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物!”
“妖星!”
“繪梨,離那小怪物遠點……那可是白星貫日的妖星啊!”
從剛剛懂事的日子開始,謾罵與詛咒就縈繞在少女的耳畔,像是徘徊著不肯離去的幽靈一般,一直都不曾散去。家族里的長輩們、兄弟姐們,城下町的人們。鄉村里的農戶們,怕少女,恨少女,憎少女,厭惡少女,都對少女避之唯恐不及,就好像……
就好像,少女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少女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們也從來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想法。
也對,根據從西方焱國歸來的僧侶的說法,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天,一道亮白色的耀眼明线劃破天空,就好像一並鋒利的刀子,緩緩地切開了太陽,這似乎叫……似乎就是叫白星貫日,是百年難遇的大凶之兆。
好巧不巧,自己就在太陽被那亮白色的白线分割為二的時刻出生了。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或許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情——但少女既不是嫡女,也不是出自那幾個貌美如花深得父親歡喜的妾室,少女只是一個父親酒後強暴的仆女的孩子。
不,不能說是強暴。仆女本來就是家主的財產,從賣入家族開始便失了民籍,縱是由於反了錯誤而被家法杖殺也算不得什麼事情,更何況只是被主人寵幸呢?
父親不喜歡媽媽,他認為和出身低賤的仆女牽上這層關系,讓他在上流社會淪為了笑柄。
偏偏少女生來相貌就與其它兄弟姐妹、與周圍所有的人都不同。不但天生白發,而且還有一雙像是被鮮血浸紅的瞳孔。這相貌與周圍的人相比顯得無比突兀,就好像少女真的是個妖怪一般。
二哥總是和兄弟姐們說,應該把那個小怪物嫁到上山去,嫁給山上那頭總是擾人的青鬼為妻。
奇異的相貌,白星貫日的傳說,卑微的出身,令少女從小開始就不被任何人喜歡。不論是父親還是家族里的其他人,或者是城下町的人們,他們都認為少女是一個怪物,是一個恥辱。每個人看到少女,都會盡力板起面孔,就好像但凡給了這個少女好臉色,就會被厄運纏身一般——除了少女的母親。雖然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但是少女的母親還是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的女兒。雖然身份低賤,但是每一次少女受到欺負的時候,身材瘦小的母親都會挺起胸膛,用羸弱的身軀護住自己。
“你要好好長大,然後找一個疼你的男人。像你這麼漂亮的臉蛋啊~一定可以找一個很疼愛你的好男人~到時候日子就好過啦~嗯……媽媽我啊,也可以跟你享兩天清福咯~”
每次在自己迷茫的時候,媽媽總是將自己抱在懷里,讓自己坐在她的腿上,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腦袋。
但是,少女是知道的,母親的身體愈發的虛弱。當時正值豆蔻之年的母親懷上了自己,既缺乏補品,又沒人照顧,在不及及笄之齡便分娩產下自己。不像是其它母親那樣擁有家人照顧的母親,光是能夠生下自己就已經很艱難了,在那之後還需要為了養活自己的女兒而拼命工作的稚齡母親,小小的身體早就已經累壞了。
被仇視,被厭惡,作為本不該出生的庶女,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們們所厭惡和排擠,只有母親那一抹強撐出的笑容是少女生活的支柱。
即使是被當做怪物,被當做是不應該存在的錯誤,血脈的聯系卻無法抹除。或許是上天垂憐這個苦命的少女,繼承了父親血脈的少女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和領悟力,小小年紀就已經可以完美的藏匿在影子中,甚至潛入影子的深處,將家族中其他的孩子遠遠得甩在了身後。但即使如此,也換不來父親看自己一眼,更換不來他人的一句認可。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系?少女從不在乎那個男人的認可,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她只知道,她的這項能力可以賺錢,可以在將來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在少女前行的路上,只有媽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在自己十一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媽媽將一柄黑色刀鞘上繪制著美麗櫻花的短刀塞在她手里的時候,媽媽虛弱的面龐上那溫柔的笑容。
“聽說焱國那邊有句話,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媽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的哦~”
母親的聲音輕快中透著一絲疲憊,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
少女想要對母親回以微笑,但是嘴角來回扯了扯,卻總也笑不出來。
“不用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哦。”
母親又寵溺地摸了摸少女的腦袋,然後將自己的女兒攬進了懷里,輕輕地拍打著女孩的後背。
