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349.仲良し/關系良好\r

　　 [上天台 程張]\r

　　 （2.5周目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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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綻放的花如同歲月里無法窺視的人，若非摘得，便只能遠觀。如果是曾經所有之物，若是重來，是否可以重新獲得？\r

　　 玉符落在手中，程鈞的手指拂過白玉光滑的表面。那原本有些涼意的玉質，在他的手指摩挲下已經帶上了人的體溫，暖在手心里，仿佛一點星火燃燒著他的思念。這其實是最不起眼的玉符，用途也不過是傳信，而且還是那一次性留言的東西，但偏偏是如今程鈞手中最喜歡的一件玩意兒。\r

　　 無他，這是張清麓又一次吩咐匆忙，無法直接與他通訊，才用了這頗為尋常的手段給他留了一段信息，說的也不過是界門監測的事情，還有些關於傳送陣材料之類的消息。那原本是看完就會自動銷毀的影像，不過因為刻錄的手法頗為普通，程鈞本身又是陣道和符道中的頂級，稍作修改便成了可以長久存放的類型，如今在他手上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r

　　 這大約是他現下唯一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的張清麓了。\r

　　 畢竟一般情況下，張清麓為了以示尊重從來都是用直接傳訊，面對面說話雖說更為可親，但對於程鈞而言，這種需要的時候才能看一眼的機會，著實不夠，不夠他看的。於他而言上一世那種比肩而立，同行同歸的才叫常態。現今有了對比更顯失落。\r

　　 不過總算好，這一段本來在張清麓看來有些失禮的影像，反倒成了程鈞的掛念。他手指一動，玉符上隱隱法力流動，一個半透明的虛像便落在他面前。\r

　　 “小程，事出突然，上清宮臨時來人要耽誤一陣子事情，我只好如此怠慢，還請見諒。間斗星移海已經送來了最新的預測時間，和你之前的一些有些差距，我亦有些推算……”\r

　　 程鈞閉著眼睛都能還原說話的人此時的表情，細微的笑意和溫和的眼神，還帶著幾分歉意的模樣，用雲淡風輕的口吻說著驚天動地的事情，前一世覺得當真是個攪棍的張清麓，如今再看又覺得分外可愛。程鈞已經知道後續的發展，更曉得了那里頭幾位大佬的手腳，而張清麓明明什麼都不清楚，卻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掙扎努力，當真是天真又可愛，但也真的是高瞻遠矚野心龐大。\r

　　 這樣的人，曾經是自己的，以後也會是自己的，只是如今不是，如今他們還只是上下級的關系，充其量，也不過是關系比較好而已。張清麓對他親近乃是要當他心腹培養，程鈞對他親近乃是因為喜歡。這里頭的心思變化不知何時才能走到正軌，程鈞有些吃不准。上一世是自己出竅期後，這一次又該是何時？\r

　　 這幾年程鈞也不是沒有推算，這一次的重生再來仿佛是將自己上一世重演，大事件無法動搖，但是小細節卻可以提前做改變。甚至於在不改變結果的前提下，大事件也不是不能做手腳，只不過能做到什麼程度，程鈞還只有一個大概的范圍。他如今不確定，自己和張清麓的關系到底算大事件還是小事件？到底能不能改變互通心意的時間？\r

　　 只不過，程鈞實在不敢輕易試探。他其實已有發現，張清麓對他態度與上一世略有不同。上一世還算的上禮賢下士之余帶著點親近，那這一世當真是親近的很了。認真來說，在這個階段的自己除了性情手段合他胃口剩下的也就一張臉了。上一世的張清麓曾說對自己動情的時候其實挺早，但那不過是後話，程鈞斷然不敢以此為據當真的去表露心意。怕只怕還沒說出口就要被當做覬覦張清麓身份的小人給嫌棄了。\r

　　 因此，張清麓對自己態度比上一世更親近，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這里已經有些過了。上一世的自己此刻對張清麓還存了疑心和距離，之後更是險些翻臉；如今卻因為自己已經知道了後事，處理手段不僅高明了許多更給張清麓提供了不少先行一步的建議。程鈞對自己的手段是有把握的，必然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但經不得每次都仿佛提前預知一般，故而以張清麓的聰明，只怕已經看出來什麼了。\r

　　 他不揭穿自己，到底是因為真的存了幾分喜歡，還是僅僅為了利用透徹？\r

　　 程鈞嘴角帶著一抹笑，只怕以張清麓的性子，後者的概率更大些。畢竟如今的清麓，還不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清麓，手段態度，自然不同。\r

　　 他看著眼前的影像一邊發呆一邊想著些事情。這劍閣之上原本就清冷萬分，加之程鈞另設了結界，旁人窺視不了，老魔都被他丟在外頭，自然是安靜又安全。只不過平靜的時候總是短暫，袖中玉佩一亮，程鈞便立刻回神，掐斷了眼前的玉符投影，換了袖子里的玉佩，打入法決，隨後笑道：“拜見真人。”\r

