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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x路人】美好明日:曾經同生共死的伙伴再次重逢,昔日的殺手少女用身體的交合向過去的一切訣別

流光碎影 闌夜珊 19057 2023-11-20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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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還是免責聲明:

   這個新的系列是在“舒華茲夫婦”的基礎上拓展而來,采用了本篇的設定,但是劇情和本篇沒有任何聯系,純粹是作者跟隨自身杏癖,想到哪寫到哪的產物。所以不要把這個系列的劇情帶到舒華茲夫婦本篇里去,一個字都不要。

   對“舒華茲夫婦”系列故事感興趣的朋友,請自行翻閱本人的作品。

   喜歡的話請點贊和關注,正文在下一頁。

  

   [newpage]

   “你派不上用場,不必去了。冰箱里有食物,你餓了就自己吃,不用等我。”

   黃昏的那場告別,就是杜恩對烏諾最後的記憶。

   杜恩在屋里等著烏諾,想著如果她回來得早,還可以一起吃飯。但夜晚過去,她一直也沒有回來。杜恩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日落,烏諾依然沒有回來。杜恩這才意識到,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組織的人們全都沒有再回來,包括烏諾。所有人都被一網打盡,然後被處決,杜恩知道這件事,是在一年多以後。而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烏諾設下的圈套,則是十多年之後。

   “杜恩”根本不是個名字,“烏諾”也不是。杜恩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是一個銀色短發、金色眼睛的女孩,手里拿著一把刀,向自己遞了過來。

   “殺人,或者是被殺,選吧。”那個女孩說道。女孩的身後,是幾個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人,和十幾具屍體。

   殺人沒有那麼容易,但求生欲最終會戰勝恐懼和罪惡感。也許就在那個時候,杜恩也認同了自己是個天生的殺手這一事實,因為他在殺人的時候,沒有恐懼、也沒有罪惡感。

   他唯一想的是,我要活下去。

   “你現在是組織的一員了。”在結束了那幾個已經瀕臨死亡的人的生命後,女孩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名字是烏諾。而你,叫做杜恩。”

   烏諾和杜恩都是敘拉古語里的詞,那是幾天後杜恩才知道的。烏諾的意思是“一”,而杜恩的意思是“二”,因為烏諾是組織的第一個殺手,而他,杜恩,是第二個。在知道自己是誰之前,就被剝奪了名字,只剩下一個數字作為代號,杜恩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杜恩後來知道,他是被人用藥物抹除了記憶,他本是有自己的名字和家人的。但烏諾卻不一樣,烏諾雖然有著完整的記憶,但她是個孤兒。杜恩問過烏諾在組織里呆了多長時間了,烏諾回答,六年。杜恩非常吃驚,因為烏諾怎麼看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女,如果烏諾說的是真的,那麼她還不到十歲就進入組織了。

   除此之外,杜恩對烏諾一無所知,因為就連烏諾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杜恩對烏諾唯一確知的就是,烏諾是個殺人的專家,而自己,則是她的學徒。

   憑借著他們年輕的樣貌,杜恩和烏諾成了搭檔。他們唯一的工作,就是殺人。沒人會想到這樣一對年輕的孩子,竟然是兩個危險的殺手,所以他們的行動屢屢得手。有時候扮作姐弟、有時候扮作同學,還有時候扮作年輕的情侶,他們就這樣穿行在人群之間,身上攜帶著致命的毒藥或者利刃,抹殺了一個又一個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身份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塗抹著敘拉古的歷史軌跡。

   烏諾和杜恩在敘拉古的貧民區,有一座半地下室作為他們行動和藏身的據點,地下室非常狹小,只有一個洗手間、一個廚房和一個臥室。作為組織的秘密武器,行動並不是經常有的,有時候十幾天甚至一個多月都不會有對他們的指示。在那座陰暗潮濕的小屋里,他們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烏諾每天會外出采購食物,然後回到據點,用餐、鍛煉,然後維護她的武器。烏諾擅長使用一切武器,她也擅長把一切能夠拿到手的東西變為武器,但她最喜歡的武器,是一把手弩——精巧便於隱藏,而且發射的時候毫無聲響,配上毒劑弩鏢,可以在安全的距離之外無聲無息地奪人性命。烏諾非常珍惜這把手弩,每天都要保養擦拭。但在昨晚這些事之後,她也就無事可做了,就會在臥室的床上靜坐打發時間。

   杜恩也有一把手弩,但不常用,行動的時候他主要負責觀察。所以他的武器維護得比較粗略,只是簡單地給滑輪和扳機上油,不需要把弩拆開。其他的武器,多半都是冷兵器,也不需要過多維護;至於藥劑,都是在接到行動命令後由烏諾臨時置的,所以杜恩要相對清閒一些。

   無所事事的時候,杜恩就會站在半地下室朝廚房的透氣窗前,看著被牆壁遮蔽了多半的天空。自己到底是誰、家在何方呢?杜恩難免會想起這些事情,但最終都沒有得到答案。他的家鄉不在敘拉古,而是在非常遙遠的地方,這是杜恩從組織的一個頭目口中得知的。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但他不知道自己該逃往何處。他也曾試探過烏諾對逃亡的態度,但烏諾完全不為所動。

   “想逃的話,你就逃吧。”烏諾平靜地說道,“我不會向組織報告,因為我沒有被賦予這樣的任務。但你是逃不掉的。組織的觸角很長,抓到你輕而易舉,而且,你也沒有地方可逃。”經過長時間的考慮後,杜恩認識到烏諾的話是對的。他的身上背著許多條人命,就算是逃離了敘拉古,被人抓住照樣是難逃一死,在組織里還相對安全一點。

   青春期的男女住在一起,難免會發生曖昧的感情,但杜恩和烏諾之間卻沒有,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把對方當做異性去看待。他們只是組織的工具——一個龐大機器的兩個零件,就像一部機床的兩個刀頭,很鋒利,但並非無可替換。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等待著自己的使用壽命到達盡頭,然後被丟棄。

   但這一切,隨著一些細節而發生了改變。

   每隔一周,即使是沒有任務,烏諾也會獨自出門一趟,據說是去組織的總部。她通常會白天出門,然後深夜回來,也有時候是第二天上午回來。烏諾回到據點,做的第一件事情總是洗澡,然後去臥室睡覺,似乎她出門的這一天都沒有休息。杜恩感到好奇,但又覺得自己不該去問,因為自己的所有行動指令都是烏諾帶來的。終於有一天,烏諾再次在深夜歸來時,杜恩的好奇心按捺不住了。當烏諾洗完澡,赤裸著身子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杜恩睜開了眼睛。

   “去總部了嗎。”杜恩輕聲說道。

   “嗯。”

   “有……行動?”

