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烏雲慢慢籠罩住整片星空。能感受到空氣里彌漫的濕氣。剛開始還只是一點點閃光,隨後閃電刺穿了這烏雲織成的帷幕,響起了隆隆的雷聲。
要下大雨了。
雨滴順著樹葉流了下來,滴落在了地上,濺起一陣陣的水花。雨水衝刷著亂葬崗,讓泥土緩緩化作了泥漿向四周流去。
\"轟隆!!\"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了長空,照亮了天際。雨變得更加猛烈,雨滴不斷砸向大地。泥漿逐漸匯集,流入一個土坑中,四周翻開的泥土被衝進了坑里,把空蕩蕩的裹屍袋一點點的埋了起來。
雨還在下,這樣的暴雨之中卻有一個一瘸一拐的少年在雨中艱難的走著,他的身上已經滿是傷痕,身上的衣服汙濁不堪,脖子上一道醒目的傷痕觸目驚心,他的臉上全是雨水,雨水順著頭發不停的往下掉,臉上的肌膚已經被雨水泡得發白,眼睛里看不出一絲光芒。
雖然已經被宣告死亡,但卻背負著濃厚狠毒的黑暗再度睜開雙眼,從自己的墓穴中爬了出來,第二次呼吸著這個肮髒世界的空氣。少年淋著雨,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活著,自己應該早就死在了裁決庭的絞刑架上,但自己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已經爬出了墓穴。
在瓢潑大雨中,自己的身體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種感覺,像是靈魂換了一個容器一樣,在他靈魂蜷縮成一團的時候,身體已經做了該做的事,無論是操縱暗影撕開裹屍袋,還是推開壓在身上的泥土,從墓穴中爬出來。他不知道這是他的潛意識,還是其他的什麼在驅使著他。甚至包括現在一瘸一拐的走在雨中,也給他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隨著腳下一滑,少年摔倒在泥濘的路上,在雨水不斷的衝刷下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卻看見自己渾身赤裸的被捆在床上,腳踝和手都被捆在床頭,做出了一個嬰兒換尿布的姿勢,四周昏暗燈光映出了兩個人的身影。
少年想要說話,張嘴時才感覺到嘴里的干澀,咽下口水時還帶著血腥味。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奴隸跑了出來,不過看起來真嫩。”一邊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股間,挑逗著男孩的身軀。
“嘖嘖嘖,看這樣子挨了不少打,可惜了。”一旁的另外一個男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可惜不是你給他留下這些傷是嗎?”男人看到他的動作,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語氣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你看這嫩菊,多誘人。”說著,一個男人用手指戳了戳少年的雛菊,少年的雛菊頓時被刺激得一張一合。
“看這淫蕩的樣子,看來不是第一次了。”男人又用手指戳了戳,少年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呻吟,引得兩個男人發出了一陣哄笑。
“一路貨色罷了。”少年沙啞的喉嚨里發出了低沉嘶啞的聲音。
“醒了啊?多虧哥哥們把你撈出來,要不然你現在還在那地上躺著呢。所以現在你也該謝謝一下哥哥們了。”兩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充滿了淫邪的神情。
“不過是肮髒世界的惡意罷了,隨你們便了,敗類們。”少年閉上了眼睛。
“哥哥們好心救了你,你居然罵我們是敗類?”其中一個男人聽到他的罵聲,怒火瞬間燃燒了起來,“果然是沒少挨打的賤奴,原來挨打不長記性啊。那就讓哥哥們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說完,男人就拿起一根鐵棒,狠狠的插入到了少年一張一合的雛菊里。鐵棍毫不留情的沒入了少年的身體,如果不是因為尾部是一個鈎,想必已經被全部塞到少年的雛菊里了。
