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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日方舟】鮮血鏈環

  【鮮血鏈環】

   深池干部蔓德拉,討厭下雨。

   幾年前的一個雨夜,塔拉人的村子和維多利亞駐軍起了衝突,結果可想而知。

   奶奶把她藏在墓地里,之後不知所蹤。

   剩下的只有她和其余幾個男孩子。

   後來,她遇到了首領。

   維克托娃,聽起來像是個高盧名字。

   首領收留了他們,還找老師教蔓德拉法術,告訴他們,要讓塔拉人過上好日子,只有團結起來,離開維多利亞。

   她堅信著這一切,並且從來不介意為首領弄髒自己。

   但是,首領身邊的塔拉人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少了。

   反復的爭斗正不斷削減他們的數量。

   不僅如此,首領似乎還跟幾位大公爵越發靠近。

   蔓德拉很害怕。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她不願去多想。

   但現實是,容不得她不多想。

   深池的主力就在一艘某位公爵借出的高速戰艦上,而公爵希望深池去攻打一艘叫羅德島的船。

   當然,這不全是髒活,據說某位公爵的血脈和之前打傷了首領的紅龍都在羅德島內部。

   但蔓德拉還是擔心,自此之後,首領會徹底倒向貴族。

   之前小丘郡被俘的那個貴族軍官也在船上,在這一戰結束之後,還要以她為籌碼去找什麼伯爵談判,而之前蔓德拉的任務只是看著她。

   這項任務她倒是理解,畢竟之前把事辦砸了,可以算是懲罰。

   可之後呢?

   獄卒這種職業很可怕。

   他們大部分時間無所事事,所以特別容易亂想。

   如果沒有塔拉人了,解放塔拉人又有什麼意義?

   無所事事的時候,她也嘗試著跟那個犯人對話。

   當然,回應是沒有的。

   自己殺了她好幾個部下,如果換位一下,蔓德拉不認為自己願意跟對方說一個字。

   而現在——

   “蔓德拉,前往底艙准備吧,羅德島可是打上了船呢。”

   通訊中的聲音讓她欣喜,也讓她不爽。

   “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阿赫茉妮!”

   蔓德拉義無反顧,向著另一邊快步走了出去。

   牢房中白狼的眼神仍然有如利刃,但這已經不是她關心的了。

   舷窗上的雨點讓她煩躁。

  

   控制室鴉雀無聲。

   “達到最大速度要多久?”

   “十分鍾。”

   “能甩開嗎?”

   “開什麼玩笑?”

   “那我有辦法了。”博士從可露希爾的方向轉開,“沒什麼說的了,展開所有防天災護盾,准備短兵相接。”

   “逼近對方打成接舷戰,讓他們的戰艦主炮沒法開火,也只能這樣了吧。”可露希爾連按了幾個按鈕,“護盾展開……需要五分鍾。最好在那之前不要中彈……”

   “接下來就要看看讓誰去收拾對面了——我知道你會去。”博士看著身後的塔露拉。

   “沒錯。”塔露拉按著劍柄。

   “你去了陳sir也會去,她去了風笛就會去,這就三個人了,還有——”

   博士看了一眼恩特羅菲。

   “隨你。”恩特羅菲靠在牆上。

   “行,這就四個人了。還需要其他的……簡妮說對面有個擅長控制石頭的術師高手,泥岩,華法琳,去會會她。除此之外,Misery,去那邊接應和偵查,正面突破交給煌,打開一個口子讓後續人員過去。其他小隊和預備隊,守好各個入口和甲板,一旦被攻破,優先配合凱爾希和阿米婭保護醫療部和病房區,授權使用致命武器,行動開始!”

   一口氣說了一串,博士打開一邊的理智藥劑猛灌了一口。

   “阿米婭,凱爾希,塞雷婭,嘉維爾,閃靈……有這幾個人醫療部哪里還需要專門派人保護的。”

   可露希爾小聲嘟囔著。

   “我聽見了,打完了再吐槽吧。”博士咬著牙,“……真的這麼簡單嗎?”

  

   “所以,這次跟你們兩個並肩作戰,真讓我不想形容。”

   甲板上,煌掃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人。

   很明顯,她指的是塔露拉和恩特羅菲。

   “隨你的便,反正到了對面我們大概率是分頭作戰。雖然如果真不想玩,我一個人就夠了。”恩特羅菲道,“不過話說……我還以為那家伙會讓白兔子也一起來。”

   “船艙里那麼窄,不是葉蓮娜發揮的地方。”塔露拉擦著劍,“過去之後,我就直接去找他們的指揮官。希望是維克托娃那個混賬。”

   “那麼,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陳收緊了劍鞘綁帶,“我和風笛去找一找她隊長的线索。”

   “那就這麼定了。我去艦橋指揮室,其他人就分頭行動,我相信在場各位沒有一個能被三五個深池士兵攔住。”

   船體猛的震動了一下。

   “本艦遭受主炮直擊!左後側防御受損,百分之四十九點五!”

