己的私處,那仍顯得稀疏的淡淡體毛給人以一種難言的刺激。
“呃唔……嗯……啊~~~”寶青坊主的肌膚如乳酪般滑膩,此時情動散發出了陣陣誘人的清香,白皙的肌膚透出粉紅,看起來青稚的粉嫩美穴漸漸將粗長的肉棒完全吞入體內,就連小腹處都隱隱有肉根的形狀凸起。
“啊~唔~~~”寶青坊主在希仙贊胯間完全坐下了,她長呼一口氣,然後說道,“小子的東西可真不賴……也不枉我等了你這麼多年……”
希仙贊的肉根被狹緊的腔穴緊緊包夾住,也笑著說道:“你的身子也還是那麼……緊!讓我也好生想念。”
“死人,那你還不快動動,人家現在腿酸得動不了了~”寶青坊主嬌嗔道。
“好,好,看本座這就好好收拾你這騷狐狸~”希仙贊仰躺在地面上,雙手分別捉住了寶青坊主的腳踝,將兩只玉足貼到了自己臉上,然後下身開始上下挺動。
“啊~好癢~你這小子,還是這般怪癖……”寶青坊主眯著眼睛嬌聲道,然後雙手後撐,一邊扭腰配合男人挺動,一邊任由男人舔吸把玩自己的玉足。
吸嗅著寶青坊主這美足足底的清香,肉棒在裹纏的肉腔內來回套弄,女童那渾圓挺翹的屁股蛋在挺動抽插間彈起落下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綿軟彈性的臀肉一下下砸在希仙贊的大腿上讓他舒服至極。肉棒每一下挺動都似要將這女童模樣的寶青坊主整個貫穿一般,可偏偏這狐狸精卻是一副怡然享受的媚態。
青澀的身體,成熟的心神,這極具反差的衝擊令人瘋狂。
啪~啪~啪~啪~
寶青坊主白嫩的翹臀再一次從上拋落砸下,希仙贊緊緊捉著手里的兩只玉足親個不停,那左足的二趾上套著一個精巧的指環,將這本就精巧秀美的嫩足點綴得更加魅惑。
肉棒借由一次猛衝死死地嵌入媚肉軟腔的盡頭,龜頭一跳一跳地撐開狹緊的甬道。
噗噗噗噗噗!
精液狂泄,滾燙的濃精噴射狂涌而出,似要灌滿寶青坊主的子宮。
“呃……嗯!啊啊啊~~~”寶青坊主被這一激,也難以自控,全身一陣痙攣,嬌喘呻吟中陰潮噴濺,令兩人的結合處更加黏膩不堪,一塌糊塗。
一夜過去,火劫退散,那些幽靈怪物也逐漸返回了它們的巢穴。
希仙贊穿好衣服,發髻上插上桃枝,暫且拜別寶青坊主,帶著小青和羅刹二姐返回羅刹門的駐地,最後處理一些事情。
一路上,已經冷靜下來的小青默然無語,她低著頭,頹然地跟在希仙贊身後,仿佛失去了靈魂。
希仙贊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信步走在前頭。
他看著修羅城凌在半空中首尾相對的蛇形結構,心中暗嘆:“冥冥中真有天意嗎……”
當年,希仙贊在機緣巧合下與小白交合,意外激活了祖上的異蛇妖血,在一連串的意外遭遇下修為突飛猛進。後來大戰太陰真君,功參造化,化蛇為龍,擊敗了作亂的蛇母,將這個小白和小青的師父降伏為了“坐騎”。
他功成於永州廻龍塔下,便自號“廻龍道主”,“廻”乃“掉轉”,“走向原來的地方”之意,與他的這番境遇竟暗暗相合。
自從希仙贊帶著小白和小青“拜會”寶青坊,將寶青坊主也納入房中後,修為日漸高深的他竟隱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應,那似乎是一種世界對他的排斥,就仿佛他不該存世一般。他本能地感覺那不是那種羽化飛升的仙兆,直到他再次遇見那個捕蛇村的青年後便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那個叫許宣的小子似乎受天地所鍾,受這世間庇護,明明是一介凡人卻似能代天行法,將命數該絕的蛇母直接擊殺,妖軀化龍的希仙贊也被打得瀕臨隕落,寶青坊主雖懷有身孕,卻冥冥中受天數庇護,得以艱難逃生。
