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曾抵達嗎
我仍不知不覺渴求的內心聽到絡繹不絕的回響
為凋零的自己噤聲緬懷
它在不停地呼喚
我黯淡無光的靈魂徘徊著尋找的過往
早已不復往日色彩
........................................
嚴嚴實實捂攏的厚實窗簾阻擋了外界絕大部分的光源,為這間左北朝南的小房間拒絕著六月艷陽那過於炙人的光线。
主人在厭惡陽光的同時,也並沒有在大白天就開燈的習慣,黑漆漆的房間里,除了掛式空調無聲運作時,擋板上那幾乎可以忽略的熒光,也就只有顯示屏在陰暗的空間中留下不斷變化的白色亮光,令整個房間不至於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除此之外,密集而富有節奏的鍵盤敲擊聲也在彰示著,房間的主人很幸運地並沒有養成在響午就睡覺的惡劣習慣,而是在網絡上進行著另一項頗為激烈的運動。
啪嗒
隨著主人重重地敲下空格鍵,先前如彈奏鋼琴般的節奏感隨即被這聲突兀且不和諧的重奏打斷了,借著屏幕的光亮,能看清一只纖細小巧的手正停留在鍵盤上。
房間的主人以近似蜷縮的姿勢,躺在比她整個人都打出好幾圈的靠背椅中,里邊還墊了幾個枕頭。盡管這樣對這位少女的脊椎並不友好,但確實足夠舒適——對她來說這樣就夠了。
少女留著一頭烏黑柔順的及腰長發,沒怎麼曬過太陽的細嫩肌膚,在顯示屏光源的照射下更顯得白皙。清雅秀澈的五官比起她那難得的柔順長發,更能令女性感到嫉妒。
沒有一絲贅肉的柔軟腰肢,纖細的四肢,勻稱得恰到好處的身體曲线,以及少女舉止中自然散發出來的,宛如深閨大小姐般文靜又帶著一絲頹廢的氣息,相信大多數人與她擦肩而過後,都會驚嘆於她柔和甜美的容貌,自然而然地便為她打上“知書達禮”“溫順文靜”這類評價極高的第一映像。
她確實是這樣出眾的美少女,就算把她素顏丟進競爭嚴酷的偶像舞台上,想必她在眾多完全按照觀眾審美裝扮的妙齡偶像中,也絕對不會泯然其中吧。
畢竟就連少女都對自己的容貌感到十分的滿意。
只是她身上半套的已經發皺的睡衣,以及眼眶底下已經開始發散的淡黑色眼圈,實在是讓她的這份過目難忘的美麗顯得有掉價。
這會少女正前傾著身體,移動鼠標敲打鍵盤,死死盯著畫面不斷變化的屏幕。
顯示屏中頁面的混亂程度,也確實值得少女如此的聚精會神。只見幾只紅色的怪鳥帶著一堆橫七豎八,五顏六色的线條,將不小的屏幕都鋪得滿滿當當的,八個小人正手忙腳亂地繞著圓形的場地跑來跑去。
不過數十秒,紅色怪鳥開始橫衝直撞,八個小人頭頂上的血條隨即如過山車般急劇變動,最終還是全部歸零,宣告游戲失敗。
幾位隊友隨即在聊天頻道內相互問責起來
‘奶媽為什麼不奶我?’
‘戰士小鳥為什麼打這麼慢?’
‘我在aoe穩仇’
撫著鍵盤,少女看著游戲中小人橫七豎八地躺在紅色怪鳥的腳下,再看看幾個隊友在聊天框內敲出的消息,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豁然表情。只不過少女被疲憊所溢滿的面部肌肉還在僵硬地抽搐著,最終牽扯出嘴角的一抹苦笑,以及淺薄粉唇邊溜出的一抹哀嘆。
“唉.....”