   緊張和慌張是有區別的。

   耳機中可露希爾的聲音屬於前者。

   而另一個人冷靜得多。

   “分析彈道。他們的火控雷達不行——或者說操作員不行。艦體正在掉頭——准備承受第二發衝擊。”

   後面傳來的聲音像是博士喝了口水。

   塔露拉和恩特羅菲對視了一眼。

   “動手。”

   兩人跑開了幾步。

   一個劍刃上亮起火光,另一個甩了兩個劍花。

   兩個光點離甲板越來越近。

   轉瞬間,一個被巨大的火柱吞沒,另一個迎面撞上凌空躍起的白發人,被斬成幾塊散落四周。

   “攔截成功。”恩特羅菲冷笑道。

   “很好,雷達顯示直线距離還有十公里,加速衝進射程死角,都給我抓緊了!”

   博士的聲音帶了一點亢奮。

   又是一炮,炮彈跨過甲板上方,在遠處炸出兩個彈坑。

   “現在看來是操作員不行。”恩特羅菲一攤手。

   “如果是深池的話……沒有經過訓練的人開炮方向大致正確就已經很不錯了。”風笛撐著破城矛。

   “覺得這麼一群雜魚能搞定我們,他媽的,還真是被看扁了。”博士咬牙切齒,“不過另一個角度……真的被人當成有一定武裝的普通醫療公司,這是不是該算成功?”

   “……”

   甲板一角的人沒有說話。

   或者說那干脆是一件巨型動力裝甲。

   一旁的華法琳正警戒著四周。

   “不習慣嗎?這麼胡鬧的博士,還是又跟塔露拉站在了同一條戰线?”

   “……也許,都有吧。”

   電子音悶聲悶氣。

   泥岩,理念不合而脫離的整合運動隊長,在萊塔尼亞卷入風波之後,被精英干員Logos救到羅德島,然後就勢加入。

   而這次,博士專門要求她出戰針對深池的那個岩石術師。

   “這才是羅德島吧……多待一段時間,你會發現超乎想象的事還有很多。”

   華法琳的瞳孔中倒映出另外幾個人攔截炮彈的身影。

  

   高速戰艦的指揮室同樣氣氛緊張。

   “衝過來了,想要短兵相接,很好,正合我意。”

   鐧右手的劍尖一下一下敲著地板。

   “主炮打不中,看起來雅特利亞斯和劍鬼就在甲板上。”維克托娃面無表情。

   “他是第一個從我手上逃跑的。”

   “那麼就把他交給你了,另外一個留給我。”

   “哼。”

   鐧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指揮室。

   維克托娃思考了一下,也走了出去。

   “阿赫茉妮,你來負責後面的指揮。”

   “——那您就盡管放心吧,領袖。”

   一旁的綠發菲林意味不明的微笑著。

  

   同一時間,博士也離開了艦橋。

   隨機應變的話,有陳或者塔露拉指揮就夠了。

   如果要對付維克托娃,那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做。

   醫療部一切如常,並沒有顯出任何慌亂。

   對外界而言可能不可思議,但對羅德島這就是最大的底氣。

   凱爾希正等在大門口。

   “有什麼異常嗎?”博士問道。

   “沒有,唯一不太放心的是今天幾位干員的例行檢查。”

   “那就守好這里,外面交給那幾個。”

   博士沒再多問什麼。

   伊芙利特,迷迭香,還有其他幾位干員,除了礦石病感染之外,還因為之前的人體實驗有著極其嚴重的精神問題。

   就像現在正接受檢查的是迷迭香,必須有阿米婭在場穩定她的精神。

   其實博士考慮過這次讓迷迭香出戰,但又被他自己否決了。

   這次把深池戰艦不分敵我砸個稀爛並不合適,搞清楚誰向深池借出那艘船很有必要。

   所以,要針對的是深池而不是戰艦。

   要針對深池的話,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病房中的白發少女只是在看書,床頭櫃上放著只吃了一半的苹果。

   “嗯,博士,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葦草從書本後抬起眼睛。

   “別裝了,書都拿反了。”博士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了。”

   “……”

   葦草把書放在一邊,似乎想再拿起苹果,手指尖卻又滑了。

   在苹果落地之前,博士一把接住了它。

   “還是不想去嗎?”