所幸寶青坊主與希仙贊的子嗣亦乃命定之人,天生伴有佛緣,希仙贊僅存的一息本源化作精神烙印融入了子嗣的血脈當中,投身釋門,泯滅本性借以躲過天地“修正”。
此法雖風險極大,但修至“色空歸源”便有機會恢復真我。而恢復的這個“真我”與原本的“本我”並不盡同,沒有了種種痴纏掛礙,只有廣大無邊,應合天道,順勢而行,眼睜睜地看著小白和小青回歸“應有”的命格,卻無有作為。他能感覺到如果他強行掙扎逆轉,那麼整個世界都會陷入混亂乃至崩壞。
幸得大道不止,遁去其一,世間萬物總有一线生機。
小白帶著小青水漫金山,恰逢輪回伊始,有了一线契機。終年從自身血脈中聆聽希仙贊“真我”講法的法海禪師明晰了當年的真相,卻仍對兩女的失貞行為生出了一絲殺念,這正好喚起了希仙贊潛藏的執念。
佛,有了執念便不再是佛了。
小白被鎮壓,小青由於固執的執著墮入修羅城,借著大道契機,有了一絲執念的“真我”希仙贊化身小張三,借由小青的因果徹底喚醒“本我”希仙贊。
這修羅城乃蛇形之城,有首有尾,首尾幾乎相連,那些幽靈怪物便棲息在蛇尾之處,這似乎又與他的境遇相合,恐怕不久後又會迎來一次天地“修正”。
正想著,希仙贊突然心生感應,神情一凜,運起縮地成寸,跨越距離可瞬時萬里,如今破而後立的他根本不懼這修羅城的禁制。
回到羅刹門駐地,這里殺聲一片,火光衝天,牛頭幫的人正在圍攻羅刹門。
羅刹門眾人由於新首領小張三不在,羅刹二姐又跟著小張三離開了,對抗著紀律嚴明的牛頭幫逐漸處於劣勢。
“哼!”一聲冷哼若雷霆乍響,震蕩心神,場上無論是牛頭幫還是羅刹門都是一怔,全部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希仙贊道袍獵獵,負手而立,場上的人都不認得他,卻都被他的威勢所震懾。
“二姐!”羅刹三妹見到了跟在希仙贊身後的羅刹二姐,驚訝地拍翅飛了過來。她落到羅刹二姐跟前,疑惑地看了看希仙贊,問道:“他是誰?”
羅刹二姐生怕這個驕縱的三妹做出莽撞的事情,連忙開口道:“三妹,不得無禮,快隨我拜見廻龍道主!”
“二姐,這……這是怎麼回事,咱們那個……呃……新門主呢?”羅刹三妹有些緊張地問道,因為曾經的小張三神通無邊,又與她有過魚水之歡,奪去了她的處子貞潔,此時不見他的身影,令羅刹三妹有些失落。
羅刹二姐敬畏地看了看希仙贊的背影,見他沒有說什麼,便解釋道:“他……道主才是他的真身……總之,以後你會明白的。”
“啊!他……才是真身啊……”羅刹三妹看著希仙贊豐神俊朗的外形,以及展現出來的氣勢,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羞赧。
“好了,都停手吧,接下來由我處理。”希仙贊終於開口,擺了擺袖子說道。
這些羅刹門的人都曾被希仙贊的佛體所威服,羅刹們更是被佛門獅子吼所降伏,皆與他有機緣和因果,他自然不能讓他們被牛頭幫的人隨意殺滅,強行送入輪回。
羅刹門的人也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互相看了看,然後紛紛一拜,恭聲道:“參見門主!”
希仙贊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緩步走至牛頭幫的頭領面前。明明他走得很慢,但身影卻如幻影般不斷閃現,這一手著實令所有人驚嘆。
牛頭幫的幫主仍是那個渾身披甲的牛魔,他面目猙獰,身材魁梧,手持鬼頭大斧如一座小山般高大。見到希仙贊的手段,他很惱怒,也很忌憚,皺著眉沉聲道:“閣下究竟是誰……”
在不遠處,牛頭幫的馬頭護法方才將一個羅刹門的人砍翻在地,見到眾人都停手了仍不想罷休,此時就要解決掉眼前的敵人。
啪!
