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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狩獵

七國集團 11670 2023-11-20 10:01

  這只是一次出國旅行啊……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草葉拍打在臉上,在稚嫩的皮膚上刻下傷口;腳底被石頭刮破也不敢停下來,迪特麗努力壓住自己喘氣的聲音。她不敢回頭查看追蹤者的距離有多遠,好像一回頭就會被他們放出的箭射中一樣。

   鮮艷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糊在皮膚上特別難受。這身衣服根本就不是用來當運動服的啊!臉上、胳臂上和腳底板的傷口讓她難以忍受,如果在以前,她早就因疼痛而停下來哭哭啼啼,請求父母的安慰了,可是現在,她必須為了生存不顧一切地跑下去。

  

   迪特麗的父親是一名駐外工程師,已經多年沒有回家,她只能在視頻通話中看到他的樣貌。在她的記憶中,父親是個皮膚白皙、文質彬彬的人;可是視頻中的他卻不是這樣:皮膚黝黑、胡茬凌亂,汗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第一次和他通話時,迪特麗拒絕承認這是她父親;可是久而久之,父愛的缺失令她感到心理失衡,尤其是看到身邊的同學上下學都有父親送行的時候。她這才頗為靦腆地向著視頻中陌生男人叫了聲爸爸,男人喜出望外,原諒了女兒的任性——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迪特麗已經不記得這是多少次和父親的通話,但她仍記得父親的諾言:第一百次通話時,他就回家。不過如今看來,這個願望要提前實現了:那一天她放學後,母親興高采烈地抱住她:“我們要見到爸爸了!”

   “爸爸回來了嗎?”迪特麗掙脫母親的懷抱,在房間里四處尋找;可是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母女二人,她找遍了各個角落都沒看見父親的身影。

   “你是不是騙我”迪特麗帶著哭腔說,“爸爸根本就沒回來……”

   “爸爸的確沒回來,不過呢,他給我們買了去國外的機票”媽媽說著從不知何處變出兩張卡片,“他邀請我們去國外度過這個暑假,你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

   迪特麗破涕為笑:“當然不會!”她蹦跳著從母親手中接過卡片,卡片上花里胡哨的圖案引得她入迷。後來她才知道,這種卡片叫做“登機牌”。

  

   旅程非常順利,第一次坐飛機的迪特麗沒有出現任何不適。在機場,迪特麗第一次見到了父親:他穿著有些陳舊的正裝,打著一條皺巴巴的領帶,戴著一副眼鏡,向女兒揮手。迪特麗跑到他面前,他便蹲下來將女兒摟入懷中。父親力氣很大,輕松將她舉過頭頂;她就借此機會張開雙臂,像是在飛行一般。母親在不遠處看著幸福的父女,臉上不禁泛起微笑,將旅途的勞累拋諸腦後。

   父親安排她們住在工地附近的一處酒店,這樣就不用與髒兮兮的施工現場接觸。雖然迪特麗很想父親時時刻刻陪在身邊,但是工期緊張,父親實在沒辦法從工作中抽出身來,只能在周末和節假日陪伴母女二人。迪特麗十分珍惜有限的時光,她一刻不停地向父親講述自己在國內的見聞,父親則微笑著傾聽。

   幾天過去,迪特麗從中發現一絲異樣:媽媽不再是剛到達時那種輕松狀態,而是有些愁眉苦臉;她甚至在酒店房間里聽到父母在外的爭吵:

   “你就這樣把她接出來,有沒有想過她以後該怎麼辦?”

   “你有沒有想過留在聖凱妮亞會怎樣?”

   “會怎樣?就算戰爭打輸了……”

   “那可是戰爭!你是不是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會死很多人的,包括你們兩個!我不想你們死才接你們出來,不要不知好歹!”

   “可是我該怎麼辦?我又不會說這邊的語言”

   “你當家庭主婦就好了,我在這里賺的錢完全足夠支撐你們的生活,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比國內過的差……”

   “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呀”迪特麗從房間里探出頭來。可看見父母兩人都因激動而面紅耳赤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她從沒想到過父母之間竟能有如此激烈的爭吵。

   “沒事,就是一點……安排”父親蹲下身子,“你喜不喜歡這里呀?”