   “她已經來了……你會死的。我不希望……不希望你們死……”

   葦草的頭低了下去。

   而博士也不想說太多。

   他仍然需要回到指揮位置。

   “那就歇著吧,沒人會怪你。”

   博士轉身出了門。

   外面的凱爾希只看了他一眼。

   “抓住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並非毫無意義,但這不應該是你的第一選擇。”

   “感性上來說,這可不是百分之一,前线指揮沒那麼需要我。”

   “考慮到前线的人選,我不能說你錯。”

  

   凱爾希的推論並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兩艘船的距離只剩下了六七十米。

   煌二話不說,抄起電鋸一躍而起。

   空中連著幾次空氣膨脹,她已經到了對方船舷上空。

   又一次爆炸,吹飛對空箭矢,順便調整方向,自己迅速下落。

   當她落地之時,幾個反應慢的深池小兵已經被衝擊掀翻在地。

   弱和愚蠢有交集,但卻不是重合的。

   很多深池的底層戰士雖然弱,但並不蠢。

   所以沒人想跟那把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加長電鋸硬碰硬。

   他們在後退,這很聰明,卻不夠快。

   空氣中突然開了一個口子,幾個人從另一面直衝出來。

   而打頭的兩個是深池最不想看見的人。

   塔露拉和恩特羅菲,兩人衝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砍翻了跑得最慢的幾個士兵。

   “有這種手段,你剛才怎麼不用?”煌並沒看恩特羅菲。

   “你性子那麼急,就別來怪我。”恩特羅菲道,“不過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也不錯了。”

   “這些人不足為懼,真正的麻煩只有那幾個人。”塔露拉警戒著四周。

   “——來了!”

   破城矛火藥爆鳴,甩出一枚彈殼。

   風笛借著後坐力已經躍上半空。

   另外幾人還在想她的目標究竟是什麼,但他們很快就不再想了。

   飛翔的石像鬼從艦橋後繞出,正撞上了風笛的矛尖。

   “——這就是那個所謂善用石頭的術師?”

   陳沒有拔出赤霄,目前的情況一把高壓水炮就能搞定。

   瞄准,扣動扳機,被風笛甩過來的石像鬼成了十幾塊碎片。

   石像鬼卻不止一只。

   “還剩七個,能同時操縱這麼多,水平並不簡單。”泥岩悶聲道,“只要能摧毀兩到三只,我就能……”

   “作為醫生我可不同意你這麼干。”華法琳看著動力甲的臉。

   當然,她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但是因為你在這里……”

   “啊啊啊算了!到了這個時候還講什麼規矩!”

   華法琳把輸液架往甲板上猛一頓。

   已經是生死相搏,自然沒有必要把病房的教條搬到這里。

   只有活下去,才有治療的機會。

   第二只石像鬼迎頭撞上了煌。

   她甚至連電鋸都沒用,雙拳齊出,只靠源石技藝把石頭怪物炸成了石子。

   “我覺得我們可以采取最簡單的行動。”

   恩特羅菲話音未落,便向甲板另一角疾衝而去,左手五指一爪抓出。

   他的目標是個小小的黑衣菲林術師。

   被這一下擊中,那顆小腦袋會變成幾塊是個值得討論的物理學問題。

   但是,他沒有擊中。

   他的掌心被頂上了一把劍。

   恩特羅菲笑了。

   “好久不見。”

   “作為手下敗將,你足夠自信。”鐧冷眼盯著他。

   “還想打敗我第二次?”

   不等鐧做出反應,恩特羅菲欺身而上,閃進對方懷里。

   肩膀在她胸口猛一撞,讓她後退了幾步。

   白發人沒放過這個機會。

   將鐧攔腰抱住,發力直衝,兩人一起墜下了甲板邊緣。

  

   蔓德拉的呼吸一瞬間停滯了。

   劍鬼快,但黑騎士更快。

   只是在剛才的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會被劍鬼撕碎。

   這人不好對付,但看來自己不用對付他了。

   她看到的是自己見過的人。

   塔頂的紅發瓦伊凡,還有一個手持水炮的——

   石頭護盾自動擋下了對面的一炮。

   接著又是瓦伊凡的兩槍直刺。

   “隊長究竟被你們怎麼樣了!”

   “那你就自己去找啊!”

   蔓德拉不想跟風笛多說。

   她甚至有點慌亂。

   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感知危險是一種本能。

   哪怕是黑騎士和劍鬼正捉對廝殺,那種隨時被殺的危險預感也沒有消失。

   自己原本該適應了這一切,她想著。

   但現在的反應只能證明,要麼自己還很軟弱,要麼就是危險遠比眼前所見要大。

   不能多想——

   蔓德拉想要控制石像鬼回防,卻明顯的感受到,能控制的少了好幾只。

   她馬上就明白了那幾只石像鬼去了哪里。

   十幾米高的巨像正在甲板上成型。

   那個一身重甲的家伙在跟她爭奪石頭的控制權。

   碰上了比預想中麻煩得多的硬仗,她想著。

  

   候診區的吊燈因為震動搖晃著。

   一道空間裂縫突然打開,恩特羅菲和鐧一起落在了地板上。

   “不演了,你先在這待會兒,我回去清理深池的那群雜魚。”恩特羅菲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

   “我對藝術沒興趣,但電影如果拍成這樣,我也會說是爛片。”鐧往旁邊的長椅上一坐。

   “沒打過癮值不回票價?”

