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里之外
黃區,下城區。
“你真會找地方…”
指揮官解開灰色的外套大衣,緊盯著K手里的黑色文件袋。
“謹慎總是沒錯的。”
K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著面前這個表情像鋼鐵一樣堅硬的姑娘。
“你居然沒穿格里芬那套制服,真少見。”
一身純白連衣裙的她,像是這件暗室里唯一的光,他第一次看見不是穿著制服的她,就算是K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人,大概…沒有之一。
“我總不能辦私事也穿著制服出門,開價。”
她看起來不打算和K聊天,直接切入了主題。
“談錢就沒意思了…至少這次,我想要點其他的。”
比如,一個吻。
K緩緩的靠近她,手臂,緊緊摟住包裹在裙擺下的纖細腰肢。
“嗯?”
指揮官挑了挑眉毛。
“那就搞快點,我沒時間和你纏綿。”
K永遠都無法從她的表情上判斷她的感情,這次也不例外。
指揮官干脆利落的甩掉薄薄的裙子,只留下長襪和白色的貼身衣物。
“你的保護措施呢?”
指揮官盯著K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無機質的存在物,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啊…”
果斷的接近無情的舉措遠遠超出了K的預期。
“哼…算了,指揮室里還有藥,要上就趕緊的,我時間很緊。”
指揮官坐在窗邊,催促著K。
“嘛…有些事可急不得。”
就算是始料未及的事,也不會讓K自亂陣腳。
一個冷靜、甚至有點冷酷的人,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總能在一片混亂中取回主動權。
“讓我們…慢慢來。”
K的手像是軟體動物的觸須,沿著她細膩的皮膚,自腰部而上,慢慢突破被撐的緊緊的內衣。
“嗚…”
K撩撥著她的敏感處,有些事,即使嘴上不說,她還是能切實感受到的。
“看不出來啊,我們親愛的指揮官發育的還不錯。”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K手上的動作確實越來越張狂。
“…唔…廢話倒是不少。”
強撐著可解決不了問題,就算她不想示弱,但人類不是人形,不能關閉自己的觸覺感受,該有的快感和刺激,她可是一點不少能感受到。
K粗糙的手是難以置信的靈活,恰到好處的挑弄著內衣下的敏感處,就像是一個老練的情報員扭動著電台的旋鈕。
“…哈…就這?”
臉紅的像是喝了高度的烈酒,聲音里也帶上了平日里絕對沒有的顫抖,但她嘴上還是在挑釁著K。
“當然…不止這些。”
K親吻著她白皙的脖頸,另一只手沿著被長襪包裹的緊致長腿,緩緩伸入。
“嗯…嗯!”
突如其來的動作像是一束激烈的電流,身體不住的顫抖;緩緩攪動的手指像是一把砸在她脊椎上的重錘,嬌小的軀干猛地弓了起來。
“那我…就開始了。”
K收手拉倒喘息著甘甜吐息的指揮官,粉白色的長發如同攤開的絲綢一般披散在不算大的床上。
啪。
領帶繃緊的聲音驟然響起。
“想壓在我上面,做夢。”
指揮官帶著強勢的笑容,反身拉倒K,緊緊揪住他的領帶,壓在他精實的軀干上。
示弱不過是一種手段,縝密如同機械、冷酷如同魔鬼的她,從來不會在任何重要時刻落於下風。
“不愧是…唔…”
指揮官可不會給他多嘴多舌的機會,帶著侵略氣息的唇用一個吻讓他閉上了嘴。
“給我好好做,話癆。”
指揮官緩緩扭動著腰肢,壓榨著K的每一絲欲望。
“你,永遠都只能被我壓在下面,懂了嗎?”
K沒有回答的能力,在她這里,他甚至沒有回答的權力,這不是一個問句,更是一句宣誓。
緊緊抓在手里的黑色領帶更像是她手中的鎖鏈,鎖鏈另外一端的是她的奴隸,此時的她,正是統御一切的唯一的女王。
櫻花般的嘴唇叼著領帶,雙手緊緊把K的手腕扣在床頭。
潮紅的面容上是勝利與享受的容顏,呼吸里是欲望與喜悅的混合物。
“真的…沒問題嗎…”
K也感覺到自己馬上撐不住了,勉強插了一句嘴。
“閉嘴…呼…是個男人就給我做到底!”