“呃...嗚...”少年發出了可愛的聲音,即便喉嚨沙啞,但也依舊激起了兩個男人的施虐欲望。
“挨這麼多打還不長記性,那估計是打得不夠狠呢。”另一個男人說著,從一旁拿起了一束細鐵絲,看著被拘束成換尿布姿勢的男孩,發出嘿嘿的笑聲。
\"來吧,讓這小子好好嘗嘗我們的酷刑。\"男人舉著手中的鐵絲束朝著少年撅起的屁股抽了下去,一陣清脆的鞭笞聲響起,鐵絲在少年臀瓣上飛舞,將臀瓣塗抹成了淡淡的紅色。
“哈...哈...”隨著一陣陣的鞭笞,男孩並沒有發出痛叫,而是一句一句的發出可愛的呻吟。插在雛菊里的粗鐵棍不停的隨著一下又一下的鞭笞在少年的後庭里摩擦擠壓著那個地方,讓這個男孩不停的發出更加可憐的聲音。
“怎麼樣,哥哥們對待你還算客氣吧?”一個男人拍了拍逐漸滲血的臀瓣,臉上掛著笑容,仿佛看著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一般。
“有了這樣一個小淫娃,我們可不缺樂子了。”另外一個男人哈哈大笑。
“我又想到了一個新玩法。”一個男人一下把少年雛菊里的鐵棍拔了出來,讓少年又發出了一陣呻吟。鐵棒上還沾著少年濕滑的腸液,男人把鐵棒放在了燈焰上慢慢炙烤,在火焰的灼燒下發出陣陣白煙。
“別把他玩壞了,這種尤物可要好好留著。”
“我知道我知道。”
烤了不久,男人把鐵棒從燈焰上拿了下來,將滾燙的鐵棒一下插進了男孩的雛菊里。
一陣不知道是慘叫還是呻吟的叫喊從男孩喉嚨里傳了出來,男孩的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不斷地扭動,想要將那滾燙的鐵棍弄出自己那稚嫩之處。但兩個男人已經被少年那令人憐愛的模樣激得施虐欲暴漲,一人拿起一塊鋼尺,另一人拿著鐵絲束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少年的臀瓣上。他們另一只手也握住自己的陽具,享受著眼前男孩的痛苦模樣給自己帶來的無盡快感。
男孩的陽具也因為劇烈的疼痛刺激斷斷續續的噴出白漿來,滴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隨著一陣抽搐,暈了過去。男人也剛好到達了自己的極點,釋放出了自己那壓抑許久的施虐欲。
他們看著暈厥男孩身上的白漿,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搶著撲到男孩身上,用舌頭貪婪的舔舐著男孩的精液,吮吸著男孩的陽具,仿佛那就是什麼能延年益壽的東西。
房子的門被一腳踹開,兩個男人慌忙從床上跳下,驚恐的望向門口。
“切,死性不改的家伙,又在禍害人是吧?”一個老人臉色陰沉,看見屋子里的景象也沒有說些什麼,直接就走向床邊,看了看男孩的臉,“這又是誰家的小孩?”
“爵...爵爺,這...這是我們在路邊撿到的......”
一個男人結巴的說。
“路邊撿到的?”老人仔細看了看男孩,觸目驚心的傷痕讓他眼皮跳了跳。他隨後吩咐隨行的人,“把這個男孩帶回去,這兩個家伙關進地牢去好好反省。”
.......
這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間,又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男孩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水池里。他吃力的扭頭看了看四周,自己並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不過這種身體浸泡在溫暖的熱水里的感覺,真好。享受著溫暖的熱水浴,少年再次沉沉的睡去。
等到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上。他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換成了新的。房間內的擺設非常陌生,不過看上去很舒適,而且自己的手腳也沒有被捆綁起來。
門被推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看到少年坐在床上,像是剛醒,便微笑著說:“醒了嗎?昨夜睡得可好?”