   “戰斗本身不重要,我只想看看勝負。”

   “你不會想看見我真正的實力,你打不過我。”

   “你就這麼喜歡吹牛?”鐧冷笑道。

   “遠離現實的才叫吹牛,我只是在闡述事實。”恩特羅菲掐著腰。

   “行了,戲已經做足了,下面看看塔露拉跟維克托娃要演哪一出。”

   博士從走廊走了進來。

   “那麼剩下的讓我自由發揮?”恩特羅菲往牆上一靠。

   “自由發揮……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博士咬著牙,“有什麼……阿米婭!”

   博士話音未落,轉身就跑。

   另兩個人對視一眼,一起追了上去。

  

   今天的倫蒂尼姆同樣陰雲密布。

   特雷西斯斜靠在椅子上,一頁一頁翻著書。

   整個辦公室只開著台燈,即使是白天,房間其他角落也格外的暗。

   門被衛士推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個金發的健壯男人步伐很穩。

   “曼弗雷德。”特雷西斯抬起頭。

   “攝政王。”曼弗雷德一欠身。

   “通常這個時候你不會來打擾我。”

   “血魔大君和赦罪師都離開了倫蒂尼姆。”曼弗雷德道。

   “今天,鐵公爵要深池去剿滅羅德島,他們有興趣不奇怪。”特雷西斯合上了書。

   “原來您已經知道了。”

   “你怎麼看?”

   “深池對鐵公爵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不是羅德島的對手。”

   “沒有人會喜歡只會散播恐懼的瘋狗。”特雷西斯道,“塔露拉和羅德島合流,還有個身份不明的劍鬼,恐怕不只是深池占不到便宜了。”

   “您會這麼確定。”

   “不要低估你的對手,尤其是那個惡靈。”

   “您說的對。”

   “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我回指揮所那邊。”

   “去吧。”

   當曼弗雷德離開的時候,特雷西斯閉上了眼睛。

   “你並不打算阻攔他們,是嗎?”

   輕柔的女聲從背後的陰影中傳來。

   “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只會散播恐懼的瘋狗。”

   特雷西斯沒有回頭。

  

   最後一只石像鬼也被巨像一拳擊碎。

   如果說操控這東西的是個術師,也就罷了。

   但那家伙偏偏從頭到腳被重甲包裹著,手里還掄著一把怎麼看都不好惹的大錘。

   “請交給我吧,你們二位快去動力艙,把船停下。”

   聽到重甲甕聲甕氣的說話,陳和風笛馬上放棄了蔓德拉,衝入艦體內部。

   這完全沒讓蔓德拉感到輕松。

   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也就罷了,問題是那家伙身後還跟著個血魔。

   即使血魔看起來只是個醫生,也不是該輕敵的時候。

   現在手頭石像鬼都被打光了,對於自己而言,一打二總比一打三強。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艙門。

   右腳猛一蹬地,整個人飄浮起來,向艙門疾衝而去。

   把巨像卡在門口,然後利用地形將泥岩和華法琳分頭擊破,這是最佳選擇。

   畢竟她自己都不相信深池的普通戰士能有實力跟這幾個人一戰。

   這種場合的人分兩種。

   一是什麼都不管,抄家伙就上的愣頭青。

   二是人多還能虛張聲勢,一旦情況不妙,縮得比誰都快。

   深池很多人屬於第二類。

   而蔓德拉看得出來,對面好幾個都是純種的第一類。

   領袖去對付紅龍,黑騎士拖住劍鬼,自己應該能應付得了那兩個,剩下突襲過來的三個,大概只能讓阿赫茉妮指揮一群戰士自求多福了。

   真不知道這一仗打完深池還能剩下多少塔拉人。

   如果連他們都剩不下了——

   ——蔓德拉認為自己該繼續前進,但在進入船艙之後,卻怎麼也挪不動步子。

   機庫里原本應該有不少人的。

   但現在,只剩下了濃郁的血腥味。

   血跡潑灑的到處都是,里面有什麼東西微微蠕動著。

   蔓德拉殺人並不少。

   只是,她從未見過如此邪門的死法。

   “阿赫茉妮!有什麼地方不對!”

   黑衣少女的聲音產生了不小的回聲。

   只不過,耳機中沒有任何回應。

   “阿赫茉妮!阿赫茉妮!你聾了嗎!”

