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家門口撿來的失憶kigurumi少女
在一個並不那麼夜黑風高,只能說平平無奇的夜晚,有人的家中卻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特殊客人。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剛剛那些從面包車上下來的家伙又是什麼來頭?一個個手里拿著電擊器,還有提著麻袋的”
方森將有些頭疼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向蜷縮在廚房的角落,拿著一根擀面杖對准自己的“女孩”。
那是一位可愛的kigurumi少女。
身材纖細嬌柔,酥胸擠壓出深邃的溝壑,薄潤的黑絲包裹著修長細膩的乳膠玉腿。
就是有點怕人。
“我多少也算是救了你一次,別這麼抗拒好不好,你這樣一直不配合,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不……不要過來!”
戴著kigurumi頭殼的“女孩”發出了悅耳柔美卻依舊抗拒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就像她握持著擀面杖的顫抖的雙手一樣,不但沒有絲毫的威懾力,對某些人來說反而會激起更強烈的興奮。
而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出的僅有的掙扎了。
聽著她無助而恐懼的聲音,方森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還能怎麼辦呢?
自己弄進來的麻煩,總歸是要解決的。
早知道就不把她放進家里了,任她在外面自生自滅,或者是被那些人帶走多好,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情。
但……話是這麼說,真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如同風中殘燭一樣不知何時就會熄滅的女孩被那些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的家伙裝進麻袋里拖走,他也沒那麼狠的心,還能睡得著覺。
至於“女孩”的來歷……
一切都要從十分鍾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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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結束了環小區多圈夜跑的方森看了看運動手環上的數字,確認今晚的運動量差不多達標了以後,在涼爽的夜風中向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
他夜跑的習慣從大學時期就開始了,一直到走入社會正式工作也沒有放棄,唯一遺憾的是,並沒有像某些人傳言的一般在夜跑的時候遇上興趣相投的女孩子,因為他下班回家吃完飯跑步的時間點,小區里已經幾乎沒有人影了,配上昏暗失修的路燈,看上去甚至還有點陰森。
事到如今,方森也習慣了每天晚上只有一個人的夜跑,並在運動結束後的三更半夜才回到家里,然後舒舒服服地洗澡睡覺。
但今天的歸家途中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兩輛相當朴素的面包車停在小區門口,從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十幾個人,也不知道那麼小的車里是怎麼塞進這麼多人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而是那些人的打扮——統一一身灰色的衣服,上面似乎印著什麼標志,腰間別著對講機和黑色的帶兩個金屬尖端的棍狀物體,更有一人還從車上拿下來一個大麻袋。
現在是深夜,保安已經在休息處睡著了,這群打扮一看就不怎麼正常的人便悄悄翻過了欄杆,闖進了小區里,在方森的眼中,這多半是什麼圖謀不軌的危險分子。
考慮到人數差距懸殊,方森並未打草驚蛇,而是悄悄躲在了一處便於躲藏的位置,開始偷聽牆角。
“真特麼麻煩……你確定追蹤器定位上說的是這嗎?”
“他們說定位器最後的顯示位置就在這了,但追蹤的項圈被她破壞了,只能靠人找了。”
“嘖,明明是他們沒看好,還要我們偷偷溜進來抓那個逃走的大貨,你說咱們就是實驗室里打雜的,又不是真道上的,怎麼開始干綁架這活了?得虧現在是半夜沒人,不然萬一碰上人又要惹麻煩。”
“聽說是之前專業的那幫人拿了錢集體出去嫖,因為沒身份證又正好碰上掃黃被抓干淨了,只能讓咱們以前混過社會的臨時頂包,反正就干這一次,等那幫人撈出來了就不用我們了。”
“真牛批,嫖娼還帶組團的。”
“行了,別bb了,再拖下去那家伙說不定跑遠了,沒定位器就不好找了。”
“沒事,她穿著那身東西怎麼可能跑遠,肯定撐不了多久的。”
“萬一呢,都快交貨了,連老板點名要的衣服都穿上了,誰知道她還能跑掉的,要我說追蹤器做成項圈就有問題,直接集成進頭殼里不就行了。”
“你懂個屁,也不想想她是要交給誰的,老板會喜歡在玩的時候被人知道自己在哪嗎?”
“也是。”
一群非法分子聊著一些一聽就不合法的話題,抽出腰間的電擊器逐漸分散開來,而方森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抓的人是誰,但現在也不是繼續在外邊躲著的時候了,以這幫人地毯式搜索的架勢,萬一被發現那就是生命安全的問題。
方森並不打算冒著生命危險挑戰一下1vs10+的成就,趁著他們還未完全散開,他更願意依靠自己對小區的熟悉繞回家里躲過威脅
然而在半路上,他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裙子高跟鞋的女性身影正倚靠著牆壁,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著,看上去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一般。
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必然。
也許她就是那幫人所要尋找的目標。
在方森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射過去的一瞬間,那個女孩也感受到了後方的人的存在,大概是將他也誤認成那些追蹤她的人,於是急切地想要逃跑。
“小心……”
方森想要提醒她,但為時已晚。
“呀!”
年久失修的小區路面上遍布著許多水泥勾縫,在激烈的動作中,左腳穿著的高跟鞋的鞋跟被卡了一下,失去平衡的她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晃晃悠悠地想要爬起來,但深夜的小區本就安靜得過分,女孩摔倒在地的驚呼聲已經足夠明顯,不過數秒之後,就能聽到後面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寄!”
方森快步上前,想也不想地俯身將她抱了起來,一只手托著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托著她的背脊和手臂,也就是近似於“公主抱”姿勢,抱著她朝自己的家門口一路狂奔。
經過鍛煉的臂膀承載著她並不算太沉的重量,然而被陌生人突然抱起來的女孩卻在他的懷里慌亂地掙扎著,試圖掙開他的束縛。
“別鬧!我是在救你,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扔給後面那些人。”
方森低聲喝道。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話語,女孩的掙扎力度小了些,方森也沒空去管她,甚至沒來得及低頭看一眼她長什麼樣,只是一鼓作氣抱著她跑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單手摟著她,不等站定,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掏出鑰匙。
開鎖進屋關門反鎖,拉上窗簾一氣呵成,是回家界的豪傑。
此時外面的腳步聲剛剛趕到,但是面對各家幾乎一模一樣的門口已經沒了辦法——他們並不憚於私闖民宅,但不代表面對一整樓或是熄燈或是亮著燈的住戶都能挨家挨戶搜過去。
要強行撬開十幾道緊閉的防盜門,然後在警察來之前還能跑得掉。
即使是正兒八經的黑色團體在這個國家也早已失去了干出這種行徑的能力,更不用說一幫臨時湊數的家伙了。
從窗角看到那些灰衣人逐漸散去,大概是要在這片區域繼續搜索後,方森也終於松了口氣,至少威脅暫時遠去了,只要自己家里不暴露,就是安全的。
他轉過頭,想要跟被他抱著的女孩說些什麼,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空空如也,而廚房那邊傳來了活動的聲響。
迅速走過去的方森便看到了有些搞笑的一幕,那個女孩不知從哪里翻出了一根木質的擀面杖,見到他的到來,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顫抖著舉著“武器”,兩條腿甚至有些站不太穩,晃晃悠悠的,他僅僅只是上前一步,就好似摧毀了她脆弱的心理防御一般,逼得她畏懼地縮到了牆角,也就有了最開始的對峙一幕。
……
方森打量著牆角的女孩,她的衣著打扮相當的精致,甚至可以說有些花里胡哨,黑白配色的短裙女仆裝繁復而精美,兩條長腿上包裹黑色的吊帶絲襪,還穿著一雙高跟鞋,日常生活中幾乎不可能見到這樣穿著的女孩子——只有coser雲集的漫展才是她應該出現的地方,而不是被某個暴力團體追蹤的逃跑途中。
但這還不是她最令人驚奇的地方。
方森驚訝地注視著她的臉——那並非是女孩子的臉,而是精致的kigurumi面具。
何謂kigurumi?