少年點了點頭,管家得到了肯定的回復,便露出欣慰的笑容,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少年看向了一邊的窗外,用手輕輕摸著自己脖子上那一圈傷痕,仿佛那就是一場不真實的噩夢,但自己心底處的那一道傷卻真真實實的存在,讓自己明白,那些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事全都是真實的。
他嘆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沉醉在這溫馨的感覺中。
門又打開了,少年再次直起了身子,但這次進來的卻不只是管家,還有一位即便頭發花白,卻看起來依舊強壯的老人。他身材高大,身上的舊式軍裝昭示著他軍方的身份,看到少年正盯著自己,他並沒有做太多回應。
“科林勛爵,他醒了,有什麼吩咐嗎?”管家恭敬的向著老人鞠了一躬。
“就這樣吧,讓他好好休息,你先退下吧。”科林勛爵對著管家揮了揮手,讓他離開。管家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少年和老人兩人,少年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一言不發。
科林勛爵抬了一根椅子放到了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少年。
“我是科林·諾爾曼勛爵,如你所見,這里是我的莊園,昨天你是被我們發現倒在路上,這才把你帶來的這里。”
少年依然沒有說話,眼神中充斥著警惕。
“我不知道你到底遭受過什麼樣的事,但現在你最好什麼都別做,好好休息,晚餐會有人送來的。”科林勛爵看著少年,語氣平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少年終於開口,“不勝感激。”
科林勛爵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離開了房間,少年也站起身來觀察著這個房間。勛爵莊園的各式裝飾都能配得上勛爵的身份,即便是這樣的一個房間也不例外。
他走下床來,穿上鞋。房間里有一張書桌,書桌旁的一整面牆是書架,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有很多都沒有看到過。
在一排排政治和軍事相關的書籍中,一本故事集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
“《繁星之後》”少年低下頭來,拿起這本故事集,但他並沒有鼓起勇氣翻開。在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前,他給藍宇的睡前故事就是讀的這本故事集。即便只是用手觸碰著書皮,也讓少年那傷痕累累的心靈再次受到顫動,那撕裂般疼痛的心情又回來了,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瞬間,讓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書,蜷縮在床上不停流淚。
這時候,門又被敲響了。少年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深呼吸了幾口氣,平緩了下自己的情緒。
門被推開了,管家端著飯菜走了進來。他放下盤子,看向了少年說道:“我想,您已經餓壞了吧。雖然不是什麼佳肴,但營養還算全面。飲食均衡對長身體有好處。”
少年看了管家一眼,道了聲謝,便坐在了桌子旁。看著餐盤里的事物。雖然很餓,但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管家見少年遲遲未動,便稍稍欠身離開了房間,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少年搖了搖頭,不管怎樣他都必須進食。他慢慢的往自己嘴里塞入那些看起來精致的食物,但自己卻一點味道都沒感覺到。吃了沒多久,一股惡心的感覺襲擊了他。他放下餐具,衝到了垃圾桶旁。吐了一番後,他才覺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看著一旁鏡子中憔悴的自己,少年一拳打在了鏡子上,鏡子碎片四濺。
“你個混蛋!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他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嗎?”
臉上的眼淚和拳頭上的血液一起在破碎的鏡子上流淌,鏡子里的人已經沒了當初的那個陽光少年的影子。現在在破碎鏡面上的那個人,眼睛里沒有光彩,臉上淚痕遍布,哪里像以前那個自信驕傲的少年了?
“藍宇死了,死在歡呼雀躍里,他讓藍祐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藍祐也死了,死在了痛罵唾棄里,他憎恨這個汙泥遍地肮髒不堪的世界。”鏡子里,少年的眼神空洞而絕望。
“現在的我...我要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我也要由衷的憎恨這個世界。我是藍祐,也不是藍祐。”少年收回了拳頭,他看著破碎的鏡面上的倒影被黑影一點點遮蔽,“背負著這對世界的憧憬,還有對世界最狠毒的黑暗,這就是我。”