少女的嗓音很甜很清脆,就算只是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也足夠撩人心弦。看得出來,她在游戲中,因隊友失誤導致的又一次失敗而心情不佳。那微蹙的眉頭和略微感到困擾的姿態,在這位似水般柔和的少女臉上,也如晚秋的風月,實在令人心生憐愛。
隨後,少女輕車熟路地點開了游戲內的聊天頻道,緊握著鼠標的右手也輕輕移到了鍵盤上,動作輕柔地敲下幾個字
‘腦癱隊友別叫,我是你爹’
火藥味一觸即發,混亂不堪的罵戰隨即在聊天頻道內激烈上演
即使被半個屏幕的責罵包圍,少女依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表情還是那麼的平靜而慵懶,仿佛剛剛睡醒一樣。只不過,少女那看上去柔若無骨的纖白雙手正在飛速敲打鍵盤,與她清純外表截然相反的辛諷語言夾帶著侮辱性極強的粗魯詞語,正隨著噼啪的清脆敲擊聲,如同注水般涌入聊天頻道中。
很難想象,看上去如此可人的少女,竟能將專門令人血壓飆升的語言駕馭的爐火純青,那灌水般的敲字速度以及早就設置好的各種攻擊性句子的快捷鍵,也叫人懷疑她在敲字辱罵其他玩家這件事上到底是有多麼的熟練。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少女明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並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以至於她現在竟然能輕松地同時抵御另外七個人的怒罵並做出還擊,在滿頻道跳躍的屏蔽符號的浪潮中還不落於下風。
最終,伴隨著一聲將社區秩序以及文明素養蔑視到極點的輕嘖聲,少女敲下最後一句辛辣的諷刺後退出了游戲。揉了揉酸澀生疼的眼睛,伸了個僵硬的懶腰,將自己的身體完全陷入柔軟的靠背和枕頭當中。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一旁的手機很不識趣地震動起來,少女猶豫掙扎了片刻,還是在一臉不情願的痛苦神情中睜開了越發沉重的眼皮 ,抓過手機掃了眼屏幕。
“茜同學,今天下午四點是畢業典禮的彩排,你別又忘了來哦~”
聊天軟件的彈窗里飄過一串粉色的可愛的字體,她不用看用戶名都能知道發消息的是班級女生小團體里最活躍的那位大姐。
這幾天茜幾乎每天都能在聊天軟件上收到這位同學的訊息,就算被拒絕多次,她還在鍥而不舍地堅持邀請茜參加各種班級活動,是位性格熱情陽光,人見人愛的好女孩。
真是個好人啊,換別人來肯定早就拉黑自己了吧。
茜不由得這麼感嘆,但這並不影響她在躺椅里翻身找到一個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的姿勢後,點進聊天軟件里打出一句“抱歉,我今天也沒有空”,隨即便迫不及待地將腦袋埋進抱枕綿軟的布料中,閉上了眼睛。
是的,拋開另一個不能外出的因素不談,幾天前才剛剛結束高考的茜同學,在晝夜顛倒地玩了兩個晚上的游戲後,現在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睡醒後再接著打游戲。
雖然就茜這位少女目前的表現來看,活脫脫的就是一位網癮少女,但她並不是閉門不出的家里蹲,相反,她整個高中生涯都沒有缺過勤,學校額外組織的戶外活動她也會盡可能的參加。
茜只不過對同學聚會這類社交活動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興趣,由於她的性格原因,在學校里和同學的交流也完全僅停留在表面上,以至於在知道有人竟然願意邀請她參加試下的女生聚會時,還把她嚇了一跳。
茜很有自知之明地覺得,她在同學心目中的形象,估計完全就是一位心里陰暗性格孤僻,但是長得漂亮,成績也莫名其妙很出色的怪人。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給人那種孤僻感覺在她完美容貌的加持下,硬是被大家解讀成了高嶺之花般的清冷氣質,甚至為這位看上去就十分溫柔的少女平添了一份與凡塵所隔絕的疏離美感,讓人更加想要觸碰這位少女的芳澤。
但這些都是後話,茜只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心里陰暗的人,她只是連說話都覺得麻煩而不願意主動跟人交流罷了。
不過如果身邊真有這種人,那完全就是在不想相處榜上排行名列前茅的家伙吧,自己是說什麼都不會想和他搭話的.....算了,還是想想游戲里下一伙隊伍里有沒有進度欺詐的壞東西吧。
通宵了整個晚上的疲憊少女很快就墜入了睡夢當中。但她睡得並不怎麼好,也許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也許是沒有通風的房間有些悶人;但大概率還是躺椅終究替代不了板床,不能縱容有人能在上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總之當茜揉著眼睛腰酸背痛地爬起來時,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才到下午一點。
“嗚....我怎麼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難怪腦袋還是這麼痛。”
茜攏了攏糊在臉上的發絲,搖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頗為強烈的鈍痛感讓她咧著嘴倒吸一口涼氣。
“好痛,該死,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熬夜.....”