那是一種特殊的Cosplay分支,由全包緊身衣的“皮”和全頭或半頭包裹的二次元角色頭殼面具組成,將內部填充物的容貌和皮膚全都覆蓋隱藏起來,只留下美麗得不似真實的外表。
蜷縮在牆角的“女孩”就是這樣一位kigurumi少女,亞麻色的頭發堪堪長及脖頸,遮住了半只眼睛,女仆裝的發箍兩邊有著小巧的惡魔般的角狀裝飾,而在那之下是二次元畫風的絕美容顏,漂亮的酒紅色大眼睛和白皙完美的“膚色”呈現出夢幻般的魅惑質感。
他知道這個kigurumi形象的角色原型——崩壞系列游戲中的著名勞模、人氣女仆,即使在那個充斥著軟澀情的游戲中也是首屈一指的色氣擔當之一。
麗塔▪洛絲薇瑟。
而眼前的女孩正是完美地還原了游戲中的“麗塔”的身姿,從面具的容貌到衣著打扮,一應俱全,比他見過的任何一位coser都更漂亮——可以說,kigurumi對於一般的角色扮演而言就是無可比擬的存在。
她真正的容顏被完全隱藏在“麗塔”的頭殼里面,展現在他面前的只是kigurumi頭殼的虛假容顏,微微勾起的淡粉色小口帶著永恒不變的優雅微笑。
即使里面的填充物如此地恐懼以至於握著擀面杖的手都在顫抖,kigurumi面具的臉依然保持著可愛的笑容,就像從立繪上完整還原的二次元角色一樣。
毋庸置疑,她漂亮得讓人心動,而那與微笑的kigurumi面具截然不同的茫然無措的姿態更呈現出令人憐惜的反差感。
不過,方森雖然很好奇為什麼被那些不法分子追捕的目標會是這樣一位可愛的kigurumi美少女,但前提是要創造一個交流的契機。
“聽著,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害怕我會傷害你,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連最基本的交流都不肯的話,你難道要拿著這根棍子跟我打一架嗎?還是說你想在牆角縮一晚上,縮一輩子?”
“又或者說,你想出去,被那些人抓住?”
穿著kigurumi套裝的女孩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幾乎是本能地搖著頭,拒絕這種可能的發生。
“不……不要!我不要被他們抓回去!”
“那我們就來聊一聊,坐在椅子上喝杯水,把事情說開,說清楚你身上發生了什麼,而不是一直在這里無意義地僵持。”方森耐心地勸說道。
“不管怎麼樣,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你說是不是?”
“女孩”猶豫了一下,擀面杖的前端微微垂低,像是在思考和權衡。
而方森則趁熱打鐵,上前一步直接抽走了她手中的“武器”,將它隨手扔在廚房的桌台上,然後在她再次慌亂起來之前,把自己的手掌塞進了空出來的手里作為代替,讓她手中有了能夠抓住的東西——極度驚慌的人總是需要一個什麼東西抓在手里的,可以是保護自己的武器,當然也可以是一只想要把你拉起來的手。
“起來吧,我們去客廳坐下來聊一聊,不要怕,你現在暫時安全了。”
方森用力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這一次她並沒有反抗,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戴著長度接近手肘的黑色半透絲質手套,也是身上這套麗塔cos裝的一部分,摸起來觸感軟軟的,很溫暖,近距離聞到的氣息是淡淡的玫瑰香氣,夾帶著些許運動後身體出汗的氣味,但並不難聞,反而與玫瑰的香氣融洽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誘人氣息。
在屋里明亮燈光的照射下,她白皙的肌膚反射著顯眼的光澤,在完美無瑕的觀感之余也呈現出膠衣的獨特質感。
“原來你還穿著乳膠皮嗎?”
方森訝然。
“不覺得熱?”
“嗯?”
她小心翼翼地歪了歪頭,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算了,待會再說。”
方森暫時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帶著她回到出租屋的小客廳,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
看著她被自己放開了手,失去能夠抓住的東西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伸出小手想繼續被他牽著的模樣,方森不得不安撫道:
“放松一點,我不會傷害你,不用那麼害怕,也不要著急,反正我明天不上班,咱們有的是時間說。”
他溫和的態度讓她慌亂的心靈暫時鎮定了下來。
這個人好像真的和那些壞人不一樣。
他不會傷害我。
太好了。
沒有迫在眉睫,隨時可能追上來的威脅,少女壓抑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鼻子酸酸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里流出來的感覺。
“來聊聊你的身份吧,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我……”
思索許久後,kigurumi少女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迷茫。
“我……我不知道我是誰。”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父母親人,你過去的經歷都是你的身份的一部分啊。”方森微微皺眉。
“就比如我,我姓方,名森,你可以叫我方森,這就是我的身份,每個人都會有的,你也不例外。”
“我……我不知道我叫什麼,父母……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不記得了……頭好疼。”
她捂著自己的頭——准確地說,是她的頭殼,不住地搖晃,回憶的過程對她來說似乎很痛苦。
“失憶了?哪來這麼戲劇性的劇情,還真讓我碰見了。”方森嘆了口氣。
“失憶是什麼?”她不解道。
“就是失去以前記得的東西的意思,你現在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這就叫失憶,不過好在你還沒把常識認知和語言能力全忘掉。”方森解釋道。
“所以你還記得什麼?別著急,慢慢想,你現在很安全。”
少女輕輕點頭。
在他的不斷安撫下,她開始一點一點地回憶自己的過去。
“我記得……我從一個很白的房間里醒來,頭很疼,穿著這件衣服,我的臉好像變得很奇怪,呼吸有些難受,身上的……皮膚也很光滑,又像是穿著什麼很緊的東西,胸前的這兩團軟軟的東西也好沉,跑起來的時候晃來晃去的。”
她伸出手,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胸部,豐滿的形狀隨意地擠出深邃的溝壑,松開的時候還顫巍巍地晃動著,配上單純的語氣讓方森老臉一紅,不忍直視,但她似乎並不理解這樣做的含義,揉了兩下胸部之後又接著回憶、敘說下去。
“房間的外面有一些人在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很害怕,我討厭他們,他們會傷害我,尤其是穿著白色衣服的時候,我聽到他們說要把我送給什麼老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心里好像很抗拒,可能是你說的失憶……之後我就逃跑了。”
“天黑的時候,只要我假裝睡著,看守我的人就會變少,有一次只剩下一個人,我就把他打倒了……用我的腳,只要用力踢兩腿之間的地方,他就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然後用他手上那個會啪啪響的東西打他的頭,他就不動了。”
“能在失憶的時候做到這種事情,你也算天賦異稟了。”方森有些咋舌。
“是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然後我就偷偷跑了出去,有一個……似乎是叫車?一輛車,要出去,我藏在後面的箱子里跟著逃了出來,下來的時候好像被他們發現了,我就一直在跑。”
“那追蹤器呢?你怎麼把那玩意弄掉的?”
