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八節 婉君日志
作者:rossG(玫瑰斗、吳哥)
原稿收存:一襲白衣乄(44)
編校整理:人民萬歲
第八節 婉君日志
“小琬,你也累了,先收拾一下,洗個澡,晚上早點休息吧。”朱琳柔美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好的,我知道了,一會兒就洗。”隨著這聲回答,朱婉君有氣無力地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結束了一天的鋼管舞訓練。
看起來,這時的朱婉君神態上好像有些疲憊。她那烏黑的秀發有些散亂地垂於右肩,遮住了右側部分臉頰,那對靚麗的鳳目也不像平時那樣有光澤,一對紅唇也顯得有些蒼白。關好門,朱婉君略顯沉重的雙腿拖動著那雙依然烏光閃閃的過膝高跟長筒靴,艱難地走到自己床前的椅子邊。她坐在那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打開抽屜,取出一只皮面的本子,攤開放在桌子上。本子第一面的正上方寫著四個大字——“婉君日志”,字體娟秀又富有動感,如同她本人那般的嫻美。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卡通熊樣式鬧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她像往常一樣拿起鋼筆,要在本子上記錄下一天來值得回憶的時刻。
第一篇 特訓
今天是星期天,這已經是我接受媽媽的鋼管舞訓練第二天了,回想這兩天訓練時的感受,有苦有甜。訓練很苦,這是我原本就預料到的,尤其是最開始的訓練,不但苦,而且很乏味,基本上都是腿部、腰部及臂力等方面的訓練。
腿部的訓練以抬腿劈叉為主,雙腿分開180°對我這個有舞蹈根底的人來講不算很困難,但是媽媽卻要求我立定身體高抬腿,這在鋼管上難度就大多了。我的一條腿高舉180°,整條腿緊貼鋼管,媽媽在我身後,雙臂摟住我的腰,一條腿的腳後跟用力撐著地板,另一條腿緊貼著我著地的腿。為了防止我亂動,媽媽穿著的過膝高跟長筒靴的高跟,也緊靠著我靴子的高跟上,腳背內側也踏在我的腳背外側,將我的腿粘牢、固定在鋼管上。她強制性地緊緊擠壓住我的身體,讓我感到自己的內褲都貼到冰涼的鋼管上面了,大腿根有一種抽筋般的痛,仿佛兩片臀部都快要被撕開了。
腰部的訓練更殘酷,仰臥起坐100次,對我來講不算是太困難的事,問題是腰部後仰90°就太難為我了。媽媽見我很不情願,就干脆把我壓趴在地板上。她的背對著我,雙臂扎緊我的雙側手臂,扭向身後,並騎坐在我的臀部下方,雙腿壓在我的兩條腿上,勾住我的雙腿。她那長靴的靴筒貼到我暴露在長靴之外裸露的大腿上,感覺比地板還要冰涼。媽媽的雙臂加力,強行將我上身自腰部後展90°,我感到媽媽幾乎是要把我的細腰撅折,痛得我“哎呦哎呦”地直叫,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臂力訓練更是不留情面,倒立半小時。倒立沒問題,半小時可就要我的命了。二十分鍾不到,我的雙臂就顫抖起來,雙腿也打彎了,整個身體不知道重了多少倍,好像全身的血液都灌到了我的頭頂,幾乎快要將臉和脖子脹破了。媽媽腳上的那雙過膝高跟長筒靴,矗立在我的眼前,散射出來的光芒刺進我的眼睛里,由线成團,讓我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媽媽沒有說話,雙手按住我一次次搖晃、倒下的膝蓋,用力將它們繃直。
殘酷的訓練讓我搞不清楚,這個嚴酷的女人還是不是自己的媽媽。現在看來,我就像是深受折磨的孤兒,媽媽就像孤兒院里嚴酷、冷血、凶狠的嬤嬤。
痛苦的訓練持續了一天半,我昨天晚上睡覺時雙腿又酸又脹,站在鏡子前直發抖,上床都困難。我心里當然很生媽媽的氣,媽媽上來幫我,我賭氣地一把推開她:“別理我,我不是你女兒。”媽媽倒好,不再來安慰我,真的轉身走了,真是冷酷無情,氣得我直想哭。我拿起一旁的玩具小熊投了過去,砸到門上。
今天上午,我又被媽媽從床上拖起來,強制性地給我套上那雙過膝高跟長筒靴。我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知道反抗也沒有用,但我那股子倔勁上來了,決心咬著牙也要堅持下來,用行動發泄心中對媽媽的那股怨氣。
整個上午,媽媽的每一個指令我都不折不扣地去執行,許多動作都做得很完美,甚至超出了媽媽的要求。我故意不去擦臉上的汗水,任憑它們流過臉頰,匯集到下頜,最後砸到地板上。中午前的那一次倒立,超過了媽媽規定的時間,我還是堅持著不肯下來,故意在媽媽面前折磨自己。
媽媽這回看不下去了:“小琬,行了,下來吧!”
我偷著瞥了媽媽一眼,看到了媽媽一臉心疼焦急的神色,心里一陣得意。“媽媽最終還是拗不過我,這次是我贏了。”心里一得意,動作就走形了,右手臂一軟,沒撐住,頭直接砸向地面。媽媽嚇得“啊呀”一聲,幸虧離得近,抱住了我的兩條大腿,減緩了我身體的衝力。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還好,手肘撐住了地面。
媽媽將我的身體放下來:“怎麼樣?讓我看看,傷到沒有?”
我看了一下唯一有點痛的手肘,只是紅了一點兒,沒有受傷,那顆嚇得“砰砰”跳的心髒也安定了下來。我仍然不理媽媽,用手臂撥開她,又來到鋼管前要做劈叉動作,媽媽再也不忍心了,跑過來把我拉到一只椅子上坐下:“好了好了,夠了,上午不用再做了,該休息了。一會兒媽媽叫兩份披薩外賣,中午好好休息一下。”
剛才是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才支撐下來的,現在我只覺得渾身酸痛,一點力氣也沒了,只好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媽媽還想跟我說話,見我愛理不理的樣子,嘆了口氣,出去了。沒一會兒,我就聽到媽媽打電話叫外賣的聲音。
我的心里一直在生媽媽的氣。中午吃飯時,媽媽安慰我,給我講一些訓練時的技巧和要求,我一直只是吃自己的,一句話也不說。媽媽見我總是耷拉著臉,知道我還在跟她賭氣,也就不再說了。我們母女倆就這樣在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午飯。吃完飯後,我靴子也不脫,直接頭朝里躺倒在沙發上,沒過一會兒,媽媽拿來了一條被子,蓋在我身上。我心里的那口怨氣到這時還沒有消下去,一把將身上的被子掀到了地上。
媽媽這下真的有些生氣了:“小琬,你這是干什麼,跟誰賭氣呐?噢,我利用休息時間幫助你訓練,一天下來累死累活的,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你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體諒媽媽呢?”媽媽說著又把被子蓋在我的身上,這時我也感到身上用些冷,抓住被角緊緊裹在身上。媽媽松了口氣,摸著我的肩部:“這才像話,好好休息吧,這樣下午訓練才會有精神。”
一聽這話我又來氣了,媽媽好像除了訓練,根本就不會體諒我的感受。我扭過頭去一把推開媽媽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把頭扭回來。
媽媽好像真的發怒了:“你……你怎麼一點好話都聽不進去呢?不理你了,下午起來後接著給我訓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我聽到媽媽那“咯咯咯”的靴子聲漸漸遠去,嘴里氣呼呼地吐出一口悶氣,火燒般地憋在被子里。
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後,我仍然感到大腿、手臂還有一些酸痛。我先去了洗漱間洗了一把臉,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上還有些疲倦的神色,盡管確實恢復了紅潤。我出來後,又看見媽媽正背著手,岔開她那兩條蹬著黑亮的過膝高跟長靴的長腿,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那個樣子就像是看守監獄的女獄警。
我看到她這副樣子,心里就來了火,直接就往自己的房間里走。
媽媽嬌喝一聲:“你去哪里?給我回來!”
我根本就不理她。媽媽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她的房間里拽。畢竟我這原本就是做給她看的,就是要氣氣她,只是掙扎了幾下,就被她拖到了她的房間。我當然不會就此罷休,在房間里一邊與媽媽推推搡搡地掙扭著,一邊執拗地要開門出去。媽媽情急之下,死死地抱住我的腰,竟然把我抱了起來。我自己那股倔勁上來自己都控制不住,抓住媽媽的手臂,用力想要掙脫媽媽的懷抱,自己都搞不清是在對媽媽撒嬌還是撒氣。掙扎中,雙腳亂踢,長靴上那堅硬的高跟不知道在媽媽的小腿上蹬了多少下。
媽媽似乎知道我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法訓練,就想先把我制服,等我情緒穩定下來再說,於是咬著牙,硬是將我抱到床邊,將我按在床頭。她抓著我的雙肩呵斥道:“你怎麼這麼倔?到底想干什麼?你……”我仍然不肯罷休,不等媽媽說完,便扭動雙肩,甩開媽媽的手,站起身子。媽媽見我這麼矯情,俏臉都氣得發白,迎面抱住了我,把我向床邊推。我奮力扭動身體,要掙脫媽媽,反倒與她揪扯著扭成一團。
我雖然身上還有些酸痛,但是經過一個中午的休息,還是恢復了不少體力,而且我的倔勁兒一上來,媽媽想要制服我也並不容易。但是我要想逃走也根本不可能,我與媽媽摟在一起,扳肩,扭腰,套著黑亮過膝高跟長筒靴的長腿插在對方雙腿之間又是勾,又是絆,像是在床頭前展開了摔跤決賽,房間了回蕩著我們母女倆“哼哼唔唔”的較勁聲、喘息聲、長靴高跟磕碰聲以及雜亂的踏地聲。
忽然,媽媽伸出腳來勾我的小腿,想把我摔倒在床上。我可不願意這樣被她輕易制服,我把自己的小腿抽回來,掙脫了媽媽這只腳的糾纏,反過來去絆媽媽的腳後跟,也被媽媽擺脫了。她再次把腿插到我的兩腿中間,勾在我的另一條小腿上,想將我這條小腿挑起來。我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如媽媽,如果這條腿被媽媽勾起,那麼我肯定會被媽媽摔倒在床上。於是我的這只腳死死地摳在地面上,定得牢牢的。我和媽媽穿的黑色過膝高跟長筒靴,靴筒表面都特別光滑,即便是媽媽的腿勁比我大,也是有力使不上。我只感覺到媽媽這條被長長的靴筒包裹的小腿硬邦邦的,在我的小腿肚上來回滑動著,那種感覺就像是鬧著玩似的。我將自己這只小腿後挺,我倆的小腿肚貼得更緊,長筒靴的皮革之間的摩擦力突然加大,發出一聲非常刺耳的“嘶啦”,使得我和媽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倆相互盤纏的這兩條小腿上。
媽媽的腳猛地落地,一下就踩到了我的腳背上,我的反應很快,立刻向外側抽出被踩住的這只腳,腳腕一翻,又將媽媽的腳尖踩住。媽媽也想抽回自己的腳,卻被我用全身力量踩得死死的,沒能成功。媽媽也不甘心,又用另一只腳踩到了我的另一只腳。我感到媽媽踩住我的這只腳加大了力量,即便是隔著腳背上的皮革,也挺痛的。看來這次媽媽是帶著防備。我這只腳抽了幾次都沒收回來,不由得又拾起了小性子,用踩住媽媽的那只腳,在媽媽的腳尖上加大力氣,狠狠擰了幾下。媽媽肯定是也感到痛了,踩住我的這只腳也在我的腳背上狠狠地擰搓了幾下。我倆不斷地向著對方腳上加力,腳背都感到了來自對方腳掌上的巨大壓力。
我一邊往自己的腳下加大力氣,一邊偷看媽媽,想欣賞到媽媽比我更痛苦急切的表情,媽媽也正好向我看來。我和媽媽身體緊貼在一起,兩對眼睛相隔也就是一個拳頭的距離,差不多都能夠從對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樣的惱怒與倔強。我倆腳下僵持著,都緊咬著下唇,相互氣鼓鼓地對視了一會兒。忽然,我發現媽媽的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充滿自信的笑。我猜到,肯定是媽媽一時與我難分勝負,於是想在心理上給我增加壓力。我當然也想笑一下,以示決心,可是腳上的疼痛讓我怎麼也笑不出來。媽媽非常可惡,這時連她的眼角都露出了笑意。我有點兒堅持不住了,又不願意甘心落下風,急中生智,身體矮下幾分,圈起膝蓋,往媽媽的膝蓋上狠狠磕了一下。膝蓋骨對頂,我也會感到痛,但是我學過醫,知道媽媽的膝蓋一後縮,整條腿繃直,膕窩處的那根筋就會受到牽動,肯定會感到一陣麻木,那就是我反擊的機會。人體的結構是相同的,縱使媽媽比我厲害,生理上也不會出乎我的意料。
果然,媽媽的腿一軟,踩住我的腳也放松了。我趁機收回自己的腳,想擴大戰果,又返回去踩媽媽的這只腳,沒想到媽媽的反應相當快,抬腿照著我的這只腳踢過來。“嘭”的一聲,很響,也很沉悶,我倆靴子的尖部磕到一起,又瞬間彼此彈開。我見媽媽的腳被彈開後又踢過來,趕忙將對磕的那條腿向一邊挪開,沒想到的是,這是媽媽聲東擊西的戰術,她的腳實際上是照著我的另一條腿踢去的。盡管媽媽並沒有使出太大的勁兒,但是我的這條腿還是被踢開了,媽媽被我踩住的那只腳得到了解脫。我可不願意白白挨踢,馬上照著媽媽的腿或是腳上踢回去,反正我和媽媽都穿著黑亮的過膝高跟長筒靴,便索性毫無顧忌地相互對踢起來。
一時間,我和媽媽擰著性子,都是把一只手抓住對方肩頭,一條手臂繞住對方的脖子,並把眼睛盯著腳下,清楚地看到下面兩雙黑色過膝高跟長筒靴。靴子尖部進擊,明晃晃的猶如槍頭,靴筒側攻,光閃閃猶如鋼刀:進退,躲閃,直頂,斜撞,交錯閃動,腳尖對磕,腳踝對碰,靴筒對杠……“咯咯”“噔噔”兩雙過膝高跟長筒靴的高跟踏著大理石地板,交相進退著,“嘭嘭”“咚咚”地相互撞擊著。我和媽媽都咬著嘴唇,忍著痛,仔細地預判著對方進攻或者後退的方向,好讓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能夠達到最佳效果,每一次後退,都盡量減輕對方的腳或者腿給自己帶來的疼痛。漸漸地,我有點兒拿不住性子,加大了腿腳上的力量,專門尋找媽媽的腳踝、小腿的破綻來踢,媽媽見我這麼不留情面,也拉下臉來加大力氣回擊。兩雙黑色過膝高跟長筒靴的磕碰聲越來越大,撞擊的頻率也越來越高,腿腳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劇烈。
我感到媽媽兩條裹著長靴的腿就像兩根木棒般,硬生生地抽擊我的雙腿,兩只堅硬的腳尖如同槍頭,直刺我的腿腳,我的兩條腿無處不痛,痛得都有點麻木了,出腿的攻勢隨之減緩了,力量也消退了。而此時媽媽腳上那兩只狠硬的長靴依然不停地向我的雙腿衝擊,我又痛又惱,再也不顧面子,撒起嬌來,“吱嚀”一聲鑽入媽媽的懷中,雙臂摟住媽媽的細腰,雙腿纏住媽媽的兩條腿,又是踩又是絆的。
我的變化太快,媽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被我推到床邊。這張床從床沿到地面也就大約70厘米高,正好齊膕窩。這時我和媽媽纏在一起的四條小腿碰到了床邊,媽媽再也不能後退了,我抓住機會,雙臂用力收緊媽媽的腰,身體用力向前猛推,媽媽支撐不住,被我壓到床上。我已經沒心思和媽媽打鬧,只想掙脫媽媽的糾纏,雙手撐住媽媽的身體站起身來,轉身要逃,但是我的一條腿還被媽媽的腿纏著,身體被一股強硬的蠻力帶住了。
我伸過手去,按在媽媽露在靴筒與短褲間的那段滾圓白嫩的大腿上,想去推開它。但當我的手觸上去時,突然感到它是那樣的光滑柔膩,滑滑的,涼涼的,細如玉絲,滑若綢緞,那種奇妙感覺讓我心里不明來由地一陣悸動,幾乎忘記了自己原本要想做什麼,反而不禁用手掌在媽媽那令我心動的肌膚上撫摸了幾把。這時我感覺到媽媽的這條腿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隨後快速扭動了起來,更加用力地纏緊了我的腿,之後又有一條腿伸過來,兩條腿一起死死地夾住了我的一條腿,同時向上抬。媽媽的一只手抓住了我的一條手臂,向她那邊拽。我沒來得及防備,兩條腿幾乎同時離開了地面,自己的身體猛然直向前衝,向著媽媽的身上壓去,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媽媽身上,鼓囔囔的胸部正好壓在媽媽的胸口上。
媽媽的胸部像兩大團果凍,高高挺起的同時又軟綿綿的,沒有讓我感到很痛,但是那巨大的衝力加上腹部的擠壓,還是讓我和媽媽都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我們倆的臉貼得很近,看到媽媽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時媽媽忽然又摟緊我的腰,扭動著腰肢,向一側用力翻,一抬腿,將我壓到身下。我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抗拒已是徒勞的,但我還是不甘心地拼命扭動著身體。媽媽抓住我的雙手,十指扣在我的手指縫中,用力向床上壓。假若我的雙手再被媽媽按住,那我可能就徹底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我的臂力原本就比媽媽差一些,加上目前體位上又處於劣勢,正面對抗的話,我肯定不是媽媽的對手,於是我揮動著雙臂,拼命地往上頂。當媽媽手臂上的力量加大時,我的雙臂再甩向外側,以便分散媽媽手臂傳過來的壓力。我抓緊媽媽的雙手一會兒向外推,一會兒向里帶,一會兒又向下壓,始終不給她持續發力的機會。在這段時間里,我們的手兩兩抓牢,在我倆的身體中間碾展舞動,扭動中我和媽媽的手臂上的黑色緊身袖口漸漸地滑落到了肘彎以上的部位,露出了白嫩的前臂,揮擢纖纖之素手,映雪皓腕而露形,有些晃人眼目。
媽媽顯然耐不住這樣與我糾纏不清,拉回我的手臂,攥緊我的手指,用力將我的手腕向後壓。我沒有防備媽媽這一招,手腕立刻被掰得向後彎曲,手臂一軟,就被媽媽按在了我頭部的兩側,正好壓在我的頭發上。我的頭當時還在左右擺動著,正當我的頭要偏向一側時,頭發卻被扯住了,痛得我“哎呀”地叫了一聲,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這時我看見媽媽壓住我手的一只手臂差不多貼著我的臉,惱怒之下,就顧不得多考慮,側過頭一口咬了上去,媽媽也“呀”地驚叫了一聲。
媽媽收回手去,看了一眼,白嫩的前臂上面印了兩排清晰整齊的牙印。其實我在牙齒粘到媽媽的手臂上時,腦子忽然清醒了一點,感覺這樣做很是不妥,但還是不甘心地咬了一下,借以發泄心中的不滿,盡管並沒有使太大的勁。媽媽此時未必是感到痛,更像是被驚呆了,她根本想不到我竟然會去咬她。我看見媽媽的俏臉一下子氣得刷白,甚至有些扭曲,話都沒說,對著我的臉上就甩了一掌。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重重地挨了一記,聲音不算是很響,卻是很脆。我感到左頰有一種火辣辣的痛,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被打的部位,難以置信地看著媽媽。
自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陪伴在媽媽身邊,同吃同住同榻而眠,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媽媽的關愛呵護,有時候,我們母女倆的感情甚至超越了普通親子間的親昵。以前,媽媽別說打我了,就連大聲的呵斥都很少見。如果說有,在我的記憶中,也就是最近這兩天的魔鬼訓練中發生的。在這一刻之前,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媽媽竟然會打我。
此時,我臉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理上的震撼來得更強烈,我的眼眶中蘊含了淚花,朦朧中看著眼前這個騎在我身上的高挑女人,回想起這兩天的超越一般女孩體能的嚴酷訓練。這期間,她是那樣的嚴肅、刻薄、冷酷,嚴肅得面若寒霜,刻薄得蛋中剔骨,冷酷得不近人情……我如同美夢被驚醒,敬仰被消磨,期待被擊碎,依賴被背叛,仿佛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我原來的媽媽。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分明已經變了樣:她就如同集中營的女看守,而我就是被她治理的囚徒。
我只覺得春雨轉寒霜,露珠凝冰雹,微波匯洪流,羞辱替代了情感,怒火燒昏了頭腦,憤怒卷走了理智,兩天來積累的怨恨在這一時刻爆發了。
我不顧一切地揮動雙手,沒頭沒臉地照著媽媽打去,手掌扇,拳頭捶,指尖撓,指縫掐……一連串的攻擊,令媽媽也慌了神,她擋住了我手掌的攻擊,卻防不住我其他的擊打,一時間弄得手忙腳亂。媽媽或許是被我這近乎無賴的打法所刺激,也或許是被我以下犯上的行為所激怒,防守中也開始不計後果地對著我的身上亂打、亂擰。“噼噼啪啪”的擊打聲亂而無序,滿屋爆鳴,夾雜著我倆聲音失控、言語混亂的對罵。
媽媽嘶喊著:“住手,你想干嗎?找死呀你!……還打?好吧,平時把你寵壞了,今天我要好好地教訓你這沒上沒下的死丫頭!”