“是……”
將腦袋埋在母親的胸口,聽著那孱弱的心跳聲,少女默默地將短刀放在身旁,張開雙臂緊緊地擁住了自己的母親。女孩曾不止一次在鐵匠鋪看到這柄短刀,她不知道這把短刀價值多少錢——也不敢去問,但是她知道,用色漆繪制過精致花紋的器具,價值都稱得上不菲。
終於,在一個雪花飄蕩的夜晚,少女的雙手初次染上了鮮血。她第一次用那柄來自母親的短刀,刺入了一個男人的胸膛。初雪還記得,那一刀,她准確地刺入了男人的肺部,鮮血涌入肺泡,讓男人發不出慘叫聲。那男人捂著傷口,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向少女、向這個行刺者求救。他瞪大著雙眼,瞳孔縮得像是針尖一樣小,拼命的晃動著那只手,想要抓住並不存在的救命稻草。最後,那個男人的手垂了下去,雙眼就這樣在少女面前失去了色彩。
第一次奪走他人的性命,目睹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化為冰冷的屍體,少女卻沒覺得有什麼不適,她的腦袋里當時只想著一件事情:
賞金,自己完成了任務,可以拿到賞金。
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是他女兒的男人,一言不發地將一袋焱國的銅板丟到了桌上。那個男人目光陰沉,嘴巴輕輕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少女才不在乎他想說什麼,她一把奪過布袋,顧不上點數里面的銅板,就跑出了屋外。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的錢一定不少。有了這些錢,就可以給母親添置新的衣物和被褥,可以買一塊好肉,可以添置上好的煤炭。
想到母親可以穿著漂亮的新衣服,在溫暖的地爐邊烤著火,煮出一鍋美味的肉湯,少女就覺得自己的心里似乎多了一股暖意。
這暖意讓少女的嘴角輕輕勾了勾,情不自禁地再次加快了步伐。
自己和母親所住的小木屋異常平靜,平靜到仿佛連雪花飄落到地面的聲音都可以聽到。少女在積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留下了一串足印,興奮地推開了那扇有些漏風的木板門。
母親坐在地灶的旁邊,臉上掛著一抹微笑,雙眼凝視著門口,像是在期待著自己的女兒歸來一樣。
她的身邊,還放著一只不長的臘腸,和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嶄新的黑色振袖。
少女歡快地撲進了母親的懷抱里但是——但是那個身材柔弱的母親,再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張開雙臂將女兒迎入懷中。感受到那股冰涼的體溫,本來就要洋溢起的笑容在女孩的臉上漸漸定格,少女手中的布袋掉在了地上,興元通寶滾落一地,呆滯地看著面帶笑意,卻已經失去了聲息的母親。
這個時候,女孩才注意到,地爐中的柴火,已經許久沒添了。
就在自己第一次奪走他人生命的那一天,身體早已經虛弱不堪的母親,也永遠地離開了自己——自己再也看不到、再也看不到母親疲憊但溫暖的笑容了。
那一刻,少女感覺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周圍的一切就好像就只剩下了黑與白。
少女又被打上了罪惡的標簽。街坊鄰里,都在傳說,是妖星把她的母親害死了。謠言越來越離譜,最後一個醉漢指著少女說,是妖星吃了那個養妖星的女人。
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憤怒,她將那個醉漢掀翻到地上,一拳接著一拳,一拳接著一拳,直到那男人再也說不出話來,直到那個男人的面目變得一團模糊,才在所有人驚懼地目光中停了下來,跌跌撞撞地回到那間破敗的小屋中。
父親,那個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她和母親的男人,幫少女把母親下葬了。
用了上好的棺木。
那段時間,少女像是失了魂魄。她就像是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機械,重復地進行著刺殺。一條一條的生命在少女的手中流逝,一年多一點的時間,少女的足跡踏遍了大半個小櫻,直到——
她遇到了一個人。
那也是一個女孩,一個同樣有著白色的長發和紅色眼眸的焱國女孩。
少女見過那個焱國女孩,和她不同,雖然那個焱國女孩同樣長相奇異,但是她從未被人當做妖星或是怪物。
那女孩是焱國持節使。
為什麼?為什麼和她擁有同樣奇異相貌的女孩,如眾星捧月一般被眾人簇擁在中間?不論是來自焱國的隨從,還是城里的大人物,或者是自己的父親,都努力地在她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為什麼……樣貌奇異,卻可以不被當做妖星,成為焱國的持節使,出使他國,一呼百應?
少女沒想過可以像那少女一樣被眾人簇擁在中心,不論在哪里都是奪目的焦點。但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被人當做怪物。
能夠,不被別人當做害死自己母親的怪物。
少女再次像個人了,有了自己的願望。
於是少女賭了一把,她潛入了焱國使館,去了那個焱國女孩的房間。
那是一個裝潢典雅的少女閨房,在少女潛入的時候,那個焱國女孩正跪坐在矮幾前,自顧自地擺弄著茶具。
出於對這個焱國女孩的好奇,少女順著陰影,繞到了矮幾的對面。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女孩,這女孩的額頭畫著紅色的花鈿,有著一種出塵若仙的朦朧美感,讓少女一陣恍惚。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坐坐?”