“什麼是追蹤器?”
“就是你的項圈,脖子上那個,作用是定位你的位置,如果那東西還在的話,你跑到哪里都會被找到。”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子。
“原來是這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很難受,脖子被鎖著很不舒服,我不喜歡它,就用地上的石頭砸開了。”
“你能跑掉真的運氣好,但凡出一點差錯你都沒法跑出來。”方森由衷地感嘆道。
外表形似“麗塔”的kigurumi少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的記憶很混亂,不光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還忘了許多其它的東西,有些常識還記得,有些只剩下模糊的印象,莫名地熟悉卻說不出口。
“之後……我就一直在逃跑,雖然不知道該逃到哪里,但後面總是有人追我,我很害怕,不敢停下來,跑了不知道多久,就到了這里,腳很難受,很累,就跑不動了,然後……然後你就把我抓到這里來了。”
“……這里是我家,是我住的地方,而且我這不叫抓,叫隨機應變,緊急避險,如果不是我撈了你一下,把你帶進我家,你已經被他們抓到了好不好,我是在幫你。”方森糾正了她的錯誤。
“哦……”
少女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那接下來呢?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不要!不可以報警!”
她本能地反駁道。
“為什麼?沒有專業渠道幫助的話,你的失憶也沒辦法解決,至少想要知道你的身份的話,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我……我不知道,但你說報警的時候,我很害怕……”她茫然地搖頭。
“……又是失憶之前留下來的印象,那就不講道理了啊。”方森揉了揉太陽穴。
不過這也的確不是沒有道理的抗拒,剛才聽那群來抓她的實驗室打雜混混的牆角的時候就提到過他們的“老板”有辦法將真正的黑色團體撈出來,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他不確定直接報警是否會引來麻煩,暴露的風險有多少,但自己沒有那邊的渠道,沒有認識的熟人,也就沒有承擔風險後果的能力。
“行,那就暫時不報警,但刨除這個最便捷的方法,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有想起哪里可以去嗎?你的生存需求要如何解決?”
本著幫人幫到底的關心,加上這家伙看上去失憶得相當徹底,方森不得不替她稍微思考一下。
果不其然,她似乎完全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我……我要去哪……”
戴著kigurumi頭殼的少女迷茫地看著他,環顧四周,像是在思索著自己的命運。
僅有的記憶里,從睜開眼睛開始,她就在想著逃跑,真的從那里逃出來以後,又在追蹤者的逼迫下幾乎沒有停下來思考的空間,只能一味地亂跑。
可以說,她現在才第一次有了能夠思考的時間。
回首望去,一片空白。
往前看去,同樣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追自己的人是誰,甚至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只記得追自己的人很壞,那這個好像幫了自己的人是不是就是好人?
他和那些穿著白衣服和灰衣服的壞人很像,又似乎不一樣。
至於往哪里去……她不想被抓回去,失憶前的殘留告訴她被抓回去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要躲開,可是怎樣才能避開那些人,哪里可以去,她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我好怕……”
她悅耳的聲音中帶著恐懼不安的顫抖,連同她的嬌軀一起抖得如同篩糠,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一般,那是人類根植於基因中的對於未知的畏懼,無邊無際的迷茫籠罩著她狹小的內心,讓她寸步難行。
自從逃出那個實驗室之後,她就一直在逃跑,一直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幫助下有了喘息與思考的余地。
可是……一想到這樣的安全只是暫時的,之後又要繼續毫無目的,又看不到盡頭的逃跑,剛剛被安撫下去的恐慌情緒又占據了她的內心。
她畏懼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沒事沒事……別怕,我就是隨便問問,你現在很安全,不要害怕。”
方森面對這個再次陷入恐懼不安的kigurumi少女,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他其實不是很擅長應付女孩子,如果是那種性格強勢的倒是還好,這種迷茫又害怕的他是真沒辦法。
眼看她還要繼續蜷縮下去,方森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張開雙臂把她抱進了懷里,一只手環抱著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撫著她顫抖的身體。
她的身體抱起來很軟,嬌柔而纖細,而且聞著香香的,是淡淡的玫瑰香氣,胸前的兩團高聳酥胸壓在他的胸口,帶給他能夠直觀感受的恰到好處的壓迫感,在兩具身體近乎零距離的碰觸下擠壓出深邃的溝壑裸露在空氣中的白皙光澤的乳膠肌膚在女仆裝的黑紗襯托下顯得分外誘人。
在被他抱住的一瞬間,她顯而易見地驚慌了一下,比起之前的公主抱,此刻的擁抱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從蘇醒至今,她從未與另一個人如此近距離且大面積地接觸過。
少女感受著來自另一具軀體毫無保留的包容,感受著被他擁抱在懷里的感覺。
十分地溫暖,很讓人安心。
就像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能夠支撐自己的支柱,人與人的相擁令她慌亂的內心迅速平靜下來,恐懼的情緒宛如被燃起的篝火驅散,只留下明亮的光芒與美好的溫度。
她也伸出手,不再只是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自顧自地蜷縮起來,同樣也攬住了方森的腰。
戴著精致的kigurumi頭殼的臉抵在他的肩膀上,能夠聽到她沉悶、悠長而富有節奏的呼吸聲,從面具的里面泄露出來,這樣色氣的聲音也對他毫無保留。
白皙的乳膠皮膚泛著迷人的光澤,將她真正的皮膚包裹在內部,不露出一絲一毫地真容,卻又無比的美麗。
沒有乳膠的特殊氣味,也沒有粘粘的潤滑油或是澀澀的黏連感,她的乳膠皮膚摸起來絲滑柔順,令人懷疑這是否真的是乳膠衣,亦或是類似的材料。
而方森其實並沒有在欣賞近在咫尺的美麗嬌軀,他閉著眼睛,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手掌清晰地觸碰到了光潔滑膩的乳膠皮膚,心里卻幾乎沒有旖旎的想法,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安慰她,讓她擺脫恐懼的陰霾。
擁抱是人類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安慰的直接方式,因為這是唯一一種能夠最直觀最強烈地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存在感的方式——無論是誰,哪怕耳聾、目盲、啞巴,無法進行語言的交流,依然可以擁抱,獲得源自本能的安心感。