　　 “小程何必如此客氣，可有空閒？”\r

　　 張清麓未曾露出影像，只是一段聲音，但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r

　　 “真人召喚自然有空。”程鈞笑了一聲，說的恭維但語氣上卻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r

　　 張清麓那頭果然也傳來一聲笑，道了句：“你何時也學著這般貧嘴了？”\r

　　 “實話都算貧了嗎？”程鈞更是放肆了幾分，道：“當真冤枉我了。”\r

　　 “罷了罷了，當初見你就知道你嘴皮子利索。”張清麓那頭笑意愈濃，“看來你果然沒什麼要緊事情，過來一趟吧。”\r

　　 “好。”程鈞站起身來，追問了句：“可需要帶上准備？”\r

　　 他所謂的准備乃是戰斗的准備，這不問源頭只問需要的態度倒是有幾分為了對方可以赴湯蹈火的意思，張清麓心下了然，又有幾分異樣的喜意，但語氣中還是壓了下去，只是淡淡到了句：“不用。”\r

　　 早在程鈞來九雁山之前，他們就商定了彼此聯系的方法。如今更是借著一些特殊材料，程鈞提前備下了傳送符。以他的修為自然是不夠用的，但張清麓好歹是個真人，程鈞給了他思路，又做了雛形，張清麓自然會順勢而為做出可以傳送修士的傳送符來，方便他和程鈞的消息傳遞和物品傳送。\r

　　 故而不多時，程鈞便通過劍閣後頭的傳送陣連接上另一頭的傳送符，落在張清麓所在之處。\r

　　 只不過即便有所准備，程鈞還是略有些吃驚。此處與他往日到來的鶴魂殿截然不同，只不過根據方位和陣法，以及不能動用法力這一條，可以判斷出還在紫霄宮內。\r

　　 “吃驚了？”\r

　　 張清麓的聲音從他後頭傳來，程鈞轉身正要行禮，看到他的樣子卻愣了一下。\r

　　 “……參見真人。”\r

　　 程鈞回神得快，但因露出神色變化，惹得張清麓笑了起來。\r

　　 “難得見小程這般模樣。”\r

　　 “屬下失禮了。”\r

　　 程鈞略垂著頭，在張清麓看起來乃是有些害羞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掩蓋看到張清麓當下模樣時候的澎湃心潮。\r

　　 眼前的張清麓身上只穿了一襲簡單的白衫，除去了道袍，外頭披了件鶴氅模樣的褂子，散了發髻，只綁了根青色的發帶，長發垂在身後，一身少年人隨性的模樣，身上那種神仙氣質倒是依舊，只是沒了那宮主的尊貴感，頗有幾分飄飄欲仙。\r

　　 但這些都不及程鈞看到他的一瞬間產生的落差感——那仿佛是前世的張清麓，兩人私下相處或是歡好之後隨性的模樣。\r

　　 心上人以他喜歡的模樣突然出現，這讓程鈞如何能平靜的下來。\r

　　 “倒是我有些失態了。”張清麓搖搖頭，“只不過隨後要去的地方也用不著太莊重，只好讓你多包涵了。”\r

　　 “真人說笑了，”程鈞又追問了一句：“不知是何時需要我效力？”\r

　　 “許你個秘密的好處而已，”張清麓回頭眼角透著幾分笑意，大約是打扮的關系，神情看起來也有幾分少年人的狡黠，“旁人可撈不到的。”\r

　　 “真人給我的好處可不少，”程鈞回了他一個笑容，又道：“如今這般特意說出來，倒叫我格外期待了。”\r

　　 “嗯，你覺得此地如何？”張清麓帶著他走了幾個方向又繞過長廊換了門扉，視野突然間開闊起來，展現出室外山林的場景來。\r

　　 “靈氣充裕，甚至有些……”\r

　　 程鈞微微皺眉不知該不該說，紫霄宮原本就靈氣充裕，但此地格外濃郁，甚至於有一種滋養神魂和道體的感覺，但他不知道張清麓是否曉得這里頭的跟腳，便故作猶豫不說。\r

　　 “你果然是有見識的，”張清麓帶他往前走了幾步，隨後身形一晃已經落下去了，“過來這里。”\r

　　 程鈞視线片刻未曾離開他，此刻看得清楚，周圍的場景只怕是一種空間陣法，將外界的景色挪到紫霄宮范圍之內。張清麓落下去的位置乃是一個靈潭，潭水帶著白煙靈氣濃郁如實質，此地對神魂道體的滋養之能只怕便是來自此處。\r