希仙贊彈手飛出一張金燦燦的符籙貼在那馬頭護法的臉上,剛一觸碰,那馬頭護法便渾身炸開,靈魂飛入輪回。
牛頭幫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對方仍能如此輕易地施展法術,而且出手狠辣。
“我說了,住手,接下來我來處理。”希仙贊沉著臉說道。
“你是不是太……”
“好了,不必多說,不知是何人所為,此城確實不應存在。”牛頭幫主還沒說完,希仙贊便打斷了他的話,“雖應除去,卻也不該靠什麼交易。”
見到對方似乎清楚自己的秘密,牛頭幫主也不再試探,怒道:“你和那法海和尚究竟是什麼關系!他明明答應過我,為何如今又給你如此強大的法力?!”
希仙贊搖了搖頭,道:“他給了你一身護體金光,讓你將羈留在此的眾生逐一殺滅送入輪回,到時他便助你不落地獄,全身而退,重返你的世界。此心不誅,但非為正法。我乃廻龍道主,今日臨此便要度空這修羅城。”
希仙贊以極為平淡的表情說出了最驚人的話語,令所有人都是一驚。
牛頭幫主初聞也是一愣,隨後卻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但希仙贊卻能看出他內心的恐懼。
這牛魔執念極深,如此拼命為法海蕩平修羅城就是為了帶著記憶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恐懼就此死去落入輪回。
希仙贊也不惱,平淡地對著牛頭幫的人說道:“你們且自行退去,我不殺爾等。”
隨後他又對著所有人說道:“三個時辰後,大銀杏下,我將誦經度法,凡居聞者,可幽魂苦爽,各獲超升。每人皆有一次試煉之機,若能解宿世冤仇之累恨,可乘福超度。若有大機緣者,可受化更生,隨願而去。”
說罷,不理眾人議論,希仙贊一卷袍袖,帶著小青和羅刹姐妹飄然而去,僅余結義羅刹中最小的四弟高呼“二姐,三姐”。
黃葉飄落,希仙贊盤坐在一棵大銀杏樹下,羅刹二姐恭敬地候在一旁,羅刹三妹坐在樹杈上撐著下巴,無聊地把玩著飄落的杏葉,而小青則仍失神地靠在樹干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呼!
遠處一聲呼嘯,沙塵卷鼓,希仙贊神目一睜,冷聲道:“來了!”
只見遠處一輛蜘蛛模樣的紅色怪車從遠方躥出,八條蛛腿模樣的肢干上各有一個輪,以極其怪異的運動方式在破損的修羅城中飛馳。
據寶青坊主所說,這怪車之中藏有一個名為黑風洞的修煉之所,如果有人能進入其中修煉成功,這修羅城的蛇尾之處就會出現一條名為如果橋的通道,從如果橋頭跳入蛇首當中便能帶著這一世的記憶全身而出這修羅城。
這黑風洞被掌握在一只蜘蛛精手中,稱作黑風洞主,與寶青坊主是老相識。她常年開著她的蜘蛛怪車在修羅城中亂竄,沒有車票是不會讓人上車的。
果然,那蜘蛛怪車圍著大銀杏樹繞了一圈,就要直接跑走,根本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樣子。
“我也沒打算上車。”希仙贊自語道。
“去!”一張符籙飛出,泛著金光貼到了怪車前方的地面上。
隆隆隆隆隆!