“好受些了嗎?別害怕,你現在很安全。”
方森低聲安撫道。
“啊……嗯。”
穿著乳膠kigurumi套裝的少女輕聲應道。
“可我還是不知道怎麼辦,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在與他相擁的短暫美好中,她終於獲得了直面恐懼的勇氣,哪怕只是借來的,只要松手就會消散的虛假,對她來說也彌足珍貴。
從kigurumi面具中傳出的的沉悶呼吸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
她在貪婪地享受著此刻近在咫尺的美好,試圖將它烙印在自己的心里——其實並無必要,因為她本就不多的記憶完全有足夠的位置來容納這份珍貴的感覺。
從失憶後蘇醒至今,沒有任何人給過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只有恐懼和壓迫,除了他。
他是迄今為止的唯一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人。
沒有人能夠想象,對於一個失憶的人的來說,黑暗中的第一束光有著多麼珍貴的意義
“也是……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讓你離開也只能到處亂轉,難保會不會碰上那些要抓你的人。”
方森同樣也在思考。
不同於單純的失憶kigurumi少女,他想的更多。
他現在其實有兩種選擇。
如果他不想扯上太多關系的話,只要偷偷報個警,讓警察來把她帶走,然後做筆錄的時候把自己撇干淨關系,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但哪怕避開了被殃及池魚的危險,交給警方之後,面前的這只失憶的kigurumi少女就只能聽天由命了,運氣不好說不定會重回危險之中,被當做物品送給某個人。
方森嘆了口氣。
撇開關系,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也簡單。
但這麼干的話,他的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就像是親眼看著一個純潔的孩子走進了地雷陣里,自己轉身一走了之一樣。
沒有責任,不代表不會愧疚。
而到目前為止,他的良心還沒被社會徹底染黑。
一個熱血未冷的年輕人總是衝動的,當然不忍看到一個失憶後如同白紙般的少女落得個悲慘的結局。
【算了……管他那麼多,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就當是為了以後能安穩地睡得著覺吧】
方森如此想道。
“如果我家里還有別的什麼人的話,哪怕再同情你我也只能遺憾地讓你離開,不過你很幸運,我是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後顧之憂。”
“而你也需要一個安全的住處,對吧。”
“所以,你可以繼續留在這里,如果你想的話……以後就住在我家,直到你有了可以去的地方為止。”
方森決定收留她。
因為她真的已經無處可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一個人住。
他的工資雖然不算太高,但飯桌上多加一雙筷子,房間里添一床被褥,給她買幾件衣服倒是綽綽有余的,家里多個人也好過冷冷清清的。
“我……繼續留在這里?住在……你的家里!?”
她無意識地復述著方森的話語,隨即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驟然驚喜起來,聲調都提高了不止一點。
“我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說的。”
她抱著他的腰的力度驟然加大,像是要把他壓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體現出她的欣喜與歡快。
穿著kigurumi套裝的少女很開心。
盡管此刻的她還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是經過怎樣的思考過後才敢於收留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又是冒著怎樣的風險為了幫她而摻和進這件本來與他毫無關系的麻煩里的。
她只是覺得他很好,是個好人。
“心中的感覺好奇怪,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謝謝?還是對不起?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
方森放開了她,從擁抱的姿勢中主動退出。
剛剛是安慰,現在再抱下去就屬於占便宜了。
失去了那份溫暖的依靠,讓少女有些失落,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剛剛被擠壓得變形的飽滿胸部,仿佛那里殘存著些許的溫度,得以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不知為何……似乎感受不到觸感。
“咳……咱們先談談名字的問題吧,雖然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但既然你要住在我家,總要先確定一個暫時的稱呼作為名字的代替吧,也方便日常的生活。”
“否則我總不能一直你你你喂喂喂的叫,聽起來很怪。”
“稱呼……我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你來決定吧,我聽你的。”
少女從回味中被驚醒,搖了搖頭。
她不懂,所以就讓懂的人來決定吧。
她現在已經開始信任他了。
想要博得一個失憶的人的信任其實比想象中更簡單,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非常好忽悠,甚至只需要釋放一點點善意,再配上一些花言巧語,就能讓她對你毫無保留。
就像是一個二極管,只有通過和不通過兩種狀態,沒有其他人那麼多中間態的小心思。
好在,方森並沒有想過這些有的沒的,也從未打算從她身上獲取什麼“特殊”的回報。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一種幸運。
“就算你踢回來給我……我也不太擅長取名字,百度找個隨機取名器的話又有點沒誠意。”
方森打量著她的形象。
精致的全頭kigurumi面具上是漂亮的二次元容顏,配上身上做工和造型都很好看的cos裝女仆裙、手套和高跟鞋,包裹著黑絲的乳膠玉腿相當地修長魅惑,嘴角勾起的微笑讓她看上去與游戲立繪中的“麗塔”一模一樣,頭殼造型的還原度也近乎完美。
仿佛那位始終優雅從容的色氣女仆小姐真的從另一個世界走了出來一樣。
前提是她不說話,否則一開口很容易就能發現她懵懵懂懂宛如新生嬰兒的本質。
“不介意的話……直接用你cos的角色名字,叫你麗塔如何?”
“麗塔……很好聽的名字呢。”
kigurumi少女點了點頭。
她喜歡這個名字。
那麼,從現在開始,她的名字就是麗塔了。
名字是自我認知的基礎。
就像那個經典的哲學問題——我是誰。
她需要一個名字,哪怕只是隨便取的,也能讓她空空蕩蕩的內心稍微填充一些,不至於迷茫失措。
然而名字本身也是有“魔力”的,當這個名字在潛意識中被認可,成為自我認知的一部分的時候,性別的天平也在悄然傾斜。
“你能喜歡就好。”
……
於是稱呼也這樣確定了下來。
“不過……cos的角色是什麼?”
