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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Pretender

Crossick同人文 Z貳 5856 2023-11-20 11:45

  0.

  

   死亡,是另一種久別重逢。

  

  

  

   1.

  

   重逢的一瞬間,健屋花那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樣的白雪巴。她知道會有這樣的人,但是沒想過自己鄰居家的發小會成為那一員。

  

   白雪家遺傳的白皙的皮膚和綢緞似的黑發,被白雪巴暫時舍棄了。

  

   她喜歡白雪柔順的黑發。平時多是披散著的,擋住了水手服下稍微顯露的內衣的顏色;游泳的時候會團成一團,緊緊被束縛在泳帽里,白雪不喜歡游泳帽上凸起的輪廓,但是健屋覺得很可愛,隔著橡膠材質還有些捏不動。就算是進了排球隊,剪了短發,健屋的目光也總是落在白雪被汗液浸濕貼在額頭的劉海上。

  

   一切都挺突然的,健屋的記憶還停留在白雪在樓下給她送行,那個溫和的人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怎麼自己旅游回來,見到的就是做了美黑染了金發做著花哨美甲的白雪巴呢?

  

   她還是想去牽白雪的手,白雪愣了一下。美甲稍微刮到了健屋的手背,疼了一瞬,緊接著是持久的癢。兩個人的手心都在流汗,但是誰也沒有說什麼。

  

  

  

   2.

  

   外形不代表什麼,健屋不會不懂,就像她和白雪從小到大都會去的甜品店,杯子勺子換了好幾種樣式,圓凳子方凳子換了兩三批,巴菲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甜。

  

   就算白雪的妝容也變了,唇彩的色號沒有以前的那麼誘人,可是盯著對面那人沾了點奶油的嘴唇,健屋還是想吻上去。

  

   她還是想黏著白雪。可改變不了的事實是,白雪會先一步長大,因為她比白雪小兩歲。

  

   這種危機感從小就有。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健屋拉著白雪那個用了六年的和自己同款的粉色書包,就是不想讓白雪回家。她知道下學期她們就不在一起了,不會再背著同樣有些幼稚的書包上學放學了,“巴……健屋可以直接去巴的初中嗎?”

  

   白雪一愣,摸了摸她的頭,“不行哦,我是姐姐,我就應該提前去幫你看看新的學校,要是不好,奇怪的人多,你就不要來了。”

  

   “健屋不要,健屋要和巴在一起!健屋很聰明的,不會比六年級的差!”

  

   “當然,我知道我們健屋腦袋很好用,但是不需要,我會等你的。”比健屋高了大半個頭的白雪抱住健屋,兩個背著硬殼書包的孩子像是兩只可愛的寄居蟹。大的那只總是會先一步離開現在的家去找另一個更適合的。這不是分離,因為不管在哪里,白雪都會帶著新的殼來找她。

  

   白雪也是一直這樣想的,直到升上高中。與家庭的矛盾和自我的懷疑讓她決定改變。她不想讓健屋感到不適,不能在健屋面前肆無忌憚地說三十出頭的班主任是“臭老太婆”。於是她高一一整年就像是兩副面孔切換一樣,在健屋面前永遠都是素顏或淡妝,當個溫和的鄰家姐姐。哪一面都是真的她,但是她不確定健屋對自己的改變會不會感到害怕。可是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健屋會一直追著自己。

  

   她每日都在問自己: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嗎?我對健屋,有她對我的那般感情嗎?

  

   問自己是不會有答案的。

  

   也許是健屋的眼神過於熾熱,白雪的巴菲有些化了,貼在杯壁上的草莓切片滑了下去。白雪戳了一下,放下勺子,抬頭直視健屋。

  

   那個女孩笑著,露出了白雪最喜歡的虎牙。她眸子里粉紅的海洋起了波浪,又馬上平靜了下來。

  

   白雪沒有辦法就這樣和健屋直視。一直以來她都裝作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先移開對視的目光,但是這次,她有話要說。

  

   被這樣看著,白雪有些不忍開口,但是繼續這樣對視著,健屋絕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到時候她就不得不親口拒絕她。於是她先開口了,用了最親昵的稱呼,“花那,你考去XX女高好不好?”