這時茜發現手機上顯示有一條未接電話以及同一個號碼的短信消息,大概是電話主人見沒打通後又發了一條短信。當看見號碼上的備注是王叔叔時,少女露出一臉懊悔的表情
並不算什麼秘密,茜的父親是特警,在茜還年幼的時候,在一次緝毒行動中意外犧牲。而王叔叔作為她父親最親密的戰友,因為沒能救下她父親而對茜抱有強烈的愧疚,從此每個月都會為茜打來一大筆錢作為生活費,數十年如一日。茜上的小學初中以及高中,也都是這位王叔叔能在市里找到的最好的私立學校,托了很多的關系才把茜送進去的。
就連茜未來上大學的費用,王叔叔也在幾天前以只會多不會少的數額打到了她的銀行卡賬戶里。
盡管王叔叔因為工作的原因,茜與他見面的次數並不算很多,但他對於茜來說,完全是值得一輩子去感激的第二個父親。
“唉....這夜熬的....連王叔叔的電話都錯過了,他這麼忙,本來就沒多少能打電話的機會....”
茜即使懊悔萬分,對錯過的電話也無能為力,畢竟她也不能再打過去,只能打開短信看看王叔叔到底發了什麼。
‘畢業典禮的時候穿好看點,拍張照片給我。’
句式一如既往地干淨利落,茜甚至能腦補出王叔叔那常年板著的,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但內容卻難得能窺見一回鐵漢柔情。
看著這句乍一看同互聯網性騷擾差不多的句子,再想想王叔叔那標准硬漢配置的偉岸身形,茜不由得失笑出聲,感嘆她的王叔叔在情感表達的方面上還是這麼笨拙。
“唉....這下畢業典禮不能敷衍了事了....”
茜捂嘴笑著,但很快就想起了什麼,開始唉聲嘆氣起來。她打開通訊軟件,向先前邀請她的同學發送消息。
‘我想問一下畢業典禮的彩排只有今天下午一場嗎?’
‘抱歉啊,茜同學,因為後天就是畢業典禮了,所以今天下午是最後一場彩排,畢竟同學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安排太多場彩排會打擾到同學們的。’
“嘖,這幫家伙真會挑時間,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是今天....”
茜看完回復,惡狠狠地砸著舌,如果運用漫畫的表現手法,估計茜現在整個臉都是陰沉的黑色。
她把松垮垮半套著的睡衣甩到一邊,只見,從她纖細白嫩的頸部開始,到弱柳扶風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再到下邊如白玉般的平坦小腹,以及那青蔥般的藕臂,纖長美好的長腿,少女那細膩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布滿了繩子捆綁過後留下的深深凹陷下去的紅痕
就連那對裸露在空氣中,隨著茜呼吸微微挺翹的胸部,周圍都滿是棉繩留下的紅印。通過這些規規整整,如紋身般具有美感的繩痕,飽覽這類作品的人甚至能輕松腦補出少女被龜甲縛捆綁得動彈不得,就連雙腿也被固定在一起,只能癱倒在床上微微掙扎挪動的香艷場景。
事實上,在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紅痕後,就連少女自己臉頰都開始發燙,昨晚的放縱的自縛還歷歷在目,觸摸這些繩印,棉繩留下的酥麻微疼的快感仿佛還停留在肌膚上,低頭輕嗅,似乎還能聞到輕微的屬於自己愛液的淫靡味道。
轉過椅子,棉繩之類的自縛道具被隨意地丟在床上和地板上,畢竟解開後洗完澡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攻略游戲副本的茜,根本就沒有整理過。甚至還能看見幾個粉紅色的跳蛋就這麼明白白地被隨意丟在床上
看著床上散亂的棉繩口球,特別是那幾枚在昏暗中格外吸引視线的橢圓跳蛋,茜的腦海中,不可避免地開始下意識回味起昨晚被玩具接連不斷地送上高潮時,那令她欲罷不能,連大腦都在發白的快樂。
茜通紅的俏臉愈發地滾燙了。
啪啪地用力拍了兩下臉頰,將注意力從不可細說的羞恥回憶中拉了回來,茜再次看了看小臂上的繩印,就算經過了一個晚上也還是清晰可見,暗紅下陷的繩印與潔白無瑕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已經顯眼到了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注意到的程度。
如果這些繩印在彩排時被同學發現的話,她在社會上的生活就已經結束了罷.....