麗塔疑惑地問道。
“就是你現在的外形,和游戲中的一個角色很像——應該說,你現在的樣子,包括你身上的衣裙樣式和kigurumi套裝的樣子都是根據這個角色設計的。”
方森從手機里翻出了立繪,展示給她看,又打開了前置攝像頭,讓她得以看見自己如同二次元角色般可愛的容顏。
“好漂亮……原來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她有些開心,因為從蘇醒至今她還沒照過一次鏡子,只在殘存的記憶中能回憶起這個名詞的意思。
“但是……為什麼和你不一樣,也不會動,而且總覺得……我好像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因為你戴著頭殼啊,你不知道嗎……抱歉,我忘了你失憶了。”
方森原本還有些疑惑她為什麼一直戴著kigurumi頭殼,說話的時候也不肯摘下來,是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本體,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但直到現在他才恍然想起——她可能連kigurumi和頭殼面具的概念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多麼特別。
也就是說,這是一位失去了記憶,所以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一直都穿著kigurumi套裝,徹底融入了角色扮演中,甚至把面具的容貌當做自己的臉的kigurumi美少女。
現實中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女孩子存在。
“面具?原來我一直戴著一層面具嗎?”
麗塔摸了摸自己精致的kigurumi面具臉。
沒有觸感,摸起來硬硬的。
難怪摸起來和別的地方都不太一樣。
所以說,這副美麗的容顏只是一張面具的偽裝,包裹著她的臉,而真正的容貌一直都被隱藏在面具之下。
不知為何,她有些失落。
原來……這麼漂亮的我是假的啊。
“那……我的皮膚很光滑,很白……也是假的嗎?看起來和你的不一樣。”
她伸出自己的手,脫下了黑色的絲質半肘手套放到一邊,將白皙的乳膠小手和方森的手疊在一起,掌心對掌心,五指根根對齊。
和顏色較深且略顯粗糙的真實皮膚的對比,顯著地襯托出了她的乳膠肌膚的白淨光滑,色氣的光澤感漂亮得非同尋常。
和她掌心相貼的一瞬間,那柔軟細膩的觸感讓方森本能想要把手抽回來,但看著她困惑不解又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模樣,他只能放棄解釋,主動捏著她的小手摸了兩下。
“當然不一樣,你穿著一層全包的肉色乳膠衣呢,一種十分緊身的特殊服裝,但是更加貼合,肉色的膠衣看起來和皮膚很像,能夠把你真正的皮膚包裹在里面,效果更完美也更漂亮。”
他捏了捏她手背上的乳膠皮膚,試圖捏起一點來展示給她看,但她穿著的這件乳膠皮與內側皮膚之間的貼合程度出乎意料地緊密,把她捏得直喊疼才勉強捏起了一點乳膠皮。
方森甚至懷疑里側塗了膠水,不過好在能捏起一點,至少說明她的皮膚沒有像某些特殊的色情小黃文里一樣和乳膠皮徹底結合在一起無法分離。
但實際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了,除了看起來和摸上去的質感不一樣以外,這層肉色的乳膠衣對她來說幾乎就是第二層皮膚。
“難道說,你從實驗室里逃出來之後,一直是穿著一件膠衣在到處跑,躲避那些追你的人嗎?”
“是……吧,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的話,我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是叫乳膠衣嗎?”
麗塔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乳膠手臂。
原來我不僅僅是臉上戴著一張精致的面具,連皮膚都被乳膠衣完全包裹起來了嗎?難怪一直覺得皮膚緊繃地不可思議,而且還這麼漂亮、這麼光滑又細膩。
乳膠衣的質感對比真正的肌膚在觀感和觸感上都是碾壓性的優勢。
她在意識到的瞬間就喜歡上了穿著膠衣的感覺。
“我的樣子……戴著漂亮的面具,又穿著乳膠衣…這就是你說的……kigurumi嗎?”
“差不多,kigurumi的組成簡單地說,本質上就是頭殼加上全包的肉色緊身衣的組合,只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是彈性編織面料制成的緊身衣,穿乳膠衣的比較少,而且……說到這個,你穿著膠衣逃跑了這麼久,不覺得熱嗎?”
“熱……不會很熱啊,有一點而已。”
麗塔搖搖頭,又理所當然地問:
“穿著膠衣應該很熱嗎?”
“不是一般的熱,甚至可能會中暑,也就是熱到頭腦發暈,而且膠衣里面會出很多的汗,因為排不出來積攢在一起也是常有的情況。”方森回憶著關於膠衣的知識。
“可是我穿著的乳膠衣里面沒有汗啊。”
麗塔向他展示了自己的手臂,還伸出了包裹著薄透黑絲的修長雙腿,不僅很漂亮,而且完全看不出里面有液體的跡象,肉色的膠衣和皮膚十分緊致地貼合著,兩只小手摸起來都很干淨清爽。
“如果只是不出汗的話,膠衣內部散不出去而積累的熱量會更容易中暑,但你現在還很精神,不像是熱得快暈的樣子,那樣乳膠皮的表面摸上去也會遠超體溫,所以……可能是你穿著的膠衣比較特殊,能夠散熱和滲出體液什麼的。
剛剛在擁抱安撫她的時候,方森的手自然也沒少摸到她的衣服和乳膠皮膚的表面,後者摸上去並不是完全干燥的,帶著一點些微的濕潤度,而麗塔的女仆裝的黑紗和布料更是浸透了長時間運動的汗水。
聞起來,帶著一點汗水與玫瑰香氣混合的氣味。
其實還挺好聞的,有點色。
咳……也就是說,麗塔穿著的膠衣的確能滲出汗液,發散體表熱量的導熱性能似乎也很優秀,摸上去還是涼涼的,這就解決了膠衣長時間穿著的難題,說不定一直穿著都可以。
“摸上去是濕的,說明你穿著膠衣也可以出汗,這樣就不會過熱中暑了。”
在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之後,麗塔還疑惑地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但隔著一層乳膠衣的朦朧觸感讓她無法直觀地感受到吸收了些許汗液的面料的濕潤感。
“我摸起來沒感覺……”麗塔小聲說道。
“正常,你隔著一層膠衣的手套呢。”
方森覺得她有些傻得可愛。
當然,說一個失憶的人傻,多少有些地獄了。
想了想,他主要想問的東西差不多問完了,而且麗塔的記憶就只有這麼一點,想問其它的也問不出來了。
而此時此刻手機的時間顯示已經超過了凌晨一點中,正在朝一點半邁進,即使對於因為夜跑和工作原因經常晚睡晚起的他來說也屬於熬夜的范疇了。
……
“該歇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你今天從那個地方逃了出來,跑了這麼久也出了不少汗,先把kigurumi套裝脫下來,去洗個澡吧。”
“洗澡是什麼?”
