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客日記》

　　 拿到第一筆錢的時候，米克萊就想到了這里，一家偽裝成洗浴會所的眾人皆知的地方。

　　 年輕人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衝動而得到一些意外的驚喜，在盜墓這一行做的久的人大多數時候不會把屍體毀壞得特別厲害，但是他看見那顆頭骨從眼眶里冒出幽幽的藍光的時候，便不顧眾人勸阻，一錘子砸在了那顆骨頭上，摳出來一顆銜在口中的藍寶石。

　　 這顆寶石讓他的分紅翻了一番，但是他一開始想的只是去什麼地方吃點喝點。這地方，是盜墓團的蛇頭告訴他的。

　　 “人呐，光吃飽肚子，喝點小酒，是不能夠滴！得把下半身那玩意伺候好了，那才叫逍遙自在呐！”

　　 米克萊不懂，但是蛇頭帶著他賺了不少，在親如生父的二叔被殺後，是這個蛇頭領著顛沛流離的他吃了頓好的，所以他決定相信這句話，然後自己嘗試一下。

　　 “試試罷了，不喜歡就不要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揣著滿滿一包金燦燦的鑄幣，他踏進了那個會所。里面鶯鶯燕燕的女孩立刻過來簇擁著他往里走，她們最清楚誰的荷包里滿載著鑄幣了。

　　 與她們比起來，米克萊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一樣純潔，她們身上那股誘人的香味，輕薄衣料勾勒出的曲线，甚至是她們閃光透亮的頭發，都不是他在村子里面能見識到哪怕一次的誘惑。

　　 “援……援……援交。”

　　 按照蛇頭教他的，他說出了那個詞。結結巴巴的，透露著和自己的臉龐一樣的稚嫩，連從兜里掏出的鑄幣，都是顫抖著手給出去的。

　　 遞出去的鑄幣，被一個看上去很成熟的頗具風韻的庫蘭塔少婦接過去的，她那棕褐色的波浪長發，在大廳的燈光下閃爍著絢麗的光芒，她把鑄幣塞到了自己的乳溝中，深邃的一道溝壑，仿佛只要看一眼，自己就會深深陷進去。

　　 “第一次嗎？跟我來吧～”

　　 布滿胡茬的下巴被她輕柔地摸了摸，然後手就被牽了起來，前往那個至少在今晚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來到房間里之後，看著里面的裝潢，充滿各種性暗示的飾品，米克萊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雖然後來大夫發現他的骨骼表面天生包了一層鋼，但是此刻他仿佛柔骨酥軟，被那少婦輕輕一推，就飄忽忽地倒在了床上。

　　 “來～小弟弟～姐姐的衣服……由你來解～”

　　 她好會撩，真的太會了，米克萊輕輕捏開了那顆在側乳上固定好的紐扣，那件衣服便整件落下來，露出的是她形狀圓潤豐滿的白嫩豐乳，被情趣內衣的黑色蕾絲拘束著，勒出那令他無法自拔的深邃乳溝，還露出兩顆顏色同樣誘人的粉嫩櫻桃，富有彈性地從潤白的乳肉中凸起，引得人忍不住要把手和嘴湊上去狠狠地揉捏，盡情地舔舐吮吸一番，就好像要把這麼多年的懵懂全都化解在這一刻春宵之中。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她的胸前徜徉流連了許久，手指深陷在她的豐滿嫩乳中，乳房形狀在自己手中的變化何等淫靡，令人浮想聯翩，抬起的眼眸對上了她風情萬種的一個眼神，仿佛一汪含情脈脈的秋水，讓那張被風沙蝕刻的幼稚臉龐上，掛上了屬於少年的紅潤。

　　 “小弟弟真厲害喲～看看把姐姐的胸都玩成什麼樣子了～嗯哼……下面都硬的不成樣子了呢～”

　　 “姐姐”手法嫻熟地解開了他那條閃著光亮的銅頭皮帶，把他的腰帶，他的褲子，還有他的羞澀全都扔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粗壯頎長、筋絡猙獰的肉棒，還有他熊熊燃燒、焚遍全身的欲火。

