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雲朵>

　　 坐在返程的飛機上，回想這兩天發生在身邊的種種狀況，我對以後的安排有了更進一步的打算。

　　 總的來說，和若晴舉辦婚禮的結果還是符合預期的，甚至可以說在思瑤和青峰的助攻下，還有一些超預期。在此之前，我覺得能夠在他們的家庭和親友圈子里露一露面，在這個家庭里獲得身份認可比什麼都重要。現在看來，這個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更重要的是意外收獲了若晴和我情感上的親近，還有肉體上更親密的接觸。

　　 我們倆在很早之前就領了結婚證，現如今也已經舉辦過婚禮了，我在想，等回去之後應該可以試著跟若晴的父親提一下接下來的打算了，比如是不是可以和若晴獨居，我想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若晴的父親應該會非常支持我的這個想法，哪有出嫁了的姑娘還一直住娘家的道理，而且這也是體現自己的女兒已成家的最好的方式，說不定一高興還會送我們一套豪華公寓作為給女兒的嫁妝，這不是我痴人說夢，對於一個如此疼愛自己小女兒的父親這麼做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對於他這個身份地位拿出一套公寓也不會有什麼難度，他怎麼可能會舍得自己一直嬌生慣養的寶貝女兒跟著我受苦呢。

　　 一旦和若晴有了自己的家，我們倆就會擁有更多獨處的機會，我想我會用自己的行動和真心好好感化若晴，讓她真正的感受到被人疼愛是什麼感覺，我給予的將會是最純粹最真摯的夫妻之間的情愛，不會像青峰之前對待她那樣摻雜有畸形與戲虐的性愛。我想只要持之以恒，若晴應該會被感動到的，一個被傷害過的女孩子最需要的就是溫暖和包容，我需要盡快的付出行動來滿足她這時的需求。

　　 這些相對於之前所有寄於璐璐和思瑤的身上的幻想更要真實，更加具備可付諸行動的可能，在這個家庭里，在這個上層圈子里，我太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了，這才符合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我還要盡最大可能切斷若晴和青峰之間的瓜葛，經過這兩天，我算是完全看清楚這幾個人的面目，根本就是把身邊的女人當做是性玩具一般，看不到半點珍惜和呵護，更不可能給若晴她們帶來任何保護，除了糟蹋她們的肉體和人格，甚至連最起碼的隱私都不放在眼里，最後好好一個人就會毀在他們手里。

　　 當然了，完全讓若晴像正常的女人那樣相夫教子也是不太可能的，我想我應該可以接受若晴偶爾和她的那幾個男同學玩一玩，其實內心里，我也期待著若晴跟他們建立長久的性伙伴關系，無論從年齡上還是身體素質上，他們跟若晴還是很般配的，尤其我又曾是那幾個小伙子的老師，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相信我也能控制的住。

　　 對於若晴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我也會努力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去表現，一方面，我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感動若晴，以獲得若晴的信任，讓這個孩子在我們之間起到強化感情的作用，說不定兩三年後若晴真的對我有了真情，為我孕育一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另一方面，我也需要通過這個方式來告訴孩子的親生父親，那個顧老板，讓他對我和若晴之間足夠的放心，從而產生對我的信任，進而通過他對我的信任傳導給若晴，讓若晴更信任我，更離不開我。只有這樣我才算是在這個家里站穩了。

　　 這麼想來擺在我面前的道路只有若晴這麼一個算是最靠譜的選擇了，也只有這條路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下去的，盡管心里有些許的說不清的憋屈，可那又算作什麼呢。古有臥薪嘗膽，才得三千越甲可吞吳，大丈夫不就是要能屈能伸嘛。

　　 我默默的下定決心，計劃已然在心里形成，我所要做的就是將計劃付諸實踐就好了。

　　 我透過飛機的舷窗看到一望無際的雲海，透過雲海與雲海之間的空隙一層層山巒顯現，如水波一般連綿起伏，曾經難於攀登的座座山峰，在這一視角下顯得是那麼的矮小而讓人嗤之以鼻。

