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夏暗流(15)強龍困於野,眾女苦鏖戰
戰斗向著白熱化的方向演進,鮮血已經染透了堂屋的每一寸牆壁,成山的屍體堵住了原本四五米寬的土巷,金恭楠持刀的雙手都在顫抖,溫熱滑膩的血液浸濕了她裹刀的布條,和握刀的雙手,讓她感到刀柄隨時會從手中脫落。事實上,矗立在屍山上的她已經是一個血人,已經無法分辨出她身上軍褲與破裂背心的軍綠色,只有滿身血水不斷滴落。順著屍山流淌下來。
女警們已經撤入木屋中,金恭楠嘶啞的怒吼一聲,用盡力氣一刀斬斷了堂屋的橫梁,巨大的鐵木磚瓦颯颯落下,粗重的橫梁垮塌在屍山的頂端,堵住了通道。金恭楠趁著揚起的煙塵,吃力的衝向木屋,卷曲的雙刀橫在身側,隨時准備進行最後的豪賭,斬開那激射而來的狙槍鋼錐。
但直到她衝入聚落中央的大木屋,都沒有任何攻擊襲來。她無力的靠在木桌旁,看見還有四名身上帶輕傷的女警沒有撤離,她們要接應金恭楠,做最後的收尾。否則即使有地道,她們也絕無可能逃出這片廣袤無邊的雨林。垮塌的堂屋並不能阻礙多久,因為土著們的數量已經達到了她們的數百倍,搬瓦運柱的速度十分的快。
兩名女警和金恭楠喝了瓢缸中的冷水,就各自迅捷從牆上取走鐵胎弓,跑去窗櫺邊彎弓搭箭,一旁的投壺中滿是鐵頭箭矢,龍夏國的冷兵器工藝領先了周邊國家數百年乃至於千年,和雨林人原始的兵刃相比,有著極大的優勢。剩下的兩名女警在布置著橫梁與井口的機關,在她們遁入井下通道後,就些機關就會讓屋舍和井的中段徹底垮塌,掩蓋住她們的行蹤。
金恭楠稍一瞄准,白皙的手指就猛然松開,隨著弓弦嗡的一聲震鳴,一個剛從堂屋瓦礫間露頭的土著就悶哼一聲,倒了下去。隨著屍身滾落的響動,蠢蠢欲動的土著打手們收斂了很多,雖然他們悍不畏死的想要在雨林之王面前表現,但毫無意義的死去可不能給他們的家族和部落帶來任何榮耀與財富。
三箭連珠,另一名女警也在不斷射殺著試圖衝入大木屋面前的土著們,其中甚至包括一名犬化女獵手,她裸露的手臂上雕著墨色的繁花,一直延伸到白淨的脖頸上,隱入高聳的馬尾間。這次任務的幾名龍夏女警都是身手不凡的角兒。金恭楠拈起一根鐵箭,看向遠處聚落邊緣的樹林,那里的一顆高聳樹木上有著土著的哨崗,而那個臭名昭著的嗜血猿就在那里用古代遺跡的兵器不斷獵殺著她的同伴。
金恭楠雙眼微合,再張開時,周身的武氣已經隨著筋脈的運轉,匯聚在了她的一雙狹長秀目之上,視野變得清晰明朗,仿佛撥開了一層朦朧的雲霧,將馬六那張獰笑的丑臉呈現在了眼前。金恭楠用力將鐵胎弓繃如滿月,人與弓隨著武氣的貫通如同一體,隨著一聲驚雷般的暴喝:“中!”弓弦發出一聲重錘敲擊般的轟鳴,一根鐵箭纏繞著致命的氣息激射而出,如同一道白電劃過長空,點向那高高在上的哨崗之上。
隨著這一擊發出,金恭楠健壯白淨的右臂垂落在身邊,手掌在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顫抖著,虎口處不斷有鮮血流淌下來。她運起武氣向著遠方看去,只看到一個高壯巨大的黑色身影從樹木頂端墜落,如同一個破損的布娃娃,在密密麻麻的枝干間翻動,最後墜入下方叢林中。金恭楠皺了皺眉頭,辨識出那是嗜血猿原始部落侍衛的一員。
當她再看向哨崗之上時,馬六已經重新出現在了那里,他的表情猙獰而暴怒,肩上扛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鐵筒,對准了這里。作為經受過專業特工訓練的優異生,金恭楠辨識出了他那張滿是黃牙的大口中吐出的言語——“再見,婊子們。”危機在敏銳的感應下瞬間讓她寒毛倒立,仿佛無盡的死亡當頭罩下,但她仍然依靠堅強的意志和責任感發出一聲走音嚴重的絕望呐喊聲“快跑!”