“唉....看來要穿長一點的衣服了....在大熱天穿長衣去參加戶外的體力活動,我是什麼超級大冤種。”
茜長嘆一聲,即將赴死般下定決心,捧起手機繼續發送消息。
‘我突然有空了,彩排地點還是在校慶的老地方嗎,需不需要我提前過去幫忙。’
‘誒誒?’
是的,茜打算在畢業慶典上好好表現,她現在不打算錯過彩排了。
屏幕後邊的女同學明顯沒有想到,才半天不到的時間,茜的態度怎麼會轉變得如此徹底,接連發送了三個表示驚訝的表情包。
‘我有私心的,你是我們班節目的負責人吧,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在齊唱校歌的節目里站顯眼的位置。’
‘那當然行啊,小事情,本來就打算讓茜同學站前排,畢竟茜同學人長得那麼可愛,只是考慮到茜同學或許不喜歡拋頭露面,才安排你在後邊的,現在茜同學同意了,肯定要指望你拉高咱們班的顏值啦。’
‘彩排地點還是在老地方,茜同學如果想來幫忙的話隨時都可以來哦,我們人手還真有點不夠。’
.....
屏幕後邊的女同學一連串發來了好幾條消息。
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啊,茜不由得再次感慨道,就是話有點多。為了阻止她繼續刷屏,茜在閱讀完關鍵信息後便直接無視了她後邊的一大串內容,迅速地敲字回復
‘我馬上出門,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如果茜同學能再幫忙帶一袋冰水,那就真是感激不盡了。’
‘行’
茜關掉通訊軟件,再次嘆出一口氣,從躺椅上掙扎起身,想要到床邊的衣櫃里拿衣服,結果還在半路上就被自己隨意亂丟的繩子絆倒了。地板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倒也沒怎麼摔疼她,只不過心里郁悶情緒的驅使下,茜維持著摔倒時臉朝地的姿勢一動不動,過了好幾秒才開始在冰涼的地毯上一邊打滾,一邊發出無意義的抓狂怪叫
直到半分鍾後,發泄完的茜才狼狽地爬起來,光著身子,無精打采地將房間里的棉繩和各種玩具塞進抽屜里,從衣櫃里抽出幾件衣物後走進了衛生間。
不一會,一位略施淡妝,穿著帶袖薄衫,及膝短裙和黑色褲襪,看上去青春可愛的文學系黑長直少女便推開房門,頂著太陽來到了出租屋外。
“嗚哇!”
茜下意識地用胳膊擋在了腦袋前,六月酷暑那過於炎熱的陽光讓脫離空調保護的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心里就產生了後悔出房門的念頭。
怎麼會這麼熱,難怪會叫她幫忙帶冰水,正常人在這種溫度這種天氣,只會想待在空調或是電風扇下邊,而不是去參加什麼彩排。而她為了遮蓋繩痕,甚至還專門穿了長袖的衣服和不透肉的厚褲襪.....
這下真成大冤種了。
“哪個小可愛,你可真的會挑時候,選個這種鬼天氣彩排是想抓住最後的機會熱死自己的同班同學嗎?”