　　 我想只要我可以駕馭雲朵，那麼擺在我面前的道路應該會如眼前的雲海一般寬廣開闊，任何高山大河、層巒疊嶂將不再成為艱難險阻。

　　 現實生活里，我的那片雲朵就是若晴。

　　 下了飛機後，我直接回了自己家里，我想經過這兩天的折騰，若晴應該會非常的勞累，尤其對於她現在的身體狀態，更需要安靜的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用太急於過去表現自己，反正婚禮都舉辦了，沒有什麼讓我需要著急的事情了，我只要按部就班的腳踏實地的走穩接下來的每一步。尤其我對若晴這兩天的觀察發現，若晴的內心特別反差和叛逆，如果不珍惜她，反而更容易接觸，在她面前過於殷勤或許會讓她產生反感。所以，我覺如果少一些打擾的話，可能還會讓她對我產生更多的想念。

　　 即便萬一需要了解若晴近況的話，璐璐還是可以利用的，不管怎麼說，我和她之間至少還有著千絲萬縷的情意，而且對於重感情的璐璐來說，絕不會像思瑤那樣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而忽視我的存在。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從來沒有如此的淡定和坦然，我感覺自己的未來簡直一片光明。我也沒有主動聯系若晴和璐璐，只想好好享受一下未來僅剩不多的屬於自己的時光，甚至為了打發時間我還去電影院看了兩部最新上映的電影。我無比的堅信若晴一定會主動聯系我的，因為她需要我，即便是她沒有真正的需要我，她那個要臉面有身份的父親也需要我的存在。無論之前他多麼放縱自己女兒的玩樂，我相信作為一個父親，這個時候最需要能給他女兒安全感的人陪在她女兒身邊了。或許，不等我提出和若晴獨居的請求，那個老父親就會主動把一套高檔公寓的鑰匙外加一輛保時捷的鑰匙遞到我的手里。

　　 我無比堅信的等待著這一時刻的到來。

　　 129，<協議書>

　　 有時我真的佩服自己的推斷能力，也或許真的是自己時來運轉的時候到了。

　　 幾天後的一天早上，璐璐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

　　 “中午有時間嗎，我們去老地方見吧，有些事情需要當面跟你說。”

　　 果不其然，她們主動聯系我了，我知道若晴這個時候太需要我了，情感上受到青峰的冷落，身體又處於一個待產的狀態，可以說，各個方面都需要一個男人陪在自己身邊。

　　 我在想，若晴如果需要我，那她完全可以像那天早上要求一起吃早飯那樣主動聯系我的，她不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反而這一次璐璐先聯系了我，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意外。不過讓我更意外的是，璐璐跟我約在了老地方，所謂和璐璐見面的老地方，無非就是那個我們倆最常約會的茶室了，那個地方我們倆已經來過很多次了，那里見證了我和璐璐情感的加深，也見證過我和思瑤情感的轉折，幾乎很多關鍵的時刻都發生在那個茶室，對於我那里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猜想，難不成一會兒也會在那里見證我和若晴情感的升華嗎。

　　 “好啊，那一會兒見吧。”我回復道。

　　 我等的就是這個消息，結果也如我所料，我整個人自然是心花怒放，哼著歌穿好鞋子，便叫了個網約車。

　　 我挺好奇一會兒見面了璐璐會跟我說些什麼，首先排除若晴和我一起獨居的這種事情，這樣重要的安排若晴的父親不會讓璐璐代勞轉達給我的，他如果要交代這種事，應該還會有更多語重心長的話要親口跟我說。應該也不是跟剛剛舉辦過的婚禮有關，婚禮結束後如果有什麼安排早就應該說了的，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不可能現在才想起。

　　 這麼看來，估計璐璐要跟我當面說的事情也無關緊要了，可能不會與若晴有關，如此推測的話，或許璐璐只是單純的想跟我見一見面，幾天前跟磊子大雷一起時，她在我面前的表現實在很差，她需要跟我道個歉，當面跟我解釋清楚她當時到底在想什麼，那些天里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她是需要好好跟我道個歉，盡管我對她的失望沒有對思瑤的失望那麼大，但也達不到直接可以忽視的程度。我倒是要好好問問她，那兩天她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從大雷那里得到更多滿足，從磊子身上榨取了多少精液，一共挨了多少耳光，打贏了幾把牌。

