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暗完全籠罩,希洛忽然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某種神聖的慢慢從他的心底升起,這讓他有些緊張。
“呃……現在我該干什麼?”
忽然,起風了,這風非常的大,完全不像是該出現在帳篷里的風,緊貼著地面向希洛襲來,衝擊著他的腳面和小腿,將地面上的香料向上卷起,讓希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咔啦咔啦……”
黑暗里傳來了滑輪和機栝運動的聲音,奇異的旋律帶著某種特殊的力量,在嘈雜的風中也尤為突出。希洛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眼前有什麼東西在動,一道微光閃過,卻被他敏銳的眼睛捕捉到了。
“那是……什麼?”
地面忽然亮起了一道細細的金光,在這無邊的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那道金光不斷的變粗,變成了一條橫在希洛前面的金线,在某一時刻,金线的中央忽然射出一條細細的金絲,一瞬間就越過了地面,從希洛的雙腿中間穿過,盡頭消失在他身後的黑暗中;接著,金线的中央開始向上凸起,形成一個兩側邊緣內凹、頂端尖銳的三角。這個三角慢慢變大,更多的光透射了進來,那些溫暖的、甚至有些熾熱的光開始由下至上,一點點覆到希洛的身上。希洛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向前方,他漸漸理解了這一切——大帳的帷幕正在緩緩拉開,外面的陽光已經迫不及待的鑽進來了。
帷幕完全拉開的時候,光已經完全不刺眼了,希洛抬起了頭,在兩側黑暗的夾逼下,中間露出的那一方天空里,金色的太陽正在緩緩下落,即將沉入遠處的群山中。
已經無需任何提醒了,希洛向前邁出了腳,向帳篷外走去,腳下的香料在他身後留下一個個腳印,風從前方吹來,吹起了他的長發,隱藏在紅色里的金色發出耀眼的閃光,飄帶已經開始隨風舞動,在他的身後飄逸的擺動著。
廣場上已經站滿了部落的成員,在希洛現身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向了他。希洛並未停止,繼續向前走去,走下了階梯,走進了人群中,人群開始向兩側移動,自動為他分開了一條路。希洛從他們中間走過,身上的香味乘著風飄散到人群中,他所經過的地方,人群都會陷入一種沉醉的狀態,他們雙手疊放在胸口,閉著眼睛,仰著頭,讓含著香的空氣進入他們肺的最深處;一些靠近他的部落成員為了更好地聞到這些氣息,不由得自己伸長了脖子,甚至有些狂熱的成員已經跪俯下身體,將自己的鼻子靠近了希洛留下的足跡,細細嗅著那沉在地面上的濃厚的香氣。
即便如此,人群中也沒有發生騷亂,更沒有人會上前攔住希洛,他就這樣慢慢走過了整個廣場,來到了位於廣場另一側的祭壇下方。希洛停下了腳步,抬頭向上望去,祭壇上高大的雕塑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更加雄偉。希洛抬起了腳,順著台階向祭壇上方走去,當他終於來到祭台那空曠的頂部,太陽已經快要完全沉到山的那邊去了。
在祭壇的最高處,部落的大祭司——希洛的父親——阿曼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此時的阿曼帶著面具,面對著希洛,夕陽將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很長很長,而阿曼本身,在巨大的雕塑面前卻行顯得很小。見希洛走過來,他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權杖,用雙手把持,斜握在胸前,靜靜的等著。
希洛來到了他父親的面前,看向了父親,而阿曼也看向了眼前的兒子,面具下的表情誰也無法得知。他把權杖送向希洛,後者則用手穩穩地接了過去。在接過權杖的那一刻,太陽完全落了下去,黑暗一下子籠罩了世界——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
柔和的光就驅散了這黑暗——月亮出來了。
明暗瞬間變化,世界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月光照亮了阿曼的正臉,希洛發現好像有晶瑩的液體從父親的面具後面滑落。
“阿希隆,我的兒子,現在,你已經是一位祭司了。”
“轉過身,看看大家吧。”
希洛轉過身,走到了祭壇的邊緣,向下望去。天空中沒有雲彩,皎潔的月光將地上的一切照的清明,無數雙眼睛看著祭壇,他們將心中無數的期許寄托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我該做什麼?”希洛在心中問道。
起風了。
希洛舉起了手中的權杖。
“呼!”