   “沒有。”

   “那你是去干什麼?”

   “服務。”

   “服務……是,什麼意思?”

   烏諾沒有說話。杜恩從來沒有見過她做什麼事情有所猶豫,但那一瞬間,烏諾沉默了一陣。

   “為組織服務。處理男人的生理欲望。”烏諾輕聲說。

   杜恩感到一陣窒息。他甚至一時間沒有明白烏諾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他才明白,烏諾不僅是組織的殺手,而且也是組織的性玩具,或許是之一。這個少女,不僅為了組織去殺人,也承擔著用自己的身體供組織的男人們玩樂的任務。難怪每次回到據點她都會先去洗澡,杜恩偷看她的時候,也在她身上看到過傷痕,原來她是做這種事情去了。

   杜恩感到心中一陣難言的刺痛,但和這刺痛矛盾的是,他雙腿間的東西,卻不知為何漲了起來。

   那天晚上,烏諾睡熟之後,杜恩來到了浴室。他看到扔在洗手池里的烏諾的胸衣和內褲,於是拿了起來,用那些纖薄的衣物包裹了自己的腫脹的肉棒。他回憶著烏諾那剛剛發育的身體曲线、幻想著她在其他男人身下被蹂躪的樣子,無法抑制地自慰著,射精了好幾次,一直到再也射不出來,才把那些被黏液沾滿的內衣拿去清洗。

   第二天烏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內衣已經被洗淨晾掛起來了。杜恩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自己看到了烏諾的衣服,於是就順便幫著洗了。烏諾什麼都沒有說,沒有感謝也沒有責怪,只是默默地取下了內衣穿在身上。他們之間一直是相互配合的,失誤的結果就是死,所以也不存在感謝和和責怪。

   在那之後,每次杜恩看到洗手池里烏諾的內衣,總會幫忙清洗——當然,在那之前,也會適當地加以利用。這些事情,杜恩不知道烏諾發現沒有發現,但烏諾什麼都沒有說過。

   夜深人靜的時候,杜恩看著自己身邊熟睡的少女,也不免心旌旗搖:如果自己對她動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是任由自己侵犯,還是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殺掉?杜恩想知道,但他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他知道自己絕非烏諾的對手。杜恩幻想著他們共同扮演的角色,姐弟、同學和戀人,但他無法忘記,他們是以殺人為生的人,而烏諾是他的上級。

   活下去,是杜恩最重要的事情。為此,他能夠承受一切,也能夠忍耐一切。

   杜恩曾經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就像對小學生來說畢業是遙遙無期的事情一樣;他也曾想象過這樣的生活也可能會戛然而止,也許在某一次行動中,他就會被子彈或者刀刃終結了生命。但他絕對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結束。

   那一天黃昏,苦等了烏諾一整天但依然沒有等到人的杜恩,終於因為飢餓難忍而打開了冰箱。但他看到的不僅僅是食物。

   除了吃的東西,冰箱里還放著一個黑色的舊運動包。杜恩把它拿出來,感覺沉甸甸的,他打開運動包,里面是一摞摞的鈔票,還有一張隨手撕下的紙片。紙片上寫著簡單的一行小字:

   “活下去”。

   杜恩對著那個運動包發了一整夜的呆,當天光微亮的時候,他整理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寄居了八個月的半地下室,踏上了尋找自我的旅途。他也想過要找一些烏諾的東西作為信物,但他吃驚地發現,烏諾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就連一件衣服都沒有。烏諾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在組織的總部,就連換洗的衣服都只有身上穿的一套。那個破舊的運動包和寫著“活下去”的紙片,就是他不到一年的殺手生涯的唯一紀念。

   [newpage]

   話說回來,這包還真挺耐用的,杜恩戲謔地想著。都快二十年了,竟然到現在都還沒爛。只可惜那張紙沒有這麼堅韌。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上面寫的字,他都記在了心里。

   “活下去”啊……

   杜恩不知道烏諾寫下這行字的時候,心里是期望還是祝願,但是,他的確活了下來。這些年他改頭換面、隱姓埋名,萬事唯以謹慎為綱。他很小心地使用著烏諾留給他的鈔票,偽造了新的身份、流亡過許多國家,卻終日恐懼著往日的陰影會追上自己。直到三年前,他完全確認了以前的組織已經徹底覆亡,才開始尋找自己真實的過去。又幾經輾轉,一年前,他找到了自己的故鄉和家人,雖然自己的父母已經頹然老去,但他們依然健在。杜恩感覺自己歸鄉的時候到了。不過,在那之前,他還要去見一個人,為自己這段荒廢的人生劃上一個句點。杜恩知道這不是明智的做法,自己想做的事情,無異於去掘一個二十年前就入土的人的墳墓。但若不親手了斷,那會是他到死都無法放下的執念。

   他要去見烏諾。他知道烏諾也還活著,而且他已經找到了烏諾的行蹤。為此,杜恩來到了羅德島。

   化名是維爾米薩,不過這現在基本上能算是他的真名了,因為多年里他一直用著這個名字。而身份是來自薩爾貢的獵人。擅長隱蔽、尋蹤和伏擊,因為感染了礦石病,所以尋求羅德島的 醫療援助,順便能夠為羅德島的事業出一份力。杜恩對羅德島有所了解,他知道這差不多算是和羅德島接頭的通用說法了。負責接待的小姑娘讓醫療部簡單檢查了一下杜恩的身體,發現感染並不嚴重,只是輕症,於是讓他填寫了簡歷,並建議他將簡歷投往狙擊組。杜恩欣然接受了,然後以了解一下狙擊組的工作情況為由,瀏覽了一下狙擊組的工作條例和主要負責人。