我哭喊著:“我就要打你,打死你,不要以……以為我好欺負,你這個……壞女人,你根本就不像是我媽媽!”
廝打中,我發現體位上的弱勢使我的攻擊效率很低。媽媽對我又是扭又是掐又是拍,雖然沒有讓我感覺太痛,但得手的頻率明顯更高。於是我抬高臀部,小腹奮力上頂,使得媽媽的身體向我胸前壓了上來,再借機一把抓住了媽媽剛才與我摔跤時散亂的頭發,用力向一側揪。媽媽痛得連忙騰出手來抓我的手腕,我猛然扭動腰肢,一翻身,便將媽媽從我的身體上掀了下來,然後翻過身子,一抬腿想壓到媽媽的身上。這時媽媽兩只手還抓著我揪住她頭發的那只手的手腕,一下子騰不出手來。我的手揪扯的力氣不是很大,但是抓得很牢,這也算是我的一條小策略。
媽媽當然不甘心被我壓住,抬起一條腿,頂住了我壓上去的這條腿,我們倆相對的兩條腿就這樣頂過來、擠過去地僵持了起來。突然,媽媽錯開了我倆頂在一起的膝蓋,將她的大腿壓在我的大腿上,小腿伸進來勾住我的膕窩,再彎回去勾我的腳踝,明顯是想纏住我的整條腿。我知道,這個時候比腿力,我絕不會是媽媽的對手,何況我的另一條腿還被媽媽的另一條腿壓著,連腳後跟都被媽媽的腳後跟絆住,根本幫不上忙。於是我努力地扭動腳踝,用腳尖頂住媽媽的腳尖,整條腿來回伸縮著。好在我和媽媽腳上都穿著黑色的過膝高跟長筒靴,光滑的靴筒幾乎包裹了我倆自大腿中段以下的整條腿,因此並沒有費太大的勁兒,我就掙開了媽媽這條腿的糾纏。然而由於我的注意力過於集中在了腳上,抓著媽媽頭發的那只手不知不覺中加大了勁,媽媽用手指尖用力摳我手指末端的指節縫隙,我才意識到把媽媽扯痛了。
在這一番混亂的廝打中,媽媽其實給我留了些面子,她完全有機會抓住我的頭發,開始的時候她甚至已經幾次抓住了我的幾縷發絲,但很快就松開了,沒有造成我們兩人間更加死命的揪扯。媽媽留了一些余地,我自己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於是我也松開了媽媽的頭發,改為抓她的手腕。經過一番扭打的消磨,再加上媽媽對我的部分忍讓,我的火氣消了不少,但我仍然不甘心就此作罷。我倆的手臂還在爭拗中,但主要的注意力都已經轉移到了腳上。我見到媽媽的那條腿又纏上來,情急之下,奮力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踹在了媽媽長靴的靴筒上,將她的腿滿滿地蹬了回去。媽媽也不甘示弱地向我的腿上踢過來,我的腿一閃,她的靴子卻蹬到了我的臀部的側面,踹得我身體向後移,使得我倆的身體分開了些。我和媽媽趁機松開了彼此抓在一起的手,干脆用腳來與對方斗。
我又一腳踹回去,方向也是媽媽大腿側面的臀部,卻被媽媽伸過來的一條腿擋住。我的另一條腿跟著踹過去,蹬到了媽媽伸來的這只腳踝上,隨後媽媽的另一只腳也踹過來,踢到了我的腳跟上。我和媽媽看著四只亮閃閃的黑色過膝高跟長筒靴糾纏在一起,相互蹬過來踢過去的,不由得都來了興致,索性用雙肘撐住床面,半坐起身子,都把目光盯著腳上,看著四只修長的皮靴你來我往,互相推送。有時候我倆的長腿難免會糾纏到一起,但是我不願意這時候與媽媽的腿作過多糾纏,否則吃虧的只能是我。但令我想不到的是,媽媽也同樣不與我的雙腿作過多糾纏。我倆修長而光滑的靴筒雖然帶點黏性,但還是很容易彼此掙脫,然而糾纏中皮革由於劇烈摩擦,還是發出了“吱吱喇喇”的聲響,散發出濃烈的皮脂香氣,不過這也刺激了我倆繼續比拼長靴的興趣,有時我們還會心領神會地,故意讓彼此的腿腳在一起糾纏一會兒。
這時媽媽的腳又蹬了過來,我也伸出一只腳頂過去,兩只腳的靴底瞬間便貼在了一起。這時候我意外地發現,我和媽媽腿腳的肥瘦是那麼相似,兩只靴子大小一樣,從靴尖到腳跟都是那樣的絲絲入扣,沒有絲毫膨出或長過對方的地方,連靴子上的高跟也頂在一起,相互吻合。我倆都在對頂的腳上加了勁兒,媽媽一面與我的這只腳僵持著,一面將另一只腳也抬起伸過來,在我的眼前晃動腳腕,展示著她那橙黃色的靴子底部。她的眼睛緊盯著我,紅唇的一角泛起一絲笑意,她的神色這時顯得很俏皮,仿佛根本就是在招惹我。我禁不住媽媽的挑逗,也伸出另一條腿,頂過去,我倆的靴底再一次來了個互吻,仍然是絲絲入扣,幾乎分不出彼此。
我倆都是側身靠在床上彼此對峙,媽媽的腳上突然加力,將我的雙腿頂了回來,我趕忙運力頂住,這才恢復平衡的局面。我們後背都抵到了牆角相互垂直的兩面牆上,誰也不占便宜。我感覺媽媽的腳掌傳來的力氣越來越大,漸漸地有點支撐不住了,臀部開始向回收,以背、腰、臀撐住牆壁,獲得了更大支撐,然後將圈回來的雙腿又猛蹬了回去,一下子將媽媽的身體頂到對面牆壁上。媽媽看了我一眼,很快就發現了我發力的秘密。她笑了一下,將自己的身體向我這一側牆壁移了一點兒,使得我倆的距離縮短,再次向腳上加了力。她的腳底頂住我的腳底,腳掌向我的腳掌緩緩地擠壓過來,動作不大,但是傳來的力道一波接一波,一次比一次來得強大,我有些承受不住了,雙腿又差不多要收起來了。
我知道,這次媽媽是絕不會再給我機會的,一定會乘勝追擊,將我的腿腳蹬到徹底前屈、無法發力,從而逼我認輸,這是我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我之前與媽媽有過類似的腳戰,只不過那次是赤足,這次是穿著靴子。情急之下,我扭轉腳踝,與媽媽的腳扭成十字,搓動腳踝,以使自己的腿腳獲得短暫的歇息,這樣又與媽媽僵持了一會兒。顯然,媽媽的體力被我如此折騰,消耗得也很大,畢竟我年輕,長時僵持下去對她不利,她心里很清楚這一點。於是媽媽改變了策略,她也扭動腳踝,將我的腳掌向下蹭,使我的腳掌滑到了她的腳跟處。這樣一來,我倆兩雙黑色過膝高跟長筒靴的四寸高的鞋跟,就如同兩把交錯的峨眉刺般,死死地卡在一起,我再想投機取巧就很難了。
這時,媽媽又加大了腳上的勁力,想一舉將我擊敗,我這下可真的承受不住了,雙腿又酸又脹,膝蓋也開始向回彎,這徹底激發了我的小性子,我拼命扭動腳跟,將兩人長靴的高跟狠狠地擰在一起,相互死別。媽媽見此狀況驚叫起來:“你這死丫頭,拼命了?再這樣我們兩人的鞋跟會弄斷的,你怎麼這樣狠心,這兩雙靴子可是我們自己的!”
我心里暗笑:“這是你自找的,現在心疼了吧?”我不心疼靴子,腳上還在用力,可是媽媽不忍心了,只好放松了腳上的力氣退了回去。
這下我得意了,即便不算我贏,最起碼結果也是個平局。我正暗暗慶幸時,一樣東西向我砸過來,我來不及多想,趕忙用手臂一撥,感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砸到我的手臂上,順眼一瞧,原來是一只床上的靠墊。這個虧我哪能吃?我抓起這個靠墊,正要砸回去,卻見又一只砸了過來,我把手中的向媽媽砸過去,順手接住了媽媽扔過來的靠墊,媽媽也接住了我擲去的靠墊。我坐起身子,拿著靠墊對著媽媽打過去,媽媽也拿著靠墊向我打來,我和媽媽都轉過頭去,用靠墊對著對方亂打一氣。這一番較量又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反正我和媽媽都打熱了,跪坐在床上,死死瞪著對方,不住地喘息著。
我和媽媽經過多番的較量,心里那口氣不知不覺間平息了。這時我看到媽媽跪坐在那里,散亂的秀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有幾縷發絲還黏在她紅彤彤的臉頰上,那副神態,秀眸惺明,半怒半嗔,明艷端麗,可謂百媚叢生,楚楚動人。即便那是我的母親,也讓我心蕩神迷,禁不住產生一種親近的欲望。我顧不上體力是否恢復,又一次拿起靠墊向媽媽的臉上蒙去。
媽媽顯然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再次來襲,慌亂間,被靠墊蒙到了臉上。她揮手來搶,我順勢撲過去摟住媽媽,將她壓在身下。媽媽將靠墊甩到一邊,回頭雙臂繞在我的腰間,扭腰抬腿,又將我翻到身下。不知道媽媽是也在享受與我的摟抱翻滾,還是為了看透了我的心思,想討我開心,緩解之前我們母女間之前的緊張氣氛,她在我翻動身體時並不如何抵抗,又被我輕易地翻下身去。我當然也不好意思牢牢把住這輕易得來的優勢,也就沒有認真地與媽媽纏斗,在這段時間我們兩個只是緊緊地摟在一起,在床上翻滾著。
每一次媽媽翻到我的身上時,她那飽滿而堅挺的胸部總是壓在我的胸部上,雖然軟綿綿的,感覺不到痛,但是加上她身體的重量,每次都壓得我不由自主地“哼”一聲,不過那種感覺很奇妙,讓我感覺不到絲毫不適。我也不知道是出於性格上的頑皮和好奇,還是陶醉於我們兩人胸峰擠壓時那種令人迷醉的感覺,每次將媽媽壓在身下時,也故意用自己的胸部在她同樣柔軟又挺拔的胸峰上用力擠壓一下,也有好幾次壓得她嬌哼連連。我自己既有了報復性的宣泄,又享受著觸碰時那種麻軟的快感。隨著緊貼的軀體翻上滾下,我們的胸部相互擠壓,光滑的小腹也開始來回擠蹭。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不由自主地摟緊媽媽,恨不得將自己擠到她的身體里去,我也同樣感覺到媽媽將我摟抱得更緊,擠壓得我都快喘不上氣來。她那修長的雙腿將我的兩腿死死箍住,而且越纏越緊,腳踝也別住我的腳踝,使得我的雙腿、雙腳都感到麻木了,起初我倆腳踝骨相互頂壓,我還感到挺痛的,到後來連這種疼痛都不再明顯,徹底被周身的綿軟和麻木所淹沒。
興奮至極,伴隨而來的是身體的極度疲勞。我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當我從朦朧中醒過來時,才發現我的身體上還壓著個人,這時天已經全黑,屋子里黑洞洞的,嚇了我一跳,差點兒驚叫起來。幸好我聽到媽媽那慵懶嬌嫩的呻吟,緊繃的身體這才輕松下來。
媽媽伸出手去打開了電燈,看看室內的掛鍾,有點吃驚地叫了一聲:“真糟糕,都已經是晚上9點半了!只是想睡一會兒,誰想到竟然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低頭看見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又似嬌似嗔地拍了我的臀部一下:“都是你這死丫頭弄的,真該好好地收拾你一頓。”
我看著媽媽,她朦朧惺忪,醉顏微酡,腮暈潮紅,那副慵懶迷醉的神態顯得是那樣的嫵媚動人,不由得心里一蕩。見到媽媽翻身下床,她的兩只腳都站到了地上,我卻仿佛沒有經過自己的大腦思考,一把拽住媽媽的一條手臂,兩條腿同時夾住她的一條腿,手臂向回一拉,雙腳往上一抬。媽媽根本就沒想到我回來這一手,“呀”地驚叫一聲,被我掀起,撲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沒想到的是,媽媽這一撲,小腹下的恥骨正好頂在了我小腹下那柔軟的部位,壓得我眉頭一擰,緊接著一股奇特的熱流自小腹生成,迅速地流遍全身。我的身體一陣發顫,那是一種從未遇到過的快感,即便是那天晚上與媽媽折騰到那種程度,都沒有現在的感覺強烈。我不由自主地摟緊了媽媽,叉開雙腿,盤住她的膕窩,小腹用力地上頂。
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只是還想體會一下那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是在那一天的夢里發生過,總不如這次實實在在的感覺。媽媽是過來人,當然能明白此時我的衝動,可是她似乎總覺得這樣做不妥。她想制止我的這種行為,可是被我緊緊抱住,雙腿也被我纏住,一時間哪里掙得開?越是掙扎,相同的感覺就越是讓她難以自制,以至於她也微微地開始順應著我,在我的小腹底下用力地擠壓搓蹭。
這時我的全身充滿興奮,仿佛一種奇異的魔力正支配著我的行為。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吟撕開我的小嘴,從我的齒縫間竄出,驚得整個屋子鴉雀無聲。我感到媽媽的身體忽然一顫,瞬間停止了動作,仿佛慌了一下,隨即拼命地要掙脫我的懷抱,一只手用力地褪著我緊緊夾在她下半身的雙腿。我意識朦朧,行為幾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意志所支配,四肢拼命地收回,只是想著摟緊媽媽,不讓她和這奇異的觸碰脫離自己的身體……
“啪”的一聲,我的臉上重重地挨了一耳光。這一下比與媽媽扭打時挨的那下還要重,聲音也更加清脆。我睜大眼睛捂著臉,神志變得清醒了,隨即明白了媽媽給我這記耳光的用意,不禁被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羞得滿面通紅,臉頰發燙,蜷縮在床上不敢再動。
媽媽可能是感到我受了委屈,原本已經趁勢脫離的身體又移了過來,想安慰我,但剛碰到我的身體,我的身體便如遇蛇蠍般地驟然一抖。媽媽沒再說話,嘆了口氣,轉身打電話叫賣去了。我的意識已經恢復,可是腦子里還是空空蕩蕩的,無法思考,身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心里一陣陣地發緊。我茫然若失,這時真的非常渴望媽媽回到我的身旁,以身體的接觸來彌補我內心的空蕩,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媽媽呀!我該怎麼辦呢?我的心里一片悵惘,我睜大了雙眼,卻仿佛什麼也看不見。
朱婉君輕輕地合上了桌子上的日志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布滿星辰的夜空。她似乎想要找出哪一顆是屬於自己的,或許可以當作自己精神上的依托。忽然她愣了,隨即拿起筆來,在一張紙上輕輕地掃出了兩個字,還加了個問號:“姜怡?”