焱國少女沒有抬頭,卻突然展露出燦爛的笑容,沒來由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是少女第一次被人發現,她感受到了一絲慌亂,但不知道為什麼,更多地卻是對於自己,一個入侵者被邀請感到了驚訝。
恍惚中,少女呆呆地坐了下來。
“請用把。”
焱國女孩抬起頭,微笑著將一杯茶遞到了少女面前。那女孩的笑容很甜美,讓被現實壓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少女感覺又能夠呼吸了。
接過焱國女孩遞來的茶杯,少女慢慢地將茶水飲了下去。
那茶水中散發著一股悠長的清香,讓少女心中的焦躁和憤怒平息了不少。
焱國女孩只是面帶甜美笑容地看著少女,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還要嗎?”
少女感覺自己有些不安——除去母親,這還是第一個這樣對她溫柔以待的人。她輕輕搖了搖頭,略帶著些許慌張地潛入影子,就這樣倉皇逃走了。
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鬧懂。
但是焱國女孩燦爛的笑容卻留在了少女的心中,從那之後,她就不時溜進那個女孩的閨房中,而那女孩就像是在招待朋友一樣,一次次地招待了她。
有的時候,焱國女孩甚至會給少女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少女,則默默地聽著。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獨特的默契,一個人總是像自言自語一般獨自說這話,而另一個人則默默地當一個聽眾。
終於,少女鼓起勇氣,第一次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是偏見,從一開始就沒有被糾正,根深蒂固的偏見。”
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一般,焱國女孩沒有絲毫驚訝,還是那樣溫和地笑著。她的聲音空靈悅耳,像是柔和的春風一樣輕撫著少女被困惑縈繞的內心。隨後那女孩將手指指向西方,少女知道那是焱國的位置。
少女大概猜到了焱國少女的意思——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答案,也尋不到合適的解決之道,或許不如拋棄一切,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除了與母親的回憶,還有那個除了自己無人祭拜的墳墓,這里沒有任何值得少女掛念的東西。想要知道換個地方是不是真的會有些許不同的少女篤定了信念,她決定去焱國看看,看看那個龐大的帝國到底是什麼樣的,看看那里的人是什麼樣的。
也看看自己換了一個地方,會不會仍然被當做怪物。
雖然焱國的女孩邀請了她,但是少女卻拒絕了,她不想給人添麻煩——在確認自己真的不會給周圍親密的人帶來不幸之前,她不敢接受別人的好意。
於是少女義無反顧地,獨自出海了。
顯然,少女低估了大海,更低估了航海的恐怖。
在海上,她很快失去了方向,緊接著,出現在她面前的是無邊無際的白色濃霧。
少女聽說過,如果在海上看到了無邊的白霧,那就說明遠遠地偏離了前往焱國的航路。
那個焱國女孩也提到過,這被稱為“白障”的白霧,若被其吞噬,輕則出現在海上不知何處,重則永遠消逝於這片天地。
但是少女的小船,完全沒有能力逃離無邊的白障。
緊接著,海浪便推著少女的小船,將她推入了白障之中,讓她被無邊的白障吞入腹中。
眼前只有無邊的白霧,除了不知道為什麼依舊清晰可見的妖異緋月散發著的紅色光芒外就看不到任何東西。漆黑的海面翻滾著大浪連綿不斷地拍打著小船,被白色濃霧遮蓋的天空中不斷地劃過一道道亮眼的閃電,無助的少女只能緊緊地抓著小船的邊沿。
終於,又一個大浪打來,小小的船兒被掀飛出去,少女再也抓不住小船的邊沿,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啊——!”
初雪猛地坐了起來,小手抓著胸口,沉重地喘息著。
沒有自己和母親的茅舍,沒有小小的船兒,沒有漆黑的海水,也沒妖冶的緋月。
柔軟的床鋪,暖和的被窩,散發著薰衣草的香氣。一縷縷明媚的陽光順著上愛琴柱間的空隙透了進來,不用說,今天絕對是一個好天氣。
自己這是……?
“怎麼啦?是做噩夢啦?”
初雪還沒想明白,一個悅耳的女聲就輕巧地插入了她有些混亂的思緒。
有著一頭銀白色柔順長發的少女正坐在床邊的藤椅上,一雙仿佛會說話的酒紅色雙眼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初雪感覺一陣恍惚,有那麼一瞬間,面前的少女和夢中的女孩的形象似乎隱隱有一些重合在了一起。
那少女的手里拿著兩支木針,歪歪扭扭地用羊毛线編織著什麼東西。純白色的上好羊毛线在少女的木針下變成了一個有些扭曲奇怪長巾。
少女的嗓音軟濡甜美,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只是看到她的面容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對了,自己失手了……然後因為連續高潮帶來的疲憊和被目標看到羞恥模樣的羞憤而昏睡了過去。
初雪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了這個想法,她的雙眼迅速鎖定到了一抹影子,就要潛入進去。
緊接著,左手的手腕和左腳的腳腕上就同時傳來一陣針扎版的刺痛,讓剛准備翻身而起躍入陰影的初雪,重重地跌在了床上。幸好塞滿棉花的床墊十分柔軟,不然這一下肯定會摔得很疼。
銀發少女看到初雪狼狽的模樣,噗嗤地輕聲笑了起來,她輕輕掩住嘴巴,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初雪的腦袋:“好孩子可不要想著逃走哦?”