   杜恩的視线,落在了狙擊組組長的照片上。雖然臉龐早已不是那張稚氣的臉,但臉的輪廓和頭發、眼睛的眼色不會改變。但讓杜恩能夠確認她的身份的,是她眼睛里那冰冷而銳利的目光。

   真的是你呢,烏諾。杜恩在心里說道。真是久違了啊……

   於是,他在自己的簡歷下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他想了想,又加了一段簡單的留言:往日搭檔,願一敘家常。

   落款,是“2”。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杜恩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他能夠想到來電的是誰。這時候杜恩已經找借口離開了羅德島本艦,因為他依然保留這小心謹慎的習慣。闊別近20年,他已經不確定那個人現在到底是誰,留在別人的底盤上終究是有風險的。

   “喂。”杜恩接起了電話。

   “你是誰?”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就連聲音,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呢,杜恩心想。

   “二號。”杜恩答道。

   “我不認識什麼叫二號的人。”對方說。

   “敘拉古語的‘二號’,我想你一定記得怎麼說。烏諾。”

   長久的沉默。

   “真的是你嗎。”電話里終於再次傳來了聲音。

   “真的是我。”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你不是讓我活下去的嗎。”

   “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只是敘舊。”杜恩說,“我知道組織已經不存在了,而現在我也找到了自己過去的身份和故鄉,在歸鄉前,我想見你一面。當然,如果你覺得我不可信,或者沒有必要,那麼就這樣道別吧。我不會再出現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

   然後,對方報上了一個地址,是龍門的某個邊緣街區的一家咖啡館。

   “下午四點。”電話里說道。

   “知道了。”杜恩說。

   杜恩立即啟程趕往龍門,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他在路上甚至懷疑自己能夠及時趕到,如果自己遲到,那個人還會等著自己嗎?但幸運的,他及時趕到了。杜恩推開陌生咖啡館的門,里面只有兩三個面容枯槁的上班族打扮的人獨自坐在卡座前,杜恩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時,咖啡店的女招待走了過來,告訴他咖啡館的包間有人在等他。

   通往包間的走廊昏暗而破敗,微微彌散著發霉的氣息。杜恩站在房間門前,整理了一下領口,然後走了進去。但包間里竟然沒有人。正當杜恩感到困惑的時候,女招待再次走了進來,然後關上了門。她脫下了圍裙和頭上的頭巾,杜恩呆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個算不上讓他魂牽夢繞,但卻總是在最危急、最低落的時刻,出現在腦海里的人。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穿著一條半舊的牛仔褲和一件灰色的緊身毛衣,身體的曲线含蓄優美而不失成熟女性的風韻。銀色的頭發很長,即使在後腦勺上梳起了高高的馬尾,發梢依然下垂到了腰際。還有那雙一直沒有任何變化的,平靜而銳利的,金色的眼睛。時隔多年,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副稚氣的模樣,如今的她是如此的美麗,就像一朵盛放的鮮花。

   杜恩一路上都在幻想見面之後該怎樣寒暄,但此時此刻,他卻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久違了,烏諾。”長久,杜恩才喃喃地說出了一句話。

   “真的是你。”烏諾說道。

   “是我。”杜恩說,“這家咖啡店……?”

   “只是一個藏身之所。就把它,當做一個安全屋吧。”

   他們坐了下來,杜恩對烏諾訴說著這些年的經歷。他講述著自己如何逃離了敘拉古、然後先去了伊比利亞,在那里當童工打雜了兩年多,才設法混到了假冒的證件。然後,他用這張證件又去了維多利亞。杜恩說,那些年對他來說最讓他夜不能寐的,不是組織的追殺,而是那包鈔票——他必須妥善保管它們以備不時之需,但藏匿、攜帶和兌換那些現金都是極其困難的,更不要說流亡途中一次又一次的搜身和安檢。有很多次他差點就讓人發現了,但好在最後都化險為夷。

   烏諾安靜地傾聽著,毫無表情、一言不發,一如二十年前。

   當杜恩把自己的故事全部講完後,他喝了一口水。然後,他問道: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

   “我借助一位權貴的力量,摧毀了組織。”女人說道,“組織本來是派我去暗殺那位老爺的,但通過接觸發現,那位老爺是個正直而且可靠的人。我意識到,這是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所以,我把組織的計劃全部告訴了老爺,然後擬定了計劃,把那些人引到了那位老爺設下的陷阱中。”

   “所以,組織就這樣被消滅了?”杜恩問道。

   “差不多吧。那天晚上有些漏網之魚,但天亮之前,他們全部被抓住、或是殺死了。”

   “那你呢?”

   “然後那位老爺收留了我,我留在了他家,一呆就是十幾年的時間。那位老爺有個小女兒,我平時擔任著著小姐仆人的工作。除此之外,也為老爺做一些……我們以前做過的那些,髒活兒。”

   “你為那家伙……我是說,那位先生……殺過人?”杜恩驚訝地說道。

   “是的。但我是自願的,沒有被強迫。”烏諾說,“那時候的我,已經認為自己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了。我有保護這個家庭的責任。”

   “那你怎麼去了羅德島?你沒有留在你的……那位先生的,家里嗎。”杜恩說。

   “小姐的學業畢業了,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了羅德島,她想要去羅德島繼續研究她的課題。小姐也希望能去羅德島繼續治療我的礦石病,而我認為小姐也許需要我的照顧,所以就跟了過來。”

   “但你在羅德島,好像已經是個要員了。”

   “那是之後的事情了。雖然是小姐的隨從,但我也認為自己該自食其力,所以就接受了羅德島的一些雇傭性質的工作。由於得到了上級的青睞,所以被任命了教官的職務。”

   “你可真了不起。”杜恩贊嘆地說道,“不僅憑著自己的力量擺脫了地獄一樣的生活,而且在社會中找到了一席之地。“

   “哪里。”烏諾微微搖了搖頭,“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許多貴人對我施以援手而已。”