“用溫熱的水衝洗身體,把身上的髒東西洗掉,也可以在浴缸里放滿水然後躺進去,洗完澡之後身上會很干淨,很舒服,用沐浴露的話聞起來還會香香的。”
“經歷了這麼驚險的事情,你大概也累壞了吧,泡一泡熱水也有助於緩解精神上的疲憊。”
“哦對了……差點忘了問,你應該不介意脫下膠衣和kigurumi面具吧,讓我看到你的真容什麼的……”
對於正常的kiger來說,有一部分人是不喜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摘下kigurumi頭殼露出本體的,不過麗塔應該不在此類。
歸根到底,她連自己為什麼從一開始就穿著這套乳膠kigurumi的裝扮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介意呢?”
麗塔有些迷惑。
“脫下乳膠衣和面具什麼的……難道臉是不可以讓別人看到的嗎?”
“那倒不至於,只不過kigurumi稍微有些特殊,有些kiger……愛好者不太喜歡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尤其是陌生人,在圈子里探究別人的真容算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哦……你已經不是陌生人了,所以沒關系。”
麗塔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以幫我一下嗎?我也想把面具摘下來,但……我不知道怎麼弄。”
她敲了敲自己的kigurumi頭殼,胡亂摸索的她壓根沒找到打開的方法,只能求助於身邊的人。
方森當然不會拒絕,他示意麗塔轉過身,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麗塔也聽話地任憑他對自己隨意動作。
因為是游戲角色cos服的緣故,依照軟澀情原則設計的黑白配色女仆裝在露出度上並不算低,麗塔的後背覆蓋的布料也很少,白皙的乳膠肌膚就這麼裸露在外面,中間是一條隱藏式設計的拉鏈,沿著脊柱從女仆裝的里面延伸到亞麻色的假發里面。
他再次驚訝地發現了一個之前忽略掉的事實。
麗塔的乳膠kigurumi套裝比他想象的還要特殊。
她身上穿著的肉色乳膠衣和kigurumi頭殼之間是無縫連接在一起的,頭殼與脖頸的膠衣之間的過渡部分順滑自然,宛如天成,除了中間唯一一條豎直的拉鏈以外,絲毫沒有接縫的痕跡,就像是真正穿著一層包括了臉在內的,完整的乳膠皮膚一般。
換言之,kigurumi頭殼不是直接戴在穿著膠衣的本體頭上的,它和肉色的膠衣本就是一體,穿上膠衣就等於戴上頭殼。
與其說這是kigurumi套裝,反而更像是只存在於本子和小黃文里的那種“全包乳膠人皮”。
甚至連假發都是直接植入在頭殼內部的,無法像普通的kigurumi頭殼一樣隨意更換,卻又更加逼真,就像真正的頭發一樣。
他盯著麗塔光滑白皙的乳膠肌膚——尤其是她的kigurumi面具與脖子之間的地方,足足看了有十幾秒,直到不明所以的麗塔疑惑地出聲詢問: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驚訝,一般的kigurumi套裝,頭殼和膠衣之間都是分開的,哪怕偶爾有特殊的作品,也不可能像你這樣銜接得如此完美。”
方森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思緒暫時拋開。
他撥開麗塔那亞麻色的柔順假發,沿著拉鏈向上摸,很快便在頭殼上的拉鏈末端找到了一個精巧的銀白色內嵌方框,上面有一個type-c的接口。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令人賞心悅目的整潔與精密,卻也讓他有些不安。
麗塔的頭殼上完全找不到類似於普通的全頭kigurumi面具的前後半邊接縫,渾然天成,宛如一體。
“沒有明顯的物理鎖,可能是磁吸或者數控開啟的……麗塔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拿根數據线,說不定插上數據口會有效果。”
“哦,我知道了。”
麗塔乖巧地等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方森飛快地從自己的房間里翻出了一條雙向c口的數據线,先把手機斷網避免發送信號,然後數據线一頭插在自己的手機上,另一頭插在麗塔的頭殼上。
接下來的發現驗證了他的不安預感是正確的。
那個c口可以連接到頭殼內部,自帶了一個訪問界面,需要物理鏈接綁定設備後才能使用,綁定後才可以直接用藍牙識別遠程遙控。
至於效果……有開關頭殼視覺傳輸系統的功能,有開關聽覺的功能、開關發聲器的功能,以及自帶變聲器的音源聲线調教——到這里為止還能勉強算是正常的模塊化使用界面,只是讓人感嘆原來麗塔的頭殼內部還有如此的技術含量。
但接下來……居然還有關閉氣體交換過濾器的窒息悶熱懲罰功能,甚至還能設置過濾系數,從而讓被禁錮在里面的人每一次呼吸都必須竭盡全力,才能勉強吸入一點堪堪能維持生命的氧氣,否則就會窒息——這是功能簡介的原話。
至於其他的折磨功能,他甚至都不想去看。
這遠遠不只是一個kigurumi頭殼那麼簡單——盡管它外表上的確非常精致可愛,即使在kigurumi愛好者的圈子里也是極為優秀的“麗塔”角色造型還原度,堪稱科幻的技術,別的不說,單純只是通過攝像機和顯示屏實現的視覺傳輸系統,對kigurumi來說都是劃時代的革新,意味著穿著它的人能夠完整地看到外界而不是只能透過狹窄的小縫勉強窺見外界。
但它的先進技術和美麗的外表是對於它的實際掌控者而言的。
而對於穿著這件“全包kigurumi乳膠人皮”的填充物來說,它是用來監禁和折磨玩弄的……屬於性奴隸的絕望監牢。
結合之前偷聽到的,那些灰衣人說的要把“麗塔”送給某個老板,而且稱之為貨物的信息。
麗塔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從一個白色的房間里醒來,為什麼從醒來就穿著一套全包的乳膠kigurumi套裝,而且還穿著“麗塔”角色的cos女仆裝。
方森很難不聯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
或許那個所謂的老板就喜歡kigurumi這一口,所以才會對麗塔的造型進行定制,又或許她的失憶也是人為的結果。
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自己身邊的這個失憶的kigurumi少女麗塔,是不被當做擁有人權的人來看待的。
她是要送給某個人的性玩具。
kigurumi頭殼的那些特殊功能都會成為折磨她的利器。
他思考了一會,決定把自己的發現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作為受害者,麗塔理應知道自己失憶的緣由,以及身上這套漂亮的乳膠kigurumi套裝的真相。
聽完之後,麗塔沉默了很久。
她伸出白皙的乳膠小手,看著纖細的手指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色氣的光澤,非常的漂亮。
kigurumi的面具容顏很可愛,像是精致的人偶一般,全包的乳膠衣的包裹感也很舒服,原本她還在想著,如果可以的話,把kigurumi面具和膠衣脫下來之後,以後還要再穿上它,穿一整天。
但知道它原本的作用是囚禁自己的永久乳膠監牢,知道它是用來折磨自己取樂“主人”的刑具,知道這個可愛的kigurumi面具的容顏是因為那個老板的喜好所以才被設計出來,把自己的臉改造成他喜歡的模樣的工具時。
她開始厭惡自己身上的一切。
“我可以……現在就把它脫下來嗎?”