   迪特麗用力點點頭。

   “想不想每天都和爸爸在一起?”

   迪特麗有些遲疑地點點頭;遲疑是因為目睹了父母之間的爭吵。

   “那以後你和媽媽就住在這里好嗎?”

   迪特麗沒有立刻做出回應,她低下頭思考良久,然後低聲說:“可是我很想念同學們……”

   “同學可以再交嘛,爸爸單位的叔叔阿姨們也有子女,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玩”

   “真的嗎?”迪特麗一聽說有別的小朋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所有煩惱都一掃而空:“我想和他們一起玩!”

   “但是今天太晚了,爸爸明天再帶你去好嗎?真乖!在那之前要媽媽的話”

   迪特麗一路小跑回到床上緊閉雙眼。她滑稽的舉動把父母都逗笑了,他們打算就此中斷爭論。

   迪特麗果然見到了那些小伙伴;在父親的循循善誘下,迪特麗成功被說服,站在爸爸的一邊。媽媽無奈只得同意,好在爸爸已經安排好了房屋和留居身份,母女倆不用過多操心。此後,迪特麗每天的活動就是找到小伙伴,和他們瘋上一整天,然後再太陽落山前回到家。除了不用寫作業,一切照舊:媽媽能在便利店里買到和國內一樣的食材,因此飯菜的口味並無多大變化;這份異鄉的佳肴一並吸引了鄰家的小孩,鄰居紛紛來她們家學藝,媽媽甚至借此機會掙了點外快。

  

   戰爭並未波及這個遠離聖凱妮亞的貧窮國家,母親十分慶幸當初聽從了父親的建議留在這里,因為他們曾經生活的城市遭到襲擊,傷亡慘重;而戰後的聖凱妮亞更是混亂一片,甚至有傳聞稱聖凱妮亞將被分裂成幾個國家。這不是亂搞嗎……母親心里嘀咕道,可她一個人對此也無能為力;更加無能為力的事情是,由於聖凱妮亞國已經不復存在,作為國有資產的工程公司被出售給艾爾瓦特帝國。幾天後將有一隊艾爾瓦特官員前來參觀,以決定工程公司的未來。雖然她本人對此持樂觀態度,畢竟有個新東家總是一件好事;可是父親卻不這麼認為,他在外工作多年,對艾爾瓦特帝國在這片大陸上的血腥行徑早已恨之入骨。

   “如果說我們是來搞建設的,他們就是來搶劫的!”在一場飯局上,父親揮舞著雙手說道。

   “你們見過最離譜的事情是什麼?我來告訴你:那個什麼福利會,往分發的糧食里參沙子,美其名曰‘真正的難民能忍受含有沙子的糧食’,這是人話嗎?!”

   “他們還難民當人形靶標射擊,那可是人命啊!……”

   “可是你說的這些與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又不是難民,我們可是聖凱妮亞外派工程團隊,有正經工作的!”

   “你真覺得在他們眼中我們和那些難民有什麼區別?就憑那股傲慢勁兒就不能相信他們!”

   “夠了!你這樣的言論只會讓公司損失聲譽!”一個中年人拍著桌子說道。

   “老板,這不是聲譽的問題,這事關生死存亡”

   “什麼生死存亡,先把工資解決了吧”一個同事說,“再不發工資大伙兒連飯都吃不起了,你不也是有家室的人嗎……”

   “總不能比現在差吧……”其他同事紛紛附和道。父親見自己無法說服眾人,只得垂頭喪氣地坐下。

  

   迪特麗被臨時授予一個任務:和其他小孩一同進行一場演出,當然是給來訪的艾爾瓦特官員看的;也許是老板認為這種形式能更好地取悅他們,從而方便公司在談判中占得先機。雖然父親一百個不願意,但迪特麗對此期待有加:她練過不少舞蹈,如今終於能大展身手。一名女工趕制了一套舞蹈服:舞蹈服由一件抹胸、一條短裙組成,腰部延伸出的飄帶和固定在後背的“翅膀”讓其看起來更加靈動。雖然受條件所限沒有舞蹈鞋,但經過精心打掃的舞台一塵不染,即使光腳在上面走動也不會弄髒。排練時間很緊,但她還是以最佳狀態完成了各項排練項目。現在,一切准備就緒,就等著官員到訪了。