看著這個女孩,初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是狼狽地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女孩,初雪是認識的,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愛琴的神姬,伊妮娜希婭·澤蕾洛希加。
就在之前,自己還想要刺殺她的丈夫,還被她壓在身下看盡了丑態。
關鍵是——初雪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刺殺阿斯加德,那個人類的英雄,但是她無法反抗自己的主人。這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自己失手了呢,連逃走的可能都被限制了,之後會怎麼樣呢?或許會被處決吧,那樣或許……也好。
算了,怎麼樣都好……
初雪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了無數思緒,最後又歸於平靜。
即使是被絞死,也比繼續被少主人不斷地騷擾要好吧?更何況,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次執行這種刺殺英雄的任務了。
想來即使是自己那位“父親”,也不會讓自己刺殺這麼一位人物,他雖然堪稱是人渣,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仍然能夠拎得清楚,不然那位焱國的持節使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
“很疼吧?怕你逃走,所以托人用枷鎖對你的行動做了一點限制,只要你聽話,就不會疼的哦。”
伊妮娜希婭輕輕地拉起初雪的左手,為她輕輕按揉起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道紅痕的手腕。
“……”
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初雪只是再次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怎麼不說話呀?不喜歡說話嗎?”
伊妮娜希婭有些疑惑地放下歪歪扭扭的織物,爬到床上湊了過來,嬌俏的臉蛋幾乎要貼到初雪的臉上了。
“唔……太近了。”
初雪別過了頭,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緋紅。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伊妮娜希婭,這個和自己有過那樣親密接觸的少女。
“聲音果然也很可愛嘛,為什麼要……刺殺阿斯加德呢?他可是人類的英雄啊。”伊妮娜希婭很自然地將初雪擁進了懷里,就好像姐姐摟住了妹妹一樣順理成章,“如果阿斯加德出了什麼事情,聯盟會群龍無首亂作一團,到時候魔軍卷土重來,現在難得的大好局勢全都會隨之潰散哦?”
“……是,在下……知道。”
躊躇了一會兒,初雪終於輕輕地開口說道,感到更加的無地自容。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像是疼愛妹妹的姐姐一樣,伊妮娜希婭將初雪摟在懷里,輕輕地來回撫摸著她的腦袋,將她的頭發弄得有些凌亂。
在母親過世後,這種溫暖的感覺,初雪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過了。這種久違的溫暖懷抱,讓初雪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唔……”
眼神輕輕閃爍,初雪這回沒有回答伊妮娜希婭的問題,這涉及到她的主人,即使想說,也說不出來。
“不說嗎~?那我們先換個話題吧?”伊妮娜希婭很熟絡地用手指戳了戳初雪柔軟的臉蛋,“阿斯加德說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跟蹤他,看來就是你吧?跟姐姐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不被那個大壞蛋發現的?”
“……是影舞。”稍微躊躇了一下,初雪才慢慢地說道,“我的氏血。”
少女隱藏著小小的心思,沒有說得太明白。
“氏血……真奇怪的說法啊。”伊妮娜希婭咬了咬食指,“不過我大概知道啦,應該是類似家族血統的東西吧?那可是很罕見的天賦呢。”
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被認可的感覺讓初雪對伊妮娜希婭有了一絲親近感。
“又可愛又厲害,我喜歡哦……不過啊,你不是很乖哦~居然不肯告訴姐姐是誰派你來了,姐姐有點生氣了哦~?”
伊妮娜希婭輕輕將雙手搭在了初雪的腰肢上,裸露的肌膚被女孩子嫩滑的雙手撫摸著,讓初雪的身體緊緊地崩了起來,沒什麼表情的臉蛋上也浮現出一抹羞澀的緋紅。
這個時候,這個少女殺手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只是裹著單薄的毛毯。
猶豫了片刻,初雪才輕輕地張開嘴:“在下……有誓言,不能說……”
“哼哼,那就讓姐姐我猜猜啊~我猜呢~是克里斯提尼家的當代家主,魯達斯那個家伙派你來的。”
伊妮娜希婭狡黠地眨了眨酒紅色的雙眼,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壞笑。
“你怎麼會——唔!”
初雪驚奇地睜大了雙眼,下一刻就慌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耶~我猜對了哦~”
伊妮娜希婭伸出手指比了個代表勝利的剪刀,那模樣像是一只得意地翹起尾巴的小狐狸。
看著伊妮娜希婭的樣子,初雪感覺自己死寂的內心中,似乎衍生出了那麼一點向往。她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能像她那樣灑脫地活著就好了。
伊妮娜希婭不知道初雪在想什麼,這個少女刺客的到來對於她來說似乎就像是得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雖然是來刺殺阿斯加德的刺客,但是她毫不介意地摟著不太情願的初雪嘻嘻哈哈地笑鬧著。
在伊妮娜希婭眼中,不可能有人能成功刺殺阿斯加德,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本來應該相互敵視的兩個人,關系就這樣有些荒唐兒戲地拉近了。
“伊妮,阿斯加德過來了。”
就在伊妮娜希婭捉弄著初雪的時候,一個將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扎成雙馬尾的少女推開門走了進來。這個女孩下巴微微揚起,露出了纖長的脖頸,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鵝。初雪也認識這個女孩,佩蕾妮絲,愛琴神騎士團的統帥,愛琴洛伊的首席騎士,伊妮娜希婭的騎士冠軍。
“嗯……好啊,我們這邊也相處地很好啦……誒?等等!”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美麗的少女神姬放開了初雪,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一把抓起椅子上那團歪歪扭扭地織物,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怎麼辦?怎麼辦?要被阿斯加德看到了……嗚!”