　　 “這是紫霄宮初代宮主用大法力挪來的天地靈泉之一，對修為甚有好處，只有宮主才知道，今日便宜你了。”\r

　　 張清麓倚在一塊岸石之上，笑著招招手，又道：“我正好尋你有事但脫不出身來，只好抽這個時間來找你了。”\r

　　 “真人說笑了，”程鈞低著頭，“只要您開口我自然隨傳隨到，哪里需要真人特意挑時間來。”\r

　　 “別囉嗦了，你也下來吧。”張清麓搖搖頭，“莫要跟我說那些虛禮，我既然讓你知道此處便沒打算虧待你。”\r

　　 上一次點魂燈之事，程鈞亦是提前說了，張清麓當時沒反應過來後來想想隱約有種猜測，但他心中唯有一點肯定程鈞並無惡意，故而此番又要試探他一下。\r

　　 “你修為長得太快，這靈潭亦有鞏固之效，不要推辭，只有修為上去了，你才有更大的價值。”\r

　　 程鈞聞言笑了一下，張清麓有時候確實如此直接，他用這種類似於坦誠的手段來拉攏人心甚至比那天機的討好更得人喜歡，這大約是他身居上位的天性，偏偏落在此人身上格外有效又極為令人舒坦。\r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r

　　 程鈞也解了外頭道袍，只穿了中衣踏入水中。進入潭水他才發現這里面果然另有玄機。外頭看黑漆漆的，里面卻仿佛在月光下，頗為亮堂。潭水甚至帶著些溫度，那氤氳的白氣倒更像熱浪繚繞，滲入毛孔道體之中，頗為舒坦。\r

　　 “如何？”\r

　　 “果然是妙物。”\r

　　 張清麓聞言笑了出來，“所以說許你個大好處啊。”\r

　　 “那真人的要求也該說了。”程鈞亦笑著回他。\r

　　 張清麓在水里搖了搖頭，道：“也不過是那些事情。”\r

　　 他順手丟了個玉簡過去，道：“你看看，回頭再驗算一下。剩下的東西已經放在乾坤袋里頭了，回頭你帶走就行。還有，昆侖那頭暫時壓一下，西嶺劍派那邊不太安靜，我可能隨時要動手，你准備一下。”\r

　　 這一世西嶺劍派的鏟除行動來的更快，程鈞也有推波助瀾的一份力。此刻聞言也不過抬手抓過玉簡，查探了一番便收入囊中。\r

　　 “真人放心，定不辱命。”\r

　　 “你辦事，我自然放心。”\r

　　 張清麓隨口應了一句又挪了個舒服的位置，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他這一動作便將他如今模樣都暴露在月色之下。\r

　　 沾濕的白衣顯出下頭的身體輪廓來，貼著肌膚透出幾分肉色。那是程鈞熟悉的身體，更是他熟悉的畫面。上一世他們兩人不知在金鰲島的溫泉靈水中做過多少次了，每每都是這樣，褻衣下半透半隱的身子被自己壓在岸邊石上侵犯，然後互相親吻著交換著彼此的欲望。\r

　　 此刻畫面重疊，身份卻不同，程鈞心中衝動一閃而逝，但欲望卻到底有些抬頭了。\r

　　 他暗地里嘲笑自己如今更不如往昔，竟如毛頭小伙一般衝動，心里頭念了一番清心咒，這才微微抬頭，又往張清麓那頭看了一眼，卻不想對方也在看他。\r

　　 程鈞正猶豫是否要說些什麼，卻聽對方道了句：“小程這是不習慣？”\r

　　 張清麓這句頗有幾分意義不明，不習慣可以說是這靈潭也可以說是對著這樣的張清麓，只不過程鈞答案不同，只怕張清麓那頭的想法就要有所不同。\r

　　 自己大約是被試探了，有意思。\r

　　 程鈞抬頭露出一點羞澀笑意，道：“真人，這靈氣太過濃郁有些難以消耗，可否……”\r

　　 他只是築基，修為又走得快，這一托詞倒也不算有問題。\r

　　 張清麓點頭道了句：“我倒是忘了這點，你先去吧，外頭也有備下衣物，你隨意用。”\r

　　 程鈞撐著自己最後一點自制力，控制著不露出馬腳，退讓出去，待得轉過外頭的長廊，這才背靠著牆狠狠緩過氣來。\r

　　 張清麓這一番刺探，雖說有些意外，倒也算給程鈞一個反饋。大約……事情比自己想想的更好些，自己和張清麓如今的關系，只怕也比預計中來的更好些。\r

　　 程鈞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天道果然是優待我了，此番無論如何必不辜負這一世的安排。”\r

　　 重來一世，不過是為了補救當初的來不及。如今黑暗中已見微光，自然要牢牢抓緊那唯一的重要的人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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