這時如果你仔細觀察她的眼睛,就會發現,那一雙原本困惑迷茫的眼睛,突然閃射出一道晶瑩的光,瞬間變得清澈、銳利了起來。
第二篇 查房
今天是星期一,依照慣例,醫院領導上午要依次到各科室查房,或者檢查各科室的工作情況。然而本周領導卻沒有去內科、外科等主要科室,主要的檢查內容反而是輔助科室的醫療設備及工作情況。
每次查房我都要跟隨,記錄匯總,然後寫出報告,再呈給領導審閱,我在這方面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多時候,報告需要手寫,我的字也漂亮,深得領導的賞識。這天我陪著院長、主管副院長、醫務處長等領導,依次檢查了病理科、檢驗科、放射科、制劑室等,我心里很明白,領導這次主要檢查的是醫療設備,因此每一項都作了認真記錄。最後到了理療科。理療科的醫療設備不算很多,大部分也符合標准,只有一台烤電設備的零件需要更換。事情不多,檢查後還有點兒時間,院長便問起了病人的治療情況及治療後的效果,多數是主管醫生及主任來回答,順便抽空聊了聊工作中遇到的問題。
前來檢查的眾人里,包括醫院領導及陪同人員在內,只有我一位女性。由於我身材高挑,連白大褂都是經過改制的,腰部收得恰到好處。這天我還特意穿著高跟長筒靴,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六了,也就是一位長得比較高壯的主管副院長略高於我。再加上我相貌漂亮,站在眾人當中,便如鶴立雞群般,很是扎眼。理療科的醫護人員大多數都是男性,除了姜怡之外,只有兩名實習的女員工,年齡都將近四十歲了,此時大概是不想被院長提問,都躲得遠遠的。
按照習慣,我陪同在院長右側,此時正站在病床邊,院長的對面,位置很醒目,理療科的男同事大多數時間都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感覺得到,投射到我身上的目光大都包含著欣賞、贊美與羨慕,我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這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嘴角露出一絲自豪的笑意,尤其讓我得意的是,這里是姜怡所在的科室。想到這,我不由得用目光去搜尋姜怡,想看看她的反應。
姜怡來得晚,只能站在以沈主任為首的隊列後面,很不顯眼。顯然,她發現了我在看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接著好像是不願意看到我這副自以為是的傲慢樣子,又給了我個白眼,將目光高高地投向房頂,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可我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嫉妒與不甘心。
這時院長指著病床上的一位病人問道:“這是誰負責治療的病人?”沈主任朝後面點了一下頭:“姜技師,你過來,回答院長要問的問題。”姜怡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她不從沈主任那邊走,非要從我的面前過去,更可氣的是,明明能夠通過,她竟然用手撥攏我的身體,讓我向後退,真是放肆。我挺著上半身不動,腳下卻沒站穩,一只腳向後退了半步。還沒有等我的另一只腳跟著退過去,她的腳就踩了上來,足弓處正踩到我的腳面上,還用斜眼掃了我一下。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輕輕移開腳,貼著我身邊站定。我用余光狠狠地瞪著她,她卻只當不覺。
院長問她病人情況、治療方式、病人恢復情況以及下一步的治療措施等,沒想到姜怡竟然滔滔不絕,條理清晰,措辭嚴謹,翔實明確,再加上她天生的富有磁性又脆生生的聲音,硬是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只聽她清喉嬌囀,鶯慚燕妒,就連我都不得不承認她的聲音很好聽,院長更是不由得頻頻點頭:“把病人的病歷,還有你自己的最近的治療記錄,都拿來給我看看。”
姜怡好像是早有准備,將手上的一份記錄雙手捧給院長。後面也有人拿來了病歷,交給姜怡,姜怡側過身子去接,她的一條腿向我這邊抬起,誰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正好踢到我的小腿上,我那原本光亮的靴筒被她的靴子底面蹭了一個清晰的白腳印。她站穩身子,卻又把腳踩到我一只腳的側面,我也有所准備,不等她踩實,便將腳背側收,毫不客氣地反腳踩她的腳背上。不得不承認,她的反應真快,我倆靠在一起兩只腳悄悄地用側邊互相磕碰了幾下,最後她再次將我的腳踩到下面,我抽了幾下都沒抽出來。大庭廣眾之下,我又不敢明著和她爭,只好先忍著。
院長看了一會兒,摘下眼鏡,向我倆的方向看來,這下我更不敢動了。姜怡明白院長的意思,又將病歷雙手遞上去,這時她將身體前移,連腳後跟也抬了起來,我想趁機收回自己的腳,沒想到,那一刻她身體的重量全部集中到腳尖上,雖然時間很短,卻痛得我暗暗咧嘴。
院長接過去,對比著看了一會兒,這期間,我用力抽著自己的腳,卻仍然被她死死地踩住,氣得我真想直接給她一拳頭。我側眼看見,她長長的睫眉下一雙眼睛不停地閃動著,就知道她也在偷偷用余光觀察我的表情,嘴角還隱約露出了一絲譏笑。
院長把病歷放在病床上,又看了一眼姜怡的記錄,抬起頭來看著她道:“你是叫,姜怡是吧?嗯,不錯,寫得很好,很全面!看來你對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的,字也寫得很漂亮,記錄整潔,字體工整,治療措施制定得也很好,年紀輕輕就能做得這樣周全,很不簡單呀!”
院長合上資料,竟然把它遞給了我,我愣愣地接過來,一時間沒能理解院長把姜怡寫的東西拿給我看是什麼意思。院長拿出一只手帕,擦了一下眼鏡,然後用拿著眼鏡的那只手給我指了一下:“你看一下吧,小朱,我一直很欣賞你寫的工作匯總報告,你的字寫得也很好,不過我剛剛看了小姜寫的東西,覺得你還應該有提高的空間。我給你看的意思,是讓你學習一下別人的優點,更進一步地提高自己。”
其實我一直真的很感激院長對我的關心和鼓勵,中肯的批評更是對我的愛護,要是拿我與別人對比,我一定能夠虛心地接受。問題是,這是姜怡寫的東西,而且院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明白白指出我不如姜怡,甚至好像在說我有許多方面都比不上她,這讓我一下子難以接受。尷尬、憤懣與失落同時襲來,我低下頭,翻開姜怡寫過的資料,隨意地看了一下,根本就沒心思看內容。不過的確,姜怡的字寫得很娟秀,而且橫成行,豎成排,非常工整,的確有比我強的地方。
院長等了兩秒,追問了一句:“怎麼樣,有什麼感想?”
院長的問題不能不回答。我的臉估計僵得就像一張撲克牌,很不情願地回了一句:“還可以。”
院長哈哈樂了:“還可以?你的口氣不小啊,是不是有比你強的地方?”
我知道院長在給我個台階下,可我支支吾吾的,怎麼也不想說出來,那忸怩的樣子反倒逗得很多人暗暗憋笑,甚至連房間里原本比較嚴肅的氣氛也顯得輕松了許多。
這時,我的後腰被人杵了一下,我還沒發應過來,就聽到姜怡的聲音在耳邊追問:“喂!說話呀,為什麼不回答?院長問你話呢!”
“哄”的一下,幾乎全場的人都笑了。大家大概是都沒有想到,姜怡是被院長表揚的人,本該謙虛一點,誰知她竟然當著大家的面,攛掇我主動承認院長對她的贊揚。在他人看來,她似乎還是一個天真可愛、沒有心機的小女孩,但我知道,那是她急不可待地想趁機看我的笑話。我更加扭扭捏捏了,偷偷瞟了院長一眼,又狠狠地瞪向姜怡。姜怡睜著兩只亮亮的大眼睛,還在看著我,眼皮都不眨,見我還不肯說話,就又拿手指頭來杵我。我手里拿著東西,只好扭動身體避開她的手,活像一個被人強迫上台表演,卻因為羞澀靦腆而張不開嘴的小女孩,不知不覺又逗得大家歡笑了一陣,這次就連院長和其他醫院領導都禁不住笑了。
姜怡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咄咄逼人,反倒像是在陪著我扮丑,又瞬間轉作俏臉通紅,顧盼含羞,深深地低下頭去,容貌更顯秀麗,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盈光。我感覺到,眾人歡笑之余,視线不住地在我和姜怡的臉上掃來掃去,不禁更覺兩頰發紅。不過我的心里的惱怒倒是減輕了一些,畢竟我們倆是全院最漂亮的女孩子,無論做什麼都容易引起大家的矚目。姜怡似乎也抱著同樣的想法,我們倆低著頭,不約而同地偷偷向對方瞥了一眼,眼光意外地對掃,這次卻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立刻分開。她踩著我的那只腳也不知不覺移開了。
院長首先止住笑:“其實,你們兩個都不錯,以後要經常交流,相互學習。一同進步吧!”說完便轉向其他領導,一邊閒聊,一邊帶著大家出去了,今天的查房就此結束。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姜怡,還有那位癱在床上、被當作業務標杆展示了一通的可憐病人。
我瞪了姜怡一眼,以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給了她一句:“沒有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說罷轉身向門口走去。
姜怡追到我身後,拉住我的白大褂:“喂,你是不是因為院長表揚了我,心里不服氣呀!”
我扭過頭來,扯回自己的白大褂:“別臭美了你,院長哪次下來不表揚幾個人?你算什麼!給根蔥就想裝象,院長這樣做,只是為了給予你們這些基層人員一點兒精神鼓勵而已,得意什麼!”
姜怡盯著我的眼睛笑了:“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這是嫉妒,嘻嘻!”說罷,她擠開我,臭美地笑著,扭著腰走向門口,白大褂下面一對烏光閃閃的高跟長筒靴“咯咯咯”地敲打著地面,像是一連串刻薄的譏笑。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光亮的腳面上還留有她剛才踩過的印跡。
我叫了她一聲:“你站住!”
姜怡回過頭來,看向我:“干嘛?你還想……”沒等她說完,我就猛地朝她的後背挨過去,勾起被踩過的那只腳來,腳面貼在她那雪白的大褂上,一直蹭到她的臀部,用力一抹,將腳上被她踩髒地方的汙垢毫厘不爽地還給了她。
她可能由於沒有感到痛,一時沒意識到我在做什麼,眼睜睜地看著我走出了房間,然後才扭轉身子掀起自己的白大褂。等到她看到上面被蹭髒了一片,甚至還掛上了我靴子新擦的鞋油,我已經在走廊里快步走了挺遠。
我聽見她在我背後氣憤地叫了一聲:“你給我站住!”感到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又想象到她惱怒的樣子,很是開心,於是想到逗逗她也挺有意思的。
空蕩的走廊里,我拔腿就跑,姜怡就跟在後面追。我怕被人撞見失態,沒敢跑太快,結果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姜怡拽住了白大褂的後衣襟。我感到我的一條小腿被尖銳地撞了一下,應該是她的腳尖踢到了我的小腿上,沒想到她用的力道不小,痛得我一下子蹲到了地上,“嘶嘶”地捂著被踢痛的小腿。姜怡松開了我的衣服,蹬著白大褂下面的那對黑亮的高跟長筒靴,得意地踱到我的眼前。
“哼!得了便宜就想跑,哪有這麼美的事!就得給你這種人點兒顏色看看。”
我抬起頭來,她叉著腰,正眯縫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看見她得意的樣子,我還是來了氣。我的小腿有靴筒阻隔,揉了幾下就沒那麼痛了。我並沒有馬上站起身來,而是趁她沒注意,伸出一條腿對著她的雙腿猛掃過去,誰料想她早有防備,向後一小跳,“踢踏”兩聲閃開了。我見沒成功,便直起身子,准備再向她進攻,沒想到她竟然扭頭就向走廊的深處跑去。
我一愣,按照姜怡的性格,她不應該退卻呀。很明顯,她是在欲擒故縱,想把我引過去。我對我倆能產生的最激烈的衝突心中有數,有自信能將她的伎倆全都回敬給她,自然不怕她。況且理療科是我跟著領導檢查的最後一個科室,剛剛檢查完,我上午就沒什麼事了,因此當時也沒有多想什麼,抬腿就追。姜怡跑到走廊盡頭,推開一扇門進去了,我跑過去抬頭看見了“女衛生間”的牌子,也沒有猶豫,推門就跟了進去。
進去後,發現里面空空的,沒看見人,有幾個蹲位的門是開著的。我剛想過去查看,忽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我,用手臂鎖住我的雙肩,抓起我的一只手臂,別到身後,前胸高高的兩峰緊緊貼住我的後背,柔軟的小腹和繃緊的大腿托著我的臀部。她好像還將一條腿伸到了我的前面,絆住我同側的腿,感覺硬邦邦的。還有一條腿配合著貼住我的另一條腿,將我的身體緊緊地纏住。摩擦的觸感告訴我,她跟我一樣身穿白大褂,腳上穿的是黑色高跟長筒皮靴。
這當然就是姜怡。我絲毫沒有驚慌,瘦小的後背頂在她豐沃的胸口,握住她的手指,奮力地扭動肩膀,擺動雙臂,甩動自己的腿,很快擺脫了她小腿的勾絆,又把我這條腿插到她的雙腿之間,去勾她的腳踝,絆她的小腿。
我們倆在廁所里磕磕絆絆地掙扭著,我的力氣消耗了不少,可仍然擺脫不了她糾纏。姜怡采用的方式很實際,除了雙臂抱緊我,牢牢貼在我的背後,根本就沒有采取其他行動,她的身體貼緊我,亦步亦趨地隨著我的身體擺動,似乎絲毫沒有反擊的念頭。我忽然明白了,她是想盡量地消耗我的體力,等我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再進行反擊,一舉將我制伏。這時才想到這一點,好像晚了一些,我已經根本沒有了優勢。雖然姜怡根本想不到我正在接受訓練,體力及纏斗技巧在媽媽的指導下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現在我肩背、雙腿還沒有完全從訓練的酸痛中解脫,耐力和爆發力無法全部發揮,況且即便是全部發揮,我也沒有信心將她徹底制服。我原本預想的是,等到訓練完畢再與她交鋒,現在只好一邊繼續與她纏斗,努力把她從背後甩下來,一邊想著對策。
我開始不客氣地罵她:“沒有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只是會從背後偷襲,放開我,有本事我們倆面對面地較量一下!”
姜怡這個死丫頭鬼精鬼精的,一點兒也不吃我的激將法,她嗤嗤笑著:“誰讓你那麼弱智呢!明明知道我在里面,還是傻兮兮地往里面闖,還沒見過你這樣愚笨的人呢……喔哦,你就掙吧,看你還能支撐多久!”
我的手臂、軀干仍然被她摟得緊緊的,她死賴地不肯放松,我只好一次次地將腿向後伸去,絆她,每次都被她的腿輕易地掙脫。最後我有點兒急了,便用腳上的靴子後跟向後照著她的小腿上使勁地磕,時不時還瞅准時機在她的腳背上踩一下。姜怡被我又是踢又是踩的,肯定是痛得受不了了,我感覺到在我大腿下面,她渾圓的大腿像一雙筷子一樣開開合合,想必是要把我的雙腿都夾住。然而我倆腳上都穿的都是及膝的高跟長筒皮靴,靴子的表面太過光滑,我纏不住她的腿,她也不可能夾住我的雙腿,我滾圓的大腿、光滑的小腿被她用同樣的下半身夾來夾去,卻一直滑到外面,好似筷子夾煮雞蛋一樣空費力氣。兩個身體就這樣勾勾絆絆著,糾纏不休,我跟她心里都越來越急,掙扭的節奏都越來越重復。
忽然,樓道里傳來一聲咳嗽,音量雖然不大,但還是把我倆嚇了一跳。我們瞬間停止了動作,屏住呼吸小心地聽著,前胸後背傳來彼此劇烈的心跳。還好,片刻後傳來關門聲,顯然,那人進了另一個房間。
我和姜怡都怕萬一有人推門進來,我倆這副樣子不好解釋,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松開我,只是抱著我往洗漱間的深處推,我掙扭著她的雙手,腳下卻配合著往里走。她一直把我推到最里的一個蹲位門口,才將我的身子松開,同時用力把我往里面一推。我被她推得一下子按到里面的牆壁上,趕忙用手撐起,翻轉過身體。
從進門以來,我一直窩窩囊囊地受制於她,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對等,怎肯罷休?我怕她趁機溜走,正想撲過去纏住她,可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姜怡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反而迎著我貼了進來,還順手拉上了這個蹲位的門。
我終於又一次面對著姜怡的臉,她背過手去,插上了門閂,然後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看著我。漆黑的眼瞳散發出媚艷的光,彎彎的秀眉下,杏目含怨,原本明艷端麗的臉蛋這時卻給我一種陰陰的感覺。她嘴角形成一道婉轉的弧,勾勒出一抹森然的笑,我一時間被她這反常的神態驚呆了。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場合,男人看我時才會露出這種神色。
或許出於女性本能的警惕,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蹲位的空間很小,我的後背直接貼到了一側擋板上,已經退無可退了。很難相信,我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那樣怯懦:“你……你想干什麼?”
