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有惡鬼追殺不止,無意戀戰,沐時青護住眾人,疾走回一中根據地,身後鬼使緊追不舍,不肯放過。
鬼氣妖氛遮天蔽日,城內一片哀嚎,一中門前,已是屍橫遍地,只剩下之前所排下的陣法猶在苦苦支撐,眾鬼一時難盡分毫。
萬分危急間,忽見枝條咿呀,遍地生翠。一中內綠化樹木竟然猛然暴漲,遮天蔽日,吸化鬼氣,繼續猛長。
鬼兵鬼將一時驚疑,不敢上前,身後鬼使五人同心,同催鬼氣,並力一擊,只見綠色光影閃爍交錯,一擊過後,這些樹木竟然毫發無損。
正遲疑間,再見綠光大作,一股道門清聖之氣鋪天滿地,力壓鬼氣一頭,隨後無數樹木竟是斷枝折葉,化作刀劍利刃,逼殺而來。兩名鬼使躲避不及,刀劍入體,未及反應,驚覺自身功體竟然被樹木中源源不斷的生機所抑制,難以施展分毫,當場斃命!眾鬼兵鬼將損失慘重,前無路,退無門,陷入必死之境了!
隨後,魑魅魍魎趕到,正欲救援,卻見身後魏螝善揚手制止。
“你們退下。”魏螝善親身出馬,內元猛提,手中判官筆黑華大盛,鬼氣再度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樹木枯萎,再難形成阻隔。
突然間,空中詩韻再聞,卻是無比驚心刻骨的清聖聲音:“春夜傷心坐畫屏,不如放眼入青冥。一山突起丘陵妒,萬籟無言帝座靈。”
死而復生,萎而復榮,神乎其神的技藝,萬物競發的生機,綠海蒼山圍繞間,飄出了渺渺仙人身影,鶴發三千,卻是青年面容,身形翩躚,似不屬人間,飄然欲走。
“尚青冥?!”
“鬼樓邪主也知曉尚某區區賤名,實在受寵若驚。”尚青冥口中稱贊,面容卻無一絲笑意,身形堅定如磐石,寸步不移,一身修為展露無遺,身旁樹木,響應道體仙力,與鬼兵鬼將分列兩側,竟呈兩軍對壘之勢。
“日月浩蕩•尚青冥仙風道骨,心系蒼生,我怎會不知?道長太小瞧自己了。”
“既然如此,請邪主退兵,你我劃线而治,城東歸你,城西歸我,兩不侵犯。”
“哈?好個兩不侵犯,若我執意要殺,違反規定,你能如何?”
“那我就只能也東施效顰,殺盡鬼樓咯!”
毫不妥協,毫不動搖,威懾震撼,二人各自了然對方打算,卻維持著面子上的和平。
“哼,賣你一個面子也無妨,只是我的耐心有限,珍惜你們最後的時光吧!”
一聲令下,鬼氣妖氛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從未出現,然而遍地的屍體,揭示了一場惡戰的慘烈。
沐時青指揮眾人撿點傷亡,安排休息,同時向尚青冥道謝:“多謝道長施以援手,護住一方生靈。”
“分內之事,鬼樓事大,我會暫時定居於此,居士如有問題,盡可找我咨詢。”
道者似乎有些疲憊,告退離去,留下沐時青繼續忙碌。
勞愷聖凶多吉少,同去的人十不存一,留下的人也是眾多傷亡,此戰,實在難稱勝利。如此寡不敵眾之下,援軍竟然還無一絲消息。
沐時青心思電轉,但心知,事情只能一件一件來做,眼前這個爛攤子,還是要咬緊牙關收拾。
他把居長風和洛洛一起交到畫室,故意先撇開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居長風,先問問洛洛:
“傷勢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上過藥之後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那好,第二個問題,誰允許你們跟來?”
這是在問今天突然出現在戰場的事情吧?洛洛心知今天挨打估計是無可避免,干脆實話實說:“是我們自己擔心,所以跟去。”
“上了一回戰場,感覺如何?”
“不好受,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但是真的很痛!”不只是身體上的傷痛,更是心中痛楚,雖然緣鏗一面,雖然相識不過數天,然而死難的戰友、取義的學生,乃至那一位昨日仍在眼前生龍活虎的老師,頃刻間天人永隔,其中酸楚辛痛,如何說得清,道得明。
“既然如此,你知道規矩為何!”
洛洛看了一眼居長風,又看看師傅,略微有些尷尬,雖然知錯,但還是面露懇求。
“你看他一次,他看你一次,何必尷尬?”
居長風此時見洛洛即將挨打受罰,這才如夢初醒,毫不猶豫挺身:“老師,是我慫恿他陪我前去,要打就打我吧!”
“你當然逃不過這次的懲罰,但不是現在。”
“我?”
“我知曉對你最好,最親近的親人接連離世,令你智昏人沉,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活著,甚至還想追隨他們而去。這樣的你,是不配接受教育的。請你好好思考你接下來的每一步,也請你記住,你欠我一頓打。”
很少看見沐時青說出這麼一連串的話,這位冷漠寡情的畫家,又何嘗不是幾天之內失去了兩位摯友,一身孤獨呢?