希洛背後的雕塑忽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火焰從雕塑上流淌下來,順著祭壇的邊緣環繞了一圈,又從祭壇的邊緣缺口處流了下去,流到了廣場上。與此同時,廣場上的人群中,一個個篝火被快速的點燃了,無數的火星乘著熱氣高高飛起,在空中打著旋,一點點的消散。人群沸騰起來,他們跳躍歡呼,新的人流匯入廣場,他們舉著火把,帶著烤肉和美酒,在人群中跑動著,不斷把這些美食送到各個篝火處。
希洛就站在祭壇上,在高處望著這一切。
“這就是我們的部落嗎……真好啊……”
一直大手忽然拍在希洛的肩膀上,讓他抖了一個激靈。
“爸爸!”
阿曼拍了拍希洛的後背:
“怎麼?入迷了?不想參與進去嗎?”
“欸!可以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干嘛。”
阿曼領著希洛走下了祭壇,來到了離祭壇最近的一處篝火。那是一個很大的篝火,食物的香氣老遠就能聞到。篝火旁的一個人看到走過來的希洛兩人,連忙趕過來迎接。
“族長大人!是你們!”
“哈哈哈哈,今晚的安排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棒!”
族長一把抱起希洛,在希洛的驚呼中托著他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圈。
“太棒了!尤其是那個雕塑上的火,那是怎麼做到的!”
“哈哈哈哈,先別管那個,薇婭,看看誰來了!”
族長摟住希洛,帶他來到火堆旁,側邊一道靚影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希洛:
“小~洛!有沒有想姐姐!”
“薇婭姐姐,你回來了!”
希洛很是驚喜,薇婭已經離開部落一年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回來了。
希洛也抱住了薇婭,但隨即他的臉就一紅,趕緊松開了手,努力把身體向後靠——他的下面可以說是什麼也沒穿。
薇婭摟住希洛的胳膊始終沒有松開,希洛感到自己的下面有些發脹,那個奇怪的金屬環也有點勒了。他用手輕輕推了推薇婭,一種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傳來,讓希洛的臉更紅了。
“那個,薇婭姐姐……能不能……先放開我。”
薇婭可沒管這些,她一直緊緊地抱著希洛,把希洛埋在自己的脖子下面,使勁地抱了個夠,過了好一會才放開他。這個許久未見面的大姐姐從小到大始終比希洛高了一個頭,銀色的波浪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她身上穿著一套風格奇特的禮服,得體的剪裁將她的身形完美的顯現出來。
“來來來,看看姐姐給你從帝都帶來的禮物!”
“你真好~”
…………
過了一會,希洛和阿曼離開了族長他們所在的篝火,向別的篝火走去,他們走到哪里,哪里就會爆發出一陣歡呼,阿曼說的沒錯,所有人都很喜歡這個新的小祭司。
阿曼和那些大人們相談甚歡,希洛就站在一邊,充當一個吉祥物,也不說什麼話,一個勁的在微笑(傻笑),那些大人們看過來他就笑著點點頭。
“只要微笑就好了~”
正當阿曼和其他的人說話時,幾個小孩子跑了過來,其中一個拉了拉希洛的手,怯生生的問:
“祭司大人……我可以摸一摸你的頭發嗎?”
“嗯嗯……嗯?”
希洛回過神來,看了看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邊多了幾個小孩子,剛才那個和他說話的孩子是他一個很要好的玩伴。
“可以呀!當然可以!”
希洛趕緊俯下了身子,把腦袋放低,好讓那些小朋友能夠得到。
“哇,好漂亮!”
更多的小孩子圍了過來,伸出小手抓向了他,希洛不得不蹲了下來,摸摸這個,抱抱那個。最後,他從阿曼那里要了不少糖果,通通分了下去。
“來,嘗嘗帝都的糖果,在這里可是很少見的哦!”
“謝謝希洛哥哥!”
“誒!別搶別搶,大家都有。”
…………
…………
宴會還在繼續,父子二人仍在人群里穿梭,希洛已經漸漸適應了宴會的節奏,開始和父親分開逛了。
“嘿,小洛!來嘗嘗好東西!”