姜怡並沒有吭聲,她的小嘴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身體緩緩地向我移動,她似乎在有意地對我顯示一種肆無忌憚、帶有侵略性的氣勢,好對我形成強力的震懾。
然而姜怡畢竟還嫩,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冷哼,她以為這樣就能夠進一步在氣勢上壓倒我,或許同時也借以掩飾她自己內心的心虛,但她畢竟是女人,實際上她無論如何模仿,根本還是沒有男性先天的粗橫蠻暴。她的聲色太過嬌柔,她身軀的移動太過遲疑,她看似陰冷的眼瞳中暗含疑慮和動搖,這樣反而使我原本有些猶豫驚恐的心平靜了下來。我意識到,我眼前的這個人,也不過是與我體力相當的漂亮女孩子,不可能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危害。我心里暗暗覺得好笑,也由衷佩服她這番勇敢的做作,的確讓我嚇了一跳。我冷靜下來,並沒有進行相應的反制,而是認真地觀察她進一步要采取怎樣的行動,這倒讓我越來越感興趣。
我用眼神表現出驚恐,同時端起兩只手臂,交叉於胸前,手掌笨拙地護住胸部兩側,抿緊雙腿,並攏腳尖,身體微縮,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姜怡並沒有察覺出我的做作,她的美目中散發著譏諷的光,她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她挨到我的身上,突然抓住了我的雙手,向兩側高抬,用掌心把它們抵在隔間的擋板上,鼻尖幾乎碰到了我的鼻子,黑栗色的瞳孔死死地鎖著我的雙眼,目光如水劍般逼近,像要刺進我的雙瞳。她的身體柔軟而又堅定地緊貼住我的前身,一對滾圓的膝蓋擠進我的雙腿間,用力將我的腿向兩邊分,腳尖也先後插進我的小腿中間,如此這般將我的雙腿分開。她豐腴溫暖的大腿越來越深地擠在我被撬開的大腿內側,看起來倒像是我在鎖固著她,繃緊的小腿肚則緊緊地擠到我的腿肚後面。我們的下肢就這樣像晾衣夾子一樣別在一起,我倆挨蹭在一起胸峰、小腹也隨之貼得密不透風。
可能是為了更進一步襲擾我的心神,她接下來的動作帶著更強的侵略性。她開始貌似無意用鼻尖蹭磨我的鼻尖,目光也開始變得撲朔迷離,我感覺到她的嘴唇間緩緩溜出一道微縫,對著我的嘴唇緩緩吐出溫軟而又迷醉的空氣,我緊抿的嘴唇內仿佛火山爆發,我的牙齒隔著嘴唇被她的吐氣瘙癢得酸麻,唾液如決堤般在舌齒間洶涌。我用逐漸失控的理智輕咽了口水,嘴唇還是顫抖地張了開,貪婪而又小心地呼吸著她灼熱的吐息。她的鼻尖在摩擦中逐漸向我貼緊,最終深深地抵在我的鼻翼內側,將彼此的一個鼻孔壓倒,她柔軟的雙唇顫抖著包住我的上唇,隨即用身體劇烈地衝上我的雙乳和小腹。我迫不及待,也將早已濕潤滾燙的雙唇貼了上去,與她同樣躁動的雙唇廝纏蠕動,身體也暗中配合著,加劇她愈加放肆的摩擦和衝擊。
我在讓人心迷神亂的刺激中,清晰地意識到她在摸索著控制我的方法。她大概認為這樣曖昧的侵略遠比與我廝打或者扭斗來得輕松,心理效果也會更好,這倒是與我的策略不謀而合。我和姜怡都知道,自己想徹底壓制住對方,光靠體力上的優勢並不能夠達到最佳效果,取得搏斗中的勝利後,還要在精神上徹底戰勝對方。現在這種局勢,在她看來是從精神層面取得上風的最佳時機。
假如她在一周前采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我恐怕會真的會被她鎮住,弄得不知所措,進而喪失抵抗能力。然則,她不可能想到的是,這一陣子媽媽對我進行了各項能力訓練,不光是體能方面的,還包括了身體的引誘和刺激。我和媽媽有過幾次打斗、扭纏,其間敏感部位的廝磨、肢體纏繞翻滾時的相互蠱動,其刺激遠比此時姜怡所采取的方式要強烈得多。因此姜怡的這番舉動,雖然讓我的體內產生了一些驛動,但仍遠遠達不到令我意亂神迷的程度。何況現在我倆不但穿著密實的毛衣,外面還套著肥大粗糙的白大褂,她傾盡所能的刺激好似隔靴搔癢,這番努力著實有點事倍功半了。
姜怡此時雖然攻勢強勁,但其實還是點到為止,絲毫沒有放下戒備和猶豫,突破兩人衣服下的防线的意思。這副若即若離的姿態,讓我心里不禁暗暗感到好笑,她這樣無疑暴露了對自己缺乏信心。我們倆曾經在幾乎裸露的狀態下發生激烈的扭纏打斗,各自柔韌而富有彈性的身體對對方都有相當的誘惑和震懾,這種真切的體驗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各自的心里,每當身體再次接觸時,總會喚醒一份赤裸的羞澀,其中又含著一絲不期然的歡愉。姜怡這種想吃熱豆腐又怕燙嘴的表現,想必是唯恐自己在侵略的過程中也情陷其中,不能自拔,這樣畏畏縮縮的舉動,在我看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想到這,我的心里產生了一種惡作劇的想法。不可否認,姜怡是個美麗、聰慧、誘惑力極強的女孩,每次與她相互接觸,都能讓我萌發某種親近的欲望。我裝腔作勢地順應了她一番,便開始主動施展一些手段。我悄悄伸長脖頸,讓自己的嘴唇處於相對的高位,逐漸低下頭壓住姜怡吸吮蠕動的雙唇,直到徹底反噬了她滾燙的唇舌,強勢地包絡在自己的嘴唇中間,吞含咀嚼。同時胸部前挺,磨蹭著壓在她堅挺的乳房上方,兩個腿肚別在她的兩腿後側,用力反圈回來,纏住她的兩條腿,以一種微微高於她的優勢體位,將我倆的身體更進一步地貼緊,直到胸骨都能隔著衣服感受到姜怡豐乳下方的苗條骨骼,微微內凹的肚臍都對在一起互相溫暖。彼此的大腿根隨著互纏而愈發松軟無力,我的小腹猛然向前頂,瞬間讓兩人肚臍下的燥熱連成一片,同時扭動身軀,讓攤成四片圓餅的胸峰相互搓揉蹭擦,貼在一起的小腹互相碾磨擠壓。
我這突如其來的反客為主,一時讓姜怡有些措手不及。我用全身感覺到她的動作滯澀了半拍,好像開始猶豫退縮。我現在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既然是她首先挑起的事端,那麼後果就應當自負,作繭自縛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我繼續纏緊她的身體,加大了動作幅度,雖然我自己的身體受這種暢快舒適的感覺所影響的程度,未必下於她,但我還是比較自信的,相信能夠掌控自己,此時必須在氣勢上徹底壓倒她。姜怡大概還沒有想到我是早有准備,以為我只是受到她挑逗而產生了過度的生理反應,隨著我的反饋,她也加劇了與我的摩挲,但她的呼吸卻在我之前,變得急促混亂了起來,身體也出現了微微的顫抖,看起來她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刺激帶來的快感。她像是無法繼續控制與我激烈纏綿在一起的嘴唇,只是用貼在我臉頰上的鼻子如打噴嚏般嬌哼出一腔熱氣,隨即松開了按著我那雙手,用力推我的雙肩,身體也急忙向後退,試圖與我拉開一些距離,想必是身體的衝動即將失控。我感覺到她堅挺的胸脯隨著那口濕濕的熱氣,驟然變得柔軟馴順了不少,但我的身體仍如附骨之蛆般追隨、廝纏著她,後來索性緊緊摟住她的後背,調動起上半身正面的每一寸肌膚,貼緊了她退縮的身體,繼續侵入她柔軟的懷抱。
姜怡慌亂地推了我幾次,都沒能奏效,情急之下,忽然囫圇地咬了一口我的口唇。突如其來的疼痛驚得我松開了她的身子。我根本沒想到她這時候會突然開咬,我捂著被咬得最疼的下唇,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姜怡則杏眼圓睜,凝睇含羞,雙頰緋紅,朱唇微張,柔舌半含,也是一臉的驚詫與疑惑,仿佛剛才只是下意識地咬了我一下,自己也處於震驚之中難以恢復。我們的下身仍然深深地交叉在一起,手臂自然地互相抓著,撐開彼此的上半身,在錯愕中茫然對視,恍惚了不知多久。
忽然,我想起自己才是被咬的一方,眼神中率先有了一分惱怒,緊隨其後的是一陣難以表述的羞臊。我的手自作主張一般,快速地探到她纖細的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痛得她“哎呀”叫了一聲,那對迷離的雙眼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哪里肯吃這個虧,也迅速在我的大腿上擰了一把,痛得我吸了一口涼氣,回手又在她紅彤彤的臉蛋上擰了一下。姜怡幾乎同時伸過手來擰我的臉,我扭頭躲開,她便一把抓住我的頭發,連頭上的白帽子都扯了下來。我原本盤在白帽子里的一頭烏發一半飄灑下來,一半被她握在手里,痛得我不得不將臉扭回去,也被她在臉頰上擰了一下。我這下徹底發火了,不顧疼痛,也一把揪住她的白帽子,丟在地上,她裹在里面的一頭長發也紛飛披散了開來。
一時間,我們倆一會兒抓著對方的頭發,互相撕扯幾下,扯痛了就不約而同地松手,揪住對方的衣領,照著對方亂糟的頭面胡亂地拍打,不知何時分開的腳尖也不時向著對方的腿腳踢上幾下。我和姜怡都是披頭散發的,視线幾乎完全被彼此散亂的長發遮住,在這只有很小空間的隔間里,毫無章法地亂踢亂打著,扭成一團的身體像一陣小龍卷風,在三面木板、一面牆中間滾來撞去。
混亂中,我的一條腿被姜怡絆住,她趁機用力一推,我手忙腳亂地失去重心,一屁股向後坐了下去,誤打誤撞,正坐到了合著蓋子的馬桶上,姜怡的身體也被我拉扯著,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松開雙手想推開她,卻被她用雙手緊緊抓住了,我用臀部挪動著後退了一點,想讓出站起來的空間,不想被她身體前頂,我倆就像對面對面玩蹺蹺板一樣,一起坐在了馬桶上。
不大的馬桶自然不夠我們兩人同時坐穩,她倒好,將兩條小腿輕盈地從我的小腿外側掠過,抬過我的膝蓋,臀部向前一蹭,兩條大腿穩穩地跨坐到了我的大腿上。我用小腹奮力向前頂,想把她從馬桶上頂下去,卻將她的兩條滾圓的大腿越擠越高,我的大腿內側幾乎感覺到了她豐實的臀部,她的膝蓋也快要夾到我的腰間。她像是要復刻剛才的優勢,再次將我的雙手舉起,向後推去,身體憑借重心優勢向前壓,又將她那鼓囔囔的胸脯堆在我的前胸上。我的後背靠在馬桶瓷質的水槽上,在兩個人的體重下硌得生疼,我腳下發力,抬高身體,胸脯奮力地挺到與她的胸脯相平的高度,我倆的胸部瞬間又正對著擠壓成了一灘。
我們倆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姜怡的呼吸都變得很重。我感覺到她的大腿正沿著我的大腿緩慢地向下滑,她的後背沒有支撐,臀部吃力地向前一努一努的,維持著與我在體位上的均勢。這股力道經由她纖長的腰肢,傳達到我們擠壓著的胸脯上,形成一上一下的輕微揉搓,讓我稍稍也有些泄氣,腳底再也使不上更多力氣,不然也許可以趁機把她掀下去。
她好像意識到這樣維持平衡,彼此都不輕松,索性將小腿向內繞過我的腿肚,穿過我的膕窩,緊緊纏住我的兩條小腿,然後奮力向後抬,將我的兩只腳都抬離了地面,這樣我們兩人的四條腿全都懸了空,但她的上半身卻趁機全部壓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後背瞬間被硌得比剛才更疼。我死命地將姜怡的雙手向後推,擺動著雙臂,扭動著身體,好不容易再次挺直了身板。
掙扎撕扯中,我們倆兩兩緊握的手在共同的用力下越舉越高,四只手臂全都向對方頭頂伸直,最終將兩對滾圓的胸脯毫無防備地抬了起來,暴露給對方,隨著重心相靠,正對著緊貼在一起,在不可開交的掙扎中劇烈地蹭擦。粗糙的白大褂下,兩對酥胸的乳尖被手臂牽引得高高抬起,隔著貼身的毛衣和薄薄的兩層白布,正對著相互擠蹭,我倆感覺到彼此的胸部在以最敏感的角度反復摩擦。
那麼一種麻癢快慰的感覺,讓我倆的意識一時間被這種興奮所占有,放棄了防衛,丟掉了羞澀,忘記了敵意,不知何時放開了抓在一起的手,不自覺地扶在對方的小臂上,腦門隔著披散的頭發無力地抵在一起,任由四只失控的乳房越來越用力地互相搓動。由於體位無法相互接觸的小腹則像著了火,只能一聳一聳地,像騎馬一樣將上半身送到對方的懷里。
我們將身體交給這莫名的共振,只是盡情享受這美妙誘人的時刻。也不知是誰的嘴唇率先走漏了灼熱的欲火,不久,濃重的嬌喘聲、蕩人的嬌吟聲、粗糙布料摩挲的細膩“沙沙”聲,以及我倆勾纏在一起的高跟長筒皮靴相互摩擦的皮革聲,像膨脹的氣球一樣越來越高,逐漸充斥了這個狹小的空間。我和姜怡都已沉浸在忘我的亢奮之中,任由共鳴的激情持續攀高,顧不得這失控的對抗如何收場。
“姜技師,姜技師在嗎?”突然,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女性的呼喚,我和姜怡一下子停止了一切動作,將呻吟吸回喉嚨深處,緊貼著僵在那里。接著又是幾聲呼喊,仿佛確信她就在里面。
姜怡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瞬時抬起了腦門。這時我們發現,我們的雙手已經不知不覺從小臂爬上了對方的後背。她推開我就想向外跑,卻忘了我倆的雙腿還一節節地纏在一起,我被她帶得向前一衝,又本能地抱住她一起跌倒在地上。姜怡甚至顧不上推開我,慌亂地掙扎著自己的雙腳,最終在我倆的共同努力下,才手忙腳亂地松脫了。她從地上隨便抓起一只白帽子,開門跑了出去。我們可都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與對方一起在廁所里激烈地糾纏過,畢竟沒法解釋。我慶幸不會有熟人來理療科廁所找我,但還是擔心被人撞見,只好縮在蹲位里不敢吭氣。
廁所門外傳來姜怡的聲音:“什麼事呀,小萌?”原來是她們科的進修醫生韓小萌。
韓小萌的回應有點遲疑,但很快就用平常的口氣說:“還好你真的在這,找你半天了,主任找你有事,快去吧!嗯……你這衣服怎麼這樣亂糟糟的?頭發也是這麼亂?”
姜怡在用我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支吾:“我……我是在……”
韓小萌的聲音無意逼迫:“好吧,好吧,你快點兒整理一下,去主任辦公室吧,我先過去了。”
聽到這話,我知道不會有人進來了,趕緊出去,對著鏡子開始整理,我可不想像姜怡那樣被人看笑話。鏡中的我如同一只受了驚的小鳥,幾縷頭發亂糟糟地飛起來,臉色發白,卻並不是憔悴的慘白,倒像是亢奮狀態下猛地被涼水一激。右側臉頰上,一道粉紅的飛霞格外矚目,想必是粘到了姜怡的口紅。我的心用力跳了一下,甚至有點疼,鏡中發白的小臉隨之漲紅了。我趕忙擰開水龍頭,把臉打濕擦淨,三下五除二把頭發藏進帽子里,只想著離開這個地方。剛走到門口,姜怡卻推開門又回來了。我當然知道是她,但呼吸還是停了半拍。
她美目圓睜,雙頰紅暈未褪,狠狠地盯著我:“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你給我等著,有時間再和你算賬。”
我看著她這副發狠的樣子,心里竟然放松了不少,轉而又開始不由克制地笑,笑到扶著腰,倚著盥洗池,彎了腰杆。姜怡的左腮處也留著我的口紅,她這麼久竟然毫無察覺。
姜怡瞪著我:“笑什麼?想讓我現在就教訓你一頓嗎?”
我笑夠了才緩緩直起身子,自顧自地繞過她,打開門,回頭朝她點了一下自己的左腮,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便用力關上門快步離去。沒走幾步,就聽到姜怡在廁所里壓著聲音怒罵:“朱婉君!你這個壞蛋,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第三篇 爭床
這是星期五的清晨,我將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妝比往日稍微加重了一些。頭上兩指寬的淡粉色發箍,簪住我那烏黑披肩的秀發,金瓚玉珥,更加張揚了自己的艷麗,顯得嫵媚而不做作,當真是風嬌水媚,麗女盛飾。米黃色的緊身羊絨衫,緊貼著自己惹火的輪廓;黑色的百褶中裙,謹慎地顯出凸翹的臀部;淺褐色的風衣,使得我那撩人的身段半遮半掩;裙擺在膝蓋上方不遠,顯露出窄窄一段肉色連褲絲襪包裹的滾圓大腿的輪廓,誘發著人們的想象與覬覦;腳上蹬著那雙習慣到仿佛長在小腿上的黑亮及膝高跟長筒皮靴,俏麗中透出英爽的身姿,四寸高的楔形鞋跟,輕快地點著地面,仿佛在暢訴一位妙齡女郎的心思。
這幾天,天氣都是特別地好,陽光溫和,空氣微潤。微拂的晨風,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開著車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清涼的微風穿過車窗,拂動著我的秀發,輕撩著我的面龐,我此時心情愉快,一手握住方向盤,一只手打開碟片開關,耳邊傳來王菲動人的歌聲,那是《最終幻想8》的主題曲《Eyes On Me》。我稍稍壓著車速,歌曲結尾處正好到了醫院樓下,心情爽朗,不由隨著樂曲輕聲哼了起來:“If the frown is shown then,I will know that you are no dreamer。”
停好車子,我便直奔辦公室。每到周一和周五,事情就會比較多,我要先將本周的會議記錄整理一下,打印好院長下周要演講的醫學論述報告,再將各科室一周的工作總結在電腦里歸納好。處理完這些,就花了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之後休息了一下,我才忽然想起該給胡磊打電話了,撥過去,沒等片刻,胡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那繃著的神經隨之放松了不少。
我的聲音甜甜的:“嗨!小胡,上午好,干嗎呢?從你的聲音中聽出你的心情不錯呀,有沒有被一位美女迷倒了?”那個姜怡時刻都不會讓我放心,鬼知道她又暗中用了什麼樣的手法去挑逗胡磊,這種心術不正又鬼精的女人最難防。
聽筒里傳來胡磊的聲音,雖然還是天生嘶啞的嗓音,但說得很輕柔:“有呀!一到班上,心里總是被一位美女的靚影纏繞,現在聽到了她那夜鶯般的聲音,我都快被迷倒了,噢!天呐,開心死了!”
胡磊外觀各方面都不怎麼樣,但的確很會哄女人,有時我甚至感覺他挺可愛的,況且讓他開心絕對大有好處,現在尤其不應該讓那個鬼精的姜怡搶先。我吃吃地笑了:“怎麼樣?沒真的暈倒吧!嘻嘻,快,再說點兒好聽的話逗我開心!”
胡磊發出討好的尖細聲音:“還有好多好多耶!我現在想把心都掏給你!這樣吧寶貝,中午我們出去吃飯,那時你想怎樣都行!”
他的邀請我聽到當然開心,心自口出:“你這家伙說得好聽,就我們兩個人嗎?”
胡磊那邊的聲音支吾了起來:“嗯,這個,這……”
罷了,我也不要讓他為難,既然避免不了,索性不要回避,只要我跟姜怡的比斗分不出勝負,這種情況根本就避免不了,還不如主動面對。萬一逼得太緊,讓胡磊狡兔三窟了,豈不更麻煩?我“咯咯”地笑了:“逗你玩呐!無論怎樣只要是你開心就行。”
胡磊那邊果然開懷起來:“我的好婉君,愛死你了!說定了,寶貝!我們中午見!”
我也挺開心地笑著:“好的,我們……等一下。”
這時浦副院長敲門進來了,手里拿著資料。我連忙捂住電話,站起身來:“啊!浦院長,您有什麼吩咐嗎?”
浦副院長見我在打電話,頓了一下:“你是在和胡醫生通電話嗎?”
我點了點頭,馬上接著道:“我們沒啥事,只是隨便聊聊,有什麼事您就請吩咐吧!”
浦副院長遲疑地說:“真的沒事?”我又確定地點了點頭。
浦副院長道:“那麼就麻煩你去衛生廳一趟吧,把這份資料送過去,這是市衛生局要求的。”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頭道:“好的沒問題,我馬上就去。”
浦副院長笑了:“那就辛苦你了,如果時間長了,你就在街上吃吧,多少都沒問題,找我簽個字就行了。噢,對了,你把東西收拾一下,要緊的東西都鎖好,這里人多,太亂,一會兒給你換一間辦公室,東面朝陽的第一間。”
我一聽很高興,那一間挺大的,又比較偏僻,朝向還好,胡磊過來也方便多了。我連忙躬身答謝:“謝謝領導!”
浦副院長笑著擺了擺手,扭動著胖胖的身體出去了。我把電話放到耳朵上,胡磊的聲音傳來:“喂,是誰來了?”
我笑著:“是浦副院長,讓我去一趟衛生廳,送份資料,不知道中午吃飯時能不能趕回來。”
胡磊的聲音陰沉起來:“那個老家伙,怎麼淨找麻煩,不要理他。”
我連忙捂住電話:“說什麼呢你!我畢竟還是員工,這是我該干的活兒,喂,你放心吧!我盡量早點回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搬到東面那間最好的房間了,我們在一起能有更多的自由了,嘻嘻。”
胡磊好像一點都不驚奇,慢條斯理地說:“那就好,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等你呀小乖乖!”
放下電話,我馬上意識到搬家這件事,這家伙早就知道了,鬧不好就是他的主意。嗨,管它呢,反正是好事,我感覺周身輕松,抓緊時間處理完出發前的瑣事。
這一次去廳里,比我預料的拖得要久。送完資料,領導又要審核一下,還問了一些醫院里的工作情況,都是簡單的事,我可以回答。但之後還是沒有走脫,不期碰到了譚副廳長,又被他詢問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拖到吃午飯的時候,譚副廳長還要邀請我一起進餐。我哪里有這心情?以下午醫院還有重要的事為由,客氣委婉地拒絕了。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鍾了,肯定趕不上胡磊的大餐了。在廳里的時候,就已經找機會跟胡磊通了電話,告訴他過了時間就不要等了。
我很沮喪,誰知道姜怡那個鬼丫頭又會借這機會怎樣迷惑胡磊。心頭躥火,我毫不客氣地挑了個貴氣的飯店,撿喜歡的好好飽餐了一頓,反正有人給報銷。
回到醫院,我習慣性地直奔原來的辦公室,到了才發現已經沒有我的東西了。總值班室的一個小姑娘來給我送鑰匙,將我帶到了那間新的辦公室。比我原來的大辦公室小了一些,但是氣派多了,寬大的落地窗,有兩層窗簾,外層是溫柔閒適的粉色紗簾,里面是莊重優雅的紅色天鵝絨厚窗簾,都是落地的。兩張寬大的紅木工作台相對,分別擺放著一台最新樣式的台式電腦,還有一些精美的辦公用具。厚厚的紅色化纖地毯雖然並不昂貴,但也很氣派。辦公桌後面是兩架同色的紅木衣櫃,中間靠窗是一排寬大的皮質沙發,一張三人,兩張單人。門邊還有一排書櫥,里面有干淨的玻璃杯、手巾,還有一些一看就花了心思的裝飾物品。我走進房間才發現,門後還有冰箱和微波爐,牆上居然還掛著一塊小電視。種種陳設一應俱全,像是被人設計過,用心程度幾乎比得上院長的辦公室了。
小姑娘告訴我,我原來電腦里的東西已經被她拷貝進了新電腦,但我沒心思聽。我被這裝點氣派的辦公室驚呆了,不由得“哇”了一聲。小姑娘被我的驚嘆打斷,也不惱怒,只是羨慕地看了我一眼:“婉姐,領導吩咐,你要是還需要什麼就提出來,我再准備。”
我仍然在驚喜地四處打量,心里甭提多高興了,心不在焉地回道:“沒有了,不需要什麼了,嗨!太美了!”