   “那也是用苦難的代價換來的。”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是啊,都過去了。”杜恩說,“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仿如隔世。如果不是這個東西,我也會覺得,簡直像是一場夢一樣。”

   說著,杜恩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破舊的黑色運動包。看到那個包,烏諾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這是,那個包嗎?”她輕聲說道。

   “是的,你留給我的。還有一張紙條,但是已經被我弄丟了。”杜恩笑了笑,“不過,你留給我的話我可是一直記在心里,努力地做到了呢。”

   聽見杜恩的話,烏諾微微垂下了頭。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

   “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烏諾說。

   “那要感謝你,不僅給了我活下去的資本,也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杜恩說,“你不止一次救了我的命。”

   “你也救過我。”烏諾說,“那次火拼,我中彈受傷了,是你拼命把我帶了回去。不然我現在早已經死了。”

   杜恩笑了笑。她果然還記得——當然記得。

   某一次行動中,他們面對大量的敵人,被追得四處躲藏。烏諾為了掩護杜恩,被子彈擊中了側腹,流血不止,杜恩冒著彈雨把她救了回來。回到他們藏身的地方,子彈還留在烏諾的身體里,但他們卻沒有辦法去找醫生,於是杜恩用廉價的烈酒當麻醉劑和消毒液,用剃刀的刀片擴張了彈孔,用手指為烏諾取出了彈頭,然後用縫衣服的針线縫合了傷口。失血過多的烏諾全身冰冷得像石膏一樣,杜恩赤身把她摟在懷里、裹著被子用體溫為她取暖,終於救回了烏諾的命。

   他怎麼會忘記呢。他們也曾經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烏諾,我其實是想……”終於,杜恩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很快就要回去自己的家鄉了。那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是個遠離城市的小鎮,但是風景秀美,非常平靜安詳。所以,我是想問問你,如果可能……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和你一起回去?”烏諾有些不解地說道。

   “是的,就是說……以後,生活在一起,之類的。”杜恩紅著臉說道,“我們這樣的人……對於彼此,也算是有所了解,所以我想……如果在一起,大概不會有太多分歧……”

   烏諾的眼睛里閃著困惑和訝異的光,過了一陣,她才明白杜恩的意思。

   “謝謝你的好意。”烏諾垂下了目光,輕聲說道,“但是,我就不去了。我……已經,結婚了。”

   杜恩感到時間仿佛停頓了一陣,那段大約十幾秒鍾的短暫時間里,他的意識仿佛出現了什麼都不存在的空白。

   然後,他感到了吃驚,那是一種熟悉的吃驚的感覺,就像多年前他聽到烏諾說,她是去為組織的男人們“提供服務”一樣。

   杜恩拼命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還有表情。他努力想地讓自己不那麼失態,但他發現這非常困難。好不容易,他才勉強做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哈…哈哈,是這樣啊。”杜恩撓了撓頭說道,“你已經結婚了啊。我都不知道……啊,我應該恭喜你才對。我可真是的,事情都不問清楚,就自顧自地說了這麼蠢的話。請你千萬不要介意。”

   “沒關系。我知道你一定很意外。這樣的事情,說真的,若不是真實地發生了,就連我自己都不會想到。”烏諾笑了笑,表示理解地說道。

   “那麼,先生是個……怎樣的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杜恩說,“啊,抱歉。我是不是不該問這些。”

   “沒關系。他也在羅德島工作,我們是在羅德島的酒吧里喝酒認識的。”

   “你也學會喝酒了啊……不,沒什麼。他也是個戰斗員嗎?”

   “他是……羅德島武裝力量的總指揮。”

   “……噢。”

   羅德島武裝力量的……總指揮?那不相當於是將領級別的大人物嗎?杜恩沒再說什麼,他的心中感到一絲莫名的酸澀。他原本以為烏諾也和他一樣經歷了許多輾轉奔波、隱藏著姓名過著辛苦的生活,卻沒想到,她已經躋身上層社會了。

   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啊,杜恩自嘲地想著,簡直像個小丑。烏諾這樣優秀的人,當然不會像自己這樣碌碌無為。自己只是在謹小慎微地活著,而烏諾卻是押上了性命才得到掙脫命運鎖鏈的機會。她這樣的人,進入社會之後,獲得名譽和地位乃是理所應當的。

   “博士……我是說我的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種叱咤風雲的人。”似乎是看出了杜恩的失落,烏諾開口說道,“他以前也是雇傭兵出身,後來在某些組織里擔任指揮人員。之後,因為某些事件……失去了記憶,被羅德島的人所救。他大概是和羅德島有些淵源,但他到現在也記不起來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從這一點來說,他和你有點相似呢……不,應該說還不如你,畢竟你已經找到自己的過去了吧。”

   “我不是……這沒什麼可比較的。”杜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你能夠生活得如此幸福,我是很欣慰的。我只是一直不知道罷了。如果早知如此,我就不會特意來和你見面了。感覺自己做的這些事,有點多余了啊。”

   “你能夠關心我,我很感激。能知道自己這些年都一直被別人掛念著,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讓我感到過去的那些歲月也不盡全是蹉跎。真的。能再次見到你,我感到很高興。”

   “那就好。”杜恩說,“那麼,我遵照你的吩咐活了下來,就是有意義的。我就是想要想你交代一下這件事。然後,我也要去尋找我作為普通人的未來了。”

   “你做得很好。”烏諾點了點頭。

   “那麼,就此別過吧,我也該告辭了。”杜恩說著站了起來。盡管感到一絲不舍,但他們之間,這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局。

   “……一路順風。”

   他們沒有說再見,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間恐怕不會再見了。杜恩走出咖啡店,太陽正墜向城市的天際线,日落前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有種讓他感到熟悉的溫暖。他忽然想起,此刻的情景就像他們上一次的告別一樣——至少時間上基本一樣。

   杜恩下意識地回頭,透過有些模糊的玻璃,他看到烏諾也在注視著自己。他們兩個隔著窗戶對視著,杜恩長久地無法移開目光,他感到有什麼東西涌出了自己的眼眶。杜恩看到烏諾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她走了出來。

   “是還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站在杜恩的面前,烏諾輕聲說道。

   “我……不是……”杜恩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慌亂地抹了抹眼睛。他這才意識到 ,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烏諾沒有說話,只是拉起杜恩的手,向著咖啡館的樓上走去。經過昏暗的樓道,他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是客房的小小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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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是……?”杜恩不解地說道。

   “對我來說,烏諾在組織覆亡的那天就死了,已經死去二十年了。”烏諾平靜地說道,“但如果你心中依然有烏諾的影子,那就不妨,最後一次,把我當做是烏諾吧。我知道你在想著烏諾,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卻因為……無論是因為什麼,總之沒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直在心中為此而遺憾。那麼,現在,去做吧。烏諾就在你的眼前,把你想說、想做的一切,都付諸行動吧。”

   “不,我沒有那樣想……”杜恩吃驚地說道。他一時間不知道烏諾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嗎?