數根粗壯的樹莖破土而出,怪車根本躲閃不及,被樹莖捆住了八根肢干,無論里面的駕駛員如何操作也再難動彈。
“破。”希仙贊捻指掐訣,那幾個樹莖猛然一振,隨後以雄渾木力兩邊一扯,將整輛車子撕成了碎片,一團詭異的光團從殘骸中被希仙贊攝入了袖子里。
“你究竟是什麼人!敢奪我黑風洞!”一個潑辣的年輕女聲從車子的殘骸中傳來。
說罷,一個六手雙足的粉發女郎躥了出來。
她額生四只蜘眼,鼻梁上耷拉著一副太陽眼鏡,一雙抹著泛紅眼影的人類妙目怒視著希仙贊,暗紫色的小嘴高撅著,粉色頭發用蜘蛛發夾扎成馬尾,頭發末端片染成了青色,身穿皮衣短褲長靴,分明一副太妹模樣。
那蜘蛛女郎動了動鼻子,叫道:“嗯?是那只狐狸的味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還未待希仙贊說話,蜘蛛女郎便又狠聲道:“不管你和她是什麼關系,你弄壞了我的車,即使是她面子,我也不會放過你小子!”
希仙贊沉著臉,然後終是一嘆,說道:“這修羅城不應存在,這黑風洞更是不知所謂,今日我來便是要度盡此城……”
“你……好大的口氣!”蜘蛛女郎早已看出希仙贊的不凡,但沒想到他如此夸口。
“我見你機緣不淺,正好可為我座下神獸。”希仙贊一臉淡然地說道。
一旁的羅刹二姐面露一絲妒色,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而蹲在樹杈上的羅刹三妹則氣鼓了臉,瞧瞧二姐,又瞧瞧希仙贊,終是沒敢發作。
只有小青回頭看著這邊,沒有說什麼,臉上滿是落寞。
“你這家伙……”蜘蛛女郎很是惱怒,但始終忌憚對方實力,自己又不擅長攻伐,想了想就要逃遁而去。
“休走!”希仙贊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移形換影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五指並爪按在蜘蛛女郎的小腹上,勁力通玄,指勁透達先天紡器。
五指收攏隔空向後一拉,隨後五指輕提慢捻,似牽絲巧匠又如撫琴樂師。
最後五指一收,只聽蜘蛛女郎啊地一聲,她的六條臂膀和雙腿竟然皆被希仙贊引動她自己的本命蛛絲給纏住了!
“你……呃……放開我!”被自己的蛛絲縛住,這蜘蛛女郎羞憤無比。
希仙贊低眉不語,慢慢俯下身來……
三個時辰後,銀杏樹下金光璀璨,修羅城中無數人圍聚而來,希仙贊端坐銀杏樹下,雙目微閉,任由人聲吵嚷,依舊佁然不動。
時刻一到,希仙贊緩緩開口:“所謂大道者,高而無上,引而仰觀,其上無上,莫見其首……”
開口之時,靈魂震蕩,四下無聲,唯有杏葉飄飛,神音如電。
第一講,度化萬方,凡有欲求解脫者,皆靈魂飛脫,散入輪回。許多不知自己為何落入修羅城,也不知解脫之法的普通人得償所願,解脫而去。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見自願而去的人都已超升,希仙贊便誦起第二部分。
風卷葉飛,杏樹化生,一輪虛空洞穴從希仙贊的身後緩緩浮現,這便是受持於希仙贊手中的黑風洞。凡有自持有強烈執念之人,都可進入這個洞中經歷一次因果試煉,若能憑借大毅力了結因果,自可明心解怨,暢然此生。
小青便是此類人之一,她對小白的執念太重,對希仙贊的愧疚和愛恨也是混亂難明,糾纏不休,若要化解,非此不可。
小青邁入玄虛迷幻的洞穴之中,初見周圍一片漆黑,隨著深入逐漸有幾個人影浮現。
“小……小青……嗚嗚……快走……唔……”一聲嗚咽傳來,似是被什麼堵住了嘴。
是小白的聲音!