   演出開始;迪特麗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只蝴蝶,她揮舞雙臂,在孩子們扮演的花叢中穿梭。這段舞蹈有些幼稚,但她還是盡全力去表演,以至於休止符響起的刹那,觀眾能清晰地看見少女的胸脯鼓動著、汗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艾爾瓦特官員稀稀拉拉地鼓掌,開始和老板交談。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迪特麗等人開始退場。但她們被一名官員叫住了:

   “先別急著離開,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呢”

   於是工作人員又把孩子們領回舞台上;官員走到他們跟前,俯下身子,詢問他們的名字和年齡。每走過一個小孩,他就用手摸摸小孩的腦袋或是肩膀;走到迪特麗身前時,他竟伸手摸向迪特麗的胸部。迪特麗吃驚地後退一步,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哈哈,這麼緊張干什麼”官員伸手抓住迪特麗的胳膊,將她拎出人群,“這是誰家的孩子?不知道要尊重陌生人嗎?”說罷將她重重摔在地上。媽媽驚叫一聲躍上舞台,抱起迪特麗,憤怒地盯著官員。

   但官員對女人的憤怒不予理睬,他兩手在胸前交叉,蠻橫地問台下的觀眾:“這些小孩今天歸我們了,沒人有意見吧?”

   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的言語所震驚。但很快,同行的艾爾瓦特人員歡呼起來,而工人們則發出憤怒的吼叫。隨行的安保人員立刻織成人牆阻擋在工人和官員之間,他們手插腰帶,做出准備掏槍的動作。

   “這……這不好吧”老板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們都還是小孩子……如果您想找些夜間生活,附近倒是有片紅燈區……”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里嫖娼非法”官員說,“把我騙到那里去,再找警察來抓我?”

   “決不是那樣!只是和小孩子搞這些實在是……”

   “我覺得很好啊?”官員拎出另一名小女孩,將她抱在懷里;迪特麗注意到台下的一名女人暈倒在地,引起不小的騷動;官員接著說:“這些小孩什麼都不懂,可是調教的好對象呢”

   “可這是違反道德的……”

   “我才不管什麼道德”官員滿臉堆笑,撫摸著小女孩的胸部和襠部,小女孩委屈地哭了起來,“在這里,我就是法律——你還想不想讓兄弟們好過了?”

   老板知道這是一句明顯的威脅,他看了眼台下的工人們,左右為難:他不希望發不出工資的窘境持續下去,但他更不希望用同事的孩子換取自己的前途——敗了道德可比拖欠工資嚴重多了。

   “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就帶他們走了”官員說著牽起另一個小孩的手。小孩很是倔強,蹲在地上拒絕跟他走;官員見此,叫來隨行人員將小孩子們抱起來。母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奪去了女兒,她發瘋般地撕咬、捶打奪走她女兒的人,但很快便被趕來的安保人員摁在地上。

   在成年人的力量面前,小孩子們的哭喊和掙扎無濟於事;他們的父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帶走,絕望地嘶吼著,撞擊安保人員組成的防线。終於,隨著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一支手槍掉在地上;人們立刻撲上去,為了爭奪手槍扭打在一起。不多時便分出了勝負;槍聲響起,隨即是女人的尖叫;可是迪特麗已經離開舞台,無法得知發生了什麼。

  

   父母無法得知迪特麗度過了怎樣恐怖的夜晚,甚至就連迪特麗自己也不願記起:她被猛灌酒精飲料,直到無法自行行走;趁著她頭腦發暈,官員們扒光了她的衣服並且輪奸了她。一開始迪特麗甚至不知道官員要對她做什麼,直到陰莖插入她的身體,她才因疼痛而哭喊起來。陰道被撕裂、流出鮮血;但她已經被酒精麻痹,連掙扎都難以進行,只能無助地看著大人們在自己身上釋放欲望……後半夜,迪特麗頭痛欲裂地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滿是汙穢。她痛苦地哭泣著,想要逃出那個房間,卻被安保人員捉了回去;安保人員見官員都已熟睡,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第二天被拉到廣場上時,迪特麗已經無法行走。她被安保扔在地上,然後在同伴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子;父母和其他工人被隔離在很遠的地方,無論她如何呼喚都沒法引起他們的注意。在臨時搭起的演講台上,官員正在宣讀通知。