麗塔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幫你打開。”
方森點了點頭。
頭殼是可以遠程控制打開的。
伴隨著“咔嚓”的機械活動的聲響,銀白色的方框彈起,露出被隱藏在內部的拉鏈頭。
他捏住一段,慢慢往下拉扯,因為女仆裝的阻擋,沒有完全拉到另一頭,但已經足夠脫下上半身的膠衣和kigurumi頭殼。
從肉色膠衣內部的的拉鏈裂口中,露出了有些蒼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她也順勢伸出兩只乳膠小手,抓住拉鏈的兩邊的乳膠皮,用力地拉扯。
與皮膚近乎黏在一起的乳膠皮逐漸分離開來,露出完整的脖頸,再往上……隨著與膠衣連在一起的kigurumi頭殼被一點點揭開,方森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是“麗塔”的本體真正的模樣。
面具的內部連著兩條長而纖細的鼻管,深深地插入到了她的鼻腔中,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還有一根長度驚人的粗大口塞,宛如情趣玩具般的造型就這樣從她的口中一點點抽了出來。
難以想象,原來kigurumi頭殼內部的她嘴里一直塞著一根巨大的口塞,深深插入鼻孔的鼻管長度也十分恐怖,她每時每刻都承受著面具內部如此色情的插入,而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她習慣於嘴里和鼻腔都被道具填滿的時間甚至比她的記憶更加長久。
將兩條鼻管和口塞完全拔出後,麗塔才算是真正摘下了kigurumi頭殼。
她微微喘息著,終於能夠呼吸新鮮的空氣。
“原來我的臉……里面一直插著這麼長的東西呀。”
麗塔看著頭殼內部又長又粗的,沾滿了口水的口塞和兩根細長的鼻管,感受著口腔和鼻腔內部異物感徹底消失的輕快自然,心情有些復雜。
“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自由嗎?這種解放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不適應…在失憶之前,我到底戴著這個叫面具的東西多久了?”
摘下頭殼之後,她的聲音不再是和“麗塔”角色一樣柔媚的女聲,而是更加清脆的少年聲音。
而方森也看清楚了她真正的容貌。
或者說——“他”的容貌。
因為麗塔的聲音一直都是悅耳動聽的柔媚女聲的緣故,他從未懷疑過她的性別,只當她的本體也是個女孩子,直到這一刻他才驚訝地發現。
麗塔的本體其實是一個清秀的少年,很年輕,甚至用帥氣來形容都是不准確的,因為他實在有點“可愛”,看上去有一種中性的美感——哪怕他的頭上沒有絲毫的毛發,也只是稍稍降低了他的顏值。
足以駕馭死亡發型的清秀容貌,可能會受到某些喜好正太的人的迷戀和追捧,就連天主教的神父說不定都願意為他一次又一次地犯戒——雖然他們其實總是這樣做就是了。
平坦的胸部和些微凸起的喉結證明了他的真實性別,與他相擁時近距離觸碰、擠壓過的酥胸其實是膠衣內部的義乳,盡管它與真實的乳房摸起來幾乎沒有區別。
但方森卻有些索然無味。
畢竟他並非男同,他喜歡的是女孩子——雖然這個女孩子的界限偶爾會有點寬泛,但絕對不包括正太和現實中的偽娘。
當然,他也不是出於色心才打算收留麗塔的,所以並沒有感到多麼失落——最多有些感慨。
果然,夜跑是遇不到漂亮的女孩子的,最多遇到可愛的男孩子。
“原來你其實是個男孩子嗎?”
方森遞過去一張紙巾用來給他擦拭頭殼里面又粗又長的乳膠口塞上殘留的口水,同時把打開前置攝像頭的手機遞了過去,帶著些許驚訝問道。
“明明剛剛還抱了你好一會,我居然沒發現你的本體是個男生,這套乳膠kigurumi套裝的效果也太好了,連聲音都能改變。”
“其實,在摘下面具之前…連我自己都沒想過,原來我並不是真正的女孩子。”
麗塔看著手機的屏幕里,那個陌生而又隱隱有些熟悉的,與kigurumi頭殼二次元風格的容貌截然不同的清秀臉蛋,有些微微的悵然。
他記得男女之間的區別,而且記得很清楚,不像其它常識和記憶一樣要麼忘記要麼模糊不清。
就好像失憶之前的他十分不想忘記這一點一樣。
“連我的性別都只是膠衣和面具包裹下的偽裝而已嗎……怪不得揉那兩團…胸部的時候沒有感覺,因為胸是假的啊。”
麗塔——也就是“她”的聲音是變聲的效果,“她”的容貌是一張精致的面具,“她”的胸部是人造的義乳,“她”的皮膚是全包的膠衣。
真正屬於“他”的,似乎什麼都沒有,除了相同的記憶以外,“麗塔”和里面的“他”宛如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從膠衣和kigurumi頭殼內部解放出來的過程,恐怕任何人都很難想象他們是同一個人。
真是糟糕的感覺啊。
麗塔有些不舒服,因為就連這個剛剛擁有的名字,都是屬於“她”的女性化名字。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里,他更厭惡自己身上這件乳膠kigurumi人皮了,除了因為它是為了折磨和玩弄自己而創造的監牢和刑具以外,還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他一言不發地繼續脫身上還穿著的乳膠衣,從手套開始,將乳膠皮與皮膚之間黏連的部分也用力地撕扯開來,無言地忍受著皮膚傳來的疼痛,也絲毫沒有顧忌可能會撕裂這件造價也許十分高昂的kigurumi乳膠衣。
但很快,他就被方森制止了。
“干什麼?我只是想要快點脫下這件膠衣。”
麗塔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隨即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很不禮貌,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情緒,毫無理由地宣泄到他的身上呢。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對我道歉干什麼,我是想說,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自己的狀態很不對勁嗎?”