金錢真的萬能,我再一次震驚於胡磊那巨大的能量。等我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冷落了人家小姑娘。我原來辦公室的桌子和櫃子正停在門口,等著我自己騰出來,我上前打開櫃子,拿出一盒精美的瑞士奶糖,送給那小姑娘:“沒事了,謝謝你,有時間常來坐坐。”說歸說,沒有提前打過招呼,估計即使是院領導也不會隨便進來,這里光電話機就有好幾部。
小姑娘開心地笑了:“謝謝了婉姐!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你還要收拾呢。”
我點著頭:“好的,你去忙吧!噢,對了,麻煩你等會兒把這份文件交給浦副院長。”那是我從廳里帶回來的批示文本。
小姑娘聽話地接過,輕快地走了。我又四周看了一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叫住即將走遠的小姑娘,指著我對面的那張桌子:“哎,再請問一下,這張桌子應該是哪一位的呀?”
那小姑娘順著我的手看了一眼,笑了:“你放心吧,那一位是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好像是剛從理療科調過來的,她的名字叫……”我腦子里“轟”的一下亂了,怎麼回事,是她?我的牙關緊閉,從齒齦中擠出來兩個字:“姜怡。”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小姑娘帶點驚奇地問:“朱助理,你認識她?”
我意識到我這時的神情有點怪,連忙掩飾:“不,啊,是的……我和她見過面。”
小姑娘的好奇心太重了,竟然盯著我的臉看。我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這里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門外揮揮手,顧不上客氣了,根本就是要趕人家走。
小姑娘倒是沒在意,一邊走遠還一邊不斷地回頭看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怎個模樣,但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很難看的。我急忙背過臉去,轉頭的一瞬間還是瞥見那個小姑娘的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房間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癱在自己的椅子上,晃晃頭,努力地讓自己心態盡快恢復過來。我的內心充滿著無奈,人世間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怪異,越是你想回避的東西,就越是要討你煩、惹你厭、巴巴地找上門來。好在我的腦袋還不算糊塗,至少知道這是誰安排的,不由得罵出聲來:“胡磊,你這可惡的東西,明明知道我和她勢如水火,還把我們往一起湊,不讓我倆一天到晚地斗個你死我活,你就不開心是不是?還有那個姜怡,你就不能拒絕一下嗎?干嘛非要往我身邊蹭,找打呀你!”
發脾氣歸發脾氣,我很清楚,這根本就由不得我和姜怡,誰讓我們不是腰纏萬貫呢?這就是命,又想拿銀子,又想使性子,哪有這般的好事。我大概也能夠明白胡磊這樣安排的目的,無非想讓我們倆都盡快接受與對方共存的事實。他想得美,鬼才知道我們兩個老在一起會搞出什麼來……想到這,我不由得回憶起姜怡忽閃的睫毛下那迷人的眼神,摟在一起翻滾時她那蕩人的嬌喘,還有她那壞壞的噬咬,不知不覺雙頰發燙。
“哎呀!”我叫了一聲,這時才忽然想起,中午姜怡和胡磊呆在一起,誰知道這兩個人現在又在搞什麼名堂。不行,我得去看看,姜怡這鬼丫頭是很會鑽空子的。我匆忙站起身來往外走,不小心被椅子腿絆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姜怡桌前的那把椅子。我得忍著姜怡,我還不能拿它出出氣了?這樣想著,我對著椅子腿狠踢了一腳,雖然自己的腳震得很痛,但心里還是稍微舒暢了一點兒。
我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東西從以前的櫥櫃、抽屜里取出來,往新的櫃子里一塞,也顧不上收拾,關門就走。騰空之後,舊的櫃子自會有人搬走,估計那時自己也回不來。
醫院的西南角是一片綠化帶,這里有草坪、樹木、人造小湖。一條可並行兩部轎車的柏油路自醫院大門起,穿過這片綠化帶,直接通往一棟三層的白色建築。道路的兩邊整齊地聳立著兩排白樺樹,夏天時綠葉遮天,倒是頗有幾分曲徑通幽的意蘊。這里是本院的高干休養區,除了工作的醫務人員,真正的住客並不算多,畢竟有休養資格的人就不多,何況有休養資格的人也不會在此常駐,偶爾過來檢查一下,沒問題就回自己家了。三樓最東面的一側靠近盡頭處,立著一塊白色牌子,上面寫著“閒人免進”四個紅字,里面就是胡磊的特護病房。我當然不能算是“閒人”,實際上我對這里已是熟門熟路了,差不多該算是半個主人了。
我發現房門沒有關嚴,便輕輕地推開門,迎面是過道,右側是寬敞的衛生間,再往里是客廳,最里面就是“休息間”,其實已經成了胡磊的私人臥室。整個套房的地面上都鋪著綠色地毯,仿佛一條精修的草坪路,直通臥室。臥室的門掩著,但沒關嚴,我剛剛關好外面的門,就聽到里面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一男一女細碎的密語。
男人的聲音說:“來,再讓我檢查一下你這里會不會有腫塊,再讓我號號脈。”
女人“吃吃”地笑著:“唔……哼……嗨!又來了,哪有你這樣檢查病人的,擺弄個不停,人家受不了了!喂,嘻嘻……哦!”
男聲帶著嬉笑:“忍著,作為負責人的醫生,當然要仔細檢查了,啊哦!挺得那麼高,摸起來還是挺軟的,嘿嘿……”
我當然聽得出來,這是胡磊和姜怡正在那里面胡鬧,心里不由得躥出一股火來:“大白天的就又來搞這一套,什麼號脈?什麼腫塊?胡磊這家伙跟我學的這一套都用在姜怡這個鬼丫頭身上去了,真該扁他一頓。”
所謂“腫塊”,就是平常檢查女性病人是否乳腺癌之類時查驗的包塊,這里當然是男女歡愉中常用的動作;“號脈”當然也不是摸手腕,而是大腿內側的股動脈,胡磊這個浪蕩醫生當然不會放棄那里,他甚至未必找得到頸部或者手腕的動脈。胡磊不知道給我這樣“檢查”過多少次了,他現在又轉而逗弄姜怡,真是令人作嘔。
姜怡嬉笑的聲音再次傳來:“嗨,你還摸?我可快要受不了了,再這樣的話我要反擊了。”
接著是一陣身體翻動的聲響,隨後傳來胡磊求饒般的聲音:“哎呀!姑奶奶,你太厲害了,饒了我吧!我的身體都快要被你壓扁了。”
姜怡不依不饒:“誰讓你那樣弄我,好說不聽,非要嘗到厲害的才罷休,你真是……喔……”
寂靜空曠的走廊里,我甚至隱約聽到了一陣唇齒吸吮纏綿的聲響。盛怒之下,我反倒忍住了衝進去的衝動,想接著聽聽,這兩個人又會搞些什麼名堂出來,但漸漸地聽不到什麼聲音了,只能聽到姜怡那燕子呢喃般的嬌喘聲。
我輕輕地走到臥室門邊,剛想探個頭觀察里面的情況,這時姜怡突然開口了:“喂!你說我的駕駛執照什麼時候才能弄過來?只憑打個電話就行嗎?”
胡磊道:“你也太急了吧!五天還不到呢。你放心吧,我會催他們的,還有,你開過幾年車?”
姜怡想了一下:“大概三四年吧,那時我們家有一部桑塔納,後來我媽給賣了,我的駕照也不知道到放到哪里去了。”
胡磊道:“是啊,要是留著的話,現在補辦個手續就行了,不過你放心吧,拖不了幾天。”
姜怡聲音有些不耐煩:“先別摸了,你停一下!我還沒說完呢!誒,你說,我和她誰更漂亮一些?”
胡磊涎皮賴臉的聲音傳來:“當然是你漂亮了,她怎能和你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們兩個不是打過架嗎!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她吃了虧還向我訴苦呢,哈哈。”
聽到這,我的肺簡直是要氣炸了,胡磊這個混蛋竟然在背後這麼說我,還是當著姜怡面前這樣說,我以後在她面前臉還往哪里擱?非得收拾他不行。
姜怡“咯咯”地笑了:“你不是為了哄我高興才這樣說吧?”
胡磊道:“皇天在上,我若是說了一句違心的話,就讓我一輩子做窮光蛋。”
姜怡好像甩了一下手:“我可沒讓你發誓,你要是窮光蛋,我怎麼辦?你好可愛呦!”
胡磊像是想起了什麼:“咦,婉君怎麼還沒來,那個老家伙又讓她做什麼去了?”
姜怡像是在撒嬌:“嗯!不許你想她,有我在這呢,還不夠嗎?你說過的,我比她漂亮呀!”
胡磊一愣:“你和婉君嗎?我什麼時候說過?”
屋里響起“啪”的一聲,肯定是胡磊挨打了。姜怡的聲音提高了不止一度:“你這家伙有健忘症啊,剛說過的話就忘了,還發誓呢!”
胡磊拍了下手:“嗨!你搞錯了,我說的是我們科室的小劉呀!”
姜怡生氣了:“你怎麼拿我和小劉比,你這麼想那個人,我走了,讓她來陪……”
聽到胡磊這話,我險些笑出聲來,趕緊捂上嘴。胡磊真夠狡猾的,他剛才無疑在裝傻。
胡磊低聲下氣地挽留著:“別這樣,你們兩個都是我心中最疼愛的人,你也不比她差呀!好了,不生氣了,啊!笑一個。”
姜怡出奇地沒再吭氣,也沒聽到她的笑聲。胡磊的聲音有些嚴肅:“你怎麼了?別不說話呀,真的生我氣了?”
姜怡這時忽然笑了:“我怎麼會生氣,只要你高興就行,剛才我的意思是,這里有我在,那個笨蛋她還敢來嗎?”
胡磊接著裝傻:“笨蛋?誰?”
姜怡“咯咯咯”笑了:“還有誰?就是在你家和我打架,現在你又在吃鍋望盆的那個人呀!”
胡磊又有些正經了:“你不要這樣說婉君,好嗎?那一天你倆只是鬧著玩的,再說,她哪里笨了?”
姜怡的語氣不知是賭氣還是撒嬌:“我就要說!那個姓朱的就是笨,又笨,又蠢,又膽小,那一天還和我在廁所里……啊呀,不說了,反正她很可惡。現在好了,你把我們兩個弄到了一間辦公室,我還不得找機會收拾她?不過呢,為了小磊,我會給她面子的。”
我聽到姜怡竟然在背後這麼罵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踹開虛掩著的門,疾步衝了進去。
這是一間面積約20平方米的小房間,整個裝修成暖色格調,一進門的右手邊是張寬度不超過一米六五的床,正對門的是寬大的落地夾層玻璃觀景窗,窗前是一張做工精美的茶桌,兩側各有一張西式風格的真皮座椅,與床間距約兩米半。中間鋪了一塊白色絲毛地毯,左側是嵌入式酒櫃、電視機櫃、儲物櫃等基本家具。床下,顛三倒四地放著一雙男式皮鞋和一雙黑色長筒女式高跟皮靴;床上,胡磊和姜怡正摟在一起躺著,轉過臉來驚呆地望著我。
胡磊只穿了條短褲,瘦干干的柴火狗一樣的脊背,正半壓在姜怡身上,擋著她的一半身子。姜怡則穿著一條灰黑色的毛裙,腳上套著黑色的蕾絲吊褲襪,白嫩的雙臂纏住胡磊脖頸,一條修長的美腿纏繞在胡磊腰上,裙子被掀了半邊起來,分開的大腿中間有一條白色的丁字短褲,在黑絲襪內側若隱若現。胡磊的一只手現在還在姜怡的粉色薄棉毛內衣底下,甚至見了我的面還停不下揉捏的動作。
雖然我料想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可真的看在眼里,心中還是陣陣犯堵。
由於我的闖入,兩人扭動的身體都僵了片刻。胡磊回過神來,一見是我,興奮得急忙坐起身子,臉上堆滿喜色:“婉君,你終於來了,這太好了,我還怕你又被那個老家伙拉去辦什麼事了呢!”
姜怡也坐了起來,我的出現看來在她的意料之中:“你這給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不敲門就進來,要不要臉啊你!”這倒也沒有超過我的想象,但我還是被姜怡罵我的話氣得發抖,她的話里不加掩飾地透出對我的蔑視。
我衝到床邊,抬手指著姜怡的鼻尖:“你在說誰不要臉呀?當著別人的面不敢說,只敢在背後亂嚼舌根,你就是那種卑鄙無恥的最不要臉的小人。”
姜怡抬起手,一把拍開我指著她的那只手:“別臭美了,就算當著你的面罵你,你又能把我怎樣?誰是小人誰自己心里清楚,偷偷摸摸地躲在一邊偷聽別人說話,一點都不害臊,還有臉在這里說別人是小人,你不是厚臉皮,就是不要臉!”
我這才想到,可能我一進大門就被她發覺了,胡磊應該還陶醉在她的溫情之中,沒有她這般機警。或許她知道我要來,因此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盡管有地毯,我靴子上的高跟踏在上面還是會發出輕微的聲響。她剛才是知道我在外面,於是故意罵給我聽,這是誠心要刺激我。想到這,我心里的氣稍微消了一些。但畢竟偷聽這樣的事也不光彩,我不想給胡磊多余的時間反應過來,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借著姜怡打我的時機,我反手就向她的手臂拍過去:“你才是厚臉皮呢!還恬不知恥地說自己多美,好不要臉。”
姜怡反手擋開了我的手臂:“哼!跟別人比,我還不敢說,但至少要比你漂亮一點。”說話的同時,那只手又對我打來,卻被胡磊攔住了:“哎呀!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我們兩人都沒再動手,但還是狠狠地相互怒視著。胡磊見狀,只好再次打圓場,拉起我的手:“婉君!你能來真是太好了,看你,連生氣的樣子都是那麼美!別生氣了,小姜也是和你開玩笑的,別當真。你們兩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我一直都在等你,來,坐下。”
男人愛美女,這是與生俱來的,是再自然不過的本能。男人都是這樣,花心就是他們最大的野心,財富就是他們最大的本錢。自有文明以來,女人大多依附於男人而生存,世上的財富絕大多數是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即便是少數擁有財富的商業女強人,她們的商業行為,始終也是圍繞著服務於男人這個基本中心的。這根本就是一個由男人統治的世界,冥冥中的命運將財富富集給男人,將美貌分配給女性,這仿佛是一對顛撲不破的組合。
我和姜怡出身平平,後天也沒獲得什麼能量,要想早早獲得自己向往的生活品質,就必須依賴擁有財富的男人。我們倆與許多女性一樣,唯一仰仗的就是自己的美貌。然而女人的美貌實際上就等同於某種商品,在男人眼中就如同耀人眼球的物飾。女人以此來獲取男人的傾心,再根據自身魅力的高下,討得相應的財富,豐富自己的生活,說白了就是一種潛在的等價交換。
在我、姜怡、胡磊這個三人小圈子中,擁有財富的只有胡磊,擁有美貌的卻是我與姜怡兩人,胡磊屬於物質的強者,而我和姜怡處於劣勢,剩下的就是處於劣勢的兩者之間的競爭。我們都想爭得先機,把握主動。因此,對於胡磊本人纏上姜怡,我沒什麼好抱怨的,但是姜怡這位後來者,根本毫不顧及我的顏面,明知道我可能要來,仍然如此痴纏於胡磊,當然令我不滿、嫉恨。立場對換,姜怡也會是如此感受。
她的目的我當然清楚,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倆的爭斗就不可避免,既然容貌、身姿、體態旗鼓相當不相上下,那麼就只能根據各自的個性與潛力,比拼體能,施展誘惑,發揮智慧,實施各種手段,最終戰勝或者壓制住對方。與此同時,盡量在胡磊的心里獲得“加分”。
現在這種情形下,我算是後來者,姜怡占據著主動,假若就這樣輕易地被胡磊拉上床,那麼在姜怡的眼中就顯得我比較“賤”了,無異於在人格上先失一城。正好按照我的個性,我在胡磊面前一貫是行為自主、我行我素的,毫不在意被人說“矯情”“作”。問題是,此時我要是太過矜莊、持重,也會被姜怡抓住機會,施展誘惑的手段,輕而易舉地迷惑住胡磊,我又怎能甘心!這真的讓我有點進退兩難了。
這時,胡磊恰到好處地給了我一個台階,他摸著我的手,沒有強拉,反倒開始取悅我:“婉君!你的手太美了,又白又嫩,像絲綢一般嫩滑,五指纖纖,如同仙女撥動著琴弦般撩動著我的心。”
不可否認,女人都喜歡贊美的話語,我當然也不能例外。我的心里美滋滋的,面子上也有了回轉的余地。我轉過臉去,白了胡磊一眼,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
胡磊咧嘴笑了:“你看,你現在嫣然靦腆的俏臉,顯得是那樣的明艷端麗,真的是明眸生輝,雅意悠然啊!來呀,我真恨不得陶醉在你的……哎呀,好痛!”
我的視线凌厲地向著姜怡掃去,只見姜怡咬牙切齒的,一臉憤懣的樣子,剛剛從胡磊後腰收回自己的一只手。在胡磊扭過頭去的瞬間,她突然又變得柔情似水,笑面含春,伸出手去摟住胡磊的脖頸,紅唇附耳,如乳燕呢喃:“說得真好,我就愛聽你的贊美,太走心了,真的好愛你呦!”
胡磊一時不知所措:“這個……我……”
沒等他說完,姜怡便用力一扳胡磊干瘦的身體,將他擁入自己的懷中,一條滾圓的大腿搭在胡磊的下半身,將他的全身都勾了過去,紅潤的小嘴還封住了胡磊粗糙的厚唇,不讓他再發聲。看她那副樣子,真的好不要臉,胡磊用來贊美我的諛詞,竟全被她一股腦地收了過去,須知這可是本姑娘委身這貨,除了錢以外唯一能得到的慰藉!我的心里騰起一股怒火,真想上去給她一巴掌,哪有這麼過分的!
