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偽娘 討鬼傳:從繼承道場開始的淫蕩生活

第2章 卷一 第二章 惡奴挾勢迫幼主

  銀次郎無言以對,這被女鬼吸了魂魄的倒霉蛋恰好與他名字音似,索性就換了ID,干脆也叫了寅次郎。將來繼承遺產也心安理得一些。恨只恨那便宜爹爹走的早,沒有給他留下一個叫“穹”的妹妹。

   他一邊揉頭消化原身的記憶,一邊發散思維,尋思著既然有妖魔鬼怪,那肯定少不了除鬼巫女,下凡天女了。紅白啊,巫女服啊,透明天衣,他可饞了。

   死宅的齷齪念頭先不提,只說背主仔本原志廣繼續前頭帶路,只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歪歪斜斜的台階零落,一條小道通往半山腰,隱約可見一座廟宇,讓本多志廣快樂不起來了。姑且不說老頭子深不可測,耳目敏捷,比自己先一步發現神社的可能。只要進了寺廟,眾人養足精神,鬼物自不足為懼。那病嬌少爺有了遮擋防護,怕是很難死掉。

   本原志廣一邊揣摩自己和老仆的差距,一邊暗下決心,要在今晚斬鬼立威。憑他機緣巧合得來的符咒,先得一子。若是符咒顯威,一切順利。大妖魔酒吞童子的頸上頭顱,與囊中之物何異?

   一行數人,拾級而上,但見沿途籬笆護欄歪歪扭扭的插著,稀稀拉拉的,不是朽了,就是大段大段的缺失。台階一側的山谷里,散落些人獸骸骨遺物。鳥居也不見了,大抵是被妖魔拿去做了燒烤。

   見這情景淒慘,登時有個麻子臉的矮瓢忍不住了。

   “蹭”的一聲,拔出了太刀,作激昂狀,以刀指天,慷慨發言。

   “妖鬼猖狂,今次討取酒吞童子,我麻老六,拼死也要砍他一刀,嘗一嘗妖魔的肉,是何等味道!”

   什麼?酒吞童子?寅次郎當時就驚了。我們要打的不是剛剛那個取精未果,被身強體壯的兩米老漢嚇跑的福利姬嗎?中間或許會發生些我上你下,你前我後的限制級畫面,但其實應該不難對付。說實話,寅次郎一直覺得自己有必要報復回來。

   眾人高呼稱是。寅次郎的驚叫被淹沒,矮老六意氣風發,好巧不巧看到路邊孤零零一顆禿樹杆,碗口粗細,半人多高。頂端枝干被伐去,痕跡尚新。樹干也被火燎的烏黑,就像哪天有妖鬼在這里就地取材,燉了一鍋人肉湯似的。矮老六靈機一動,對眾好漢說到:

   “源賴光諸位大人俱往,取妖鬼頭顱,就像砍一棵樹那樣容易。”

   言畢,沉下身子,吐氣開聲,“哈”的一聲就奔那樹去了。

   這一番表演,暫時吸引住了寅次郎的目光。前世砍竹子吹逼的見多了,但砍樹的,還真沒有。難道這有妖鬼的世界,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武士,人人都有秘傳武道,功力超強不成。

   麻老六不是傻老六,在這本小黃書里,也算個人物,對的起主家的托付。他見這樹圍只得碗大,料定樹齡不長,又見痕跡較新,知道樹木水分未脫。這兩條啊,都對。妖怪怎麼拿濕的枝干點火還輪不到他操心。不過這里已經快到廟門,他眼神好,瞧見門前種了一排桐樹。桐樹樹質疏松又脆,不比山下松柏。

   碗口粗的桐樹苗嘛,摘過梧桐葉擋雨的都知道,很脆。

   書中說了,好巧不巧,介特娘的剛好不是桐樹啊。

   只見眾人目光匯聚處,刀光如白練,直直的砍上了樹身。沒入兩寸深,然後卡,卡,卡住了。倒霉六小眼瞪的溜圓,一時握不住刀柄,失力向前跌去。那刀一震一彈,刀柄直直的戳中一張大餅臉。

   寅次郎眼尖,耳聽得“啊”的一聲短叫,分明看到倒霉蛋的一顆白牙帶血飛了出去。還不等群豪們扼腕嘆息,慌亂中麻臉六兩只小短手一陣亂攀,終於一手觸地,另一手攥住了刀身,把刀壓在了身下。伴隨著“嗷”的一聲慘叫。這誓言除鬼的好漢,慣用手已被削的鮮血淋漓。繼而“啪”的一下,刀也斷了。

   武士們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可憐鬼“哇哇”哭叫。

   這,這他娘的是個人才啊。寅次郎當時就驚了。這要是在大江山演這麼一出,酒吞童子怕不是能當場笑死。別的不提,寅次郎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笑抽筋了。