  

   終於,這一次是健屋先躲開目光了。白雪准備好迎接她的質問,她提這個建議不是沒理由的,那是縣內偏差值最高的高中之一,同時社團活動也很豐富。

  

   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她想看健屋穿上女高秀氣的制服,懷著健屋會喜歡上那里更優秀女孩的僥幸心。

  

   可是帶著哭腔的“為什麼”從健屋那里刺進自己耳朵里時候,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了。健屋卻也沒有繼續問。

  

   白雪沒有去安慰她,也不忍心提前走,只是先去結了賬,拉著健屋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白雪佯裝鎮定,牽著健屋的手不曾用力,另一邊插在衛衣兜里的手卻已經被自己的美甲抓得發紅了。

  

   是健屋天真了,那家甜品店的巴菲味道是會變的。現在一點都不甜,甚至有淡淡的咸味。

  

  

  

   3.

  

   原來即使是鄰居,只要不去刻意聯系對方,也和天涯海角沒有差別。家長卻不經意就會說出白雪的近況,可健屋一點都不想聽白雪把男朋友帶回家鬧了烏龍的故事。

  

   白雪在健屋國中的畢業典禮上把自己的發飾送給了她,已經當了辣妹的她早就不用這金黃色的飾品了。白雪的高中畢業典禮健屋也來了,她知道白雪考去了東京的X大。沒有過多的話語,她只是將自己准備的花束和一直戴著的白色十字發飾塞到白雪懷里,“在東京等健屋。”她盯著白雪的胸口,長久的沉默。

  

   白雪知道健屋在看著那顆最接近心髒的扣子,她突然有些心虛。那是她自己的東西,怎麼處置是自己的事。她沒有將自己的扣子給任何人,也不曾收下誰的,但健屋的眼神與其說是在期待,不如說是在占有。

  

   好像那顆扣子本來就是她的,而白雪才是那個偷走它的人。這個16歲的孩子帶著這樣幼稚青澀卻沉重到白雪不能承受的占有欲。

  

   心髒的鼓點在加速,像是在催促她將扣子——將心還給她。

  

   白雪卻只是食指繞著扣子轉了一圈。沒有別的動作了。

  

   “好,我等你。”

  

  

  

   4.

  

   又是突然從夢中驚醒,白雪大叫著,嚇醒了睡在一旁的寵物。它跳上床來,舔著白雪的臉,把那些冷汗和不知什麼時候從心里漏出來的淚水舔掉,用黏糊糊的唾液替代。

  

   眼淚對皮膚不好,寵物的口水也絕不是什麼能當睡眠面膜的東西。於是白雪不得不在鬧鍾都在熟睡的時間起床了。她摸摸寵物的頭,安撫它,把它抱著放回小窩里,然後去了盥洗間,用洗面泡沫安撫自己。

  

   她自然是沒有等到的,健屋缺席了她的成人禮,缺席了她的大學畢業典禮,再這樣下去,只會缺席更多。

  

   不過至少不會缺席婚禮,因為健屋給她送行不久後,就被命運從這個世界上擦去了。連帶著白雪的心一起。健屋沒有錯,那顆扣子、隔著皮肉筋骨的心,乃至白雪整個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她的。

  

   白雪沒有見到健屋失去靈魂的軀殼,她趕回老家時遺體告別已經結束了。她只能得到健屋父母的允許,撫摸了骨灰盒的蓋子。

  

   她沒有一天不懷念健屋蓬松柔順的頭發的觸感,皮膚的溫度會隔著頭發傳到手上,陽光也會讓頭發變得有些溫熱,翹起的呆毛會讓她的手心微微發癢。

  

   她也沒有一天不想起骨灰盒給她的冰涼的感覺,盡管葬禮那天已經是初夏了。

  

   她受不了了,明明幾乎每一天都會夢見車輪下血泊中的健屋,盡管自己沒有親眼看見。

  

   洗完臉抬頭看向鏡子,里面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鬢角的頭發上還沾著一點沒洗淨的泡沫。

  

   准備好了寵物一天的食物和水,關了家里的電閘,拿上車鑰匙和那個十字舊發飾去車庫取車了。她要去見那個女孩。

  

   六點的時候,房間里鬧鍾響了,驚醒了窩里的寵物,它在家里四處跑著,腳掌拍在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可是哪里都沒有它的主人。

  

   鬧鍾只是不停響著,沒有人去關掉它。

  

   公路旁,警車和救護車也爭相扯著嗓子叫著。

  

   工作人員在衝下高速橋已經不成型的轎車里搜尋著,也沒有找到白雪的身影。家屬趕到白雪的住宅,抱走了在不安中的寵物,將白雪留下的智齒和衣物一起葬在了公墓。那是她的終點。

  

  

  

   5.