   “……貴公司必須為昨天發生的暴力衝突付出代價”

   “介於貴公司糟糕的經濟狀況,本人特許免去貴公司應支付的賠款,但是這些兒童將作為賠償物品收歸我們管理”

   話音剛落,孩子們又被安保推搡著走上一輛車。

   “我們要去哪兒?”一個小孩問道。

   “你們想不想看大草原呀?”安保人員對他微笑,“草原里還有很多動物呢!”

   “是動物園嗎?”小孩子們激動地尖叫著,就連迪特麗也不例外——她還沒去過動物園呢!

   安保沒有回答;興奮的迪特麗已然忘掉了痛苦和父母,跟著其他孩子一同上了車。

  

   汽車駛離城市,在茫茫無際的大草原里穿行。孩子們看到無數只大型動物在草原上奔馳,但無論他們如何懇求汽車也沒有停下。迪特麗甚至有些生氣:不是帶她來看動物的嗎?開這麼快怎麼看的清!

   汽車終於在一片空地中央停下,孩子們獲准下車。下車後他們迅速分散開來,但是大多沒有離車很遠:不遠處的大型動物發出低沉的鳴叫,孩子們沉浸在與自然零距離接觸的震撼之中——很多人是首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動物。一個學識淵博的男孩已經開始給女孩們講解那些動物的習性,迪特麗也被他所吸引,完全無視了官員們的動作……

   官員們正從後備箱里拿出弩箭和槍支,一些凶猛的獵犬也被放了出來。獵犬眼睛充血,惡狠狠地盯著孩子們,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叫。

   一名官員拿出喇叭向孩子們喊話:“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好!”孩子們附和道。

   “我們當獵人,你們當獵物,獵人負責抓住獵物,獵物則負責逃跑;如果獵物被獵人抓住就會受到懲罰……”

   官員說了一大通,但孩子們只是懵懂地聽著,他們一時間搞不明白官員的意思。

   “就是我們會用槍打你們的意思,你們要是不想死就趕緊跑”官員不耐煩地解釋道。

   另一人補充道:“快跑吧,快跑吧,獵人要來追趕你們了喲”

   說著,他將手中的槍支上膛並對天開槍。尖銳的槍聲嚇了孩子們一跳,看著車上的幾人紛紛拿槍指向自己,孩子們開始四下逃竄。

   “可不要被我們逮住了!”官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們會把你吃掉!”

   “或者洗干淨身子等著我們!”一名隨從附和道。其他人哈哈大笑,好像這是什麼很有趣的事情。

   孩子們被他們發狂般的笑聲嚇到,四下逃竄。獵殺已經開始,槍聲不斷在身後響起;選擇向最近一棵大樹逃跑的孩子不止迪特麗一個,但隨著槍聲響起,迪特麗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孩子們倒下:先是一個女孩,隨後是一個男孩,再接著又是一個女孩……迪特麗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因為下一個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她還穿著那身舞蹈服;今天早上大人們幫她穿上衣服時,她還以為一切都已結束、自己將要回到媽媽身邊呢。

   迪特麗抵達了草地邊緣。野草足有一人多高,足夠她躲藏;可是她拿不定主意,因為她知道草里可能有蛇一類的動物。但身後傳來的槍聲和慘叫聲令她更加恐懼;權宜之下,她選擇躲進去:蛇只是可能存在的威脅,但被槍打中卻是現實存在的危險。