　　 璐璐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我要將對思瑤的失望連同對她的失望一起發泄在她身上，一會見了面，我要狠狠的打她幾個耳光，讓她好好給我在茶室的包間里口出來，一滴不剩的射在她肮髒的嘴里。

　　 伴隨著我的遐想，出租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依然是那個熟悉的店面，還有那個熟悉的女服務生，我跟隨服務生的引導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包間。

　　 璐璐早已經端坐在茶室包間的一側了，璐璐穿了一件海藍色的真絲長裙，上身套一件薄薄的黑色披肩，長長的秀發卷了起來盤在了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臉上僅僅化了簡單的淡妝，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態，與之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難不成這幾天里一直在陪青峰他們嗎。

　　 “來的這麼早啊。”我笑著說道。

　　 璐璐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這個眼神讓我感覺那麼的陌生而充滿了距離感，這完全不應該是對我露出的神態，我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我的錯覺，也或許是因為璐璐礙於服務生在旁邊，不好對我表現的太過親密。

　　 “這兩天還好嗎？”璐璐看著我問道，總算對我透出了一絲的關懷。

　　 “還好啊，你們怎麼樣，若晴還好嗎？”我回答道，故意最後強調了一下若晴。

　　 “她挺好的。”璐璐慢悠悠的說道。

　　 “哦。”我答應了一聲。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璐璐好陌生，陌生到我竟然在她面前略顯緊張起來了，剛剛還在路上的那些設想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煙消雲散，這難道是她天生高不可攀的氣場導致的嗎，還是因為我們好幾天沒見面彼此變得有些生疏了呢，可這也太不應該了啊，我們倆的關系不至於會如此的脆弱。

　　 “這兩天你怎麼沒聯系我。”我故意先發制人的問她。

　　 “我在陪小晴，”璐璐弱弱回答。

　　 “她也不需要你時刻陪在身邊吧？”我質疑道。

　　 “嗯，”璐璐答應著，“他們也需要我。”

　　 “他們？”我驚訝無比，我知道他們指的是誰，我不是因為得知璐璐在陪他們而驚訝，而是驚訝於璐璐怎麼會這麼直白的告訴我這些，甚至沒有半點怯意。

　　 “嗯。”

　　 “你已經徹底被他們奴役了嗎，連我都忘了？”我毫不掩飾的憤怒的看著璐璐問道。

　　 “今天過來，我不想談這個事情，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璐璐的語氣依舊很平淡。

　　 “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我壓低了聲音，呵斥道。

　　 “你冷靜一下，先看一下這個可以嗎？”璐璐完全沒有在意我爆發的情緒，平靜的從身旁的袋子里取出兩三張紙疊在一起文件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依舊憤怒的瞪著璐璐，哪里有心情去關心那是個什麼東西，璐璐也清楚我不會真的把文件接過去，而是直截了當的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也就是一霎那，我僅僅用余光瞥了一下，紙面頁首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簾，我猛的一怔，幾乎帶著莫名其妙又好奇的心情低頭注視著放在我身前的文件，直到我看到了前幾行出現我的名字和若晴的名字，我依然不敢相信，這竟然真的是若晴交給我的離婚協議書。

　　 我一下子坐回了椅子里，雙手緊緊抓握著木椅的扶手，我低著頭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閱讀著協議書里的內容。是的，確實是我和若晴的離婚協議書，協議書以專業法律術語的形式說明了我和若晴決定協議離婚，我們之間無財產、子女撫養、債務、資產等一系列糾紛，若晴已經在簽名的位置簽署好了，看來這份文件就差我這個簽名了。

　　 我完全懵住了，這兩天我已經事無巨細的規劃好了未來的一切，我以為自己想清楚了每一步，也算准了每一步，甚至想好了每一步的退路，卻萬萬沒想到，若晴根本就不打算陪我走下去，直接給我了一條絕路。