　　 “姐姐”那雙白嫩的小手，仿佛一團柔荑，溫軟無骨，輕柔中又帶著一絲力量，套弄著那根粗壯的巨物，也摸著他的臉龐。

　　 她的心里在想什麼，米克萊看不透，她的雙眼無比溫柔地看著自己，也在熟練地服侍著自己，仿佛包裹全身的溫暖洗浴水，把自己所有的苦難和辛酸都化解在了那雙柔荑的輕攏慢捻之中。

　　 第一次射精，來的突然而猛烈，肉棒在她的手中激烈顫抖，濃厚的白濁灑向燈火通明的天花板，晶瑩的液珠折射出一段段彩虹，揮灑在了被擦得光可鑒人的紅木地板上。

　　 “小弟弟的第一次～不可以被套套限制住哦？現在……可以盡情品嘗我了～”

　　 她向米克萊拋了幾個媚眼，故作慵懶狀躺在了床上，伸出她修長潔白的雙腿夾著腰輕輕一勾，就把那根粗壯驚人的肉棒納進了自己嬌嫩卻富有彈性的小穴里，剛要往外拔，拔了一點，就被盤在腰間的玉腿再次按進去。

　　 手把手般的做愛體驗，讓他徹底領會了雲雨的快感之所在，也讓他自認為已經找到了保持快樂愉悅的秘訣。

　　 他雙手把握住溫軟細膩的腰肢，朝著面前的少婦嫩穴發起了強烈的進攻，肉棒強有力地在那緊致的兩片蜜肉之間搗弄突進著，“姐姐”被他的肉棒調弄地嬌呼連連，而那嬌呼在他的耳朵里面聽起來，都少不了一絲性感成熟的風韻。

　　 那一夜，米克萊記不清自己射了多少次，在那張心形的床上，他們坐著，跪著，站著，趴著，躺著，不知經歷了多少回合的激戰。

　　 及至這鼓點瘋狂的演奏落幕，倆人都已經精疲力盡，歪躺在床頭，一人一根煙，各自瞅著一面牆，吞雲吐霧，仿佛龍宮仙境。

　　 “姐姐？”

　　 “嗯？怎麼了？小弟弟……還想嘗嘗姐姐的味道？”

　　 米克萊羞紅了臉，不過這次似乎理智尚存，他搖了搖頭，很困難似的開了口。

　　 “名字……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下次來了，我還來找你。”

　　 那一臉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在“姐姐”的眼里似乎是某種引人會心一笑的契機，她輕掩櫻桃小口，好好地笑了一陣。她那笑聲引得胸前那對豐乳花枝亂顫，免不得讓春心萌動的他再次昂首挺立。

　　 等著她笑夠了，她扶著胸揉了揉，對著充滿決心的米克萊邪魅一笑。

　　 “艾莉婭，小弟弟，我叫艾莉婭，記住了喲～今晚還要來嗎？”

　　 挑起米克萊的下巴，艾莉婭輕吻了他一下，在得到面紅耳赤作為答案之後，二人相擁而眠。

　　 後來的日子里，米克萊來過許多次，每次都點名要艾莉婭陪著他，在艾莉婭一夜又一夜的陪伴下，他逐漸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變得熟練起來，進了會所就像進了自己家一樣，只是品味似乎從來沒發生變化。

　　 嫖客與妓女，有時候也許會產生莫名的情愫。有時，艾莉婭會推掉其他人的預約，轉而去接待那個“薩科塔小弟弟”。至於是不是真的“小”弟弟，那只有艾莉婭和西瑞菈才知道了。

　　 西瑞菈是個滿頭白毛的沃爾珀姑娘，身後的大尾巴也是雪白的顏色，歲數似乎還不如米克萊大，認識的契機，是一次偶然的搭訕。

　　 那天，艾莉婭去接待其他人了，已經進屋很久了，米克萊才進來。

　　 那時候米克萊已經和個草原上的自由民沒有什麼區別了，甩著光頭上的一綹頭發，活像個草原上的盜匪，腰上還掛著把卡西米爾常見的馬刀。

　　 只有艾莉婭那樣的老資格樓鳳和他熟絡，年輕一點的姑娘們都有點怕他，不敢接近他，那天米克萊就這樣在大廳里面翹著二郎腿喝了好久的悶酒。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個怯生生的白色身影蹭到了米克萊面前，伸出雙手握住了他那只搭在玻璃小桌上打節奏的手，她摸了摸他手上的硬繭子，輕輕哈了口氣，暖和著他冰涼的手。