   但幾乎剛踏進草叢她就後悔了:她感到腳底傳來劇痛,想必是踩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雖然她想停下休息,但恐懼中的迪特麗根本不敢松懈,她繼續用十分別扭的姿勢跑動,直到身後的槍聲變得稀疏、飄渺,獵犬的吠叫也變得模糊不清為止。迪特麗已經耗盡體力,她又拖著極度疲憊的身體向前跑了一小段路,然後癱坐在一棵樹後面。直到這時,她才感覺到臉上、胳臂上、甚至是腰背上都火辣辣地疼著。

   待喘息平息了些,迪特麗開始檢查身上的傷。嬌嫩的皮膚被鋒利的草葉割破,皮下滲出淡淡血跡;腳底的傷口還嵌著石子和泥土。她沒有一丁點兒野外處理傷口的經驗,只能無助地揉著腳,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可是隨著揉搓,灰塵和汙垢陷得更深,令她感到痛不欲生。

   抹胸和短裙都被刮破,飄帶和背後的翅膀則根本就沒帶來,迪特麗幾乎是赤裸著身體。她不敢躺下或坐下,因為昆蟲會爬上她的身體;可是用雙腳站立又非常疼,因此只能靠著樹輪流切換雙腳;她不會爬樹,因此更無可能上樹休息。在早些年看過的紀錄片中,她知道這片草原上滿是吃肉的野獸,但現在她擔心的不是野獸,而是那些長著人類模樣行為卻根本不像人類的官員,以及他們凶惡的獵犬……他們邪惡的笑聲在她耳邊回響,她寧可被野獸吃掉也不想落入他們手中。

   她想起那些死去的小伙伴,他們就在她身邊倒下,她卻無能為力;如果停下來救他們呢?恐怕只會讓自己也成為其中一員……一想到這里,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淌。她拼命掐自己的胳膊,想把負罪感從腦海中驅逐,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午間的太陽暴曬這這片大地,迪特麗感到又累又渴,喉嚨疼的要命,上下嘴唇幾乎黏結在一起。雖然她躲在樹蔭下,但汗水依然從皮膚上滲出;她試著舔舐皮膚上的汗水,但這樣根本無法解渴。她不知道應該原地等待還是冒險出去尋找水源,無論哪種都有可能被官員和他的獵犬捕獲;迪特麗絕望地哭泣著,殊不知哭泣只會讓她陷入更加缺水的境地。由於雙腿難以支撐身體的重量,她不得不坐在地上,用手撥開那些想要爬上身體的昆蟲。她感到昏昏欲睡,卻不斷警告自己不要睡著:一旦睡著,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遠處的槍聲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立刻清醒了過來。慘叫聲伴隨著犬吠,想必是哪個孩子正被獵犬撕咬著。她不敢去設想那血淋淋的場面,只得捂住眼睛,好像這樣就能避免自己看見一切似的。

   她聽見獵犬聲音越來越清晰,夾雜著官員們的交談。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留下的血跡極有可能吸引來獵犬。她不想死……她掙扎著站起身,手腳並用地向聲音的反方向跑開去。

   邁著蹣跚的步伐,迪特麗的移動速度很慢,只聽獵犬的叫聲愈發靠近,她感到十分焦急。官員們倒是一點兒不著急,他們很滿意獵犬的導向,不斷獎賞它吃東西。迪特麗不敢想象那是什麼,繼續在草叢里穿梭;可她很快便絕望地發現,追蹤她的獵人不止一個:其他獵人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她無處可逃。

   該怎麼辦?迪特麗沒有主意。逃跑肯定沒有出路,獵人們站得那麼近,稍有動靜就會被他們發現……投降能避免一死嗎?還是繼續躲藏?她看見一只老鼠鑽進洞里,立刻伏下身子,要是她是老鼠該多好啊!她用手扒開洞口,直到手指磨破、鮮血直流。她強忍住疼痛,將土蓋在身上,試圖以此躲開他們的視线。可是就在她剛剛埋住自己的雙腿時,她看見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那是一只嘴角沾著血肉的獵犬。