　　 眼前的離婚協議書，讓我清楚的認識到我失算了，我徹底的走投無路了，我沒想到若晴竟絕情到這個地步，竟然在婚禮後的不到一個星期里就跟我提出了離婚，她完全不在意我倆的感情嗎，就算我們倆沒有感情，就像她說的是在利用我，難道婚姻這麼神聖的事情在她眼里竟那麼的一分不值嗎，那她為什麼還要辦這個婚禮，勞師動眾難道真的就是為了做任務。

　　 我的自信心崩塌了，我不相信若晴會這麼做，我不相信這份離婚協議書的真實性，甚至我不相信現在所有的這一切是真實的，我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對，這一定是一個夢。我使勁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從夢里醒來，眼前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我用手指甲使勁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關節，好痛，痛的那麼真實，眼前的一切如故，我沒有從夢里醒過來。

　　 我慢慢抬起頭看了看璐璐，我想從她那里確認下真實性，璐璐臉上看不出任何一點的情緒，她反而在平靜的注視著我的情緒變化。

　　 “這是什麼意思？”我近乎全身顫抖的問道。

　　 “這個本不應該由我交給你的，”璐璐看我沒任何反應，接著說道，“我想我拿來當面給你還是好一些。”

　　 “當面羞辱我？當面看我的笑話嗎？”我苦笑了起來。

　　 “我只想讓你不要胡思亂想。”

　　 “璐璐，這是真的嗎，”我還是不敢相信的確認道，“你發誓你不是在故意整我。”

　　 “白，你應該心里清楚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對嗎？”璐璐看著我問道。

　　 是啊，我是清楚早晚有這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竟然這麼快，讓我措不及防，我本以為會等若晴生下的孩子不再需要人來照料，生活可以自理，甚至是兩三年後，再提出離婚也算合理，至少她不會因為這麼快就決定離婚而被人議論，我也可以體面的離開，不至於如此狼狽。

　　 “若晴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再次跟璐璐確認道。

　　 璐璐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我，我想這也算是給了我回答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我看著璐璐問道。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們會做好安排的。”璐璐垂下了眼簾看著我身前的協議書說道。

　　 “安排…什麼安排，讓那個五十多歲的顧老頭子來認他的親生骨肉嗎，他有這個膽量嗎？若晴的父親能接受這個結果嗎？”我怒氣衝衝的接連問道，我當然想知道她們會是怎麼安排的，我更想知道若晴如此迅速的要跟我離婚，這背後到底會是什麼原因促使的。

　　 “白，我不想對你有太多隱瞞，或許你知道了這些後心里會好一些，其實…”璐璐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孩子真正的父親是青峰。”

　　 當我聽到璐璐說出的後半句話的時候，我差一點沒從座椅上跌落下去，這個信息對我來說太意外了，簡直與天方夜譚沒什麼區別。一直以來種種跡象都讓我以為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那個顧老板，而且我之前從她們的口中也確認了這個信息。現在眼看著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生產了，怎麼親生父親說變就變了，簡直跟鬧著玩一般。

　　 “璐璐，你是為了故意氣我，還是想讓我徹底死心？”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信息，讓我已經沒了任何怒氣。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璐璐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對我說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本能的不願去相信這件事，努力找出更有力的證據，“對了…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騙不了我的…我跟蹤過他們倆，若晴是在懷孕後才跟青峰發生關系的，我非常確認。”

　　 “白…這種事情開不了玩笑的，”璐璐眼里透露出誠懇，“什麼時候發生的第一次，應該只有他們倆最清楚了，我跟你一樣，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璐璐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像是自言自語接著說道，“怪就怪…我最開始不應該讓青峰來家里做私教…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你們什麼時候確認的？”我知道再抗拒這個信息的真實性也只是徒勞了。