希洛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牛頭人正朝著自己揮手,他的臉上帶著巨大的笑容,眼神卻躲躲閃閃的,一只手還背在身後,好像藏了什麼東西。
“穆托大叔!”
“來來來,快過來!”
穆托把希洛拉到一邊,遠遠地偷瞄了一眼阿曼,他把藏在背後的那只手拿了出來,原來那只手上正拿著一個大木頭酒杯,杯子里面裝著泛著泡沫的黃色液體,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蜂蜜?”
“趕緊先嘗嘗,嘗嘗再說!”
牛頭人二話不說就把酒杯塞到了希洛手里,一臉壞笑的慫恿著希洛喝下去。
“咕咚咕咚……哈!好甜!真好喝!我還要!”
“哦!”
牛頭人驚奇地看著希洛,接著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奪過希洛手里的酒杯,填滿,又把它塞了回去,拉著希洛來到他之前待著的篝火旁邊,那里正圍著一群開懷暢飲的男女老少。
穆托擠了過去,使勁咳嗽了兩聲,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大家這才看到了他身邊那個懷里抱著大酒杯的小狼人。
穆托把希洛推到了身前,又從桌子上的一堆亂七八糟里找到了一個酒杯,裝滿酒,高舉起來:
“咳咳咳……敬希洛!”
“希洛!!!!!!!!”
“敬阿曼!”
“阿曼!!!!!!!!”
“敬族長!”
“族長!!!!!!!!”
“……烏哈!”
“烏哈!!!!!!!!”
氣氛更加熱烈了……
…………
…………
阿曼抱著迷迷糊糊的希洛回到了房間,只是和別人說句話的功夫,這孩子就已經喝了不少的蜜酒,在宴會上就開始暈頭轉向的了。為了防止希洛不小心把自己的毛給燒了,阿曼只能帶著他先回來休息。
“那幫混球,等的明天挨收拾吧!”
阿曼把希洛輕輕放在了他的床上,脫掉了他兒子身上的披肩和薄紗,那些卡在身上的黃金飾品拆下來有些麻煩,他就沒有動。
希洛此時已經不省人事了,赤裸的身體變得有些燙,胸口一起一伏的呼著熱氣,時不時伴隨著幾聲難受的輕吟。
阿曼在床頭坐了下來,看著床上躺著的兒子,他拉起了希洛的一只手,用拇指慢慢摩挲著那小心的手背。
“太像了,紅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和他母親一樣……”
阿曼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速,下體正在充血,某種原始的衝動已經在他的心里醞釀很久了。
“小洛從小就很懂事,總是那麼的隨和,那麼的善解人意……就像春天的雨。”
“我看著他成長,看著他奔跑,看著他笑……”
“我漸漸意識到,他就是神給予我的恩賜,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我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的愛撫,我需要他……我想要……”
“就算……他是我的兒子啊……”
阿曼已經把身體壓在了希洛的身上,他的雙眼已經發直發愣,滋著牙,腦袋慢慢靠近了他兒子的面孔,鼻孔里的熱氣也已經噴在了希洛的臉頰上。
“……爸爸……”
一聲無意識的輕吟如同炸雷一般劈在了阿曼的腦中,阿曼猛地回過神來,直接從希洛的身上彈了起來。他跳到了離床很遠的桌子邊,一只手拄著桌面,另一只手扶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他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瞬間被用光了,雙腿發軟,整個人被莫大的恐懼所包裹。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阿曼遠遠看著床上的兒子,希洛的呼吸很平穩,胸口很有節奏地起伏,顯得非常安詳。
“對……他沒發現……他睡著了……他什麼都沒發現……好……”
“……爸爸……”
“!”
心髒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阿曼驚恐地看著兒子,發現這只是他的囈語。
“……爸爸……”
“……哎……我在這兒……”
阿曼慢慢走到了床邊,他想重新拉住希洛的手,但在伸出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正在不停的抖動。
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阿曼拉住了兒子的手,而希洛則無意識的用手抓住了阿曼的手指。
“……爸爸……”
“嗯?”
“……我好開心……”
“……我也是……好好睡吧……”
阿曼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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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