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關於變成魔法少女那件事》#71-80【沁人傾心】
事情奇怪歸奇怪,能不能接受暫且不提,飯還是得吃。
柳瀨熏和柳瀨拓真兩夫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說什麼,艾芙尼爾所幸回到雪奈身旁坐下,一時間,餐桌上的一家子人之間氣氛安靜地有些詭異。
“直人,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柳瀨熏早就沒了吃飯的心情,她放了碗,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兒子。
哦不對,現在是女兒。
漆黑柔亮的發、挺翹的鼻頭,卷曲的彎彎睫毛盈盈托住了一縷燈光,柔媚的弧线從臉頰滑落,探入脖頸下,勾勒出引人遐思的曲线。
頗有她年輕時的幾分韻味。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的確感覺到雜志上的艾芙尼爾的寫真有那麼一點點眼熟,那麼眼前的女兒看起來就更眼熟了。只不過艾芙尼爾看上去要比女兒的面相稚嫩不少,但話又說回來,代理人同調前後的樣貌的確會發生些微改變,這樣也不是不能解釋。
“千真萬確,我也沒有騙你們的必要啊,你們親眼所見,我已經是女生了,”
艾芙尼爾嘆了口氣,雖然臉頰還有些滾燙,但出乎意料的,將這一切全部說出來卻令她感到了內心的輕松和雀躍。
就好像是一直以來禁錮著自己的枷鎖被卸除,她終於可以邁開腳步。
柳瀨拓真和柳瀨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怪異,他們不約而同地將視线移到艾芙尼爾身邊的雪奈身上,想從妹妹的口中尋找到答案。
“雪奈……那個,你哥哥的事情是真的?”
雪奈也有些緊張,視线飄去艾芙尼爾的臉頰又迅速離開,應道:“姐姐說的……是真的……”
柳瀨熏捂住了眼。
這一句熟練萬分的“姐姐”的稱呼,徹底擊穿了她。
柳瀨拓真追問道:“那……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雪奈坦誠地回答。
“那個……爸、媽……讓我來解釋吧……”
艾芙尼爾一邊給父母和雪奈夾了菜,然後在自己與組織聯絡用的手機上劃了幾下,調出一些足以證明自己身份的電子件,將手機遞給父母。
“你們還記得我剛進大學沒多久時遇到的那次災害嗎?那次事件中我受了傷,但我也對你們說了謊,其實那時候我的傷勢是戰斗留下來的,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變成這樣子了,並且加入了秩序者組織……”
柳瀨夫婦湊在一起翻看著艾芙尼爾手機上的一些文件和保密協議以及一些通行證電子件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不可能會對外傳播的函件。
“當時我們被‘折射’所覆蓋,之後我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解釋這件事情,但……事實就是這樣了……”
看著面色恍惚的父母二人,艾芙尼爾垂下視线。
“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接受一個這樣的女兒呢?”
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兒。
艾芙尼爾等待著他們的回答,目光搖擺不定。
但柳瀨夫婦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艾芙尼爾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角,這時一只輕盈的小手從桌底下輕輕牽住了艾芙尼爾的衣擺,艾芙尼爾抬起頭來,印上了雪奈近在咫尺的明眸。
眸子里含著輕柔的微光,雪奈放輕嗓子,以近乎耳語的聲音輕啟粉唇。
她悄聲說道:
“雪奈……喜歡這樣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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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奈……喜歡這樣的姐姐……”
“誒?”
雪奈聲音輕輕地,笑得燦爛,印在艾芙尼爾的眸子里久久揮之不去。
“真的哦,我喜歡姐姐。”
雪奈又小聲強調了一遍,艾芙尼爾微微發怔地點頭。
她當然知道雪奈的話語中安慰的意味,也知道雪奈所說的喜歡只是妹妹對姐姐的依戀,但不知道怎的,艾芙尼爾的心底就像忽地被什麼撥動了一下,蕩開了漣漪。
“直人,我相信你說的話。”
母親柳瀨熏站起了身來。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孩子,不過是變成女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
母親柳瀨熏忽然湊過來,直勾勾地盯著艾芙尼爾。
“你的這件事情還有告訴其他人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有哪些?”