   迪特麗感到渾身冰涼。她立刻轉身逃跑,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上了。不知為何,獵犬竟沒有立刻衝上來將她撲倒,而她也沒有心思回頭查看情況。她聽到官員們的吆喝聲,然後絕望地發現自己正跑向包圍圈的正中心;官員們像牛仔那樣掄圓繩套丟向她。迪特麗很幸運地躲過了繩套,但馬上便感覺到腰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她的力氣像是被疼痛吸光,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甚至來不及用手支撐身體。她的臉重重磕在泥土里,泥土的氣息衝進鼻腔,令她咳嗽不止。她向身下看去,卻驚恐地發現一支弩箭貫穿了自己的身體,傷口正不斷涌出鮮血。劇痛之中她難以爬行,只能無助地看著獵犬衝向自己。迪特麗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它咬斷自己的喉嚨。

   這幾秒鍾仿佛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但獵犬最終沒有撲上來,像電視中表現的那樣咬斷獵物的脖子、再將她的屍體拖回官員腳下。迪特麗不知道這算不算幸運。官員們收回獵犬,自行走上前來,將她的手反綁在身後,並將一個黑色布袋套在她的頭上;她既無法掙扎也無法逃跑。她隨即感覺自己被舉起來、扛在肩上。一時間她以為他們要放過自己,但她無法放松:扎在腰上的弩箭令她痛苦不堪;雖然她哀求官員取下弩箭,但官員只將她的哀求當作耳邊風。

   她被扔到車上,汽車隨即發動。發動機的嘈雜聲中,迪特麗還是能勉強聽到一些官員們的交流:

   “這是最後一個了吧?都沒費多大功夫就全抓到了”

   “真是一群蠢貨,抓他們連陷阱都沒用上”

   “是啊,但我還是喜歡用弓箭親手射殺他們”

   “說起來你准備怎麼處理沒死那個?”

   “用烤的吧,不過得清理一番,你不希望吃掉自己的精液吧?”

   迪特麗聽得渾身發抖。她不想體會被殺死是什麼滋味,因此試圖逃跑。她翻了個身,卻被那支箭攪動傷口,疼得她驚叫一聲。她因疼痛而不得不停下動作,同時蜷曲身體避免挨打;可是過了半天也沒有人動她,讓她覺得自己暫時是安全的。她艱難地蠕動身子,並隨著車輛的晃動而無規則地搖晃。經過一個轉彎時,一件重物撞在她的背上。迪特麗被嚇得停下動作;但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東西再挪動,她終於敢再次移動自己的身體。她被捆在背後的雙手摸到了一只冰涼的小手,看來這是其他被抓的小伙伴。她嘗試著喚醒他,卻發現小手所屬的身體已經冰涼而僵硬。迪特麗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莫非她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但她沒有任何求證手段,只能安慰自己,也許只有這一個小伙伴死去了,其他人一定還活得好好的;不,他們還在草地里躲藏著,絕對沒有人能抓到他們……

  

   由於傷口不斷流血,迪特麗感到渾身發冷。她發著抖,牙齒打顫,對抗愈發沉重的昏睡感。身下的血液已經凝固變冷,黏著在她的衣服和皮膚上。就在她終於支撐不住要睡著時,汽車停下了。

   孩子們的屍體被搬下車,迪特麗也不例外。繩子捆住她的兩只腳踝,她的身體在地上拖動,隨後被倒吊起來。已經因大量失血而低血壓的迪特麗並未感覺到不適,但是當她察覺到自己被倒吊著、兩腿叉開時還是羞紅了臉。孩子們被圍成一個圈,因此她能看見大部分孩子的樣子:他們閉著眼睛,雙腿叉開,雙手下垂;看見屠夫拿著刀向孩子們靠近,迪特麗本能地感到恐懼。她想要掙扎,可是雙手被反綁著、雙腿被整個身體的重量拉直,她又能做出什麼有效的掙扎呢?她絕望地哭泣著,眼淚順著額頭流進頭發。