鏡子碎片一塊一塊的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少年轉身走向他食之無味的食物,一點一點的強行塞進了自己嘴里。即便那惡心的感覺再度襲來,他也強行咽了下去。他要活下去,無論如何,既然世界拒絕了他和他弟弟,那他就以全新的姿態來面對這個世界。
管家推開門,他預計少年差不多吃完了。但推開門卻看到的是正在給自己受傷的拳頭纏繃帶的少年,以及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鏡子。他看著這一幕愣住了,隨後快速跑到少年身邊,“請問...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周到嗎?”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沒事,清潔工具在哪,我自己來清理就好。”少年抬起頭,臉上的笑容略顯淒涼與僵硬。
“不麻煩,不麻煩,我這就找人來幫你打掃。”管家急匆匆地跑下了樓。
“自己的事,把責任推給別人確實不太好。”少年搖了搖頭,伸出了受傷的右手,掌心對著那堆碎片。隨著手掌上抬,那些碎片便都被黑影抬到了空中,隨著一握拳,四散的碎片便被黑影擠壓在了一塊,變成了一團碎片球。
這時管家推開了房間門,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拿著清潔工具的傭人,但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客...客人...這...這......”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看到的景象。
“收集工作我已經完成了,現在只需要把這些碎片丟到垃圾袋里去就行了。”少年淡漠地說著。
“好...丟到這里就行。”一個傭人拉開了帶來的口袋,隨後他便看著黑影將碎片球輕輕的放進了口袋。欠身後便和另一個傭人離開了。
管家搖了搖頭,他一臉嚴肅的對著少年說,“抱歉,客人,還請您待在這里,科林勛爵會馬上來見你。在這期間內你將不得離開這里。”管家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這里,隨著門鎖的“咔噠”聲,這間房間便被上了鎖。
“因為異能又被盯上了嗎?”少年自言自語著。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處打開了窗,這里能夠看到遠處。窗外的山脈連綿不絕,雲層在山峰之下,被夕陽照成了一片赤紅。
他剛想回頭叫藍宇一起來看看,但嘴里的名字卻哽在了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一陣微風吹過,卷起了少年的灰藍色碎發,少年閉上了雙眼。腦海中閃過的是藍宇的身影,他們在學校中一起訓練、在辦公室一起受罰、在宿舍里一起看書......
“呵,影像的殘留...記憶的把戲而已......”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淚滴,區區這樣的回憶就哭泣的話,又怎麼去面對以後的日子呢?
鎖上的房門打開了,科林勛爵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把長劍,一臉陰沉。
“勛爵大人,您突然面見我是有什麼要聊的嗎?”少年看著他。
“你的手沒事吧!”科林勛爵冷冰冰的問道。
“無礙。”少年淡淡地說著,“如果勛爵大人只是為了我的手而來,想必不應該這樣氣勢洶洶吧?”
科林勛爵沒有說話,他拿起一根椅子放到了桌子一側,便指了指椅子,“坐。”
“謝謝勛爵大人。”少年走到椅子邊坐了下去。科林勛爵又拿起另一根椅子,坐在了少年對面,把長劍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你的異能。”科林勛爵看了看少年。
“勛爵大人能否告知我做這件事的目的呢。”少年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嚓”的一下,長劍出鞘,亮出了一段劍刃,這是威脅。“你的異能,沒有下一次。”科林勛爵說道。
“如你所願。”少年左手往桌子上一放,隨著手掌再次抬高,一把小巧的漆黑袖珍劍便出現在了少年的掌心下。這邊劍正是科林勛爵長劍的袖珍版復制。
“影子嗎?”科林勛爵看著那把袖珍劍,隨後把目光移向了少年的臉,“僅此而已嗎?”
“我回答了勛爵大人的問題,請問勛爵大人能否回答我的問題呢?”少年依舊面無表情的問著。
但科林勛爵無視了少年的問題,只顧著看少年的臉,“我調查了一下,你為什麼還活著,藍祐,按照流程你已經被處決了。”
“藍祐已經死了,被處決了。”少年看著科林勛爵,“以後已經沒有誰會是藍祐了。”
“是麼?”科林勛爵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少年,“藍祐已經死了的話,那你又是誰呢?”
少年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勛爵盯著眼前的少年,他仿佛能看出少年內心的掙扎與傷痛。
“像你這樣使用影子的,你知道影子魔術師卡洛斯嗎?”
“卡洛斯?死了,藍祐親手給了他最後一擊。”
“你...他為什麼要殺卡洛斯?”
“毀了他的一切,生活、理想、家人,他沒有理由不去向他們復仇。”
“是嗎?”科林勛爵收起了劍,“這樣啊......”