   本原志廣臭著張臉,又跑了回來。摸了摸樹干,雖然品種不知,但毫無疑問的是松樹,簡氣炸!明明我都計劃好屠鬼揚威了,為啥總有這樣的蠢蛋破壞氣氛,要在神社前砍人家松樹啊。士氣都降了有木有。

   坐在荒廢神社正殿,寅次郎坐立不安,又困又累,還得打起精神。雖然他是什麼少主,可看這殿里的奴才們,個個粗眉大眼的,怎麼都想害我呢。入殿來,便有人拾了干草枯木生火,然後一邊烤火啃團子一邊開了除鬼大會。

   開會這種事,古往今來都沒啥差別,一個字,扯。這個說妖鬼勢大,那個道甲薄弓弱。還有個麻六扶著手,哼哼唧唧的表示天一亮就下山。

   酒吞童子要是那麼好殺,也不會讓源賴光成名了。自己這些提前去的,鐵定撲啊。看看這些人吧,不是禿頂就是麻臉。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要不是拿著個破鐵片,幾乎能做乞丐了。

   這刁民怕是想害朕!!

   趁著這吃飯的功夫,寅太郎快速理了理頭緒。不得不說這一代目的爺爺還真是個人物。寅摩羅原本沒姓,也不叫這名字。朱雀天皇幼年即位,懦弱無能。藤原氏把持朝政,引起天下人的不滿,平將門悍然掀起反叛大旗。天皇惶恐間許下了兌現不了的封賞。寅摩羅在此期間聲名鵲起,建功立業。叛亂雖然很快平定,答應的賞賜卻遲遲不曾得到。引起了武士們的不滿,聚集起來鬧事。

   立下奇功,得了封賞的寅摩羅居然請辭不受。說武士狂悖難訓,不知天恩。又有無處可去的浪人。自己功薄,不忍這些人流離失所。願換方寸之地,建個道場,行仁義教化之道 。天皇感動非常,賜下地來,又御筆寫下“忠義”二字,作為道場名字。武士們聞風來投,寅摩羅殺了一部分不肯安分的,又安撫了心緒不寧的。天皇稱贊說,“力強不凌弱,威勝不嗜殺。你真是老虎一樣的男人啊。”從此以寅為姓,摩羅做名。

   人們都說,寅家有興盛的跡象。沒成想,當所有武士都覺得能干一番大事業時。朱雀天皇一個華麗轉身,剃下頭發,當和尚去了。於是,寅摩羅只好大力收徒,精修技藝。常常應召去表演刀術,也不管弟子們的去向。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個另類的武士聚集地。興盛的時候,常有帶藝武士在此留下自己的絕技,天下的貴族都有子弟在此侍奉。寅摩羅毫不藏私,竟是出了幾個劍豪,但沒一人能像他那樣,威壓如虎,迅捷若風。

   寅摩羅死後,兒子太郎終究才疏志淺,武士們大都散去了。前段時間在藤原道長面前表演砍女人頭,觀看女人死後表情的把戲,以示刀快。不成想,發力時崩斷了腰帶,泄了勁,竟是連頭都沒砍下。樂的道長哈哈大笑,問他是不是還在想著昨晚的歡樂,衣帶沒有系好。寅太郎確實在昨晚享用了一個女人,羞愧難當,直接剖腹自殺了。

   問題很大啊,寅次郎想。京都虎的快刀雖然廣為流傳,發力方式為人所知,但腰帶不是親近的人根本接觸不到,更何況是割開一個口子,讓它剛好在發力時崩開呢?

   雖然寅太郎死了,但京都虎的兒子解衣御女,以至於脫力,殺不了一個女人的故事還是傳了出來。藤原家傳出話來,為了不辱沒天皇御賜的“忠義”二字,道場該由守成穩重,聲名遠播的真正劍豪執掌。若所料不差,那要討鬼的源賴光,正是他的敵人。

   此番上山討鬼,既是為父正名,也是為了保住道場。道場如果守不住,他決不會像狗一樣活著。

   寅次郎直嘬牙花子。安倍晴明+藤原道長輔助天皇,在平安京都城不出。皇權衰弱,地方混亂,又有妖鬼亂世食人,平民四處躲藏,只有大城稍微安定些。武士們和野法師討取惡鬼博名,四處游歷,獲取賞格,在各地留下種種討鬼傳說。這光怪陸離的混亂世界就是他以後要面對的全部。

   家道中落,惡奴背主;群狼環伺,餓鬼食人。拿了神裝的主角一行,還是自己的敵人。地獄開局!

   但玩家最喜歡挑戰的不就是這個嗎?這混亂的、墮落的、扭曲的地獄。

   我,寅次郎,平定了!不過首先要把這個內奸揪出來。

   寅次郎剛剛立志做一番大事,討鬼眾也商量出來個結果,風向竟然變成了:取此鬼首者,非吾等莫屬!