再一次咒罵了彩排時間的制定者,茜半眯著眼,心懷畏懼地從手指的縫隙間望著天上那不把人蒸干不會善罷甘休的太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那團紅熾光球的旁邊,有什麼東西倏地滑過天際,留下一道蒼藍色的絢麗尾跡。
流星?如果真是流星,那就實現我想離開這個太陽曬死人的世界的願望吧....
哈哈,開玩笑的,以流星的亮度,大白天怎麼可能讓自己看到呢,估計是別的什麼東西或者單純只是自己眼花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茜闔上眼睛,揉了揉還是很酸澀的眼眶,畢竟她只睡了四個小時不到,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十分疲憊。
“欸?”
還閉著眼的少女在黑暗中感覺到不對勁了,她耳邊突然變得一片寂靜,無論是先前一直在聒噪的蟬鳴聲,還是對面馬路上嘈雜的車流聲,甚至連她手指與眼眶之間肌膚的細微摩擦聲,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如同播放器中被硬生生恰斷的音樂一般,突兀而又徹底。
茜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突然聾了,可當她猛然抬起酸澀的眼皮時,她的瞳孔急劇地放大,還沒恐懼順著脊椎攀爬而上徹底占據她的身體,眼前的景象就讓她昏昏沉沉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這已經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范圍了,與眼前這場面相比,茜在錯愕與驚慌中,寧願自己是突然聾了。她很清楚的記得,她在閉眼前,眼前還是出租屋房門前那熟悉得讓人安心的場景。
可現在呢
神秘的空間,虛無的白色填滿整個視线,疑似星體的光點充盈其中,發散著猩紅與漆黑的奇異光彩,沒有絲毫美感,反而透露著能滲透進骨髓中的詭異感。
視线向下望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也都消失不見,她正赤裸著身體漂浮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
“什麼情況?我是瘋了?”
眼前過於荒謬的景象干脆利落地砸碎了少女的理智和冷靜,她甚至已經沒有心力為自己的突然赤裸而升起羞恥心
實在超出想象,實在太過詭異
茜作為一名柔弱的普通少女,在這樣詭異的突發事件前,還能思考而沒有精神失常,或許要歸功於繼承自她武警父親的堅韌意志力。
異變還在繼續,茜眼睜睜地看著她赤裸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白,這種異常的白色達到極點後,又開始迅速地稀釋,很快連少女原本的膚色都看不到了,而在變得越發的透明
茜在翻涌的恐懼中,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她怎樣都無法挪動沒有知覺的四肢,好像她越發透明的身體真的在逐漸消失一樣。
“真的見鬼了....”
茜放棄了,她只能一邊在言語上進行咒罵,好避免自己被那股過於強烈的恐懼感所吞噬,一邊看著自己已經變得徹底透明的身體又在逐漸變藍。
起初只是在她心髒位置亮起的一點米粒大小的藍光,但很快這點藍光便越發璀璨,向四周蔓延開來。
“把我當變色龍了是吧。”
茜不知道這樣的變色還要經歷幾輪,但好消息是,茜覺得這種藍色確實非常好看,可以說是完美地戳在了她對顏色的喜好上。
是一抹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藍色,和天藍接近,卻格外幽深昏暗,似長夜盡頭的啟明星,又像是王冠在月光下折射的那一抹幽光。
美麗,高貴,純淨而夢幻,又令人心生畏懼。
但茜總覺得這種藍色她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只不過她現在亂成漿糊的腦袋現在可沒精力去回憶這個。
還未等少女回過神來,在她身體全部被侵染成這種藍色的瞬間,眼前她漂浮的這個空間如燒騰的滾水般山崩海嘯地劇烈翻涌起來,一股猛烈的失重感隨即傳來。
茜體驗過這種感覺,不如說挺多人都體驗過,去游樂場里玩跳樓機,能體驗到的就是這種心髒都要蹦出來的刺激感覺,只不過,她現在好像真的是沒有任何保護在急速的下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茜遵循人類本能,從嘴里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腦袋卻突然靈光了起來,她想起剛才那種藍色她在哪里見過了.....