   仍然沒有回應。

   “該死!首領!阿赫茉妮她——”

   這一次,蔓德拉耳中只聽到了兵刃交擊。

  

   艦橋指揮艙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與機庫一模一樣,血跡四處潑灑,血肉觸手在其中毫無章法的蠕動。

   阿赫茉妮的手杖斷成兩截,落在艙門附近。

   而它的主人,似乎只剩下了一點破碎衣角。

   透過舷窗的血跡,窗外赤紅與深紫還在交鋒。

   “你的手下看來碰上了麻煩。”塔露拉微微皺著眉頭。

   “你感興趣的未免太多了。”維克托娃咬著牙。

   “我沒有看錯,你實在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側身,閃過一槍,塔露拉近身兩步,一腳踢出。

   兩人的火焰將雨化成了氤氳蒸汽。

   “這跟你似乎沒有關系。”

   “一群恐怖分子實在不能籠絡人心,你和你身後的人不想要這副手套了。”

   “難道這不是你的經驗——塔露拉·雅特利亞斯?”

   “我曾經和你是同一種人,你早已經知道了,維克托娃——我很好奇,一個高盧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德拉克的身上?這是你的真名嗎?”

   “你很討厭的一點是,什麼都要說出來。”

   維克托娃後退兩步,端平了長槍。

   通訊中似乎蔓德拉在喊著什麼,但已經不重要了,這時候容不得自己分心。

  

   “首領!首領!”

   通訊斷掉的一刻,蔓德拉幾乎跪在了地上。

   她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塔露拉替她說出來,而維克托娃也這麼做了。

   首領並不關心塔拉,現在的他們對深池和那位公爵只是累贅。

   其他人的慘叫還在通訊中回響。

   他們到底碰上了什麼,蔓德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應該去救他們。

   首先是打開前面的門——

   “等等!不要過去!”

   “嗯?!”

   蔓德拉猛地回頭。

   出言提醒的是那個血魔。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們糾纏!”

   她自認自己的腦袋懂不了那麼多。

   但她認為敵人說這話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不對!走過這扇門的話你會死的!”

   “——”

   蔓德拉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血魔臉上會有想吐的表情。

   另外那個重甲雖然看不到臉,但似乎走路有點踉蹌。

   這到底是——

   ——她馬上就明白了為什麼。

   對面的艙門下正慢慢滲出鮮血。

   一聲慘叫,又是一生鈍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砸到了門上。

   之後,金屬扭曲的聲音讓人牙酸。

   血肉觸手擠開鋼鐵,一點一點撕開了門。

   蔓德拉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完全不理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理智告訴她,應該轉身逃走,但雙腳就像生了根。

   門已經被撕成了兩半。

   那團血肉觸手之上還掛著一些深池的軍服殘片。

   而在它後面的,是一個人。

   是個形象跟鮮血滿地的修羅屠場完全不搭的人。

   考究的禮服,白發下精致的面容,給人的第一感覺是不知哪里來的年輕貴族。

   看著機庫的三個人,他頓了一下。

   “真是……不期而遇。”

   絲緞一般的聲音,卻聽得蔓德拉渾身發毛。

   如果造成了這一切的就是他——

   “啊……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過了吧?幾百年?還是幾千?當然了……血魔大君也未必能記得同族的每一個人吧。”蔓德拉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可你又為什麼認為我會忘記呢,華法琳?”

   “那我還真是……不幸啊。”華法琳的呼吸越來越重。

   “你在害怕……何必呢,我的孩子?難道……我何時成了個會殘殺同族之人?”

   血魔大君半閉著眼,讓蔓德拉抖得更厲害了。

   她能感覺得出來,這家伙就沒把自己當成人。

   “血魔大君在這窄小肮髒的戰艦上觀光?這地方跟您的尊貴好像不太相配。”華法琳道。

   “只是想看看所謂的魔王……但我似乎偏移了一些,順便幫助船的主人做了點清潔。”

   “你只是順便用了個餐吧。”

   “但我喜歡更精細一些的食材。”

   “你!——”

   蔓德拉已經明白了。

   深池的戰士,還有阿赫茉妮,恐怕沒幾個人能逃脫這家伙的捕食。

   她原本以為,把整個山谷的大軍化為血光,只是一個嚇唬小孩的傳說。

   但現在,她明白了,所有的傳說都有其原型,而且很可能經歷了一定程度的美化。

   她朝血魔大君衝了過去。

   明知道自己不能報仇,但她也不知道在必死的境地還能做什麼了。

   也許——

   噪聲震耳欲聾。

   蔓德拉被衝擊波反向掀飛了十幾米。

   等她恢復視力,發現牆上破開一個大口子,血魔大君剛才的位置也只剩下了一個深坑。

   她不明白。

   一旁的華法琳似乎長出了口氣。

   “真不希望那家伙輸……”

   “你的同族哪里會輸,血魔。”蔓德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不……我說的是另一位,博士的援軍。”

   “……嗯?”