   卻是本原志廣取出一張保存很好的舊符籙,聲稱是得自道滿法師的除鬼咒。幾年前,蘆屋道滿因得罪了藤原家,出走陰陽寮,成了在野的道摩法師。據說他一路走,一路降妖誅鬼,以草藥救治病人,有很強的法力。於是武士們說只要將符咒貼刀上,就能破除酒吞童子的鬼氣。或者找人偷偷的靠近,用符咒封印了,大伙一擁而上。

   寅次郎環顧左右,發現居然沒人反對這破綻百出的計劃。一時間,本原志廣掌握了話語權,成了中心。正當這弱氣少主想表示下存在時,麻老六站出來了。

   他不得不站出來。酒吞童子身邊可不止一個鬼,這要是打起來,鬼眾們一看,哦呵,這咋還有個用左手亂揮的麻子呢。瞧瞧,他右手都裹起來了啊,“呲溜……”。

   說不得,麻老六就這樣交代了。

   作者君多嘴一句,麻老六就是那個藤原家的暗子。他什麼都不突出,什麼都不如人,看起來像一個搞笑角色。然而實際上,只有這種樣樣不如人的角色才能使人放下戒心,探得消息。很多時候,他是故意在搞笑。當然,砍樹把牙和手指都賠進去了純屬意外。有藤原家許諾的富貴在,他還舍不得死。

   麻老六借傷表示天明下山,本原志廣卻說大家要留在少主左右防范,皆不肯退讓。怪只怪麻老六作為一個暗探,慣會做人,也深得已故寅太郎信任,出手大方,身邊聚攏了一些部眾。就是他在腰帶上動的手腳,所以才能拿到藤原氏的賞賜。這次為了看住小少爺寅次郎,他冒險跟隨,小弟們一個沒帶。現在正是該抽身的時候了。本原志廣剛剛一通發言,正是眾目所矚,飄飄欲仙的時候,哪會放過這個靶子。

   麻老六有個聰明腦袋瓜子,心想,既然下不了台,那我造個台階也要下啊。於是他開口了:

   “本多志廣,我知道你。志大才疏被人挑了眼睛。”

   這是暗示自己和他一樣是藤原家的人。然後他眼珠子一轉,開始自曝:

   “你們的行蹤我早已經發了出去,源賴光大人必將先一步摘下酒吞童子的頭顱。就憑你們,也想對抗藤原氏,簡直可笑。”

   嗯!?寅次郎當場就驚了。這個人,太不起眼了,他梳理幾次記憶竟都沒懷疑到此人。本原志廣目眥單裂,瞎了一只眼是他一生的恥辱。和寅次郎一樣,他也沒想到另一個暗子會是麻子。他本原志廣究竟哪一點不如這個搞笑的丑角,以至於讓主家覺得無用。痛!入心扉,恨!入骨髓。不如,殺了他吧。

   麻老六的劇本是這樣的:大家都是主人的奴才,我跑,你追。等出了大門,你溜一圈,就說沒追上,論功的時候哥哥不會虧待你的。哪能想到有人都想自立門戶了呢。

   我跑,你追。我跑,嗯?這人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我跑,你追。我,我……我飄起來了。

   說起來長,其實麻子六並沒有跑遠。他放完狠話本原志廣就衝了出來,等他轉身欲逃時本原志廣手按刀柄。麻老六前腳跨出門,回首的時候,本原志廣揮刀如光。就這樣,兩人配合著,完成了一場教科書般的斬首。

   血噴了幾米來高,又隨風飄散,匯入雨中,被閃電照亮,如煙似霞。把寅次郎都看呆了。心髒“呯呯呯”的亂跳,汞入血液。少年白皙的臉上,暈起一抹緋紅。

   本原志廣拿了頭顱在手,本待埋了。想起弱氣少主的身影,靈機一動,如果能趁機嚇他一嚇,讓他再端不住少主的架子,豈不更利於行事。於是直直的步入堂中跪下,奉上頭顱,口喝:

   “麻老六背誓叛主,我擅自殺了他,還請您責罰。”然後借助頭顱的遮擋,悄悄觀察他的神色。

   血腥味撲面而來,寅次郎幾乎壓不住生理反應。他微閉雙眼,竭力回想被閃電照亮,匯入風雨的紅霞。

   “很美啊,”他說,“那迎風綻放的血花,不正如煙霞一般嗎?”然後他睜開眼,目射寒光:

   “至於這顆頭顱,太丑了,丟掉吧。”

   武士們面面相覷,本原志廣也愣住了,少主他,好像不一樣了。

   趁他發愣的時間,寅次郎喘了口氣,開始發令。

   “既然你說要獵殺鬼女,那就快點去做准備吧,不要讓我失望了。”

   本原志廣怔怔的走開了,武士們交頭接耳。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他想,這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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