初雪歪了歪腦袋,有些沒有轉過彎來,不知道伊妮娜希婭突然又在發什麼瘋。雖然在昨晚她壓到自己身上肆意玩弄自己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位少女神姬和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樣,但卻還是一時間不太明白她這會兒是怎麼了。佩蕾妮絲則在一旁安靜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佛這里發生的一切都事不關己,只不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難耐的笑意。
“啊!對哦!”
看到在床上坐著的初雪,伊妮娜希婭眼睛一亮。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然後再次爬回了床上。
“借我藏一下東西哦?”
一邊說著,也不等初雪回答,伊妮娜希婭就將那團看起來亂糟糟的織物塞進了初雪蓋著的被子里。
“怎麼樣?她醒了嗎?”
就在伊妮娜希婭剛把東西藏好後片刻,阿斯加德就進入了房間里。這個英俊的男人的手上還拿著一柄黑色刀鞘的短刀,一下子就將初雪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那是她的刀,在生日那天,她母親贈與她的刀。
阿斯加德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嬌俏的小侍女,這些穿著旗同的女孩從阿斯加德身後探出頭來看向初雪,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一絲驚訝,以及一絲懼怕。
“喏,還給你。”略微沉默了一下,阿斯加德把手中的那柄短刀遞到了初雪的面前,“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不要再弄丟……”
“不能把武器給刺客。”
佩蕾妮絲一把按住了阿斯加德手中的短刀,神情認真地看著阿斯加德。
“佩蕾,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她現在只要有一點不好的念頭,都會被枷鎖限制的。”
“那也不行,我不能坐視伊妮殿下周圍有哪怕一點風險。”
佩蕾妮絲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明明是阿斯加德的妻子之一,卻在這件事情上寸步不讓。
“好啦,佩蕾,把手收回去,這孩子沒風險的。”像是抱著洋娃娃一樣抱著初雪的伊妮娜希婭輕輕側過頭,笑眯眯地對佩蕾妮絲說道,“而且這孩子又不是來刺殺我的,不會有問題的哦~另外這里不是正式場合,不要叫我殿下~”
“可是……”
“佩蕾乖哦。”
看著伊妮娜希婭自信而溫暖的笑容,佩蕾妮絲又猶豫了一下,才終於將手收了回去。
伊妮娜希婭朝佩蕾妮絲吐了吐舌頭,主動伸手幫初雪將那柄短刀接了過來,塞到了這位少女刺客的手里。
“……”
初雪看著被伊妮娜希婭塞進手里的短刀,突然發現那道猙獰的裂痕不見了。
“哼哼,怎麼樣?看起來是不是比原來好看多啦?你別看阿斯加德那家伙擺著一張臭臉,但是是他拜托我祈求神跡把那道裂痕抹除掉的哦~對啦,他還說你這把刀是黑鋼做的,很難包養,都有不少卷口的地方了,所以特地找專人幫你打磨保養了一下~”
“咳……沒那麼夸張,只是看你的短刀有不少地方崩口和卷刃了,簡單的找人幫你保養了一下。至於刀鞘,是伊妮主動要做的。”
阿斯加德輕輕咳了咳,依舊板著一張臉。
神跡……只是聽名字,也知道那絕不是能夠隨便祈求的東西,即使是神姬伊妮娜希婭也不行,現在卻為了自己花費在了短刀上。初雪輕輕抽出刀看了看已經變得平滑銳利的刀刃,又默默地插了回去。她突然感覺鼻子有點酸,連忙低下頭將腦袋埋到了伊妮娜希婭的懷中,不想讓人看到蒙上眼睛的那層水霧。
但是淚水怎麼也抑制不住,從眼眶溢了出來,打濕了伊妮娜希婭的衣襟。初雪就這麼縮在伊妮娜希婭的懷中,輕輕地啜泣起來。
“哇,阿斯加德,你看看你板著一張臉,把人家都弄哭了!”