   官員點燃了圈中央的篝火,火焰的光亮代替了逐漸下落的太陽,炙烤著迪特麗的身體。她感到非常難受,不斷扭動四肢;傷口被這些動作撕裂,再次流出濃稠的鮮血;由於體力已經到達極限,迪特麗最終停了下來,忍受著腦袋充血的不適和腰部傳來的劇痛。借著火焰的微光,屠夫開始處理其他孩子的屍體,他的身影被火焰投影到不遠處的岩壁上,呈現出恐怖的怪異。看見昔日的伙伴被剖開肚子,迪特麗被嚇得哇哇大叫,直到嘴巴被塞住;她仍呼喚著他們的名字,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個女孩的屍體被解剖完畢。她被肢解成幾塊,分離了骨肉,然後穿在木棍上。一些大塊的肉類則直接放在篝火邊烤。剩下的骨頭一股腦兒地被丟給獵犬,獵犬蜂擁而至,撕咬著骨頭上未被剃干淨的殘肉,它咬碎骨頭發出的聲音仿佛一柄尖刀在迪特麗的心上刻下恐懼,她切實感受到被撕咬的痛苦。隨後處理的是一個小男孩,他的小雞雞被割下來展示給迪特麗。那東西綿軟無力地趴著,根本不像官員挺拔的陰莖。迪特麗搖著頭想讓官員把那玩意兒拿開,官員便將它丟進篝火。

   也不知過了多久,孩子們一個一個地被解剖、分割,肉被放在篝火邊燒烤,骨頭則被丟給獵犬享用。不多時,沾有血肉的骨頭就變得陰森而破碎,那是獵犬的傑作。現在,它們正盯著迪特麗,渴望從她鮮活的肉體中分得一杯羹。

   官員們很懂得如何滿足獵犬,他不時丟下一塊烤熟的、抹上香料的肉讓獵犬爭食,避免它直接撲到迪特麗身上——這可是唯一活著的獵物,要好好處理一番。

   酒肉的香味刺激著迪特麗的感官。她一天沒吃飯,再加上擔驚受怕,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好久。她強忍住口水,告誡自己那是她的朋友,絕不能吃自己的朋友……但生存本能最終戰勝了理性,她向官員哀求給她一塊肉。

   就一塊……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們捧腹大笑,將一塊蘸著醬料的肉遞給迪特麗。可那塊肉還沒碰到她的嘴就落在地上。一只獵犬及時將它叼走,連香味都沒給她留下。

   “看來我的狗不同意呢”官員壞笑著說。其他人附和著大笑,令迪特麗感到十分羞恥。

   “別著急,很快就到你了”屠夫拿出剪刀剪碎她的衣服。

   裸體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雙手雙腳還被捆住,迪特麗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她試圖掙扎,卻感到四肢如灌鉛般沉重,根本無法移動一絲一毫。獵犬坐在不遠處搖著尾巴,似乎十分期待迪特麗的死亡。其他官員也圍過來,准備觀看這個女孩的絕命掙扎。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屠夫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的頭向後仰起,暴露出脖頸。

   迪特麗無助地哭泣著,扭動身體,可是卻絲毫無法阻止利刃靠近脖子。她幾乎能感受到刀刃傳來的寒冷,緊張之中頭腦一片空白,連如何說話都忘記了。

   屠夫蹲下身,瞄准迪特麗的頸窩,將手掌長的刀刃全部扎進去。刀是如此鋒利,扎進她的喉嚨時甚至沒有造成多大痛苦。刀刃封閉了創口,只有幾滴血液流到屠夫的手上;但刀刃抽出後,直通心髒的創口中的血液很快便噴涌而出。迪特麗感覺到從頸部傳來的劇痛,她慘叫一聲後便痛苦掙扎起來,雙手在身後瘋狂擺動試圖阻止血液流出,但這道傷口直通心髒,她的死亡只是個時間問題。劇烈的痛苦令她不顧腰上的疼痛扭動身體、甚至微微彎曲了一下膝蓋,但很快便被人拉住胳膊、拽直雙腿,無法繼續掙扎。噴射只持續了幾秒鍾便化為涓涓細流,順著少女的皮膚流淌。她的下巴、臉頰滿是血液,濃稠的鮮血灌進鼻腔,讓她有一種溺水般的痛苦。她眼睜睜看著血液在頭頂匯聚成小潭,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卻無可奈何:仿佛一個被打碎的玻璃瓶,只能任由內容物流出……她絕望地哭泣、嗚咽,偶爾掙扎一下,雖然再也沒有人壓制她,但她已經不剩多少力氣了。