一陣戰栗像是電流在二人之間傳播,指揮官躬身伏在K身上。
指揮官像是在榨取他的剩余價值一樣,一滴不留的榨干了他。
…
“煙我拿走了。”
指揮官像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拿起馬口鐵煙盒,裹起風衣,推門將要離去。
“呼…你倒是給我留一根啊…”
像是一包漏氣的氣球,K側臥在窗邊,等待著夕陽下的微風吹干他的汗水。
“接著。”
指揮官從門口拋過來一根。
“哈,謝了。”
K把那支煙夾在耳邊,沒有點上的意思。
“那…再見…?”
K試著和她告個別,但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
“別整這些多愁善感的,只要我還有需要,咱們就還得見面。”
“各種意義的‘需求’。”
她雙手做了一個引號的手勢,轉身關上門,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真是個冷酷的女人啊…”
K抱臂做枕,靠在牆上。
“靠,她沒給我留打火機。”
回指揮部的路上,指揮官懷里抱著文件袋,心里想著那個奇怪的男人。
在氤氳的煙氣中,她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她和那個家伙有著不一樣的生活。
“糟糕的時代啊…”
她突出最後一口混雜著幻想的尼古丁,捻滅了那截煙蒂,也捻滅了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您看起來很苦惱。”
瑪荷洛站在K背後,K已經坐在這里吸了很久的煙了。
“是的…確實很苦惱……”
K看著窗外,隔著朦朧的雨幕,望著遠處某個看不見的地方。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恐怕…沒有。”
深吸一口氣,尼古丁和焦油纏著一氧化碳衝進了肺里。
一身琉璃白
透明著塵埃
你無瑕的愛
你從雨中來
詩化了悲哀
我淋濕現在
“這是…”
瑪荷洛不解的聽著K的歌聲。
“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吧…”
他擺了擺手,示意瑪荷洛離開,自己坐在窗邊,隔著雨幕,任由微涼的夜風撩動著他的鬢發,孤獨的唱著那首老歌。
“指揮官,您淋濕了啊…”
格林娜只是抱著文件站在門口,卻不敢往里踏進一步,指揮官今天的氣質很奇怪,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奇怪。
“沒事的…你先回宿舍吧,我自己…坐一會。”
“那就…”
“記得把門關上。”
格林娜怯生生的關上了門。
真討厭…這種感覺…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身上,換上了格里芬的制服,躺倒在椅子上,淅淅瀝瀝的雨絲打在面前的落地窗上。
故事在城外
濃霧散不開
看不清對白
你聽不出來
風聲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青色的煙霧彌漫著整個辦公室,朦朧中,她輕聲唱起了那首歌。
她也想過那種生活,那種不用每天穿行在硝煙間,不用提心吊膽,可以身著婚紗,和某人結下永世的契約,傷心時不用自己承擔一些,可以在某人的懷里肆意發泄的生活。
她想象過,是的,她都想象過。
但這殘酷的世界摧殘著每一個人,每一,個人。
朦朧的水光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似乎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海。
是淚水呢?還是雨水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搞明白。
沉默年代 或許不該
太遙遠的相愛
K掐滅了最後一支煙,關上了窗戶,這間屋子里殘留的最後一絲她的氣息,也煙消雲散。
不,或許她身上的香氣沒有留在這里,卻留在了他的心間。
他低聲唱著那首歌,心里卻想的是另一些事,一些發生,卻也未曾發生的事。
琴聲何來
生死難猜
用一生去等待
一生太長,一生也太短,她還等得到嗎?
深夜的辦公室里,她想不通,卻還是在想。
冰冷的城市,孤寂的雨夜,身處彼方的兩道幽怨的歌聲,在紛雜的暴雨中被一次次擊碎,有一次次纏綿,一如那些幻想,一如永遠只能遠望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