伊妮娜希婭連忙輕撫著初雪的後背,鼓起腮幫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喂喂,伊妮啊,我可什麼都沒說啊……”阿斯加德面色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哪兒有你這麼埋汰自己老公的啊。”
“哼,誰是你老婆啊~我們明明連婚禮都沒辦……”
伊妮娜希婭難得的紅起臉,吐出舌頭對阿斯加德扮了個鬼臉。
“那不是戰時,物資緊張,不能鋪張嘛……”阿斯加德苦笑著在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伊妮娜希婭的頭,“不過我確實欠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等之後沒那麼多事情,我一定會給你補上的。”
接著這個男人轉向了站在一旁,警惕地盯著初雪的佩蕾妮絲,將她一把拉進了懷里:“我也欠你一個婚禮,會給你補上的哦。”
“唔……阿斯加德,討厭……”佩蕾妮絲被阿斯加德突然拉進懷里,臉上也浮起一片緋紅,卻沒有舍得離開阿斯加德的懷抱,而是用小拳頭輕輕捶了錘阿斯加德的肩膀:“壞啦……先、先說正事。”
“好好,先說正事。”阿斯加德笑了笑,雙手攬住佩蕾妮絲柔軟的腰肢,轉頭看向伊妮娜希婭:“怎麼樣,老婆,問出來什麼沒有?”
“這個孩子很忠誠,不願意說呢。說起來我還以為剛剛你會拿著刀借機要挾兩句,問出她的幕後主使呢~”伊妮娜希婭看了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初雪,“不過,被我詐了一下不小心露餡了呢~果然我猜對了哦,你們兩個都輸啦~”
“怎麼說我也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啊。不過……不會吧?真的是魯達斯?”阿斯加德的表情有些詫異,接著變得頗為凝重,他看向初雪聲音有些沉重地問道:“我說……你真的是魯達斯派來的?”
“……嗯。”
之前已經被伊妮娜希婭套出了話,這次初雪沒有反抗,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知道自己之前已經在這個刺殺對象的面前出盡了丑的初雪,此時更加不知道這個該怎麼面對這個幫助自己保養了短刀的刺殺對象,有些自暴自棄地腦袋繼續埋進伊妮娜希婭的懷里,不敢去看這個男人。
“魯達斯……沒想到真的是那家伙。”佩蕾妮絲咬了咬牙,有些不舍地從阿斯加德的懷抱里掙了出來,“我現在就去把他拘回來。”
“……可是,他畢竟是歐申里恩的兒子,我……”阿斯加德顯得有些郁悶,他伸出手捏了捏太陽穴,“算了……就這樣吧,這種事情確實不能放任。”
伊妮娜希婭點了點頭:“冤有頭債有主,佩蕾,以我的名義,即刻率領神騎士與城市衛兵,去把魯達斯拿下,如有反抗……”
美麗的愛琴神姬的臉上,難得地閃過了一絲狠厲:
“那便,就地格殺。”
留下伊妮娜希婭在房間里繼續安撫初雪,阿斯加德和佩蕾妮絲一起離開了房間,他們一個還有工作要處理,一個則要率隊去拿下罪魁禍首魯達斯。
清晨的陽光照在柱廊中,灑在兩個人的身上,讓兩個人的身體暖洋洋的。
“阿斯加德,那孩子的能力很不錯,而且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威脅了。看伊妮殿下那麼喜歡她,等之後稍微觀察一陣子,如果沒有問題,我覺得你可以把她留下。”
走在阿斯加德身旁的佩蕾妮絲顯得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
“哦?我還以為我的小佩蕾會吃醋呢。”
阿斯加德臉上浮現出一抹揶揄地笑容,順勢就把大手攬在了佩蕾妮絲柔軟的腰肢上。
佩蕾妮絲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卻沒有反抗:“哼……吃醋肯定是有點啦,不過……那孩子很可憐吧,而且淪落到那種人手里,如果不收留下來,會無家可歸的吧……”
阿斯加德點了點頭,用另一只手挑起了佩蕾妮絲的下巴:“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可以讓她做伊妮的護衛。剛好她能躲藏在影子里不被人看到,即使是盛大的場合也可以貼身保護在伊妮旁邊。未來可能還有不少大型的遠征行動,我陪你們的時間可能會少不少,你也比較忙,如果她能保護伊妮我也會比較放心。”
“嗯……不過是啊……這次聯盟全體會議之後,就要准備遠征了吧……”
佩蕾妮絲的語氣有點失落,顯得有些寂寞。
“嗯,是啊,不過現在先不提這個,你回頭和伊妮可以帶她去買些衣服和日用品什麼的……讓她活的像個普通女孩吧。”
佩蕾妮絲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阿斯加德的說法。
“那現在,在我去忙之前……”
阿斯加德沒有把話說完,而是貼進了佩蕾妮絲,輕輕吻住了少女神騎士的雙唇。在略微驚訝之後,佩蕾妮絲也閉上了雙目,踮起腳尖回應起自己的老公。
……
還沒到中午,愛琴洛伊在烈日的炙曬下就已經格外炎熱,即使是行道樹下也不外乎如此,真不知道到了正午的時候會熱成什麼樣。
但是此時,聚在一起的人群中似乎溫度突然下降了幾分,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死老頭,我說你可不要亂說啊!”