　　 米克萊開始正眼看著她，還沒看見容貌，就看見了懟在面前的那對豐滿輕輕晃悠著。再抬頭看著她的面龐，有點圓乎乎的嬰兒肥，不過看上去還挺清秀，帶著一點薩米大森林里的靈氣。

　　 “客人您好，我是西瑞菈……那個，今天艾莉婭姐姐有預訂了……今晚可能沒辦法接待您了，那個……您看我……還合您的眼光嗎？”

　　 米克萊輕蔑地看著她，她臉上的那股羞澀，讓他想起來曾經的自己，有點好笑，又有點尷尬，有種黑歷史被揭露般的惱怒。

　　 但是雞兒不聽他的，在西瑞菈和外表年齡不怎麼符合的鼓鼓囊囊的胸部跟前，誠實地給自己的馬褲鼓起一個大帳篷。

　　 米克萊好氣又好笑，往她胸前那同樣深不可測的乳溝里塞進去一枚鑄幣，抄起她的腰就往樓上跑。

　　 “客人！輕點……腰好痛……”

　　 西瑞菈的大毛尾巴手感不錯，他把西瑞菈扔在了大床上，捏揉著她的大尾巴，騎乘在西瑞菈身後，將自己堅挺粗硬的肉棒頂進西瑞菈那稚氣未脫的嫩穴，她的嗓音變得尖利淒慘，與其說是嬌喘，不如說是慘叫。

　　 “啊———客人……輕一點……我還是……嗚噫！嗚……”

　　 在那時候的米克萊耳中，他習慣了對這樣的慘叫和哀求充耳不聞，慘叫只是他殺死那些競爭者和執法騎士時的點綴，如果會被這種叫聲觸動，那大概他的心也對不起手上的十幾條人命。

　　 毫不在意她的呼叫，米克萊一口氣頂到了最深處，用力拍打著她挺翹的臀瓣，狠狠地把她中出了一番。

　　 當他從西瑞菈的體內把那根看上去能殺人的肉棒拔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辦壞事了。

　　 沾染在肉棒上面的，除了透明的汁液和白濁的黏液之外，是血，是扎眼的暗紅色血液。

　　 他驚愕地看著癱軟在床上的西瑞菈，那眼神中充滿了許多疑問，西瑞菈含著淚咬著枕巾點了點頭。

　　 “為什麼？”

　　 “我……嗚……沒來得及……好痛……客人……別跟媽媽說……西瑞菈沒有錢，不要去醫院……嗚……醫院不接待我們……”

　　 西瑞菈下面的血流了一會就止住了，米克萊稍微慶幸了一下，不過今天注定不可能再進行第二次了，難得的閒工夫里，他甚至還幫著西瑞菈清理了一下。

　　 醫院不接待的人多了，就醫需要卡西米爾領主或者騎士們認證的居住證明，妓女和盜墓賊，當然不會有這些東西。

　　 臨出門之前，聽見了會所的“媽媽”大吵大嚷地罵街，貼著牆偷聽了一會後，發現西瑞菈是“媽媽”撿回來的孤兒，准備精心養大了賣到奴隸市場賺一筆。而米克萊給她破了身子，也就砸在了自己手里，只能當個妓女了。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後悔，奴隸和妓女，孰優孰劣呢？米克萊不清楚，他無暇思考，他那時趕著去打工。

　　 後來他忽然明白了，奴隸、妓女、盜墓賊，都只不過是在這卡西米爾最底層的角落里擺爛罷了。

　　 艾莉婭不在的時候，他開始找西瑞菈陪自己過夜。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調教起這個稚氣未脫的純白沃爾珀姑娘，他有點享受起這種感覺了。也許他只是饞那對豐挺飽滿，比起艾莉婭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美妙乳房。又或者，他從西瑞菈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他們開始以兄妹相稱，他甚至有點享受這種稱呼帶來的背德快感。

　　 要是當初知道這世界上還有羅德島這種組織，也許米克萊會出錢送西瑞菈上羅德島試試。如果那時候別人知道了有這種組織，也許艾莉婭就不會死。

　　 那天，米克萊一推門進屋，就看見大廳里面放著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而那些在屋里忙活著收拾房間的女人們，看見米克萊的時候，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變得手忙腳亂起來，仿佛他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似的。西瑞菈看見了米克萊，剛要主動迎上來，看見了米克萊殺意涌出的眼神，腿就軟了。