   “恩特……羅菲。”

   泥岩右手撐住了錘子。

  

   ……

   倒回到半個小時以前。

   醫療部的氣氛凝結到了冰點。

   博士剛抵達就看見了讓他心肺收緊的一幕。

   Mon3tr張牙舞爪,阿米婭嚴陣以待,而目標只有一個背影。

   看起來是個薩卡茲,那家伙的角和黑袍很熟悉。

   “閃……”

   博士的後半句壓回了嗓子里。

   他看見閃靈從旁邊推門出來,緊緊咬著嘴角。

   就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

   那麼這個人是——

   “離開這兒,你不屬於這里。”閃靈開了口。

   “難得的家人重聚,態度也不免太壞了吧,姐姐。”

   是個男人的聲音。

   黑袍人轉過了身。

   他是個面容俊俏的金發少年,但如果博士會因為這幅長相掉以輕心,他也不是博士了。

   “你是一名赦罪師。”

   “原來惡靈恢復了記憶。”赦罪師微笑道。

   “沒有,單純是看你穿的跟閃靈差不多。”博士道,“有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會客廳,醫療部很忙的。”

   “博士,退後。我們面對的是遠超你想象的古老對手。”凱爾希沒有回頭。

   “從凱爾希勛爵的嘴里說出來,這很沒有說服力。”赦罪師道,“我只是想來看看新任魔王而已。”

   “我不會是你所說的魔王。”

   漆黑的球體在阿米婭手中成型。

   “而這並不由你決定。你越是努力……就會越接近那個結局。至於現在,就先讓我看看吧,你的力量。”

   赦罪師只是抬起了手。

   之後的事情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右邊的艙壁開始扭曲,就像是被一只手捏起來的紙團。

   “——迷迭香!”

   阿米婭驚呼出聲。

   “給我離開這兒!”

   閃靈一下拔出了劍,直衝赦罪師而去。

   “對自己的弟弟刀劍相向?”赦罪師冷笑道。

   “不用再搞這些把戲了……父親。”

   雙劍相交。

   源石技藝的閃光一瞬間有些炫目。

   阿米婭首先衝向檢查室。

   還沒靠近,一塊鋼板就直飛過來。

   Mon3tr直衝過去,硬擋下了這一擊。

   “結構加固……”凱爾希咬緊了牙。

   “用不用我幫你處理什麼東西?”恩特羅菲一臉輕松。

   “快去對面。我不知道赦罪師想搞什麼,但多半是特雷西斯想漁翁得利。對面不知道有什麼,但那幾個人未必對付得了。”博士深吸了口氣。

   “只要你們應付得了,我無所謂。”恩特羅菲笑了笑。

   ……

  

   這一擊撞穿了五層鋼板。

   血魔大君摔在艙底,硬是砸出了一個凹坑。

   恩特羅菲也沒好到哪去,單膝跪地,右手在艙壁鋼板上抓出了五道裂口。

   “你會為剛才的冒犯付出代價。”

   血魔大君站起來的時候,外套已經凌亂不堪,渾身沾滿了土。

   “那你就來試試。敢跟我這麼說話的只有一個人活著。”

   恩特羅菲右手伸向腰間太刀。

   血魔大君抬起了左手。

   兩秒之後,卻什麼都沒發生。

   “你……”

   “我大概知道你想干什麼了……改變生物活性,然後呢?生物組織突變,或者是被你吸收?你好像活了很久,但很可惜,你們所謂的這片大地限制了你的眼光。”恩特羅菲冷笑道。

   “你不是生物,你也沒有生命。”

   “知道就好,現在可輪到我了。”

   只是零點一秒,刀刃就到了血魔大君面前。

   連續兩刀,都被射出的鮮血擋下。

   而這只是假動作。

   劍鬼真正熟練的是左手。

   借著第二刀橫斬的慣性,左手勾拳打向血魔大君鼻梁。

   ——落空。

   血魔一瞬間移動到了艙門。

   而恩特羅菲也不慢。

   他第二拳已經擊中了血魔大君下腹。

   艙門四分五裂,而後面是輪機艙。

   引擎受到衝擊,噴射的蒸汽和火焰在艙室中彌漫。

   幾個深池工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兩個人。

   但他們也不需要思考了。

   連慘叫都來不及,他們全身燃起了火焰。

   之後雙眼,雙耳,口鼻,七竅同時刺出觸手。

   只是一個照面,他們就中了血魔的邪術,化作傀儡生不如死。

   “你知道嗎,我在卡西米爾見過一個人,也擅長使用鮮血法術。”恩特羅菲掃了一眼四周。

   他眯起了眼睛。

   “確實有所耳聞。不過蟲豸低劣的模仿,不值一提。”血魔大君道。

   “但他的人格比你高尚千倍不止。你犯了個忌諱。”

   “我為何要在意這些?”

   “你會在意的。”

   時間也只過了一秒。

   新生成的血肉造物已經被大卸八塊,而最後一刀,斬的是血魔大君的脖子。

   毫無阻礙,一刀斷頭。

   “——你認為,這就殺死了我?”