一個足足高出了凱佩爾兩個頭,身材高大壯碩得讓凱佩爾懷疑他是不是有巨人血統的大漢雙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瘦小的老約翰,似乎下一秒就會把這個矮小的老頭一拳給錘進地里面。
“就是的!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詛咒阿斯加德大人!我看你是討打!”
一名胸口掛著薔薇十字架,有著明顯西方口音的肥胖商人也挽起了袖子,擺出一副你不把話說清楚,就要和大漢對老約翰進行男子混合雙打的架勢。
“沒錯!這個老不死的天天在這里混吃混喝!我看他這人就是嘴賤!”
“今天你把話說清楚,我們就把你送到統帥府去,看看佩蕾妮絲大人會不會把你掛在丁字架上烤太陽!!”
老約翰的話就像點燃了一個火藥桶,凱佩爾不由得偷偷往旁邊讓了兩步,和這個老頭拉開了些距離。阿斯加德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每天吊兒郎當的,但是作為大使,他還是惡補過整個呂內希婭聯盟各個領袖的事跡的。
對於阿斯加德,來自東部諸國的凱佩爾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但也談不上厭惡。就像所有的年輕男性一樣,對於這位拯救了文明世界的英雄,他也抱有些許敬意,對阿斯加德的事跡也有些許向往。
在這個時代,又有哪個年輕男性沒有幻想過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在擊敗威脅著整個文明世界的魔軍後抱得美人歸,走上萬人敬仰的人生巔峰呢?
老約翰的話讓凱佩爾皺著眉頭,懷疑這個老鬼是不是喝了什麼劣酒,把整個腦子都燒壞了,才在這里瘋言瘋語。
“誒……誒!我可不敢詛咒阿斯加德閣下!沒有阿斯加德閣下,老約翰我早就死在洛克萊尼了!”看到大家一副隨時會衝上來活活撕了自己的模樣,連忙拍了拍干瘦的胸膛,“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中不少人應該曉得,我老約翰雖然愛吹牛,但是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聽到他的話,本來群情激憤的人群中有不少人遲疑了起來,他們互相看了看,思索著這個糟老頭子的話不會真是真的吧。
凱佩爾摸了摸下巴,輕輕地點了點頭。老約翰這話說得不錯,雖然他很愛吹牛,把事情進行夸大和再加工,但是至少基本的事實他是不會亂編的。
“那……那後來怎麼樣了?”
一個年輕的少女好不容易擠到了人群前,她弱弱地舉起手,稚氣未脫的秀美臉蛋上寫滿了擔心。
“對啊,你倒是快點說啊,然後呢!?阿斯加德大人怎麼樣了!?”
“哎喲喂,這位小姐有眼力見,在這愛琴洛伊,你打聽消息找我老約翰可算問對人啦!”這個老頭揉了揉自己的大紅酒糟鼻,還不忘自吹自擂一把。直到看到大家面色不善地盯著他,顯然是不滿自己賣關子了,才趕緊連連擺手繼續說道:“根據可靠的消息,那刺客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幾乎差點就得手了,但是阿斯加德閣下更是技高一籌,自然是安然無恙啦!”
“切……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噓聲,顯然對老約翰那這種消息來刺激大家的神經不太滿意。
“真不是我說,當時的場面那可是驚險萬分,那刺客當時從天而降,整個人便化為一道殘影,揮刀就直刺阿斯加德閣下,但是阿斯加德閣下臨危不亂,即使那刺客的身手仿若疾風,阿斯加德閣下卻比他更快……”
老約翰的臉皮應該是凱佩爾見過最厚的人了,以他對老約翰吹牛皮的了解,很顯然,從這個部分開始就都是他編的了。雖然對阿斯加德這位英雄有著些許好奇和向往,但是也算不上是好感,凱佩爾可沒興趣把時間浪費在這個酒鬼老頭一時興起即興編出來的段子上——更何況還是男人的段子。
對於凱佩爾來說,無論是對傳奇英雄的好奇還是向往,都抵不上一個溫婉可人的少女來的誘惑要大。
撓了撓腦袋,打定主意不准備繼續在老約翰這里浪費時間,凱佩爾悠哉地向著那手串商人提到的書店行去……
很少有人知道,在克里斯蒂尼家族的宅邸中,有著一個隱秘的地下室。
順著幽暗的走廊一路向下,在樓梯的末端,有一扇精致的檀木門。這個時候,門後正不斷傳來女人帶著苦悶的呻吟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呼……哈……呼……小佩蕾,操你,操死你!”
魯達斯粗重地喘息著,抱著少女傷痕累累的身體,腰部不斷地挺動著,在女孩子的小穴里來回進出著。
“啊……不要……不要了……主人……不行了……”
氣若游絲的佩蕾妮絲,聲音顫抖地哀求著,不過換來的只是魯達斯更猛烈地抽插。
“操死你!小佩蕾!你這個賤貨!你該做我的母狗,而不是阿斯加德的妻子!你知道嗎!?”魯達斯紅著一雙眼睛,抬起手狠狠地拍打在佩蕾妮絲已經有些紅腫的屁股上,讓後者不斷地哀鳴,“老子要射了!給我學豬叫!快點!你這頭下賤的母豬神騎士!”