但我沒有動手,原因是我知道胡磊這家伙腦袋瓜子里裝的都是漿糊,糊塗之極。他的身體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幾下,就稀里糊塗地馬上陶醉在姜怡的柔懷里,剛才還和我郎情妾意,轉眼間又和姜怡兩人擁作一團、難分難舍了。這樣的貨色,雖然氣得我真想把床鋪掀翻,讓她倆在地上去做鴛鴦夢,但細想想,真的不值得為他而撕破臉拼命。
然而畢竟是眼睜睜地被一個跟自己勢均力敵的女人占了便宜,我心里還是又急又恨又氣,滿懷的焦躁,滿腹的不甘,憤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無力地扯了幾下床單,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動物般的愛撫,便干脆狠狠地坐到了床上,賭氣不理,等著他們再度想起身為人類的羞恥心。
然而這樣我就能安下心來坐一會兒了嗎?嘿!這兩位偏偏擾得我不得安寧,一會兒是“吱吱嘬嘬”的親嘴聲,一會兒是姜怡放肆的嬌呻,一會兒又不知觸動了什麼隱秘的刺激,兩人同時發出浪蕩的嬉笑聲,氣得我還是轉回頭去瞪著他倆。
只見姜怡美目微閉,鼻翼翕動,她含住胡磊狗嘴的兩片豐潤的朱唇,猶如牡丹的花瓣嬌嫩欲滴,粉嫩的雙頰潮紅微漲,俏皮的梨渦時隱時現,媚態中隱含著羞澀。她的豐乳貼在胡磊瘦骨嶙峋的胸骨上,就像在搓衣板上揉著洋娃娃。她的粉色薄棉毛內衣那繡著蕾絲花邊的領口拉得很低,粉嫩的雙峰夾著幽深的乳溝,大方地顯露出一半,擠蹭著胡磊那一棱一棱的胸膛,在兩個上半球激起富有層次的震蕩,伴隨著她抓心撓肺的嬌吟,惹得我心里又是一陣燥熱。我如同眼前突然蹦出淫穢物品,差點兒失神,嘶喊出“呀”的一聲來。
氣急之下,我再次狠狠坐了一下床,然而床墊的晃動根本就不起作用。看那樣子,就是來一場世紀大地震,都未必能將他們倆分開。這種情形下,我急死也沒用,要想爭得主動,就得像姜怡那樣不擇手段、不知廉恥。惱恨之下,我再也顧不上什麼分寸了,我踢翻姜怡立在床下的一只靴子,也脫掉自己腳上的靴子,甩掉風衣,脫掉毛衫,任憑豐滿的雙乳在薄薄的蕾絲邊胸衣下四面透風,舉起穿著肉絲連褲襪的雙腿,一個翻身便滾到了胡磊的後背上,狠狠地在胡磊的腰上擰了一把。
胡磊“呀”地叫了一聲,松開了揉著姜怡胸脯的笨手,轉而捂著腰。我順勢將他一把翻過來,壓在他身上,用雙腿夾住他的一條腿,摟緊他的腰,將他牢牢扳向我這邊。不顧他多年的口臭混雜著姜怡唇膏的詭異氣味,我閉著眼,將嘴唇封了過去,舌尖勾過胡磊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我牢牢地封鎖著自己的口腔,很快便感覺不到胡磊口中的濁氣了,反倒覺得他厚舌笨拙粗野的反卷十分有力。我撫摸著他被姜怡的嬌軀蹭熱的身體,吸吮他的口腔,腦海中浮現出一秒前姜怡還在這里柔舌翻卷、香津暗流的樣子,以及瞬間被我取而代之的失落感,一時間志得意滿,乃至忘情,用力地吮吸起來,不斷深入地與胡磊的全身纏綿在一起。
然而還沒過片刻,我就感到胡磊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雖然他的嘴被我的雙唇堵住,沒能發出聲來,但我敢肯定,是姜怡在胡磊的背後作怪了,她又在耍鬼把戲。我哪里肯放松?我將雙臂用力回收,雙腿夾緊,將自己高低起伏的身體在胡磊瘦骨嶙峋的身板上貼平,就像一個貪婪的守財奴一樣,拼死保護著自己的錢罐子。
我感覺得到,姜怡的手臂幾乎貼著我的手臂,環繞在胡磊的腰間。胡磊的腰部及腹部又有幾次向後縮,我連忙將胡磊的一條腿盤得更緊,用力回帶,讓我和他的小腹又一次貼近。姜怡當然不死心,干脆與我展開了一場爭奪胡磊的拉鋸戰,在我與姜怡的奮力揪扯下,胡磊的身體一會兒靠過來,一會兒縮回去。我感到姜怡的力氣很大,為了調整好自己發力的呼吸,我不得不松開吻住胡磊的嘴唇。然而呼吸順暢了,沒想到還是有些爭不過姜怡,胡磊的身體正一點點向她那邊挪動。按理說,我經過了一周的刻苦訓練,不應該制衡不了姜怡呀,她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勁兒?我一邊給身體加力,一邊思索著。
忽然,我發現在胡磊腿上的爭奪中,還是我占據了明顯的優勢。我明白了,在心里暗罵了姜怡一聲“狡猾”。原來她只用一條腿絆住胡磊,另一條腿腳用力摳住了床邊,集中全身力氣拖曳胡磊的上半身。於是我也效仿,集中力量在胡磊的上半身與姜怡消耗著,優勢漸漸回到了我這邊來,姜怡有些撐不住了。
然而最先撐不住的是胡磊,這家伙竟在這關鍵時刻“哇哇”大叫起來:“哎呀!你們兩個輕點呀,我的身子都快被你們弄得散架了!”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這家伙也太無能了,讓我功虧一簣,笑的是胡磊就像一只布娃娃被兩個小女孩爭來奪去的,想想他那瘦干的身體,也真是的難為他了。
我和姜怡不得不同時放松被我們箍緊的胡磊身體。姜怡真會做好人,她撐起身子,用力一把推了一下我的肩頭:“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非要把人家小胡折騰死對吧!小胡,你沒事吧?都怪她,看把你弄得,我都心痛死了。”她後面幾句是對著胡磊說的,一邊說著還一邊摸著胡磊胡子拉碴的臉,一副痛心的樣子。
我毫無防備地吃她一推,沒想到她暗中下了這麼大力氣,身子被推得竟向後一仰,那只還搭在床邊的腳,一下子踏在了地上。我火了,世上還真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我一個人頭上,你說她是機靈呢,還是無賴?我身體挺向前,抬手也推了她的肩頭一把:“沒心沒肺的是你,甜言蜜語底下全是糟心爛肺,有你這樣厚臉皮的嗎?”姜怡還算有所防備,但也差點被我推到地上去。
她還不甘心,又推了我一把:“你才是包藏禍心呢!臉皮厚的也是你。”
我和姜怡各自一只胳膊摟住胡磊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前面互相推來推去,我倆搜腸刮肚的對罵越來越凶,推搡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每一次向對方推過,我倆單薄的內衣包裹下的高聳胸部,都要在胡磊的肩頭、臉上甚至鼻尖蹭一下。這家伙也不吭氣,鼻子忽左忽右地嗅著我和姜怡的體香,似乎還挺享受的。我倆在推搡中哪里還顧得到他的偷歡,爭執到後來,索性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松開胡磊的脖子,在胡磊的頭頂上雙手互推,好幾次都差點把對方翻到床下去。
姜怡一次雙手推來,竟然錯開了我的肩膀,直接按在了我鼓脹的胸脯上。我的胸部被她推壓得又麻又脹,一陣窒息感從胸口衝上喉嚨,不由得“嗯”了一聲。沒等緩過氣來,我的雙手也對著姜怡的胸部猛推過去,卻被姜怡一閃躲開了。我撲了個空,由於用力過猛,上半身一下子撲到了她的懷中,臉差點陷進她的乳溝里。姜怡慌忙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推了回來,我還是覺得自己吃了虧,身體退回來的一瞬間,在她的那對胸峰上滿滿地抓了一把。
姜怡“呀”地叫了一聲,雙頰緋紅,憤怒地瞪著我:“你,你,你可真不要臉!要死呀你,你想干嗎?”
我非要氣氣她:“是誰先不要臉的,自己先干出來的事卻還說別人,你知道‘誣賴’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姜怡的臉氣鼓鼓的:“你……你真……”
可能她認為說也沒用,還是行動上壓過我更有價值,沒再說下去,直接撲向我,雙手同時抓向我的胸部。這時候需要的就是氣勢,我豈能後縮,同一時間迎著她撲了過去,擋開她的雙手,抓向她的胸峰,卻也被她擋住。我倆相互怒視著對方一顫一顫的乳房,互相推搡,兵來將擋地拍打著對方的雙手和手臂,找到機會就往對方的胸脯上抓。混亂中,難免有互相防不住的時候,胸部都被對方抓揉了幾次,心里又是羞,又是惱,又是氣,隱約還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刺激和振奮。
我倆越打越起勁,手上也增加了擰、扭、撕、拽等動作,後來索性不論部位,碰到對方的身體就擰,摸到對方的臉頰就撕,手指相交就扭,拉住對方的胳膊就拽,甚至在床上半蹲起來,抬起腿來踢。我倆語無倫次的呵罵、不分輕重的拍擊、混亂沉重的喘息、互相攀高的嘶喊混雜在一起,令彼此愈發神情亢奮、欲罷不能。若不是胡磊夾在中間,我倆恐怕早就振臂一撲、摟住對方、滾作一團了。
這時,我再次大力一腳向姜怡的腿上踢去,沒想到卻踢到了她的膝蓋骨上。只有薄薄絲襪包裹的腳趾碰到堅硬的膝蓋骨,真有點雞蛋碰石頭的感覺,痛得我足趾欲折,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嘶嘶”地吸著氣。姜怡只感自己被踢,沒有發現我的痛苦遠勝於她,還以為自己吃了虧,瞄了一眼腳下,便鉚足了勁,用後腳跟照著我的小腿狠狠踹來。我正好因疼痛而收回自己的腿,姜怡的這一腳被我錯開,一下子蹬到了胡磊的大腿上。
“哎呀,我的媽呀!疼死我了,誰呀,用這麼大的勁!哎呦,我的腿,嘶……”胡磊慘叫著坐起身子,捂著自己那條倒霉的腿。
我和姜怡都嚇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廝斗,趕忙湊過去查看,只見胡磊的大腿內側的確紅了不小的一塊。姜怡兩只小手按上去又是搓又是揉,一副內疚的樣子:“哎呀!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很痛嗎?真是的,我來幫你揉揉!呀,都紅了。”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姜怡,既然這次她沒有說我壞話,我也就沒心思再譏諷她幾句,何況胡磊好像真的挺痛苦,我也不敢表現得很得意,弄不好胡磊也會不開心,那樣的話可就不劃算了。我一手扶著胡磊,一手撫摸著他的背部,用行動安慰他,經過姜怡一番專業的揉搓,胡磊的腿不那麼紅了。這家伙色心不改,剛剛好點,就一把抓住姜怡那雙稚嫩的小手,嬉皮笑臉地在她紅潤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明明我也很體貼,這家伙竟然把我忘了,氣得我用力在胡磊的背上推了一把,心里憤憤地念叨著“去死吧”。
這倒好,胡磊被我推到了姜怡的懷中,姜怡可真會找時機,順勢雙臂摟住胡磊的腰,手臂用力一收,摟著他雙雙倒在了床上,兩人的嘴再次吻在一起,“嘖嘖”有聲。胡磊和姜怡的肢體再次交結摟抱起來,開始相互撫慰。
想不到的是,姜怡這次竟然來真的,視我為無物,松開了摟著胡磊的雙手,一只手摩挲著他的前胸,另一只手塞進自己的裙腰下面,果斷向下一推,雙腿再交替一收一抬,就麻利地褪掉了自己的灰黑色毛裙,露出黑色的蕾絲吊褲襪。粉色的小短褲點綴在她那骨盆寬大、渾圓凸翹的雪白臀部上,如同陡峭山谷間羈留的一層花瓣,仿佛吹彈即去。她再次摟緊胡磊,身體用力向胡磊的懷里擠,半遮半掩、白嫩堅挺的酥胸擠壓著胡磊百葉窗一樣的胸膛,滾圓的大腿夾緊了他的蜘蛛一樣干瘦的雙腿,刺激著他渾身的觸覺。
胡磊哪里禁得住姜怡這蕩人的誘惑力?他用痴迷、貪婪的眼神盯著姜怡因為擠壓而從胸衣底下四面膨脹出來的胸部,不禁雙手觸摸上去,輕柔地捏擠、揉搓。姜怡的身體隨著胡磊手指的每一次收放,發出恰如其分的震顫,如同釣客在魚咬鈎時自信的抖杆。外人很難看透,姜怡是否真的陶醉在胡磊的撫愛之中。她凝視著胡磊亂閃的雙眼,雙瞳柔情似如秋水,瑩瑩的美目散發出溫情又暗含炙熱的目光,粉嫩的雙頰嬌艷欲滴,朱唇微張,呢喃呻吟,嚶然有聲,一副迷醉的樣子。她的軀體時不時夸張地拱起,臀部發達而又敏感的肌肉富有彈力地收緊高升,又迅速如城池陷落般松弛低落,兩座渾圓的白峰起起伏伏、周而復始,讓人看得心潮暗涌、赤面如灼。
她那副妖媚到如同沒了骨頭的德行,的確看似被胡磊攪得神魂顛倒,但再看胡磊那副痴呆蠢笨的色相,怎麼想也不可能是他的本領。不管她演了幾分,床上的氣氛已被她弄得水亂魚迷、醉舟靠岸,這時我又成了電燈泡。若是在他人眼里,我傻坐在一旁簡直顯得不通人情。
我內心既氣又苦,無奈中充滿著不甘。轉眼間,我也被他倆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所散發的火熱激情所感染,感到小腹部一陣燥熱,胸部自下往上地麻脹,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按摩揉搓,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稍微的釋放。
此情已生,何顧其余?我決定,無論姜怡是否在表演,都不再配合她,在旁圍觀。如此精於鑽營的女人,配不上我的通達禮讓,我此時的情欲難守並不亞於她,何況我心知這主要是拜她所賜?一時間,我盡棄羞澀、拋卻廉恥,像姜怡剛才那樣,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裙子,露出大腿上的連褲肉色絲襪,以及里面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短褲,側身臥倒在床上,從後面輕輕摟住胡磊的身體,又勾過胡磊的一條腿,用兩條大腿夾緊,小腹在他自行車座一樣的干瘦臀部上前後摩擦,胸部上下輕蹭搔癢著他的肩胛骨,小嘴停到他的脖頸處,邊點點啄吻,邊吐出濕熱馨香的氣流。同時一只手的手指繞圈撩撥他的頭發,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他的腹部、腰部、胸部柔膩地反復撫摸和擦刮。
我平時一般比較內斂,主動取悅胡磊就很少見,更不用說這樣下流的挑逗,不,這甚至算得上殷勤的服侍了。是姜怡讓我動了真格,讓我一下子在胡磊身上失去幾乎所有分寸,我丟棄了之前對姜怡騷浪巴結、賤格無恥行為的鄙夷,此刻只想與她以同樣的方式一較高下。我抱著胡磊的後半身子,與前面的姜怡彼此相隔,但胡磊枯干的體格傳導著姜怡熱辣的扭動,讓我感覺分明是在與姜怡魅惑的肉軀奮力相摟,貼身肉搏。
果然,我魅惑的效果也非常明顯,胡磊的後背抖動了起來。不久,他的一只手伸過來,在我的大腿上來回觸摸著,癢癢的,真舒服。我心里一陣歡喜,用身體的各部位加緊了對他身體的刺激。隨著時間的推移,胡磊的這只手慢慢地由大腿向著我的小腹及腰部移動,他的注意力也開始由姜怡那面向我這一面轉移。他的目標主要是我的胸部,但他現在背對著我,行動很不方便,於是他想側過身子來,誰料他一動,姜怡立刻就把他扳了回去。胡磊嘴里含混地嘟囔了幾句,像是提出了抗議。
姜怡似乎感到了威脅,在他前面盡施魅力,鬢雲亂灑,醉態含羞,酥胸半露,玉臂輕環,素手揉捏,櫻唇送香……胡磊如何能夠抵擋住這一番嫵媚?不到片刻,又沉醉於姜怡的溫柔鄉之中。
我心想,姜怡這個丫頭真是太可惡了,眼看剛才一番破釜沉舟的努力又要白費,氣得牙齒都是癢癢的。
我對胡磊的身體基本沒有興趣,他的觸摸雖然能夠加劇我的興奮、排解我的情欲,但我與他獨處時,絕對達不到難分難舍、物我兩忘的程度。多數情況下,我的行動無非是在有意識地哄他高興,誘發他對我身體、形貌等的痴迷和依賴,達到目的就好,多一分都不會做。然而隨著姜怡對胡磊近乎強橫的爭奪,她無形中展示於我面前的狂傲和跋扈,極大地激發了我潛藏的占有欲和強烈好勝心。現在既然姜怡這麼不擇手段,我也就不再理智用事。我把行動讓位於女人的原始直覺,將自己側臥時上面那條腿的膝蓋深深擠到胡磊的臀部下面,三面緊貼他的下半身,在感到他的劇烈顫抖時,用力摟緊他的腰部,下面那條腿向胡磊腰部下面插,同時腳跟頂住床面,用盡力氣向前猛頂,最終用膝蓋將枯瘦的胡磊“鏟”了起來。
姜怡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了,胡磊的身體便騰空而起,與自己蹭得潮熱的身體正面徹底分開,回過神來,胡磊的整個身體已經被我仰著頭抱了起來。胡磊壓在我的身上時,我的肩膀、手臂和部分大腿已經從側面接觸到了姜怡,我順勢用力抱著胡磊,朝身體另一側一翻,同時臀部猛地向姜怡的方向一頂。我感到自己的肩胛骨碰到了她柔軟溫熱的胸脯,索性腳下一蹬,用整個後背朝她撞去。
胡磊被我扔在床上時只是驚奇地“咦”了一聲,我背後的姜怡則是驚叫了一聲“哎呀,媽”,隨後我聽到身後床下傳來沉悶的“咕咚”一聲。胡磊似乎被姜怡那邊的動靜嚇慌了,轉過身想要去查看,我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面對面地按在自己身下,牢牢抱住了他。
我得意地吻著胡磊的臉,同時偷偷用余光瞄著姜怡的方向。不得不說,姜怡的反應還真快,我原來還指望看看她四腳朝天的丟人樣子,誰想到她用一條腿和一只手撐住了地,身體並沒有完全滾下去,這讓我有些失望。我見她二話不說又翻身坐回床上,也不清楚她接下來又會發什麼瘋,趕緊將壓在自己身下的胡磊牢牢抱緊,兩條腿也死死地纏住他,同時悄悄朝床的另一側滾。這樣一來能在姜怡向我攻擊時找到個擋箭牌,使她有所忌憚,二來也能防止她拉開我們。
果然,姜怡只是兩眼直勾勾地瞪著我,並沒有什麼舉動,也沒有說什麼。看來她只是心態上冷靜了下來,理智還沒有從我的突襲中完全清醒。我得意地在胡磊的臉上親了一下,甚至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浮夸地拍打著錢包炫富,扭過頭,微微眯起眼,挑釁地向姜怡拋去一個斜睨。