   “沒有嗎。”烏諾說,“我知道你曾經用我的內衣自慰。我感到,在我們一起入睡的那些晚上,你曾經想過要對我做些什麼。是我多心了嗎,還是說,我誤會了你的想法?”

   “不……”杜恩更加吃驚了,烏諾不僅知道他做的那些可恥的事情,還竟然道破了他的想法。但旋即,杜恩感到一陣可笑,為此時的自己感到可笑。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還要下意識地掩飾呢。

   “是的,我是想過。但我沒有那樣的勇氣。”杜恩笑了笑,“我怕被你殺掉……但現在想來,我真正擔心的,其實是被你拒絕。”

   “現在你不必擔心了。”烏諾輕聲說。

   “我不能這麼做,”杜恩說,“你都已經……”

   “不。”烏諾打斷了他的話,“我是烏諾。現在。只是烏諾。”

   杜恩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里的光平靜淡漠,和那時候的烏諾完全一樣。

   “烏諾……?”杜恩喃喃說道,仿佛又回到了那間半地下室的時光。

   “嗯。”

   杜恩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和雙腿,將她抱起,然後輕輕放在了床上。杜恩記得上次將受傷的她抱起的時候,花費了幾乎全身的力氣,而現她的身形比以前更加高挑豐滿,杜恩卻吃驚地感到,她的身體是那麼的纖細和輕盈。

   “烏諾。”

   “嗯。”

   “我,喜歡你。”

   “……嗯。”

   “我可以……吻你嗎。”

   “嗯。”

   杜恩閉上眼睛,貼上了烏諾的嘴唇。在他的想象中,那應該是一雙冰冷的嘴唇,但它們卻並不冰冷,而是有著花瓣一樣的觸感和溫暖的溫度。杜恩輕輕地吮吸著那雙柔軟的芳唇,不由自主地貪求更多,他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那柔軟的嘴唇、光潔的牙齒,烏諾的牙關讓開了一條縫隙,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杜恩的索求。他將舌頭探入烏諾的口腔,輕輕撥動她的舌尖、吮吸著她口中的芳澤,想要把她的味道深深地銘刻在腦海。杜恩嘗到一股薄荷味的芬芳,烏諾似乎依然在使用以前那個品牌的牙膏。

   唇齒糾纏了片刻後,杜恩離開了烏諾的嘴唇,他感到烏諾的鼻息已經有些溫熱。他偷眼看向烏諾,看到她的眼睛微微閉上,正在快速地喘息著。烏諾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嗎,杜恩不太確定,畢竟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極富魅力的成年女人。在杜恩的記憶中,烏諾應該是個沉默寡言、仿佛沒有感情的殺手少女。

   杜恩輕輕拽起烏諾的毛衣,向上拉去,而烏諾則配合地伸直了雙臂,以便他把毛衣脫下來。然後,杜恩又脫去了她的牛仔褲。外衣下面隱藏著的,是一套黑色的絲質內衣,雖然質地比以前的尼龍材質不知高檔了多少倍,但顏色依然和以前的一樣。杜恩伸手解開了文胸的系帶,又拉下了那條窄窄的內褲。沒有一絲遮掩的女性身體就這樣展示在他的面前。

   多麼美麗啊,杜恩心想。雪白的肌膚之下包裹著飽經鍛煉的肌肉,顯現出健美的曲线,但腰肢的线條明顯更加柔美,纖細的大腿也變得豐腴圓潤。胸部豐滿了許多,胸前那兩顆曾經是淡粉色的蓓蕾,現在也變成了葡萄一般的紫紅色。雖然青澀已經退去,但成熟的風韻更加耀眼,充滿了雌性的魅力,相比曾經那個少女的瘦弱和纖薄,眼前的這具軀體,充滿了色欲的誘惑。

   杜恩伸出手指,在那具白色陶瓷一樣細膩的皮膚上輕輕劃撥著,從鎖骨到胸骨,又來到平坦的小腹,像是在觸碰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右側腹上,依然可見一道淺淺的痕跡,那是被刀片割開的疤痕,但疤痕已經很淡了,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

   “這個地方,還疼嗎。”杜恩用手指摸索著那個傷痕,輕聲說道。聽到杜恩的話,烏諾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不疼了。”她輕輕回應。

   “不疼了就好。”杜恩說著,也脫下了衣服,躺在烏諾的身旁。然後,他伸出手,把烏諾擁在了臂彎。

   “你的身體,已經不再冰冷了。”杜恩說。

   “是的。傷口已經,全都愈合了……”

   “烏諾……”

   再也無法忍耐的杜恩,用力抱住了懷里的女人。他將她的前胸和腹部緊貼在自己身前,將四肢纏繞在一起。他最大限度地接觸著她的皮膚,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暖體溫——這是他一直想做卻沒有勇氣做的事情,他這才發現,自己想做的並不是用烏諾來發泄自己的欲望,而是感受她的溫暖。這一刻他期待了二十年、也遺憾了二十年,但他此刻感到慶幸,自己終究沒有永遠地錯過。

   “烏諾。”

   “嗯。”

   “烏諾……!”