那顆流星就是這種藍色
這是少女腦海里冒出的最後一個念頭,茜的意識在失重和恐懼的撕扯下很快便模糊不清,她的眼前一陣發黑,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在茜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似乎有模糊不輕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
在假象編織的湖水中前行
潮汐流轉之時,我將再度蘇醒
於此刻撕碎被沉默埋葬的一切
你將披巾戴甲,預言成真
微弱星光指引迷霧中的前方
為飄散的生命刻下印記
你還不曾抵達嗎
你還不曾抵達嗎
我仍不知不覺渴求的內心聽到絡繹不絕的回響
Eba Dagami Tashi HaNu
........................................
沿著岸邊,切開雲彩~
雙子的太陽沉向湖畔~
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唔....”
茜從昏迷中恢復的意識,像是剛從湖里打撈起來,蒙上了一層朦朧而模糊的水汽,被攪和混亂的大腦反饋著宛如刀割的疼痛。
“好懸沒給我摔死....”
茜呻吟著摁住額頭,她現在連眼睛都還睜不開,實在沒空去想她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在接連經歷詭異這種詭異的事情後,茜已經放棄思考了,現在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再驚訝。
嗡嗡作響,耳鳴不斷的耳畔似乎傳來虛無縹緲的歌聲,如霧氣般一點點滲透,緩緩飄進她支離破碎的腦海里。
黑星升起奇妙之夜~
夜中運行奇妙之月~
肌膚漸漸能感受到周圍有些毛絨絨的舒適觸感,她似乎正癱坐在一個柔軟且巨大的絨毛座椅中,裸露在星空下的寒冷空氣帶著樹葉的清香,輕撫過茜的鼻尖,令她模糊混亂的意識稍稍變得清醒了一些。
茜掙扎著努力睜開眼睛,明亮的橘黃色燈光瞬間就刺痛了她的眼睛,在紅與黃飄忽不定的重影中,她泛著眼淚又迅速將眼睛闔上。
這是......劇場?我現在在一個劇場里?
短暫的視覺讓茜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大致的判斷,她似乎正坐在一個偌大的劇場中,更多的她就看不清了。
正當茜揉著因強光刺激而滲出淚水的眼睛,企圖重新睜開眼時,一道空零卻無比稚嫩的女聲,夾在不斷飄蕩的縹緲歌聲中,清晰地傳入茜的耳中。
“來自異界的少女,睜開眼睛。”
你當我不想睜啊,總得讓我緩緩啊....
背後突然響起幼女的聲音,差點沒把茜嚇個半死,她趕緊眨巴著眼睛,強行且緩慢地睜開雙眼,適應光线的視线在一陣模糊與重疊中,終於重新聚焦,將納入其中的空間映照在茜的腦海里。
她確實正坐在一個大劇場中,一排排空著的紅色座椅向前延伸,整個劇場空蕩蕩的,似乎只有她一個觀眾。
劇場沒有封頂,一半是黑紫色的星海,跨過閃爍星光里騰飛的雲浪,茜看見海面上懸著兩個黑色的月亮。
另一半是仿佛要觸摸穹頂,吞沒天空的蒼翠樹蔭,它實在太過遮天蔽日,太過高遠,茜只能看清那茂盛的翡翠枝葉發散的淡綠色輝光。
“啊,真的再看見什麼我都不會驚訝了....”
茜在奇景面前瞠目結舌,她現在已經很確定,她很有可能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仿佛要佐證少女的猜想,當茜尋著聲音扭過頭來,便在看到了一棵無比粗大的樹干,那遮天蔽日,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綠色光輝的樹蔭,很明顯就來自這棵樹。
而這棵樹究竟巨大到什麼程度?正常形容一顆樹木高大的話,人們會說這棵樹有四五層樓高,可茜面前的這棵翡翠巨木,它樹干的寬度都不止有五六層樓的長度,宛如最純粹的玉石凝結而成的巨型山脈,茜在這棵樹面前就如螞蟻一般渺小。
“啊....”