姜怡這時神色一變,兩眼瑩光閃動地盯著我,射來的目光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似乎還有一分決絕的自信。她一邊保持著與我的對視,一邊像只小貓一樣,一節節舒展著脊背,慢慢地爬了過來。
我毫無懼色地迎著她的目光,除非她動粗拉開胡磊,鐵了心惹金主不快,否則在我的防范之下,她絕難再將我擠走。我心里有些得意,眼神里露出“看你能把我怎樣”的意味,臉上也毫不掩飾輕蔑的神情,這在她眼里,想必很惡毒卑賤吧?然而我發現姜怡的嘴角好像也流露出一抹譏諷玩弄般的笑意,不禁心里一緊。還沒等我心里的猶疑爬上眉梢,姜怡的臉突然猛地貼來,差點貼在我的臉上,我感到一雙小手很勉強地爬上我的後背,隨即被一雙纖細而又勻稱的胳膊牢牢箍了起來,大腿側邊也感覺到了皮膚的擠壓。姜怡竟然直接隔著胡磊抱住了我,同時借著身體的衝力,猛然抱著我倆轉了小半圈,最後像疊羅漢一樣將胡磊和我壓在身下。
姜怡瘦中帶肉的身體無疑要比胡磊重不少,再加上她故意向下用力,我們仨就像一塊奧利奧餅干一樣被逐漸壓實。胡磊還好,他的頭部倚在我瘦長的脖子上,胸骨下墊著我豐隆柔軟的胸部,我那豐潤的大腿、不顯肉的小腹,此刻也都成了舒服的肉墊。我用余光看到,他只是皺了一下眉毛,明白了狀況就眉開眼笑了起來,隨後甚至安穩地閉上了眼,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我卻慘了,被兩個人的體重壓得整個臉都擰了起來。
姜怡的脖子繞過胡磊的後腦勺,臉湊到我的臉的同一側,她的睫毛接到了我的睫毛,我疼得要閉上的眼睛正對著她得意的雙眸。再次這麼近地與她對視,我感覺她的瞳孔深不可測,卻又如同星空下的大海一般幽深靜美,一時竟呆了。她沒有留意我的瞳孔,貼上來嘲弄了一番,便開始像小鳥啄食一樣挑逗地輕吻胡磊的脖子。她的臉一歪,一綹頂發從額頭垂到了我的鼻子上,我鼻腔收激,頓時失守,將胸腔里一股長長的氣“哼”的一聲,擤到了姜怡的耳朵上,聲音痛苦得像哭了一樣,卻又是無窮的婉轉嫵媚,我自己聽得都發了麻。姜怡似乎也被我這無心的反應刺激得不輕,耳朵一顫,身體猛地軟趴了下去,震動隔著胡磊傳導下來,卻把我泄了氣的身體硌得痛死。
我齜牙咧嘴地忍著痛,從嘴角“嘶溜嘶溜”地艱難呼吸著,痛苦寫滿整張臉。姜怡緩過神來,見此情形,又豈肯放松?她更加用力地貼在胡磊的背上,雙腿分開,像兒童自行車的輔助輪一樣支著床面,想盡辦法把自己的全部重量端平、壓穩。片刻後,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竟然用自己的大腿根托著胡磊的屁股,一下一下地將胡磊的身體向前送壓。胡磊干硬的身體疊加著姜怡臀腰的力量,正以與姜怡逐漸放肆的喘息相同的節奏,前前後後地摩擦著我仰臥的身體。
這番動作實在是太髒、太下流,我一時簡直難以置信。原本以為胡磊這下一定該有說辭了,可這家伙竟然半閉著眼,嘴里哼哼唧唧地順應著姜怡身體的驅使,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樣子,時不時還會笨拙地配合姜怡的節奏發力,給我的胸腹帶來突然加強的壓迫。盡管胡磊是沒用的男人,我最敏感的小腹感受不到分毫的侵凌,但還是被兩個人暗中的合力欺侮,氣得嘴唇發白。姜怡每一次按壓,我的胸部都會被胡磊搓衣板一樣的肋條狠狠碾過,胸腔像被擠扁的牙膏一樣,嘴里無力地哼出一口熱氣,連話都說不出。這樣下去,我哪里受得住?原本只是想與姜怡爭高下,現在卻儼然成了我的絕境自救。
我的雙手穿過胡磊的腋下,按在姜怡的雙肩上,用力推她,大腿磨蹭著分到身體兩側,膝蓋向上彎曲起來,腳底蹬著床面,想用受壓較小的小腹把壓在上面的姜怡和胡磊都頂下去,臀部忽左忽右地向上送,破壞著上面兩人的重心。姜怡這個丫頭狡猾透了,身體剛一向某一側傾斜,就寬寬地岔開兩腿,撐住快要翻倒的身體,抽空向下面看一眼,便用腳後跟猛蹬我撐住床面的一只腳。
她好像很想將我的招式回敬給我,盡管無論是繼續抱著我的後背,還是雙手撐在床上都更加穩當,她還是像我推著她的肩膀一樣,將雙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側面看來,我們牢牢抓著對方的肩膀,腳下時不時互相踢踹,仿佛就是在隔著胡磊的身體,她上我下地摔著跤。我此刻不明白她的心境,但她這樣做,卻給我雙臂發力帶來了幫助。我的雙臂逐漸用力伸直,將姜怡的肩膀向後推,甚至把她的胸部推離了胡磊的後背,我被壓緊的胸腔也逐漸有了喘息的余地。
姜怡知道自己失了策,手臂抓著我的肩膀用力向下壓,但我好不容易撐起了呼吸的空間,又怎麼會讓胸前失陷?最終,我和姜怡的手臂都在胡磊的腋下伸得筆直,她拽我推,像四只小棍一樣互相撐著,顫抖著陷入僵持。姜怡的整個上半身被四只雪臂撐得老高,圓潤豐滿的雙峰也只是勉強擦蹭著胡磊的後背了。我猜此時她的腰應該彎得厲害,但她下半身仍在繼續通過胡磊的身體向我一前一後地施壓,集中力量給我的腹部和胸部偏下的肋骨帶來疼痛。當然,這疼痛比起剛才的窒息的痛楚,簡直不值一提。
她此刻像騎馬一樣在我身體上方前後搖晃發力,胡磊皮包骨的身體倒酷似馬鞍。每一次搖晃,她的雙乳都懸在胡磊的後背上方,一蕩一蕩地前後飄舞。我的目光仍在倔強地迎著她居高臨下的傲視,余光卻不可避免地被她晃動的胸脯吸引。那是兩捧在搖晃中緩緩改變著形狀的水滴形曲线,厚重的兩袋脂肪高高蕩起,將乳房根部的皮膚微微壓皺,又瞬間彈抖著平復開,像潮汐一樣周而復始。我真恨不得將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向下挪幾寸,細細撫摸她脂肪最厚的部位,體會她細嫩的皮膚難以置信的彈性,手里握滿她顫抖的胸脯,感受里面層次豐富的擠壓和舒張。盡管我自認胸脯的尺寸和彈性、皮膚的柔韌和細膩都不會比姜怡差,但我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見過這樣的一對胸部。我的目光變得遲滯了起來,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不知不覺與這肉峰的震動相同。
我有一種錯覺,也許我和姜怡身體之間的胡磊已經消失了,此刻緊貼著我的上半身的,就是我眼前這個晃動著乳房、與我目不轉睛互相對視的精致面孔。想到這里,我的臉不禁有點發燒。我不知道姜怡有沒有察覺我目光、呼吸和臉色的異樣,她的眼睛仍在緊緊鎖著我的雙瞳,得意地衝我笑著。我被她重影的小白牙和雪白的胸部晃得暈暈的,閉上了眼睛,隨著她的晃動再次加劇,我的呼吸也變成了帶著嬌聲的喘息。我閉著眼睛想,她衝我笑什麼呢?明明已經暴露給了我這麼大的破綻。我又在喘什麼呢?明明胸脯上趴著的是死人一樣的胡磊。
我還在本能地支起腿,聳動腰肢,試探著擾亂她的重心;她也在一次又一次地蹬開我的腳,不讓我借力。我閉著眼睛,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是姜怡過於聰明了,乃至得意忘形,用力過猛?抑或是我閉上眼之後她也閉上了眼,乃至疏忽了腳下的戰局?反正忽然我察覺到,她在蹬開我的腳時,自己的身體也會在片刻失去支撐,搖晃一陣。反復幾次之後,我終於察覺到了一次機會。
這次她的腳心用力蹬在了我的腳踝上,細密的絲襪傳來熟悉的潤滑觸感,我用力挺住了她的一腳,沒有被她蹬開。果不其然,她像生了氣一樣,調動全身力氣再次向我的腳踹去,我感覺到身上兩人的重心已經發生了明顯的傾斜。就在她再次踹到我的腳的一瞬間,我突然抬起了腳,讓她蹬了個空,她的重心急遽地向那一側倒去。此時我迅速落下並盤起騰空的這條腿,纏住了姜怡踹我的腿。姜怡這下就算想收回腿去,也已來不及,左扭右扭地無法擺脫我的糾纏。我腳背一彎,又勾住了她的腳踝,同時腰部向那一側猛地一挺,雙手揪住她的雙肩,向同側一甩,另一條腿往床面上用力一蹬,我們三人抱成一團的身體便囫圇個兒滾了半圈。待我睜開眼睛時,我已經趴在了胡磊的胸口,姜怡則披頭散發、凌亂不堪地被我倆壓在身下。
姜怡瞬間被我和胡磊的體重壓得慘哼一聲,眉頭緊鎖,星眸含嗔,櫻口微張,那副神態足以讓男人魂銷神搖、滿心愛憐,可是胡磊的臉對著我,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臉倒是正對著她,她雜亂的喘息帶著熱氣,幾乎全都撞到我的額頭上,但我當然不會可憐她,果斷用最穩當的姿勢牢牢占據頂端,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姜怡自作自受,真是活該!
剛才我被壓在下面受罪的時候,胡磊這家伙雖然面對著我,但一直只是閉著眼享受我和姜怡的肉體,此刻同樣完全沒有想要清醒過來的意思,從剛才的俯臥變成了仰臥,索性把頭舒舒服服地朝著姜怡的臉上枕了下去,喉嚨里呼呼的,甚至像一只懶貓一樣打起了呼嚕。
此刻我的一條腿仍然纏著姜怡的腿,之前被壓在下面還不覺得,現在翻了身,大腿神經得到舒張,才真切地發覺姜怡那被絲襪包裹的大腿,真的是滾圓且充滿彈性。我的大腿貼在上面,感受到她健美的腿部肌肉勢均力敵的彈壓,讓我在嫌嫉之余,還多了幾分享受。
但最享受的肯定還是胡磊,腹背受用著兩位美女柔軟復又滑潤的腹部、飽滿而且溫綿的胸部的緊密貼摩,不說巡游玉體香肌,也是飽嘗玉軟花柔了,我與姜怡的一番斗法,真是讓這家伙艷福不淺呀!想到這,我不禁把目光從姜怡那里移到胡磊的臉上,這家伙不知為何又眯縫著睜了眼,正嬉皮笑臉地看著我,一副美滋滋的樣子,這讓我又好氣又好笑。我無奈地撇了一下嘴,扔給他一個白眼。我無心地拋出這個眼色,驀然在心中念起了“臨去秋波轉,羞叢百媚生”這句歪詩,莫非我剛才無意中向胡磊獻了媚?
胡磊止住了嬉笑,張著大嘴,兩眼直呆呆地看著我,完全是一副痴迷的神態,想必真的被我帶著氣的嗔視迷了三魂。說實話,這時我倒很喜歡他這副樣子,這一臉沉迷的呆傻,比多少句贊美的話都要合我心意。我似喜還羞地嗔了他一句:“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胡磊的雙眼忽然間放得很亮,他舉起雙手,捧著我的臉頰輕聲細語:“婉君,你真的好美!”
我感受著大腿之下姜怡徒勞的掙扎,余光看著她氣得發紫的小臉,此時即使是胡磊笨拙的撫摸也多了幾分溫柔,連他單調的表達聽來都情意綿綿,心里感到一種久違的甜滋滋的溫暖。我不再看姜怡,轉而凝視著自己在胡磊空洞的眼眸中的倒影,心神竟如臨鏡海一般清朗寧靜。
幾個月來,姜怡的出現讓我感覺到了此生未有的巨大危機,她姿容氣質處處不亞於我,蕙質蘭心也不弱我分毫,就連在職場逢迎中的周到、情場爭鋒中的決絕,都與我不相上下。我曾經以為自己獨一無二,天生麗質,一時無兩,處世機敏,善解人意,縱使天生的容顏和頭腦都不幸被人超過了,至少還有明確的目的、堅定的信念、源源不絕的拼勁,可以遇強則強,迅速成長起來。此前的人生我憑著這三個法寶可謂移山跨海、縱橫無阻,我自認比其他所有人都更理解“天生我才”的含義,我的降生似乎就是為了在庸碌的世人面前走出一條“逆襲”的大道。因此,當處處與我旗鼓相當,又下了決心與我一爭高下的姜怡出現時,我震驚了。幾番互有勝負之後,我感到了對人生定位的迷茫,一種緊張、驚恐的情緒常常伴隨著我,並在夜深人靜之時變成疲憊和失落。
此刻,我第一次將姜怡牢牢壓在身下,久違地看到胡磊眼中獨一無二的自己,再次獨享他笨拙的愛撫,我竟然萌生出一種莫名的感激。他粗糙的臉在我的視线中變得模糊、溫潤,我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嘴唇對著他的那兩片厚唇貼了過去,想更深入地理解他那熱切的激情。
然而還沒等我碰到胡磊的口唇,忽然,一只手直直地托住了我的下頜,將我的頭推得揚起好高。不用想,那是姜怡的手,不用問,姜怡咬牙切齒的聲音隨之傳來:“別這麼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了,也不嫌肉麻!看你那德行,眉飛色舞、搔首弄姿的,還以為自己有多美,也不怕丟人,別在這里現眼了!”
我光顧著享受胡磊的奴顏,竟然忘記了被我倆壓在身下的姜怡。也是,我和姜怡居然以這種姿勢“停戰”了這麼久,我是因為被內心的喜悅衝昏了頭,姜怡則想必是被熊熊燃燒的嫉火燒糊塗了,沒有用理智找到反擊的時機。此刻看她滿臉譏諷與不屑,眼神里卻閃爍著嫉妒的火苗,這樣聽來,她刁蠻的辱罵反而全都泛著一股倒牙的酸味。
我的脖子被她卡了一下,難受了一陣,不過看見她這棄婦般的嫉妒樣子,心里還是挺美的,也想趁機會接過話頭,懟她幾句。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探過臉去笑嘻嘻地說:“呵呵!看你這張死氣沉沉的臉,還以為誰欠你了幾吊錢,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我倆就是郎情妾意,怎麼了?告訴你,我倆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姜怡氣極反笑:“哼!得了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那是你的運氣好,沒有早點兒碰到我,否則哪里輪得到你呆在這里!”
我也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就你,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也不想想清楚,自己是從哪里鑽出來的,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還好意思說?知道嗎,‘死皮賴臉,恬不知恥’就是形容你這種人!”
姜怡的臉紅都不紅:“‘人’都要有自知之明,你懂嗎?就你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蔫巴樣子,也配得上人家小胡?我和小胡才是真正的帥哥配美女呢,死皮賴臉的其實是你自己!”
姜怡這個人耍起無賴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竟然這麼沒來由地攻擊我,我心里漸漸有些火起:“哈哈,就你?美女?真不知羞恥,你這副德行也稱得上是美女,那麼全世界就沒有丑人了!算了吧,你還是自己偷偷躲到廁所里對著馬桶照照,看看是不是惡心得都想把自己衝走。”
姜怡氣得嘴角一抽,但也毫不示弱:“我當然惡心啊,因為你就一直躲在里面,不敢見人!都怪我沒直接把你坐到馬桶里衝走,要不然,你哪有機會到處給人擺出一張臭臉?”
胡磊見我和姜怡互不相讓的對罵越來越難聽,終於插話了:“哎呀!你們兩個人呀,就不能和平相處地在一起呆一會兒嗎?你們倆是我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比較起來,那些電影明星只配給你們提鞋的!你們倆也是各有不同的美,站在哪里都是那樣光艷逼人,婉君是大美人,小姜也是大美女,小姜!小姜!啊哦,應該換個更美的稱呼,姜姜?不行!怡怡?也有點別扭,咿咿?薏苡?……”
我聽胡磊給姜怡瞎改的稱呼,不由得發笑:“還‘咿咿呀呀’的呢,好像還在襁褓里似的,難怪她還是這麼不懂事!我看,算了吧,就她那臭名字,你就是想破頭,也不可能想出好聽一點兒的叫法。”
姜怡憤怒了:“還我的名字臭,就你的名字香?我的名字原本又好聽又雅致,就是因為老跟你的名字一起說出來,被你的名字熏臭了!”
她這句怒罵像是動了感情,說完竟然照著我的肩頭搗了一拳。她把拇指尖藏在拳頭里,杵到我上臂的骨頭上,很痛,氣得我抬手就照著她的臉扇去,卻被胡磊抓住了手腕。
胡磊皺了眉:“婉君,怎麼好好的又動起手來了?”
我又氣又急,又不好用力跟胡磊掙,只好扭動著身子,帶著哭腔撒嬌:“你看她呀!是她先動手的,你管不了她松開,讓我不好好教訓她!”
胡磊著了急,也不敢再躺在我倆中間裝死,一用力竟用一只手撐起了上半身,輕倚在姜怡懷里,另一只手摟著我的肩膀。他頭朝著姜怡:“小姜,你也別對婉君動手了,你看你逗得婉君要真生氣了!哈哈,我的小婉君!你生起氣來都是那麼漂亮!”他後面半句是對我說的,說出口時身體支撐不住我和他的重量,微微發了抖,看他這兩頭忙活的辛苦樣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心里的氣不覺消了不少。
我對著胡磊展顏一笑:“我聽你的,不和她一般見……哎呀!”
沒想到,沒等我說完這句話,姜怡就趁我不注意,從三人盤根錯節的下半身抽出一條腿,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大腿根上,嘴里還賣乖:“好吧!我不動手,但你可沒說不讓我動腳!”
我一條腿被踹起,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側歪著向一旁翻去,要不是胡磊拉了我一把,弄不好真就一溜翻滾下了床。然而胡磊的柴火胳膊到底拉不住我,我的身體還是躺倒在了床的一側。
姜怡趁機扳開胡磊把著我的那只手,拉起胡磊,把他拽到床的另一邊,親了一下他的臉,溫情又嫵媚地在他耳邊說:“小胡,你先到旁邊休息一會兒,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等我先收拾完這個討人煩的女人,再來和你親熱,乖乖地等我啊!”