   “嗯……”

   杜恩貪婪地呼吸著烏諾身體散發出來的芬芳,親吻著她的身體、品嘗著她的每一寸滑膩的肌膚,從纖細的脖頸到胸前挺立的蓓蕾,又到平滑的小腹,再到雙腿間神秘的幽谷。杜恩把嘴唇貼在她那已經淹若湖澤的溝壑,用舌頭梳理著那一絲絲柔順的毛發、用嘴唇吮吸著那兩片嬌嫩的唇瓣,又用舌尖輕輕挑撥著她敏感的核心。而烏諾則靜靜地躺著,敞開自己的身體任由他品嘗,沒有一絲抗拒和抵觸。如果那時候我這樣做了的話,你會是這樣平靜地接受嗎,杜恩心想。如果那時候我也吻你、抱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我的愛撫?

   “嗯,哈……”

   在杜恩不斷地吮吻和舔舐之下,烏諾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呻吟,她的雙腿微微夾緊了杜恩的臉頰、雙手也忍不住輕輕地撫摸著杜恩的頭發。杜恩知道,烏諾也被激起了情欲和快感。你也有感覺了嗎,烏諾,杜恩心想。你第一次知道性行為帶來的快感,是什麼時候呢。當組織里那些男人將你粗暴地蹂躪的時候,你又是怎樣的感受?如果那時候我站出來保護你的話,你會怎樣看待我呢?

   “啊……哈啊……嗯……哈、嗯嗚……!”

   烏諾的身體弓了起來、雙腿猛然夾緊,讓杜恩感到一陣窒息。溫暖的液體從烏諾的私密領域滲了出來,杜恩輕輕吮吸著,他品嘗到一股略帶咸澀的味道。你對男人,想必已經非常了解了吧,杜恩心想。但是至少,我也曾為你帶來過一次高潮。如果那時候我向你袒露我的感情,你會不會,和我一起遠走高飛?

   如果那時候……那麼,現在會不會——

   杜恩的胸口感到一陣難言的痛楚,就像有一股看不到的火焰在灼燒。他的下體已經血脈賁張,脹痛得仿佛要崩裂一般。

   “烏諾,我想——”

   杜恩的話沒說完,感到烏諾拉住了他的手。當烏諾的手放開的時候,他感到手里多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精致的安全套。

   烏諾的用意是非常明白的,但杜恩不想就這樣用一層橡膠將自己和烏諾隔開。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麼有些東西,他無論如何也想要得到。

   “等一下,可以嗎。“杜恩用近乎乞求的語氣低聲說道,”我想仔細感受你……稍等一下,我保證一定……可以嗎?“

   烏諾睜開了眼睛,看著杜恩,和他那怒張的肉棒。她的眼睛里顯露出了包含著顧慮的復雜神色,但一陣之後,她終於點了點頭。

   “那麼,我就……?”

   “嗯。”

   一切已無需多言。杜恩挺近腰身,溫柔而緩慢地進入了烏諾的身體。他感到自己敏感的前端漸漸被黏膩的粘膜纏繞、包圍,最終完全沒入了溫暖濕熱腔道之中。烏諾沒有出聲,只是微微咬緊了嘴唇,顯然她不想發出淫媚的聲音;但杜恩已經無暇去注意這些,此刻他所感到的,只有仿佛靈魂都已經被融化一般的溫柔。

   這就是烏諾身體里的觸感,杜恩心想。他正和這個女人——他所念念不忘的少女蛻變而成的女人,交合著,兩套異性的性器,正沒有阻隔地連接在一起。一瞬間,不知是感動還是悲傷的情緒,涌上了杜恩的心頭,讓他幾乎要流下淚來。他並非沒有感受過女人,這些年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也有許多,但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那是已經不報希望的祈願,忽然之間被實現的感受,欣喜,又真實得讓人不知所措。

   如果那時的自己品嘗了這樣的溫柔,也許現在早已經死去多年了,杜恩心想。他一定會為烏諾而死的,因為這溫柔,值得他為之萬死而不辭。

   杜恩輕輕地移動著腰肢,在烏諾身體里緩慢地抽插著。那緊窄綿密的肉壁中傳來層層疊疊的觸感,是杜恩不會再有第二次的體驗,所以他要清楚地、仔細地記住這一刻的感受。這是屬於名為“烏諾”的少女的陰道,杜恩要記住她,記住她身體里的每一道溝壑每一個褶皺帶來的觸感。

   烏諾,我得到你了嗎,杜恩心想。我也像那些男人一樣,將自己的陰莖,探入你的陰道深處了。我這樣,算是得到你了嗎?

   杜恩閉上眼睛,漸漸加快了自己律動的頻率。烏諾微微喘息,似乎也已經漸入佳境,但她卻用手腕遮擋著自己的眼睛和嘴唇,仿佛不願看到和自己交合的人、也不願發出動情的聲音。

   此刻你的心里想著的,大概不是正在你的身體里穿梭的人吧,杜恩心想。他知道,即便這個女人說了“她只是烏諾”,但也無法改變,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這一事實。有那麼一瞬間,杜恩想著,索性就這樣做到最後算了——直抵她身體的最深處、然後在那里釋放出精液,這樣就能徹底地占有她了。但他馬上遏止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他不能那樣做,因為那樣做的結果或許是被烏諾殺掉。但更為重要的是,那樣做的話,他就辜負了烏諾對他的信任……那是他們曾經相互托付性命,才換來的信任。他不能玷汙那個讓他在絕望的最深處,依然掙扎著活下來的名字。所以,在杜恩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戛然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將陰莖抽離了烏諾的身體。

   烏諾的身體微微顫抖,胸口激烈地起伏著,顯然杜恩這樣的行為讓她感到非常難受,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杜恩慌亂地撕扯著保險套的包裝,胸口感到窒息般的痛苦,離開烏諾的身體,讓他感覺仿佛魚離開了水體。他急迫地戴上了安全套,然後再一次將頂端壓在烏諾的入口處,向前挺近身體——

   “啊……”

   烏諾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喘息,那是身體和心靈的空虛暫時得到了滿足的嬌吟。杜恩俯下身,將身體壓在烏諾的身上,再次開始了抽插,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欲望了。