“我……我的狀態…”
他不自覺地開始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看,你脫下膠衣後的皮膚上都變得很紅,而且有些腫脹起來了。”
方森指了指他裸露在外面的本體皮膚。
麗塔才意識到,他並不是在說自己的心理和情緒,而是物理意義上的“狀態不對”。
被提醒的他很快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所有脫下膠衣後的裸露肌膚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紅腫現象,並非撕開黏著皮膚的膠衣後出現的摩擦發紅,而是宛如過敏一般的嚴重紅腫。
用手摸上去的時候,感受到了如針扎一般難以忍受的強烈痛感。
“其它地方的皮膚呢?我是說膠衣還沒脫下來的部位。”
“……那些地方都很正常,一點也不疼。”
麗塔雖然失憶了,但並不傻,很快就聯想到了問題所在——或許這就是在那個白色的房間里,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對自己做的事情,一種惡意的皮膚改造,甚至可能還有更多。
但無論如何,他的皮膚已經無法再正常地接觸空氣了,只有在膠衣的包裹和保護下才能維持正常。
麗塔咬了咬牙,將脫到一半的乳膠衣再次穿上,撫平褶皺,讓膠衣的內部與皮膚貼合在一起,然後深吸一口氣,雙手顫抖地捧起kigurumi面具。
明明已經不想再穿上膠衣的……明明已經不想再戴上kigurumi面具的,明明想把它們脫下來的。
如今卻要親手再次為自己戴上面具偽裝,將真容掩蓋在可愛的kigurumi面具下,連表情和聲音都無法讓其他人知曉,只能隔著一層朦朧的乳膠皮觸碰這個世界,以精致而虛假的“麗塔”的容貌來面對他。
麗塔捏住了兩根乳膠鼻管,將其插入自己的鼻孔中,插進鼻腔深處時,那種強烈的異物不適感讓剛剛適應了自由呼吸空氣的他難受得幾乎要哭出來,卻不得不忍耐著這種感覺,將鼻管一直慢慢插到底,同時嘴里還要含著那根粗長的乳膠口塞,向喉嚨深處一點點推入。
兩只乳膠小手捧著“麗塔”的kigurumi頭殼,面具的外面是漂亮的二次元風格的容顏,帶著固定不變的微笑表情,而面具的內部與填充物的臉之間卻用插入的鼻管和口塞連接在一起,隨著她雙手微微用力向內壓,露出的部分越來越短,鼻管和口塞插入的深度也越來越深,期間麗塔一次次直翻白眼,看得方森十分心疼,卻沒辦法幫忙。
這樣的插入過程持續了十幾秒,麗塔終於將kigurumi面具壓到了自己的臉上,內部完全與自己的臉貼合在一起,兩根鼻管和假陽具口塞都插入到了最深處,舌頭從口塞下方的特殊開口中伸進乳膠包裹的口腔里,牙齒卡進了末端的軟膠牙套中,完成了本體的臉與面具之間的物理嵌合。
“其實插進去很深之後,就沒那麼難受了,只要適應了這種里面一直插著的感覺,像之前一樣……習慣了就好。”
麗塔的聲音也恢復了柔美悅耳的女聲,戴上面具的他——現在應該稱之為她了。
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逐漸適應著再度被面具和膠衣束縛的感覺,略顯沉悶的呼吸聲從頭殼內部傳出。
麗塔能清楚地感受到,被膠衣包裹的皮膚因為隔絕了空氣,皮膚的疼痛感迅速減輕了,就像過敏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全身上下依舊在疼的地方只剩下一處——背脊,那里還有一條沒有封上的拉鏈。
“幫我把拉鏈拉上去,然後鎖上,可以嗎?”
她輕聲說道。
“當然可以,我來幫你。”
方森捏住了膠衣後背的拉鏈,迅速地往上拉,伴隨著“滋滋”的拉鏈聲響,將露出的本體皮膚完全封上,不留絲毫的空隙。
“咔嚓。”
銀白色的鎖扣被按了下去,將拉鏈頭鎖進了頭殼內部,如果沒有程序的開鎖命令的話,就再也無法用正常的方式進行開啟。
從這一刻開始,她又變回了“麗塔”的模樣。
在面具和膠衣的束縛中擁有虛假而美麗的身姿。
當然,這些復雜的思緒並不存在於她尚且單純的腦海中。
麗塔只是輕輕撫摸著自己無法感受到觸覺的kigurumi面具的臉,乳膠手指撥弄著亞麻色的假發,胸前沉甸甸的義乳隨著她的動作而顫動著。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漂亮,比自己的本體更美麗,更像個女孩子。
而自己真正的臉卻被包裹在面具之下,誰也無法窺見自己的表情,就連方森也只能看到kigurumi面具上永遠優雅柔美的微笑,看不到面具下自己被口塞和鼻管填滿的姿態。
可以預見的未來里,自己再也無法脫離這件全包的“乳膠kigurumi人皮”的“保護”了。
它是一座穿在身上的監獄,將自己的真容囚禁在移動的乳膠監獄那美麗的外表下,永遠不得解放,展露出虛假的面具笑顏,同時卻又是自己生存的保障,只有在這件專門為了把“他”改造成性玩具加以折磨的kigurumi膠衣中,她才能活下去。
也許這就是它的真正作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掌握著它真正的折磨功能的,不是那個未知的老板,而是近在咫尺的方森。
他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里,麗塔那糟糕的心情也緩和了許多,連身上穿著的kigurumi套裝也顯得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雖然不能脫下這件乳膠衣,但是……我還是想洗個澡,可以嗎?”她小聲問道。
即使無法擺脫這副姿態,她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作為戴著kigurumi面具的人造美少女,全包的乳膠皮膚也渴望在溫熱的流水衝刷下,洗去渾身的疲憊。
“這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你想洗澡隨時都能洗,穿著膠衣當然也可以,我又不缺那點水費。”
方森笑著摸了摸麗塔的頭,亞麻色的假發手感十分柔順,摸起來涼涼的。
他也看得出來麗塔心情很差,明明距離擺脫束縛只差一點了,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只有穿著這件全包的乳膠衣才能正常生活,以後可能永遠都要被囚禁在乳膠皮和面具下,這樣的未來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可怕的絕望。
“這件乳膠皮現在就相當於你的皮膚,會出汗,也會弄髒,每天洗澡也是需要的……不用想那麼多,你現在完全可以過上普通人相同的生活,而且你還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你比真正的女孩子還要漂亮得多……咳咳,你不介意我這樣形容吧。”
“為什麼要介意?你應該是在夸獎我吧?”
麗塔歪了歪頭。
這句話她其實聽得懂。
不知為何,即使失憶了,她在某些方面依然有著異樣的敏銳。
比真正的女孩子更漂亮……這當然是贊美,但終究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不是嗎?
“不介意就好,跟我來吧,浴室在這邊,我前段時間剛好買了個浴缸……”
方森指了指屋里,示意她跟著自己過來。
而麗塔也乖巧地點了點頭,,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向他伸出了手。
白皙的乳膠小手嬌柔可愛,反射著色氣的光澤,如同玉蔥般討人喜歡。
他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這是想讓自己牽著她的手帶她去浴室,正如剛剛自己拉著她的手,將她從蜷縮的角落里拉出來一樣。
失憶的kigurumi少女單純的思維似乎將牽手和指引聯系在了一起,就像是出門時本能地牽著大人的手的孩子。
“在家里走路不需要牽著手,這里是我家,又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方森無奈地解釋道。
“哦……”
麗塔理解地點了點頭,放下了手,捏著自己的裙擺邊緣。
kigurumi面具下的臉有些微紅。
她好像鬧了個笑話。
這種恨不得從他面前立刻消失,不敢去看他的臉的心情……是叫做尷尬嗎?
還是說……叫做失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