“其實直到最近為止,我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艾芙尼爾搖頭,才發現母親和父親的面色有些許凝重,“現在為止,只有你們和雪奈知道。”
“嗯……這些事情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了……”柳瀨熏似是在思慮著什麼,又道,“說起來,我記得艾芙尼爾是……代理人偶像吧?那你……”
“是的,我所說的我現在的工作就是‘代理人’,隸屬於西京市秩序者組織,擔任代理人,代號‘Ephnel’。”
柳瀨熏恍然,難怪兒子說她現在在一家經紀公司工作,可不是嘛,當偶像呢。
這也難怪那麼有錢了。
或者說,所有的代理人都很有錢,而領了雙份工資的艾芙尼爾則更是如此。
“艾芙尼爾啊……”
腦海里忽然思緒萬千,柳瀨熏重重地嘆了口氣,目光飄忽。
柳瀨熏和丈夫柳瀨拓真從事的工作讓他們免不了與代理人打交道,時間長了,即便不是以戰友和同事的身份,他們也自然而然地了解到代理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職業,更能清楚的明白其中的危險性。
柳瀨熏木然地望著艾芙尼爾,許久才輕聲地笑了笑。
“直人,媽媽……為你驕傲。”
她起身來到艾芙尼爾身後,輕輕摟住艾芙尼爾。
“謝謝……”
“老公,你也說點什麼啊。”柳瀨熏將視线移向一言不發的柳瀨拓真。
“呃……”
柳瀨拓真尷尬地摸了摸鼻梁,將眼鏡推了一下。
他的心底想著與柳瀨熏一樣的事情,目光落在眼前的三人身上,神色浮現出一抹古怪。
本來,這個家庭里男女比例相當平衡,現在看來,他卻站上唯一的孤島了。
“直人啊,我也相信你,”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爸爸和媽媽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不論何時何地,再說了,我和你媽媽也不是什麼保守的人,不論是兒子還是女兒,我們都喜歡,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
斟酌片刻,他又嘆了口氣。
“不過以後就沒法叫你陪我喝酒啦……”
說完,柳瀨拓真還嘟囔了一句,悶悶地喝了口桌上的飲料,惹得一陣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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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吃飯也沒了什麼胃口,一家四口草草地填了肚子,然後各自去洗了澡。
艾芙尼爾在房間打理好了給父母用的床鋪。
這個房並不算小,和以前的房子一樣是三室一廳的布局,大房間是留給父母用的,這里面本就擺著簡單的家具,床和衣櫃,平時沒有住人,艾芙尼爾偶爾會進去打掃一下免得落了灰塵,現在就可以直接拿來用,而另外兩個小房間就是艾芙尼爾和雪奈的臥室。
雖然總面積比之前的那個大房要小了一些,但四個人住下仍綽綽有余。
時間來到九點,這個時候的城市已經開始沉寂,窗外被城市燈光照亮的天幕變得越來越晦暗,在資源緊缺的現在,入夜後的購電費率要比白天要來得高,很多人會選擇早早入眠。
雪奈將濕漉漉的頭發簡單地扎好,一只手攬著換洗的衣服,踩著軟綿綿的布拖鞋准備去陽台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里。
才剛走到客廳前,她便看到了陽台上的身影。
是姐姐艾芙尼爾和伯母柳瀨熏。
“那……你的同事難道不知道你的事情嗎?”
“她們都以為我是女扮男裝,而且我也有找借口,所以還沒什麼人懷疑到這邊來,再怎麼說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麼人會信的吧?”
“那倒也是……不過啊,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在告訴任何人了。”
“嗯,我會注意的……”
“……”
母女二人似乎在說什麼,雪奈能大致聽清,她頓了頓,忽然升起了好奇心,便小心翼翼地從一旁湊了過去,靠在遮光簾後面恰好擋住她的身影,豎起耳朵。
因為雪奈的身體上的異常變化,陽台外的對話她竟然能聽得非常清楚。
這時候柳瀨熏的話題一轉。
“直人啊,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別怪媽媽八卦。”
“什麼事情啊?”
“你現在變成女孩兒了,那……有中意的男生沒?”
“媽!~~~~~~~”
陽台傳來了艾芙尼爾的嬌嗔,雪奈揣著砰砰的心跳,探出半個腦袋偷偷地瞧去,只見柳瀨熏表情揶揄,而艾芙尼爾神色古怪,面色泛紅,雪奈輕輕地吞咽,些許緊張地望著這一幕。
艾芙尼爾的那一聲撒嬌差點要了雪奈的命。
“媽您怎麼這樣啊……”
艾芙尼爾的聲音繼續傳來,鑽進雪奈的耳朵里,嬌聲蝕骨,一下把雪奈的魂都差點勾走。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原來姐姐撒嬌的時候這麼令人上頭,雪奈已經不淡定了。
“到底有沒有嘛……”
柳瀨熏繼續追問,再次吸引了雪奈的注意。
老實說,“姐姐有沒有喜歡的男生”這樣的問題她很早就想要問了,但卻一直沒法開口。
她喜歡艾芙尼爾。
可如果姐姐有喜歡的人該怎麼辦?