   血肉從脖頸斷面激射而出,那顆面容精致的頭顱又回到了身體。

   “比想象的麻煩一點……但你是在垂死掙扎。”恩特羅菲還刀入鞘。

  

   “隊長!”

   戰艦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被晃得七葷八素的風笛和陳,卻發現了另一個人摔倒在拐角。

   “——風笛?”

   號角抬起頭,剛才那震開牢門的衝擊撞到頭,讓她有點暈眩。

   “隊長,是我。動力部分似乎出了狀況,我們快離開這兒!”

   風笛架起了號角,陳抬起了另一邊。

   “你是……”

   “來不及解釋了,回到羅德島再說。”

   陳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抬起了一點。

  

   “把那個畜生趕出羅德島!閃靈,想辦法轉移戰場!剩下的人,把迷迭香穩住!”

   博士的腦子在一瞬間格外清楚。

   迷迭香在洛肯水箱的實驗中腦子被植入了多個人格,赦罪師想必是利用了這個。

   那麼,只要把赦罪師拉開,然後降低迷迭香的大腦活性,應該就能解除危機。

   當然,動作不能太慢,否則羅德島號就要被徹底拆散了。

   “凱爾希——”

   “我身上有鎮定劑。”凱爾希後退了兩步。

   “阿米婭,別硬來。”博士也讓開了戰場。

   “博士,我很清楚。”阿米婭閉上了眼睛。

   “很冷靜,非常好——竟然還有位不速之客。”赦罪師臉色一沉。

   他背後已經多了一個灰衣人。

   那是面容冷峻的灰衣少年。

   “我自是以為……身在此處,不會再見這等邪法。”

   “看來女妖王庭已經做出了選擇。”赦罪師還是微笑著。

   “退去。或是——”

   “那麼我也沒有必要與咒術天才一較高下。”

   赦罪師話音未落,已經消失在了艙室。

   “來得正好,Logos。”博士長出了口氣,“幫把手,把迷迭香控制住。”

   “博士就快點回去指揮吧。”阿米婭收起法術,“您是最怕受傷的那個人啦。”

   “一會兒再細說看不起我的事兒——靠!”

   博士確定了,自己應該馬上離開。

   艙壁被撕下一大塊,衝著人群橫斬過來。

   Logos手中骨筆憑空寫了幾個字,飛來的鋼板瞬間改了個方向。

   接著,博士一揮手,將它徹底侵蝕消失。

   “留下幾個人就夠了,其他人,馬上轉移病人。”

   令人慶幸的是,絕大多數病人還能自己走路。

   害怕歸害怕,但對於一群活一天算一天的病人,突然遇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葦草走在最後一個。

   博士看了她一眼。

   “看見了吧,哪怕逃避,麻煩也是會找上門的。”

   龍女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恩特羅菲記得,自己有那麼一段被暴力支配的日子。

   會因為討厭旁邊人吃飯的聲音就把他放倒,也能因為被人搞錯性別就殺了那個人。

   但他自認為現在不是了。

   他還記得,自己很久以前對一個人說過,神性給自己帶來的只有破壞欲望。

   真正成了上位的存在,也就不會在乎其他生物的死活,畢竟對自己毫無意義。

   所以,即使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生命,他還需要提醒自己,自己的人性要和神性對抗。

   而有人性就代表著,面對眼前的慘狀,他不會無動於衷。

   他和血魔大君從船底一直往上打,但在這途中,深池應該剩不下多少人了。

   這些普通人的過錯,也許只是經過了他們兩個身邊。

   著火,變異,或是被吸收,沒有人能從血魔手中逃脫。

   當然,如果硬要算起來,他們最開始就不應該加入這種恐怖組織。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應該被公正審判,而不是這麼不明不白的生不如死。

   “可悲而可憐。”恩特羅菲又劈出兩刀。

   “這是對無關之人的悲慟?”血魔大君的語氣沒有變化。

   他身上的塵土已經被深池的鮮血洗淨。

   “他們死不死對我不重要,但你死了,對我很重要。”

   “口出狂言。”

   “——這是事實。”

   又是一刀。

   血魔躲閃不及,被貫穿了左胸。

   之後的一瞬間,他又出現在了幾米之外。

   “再生。還不錯,多打一會兒讓我盡興。”

   恩特羅菲又衝了上去。

  

   甲板上四處都是灼痕。

   赤炎和紫炎的碰撞還在繼續。

   其他人也來到了甲板,但他們知道,自己不應該卷入這場對決。

   除了蔓德拉。

   她扭開了頭,實在不願再看。

   一天之前,她一定會給首領助威。

   但現在,她已經明白,首領不需要自己,自己也不需要首領了。

   而後——

   連續幾道閃光從甲板上射出。

   過了一瞬間,所有人才意識到,這是劍光。

   甲板從里面被斬成十幾塊,而其中飛出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血魔大君。

   而另一個——

   “維克托娃!吃了你大半深池部下的凶手,就是他!”