  

   有人說,死亡是另一種久別重逢。

  

   白雪一直當這是瞎話。已經去世的人哪里能遇到誰呢?遇到了誰又有誰知道?不過是說給活人聽的瞎話。可是因為疲勞駕駛衝下高速橋的時候,白雪卻突然相信了。她想,也許這樣就能見到健屋了。她要去擁抱她,問她疼不疼,去親吻她的額頭。

  

   她還想做更多,只是來不及想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睜開眼的時候,視线像是被什麼東西阻隔,只能右眼能視物,卻也迷迷蒙蒙的。

  

   “白雪女士你醒了?能聽到健屋說話嗎?聽得到的話就動一下右手食指。”是熟悉的聲音,有些啞,帶著小小的興奮。

  

   是健屋?白雪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只能發出一點像是干涸的舊水管一樣的聲音,著實難聽。緊跟著的是喉嚨和肺部的劇痛。

  

   聽到這個聲音淚水就要涌出來,眼睛卻不允許她哭,淚水進了紗布,左眼附近的傷口被淚刺得發痛。就像健屋所說,自己能答復她的也只能動動手指了。

  

   於是她動了動食指。

  

   白雪知道這不是那個“健屋花那”,但是健屋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善良的人,休息時間也會到病房來陪陪她,身邊還跟著另一個醫生。

  

   這不是負責她的醫生,白雪很清楚這件事。因為休息的時候,那兩個年輕的女人勾著小指,一起陪著她。

  

   “白雪女士沒有親屬朋友陪,我們不忙的時候就來看看你好嗎?”

  

   她能怎麼回答呢?脖子上的紗布和頸托束縛著她,她連點頭搖頭都做不到。她只能又動了動食指。

  

   那個女人是這家醫院的牙醫,偶爾和健屋一起來她,給她講解病情和更離奇的事情——白雪凌晨出現在路邊,受了重傷,被熱心市民送到了醫院。但是社保賬號查無此人,隨身證件都像是真的又查詢不到,於是交給政府相關部門了,現在的醫藥費都是政府和民間公益組織在負擔,還有一部分是銀行貸款進行的。總之隨身物品都在旁邊的床頭櫃里,醫院會幫忙保管,不用擔心。

  

   她在醫院很久,漸漸能吃固體食物了,能說話了,眼睛和腿卻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好。出院的時候也纏著繃帶,杵著拐杖。

  

   房子是健屋和她女朋友閒置下來的房子,工作是健屋幫忙找的,她欠了她們這麼大人情,一輩子都不可能從這個人情里逃開了。問健屋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健屋愣了一下,和旁邊的女人一起笑了。“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就像見到故人,這就是一見如故吧。”

  

   復查過後拆繃帶,也是在健屋家里。她終於看清楚了健屋的樣子,這是她的舊友永遠成為不了的成人模樣,那是一個可愛又漂亮的醫療從業者。

  

   “你真好看……”一句話,帶著別人察覺不到悲痛的味道。

  

   “謝謝……等等,巴你別哭啊,是還沒有康復嗎?眼睛要是見光疼就先多閉著會兒……”健屋朝一邊的女友使眼色,那個牙醫已經拿了熱毛巾准備給她熱敷了。

  

   “不用,我很好。”

  

   離開健屋閒置房的時候,白雪將隨身物品里那個十字發飾送給了她。“不好意思是舊物,但是我想會很適合你。”

  

   “不要這麼說,這是從你\u0027家鄉\u0027帶來的,是很貴重的禮物了,健屋很喜歡!”

  

  

  

   6.

  

   “祝你幸福”和“喜歡你”,沒有一句話是可以毫無責任地說出口的。

  

   所以白雪巴一直沒有說。她所熟知的健屋花那也如是。

  

   白雪巴只是帶著健屋帶來的卻不能由健屋治愈的後遺症踏上了自己的路,用自己剩下的時間,去做一個Pretender。

  

  

  

  

  

   作者的話:

  

   Pretender是覬覦者,是原世界线的健屋花那和白雪巴。

  

   很抱歉整整60天沒更新,說實話手生了。有些虎頭蛇尾,寫到後面我自己都覺得白雪巴太慘了寫不下去了……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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