所有的女警都在第一時間轉身向著屋中的不同地方跑去,她們信任著這位強悍警覺的隊長,接著一根帶著烈焰尾翼的大型鋼錐就撞破牆壁猛然砸進了木屋中央。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烈焰和劇烈的衝擊波充斥了整個木屋,金恭楠身前的鐵木衣櫃擋住了這一擊,即使擴散的衝擊波幾乎讓她吐血。
幾個女警也倚靠著屋中的鐵木物件逃得一命,只有那個花臂的女警站位靠近前部窗口,猝不及防之下被猛然掀飛出去。整個木屋垮塌了一半,鐵木材質的支柱被毀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堅強的支撐起一片空隙,讓女警們得以幸存。但土著們在這片射箭的空白時間里,已經掘開了垮塌的堂屋,衝入了寬闊的平地中。
一名女警不顧身上的傷勢,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在垮塌的廢墟中挖了片刻,焦急的叫道:“隊長,木井被埋在下面了!”金恭楠搖了搖昏沉的頭顱,看著面前燃燒的一切,不斷有磚瓦掉落下來,這間最後的庇護所岌岌可危。她冷著英氣的俊俏面龐,發出最後的命令:“抓准機會,各自突圍,我會掩護你們,逃出去一個是一個。”女警們也不再發言,抓起各自的武器開始備戰。
此時花臂的女警剛剛從地上爬起,她那條弓射嫻熟的健美花臂垂在一邊,剛才的爆炸衝擊波震裂了她的肩胛骨,每一下行動都帶來錐心的劇痛。但她仍然從地上頑強的爬了起來,想要轉身向著木屋跑去。但大隊的土著已經圍了上來,這些畫著猙獰油彩的土著們將她圍在了中間,持盾以對。而面向木屋的那邊,也有大量持鐵木盾的土著們遮擋住,龍夏女警們強壯的手臂彎弓搭箭射出的鐵矢不再能夠解救這個落單的隊友。
但花臂女警凌芸並不打算坐以待斃,她看向面前騎著巨貘的土著將領,那是一個高大健壯的黝黑男性,兩顆眼珠間的黑色瞳孔如同野獸一般凝實鋒利,渾身的肌肉呈現出奇異的棱絲狀。她安靜的單手挽起垂落的發絲,將一柄匕首咬在粉嫩的雙唇間,單手持起鋼刀向著這個三米多高的騎獸巨人發起了衝鋒。黑色巨人的手中持著一柄長矛向著凌芸砸來,凌芸蹂身如蛇躲過這一擊,軍靴踏在矛杆上直衝而上,巨人怒吼著翻轉矛身,凌芸借勢騰身而起,殘破的背心間,裸露的白淨腹肌如蛇扭轉,口中的匕首在旋舞間擲向下方的巨人。
但巨人一偏長矛,以寬大的矛身擋住這一擊,但凌芸矯健的身姿已經落在了巨人的矛杆上,一把鋼刀劃過弧线砍向他碩大猙獰的油彩頭顱。但巨人的動作出乎意料的敏捷,渾身棱絲狀的肌肉收緊,如同高度壓縮的折扇一般,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將矛杆單手揮舞起來,連帶著其上的龍夏肌肉女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