　　 “我們是在婚禮前的一次孕期檢查才得到確認的，對於之前拿到的那些報告確實出了些差錯，當然，也或許是人為的原因，”璐璐認真的看著我，完全不像是在撒謊，“但這一次，各方面的數據都非常吻合，這對我們來說也很突然。”

　　 原來如此，我苦笑了一下，似乎一瞬間內心的困惑徹底得到了解答。難怪在婚禮前的一段時間里璐璐對我態度忽然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那種莫名的疏離感是在之前從沒有過的，我本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因素導致了她的轉變，現在看來，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怪不得若晴自始至終都對青峰會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情愫，這也是為什麼若晴會對我說青峰能給的別人都給不了，當時我還以為是奴性霸占了這個女孩子的人格，原來啊原來，原來是無法取代的骨肉之情。

　　 “青峰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璐璐欲言又止，“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

　　 “呵呵，所以這是若晴要跟我離婚的主要原因了？”

　　 “是。”璐璐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似乎是為了讓我得到肯定的答復。

　　 “呵，看來我的出現真他媽是一個錯誤，”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青峰，估計也就跟我沒什麼關系了，也不會有後面的這一堆荒唐無比的破事兒。”

　　 “我們也不想這樣…現在的狀況的確很荒唐。”璐璐似乎在附和著我的話語，又似乎話里有話。

　　 “呵呵，看來若晴這麼做是想盡快跟青峰結婚了。”我應該感謝璐璐告訴我這些真相，至少不會讓我糊里糊塗的退出，糊里糊塗的自責下去。

　　 “應該是的，不過…”璐璐對自己想要說出的話有一些猶豫不決，“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倒是有些疑惑起來，“這有什麼難辦的，青峰又不是一個有婦之夫，直接跟他領證就是，難不成青峰還能嫌棄若晴是個二婚，他有什麼資格，我想這對青峰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絕對能樂瘋了。”

　　 “可是…瑤也懷孕了。”璐璐慢慢吐露出又一個如驚雷般的重磅信息。

　　 我驚訝無比的看著璐璐，無論這個信息意味著什麼，至少對我來說似乎又找到一些抓手了，我多麼期待她能告訴我思瑤懷的孩子是我的，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將會是最好的結果，當然，我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不過，思瑤懷孕跟若晴和青峰結婚又有什麼關系呢，璐璐為什麼突然跟我說出這麼隱私的事。

　　 “現在還沒辦法確定，”璐璐知道我在想什麼，“不過…瑤跟我說除了青峰應該不會是其他人的了。”

　　 璐璐幫我把最後一點妄想的火苗徹底的澆滅了，是啊，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呢，那個時候我在她們的臥室里偷聽到璐璐和思瑤的對話就確認了思瑤和我在一起的那幾天沒有受孕，而在接下來這段時間里，思瑤和青峰之間的關系愈加的升溫，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總是黏在一起。一個是最佳受孕期的年輕肉體，一個是性功能強大的壯年雄性，這一對組合如果不做任何避孕措施，懷孕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別說思瑤會確定除了青峰不會是別人的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我都可以非常肯定思瑤肚子里懷的一定是青峰的。

　　 等等，我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鍵，思瑤如果確定懷的是青峰的，若晴更是通過化驗報告確認了肚子里孩子的親生父親是青峰，那麼，這兩個親姐妹肚子里懷的可就都是一個人的種了，兩個生命都是青峰的種？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種可能，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璐璐似乎從我的表情里猜到了我的震驚，“思瑤只對我說了這個事情，在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想告訴其他任何人，白，希望你也能保守這個秘密。”

　　 130，<告別>

　　 我已經無心在聽璐璐到底在說些什麼了。我依舊回味著這種滑稽無比的巧合，天哪，簡直不敢想象，若晴和思瑤肚子里懷的竟然都是青峰的。可以說，我幾乎自始至終都希望這兩個姐妹哪怕是其中一個可以懷上我的孩子，我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創造這個可能，我也幾乎得逞了，我得到了跟她們性交的機會，可是天不遂人願啊。反而，這個把身邊的女人當做玩具一般對待的青峰，卻是屢屢得逞，讓這兩個親姐妹先後懷上他的孩子，甚至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些，真是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現在的遭遇，與青峰這個濫情之人竟是如此的天壤之別，我不禁想起《新約》里的一句名言“凡有的，還要加倍給他，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來。”我不正是這其中描述的那個本就沒有，還要被奪走更多的悲劇之人嗎。