“我……啊、我知道了……噗兮、噗兮!饒了、饒了我吧主人……要死了……要……”
傷痕累累的佩蕾妮絲聲音有些沙啞了,她艱難地學著豬叫聲,祈求著魯達斯能夠放過自己。
“呼……給我准備好!你這母豬,勞資快射了!”
聽著女孩的豬叫,魯達斯的心情大好,他拿著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了佩蕾妮絲的屁股兩下,然後全速挺動起來,插得女孩子只能發出痛苦又無助的呻吟。
砰!
就在魯達斯即將爽快地噴發出來的時候,他的房門猛然一抖,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就好像是被一頭野獸撞在了門板上一樣。那扇可憐的檀木門發出了一聲夾雜著門鎖變形金屬扭曲的刺耳呻吟聲,整扇門都凹了進來,崩飛出不少木茬。
“操……搞、搞什麼鬼!?”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魯達斯一下子萎了下去,縮小的肉棒從佩蕾妮絲的小穴中滑了出來,精液和淫水混合的白色泡沫混合著絲絲血跡從少女被干的高高腫起的小穴中流淌了出來,滴落在地面上。
砰!
正在魯達斯驚疑不定地看著那扇木門的時候,又是一橫巨響傳來,這回那扇精美的檀木門再也支撐不住,伴隨著紛飛的木片徹底斷裂成了兩截。
“什麼人……!?擅闖長席宅邸,難道不怕……”
揚起的煙塵令魯達斯看不清來人,但是緊接著他就瞳孔一縮。
穿過煙塵的,正是手握著佩劍的劍鞘,一雙酒紅色的眸子宛若是天上紅月般美麗的首席神騎士,名為佩蕾妮絲的少女。
佩蕾妮絲陰沉著臉,順著階梯來到地下室的路上,她就已經聽到了魯達斯那粗野的吼叫聲,讓她的內心中填滿了憤怒的火焰。
她的視线掃過了架子上那些用各異的道具刑具,掃過了失神地趴在地上的幾名少女和,掃過了雙手被鐵鏈吊起來只能腳尖點地的“佩蕾妮絲”,最後落在了渾身赤裸、臉上夾雜著驚慌和憤怒的魯達斯身上。看著地下室的環境,少女神騎士秀氣的眉毛輕輕皺了起來,漂亮的眼睛中神色流轉,先是憤怒,然後慢地化作一絲鄙夷:
“克里斯提尼長席,興致真是不錯啊。”
不等魯達斯回應,那只被順滑的白絲手套包裹的秀美小手輕輕抬了起來:“愛琴神騎士,把克里斯提尼長席給我拿下!”
幾名神騎士立刻從屋外了進來,其中兩名是身材同樣嬌小的上愛琴人出身,而另外幾名則身材高挑、頭發也不是銀白色的,顯然是下愛琴人出身。不過不論出身為何,她們現在全都板著一張臉,目光中蘊含著怒火。
疏於鍛煉的魯達斯只是掙扎了幾下,就被兩名下愛琴神騎士按倒在地,跪在了佩蕾妮絲面前。
“啊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是……我可是長席!”
魯達斯雙目赤紅一片,像是一頭野獸一般的咆哮著。
“……從現在開始,不是了。”佩蕾妮絲的下巴輕輕揚起,垂著眼睛看像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刺殺聯盟統帥,即刻起剝奪克里斯提尼家的長席爵位。”
“怎麼……怎麼可能!我的父親是歐申里恩……不!不!我沒有!我沒有刺殺!”魯達斯掙扎了起來,他的神情中透出慌亂和恐懼,“對、對!我的父親是歐申里恩!神姬殿下!神姬殿下會還我清白的!”
看著他這個樣子,佩蕾妮絲皺了皺小巧的瓊鼻,伸手從短袍下掏出一個卷軸,緩緩地展開在魯達斯面前,才繼續開口道:“澤蕾洛希加冕下的手令,你想看看嗎?……你真是令你的父親蒙羞。”
“怎麼……可惡!你這個、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是你、一定是你……!”魯達斯激烈地掙扎了起來,他用食指指著佩蕾妮絲,破口大罵起來,“一定是你!是你在、是你給伊妮進獻的讒言!一定是、一定是你這個……唔!”
“澤蕾洛希加冕下的尊名也是……什麼時候,也是你可以直呼的了?”
魯達斯還沒罵完,佩蕾妮絲突然走上前,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這一掌用力之重,令魯達斯發出一聲慘叫,幾顆牙齒混著血水從他的嘴巴里飛了出來。
輕輕揉了揉手腕,佩蕾妮絲的目光微微閃爍看著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呆愣在原地的魯達斯,終於揮了揮手:“把他們……都帶走!”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180917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180917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