遠處,幾個大大小小的人影將小白圍在一起,看不清他們的臉和模樣,只知道他們都是男性,其中有青年,小童,還有長著肉翅的人形怪物。
“小白!”小青慌亂地往深處跑去,眼前一幕令她驚怒交加。
小白一身白色衣裙破破爛爛,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好幾處都沾著令人懷疑的粘液。她無助地趴在一個人形怪物的身上,從姿勢看,那個怪物的肉根應該插入了她的小穴內,因為一個青年正從後面抱著她的香臀猛烈撞擊,顯然是挺入了小白的後庭。
除了這兩人,還有一個青年正抱著小白的腦袋不斷在自己胯間聳動,正是他的肉棒插進了小白的嘴里才讓她說話斷斷續續的。
“混蛋!你們給我滾開!!!”小青憤怒到了極點,面露煞氣,誓要殺死這幾個罪該萬死的男人。
幾個男人全然不顧,好似沒聽到小青的話一般,仍舊自顧自地奸淫著淒涼的小白,嘴里似乎還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此時,只有站在一旁沒能找到下手位置的小童回過了頭來,他察覺到了小青的到來,嘿嘿怪笑一聲,撲向了小青。
小青很想將這幾個人撕成碎片,但當那小童撲到她的身前時,身體竟像泥鰍一樣躲過她的攻擊,徑直滑到了她的身後,整個人像袋熊一樣趴在她的腰臀間。
“滾開!!!”極度憤怒的小青也不再有一絲猶豫,她想要殺死這些人,救出小白。
“啊!”但是現實並不遂人願,那個可惡的小童居然凌空發力,摟著她的腰,將肉根插入了她的後庭!
難以置信!
穿著墨綠色七分窄腳褲的小青後庭被襲,那小童摟著她的細腰,下身如同打樁機一般不斷凌空挺動,小青腿腳一軟跪趴到了地上。
噗噗噗噗噗!
小青的褲子從襠部裂到了後庭,那小童的肉莖不斷在小青緊澀的後庭菊道內進進出出,將小青干得腰麻腿軟,反抗不得。
“嗚嗯嗚嗯嗯嗯嗯嗯……呃啊~唔!~~~”被幾人肆意奸淫的小白就在眼前,那個從後面肏干小白的青年一陣猛烈衝刺,將小白干得嗚嗚直喘。
噗滋!
小白的後庭被那個青年射開了花,全身雪白滑膩的肌膚泛著微紅,上面滿是被糟蹋過的痕跡,令人不遠處的小青心如刀割。
那個奸辱小白後庭的青年走了過來,用胯下的肉棒拍了拍小青的臉蛋,惹得小青恨不得將他的陽根咬下來。男人嘿嘿一笑,回頭指了指正被兩人奸淫的小白,然後抱著小青的腦袋挺動起來。
“嗚嗯……嗚嗯……嗚嗯……”小青屈辱地被男人強行淫弄口腔,粗長的肉棒至頂入喉肉,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眼角溢出的淚花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屈辱。
黑風洞的高天之上,希仙贊正從後面抓著蜘蛛女郎的蠻腰聳動,他一邊肏干著被蛛絲束縛住的蜘蛛女郎,一邊為這片大空間傳輸交合道氣作為燃料。
如今無數的修羅城生靈正在他的主持下同時經歷黑風洞歷練,只有戰勝自己執念的人才能暢然解脫。
他們都是死後懷有強烈執念才來到了這里,本就不該有死而復生的途徑。無論如何執著,死後就應投入輪回,轉世下一生。人有生老病死,憑什麼含有所謂強烈執念的人就能有第二次機會?
所謂逆轉陰陽,化死為生的大神通者,都是歷經無數歲月的苦修,奪天地之造化才修成的果業,又怎是區區所謂“求不得”的執迷欲念所能達到。
一切皆有法,皆有理,如若真有一线契機,那便是憑借自身修為衝破桎梏,成為大神通者,或是與大神通者有機緣,受之因果,即度己,度人。
這就是希仙贊要除去這破城的原因,非是自作清高,而是這個地方根本不合世間之“理”,阻礙了眾生往替!