嘴里飄出一串無意義的呻吟,震驚到麻木的少女已經不知道她現在是該笑還是該痛哭。現在她知道,自己是百分之百不在地球上了,因為地球自打誕生以來,就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樹。
按照那些爛俗到該被衝進馬桶的套路,她現在是在某個異世界,或者是讓她轉生去異世界的好心女神的小房間了....
還真不出所料,仔細一看,翡翠樹干在離茜不遠的位置,嵌著一個人。
是一只與其說是年輕,不如說是年幼的可愛女孩。女孩有著一頭墨綠色的長發,如生機盎然的濃密林海,直直垂落到女孩的臀部,在半空中披散開來,宛如一泉流淌的墨綠色潭水。
正是這頭墨綠的長發,讓女孩幾乎與樹干融為一體,以至於明明就在眼面前,茜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
女孩套著條很像神話中女神所穿的,極其裸露的白色短裙。勒緊她纖細腰部的裙身向上,是兩條不寬的白布條,松垮垮地遮蓋住她嬌小的乳房,再於她頸脖處的金色項圈系合,將胸前與弧度美妙的後背大片白里透紅的肌膚都裸露在外,從側面能輕松看到女孩那的微小幅度。
白色短裙的無皺下擺才堪堪遮住女孩的臀部,白皙纖細的兩雙玉腿一覽無遺,時不時吹來的夜風帶起裙擺,掀出一道道春光乍泄的危險弧度,隱約能窺見其下滑嫩圓潤的臀肉。
而女孩身上其他的‘東西’,則令茜在心中暗暗咂舌,俏臉也微微發紅,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因羞澀導致的面紅耳赤。
這女神玩的還挺大....
只見無數根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翠綠色樹枝纏繞滿女孩嬌小的身體,帶著枝丫的樹枝深深的咬緊女孩嬌嫩的肌膚中,上下爬過胸部,穿過腋下,抹過鎖骨,組成一個嚴密的翡翠色五芒星團,將女孩還沒怎麼發育的貧瘠胸部都擠壓成不自然的水滴狀,硬生生地擠出了饅頭的大小。
女孩兩條嬌嫩欲滴的藕臂上也爬滿了一圈又一圈的樹藤,將她的雙臂交叉固定,以一個看著就疼的過分姿勢吊在後頸的位置。女孩在背後無力耷拉著的雙手已經有些發紫,從中間蔓延出的一根樹藤與女孩脖子上形似項圈的,格外粗大了一圈的藤蔓生長在一起,再沒入樹干,將女孩牢固地嵌在樹干上。
其余的樹藤在她胸下游走,將白淨無垢的短裙勒出一個又一個菱形,透過衣物的褶皺深深陷進女孩的肌膚里,形成美麗的龜甲圖案。隨後在女孩平坦的小腹處匯聚成一根樹枝,帶著無數倒刺和幾根生長得格外粗長的枝葉,勒過女孩的胯下,再和女孩後腰位置的樹干接合在一起,將那宛如情趣裝的短裙最後一點遮羞作用也剝奪得一干二淨,僅留下濃厚的煽情意味。
裙擺被樹藤壓緊貼在女孩沒有絲毫遮攔的私處,甚至不能擋住那道被帶著嫩芽的枝條擠如其中的,光潔恥丘上的濕潤溝壑,僅能讓本就無比誘人的女孩看上去更加得鮮嫩可口。
兩條松垮垮的白布條後,女孩被藤條勒死的雙乳上,粉紅的蓓蕾已經悄然挺立,有細嗦鎖鏈組成的乳夾緊緊咬著她兩點紅潤的凸起,從敞開的松垮布料邊延伸而出,與一道掛在頸部藤蔓上的大鐵鏈匯聚在一起,隨意地垂落在半空中。
每當夜風吹過,她胸部私密的兩點便隱約可見,兩道繩索也跟著晃動,牽動乳夾,令女孩本就如熟透苹果般紅潤的小臉上又染上一抹可愛的紅暈。
這可比她自縛時玩的刺激多了,這幼女女神怕不是比她抖M多了
什麼本子劇情里標准的幼受蘿莉....