　　 “確定懷了是嗎？”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嗯，確定。”

　　 “最近才測出來嗎？”我再次確認到。

　　 “是。”

　　 “那估計…大概率會是青峰的了…”我自言自語起來。

　　 “嗯。”璐璐輕聲應答道，我們都清楚那些天里，思瑤和青峰兩個人幾乎如同熱戀的情侶一般，無時無刻不黏在一起，不可能會是其他人的可能。

　　 “思瑤既然已經知道了若晴懷的是青峰的孩子，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我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麼了。

　　 “瑤…還不知道…”璐璐輕聲解答了我問題。

　　 “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刻意隱瞞這個事情？”我無語到了極點。

　　 “若晴…是為了最大限度保護孩子。”璐璐試圖在跟我解釋，我清楚她這也是在回答自己的困惑。

　　 想來也對，最初我們都以為顧老板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顧老板自己也深信不疑，所以才有了我加入的機會。如果現在將顧老板忽然否認掉，我想若晴那邊會不好跟顧老板交代，而我也將在這個家庭里毫無存在的意義了。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一直隱瞞下去呢，既然婚禮前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辦這個無意義的婚禮呢，難道真的是為什麼完成那個所謂的任務嗎。

　　 忽然間我想通了，若晴在婚禮前一定是想繼續隱瞞下去的，不然她不會如此的無腦去完成一個如此隆重而又豪華的婚禮。必然是在婚禮結束後，思瑤將自己懷了青峰的孩子這個突然事件告訴了她們，才使得若晴不得不改變想法。她怎麼會允許自己孩子的親生父親和自己的親姐姐結婚生子呢，她怎麼可能接受將來自己的孩子稱呼親生父親為大伯呢，她這麼做就是為了掌握主動權，從姐姐那里搶回屬於她的男人。

　　 “思瑤會打掉這個孩子吧？”我問道，估計若晴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盡快給思瑤吃墮胎藥的人了，當然了，我同樣不希望讓思瑤懷上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孩子，我更不想讓青峰獨自占有如此多又如此優質的子宮，而且我相信這也是若晴想要的結果。

　　 “瑤…不想傷害這個小生命。”璐璐用遺憾的口吻回答道，似乎她也曾有過類似的想法。

　　 “可是，這樣下去之後怎麼辦？”我總算理解璐璐剛剛為什麼也會附和我說現在的狀況的確很荒唐了。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家庭里都會是不可思議也不可原諒的事情，兩個女兒先後懷上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其中一個女兒馬上就要生產了，另一個女兒又同樣堅持要把肚里的東西保留下來。如果是普通家庭，或許這兩個所謂的雜種都不復存在了，但她們卻生活在一個不普通的家庭，一個無法用常理去理解的家庭，他們難道會完全不用在意世俗的目光嗎，不用在意人之常情的倫理道德嗎。

　　 毫無疑問，若晴是鐵了心要和青峰結婚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麼交代，我想她一定會這麼做，也必須要這麼做。她也只有這麼做，既能讓自己的孩子有個歸宿，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從自己姐姐那里搶回青峰。那麼，思瑤肚里孩子怎麼辦呢，以後認誰做父親呢，難不成真的要二女侍一夫嗎？

　　 “總會有辦法的，”璐璐略顯憂慮的說道，“白，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為了不讓你胡思亂想，我已經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你坦白了，時間也不早了，請在這上面簽上名字吧。”

　　 看來璐璐已經不想繼續聊下去了，的確如此，能說的不能說的，也都已經告訴我了，或許這是她出於對我信任，也或許她對我還算存有一絲的情感，才會親自過來跟我談這個事情。其實，即便是真的是一個專業的婚姻律師找上我來談，我應該也不會有任何耍賴不簽字的可能，面對一段注定要結束的感情，再無賴又能怎麼樣呢，只會讓自己的顏面掃地，只會讓她們更加看不起我。而且面對這麼一個有著雄厚背景的家庭，我又能做什麼呢，無非是乖乖順從而已了，不可能有半點反抗的可能。