她還以為這麼長時間沒有斗過我,是因為胡磊的干擾。其實沒了胡磊,對我來說等於甩開了一個包袱,可以放開手腳對付現在還自鳴得意的姜怡了。
姜怡敷衍好胡磊,轉過身時,我正好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我心想著,看你姜怡還能憑借什麼跟我斗,果斷向姜怡撲了過去。姜怡也不躲避,我們倆迎面撞了個滿懷,像生怕對方逃走一樣,手臂牢牢抱住了對方光滑的脊背。借著身體的衝勁,我面朝下將她壓倒在了床上。但由於我急於迎戰,身體沒有控制好力道,衝得過了頭,身體壓在她身上後,剩余的衝勁沒有完全被床墊抵消,竟然又抱著她,傾斜著從床上彈了起來。姜怡抓住了機會,用力蹬了一下床,順勢又將我翻到身下,不過她沒有預料好位置,壓在我身上時,我倆已經滾到了床邊,她的一只腳已經踩到了地面。她生怕我將她頂到床下去,又趕忙蹬了一下地面,向床里面翻,我借機也翻過腰來,沒費太大勁就再一次將她壓在身下。
姜怡摟住我的肩膀,用力扭動著腰,彎起床內側的一條腿夾住我的大腿,小腹用力向斜上方頂,想把我向床內側翻去。我沒想到姜怡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費力地用胸部、小腹與她相同的部位對頂、擠壓,想要壓住她,可是倉促間,身體的協調不到位,被她漸漸地側翻過身來。但是她想要再翻到我的身上,就有點力不從心了,當然,我想再翻回去也不容易。較勁中,我倆一只手臂墊在對方脖子下面,互相摟緊,另一只手則掌心互握,推過來頂回去地拉鋸著。我倆的額頭隔著幾縷散亂的發絲頂在一起,正面身體除了小腹要發力,深深地向內彎折,貼著床的半邊基本全都互相頂著。我將身體上側的大腿向姜怡壓過去,中途卻遇到她也想騎跨過來的大腿,於是向高處抬,想壓住對方,結果就像兩個比著張大的嘴一樣越抬越高,只好用膝蓋互相頂住,小腿也陰差陽錯勾纏在了一起,更加不知道怎麼使勁。
隨著陷入僵局,我和姜怡都開始張開嘴呼氣,“嗨”“哼”“嗯”“呵”地一下一下憋著勁,等待對方先暴露出破綻。這樣的對峙其實是最消耗體力的,沒過多一會兒,我們都已經氣喘吁吁了。因為我倆豐隆的胸部隔著單薄的棉毛內衣,相互貼著,劇烈呼吸時,胸峰的起伏受到了對方很大的阻礙,變得很不順暢,濕熱的口氣都噴到對方的臉上,這讓我倆都感到很不舒服,臉上、脖頸說不出來的刺癢。又過了一會兒,我與姜怡頂壓在一起的那條腿的大腿根部感到了酸脹,再要發力已經力不從心。然而姜怡的腿似乎已經撐不住了,漸漸地被我的腿壓了回去,我這才真正感受到,經過了近一周的體能等各方面的訓練的成效。我心里一喜,力量也隨著信心而增強。姜怡的膝蓋開始扭動,看來是不願意繼續與我比腿勁了,我哪里肯放松,小腿纏緊她的小腿,膝蓋死死地別住她的膝蓋,大腿再加一把勁,不用多長時間勝負就見分曉了。我心中暗喜,連輕喘的嘴都不覺張大了一些。
忽然,我感覺門齒前方張開的嘴唇中間塞進來一片柔軟的嫩膚,下意識用嘴唇輕輕含住,才發現那是姜怡的上唇。我吃了一驚,呼吸和身體的發力都停了一霎。我的視覺早已被彼此層層的亂發和凌亂的喘息麻醉,待我努力將視线焦點集中在眼前時,發現與視线平齊的竟是兩彎高挑精致的翹眉。姜怡什麼時候把頭頂向下移動了這麼多?她在干什麼?還沒等我想清楚,姜怡的頭頂又錯動了一下,我感覺她的上唇粗暴地擦了一下我的下唇,轉而將鼻尖塞進了我的兩唇之間,我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但為時已晚,她的頭又一次向下探去,額發蓬松的腦門直奔我的鎖骨,撐住了我的下頜,竟然將我的頭頂得向後仰起。我頓時失去了對身體重心的支配,全身的發力一下子沒了後續,姜怡就勢將我的腿頂了回來,胸部腹部同時爬上了我的身體,一個翻身把我死死地壓在身下。
她顯然不想再與我的身體過多糾纏,再次給我翻身的機會,干脆將我的雙臂按在床上,一屁股跨坐了上來。她這次是真的在騎著我,臀部兩大坨肉壓在我的胸口上,圈起來的腿壓住了我手臂。吊帶絲襪的上沿與短褲中間空著一段,裸露出光滑的肌膚,挨住了我的頸部及下頜。我感覺她的肌膚涼涼的,像是一雙寒冷的剪刃,是否夾緊我的臉頰,只在一念之間。
就這樣,我的上半身完全被她制住了,動彈不得,只好罵她幾句支撐顏面:“我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就是個賴皮,外加無賴!你不是二皮臉,就是沒臉沒皮,你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姜怡沒有發怒,只是笑嘻嘻地將臉垂下來,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道:“你就罵吧!你就是氣炸連肝肺,搓碎口中牙,也沒有用!說你是笨蛋、傻瓜、膽小鬼一點兒都沒錯。你已經愚蠢到家了,還想和我爭?你自以為很漂亮,得了吧!看你現在那副齜牙咧嘴的德行,足夠十五個人笑上半個月的,還有臉罵我?”
我盡管目前受制於她,處於劣勢,但嘴皮子卻絕不肯輸給她:“你才笨呢,你才蠢呢!你得意什麼?你的能耐其實有限得緊,膽小鬼也指的是你自己!你除了踢瘸子、打瞎子、罵啞巴,還有什麼本事?有本事放我起來,咱倆重新再較量一下!”
姜怡“咯咯”地笑了:“你太天真了,你自己蠢,就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蠢,別的人我沒本事欺負,就是有本事欺負你,怎麼樣?放你起來?做夢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有你的嘴皮子來得強!”她說著還用手來捏我的鼻子,擰我的臉頰,一對肉山一樣的臀部還在我的胸口上下顛簸、轉圈晃搖,壓得我胸口又酸楚又憋悶,就是想罵也罵不出來了。
我的手臂被她的大腿壓住,根本動彈不得,她大概認為我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因此才這樣肆無忌憚地挑釁。但是她根本想不到,我經過一周的訓練,身體的柔韌度,尤其是腰腹的彎曲能力得到了怎樣的提高。我忍受著她的坐壓,用力扭動著上身,兩條手臂拼命掙扭,佯裝要掙脫她大腿的壓制,姜怡認定這是我最後的掙扎,氣定神閒地將重心在臀部坐實。當然,我的佯攻也給她制造了麻煩,使她不得不停止對我臉部的逗弄,兩只手按住了我的手腕。
趁著她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我的上半身,我的雙腿高高屈起,臀部向上送,直接用我的膝蓋夾到了她的腰部,然後腰部用力回收下壓,不等姜怡反應過來,我的兩條小腿已經交叉著纏到她的胸前。我的大腿以臀部為軸,向下一壓,她的細腰便再也支撐不住,被我直直地按倒在床上。她剛剛還端坐在我胸口的臀部被身體帶動著,向我身體下方滑去,一直滑落到我的大腿中間,接著我高高抬起一條腿,一腳橫踹到她雪白的臀部中間,差點把她從床尾踹飛下去。
我借助這一腳的反作用力,迅速坐了起來,想再撲上去壓制住姜怡。想不到姜怡的反應很快,她沒有馬上坐起來,而是向一旁翻了個身,她的一條腿不知何時插到了我的大腿根下面,借著翻身的機會,在我剛剛抬起的胸口上掃了一腳,將我身體踢得側翻在床上。我看到姜怡想趁機直起身子,先向我撲來,趕緊抱住她剛剛踢了我胸部的這條腿的小腿肚,向懷里拉,同時伸出一條腿,從她的兩條大腿間穿過去,直直地壓在了她的上腹,又將她按倒在了床上。然而我這條孤軍深入的腿也被她索性抱在了懷里。
我們兩個一邊緊緊抱住對方的一條腿,一邊死命地扭動自己被抱住的那條腿,隨著腿的扭動,我倆的下半身也慢慢地互相重疊。我們先是摟著對方的小腿肚,後來隨著兩條腿的交錯越來越深入,干脆抱住對方的大腿,將對方亂扭亂轉的膝蓋夾在了腋下。我和姜怡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我倆的大腿根部已經交叉著貼到了一起。上一秒,我們還在跟對方的大腿較著勁,想不到下一秒,我倆最敏感的女性部位便挨蹭著貼到了一塊兒。我倆大腿的來回晃動根本停不下來,兩塊柔軟溫暖的秘境就無可避免地互相搓蹭起來,我倆的另一條大腿此時本能地回攏,反倒將彼此微微隆起的私密處更加緊實地夾在了一起,彼此間的摩擦也隨之更加劇烈。
我起初只是感到自己的大腿間突然不由自主地夾緊了,跟穿緊身的裙子的感覺有點像,緊接著意識到夾緊我下體的竟是姜怡的大腿,同時自己也夾緊了姜怡。兩塊彼此陌生的潮濕溫穴,在四條大腿的緊張收縮下,隔著透氣的薄絲襪和窄窄的內褲,緊緊貼合在一起,隨著四條肉柱彼此並攏,竟然一下子同時溫熱了起來,分不清彼此,小腹也隨之條件發射似的緊縮了一下。由於並不難受,我當時沒太注意,然而這種刺激隨後越來越強烈,後來就好像有什麼麻麻的東西順著我倆彼此貼合的部位,拼命地想我的體內鑽,而且數量越來越多,讓我從大腿根一直到小腹深處都是一種燒灼般的麻癢,導致我的小腹越來越快地微縮,直到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
這股震動傳到我的胸口,我的心髒像被提了速,劇烈地跳動起來,最終將我的大腦攪得一片空白,讓我視线模糊,眼前只有一片亂舞的欣快色彩。我的喉嚨里像憋著一叢自小腹竄上來的火苗,嘴里不由自已地發出了一聲聲嬌柔又慌亂的“唔嗯”。
小腹下的麻癢越來越強烈,變成了一種欲罷不能的痛楚。為了緩解這種前所未有的奇妙不適,我更加用力地用大腿去擠蹭姜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把中間如同帶電小蟲一樣的東西按住、蹭掉。想不到姜怡也主動地貼緊了我,甚至還比我更加用力地搓揉起來。強烈的刺激讓我全身都感到軟麻麻、輕飄飄的,簡直快要處於麻醉狀態了。
我的整個腦子已經全都有點模糊,但只要理智還在,我就很清楚此刻是誰在與我互相刺激。我收回了一點兒理智,忍不住也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樣子。我勉強眯縫著眼睛,抬起頭看向姜怡,發現她雙頰如搽了桃粉胭脂,紅撲撲、水亮亮的,她緊咬著薄薄的雙唇,在臉上擠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兩雙媚眼如同半睡半醒之時,艱難地一眨一眨著喚醒自己,無力地彎成月牙的眼角如同醉態,透露出一種不甘又無奈的風情。然而在她將近失守的眼皮之下,明亮的雙眼仍在閃動熒光,時不時還凝神聚力地狠瞄我一眼。
此時我意識到,姜怡身體雖在失控邊緣,頭腦卻還是清醒的,她還在勉強掌控著自己的理智,暗中堅持等待著什麼。我自認做不到這一點,這也從側面說明她不是第一次與人這樣較量,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恐怕要遠勝於我。天幸我與媽媽也有過類似的接觸,沒有被這樣的刺激瞬間打倒。姜怡有意這樣做,自己受到的刺激不會下於我,這說明她的承受能力絕對比我強。意識到這一層,我趕忙停止了大腿的扭動,腰肢牽引著小腹開始向回縮。
姜怡見我露了怯,確信這是難得的優勢,根本不肯放過我。她的小腹就像附骨之蛆一般黏住、緊貼我,不僅把我的大腿深深摟進懷里,還拉住了我的手臂。這時我受到的刺激減輕了許多,頭腦徹底清醒了,生怕再次被她拖入泥潭,顧不得多想,扭過頭就在姜怡穿著黑色蕾絲襪的小腿肚上咬了一口。這一口不輕不重,至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姜怡“啊”地驚叫了一聲,不會是疼痛引起的,只是受到了驚嚇。我趁著她留意自己小腿的時機,身體猛地往上一縮,四條大腿剛剛互相分開,便衝著她的大腿根狠狠地踹了一腳。這一腳結結實實地將她蹬到了床下,我自己也就勢翻身,從另一側下了床,站在床下,心有余悸地隔床看著她。
姜怡被我踹得雙膝著地,但身體還勉強趴在床上。她站起身來,嘴角惡狠狠地吐了一口氣,不由分說迅速向我撲過來。我還沒有從剛才的刺激中完全緩過來,不想再與她溫熱的身體有過多接觸,伸手抓起地上一只也不知道是我倆誰的靴子,向她砸過去,被她閃開了。當我又抓起一只靴子時,她已經扯住了我的胸衣。我一只手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胸衣,另一只手用靴子照著她的身上胡亂摔打。
混亂中,我看見靴子的後跟砸到了她的背上,形成了一個迅速平復的小坑,自己看著都疼了一下,萬幸沒砸到骨頭。沒想到姜怡忍著痛,撒開我的胸衣,面對面搶進我的懷里,一只手摟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纏住我的腰,下巴卡在我一邊的肩膀上,貼臉抱著我,用穿著黑色絲襪的腿踢跘我的小腿。我只好扔掉靴子,反過來也以相同的方式摟住她。就這樣,我倆站在地上,互相緊貼著,你踢我絆地摟在一起摔跤。
我那時有點緊張,動作不太協調,顯得很被動,一不留神,一只腳踏在了一只靴子的跟上,身體的重心向後倒去,被她抓住機會,將我按在了在床上。回到床上,我的肌肉似乎被喚醒了記憶,熟練地用力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也重復著相同的動作,我倆又在床上扭成一團來回翻滾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姜怡並不太在乎誰壓在上面,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緊緊地纏住我。她的一條大腿擠到我的兩條大腿之間,與另一條大腿一起夾住我的半邊臀部,雙手緊緊地摟住我,按在我的後胸和後腰上,將我的胸脯和小腹使勁往她身上頂,如同八爪魚般死死地纏住我的全身。她每一次用力,都不再是為了翻滾,而是為了找好角度擠壓我的身體,每次她都巧妙地用她豐滿的胸部用力搓蹭我的胸部,小腹也狠命地擠壓我的下腹。我不甘心身體就這樣被她擠壓,情不自禁地也模仿著,壓進她柔軟溫熱的懷里,我們倆的身體就在我們的互相擠壓中,胡亂地在床上你上我下著。
也不知道我們倆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多長時間,她再一次將我壓在身下。這一次我的身體扭動了好幾次都沒有翻回去,我和她互相擠壓得胸部脹麻無比,手臂也酸痛起來,用不上力,只好無力地抱在一起,互相別過臉去,劇烈地喘著氣。忽然,她用力地將我倆纏在一起的腿向兩邊分,我知道她想干什麼,拼命地將兩條腿向一起收,四條糾纏在一起的長腿,里里外外地互相別著,不停地扭動搓蹭,我的肉色絲襪與她的黑色絲襪產生了劇烈的摩擦,不斷地發出“噝噝沙沙”的細碎摩挲聲,如同黃昏涌起的黑色海浪揉搓著淡黃的細沙。
正在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姜怡“啊”地叫了一聲,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我也沒多想,趁她泄了勁兒,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這次我憑借體重,用力壓住她,不肯輕易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體位優勢,可是我的身體仍然被姜怡纏得很緊,沒法帶給她更強烈的揉搓。我掙出雙臂,支起身體,忽然小腹下部與姜怡相同的部位劇烈擠蹭了幾下,我的小腹再一次涌起一股熱流,嚇得我連忙放棄了這不智之舉,彎曲了胳膊,胸脯軟綿綿地落在了姜怡的胸口上。
長時間的連續翻滾扭動,加上身體相互的劇烈刺激,讓我倆都感到了極度的疲憊,只好摟抱著壓在一起,不再動彈,用力地喘息著,在難得的默契中短暫地休息。好在我還壓在姜怡的身上,姜怡的肚皮在呼吸中,一鼓一鼓地輕拍著我的肚臍,打著軟軟滑滑的節拍,我深信自己能比姜怡更快地恢復體力。
然而就在我暗中得意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右腳的拇趾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腳心也癢癢的,嚇得一動都不敢動了。接著腳趾又是熱烘烘的,好像還有點濕,我來不及多想,這只腳條件反射地向下用力一蹬。這一腳好像踹到了什麼人的臉上,只聽見“哎呦”一聲,我連忙從姜怡身上爬下來,朝腳下看去,只見胡磊仰著頭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的臉,合不攏的嘴角還往下淌著口水。我真的嚇了一跳,和姜怡扭打了半天,竟把他給忘了。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右腳的拇趾處濕了一塊,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胡磊干嘛要咬我的腳。
我哪里還顧得上與姜怡的扭打,急忙跳下床來,蹲到胡磊身邊,摟住他,幫他揉著被我踢紅的臉:“你呀,真是的,沒事咬我的腳干嘛?真是的,也不事先說一聲,痛嗎?”
胡磊苦笑了一下,搖搖手:“沒事沒事,是我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
這時姜怡也跳下床來,在胡磊的另一邊陪笑著:“唉,小胡,你別見怪,她這人就是這樣魯莽,根本就不懂得愛惜別人,很自私的。我知道你剛才也咬了我一下,我知道是你,所以沒亂動,誰像她,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自己愚蠢,搞不清狀況。”
我一聽就火了,姜怡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夸自己挖苦別人:“你說誰?你才搞不清狀況呢!自賣自夸的人才是最愚蠢的,還什麼你精明,哼!其實是你笨得根本來不及反應!”
姜怡瞪著我:“你這個……”
胡磊連忙扔下臉,摟住我倆的肩膀,一個勁兒地連拍帶揉:“好了好了,又吵起來了!我沒事的,倒是嚇到了你們,是我不好。嘻嘻,當然也不能完全怪我,誰讓你們倆的腳那麼美呢!即使是穿著絲襪都是那麼誘人,可愛極了!秀美的腳趾還散發著清淡的皮革香氣,特別迷人,我忍不住就想嘗嘗,嘿嘿!”好像在這家伙的眼里,我倆身上的每一處都美不勝收,細琢磨起來怪怪的,不過聽著也真令人開心。
我和姜怡的臉上都羞澀地泛起了紅暈,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至於姜怡嘛,誰敢肯定她是不是在佯裝純情?我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姜怡也正好抬頭來看我,遇見我的目光便狠狠瞪了回來。
不過經過胡磊這麼一鬧,我倆都失去了打斗的興趣,不管它,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較量,到時候再讓她知道我的厲害。姜怡瞪著我的眼睛漸漸眯縫起來,臉也不屑地扭了回去,但還在用余光偷偷地窺視著我,我的目光與她別無二致。此刻回想起來,真是令人別扭的心有靈犀。
朱婉君最後一次合上了日志,把它鎖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里,決心近期不再寫新的內容。與姜怡的彼此試探已經結束,兩人已經經歷過最激烈的日常比拼,對彼此的能力和決心已經心知肚明。接下來的常規較量中,已經沒有太多懸念,彼此都知道了對方的優缺點,尋找機會果斷攻克,勝負便不難預料。至於更加復雜且難以預知的“非常規較量”,朱婉君用力閉上眼睛,放空大腦想象著姜怡能做出的最出格的舉動,臉上不禁有些發熱。
“來就來嘛,我還能怕了她!”朱婉君斬釘截鐵地對自己說著。
門外,朱琳正要叩響女兒的房門,聽到這句話,停下了懸在空中的手。她抿了抿嘴唇,在嘴角露出一分不易察覺的笑意,用僅夠自己聽到的聲音輕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轉身回了臥室。
朱琳在床上躺下,卻沒有閉上眼。自從給女兒開始特訓以後,每個獨自入睡的夜晚,她都會在睡夢中回到年輕時代的舞蹈學院,有時是孤身一人穿梭在曾經的校園,有時身邊會站著一個面目模糊的俏麗身影。這些夢總是斷斷續續、沒頭沒尾,像是一聲來自過去、沒有意義的呼喊,莫名其妙地打破她每個夜晚的平靜。今晚不出所料,她還會在夢中回到那個時候,這一次,她能回憶起那張臉的樣子嗎?多年沉淀的平靜就這樣被輕易打破了,像是停轉已久的鍾表忽然再次嘀嗒走起。而這一次,一切又將如何收尾呢?
靜夜無眠。朱家母女各自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夜幕下一片寧靜,卻壓不住母女倆內心的喧囂,一時誰都無法入夢。然而長夜漫漫,暗潮洶涌,在這座看似平靜的平凡小城里,輾轉反側的又豈止她們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