小青和小白與他都有因果,此刻小青所經受的試煉便是希仙贊以小青對小白的執著和對自己的愧疚所布下的。那些男子的身影其實都是希仙贊不同時期的模樣,是以他的元神分化出來的幾具幻影,與本體有著直接的感受聯系。
“呃啊~”正在把那蜘蛛女郎如小孩子尿尿般架著腿肏干的希仙贊發出一聲呻吟,那是幾具幻影奸淫小青和小白的快感和蜘蛛女郎的美妙身體交織在一起令希仙贊險些失控。
那個小白其實真是她本人的一部分殘缺靈魂,對小青也保有強烈的執念,落入修羅城便化成了當初那個蒙面青年,在被司馬拉入無池後,希仙贊利用小張三的殘余力量將這個部分靈魂保存了下來,如今送入這黑風洞,正好與小青一同試煉。
小青和小白已經被那四個男人的幻影放到了一起,兩女面對面靠在了一起,兩個青年分別從兩女的身後挺動,將虛弱無力的兩個美人干得幾欲昏厥。
“啊~啊~啊~啊~啊~”兩女無力地呻吟著,隨著身後男子的抽插發出陣陣喘息。
“呃啊……”小青吃痛,原來是那個小童模樣的幻影扯住了她高高的長馬尾,用那烏黑柔順的頭發纏住自己的肉莖不斷擼動,那絲滑的觸感和禁忌的褻瀆感令那小童如獲至寶,拉著小青的馬尾辮不斷玩弄自己的肉莖。
噗呲~
小童的精液很快噴射而出,將小青飄逸的馬尾弄得濕漉漉地,精液粘在頭發上,令小青又氣惱又無力。
身材高大的人形怪物抱住了小青和小白的腦袋,將粗壯的肉棒頂在了兩女的嘴唇間,按動她們的腦袋,迫使她們用四瓣柔軟嘴唇為自己的肉棒含弄。
蜘蛛女郎這邊也被希仙贊的本體干得嬌喘吁吁,她本就偏粉紅色的肌膚變得更加紅潤,全身都汗津津的。
她下體的小穴被肉棒干得微微張開著,高潮的愛液和噴射的精液混合在一起從蜜穴中溢出。那渾圓的翹臀被希仙贊拍打了數次,嬌嫩的肛菊被男人再次灌注如滾燙的濃精,刺激得她早已兩眼上翻,小嘴張開,吐舌喘息著。
洞中二十年,洞外只一日。
如今這蜘蛛女郎和青白二女在黑風洞中被整整干了九天,洞外卻只過了不到四十息時間。
小青和小白都是在試煉,只有感覺,沒有實際的損傷。而蜘蛛女郎是實實在在地被希仙贊各種淫玩以產生交合道氣維持如此多人的黑風洞。
所幸蜘蛛女郎是妖怪之軀,並且斷斷續續用口唇,胸乳和腿足等地服侍希仙贊,故此才沒有徹底折損,並且在整整九天的交合中徹底屈服,甘心被希仙贊收服。
黑暗中,小青全身赤裸地癱倒在地,任由一個青年壓在自己身上肆意耕耘,大手在她的美乳上又揉又掐,而小青依舊全無反應,她只呆呆地盯著一旁也被這個奸辱的小白,眼睛空洞而無神。
她緩緩閉上雙目,想要就此沉睡過去。
“小青……”小白的聲音傳來。
“小青……”蒙面青年的聲音傳來。
“小青……”希仙贊的聲音傳來。
“小青妹妹……”小張三的聲音傳來。
小青睜開雙眼,眼前的男人仍在她的身上聳動,但是他的臉……
那是當年希仙贊剛和她相識時的臉。
虛妄化去,那是希仙贊第一次妖化時的臉,那是小張三的臉,那是……
再往小白那邊望去,只見一臉嬌羞埋怨的小白正和年輕時候的希仙贊恩愛纏綿,這不是虛妄,這真的是她和他。
小白無故失貞的心結也已解開,她留著興奮的淚,雙手緊緊地摟住希仙贊的身體,生怕他再次離去。
“……帝尊壽億年,太平滅兵刀。稽首望玉宸,靈華散金毫。”
大銀杏樹下,希仙贊道體語畢,凡大毅力者皆已寄福解脫,仍有執迷眾生既無毅力機緣,又不願離去。
盤坐於樹下的道體閉上了雙眸,緩緩念道:“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淨天地神咒,度痴人萬千。
無聲無息,此間靈魂被徹底度化一空。修羅城覆滅,希仙贊攜兩蛇一蛛,身後一眾羅刹護法,飄然而去。
民國十三年九月二十五日,雷始收聲,三龍治水。
直系軍閥孫傳芳於孤山島就任五省聯軍總司令,天現墨龍盤雲,有著九百多年歷史的雷峰塔轟然倒塌,清煙白氣衝天而起,煙塵久久不散。
打賞投喂:https://afdian.net/@WJDE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