轉過身,洛洛已經將褲子拉到大腿,露出兩瓣已經恢復了白皙的屁股,俯身趴在了桌子邊。
畫室內沒什麼工具,鎮紙似乎並不能讓沐時青滿意,所以他選擇了插在花瓶里的藤條,細心拂去細刺,這才緩緩用藤條點了點洛洛的褲子。
所以是脫得還不夠下嗎?洛洛想起之前師傅所言的“公平”,但是上一次,居長風好像是露天曠野,褲子直接脫光,撅著屁股挨的打吧?
一想到這些,洛洛不免羞赧臉紅,雖然現在不是露天曠野,但是讓他這樣的姿勢挨打,實在是羞得恨不得找地縫先躲起來。
將褲子脫到腳踝,這下與之前只露著兩瓣屁股相比,整個大腿小腿全部一覽無余了,而且趴下之後,因為站位的原因,居長風肯定是可以看見自己的小雞雞和菊穴的,果然一報還一報啊!
俯身趴下,身後微微翹起,光潔的臀瓣、粉嫩的小雞雞,微微張合的菊穴,盡皆暴露眼下,然而卻無人有心欣賞眼前艷麗景象,只余下藤條破空而下的簌簌風聲。
“嗖啪!”
一下,狠辣異常,洛洛咬牙硬挺,卻無濟於事,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藤條只在臀瓣上停留數秒,被打得凹陷下去的肉團回彈,卻立刻浮現了一道紅艷火辣的腫痕!
不留喘息,第二下又已經破空而至,依然令人側目的“嗖啪”響聲,落在白皙光潔的屁股上,是生理與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暫時顧不得撅著光屁股在他人面前挨打的羞恥,只余下刻骨銘心的疼痛,需要全神貫注的抵擋,而藤條一下打完,又是更狠更快的又一下,沒有數目、沒有期待,仿佛疼痛會無休無止一直打下去,直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雖然實際上兩瓣臀肉確實腫脹非常,紅得厲害,肯定會影響這幾天的行動,但是在疼得眼淚直流的洛洛心中,自己的屁股早就被打爛了。
嗖啪響聲不絕於耳,相比板子,藤條落在光屁股上的聲音並不清脆,反而略顯沉悶,但是沒有人敢否認他的威力,比起板子,這種疼痛更加尖銳,甚至貫穿精神,讓挨打的人時刻清醒,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約莫打了三四十下,洛洛的屁股整個腫起三指來高,愣子一道道的浮在屁股上,整齊均勻。他覺得自己活像電視劇里挨了教訓的犯錯小孩,雖然實際上也是,但是真切反應在自己屁股上,遠比看一百遍電視劇來得深刻。
身後依然疼得厲害,但聽不到身後的破空聲,哭花了的雙眼也不敢回頭看,只能就這麼撅著屁股趴著,等待新的發落。
小雞雞依然軟趴趴的壓在身下,擠在桌子旁,和此刻紅彤彤腫兮兮的屁股對比鮮明,菊穴因為臀肉腫脹,已經隱藏不見,但似乎此刻更應該關心的,是挨打之後的行動問題。
錯誤雖然夠大,但好在挨完了打,也就算正式揭過,想必
這幾日身上的疼痛會讓男孩安分一段時日,現在需要的,只是安撫而已。雖然冷心寡情,但沐時青還是抱起了可能暫時走不了路的男孩,刻意避開了疼痛發燙的小屁股,卻讓男孩更加害羞,又不敢動作,只能繃著身子躺在師傅懷中。
“今天不要提褲子,但這次也不許上藥。”既是安慰,又是後續的懲罰,終於讓男孩稍稍放松了身子。
居長風依然渾渾噩噩,但似乎並不是之前那種失魂落魄的迷茫,而是若有所思的投入,三人不言不語,離開畫室,回到了庭院。
庭院內,葉綠樹青,似乎人生的短短幾十載對於這些植物而言,只不過是幾十個葉落葉繁的輪回,豈知灞陵夜獵,猶是故時將軍;咸陽布衣,非獨思歸王子。物是人非,曾經多少歡聲笑語,此刻只余眼前樹木,蒼翠依舊,不管人事滄桑。
庭院中有一棵槐樹,高大茂密,三四人人難以環抱,樹下一人,白衣飄裾,翩然若仙。
“不過三年之齡,竟然長得如此茂盛嗎?”
沐時青安置好兩個孩子,悄然走到道者身後:“樹木枯榮葳蕤,本是自然天理,道長何故訝異呢?”
“哈?只是看見庭院內其他樹木皆是不下十五年的樹齡,只有這一棵,看來不過三載之數,相比其他,竟也毫不遜色,有些驚訝罷了。”
“這一棵嗎?”
……
四光城外五十里,山連山,水環水,景色宜人,然而匡以律無心欣賞,只是依照尚青冥的吩咐,來到此地。
“雲隱山高千丈,高聳越雲,加之陡峭異常,險象環生,真正有人會住在這種古怪的地方嗎?”
眼前之山,從無人願意登頂,不止因為難度高,更是因為此地樹木花草如迷宮隨生,稍有不慎,迷失其中,便再無出來的可能,所以雖然平日游人眾多,卻是遠觀贊賞,無人願意親身犯險登頂。
此刻,匡以律只帶著已經破碎成兩半的獬豸之玉,獨自上山,要做那第一個返險之人,去雲端之上,尋得鬼樓肆虐下的一线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