拋棄理智,不管後邊還要發生什麼都選擇躺平開擺的茜,正故作鎮定地托著下巴,雙眼微眯,紅著臉仔細打量著她眼前這只過於淫靡的幼女。
老實說,一只這麼嬌小,這麼可愛的女孩,就在她眼面前,穿著色情的服飾,被她沒想都沒想過的全新玩法色情的捆綁起來,這確實是澀情她媽給澀情開門,澀情到家了。
如果茜是蘿莉控的話,估計現在已經因過於興奮而幸福地昏倒了吧
但茜還是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女孩稚氣未脫的圓潤小臉上有著一雙大大的深褐色眼瞳,微抿的粉唇也帶著一絲標志性的,能讓人感到親切感的溫柔弧度。但茜總感覺,女孩那雙清澈得能倒映星光的眼瞳,別說看到什麼明顯的感情波動了,實在是空洞得有些瘮人,茜就是死死盯著女孩看,這雙眼睛也不會因此產生任何變化。
仿佛是木偶眼眶里的玻璃珠
腦海里突然閃過的這個念頭,茜把自己嚇了一跳。
縹緲的歌聲還在耳畔不斷響起,少女瞥頭望向劇場中央的巨大舞台,上邊正上演著她看不懂的木偶劇
一位披著袍子骨瘦嶙峋的面具人,正以與他那瘦弱笨拙外表毫不相匹的靈活舉動,帶著一種絕非凡物的優雅操縱著木偶,演繹著一出曖昧不明的劇目。
君王的襤衣隨風飄搖~
歌聲默默地消逝在那~
不是,你們異世界的舞台劇都這麼嚇人的嗎?
總之,這出如夢似幻的木偶劇讓茜感到莫名地驚悚,沉溺於天鵝絨座椅那種柔軟溫暖觸感的肌膚都爬滿了一抹涼意。她忽然就覺得有一種虛無且詭異的觸感充斥在整個空間里,這種滑膩的詭異感甚至在隨著歌聲往她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鑽去。
茜害怕起來,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在做著一個詭異扭曲,模糊不明的夢。而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心髒的位置正亮著一抹藍色的微光。
而女孩在茜陷入恐懼和迷茫中時,再次開口了。
“來自異界的少女,莫要恐懼。”
“去傾聽,感受,思考。”
嗯?什麼?
茜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居然能聽到這句來自游戲里的經典台詞,以至於想要吐槽的欲望瞬間就將她從後知後覺的恐懼中拖拽了出來。
你不會是海德林幼女分林吧
茜盯著面前的綠發幼女,確實是有點繃不住。
“異界的少女啊,請先容許我告知你一件不幸的消息,在你原本的世界里,你已經死了,還請節哀。”
“啊,是這樣嗎,原來我已經死了呀。”
茜嘗試在幼女面前擠出一副十分驚訝,並且悲痛欲絕的表情。
這不是廢話嗎,眼前這位變態澀蘿莉估計已經在打算向她推銷異世界轉生服務了,至於她好端端的站在家門口揉個眼睛怎麼就死了,現如今已經並不重要了。
雖然茜強烈懷疑是這位海德林幼女分林,學習黑白無常主動給自己魂勾了搞非法轉生,不然誰能突然死在家門口,被隕石砸死還是被飛車創死?
但畢竟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她只能裝傻。
“但是不要太過悲傷,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我這里還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在等著你。”
“啊,是什麼好事呢。”
茜歪著腦袋,裝出一副傻愣愣的表情,怔怔地望著樹上的變態。
異世界轉生服務這就端上來了嗎,這色蘿莉還挺著急的,也就吧,就讓她趕緊品鑒一下罷....
“只要你同意,你就能和我簽訂契約,轉生到其他的世界,成為魔王少女吧。”
“啥?魔王少女是什麼東西?你突然搭錯线了是吧,這句和你之前說的話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啊。”
茜傻眼了,望著面無波瀾講如同報幕般講出怪話的綠發蘿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上她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