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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苹果

Crossick同人文 Z貳 4662 2023-11-20 11:45

      

          健屋有一張很舊的她自己畫的畫,和一些糖紙一起,放在一個更舊的匣子里。 

          畫上躺著一個肌膚雪白的女孩,有著粉色的唇,她的長發好好地壓在後腦勺和背下。而枕頭邊,放著一個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是她愛的人。

  

          白雪不是誰的“姐姐”,也不是誰的“妹妹”,這是她自己不願意的。她怕自己真的動了那方面的心思。

          三年級同學們都暗地里羨慕白雪。白雪見過自己的未婚夫,小的時候還一起玩過,只是對方已經定居國外,現在偶爾通信而已。

          “應該已經成長為紳士了吧。聽說白雪最近的新手帕就是隨信送過來的呢,真體貼。”“肯定是和白雪門當戶對的少爺吧!”

          這些白雪本人都知道,但是她不去否認。因為比起那些只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姓什麼,連後面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同學,自己的確算幸運的了。再去解釋更多,會讓朋友們不開心的。

          而且,“我其實看不懂他寄來的信,他現在只寫那些我看不懂的圈圈畫畫”,這樣的解釋也實在說不出口。

          與其嫁給一個不知道哪里的誰,也許那個寄來手帕的人是不錯的了,還非常有耐心,自己一封信也不回還過幾個月就寄信到學校。只要燒掉信,就不會被父母發現,不會逼自己回信了。

          其實還是有一封回信的。倒也不是信,是一個包裹。白雪從信上嗅到了煙草的味道,料想那位少爺是抽煙的。雪茄寄過去怕潮了,寄了個煙斗過去,當做手帕的回禮。

          也許懷著戀慕之情的少女會為了對方學習語言,但白雪並沒有什麼戀慕,她對於任何外語都漸漸失去興趣了,甚至厭惡起來。

  

          一年級的同學們也都羨慕健屋,她沒有未婚夫。健屋的母親是常年在海外到處游學的學者,只是這幾年回了日本,等健屋畢業——或者其實就這一學年結束,她就去了不知哪里了。健屋會很多門外語,她的聖歌是唱得最標准的,她的《聖經》是拉丁文的。最開始的時候同學都懷疑她是不是混血,有些喜歡漂亮女孩子的高年級生甚至為了成為她的“姐姐”而“甩”掉了自己的“妹妹”。

          “健屋不打算成為任何人的妹妹。”她是這樣說的,當別人詢問她理由,甚至指責她的時候,她的回答也是無懈可擊的,“因為不知道母親在這里停留多久,健屋隨時可能離開日本,那麼如果有了‘姐姐’,豈不是很對不起她?”

          健屋的確不想只保持那樣短的關系,但即使她一直到畢業都在這里,她也會覺得太短了。實在是短。

          她也不會直接告訴別人,自己大概是真的會動那方面感情的人。這種“姐妹”的關系和自己所求的是有區別的。

  

          彌撒的時候,健屋出現在了圖書室外的大廳。

          “你在這里做這種事真的好嗎?”健屋的聲音比被加了燃料的壁爐的火舌還高,“燒掉圖書室的書是明顯違反校規的。”

          蹲著燒著像是書頁一樣的東西的女生站起來,轉身。看到對方代表著三年級的紅色領結,健屋還是小小的後退了一步。

          本以為是和自己一樣的新生才會這樣大膽,沒想到是三年級的前輩。她的黑色長發散開著,搭在肩膀上,皮膚卻是雪白的,像是書中的人物——新式雜志上的那些插圖上的,或是寫真中的。明明是對峙般的場景,對方的下垂眼卻一點都沒有露出憤怒或是別的更激烈的情感,只是有一絲驚訝。

          這絲驚訝在一秒後也淡去了,她整個人都是靜的,盡管壁爐里的火是那樣熊熊,把周圍的空間都被扭曲了,跟著火舌的弧度彎曲著。

          “前輩這個時候是在做什麼?”不由得換了稱呼。

          “倒是你,一年級生。現在是彌撒時間。”年長的人並不被觸動。

          “健屋並未接受洗禮,母親說可以不去。唱聖歌只是愛好。”

          白雪的驚訝又回來了,甚至帶著些艷羨。“真是奢侈的自由。”她指著那些將要被燒掉的東西,“這不是圖書室拿出來的書,是我未婚夫的信。”

          “為什麼要燒掉?”健屋想不到有什麼信是需要被燒掉的,更何況是未婚夫的,又不是偷著摸著的關系。

          “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說著,白雪又送了一封,讓火舌盡情舔舐信紙。

          健屋靜靜看著,白雪腳下的信紙還有很厚一沓,大概是從地面到白雪的腳踝的高度。“你不想知道寫了什麼嗎?”