“所以,科林勛爵能否回答我的問題。”少年重復剛才的問題。
“我女兒凱倫幾年前死了,和她的那一支小隊一起被什麼東西攪碎了。軍隊給出的說法是受到魔物襲擊,但我知道是異能者干的,到處都是異能的痕跡。”科林勛爵看著少年,“幾年的調查,我知道了一個用影子異能的人,他叫卡洛斯,我調查後認為是他干的。看到你也是使用影子,我很難不對你提防。”
“不,我已經不是單純的操縱影子了。”少年搖了搖頭站起身,漆黑的暗影在他身後匯集,掩蓋住了椅子,這些黑影並沒有在燈光之中消融。
“看來你確實和那家伙有很大區別。”科林勛爵的背靠在了椅子上,他已經放下了警戒。
“弟弟死了,連我也死了一次,現在是只不過是暗影的我,即便我下決心要前進,前路還有光芒可言嗎?”少年緩緩坐在了漆黑的暗影構築的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淚。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前進,那就應該背負著逝者的責任走下去,就算前路無光,那就讓自己成為那火炬,我也一樣。”科林勛爵站起身,轉身離去。
“取一個新的名字吧,代表著藍祐的結束,以及你的新的開始。”科林勛爵關上了房間的門,少年睜開了雙眼,眼角的淚痕被風吹散。
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看著外面已然消失的斜陽,“光照之下就會有暗影,夕陽之後,就是我的暗影之翼。你說對嗎,藍夜羽。”
......
科林勛爵回到自己的書房,看著書桌上擺放的一疊紙,他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份,赫然是藍祐案子的資料。
“指控殺人,畏罪潛逃。”他又拿起另一張紙,“遙遠鎮的司法部怎麼突然效率這麼高了,才抓到人第二天就上裁判庭了,效率甚至高得反常了。”
科林勛爵看完了兩份資料後,把它們扔在了書桌上,“這反常的效率,甚至還沒有給出嫌疑人的證詞就已經定罪,有人在害怕這男孩嗎,害怕他活得太久。”
他回想著少年的那感傷的臉,還有第一天見到他時那淒慘的樣子,年邁的心髒也不由得顫動著。“凱倫...我的孩子,為什麼看到他我就又想起了你......”
科林勛爵的腦海里浮現出凱倫的模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為什麼帝國里會讓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走上高位呢...諾斯提還是那個原來的諾斯提嗎?”
“可惜沒能讓卡洛斯親口承認他的罪行......”勛爵拿起另一張紙,看著上面的內容,“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透露出遮遮掩掩,只要證人的證詞還有零星的證據就定罪,真是笑話。當庭殺證人只不過是加速了宣判他死刑的速度而已。這群寡頭根本就沒想讓他活著走出裁判庭。”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另一張紙上,他想看出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會恐懼這個少年,甚至不惜無視正常流程讓他趕緊去死。
敲門聲響起,科林勛爵抬起頭,是管家。
“勛爵閣下,早點休息。”管家端了一壺泡好的茶,放在了桌子上。
“這麼多年來也辛苦你了,只有我們的時候不必強調我的身份。”科林勛爵接過一杯茶,品嘗了一口。
“那個男孩...你很關注他啊。”管家瞟了一眼桌上的紙,“之前的會面...他很很特別嗎?”
“他讓我想起了凱倫小時候。”科林又呡了口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讓我想起她。”
“他那個年齡的時候,凱倫也是一個冷漠的孩子。”管家稍微整理了一下科林桌上的紙,但他看到紙上的文字時便僵住了,“殺人?死刑?立即執行?”
“按照流程,他應該已經被處決了,埋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科林放下了茶杯,“但他還活著,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所以昨天撿到他的時候他的那個樣子也能解釋通。”
“但整個案子都顯露出一種遮遮掩掩的氣息。遙遠鎮那懶成豬的裁判庭居然會在抓到人後第二天就結案宣判,你信這里邊沒有什麼貓膩嗎。”
“還有那個男孩身上的那些可怕的傷痕。”管家搖了搖頭,“我不敢想象這個男孩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的傷痛遠比你看到的還要深沉。”科林喝下最後一口茶,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他是一個天賦異稟的男孩,如果讓他在這里做一個仆人,是埋沒了帝國的一個大將軍,是帝國的不幸。”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會把他引薦給帝國軍方。他也已經不是藍祐了,不管藍祐背負著什麼樣的罪,也和他無關了。況且我並不相信這個判決書。”
“勛爵閣下,時侯真不早了,去休息吧。”管家說著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是啊,也該休息了,我也老了。”科林勛爵站起了身,走出了書房。
......