　　 我拿起了筆，看著簽名處特意留下來的一處空白，也只有那個位置是最後真正屬於我的了。

　　 “璐璐，你覺得我和思瑤有機會嗎？”我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即便是已經躺在鍘刀下了，我還是抱有一絲生存可能的希望，我近乎祈求的想問問璐璐的看法，我知道這一刻也只能征求一下她的意見了。

　　 璐璐眼里閃過一絲的驚訝，或許她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我還會有這種想法。

　　 “你覺得呢？”璐璐沒有直接回答我，反問了我一句。

　　 我低下頭苦笑了起來，是啊，多麼愚蠢的問題啊，我是一個已經和若晴結過婚的人了，這個角色在若晴的父親心里已成定局，通過婚禮更是在親朋好友里也成為了定局，我還能跟思瑤會有什麼機會呢，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再成為思瑤的另一半呢，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這個時候，我想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比我有可能有機會成為思瑤的另一半。

　　 萬萬沒想到，原本想通過婚禮這種方式正式確立自己的身份，從而可以在這個家庭里站穩腳步，現在看來，這場婚禮反而成了擋在自己和這個家庭之間的一堵牆，一堵把自己的身份釘死在上面的高牆。

　　 我清楚自己已經沒了半點留存的機會了，再多的掙扎只會是在璐璐面前鬧更多的笑話，我不再猶豫，用力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徹底關上了通往自己想象過無數次的美好世界的大門，而這個大門已經為另一個人打開了。

　　 璐璐收起了協議書，將手包的系帶掛在了肩上，她這次過來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似乎她也並不想在這里再陪我多待一會兒。

　　 “璐璐，”我看著璐璐喊出了她的名字，我已經早就不再糾結她怎麼看待我了，我擔心我們倆之間的情分隨著這份協議的生效，也可能會徹底的消逝了，“我們倆之後還可以見面嗎？”

　　 對於若晴來說，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了，對思瑤來說自始至終就是無關緊要的路人，最多算個不太理想的炮友，如果之前我還憑借著若晴的老公這麼一個身份，思瑤多少還會對我有些許的情愫。那麼現在，她們倆對我的感情早已形同陌路了。而璐璐則不同，我們倆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地下關系，盡管最近她已經被其他人迷亂了心思，璐璐心里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也慢慢被取代了，但我還是能感覺的到璐璐對我的確保留了一些情感的，至少沒有像若晴和思瑤那樣的絕情。

　　 “再說吧，”璐璐眼里露出了難得溫柔，“白，希望你能盡快走出來，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對不起，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真的很感謝你。”

　　 我聽的出來這完全是璐璐的婉拒，這更是璐璐在給我作最後的告別。我看著眼前的璐璐，過往的一幕幕涌上心間，我想起了璐璐在我面前表演茶藝的優雅，想起了璐璐和我一次次來自心靈的默契，想起了璐璐跟我坐在一起談心時的柔情，想起了璐璐用她溫暖的肉體撫慰我時帶來的舒爽，想起了我打在她高冷臉頰上的一個個掌印，想起了她這身海藍色真絲長裙下性感而成熟的肉體…這些我曾經是那麼的不珍惜，如今卻變得可望而不可及。

　　 “我懂了，我們可以最後抱一下嗎？”我小心的問道。

　　 “不好意思，白，我現在得離開了，”璐璐直接拒絕了我的請求，站起身來便要走出包間，最後僅僅給我留下來了一句輕聲的“再見。”

　　 我呆呆的看著璐璐離去的背影，沒想到最後竟然連一個擁抱都沒有就這麼分別了…

　　 這一別，或許會是我與過去所經歷種種的大半年的時光徹底的告別，也是對美好而一片光明的未來做了徹底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