既害怕、不安,又懷揣著某種無法言狀的憧憬和期待,她所期望的答案藏在心底。
“抱歉抱歉,我不該這麼問的,媽媽也就是一時好奇,”柳瀨熏嘴上這麼說著,但看起來絲毫沒有就此放過艾芙尼爾的打算,“反正也沒其他人知道,就悄悄告訴你媽嘛~”
“沒有!”
艾芙尼爾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沒有?”
“才不會有!再怎麼說我以前也是男生誒!絕對、絕對不會喜歡男人好嗎!”
艾芙尼爾很難為情地解釋著,聽到這里,雪奈安下心來,心底卻忽然有什麼在涌動,像是壞心眼的小鬼開始作祟,拉扯著她的僥幸心,然後柳瀨熏像是知道雪奈心底的想法一樣問出了雪奈心底同樣的問題。
“這樣啊?那就是說……直人你還是喜歡女孩子嘍?”
不過艾芙尼爾的回答讓兩人都失望了。
“也沒有!我沒有考慮過戀愛問題啊……所以別問我了!”
是這樣啊……
雪奈才微微閃動的眸子,再次暗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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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寂靜的。
圍繞著艾芙尼爾的屬於一家人的聊天時間已經過去,在路上勞累的柳瀨夫婦早早地入睡了。
或者說,早早地進了房間。
艾芙尼爾成了女孩子,這件事情帶給他們相當大的衝擊,哪怕因為照顧到艾芙尼爾的情緒而沒有表現出來,但那細小的一舉一動卻被雪奈看在眼里。
“呼——”
和姐姐道了晚安之後,雪奈回到房間一口氣趴在軟乎乎的床上。
燈光軟綿綿懶洋洋的,卻勾不起人的倦意,還不如姐姐臥室里那明晃晃的燈管用。
雪奈的臥室被魔法少女·艾芙尼爾的各種周邊和海報塞滿,雜志、書冊,幾乎全都是和艾芙尼爾有關的東西。入目都是所喜歡的人的感覺令雪奈很迷戀,可這樣的迷戀在知道艾芙尼爾的身份之後就不知不覺地變了味道。
終究還是哪里發生了變化,又是哪里還停留在原地呢……
雪奈細細地咀嚼著心底的思緒,她翻了個身,將印著魔法少女·艾芙尼爾的等身抱枕用腿夾住,抱在胸前,用力地嗅了嗅。
——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說來也奇怪,明明自己的東西和姐姐的衣服總是混在一起洗的,但衣服什麼的聞起來卻和真正的艾芙尼爾本人的味道有些區別。要說的話,艾芙尼爾身上會明顯地更好聞一點,摻雜著某種吸引雪奈的氣味,很特別,不似花朵的純粹,卻芬芳更甚,令人心醉神往。
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體香吧?
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味道。
雪奈在撐起袖口聞了聞,除了洗衣液,還有一些沐浴乳的香味,沒有令人厭惡的味道,但也絕對沒有能吸引人的味道。
也對,自己是聞不出來的。
雪奈再次趴在枕頭上。
“睡不著……”
輕聲呢喃著,雪奈開始回憶今天的一件件事情。
窗外有蟲鳴和風聲傳來,雪奈皺著眉,只覺得這聲音煩悶異常,身體上的變化帶來的改變是多方面的,聽覺太好也不盡然全是好事。
她懷抱著等身抱枕,注視著那靜止不動的艾芙尼爾的畫像。
時間靜止了好一會兒,她一寸寸地將臉頰埋下去,同時緩緩閉上眼,唇瓣輕輕地覆上被她揉得變了形的畫像的唇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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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再次擁抱艾芙尼爾就好了,如果能像夢里一樣向艾芙尼爾坦露心意就好了。
但這樣的事情恐怕是難以做到的。
雪奈再睜開眼時,抱枕上的艾芙尼爾仍舊洋溢著瀲灩的笑。
“不喜歡男生,也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雪奈忽然又回憶起伯母和姐姐的對話。
那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到底是留給了人期望,還是說,斷絕了心底期盼的可能?艾芙尼爾終究是和自己不一樣的,所以自己的所思所想,自己的心意,大概從此都要塞在心底了嗎?