   杜恩的心中曾經有著許多空洞,被抹掉的身份、家庭、親人和過往,這些空洞本應讓他無比痛苦,但有一個少女一直在支撐著他、充盈著這些空洞,才讓他堅持著活了下來。但是有一天,那個少女突然消失了,無影無蹤。杜恩這才感到,那種無所依憑的空寂感覺,就像是被丟在了無際的真空之中,沒有聲音、沒有光亮,剩下的只有由內而外傳來的劇痛。而現在,他感到自己的內心再次被充盈了,就像是長久的窒息之後,空氣又回到了肺里。

   這一刻,他只想把身下的女人,完全地占有。

   “烏諾……烏諾……”

   “嗚……嗯……”

   杜恩輕聲呼喚著那個名字,得到了一陣嗚咽作為回應。他在烏諾的身體里肆意衝撞著、感受著她的陰道里越來越緊的纏繞,他知道烏諾也已經游離在高潮的邊緣。他伸出手臂,緊緊地抱著烏諾的肩膀,將她那對嬌美的雙乳緊壓在自己的胸前;烏諾也摟住了他的後背,將臉頰貼在他的肩頭,兩個人的上身緊緊貼合,只有相連的性器在不斷蠕動、交纏著,隨著不斷的抽插起起伏伏。

   “烏諾……我……我就要……”

   “嗯……來吧……杜恩……”

   多年之後,第一次地,她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不是杜恩,烏諾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但在她心中,他就是杜恩……也許,直到這一生的盡頭,也只是“杜恩”。

   但是杜恩沒有報上自己真正的名字。就叫我杜恩把,杜恩心想,就把我當做杜恩就好,因為我只是一個來自往日的影子。沒有必要了解我究竟是誰,你只要知道,你曾經對我是那麼的重要。如果沒有你,我只能作為“杜恩”而死去,而絕不會有什麼作為普通人而平靜、幸福地生活著的未來。

   感謝你,在那些驚恐不安和茫然失措的歲月里,你曾經是我最重要的人,杜恩想著。即使我們都已經拋棄了過去的身份、即使我們都將走向屬於各自的人生,你也曾經是我最重要的人。

   在懵懂而不知何謂“愛”的年歲,我曾經愛過你。即便是因為沒有選擇,即便是因為身不由己而在一起……

   我也曾經,愛過你。

   杜恩感到懷里的嬌軀已經全身都繃緊了,包裹著自己肉棒的腔穴也在有節奏地陣陣收縮,他知道烏諾即將抵達情欲的峰頂。於是杜恩弓起腰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激烈衝刺著,把自己的頂端送入了那嬌柔花徑的最深處——

   “烏諾……哈……!哈啊……!!”

   “嗚……嗯……!!!”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呻吟,接著是無法抑制的痙攣,兩具身體的肢體,佛要將對方碾碎一般絞纏在一起。杜恩在烏諾那勒緊得幾乎讓人疼痛的陰道里激烈地爆發了,過去的記憶碎片在他的眼前混雜著、閃現著,然後和意識一起,被全部淹沒在欲望和快感的浪潮中……

   房間里的喘息聲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杜恩離開了烏諾的身體,將那頂端注滿了精液的橡膠薄膜褪了下來、打了結,連同它的包裝一起扔進了自己的背包。而烏諾,則一直在床上蜷著身體,除了均勻地呼吸著,一動也沒有動。

   這樣,就算是結束了吧……過去的一切。杜恩心想。也許是因為射精後的理性回歸、也許是因為一切本就該如此,杜恩的心中感到無比的平靜。二十年的苦苦尋覓、掙扎求生,心中最後一絲無法舍棄的執念,現在也不復存在了。

   杜恩明白,就算萬般留戀她的溫柔,那也是不屬於他的東西,因為時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所以他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於是杜恩默默地穿起了衣服。

   “最後一個問題,烏諾。”在打開房門前,杜恩背對著烏諾說道,“哪怕只是一念之間,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烏諾只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烏諾心中所想的,只有活過每一個瞬間……僅此而已。烏諾,沒有感情。”

   床上的“少女”,輕聲說道。

   杜恩笑了笑,然後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烏諾的回答很明白:她並沒有愛過自己。杜恩不會主觀地揣測她是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只是單純地、不加入任何多余思考地、完全而徹底地,去相信烏諾所說的話。

   然而,即便不愛,她還是向自己敞開了她的身體;即便自己就像是那些為了發泄自己的欲望而侵犯她的人、就像是那些蹂躪她取樂的渣滓們一樣但,她還是用她溫柔的身體,撫慰了他。為什麼?只是因為,她是“烏諾”。只是因為,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少女……

   僅此而已。

   [newpage]

   當黑回到羅德島的家中,時間已過午夜,但家中的客廳依然亮著燈。博士坐在客廳里,一邊翻著一本書、一邊喝茶,顯然是在等她回家。

   走進家門,黑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一瞬間,下午發生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了,她有些記不太清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麼。她稍稍回想了一下,那些記憶確實是模糊了,而且一並變得模糊的,還有二十年前經歷的那些蹉跎時光。她原以為那些事情她會永遠銘記,但沒想到,不知道從哪個不經意的瞬間開始,那些回憶竟然已經不再那麼清晰。

   “你回來了。”見自己的妻子進屋,博士放下了書說道。

   你去哪了、為什麼這麼晚回來,博士沒有問那些問題。黑知道,對於他們來說,“回來”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但那並不意味著她沒有解釋的義務。畢竟,他們是夫婦,是同一個家庭里的兩個成員。

   “我去見了一個,以前相識的人。”黑一邊脫下衣服一邊說道,“一起喝了點咖啡,聊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噢。”博士點了點頭。羅德島上也有咖啡店,喝咖啡的話,沒有必要去龍門的偏僻街巷喝。但他依然什麼都沒有問。

   黑走進洗手間,浴池里是放好的熱水。水溫43度,是她習慣的溫度。她脫光了衣服,然後走進浴池,在熱水里躺了下來。

   “那是個男人。”黑對著浴室外說道,“我們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我也是。你知道,那時候我是……組織的少年殺手……我是第一個,而他,是第二個。我們經常一起行動,算是伙伴吧。”

   “是嗎。”博士回應道。

   “是的。是我教他如何戰斗、如何……殺人。我們住在同一間房間、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們也曾經……”