　　 他走向屍體，有人想要阻攔。他握住了刀柄，無人敢阻攔。

　　 他掀開了白布，看見了艾莉婭無神的雙眼。那一汪含情脈脈的秋波，變成了一潭死水。曾經的風情萬種，此刻都隨風飄散。他往下拉了拉，艾莉婭的肩膀上，有著閃爍扎眼反光的黑色結晶體，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

　　 “誰？”

　　 無人應答，大廳里面噤若寒蟬。

　　 “誰！”

　　 撲通撲通幾聲，有好幾個妓女嚇得坐到了地上，還是沒人回答。

　　 這時，一個穿著紅袍的貴族罵罵咧咧地甩著滴血的馬刀從樓上走下來，將手里的一把鑄幣甩到“媽媽”的臉上，直罵著“晦氣”往外走，無視了站在門口的低賤“一撮毛”米克萊，用肩膀撞開他，往外面的停車場走去。

　　 米克萊點了根煙叼上，拔出手槍朝著那貴族背後就是一槍，直接讓他下去給艾莉婭贖罪。

　　 沒人會在嫖的時候穿胸甲，這個貴族又怎麼會例外。

　　 後面的妓女們如何尖叫哭喊，米克萊都聽不見了，他把手槍插回去，揪著那貴族的頭發把頭顱割下，隨手扔到了門口的路燈杆上，然後便揚長而去。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個英雄。

　　 下一刻，他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他忘不了，自己曾經應許過何等的海誓山盟。

　　 “艾莉婭姐姐，我們這次賺大了，等我換了錢下次來，我就把你贖出來。嗯……把西瑞菈也贖出來！然後咱們換個地方去過日子，過咱們仨的好日子，哈哈哈……”

　　 當米克萊還沉浸在對未來的喜悅的時候，艾莉婭的目光，還是像從前那樣飽含寵溺，而下一秒的落寞與無奈，卻沒印進米克萊的雙眼。

　　 是誰食言了？當然是他食言了。

　　 他沒有贖她們出來，

　　 他沒有權利埋葬她，

　　 他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他現在誰也沒法保護。

　　 他只會復仇，他的一輩子都在復仇。

　　 即使在嫖的時候，也還要替人復仇。

　　 他浪跡天涯，抽煙酗酒，和各種女人做愛，他試著尋找第二個艾莉婭，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艾莉婭。

　　 顛沛許久後，他想起了西瑞菈，他化了個妝，扮成一個破落貴婦人的樣子，開著一輛破面包車混進了那座城市。

　　 城市已然易主，曾經飄揚卡西米爾戰馬騎槍旗的市政大樓，現在飄著萊塔尼亞的黑羊頭旗。

　　 那座妓院大門緊閉，貼著封條，女皇之聲以雙子女皇的名義查封了這里，再也沒有一個熟悉的人為他指點迷津。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雪白，他轉頭看去，那里是一位穿著禮服，身材高挑的白發沃爾珀。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了她的手。卻透過她雪白的長發，看見她的右眼長著那可怖的黑色結晶。

　　 “您好？什麼事？”

　　 “您見過一個和您長的差不多的沃爾珀嗎？她叫西瑞菈，大概有這麼高，眼睛是藍色……”

　　 那女人靜靜聆聽，並在他語無倫次的時候，撫平了他的情緒。

　　 “西瑞菈已經被送到羅德島治療了，您了解羅德島嗎？那里是一家醫療企業……”

　　 米克萊愣了，他沒想到西瑞菈遇上了貴人，他大喜過望，認認真真地聽著那女子講解了一番羅德島。

　　 “最後，我叫西蒙娜，代號寒檀，祝您生活愉快，先生。”

　　 西蒙娜走了，米克萊坐在了長椅上，看著藍色的天空發呆。

　　 “被看破了呢，羅德島……真是好地方啊。以後無處可去的話……就去那里看看吧。”

　　 如果離別很痛，永別會不會痛徹心扉？

　　 如果心懷愧疚，重逢會不會相顧無言？

　　 如果忘記過去，未來會不會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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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