   恩特羅菲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維克托娃在後悔。

   塔拉人和深池只是自己復仇稱王的工具,她一直這麼認為。

   她也意識到了,底艙的那些深池戰士遇到了某種麻煩。

   但她沒料到的是,他們被薩卡茲的魔君吞噬殆盡。

   她更沒有料到,自己在一瞬間產生了遲疑。

   工具只是工具——

   一股腥甜從腹中直涌上來。

   塔露拉沒有遲疑,利劍已經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失敗了。

   不論是王位之路,還是復仇。

   爸爸,媽媽,拉芙希妮——

   不,維克托娃不是我的真名。

   我的真名是,愛布拉娜——

  

   葦草跪在了地上。

   疏散的時候,透過舷窗,她看到了深池的戰艦。

   也看到了姐姐被塔露拉刺穿心髒。

   父母被殺時,大雪紛飛。

   今天姐姐也死了,在一個雨天。

   雖然從那天開始,姐姐就不像是姐姐,但最後,果然自己還是丟不掉過去。

   眼淚已經流到了下巴。

   而另一邊,顯然是沒精力顧及她的痛苦。

   手術室和體檢區的艙壁已經破破爛爛。

   阿米婭幾次想靠近,都被迷迭香四處亂丟的鋼板逼退。

   這個距離,對精神法術來說太遠了。

   “采取二級預案。”凱爾希道。

   “……好吧,醫生。”

   阿米婭思考了一下。

   三級預案,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二級預案,可以付出一定代價制服對象。

   一級預案……

   不能走到那一步,她想著。

   尤其是看到迷迭香無神的雙眼。

   跟對面同樣的鋼鐵扭曲之聲讓人心跳加速。

   四周的艙壁還在扭曲,而且在慢慢向內部擠壓。

   而迷迭香面前的金屬開口正在不斷縮小。

   “再這麼下去……這麼下去,這里會被擠壓的不比足球大多少!”

   不知哪位醫療干員的聲音十分驚慌。

   “總之,要給那個小不點注射鎮靜劑?”鐧濕潤了一下嘴唇。

   “沒錯,黑騎士小姐。”阿米婭道。

   “就不能直接扔過去?”

   “迷迭香身上有四只無形的手。發射過去會被直接擊落,需要干擾……”

   “明白了,給我跟上!”

   鐧向前猛衝出去。

   雙手高舉,硬是頂住了金屬開口。

   Mon3tr在另一邊,也撐住了不斷下壓的天花板。

   “塵歸塵,土歸土,此乃破盡萬法——”

   Logos在空中寫了一行字。

   金屬扭曲的聲音明顯減小了。

   阿米婭也抬起了手。

   鐧長出了口氣,似乎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

   而凱爾希舉起了藥劑槍。

   “鎮靜完成。”

  

   半空的交鋒還在繼續。

   兩人的運動軌跡已經到了羅德島上方。

   “很幸運,省得我親自去找了。”血魔大君道。

   “呵,那個小兔子看起來對你們很重要,那我不得不找這個麻煩了。”恩特羅菲冷笑。

   左手直出,抓住血魔大君左肩。

   之後腳下空間裂縫打開,兩人一同墜入。

   他們的出口則變了個方向,直扭打向了艦橋指揮艙。

   恩特羅菲空中轉體,將血魔大君一腳踹了過去。

   預想的與指揮艙玻璃的撞擊沒有出現。

   玻璃變的猶如軟泥,將血魔一點點吞沒。

   另一位薩卡茲就站在附近。

   而指揮艙內的博士抬起了右手。

   “干得好,Misery。Danger——”

   血魔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恩特羅菲的正面拼殺全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在這里。

   穿牆之後,聽到博士的聲音,他意識到了不妙。

   “Devil——”

   “惡靈,我會給你罪人的結局。”

   “Destruction——”

   血魔四肢都化成了觸手。

   釘穿艙壁,將自己固定。

   之後,同化整個指揮室,將博士徹底消化成自己的腹中之物——

   “傲慢是會要命的。”

   牆壁的相位變換已經結束,Misery已經撐不下去。

   而恩特羅菲毫不在意,一腳飛踢破牆而入,正踹在血魔大君後心。

   “Death!”

   黑紅的光粒子四散分布。

   恩特羅菲也不猶豫,右腳毫不停歇,繼續一頓猛踹。

   巨大的衝擊力下,血魔固定在牆上的四肢都被扯斷。身體掉入力場,被分解消隱無蹤。

   “惡靈——”

   “不好意思,我不是他。”

   博士在面罩之下冷笑著。

  

   此戰,羅德島醫療部嚴重損毀,重傷兩人。

   深池,主力覆滅,首領維克托娃,干部阿赫茉妮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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