          “不想。我就算認得,我看信的時候,腦內又是誰的聲音在念呢?總不會是他的。”

          健屋不說話了。她不能干涉別人之間的事。只是退了一步,微微欠身算是禮,走進圖書室。

          白雪卻沒有繼續燒。她撿起了地上的信。跟了進去,坐在健屋對面,正對著“禁止交流”的警示牌。

          “那健屋幫我翻譯一下吧?”遞出去一封信。

           挑了挑眉毛,把書簽放在了正在讀的位置,合上書,健屋接過了信。

    “親愛的白雪小姐:您好!我收到了您的煙斗,雖然不是很習慣,但近日來我總叼著它,教授開始對我的行為表示不滿了……我想要收到您的回信,更何況我只有你的一張照片,是難以慰藉我的。若是想你多了,我會坐船回來。大概在明年夏天,或是秋天。”

          將信收起來的時候,白雪的眉頭緊鎖,嘴唇也像是門口那幅畫像里的女人,明明沒有受到外力,卻抿得很緊,仿佛那兩片柔軟的粉色只是裝飾。

          “看樣子,如果白雪前輩不想突然見到自己的未婚夫的話,需要准備些什麼了。”

          那個繼續安靜看書的女孩這麼說。

          “幫我寫吧。”在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夏天後,白雪知道必須寫一封過去了,她對於郵差的速度,輪船的速度都沒有概念,她只知道還有兩個月秋風就會到達日本了,沒准會和她的未婚夫一起。

          健屋坐在老位置,卻沒有看書,一副“我等你很久了”的姿態。“你想要怎樣的?”

          “你覺得他寫的怎樣?”

          “老實說很中規中矩。”

          “那就寫得相當的過去。我不能給家里丟臉。你需要什麼呢?”白雪實在拿不准健屋需要什麼,她一點都不了解。

          “多來這里陪健屋看書吧,最好能帶些糖來。”像是等著這句話呢,健屋笑了起來,小虎牙像是一顆小奶糖,散發著讓人想去舔舐的魅力。

  

          這封信寫了很久,雖然並不是很難寫。健屋只在白雪在旁邊的時候寫,同步翻譯給她,詢問意見。而為了能夠回得更加體面,健屋把還沒燒掉的信都讀給白雪聽。往往是一遍法語,再日語翻譯。

          “不愧是愛讀書的人。”白雪對於健屋的翻譯才能感到十分驚訝,一般高中女生是能做到讀一遍就能翻譯得語句通順的嗎?

          “過獎了,那是因為健屋在巴黎待過四年。”

          盡管白雪聽不懂法語,但還是會聽下去。健屋說日語有時會帶著京都腔,在白雪看來是俏皮得可愛。而當健屋說法語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女孩適合穿著白色的洋裙,去盧浮宮前的廣場喂鴿子,坐在公園的草坪上吃些小點心。

          大概健屋曾經這樣過,以後也會這樣,只是白雪沒有見過,也不會看見,僅僅是想象而已。畢竟盧浮宮她也沒有去過。

          “也許我該見你的時候帶一個苹果,我會先咬一口,再去觸碰你的亞當的苹果……”健屋念著自己的日文翻譯。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是白雪公主,你在真愛的男人面前咽下了苹果。你又是他的夏娃,他的喉結就是亞當的苹果。”健屋說的時候,直視著白雪的眼睛,眨也不眨。

          白雪覺得過於露骨了。她知道健屋沒有說出來的部分。是禁果。

          她才不是什麼白雪公主,也不是那夏娃。至少不是那男人的。

          “刪掉吧。”

          “好。”沒有詢問,也沒有反駁。

  

          這封信寄出去的時候,已經快暑假了。

          “不用擔心,健屋覺得它能及時送到。”健屋看書的時間越來越少,她大多數時間總是看著白雪,她皺眉的時候,健屋能第一時間發覺,“你暑假也不回去嗎?”

          捏了捏自己的眉頭,白雪繼續翻閱著一本散文集,“我爸媽知道我在圖書室,笑得很開心了,覺得我總算好好學習了。”

          “你看上去並不像不好好學習的樣子。”

          “我都在這里陪你了,你覺得呢。”白雪打開手提包,拿出了幾顆糖。“今天是酸奶味的。”

          健屋少見地皺了眉頭,“謝謝。”

          “不喜歡嗎?”白雪對於健屋的表情也逐漸敏銳起來了。上次這樣還是健屋讀到那男人說他想稱呼白雪為“巴”時。

          “不會。已經寫完了,前輩還來陪著健屋,拿來糖,已經很感謝了。”健屋把糖收到了手提包里的一個匣子里。

          “可你又不吃。”

          “健屋有用途。”

          她們的皮鞋在桌子下輕輕代替她們接著吻,發出輕微的響聲。

  

          快開學了,未婚夫沒有來日本。

          最後一次來圖書室的時候,健屋帶來了苹果,包在一個紙袋里。她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來,咬了一口,遞給了白雪。

          白雪幾乎是立刻就知道健屋的意思了。“花那……你要離開日本了嗎?”

          “嗯,去美國。”健屋緊緊盯著手上的苹果,她盼望著,期待著白雪的決定。

          手腕被突然握住了。“巴?”

          “跟我來。”白雪帶著她穿過在夏天並不啟用的壁爐所在的大廳,走到屋後面樹林里。

          她沒有松手,而是順勢把健屋壓在了樹上。說是壓,其實也沒有用力。白雪咬了一口苹果,就在已經氧化變黃的那個缺口旁邊。

           健屋驚訝地看著她。然後閉眼了,把情緒都裝在粉色的眸子里,藏在眼瞼下。卻有淚水溢出來了。

          今天,不需要皮鞋代替她們。

  

          那盒糖沒有撐到健屋到美國。她想念白雪的味道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去吃糖。她並不怪白雪給的不夠多。這已經是她希望以上的了。

   她曾經給白雪寄過信,她不知道白雪有沒有收到,寄信時已經是秋天了。假使收到了,也許會被萬般不舍地,喂進壁爐的嘴里。

          健屋不知道,白雪最終還是學會法語了,只是她讀所有法語書籍的時候,腦內都是健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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