   說著,黑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你,會介意嗎。那種事。”終於,黑開口說道。

   “不會。”博士說。

   “可是,我……”

   “我說了,我不會介意。”博士打斷了黑的話,“我不在意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在意的,只有此時此刻。”

   黑明白博士不可能不介意的,這種事,沒有哪個男人可以一笑而過。博士不是天真爛漫的孩童,他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了,只是不想聽黑親口說出來。但是黑不想欺騙博士。

   “那麼,如果……我是說如果,那種事發生的時間,不是過去呢。”黑低聲說。

   “當你走進這個家門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稍稍沉默了一陣後,黑聽到博士說道,“如果你是因為迫不得已、或者是順勢而為,又或者是其他……你認為有必要的理由,那就依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只要你願意回到這個家中……那麼,在你走進這個門口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不會追問。”

   黑感到胸口傳來一陣被撕扯般的鈍痛。如果她遭到博士的譴責或者懲罰,或許感覺還要好一點,但博士卻沒有,反而寬容地原諒了她。

   “知道那個人還活著,讓我感到些許欣慰,感到自己的罪惡減少了一分。但他不會再出現了。那個人來到羅德島,只是為了告訴我他還活著。“黑說道,“那時候的人們……那個傭兵組織里的人,都已經死了。除了我,和他。他就是我和過去的最後一絲牽連。雖然不是我將他推進地獄之門,但他是在我的命令下走過了地獄之路。如果他來向我討還公道,我也無話可說。我並沒有對他懷有什麼感情,只是覺得如果能這樣作為補償的話……也許就能,和過去徹底訣別了。但現在想來,是我錯了。我是在拿別人的東西……拿你的東西,去還自己的債。”

   “我會理解的。如果你認為有必要,那就沒有錯。只要你回到了我的身邊,就足夠了。”博士有些疲憊地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洗完澡,就早些休息吧。”

   黑笑了起來,淚水卻涌出了眼眶,沿著臉頰滴落在蒸汽氤氳的浴池里。這熱水能洗淨她的身體,卻洗不去她內心的愧疚,因為她還清了一筆債,卻又欠下了另一筆債……對她來說,寬容,也許就是最嚴厲的責罰。

   END

   [newpage]

   作者還是喜歡黑姐姐啊,無論她是和博士恩愛,還是半推半就、內里充滿矛盾地和其他男人做愛,作者都好喜歡。上次出軌的題材寫了博士和星熊,引起了幾位讀者朋友的強烈抗議,而這次黑也出軌,兩個人扯平了,這下大家應該滿意了吧……(?

   其實結婚自後的人們,只要感情和睦,婚後和伴侶之外的人發生性行為的情況是很少的,人們一般來說都是對自己的婚姻十分忠誠的。黑姐姐也是個終於自己的伴侶的女人,但她的過去依然是模糊的,所以作者在這部分內容之中做了些文章。“流光碎影”系列是基於“舒華茲夫婦”的故事設定衍生的平行宇宙里的故事,大家在閱讀的時候請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去解讀,不要因此影響了對原作中人物的印象。

   寫完這個故事之後回頭去看,和其他朋友的作品一對比,會發現里面H的部分其實篇幅很小。作者是不太熱衷於描寫性愛的過程的,因為對描述這種事情,不太能提起興趣。對荷爾蒙分泌旺盛的青春期少年來說,性愛大概是 一件神秘而且刺激的事情吧,但對於作者這種青年向著中年邁進的人來說,性事已經是稀松平常的生活的一部分了,就像是吃飯一樣自然。試想:如果描述一個人吃飯,也要把他如何拿起筷子、如何夾起了菜、如何放進嘴里、如何咀嚼、品味和下咽、又如何喝了一口湯順了順……把諸如此類的過程全都詳細敘述一遍,那也未免太過無聊了。對作者來言,性愛的動人之處,在於男女之間交互時的心情。男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向女人求偶的;女人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接受對方的交配呢?這是作者想要描寫出來的東西。在P站多數的成年人文學中,女性都是淫蕩而墮落的,她們都會輕易地被男性的生殖器所征服、稍稍刺激就會屈從於淫欲,就算是遭受強奸和凌辱,她們也會無法抑制地產生性快感、進而沉淪、成為只知道渴求性交的雌獸……這樣一成不變的套路,簡直讓人疲倦。殊不知現實中絕對不是這樣,實際上如果一個女人對你毫無好感,那麼她是不會有舒適的感受的,她得到的只有生理和心理上雙重的創傷。所謂的“調教”,無非是讓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學到了取悅男人的技巧,她變得職業性了,但對於她本人來說是絕對沒有快感可言的,她做出的任何積極的表現,都只是在表演。因此,對身為現實主義者的作者來說,講清楚兩個人發生性行為的理由和心理活動,是極端重要的。

   這個故事的主題是“想要彌補從前的遺憾,卻發現已經回不到從前”的矛盾,大概就是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之類的那些。人設披了幻靈的皮,感覺殺手故事的梗概都差不多……而靈感是來自作者耳熟能詳的故事:多年後和曾經的前任再會了,相談甚歡之後發生了曖昧的情節,做了一次當年沒能做的事情……雖然客觀上的體驗很好,但畢竟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所以心中依然有所落差……主要是因為彼此已經改變太多,導致對於對方的想象,已經不能和現實重合了。這種感受,作者認為大概需要一些特別的經歷才能體會,也有可能永遠無法體會,畢竟分手十年後還能和你來一發的人其實寥寥無幾。

   而這個故事討論的另外一個主題,就是當前的伴侶對前任的態度。雖然已經不愛了,但自己的老婆和前任來一發這種事,也就博士這樣心胸似海的男人才會原諒吧。這樣看來,在這個有著怪異的牛頭人氛圍的故事里,博士也算是純愛戰士了呢(笑

   就這樣吧,喜歡這個胡編亂造的故事的朋友,望能點個收藏以茲鼓勵,能夠留言討論就更好了。話說上一個故事留言的讀者好少,看來和作者這種扭曲的人有共鳴的,畢竟還是少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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