第二天的清晨,管家推開了藍夜羽的房間門,但卻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鋪。
科林勛爵起得很早,當他走推開了書房的門,卻看到了藍夜羽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翻著一本書。
“起得真早,連我都吃了一驚啊。”科林勛爵走了過去。少年聞聲便合上了手里的書,站起身向科林鞠了一躬,“勛爵大人早上好。”
“請問該如何稱呼呢?年輕人。”科林勛爵感受到了少年精神狀態的不同。
“勛爵大人,我是藍夜羽,異能是暗影。”少年的眼底依舊是那看不透的深邃黑暗,但擁有了新身份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散發著悲傷氣息的可憐男孩了。
“起得很早,好的習慣永遠是你的朋友。走吧,與我共進早餐。”
藍夜羽跟隨著科林勛爵離開了書房,去往莊園的宴會廳。雖然是早餐,但依舊很豐盛,從茶點到三明治,亦或是水果,每一樣都是經過精心的准備。
科林勛爵坐在一旁,藍夜羽也跟著坐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豐盛早餐,輕輕拿起了一塊三明治。
三明治夾著雞蛋火腿芝士還有培根,但當他第一口咬下去後,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味道,仿佛嘴巴里的是一塊一絲味道都沒有的蠟塊。
看著科林勛爵享受早餐的樣子,藍夜羽低下頭,繼續默默地把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食物強行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強行咽了下去。即便那種反胃的感覺讓他差點吐出來,他也強忍著,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吞進了肚子里。
“豐盛的早餐,你說呢?”科林勛爵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優雅的擦拭著嘴角,他看向一邊的藍夜羽的時候,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端倪。
“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
“不,沒什麼事。”藍夜羽搖了搖頭,“謝謝您為我准備的早餐,非常的美味,我很喜歡。”藍夜羽勉強笑了笑。
“是嗎?”科林勛爵端起了一邊的奶茶,眼睛卻一直盯著藍夜羽,“茶點也是早餐重要的一環,別忘了。”
“謝謝勛爵大人的提醒。”藍夜羽也端起了茶杯,在勛爵的注視下喝了下去。依舊是一點味道都沒有哦,仿佛喝下去的是熱氣騰騰的水,甚至他連鼻子都沒有聞到屬於茶水的那種氣味。這也激起了一陣反胃,但他依舊忍住了。
“夜羽,想必你也是第一次喝到這樣的茶點吧,我非常想要知道你對於這樣的茶點的想法,這也有助於後廚他們改進配方。”科林勛爵喝了一小口便把茶杯放下,一雙眼睛盯著眼前的少年,等待著他的回答。
“味道很飽滿,略微帶著一絲苦味。”他回憶著記憶深處里的茶味,說道,“我很喜歡。”
“你是在戲弄我嗎?”科林勛爵站了起來,走到了藍夜羽的身前,他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少年的衣領,“如果不是我的舌頭出了問題,能把苦味嘗成甜的,那就一定是你在戲弄我了,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
藍夜羽感受著自己被抓住的衣領,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平淡,“勛爵大人,我大概是沒有味覺了。”
聽到藍夜羽的話,科林勛爵愣了一下,他松開了自己的手,眼睛盯著少年的臉龐,“除了味覺,還有其他感覺消失了嗎?”
“我不知道,大概嗅覺也出現了問題。”少年拿起餐桌上的熏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我能聞到熏香的味道,但我卻聞不到這一桌食物的一絲味道了。”
科林勛爵的眉頭緊皺起來。
“大概這就是我從墓穴里爬出來的代價吧。”藍夜羽拿起了最後的水果,啃咬了一口咽了下去,但劇烈的反胃感讓他發出了干嘔的聲音,但又很快被扼制住了。
“這種代價可真是昂貴不堪呢,用我的弟弟換來了我的異能覺醒;用我的味覺換來了我的第二次呼吸。”強行把水果也塞進了自己的肚子里,藍夜羽坐在椅子上,看著科林勛爵。
本應該是享受之一的用餐,卻成為了藍夜羽每天不得不去遭受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