   官員們圍著女孩,等待她死去的那一刻。可迪特麗早就已經大量失血,因此即使被扎破了大動脈,她的血液也沒有噴涌而出,只是緩慢流淌,順著發梢流進土地。這一方面讓她蒙受痛苦,另一方面觀眾也等得有些不耐煩。只見一人抓住她尚未發育的胸部,反復揉搓乳頭,試圖讓女孩性奮起來;可是被痛苦籠罩的女孩哪有心思顧得上?她抽搐著,發出尖銳的喘氣聲,胸部快速鼓動,試圖吸入更多氧氣——可就算能夠呼吸又怎樣?她的血馬上就要流干了。

   迪特麗感到渾身寒冷,她顫抖著身體,呼吸急促,眼瞼前所未有的沉重。她努力眨巴眼睛,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處,卻因為眼睛被血液糊上而難以睜眼;她所能聞到的全是濃烈的血腥味,就連干燥的嘴巴里也全是血。由於缺氧,她的大腦逐漸停止運轉,只剩下些低級神經仍然活躍。最後一絲意識消逝前,迪特麗嗚咽著,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她還有很多話沒有和爸爸媽媽說……她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抽搐了幾下,隨後便徹底停止了動作。

  

   眾人鼓起掌來:又是一次完美的屠宰。最具觀賞性的情節已經結束,眾人散場,找尋自己的休閒活動。緊張的處理工作展開:首先是用清水衝洗她的身體,洗去身上殘存的血汙,露出少女潔白的皮膚。屠夫忍不住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剛剛死去的少女依然柔軟,還帶著一點溫熱;拔出插在身上的弩箭,只留下一個非常小的創口;這大大方便了屠宰工作,因為不必費力尋找金屬碎片。屠夫剖開她的肚子,刀刃一直劃到胸口部位。腸子等內容物立刻流了出來,帶著一些沒有排干淨的血。獵犬迫不及待地跑過來,屠夫便把腸胃等內髒切斷丟給它。獵犬爭搶著、撕咬著這難得的鮮肉,而這一切都被迪特麗半睜著眼睛看在眼里——只不過她再也不會對此做出任何反應了。

   接著,屠夫換了一把斬骨刀,將女孩的頭顱斬下。不知是不是她還殘存著一點神經反射,斬首時她的身體竟然抽搐了幾下。屠夫希望自己看錯了,而不是發生什麼靈異事件。為了確保女孩死去,他用一根木棍插入女孩的鼻孔,攪碎了她的腦組織。灰色的腦組織混著暗紅的血液從鼻孔里流出,許久都沒有結束。屠夫不想等待,便將她的頭顱插在一根木棍上晾在一邊,接著去處理她的身體了。

   他切開女孩的橫膈膜,取出女孩的心肺;女孩的心髒那麼柔嫩,用力一捏還能擠出血來,他不明白別人為什麼要放著人心不吃喂狗,便偷偷將心髒放在一邊,准備自己享用。最後要處理的是女孩的生殖器官,她的子宮被取下,其中還蘊藏著昨日的精液。這一坨爛肉就是女人的生殖器?屠夫每次處理這個器官都有些想笑,畢竟它不像男孩的生殖器那樣清晰,還能對挑逗作出反應……算了,反正都是喂狗。他將子宮丟的遠遠的,免得聞到那股特殊的騷臭。

   和其他孩子一樣,迪特麗也被切成好幾塊,然後分離骨肉,骨頭被丟給獵犬,肉則用於火烤或者熏制——熏制肉是為了長期保存,以便郵寄給在聖凱妮亞工作的情報局同事享用。

  

   後記

   “你吃了我送去的熏肉吧?”

   “那當然,味道不錯,幾歲的?”

   “不會超過十二,絕對新鮮……你喜歡嗎?”

   “當然……在工作之余進行一些野獸般的休閒是很有必要的”

   “那在自由市開設人肉店鋪的提案……”

   “放心,我會搞定的”

   “那就拜托你了……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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