“喜歡”——那潛藏在桌子底下的心意,艾芙尼爾真的收到了嗎?
心底被一些紛亂的思緒塞滿,雪奈將手中的抱枕緊緊摁在胸口,雙腿像是掛在抱枕上一樣。
“沒有喜歡的人……”
心中沒有喜歡的人,這句話反過來說也就是——“虛位以待”。
艾芙尼爾心中的位置還沒有被別人占據,這是好消息。
雪奈細細地將往日的一點一滴翻閱過去,她又翻了個身,將抱枕壓在身下,定定地注視著抱枕上那燦爛的少女的眸光。
夜晚在翻涌,雪奈輕輕地抬起手,一只手將抱枕的上部摁死,雙腿並用,像是牢籠一般將獵物鎖住,然後閉上眼,用力地、侵略一般吻了下去。
腦海里回放著艾芙尼爾嬌嗔的鼻音,雪奈只覺得嘴唇和喉嚨變得干澀,腿間又夾緊了些。
有那麼一點……
懷戀昨天在艾芙尼爾的床上嗅到的香味……
雪奈松開嘴唇,翻過身來,將抱枕緊緊地攬在懷里。
夜很靜,只有衣料摩挲的聲音,雪奈將臉頰枕在抱枕上,望著掛著掛畫的牆壁出神。
“直子……”
聲音很輕。
雪奈不知道,自己能將這一份心意埋藏到什麼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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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奈房間的隔壁——
艾芙尼爾還沒睡。
她正坐在電腦桌前,瀏覽著網頁新聞以及來自組織側的公告和相關論壇,手機放在一旁,屏幕還亮著,她剛剛結束與特災科的聯絡,約好了去特災科詢問調查進展的時間。
雖然現在的她正在休假期,但作為這個城市的代理人,艾芙尼爾習慣對這個城市里發生的事情保持關注。
今天一整天都很和平,沒有侵蝕災害發生,也沒有什麼重大的人為襲擊發生。
“呼……”
艾芙尼爾伸直了手臂,放松身體。
她將電腦合上,起身,將散開的頭發稍稍挽起。
今天父母久違地回到家,艾芙尼爾當然是非常開心的。
對艾芙尼爾來說,父母帶給她的影響很巨大,所以她在年幼時便已經決定了自己未來的道路,她的努力也令她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回報。
她的成績很好,這與父母的學生時代相似。
不過也就到大學為止了。
那件事情帶給艾芙尼爾很大的改變,以至於她放棄了一直以來的理想,數年來的努力也自然化作了泡影,但取而代之的,她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代理人。
自那時開始,她就已經與名為“柳瀨直人”的那個她徹底分割開。
友人、同學、老師、鄰居……她從所有人眼中消失,以戰斗者的姿態出現在受難者身前。
戰斗成為了她唯一的名義,而且取得了這一份可以拯救他人的力量,對艾芙尼爾來說也算是在另一個方面得償所願了。
她偶爾也想過,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選擇保護同班同學,沒有莽撞地獨自一人引開侵蝕體,那麼自己的未來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但毫無疑問的是,“Ephnel”必定會出現,或許命運不同,但結局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會在命運的分歧點做出自己的選擇,無論如何,她都從沒有後悔過。
讓其他人能免於侵蝕的侵擾本就是艾芙尼爾最初的願望。
況且,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妹妹。
艾芙尼爾來到床側,正要關燈,房門卻忽然被敲響。
——叩叩。
艾芙尼爾頓了頓,打開了門,微微驚訝。
眼前正是自己的妹妹,汐見雪奈,此刻的雪奈只穿著單薄的吊帶睡裙,雪白的肩頸、隱約的曲线勾著艾芙尼爾的目光。
“雪奈?怎麼了,這麼晚了。”
“我……睡不著……”
“是胸悶嗎?”
“有一點,但不是那個原因,我只是覺得太吵了……”
“吵?”
“不管是什麼聲音都聽得很清楚,吵得我睡不著。”
艾芙尼爾恍然。現在的雪奈就像是一直處在同調中一樣,增幅的五感給她帶來的並非完全是方便,對別人來說現在正是安靜的夜晚,但對雪奈來說卻有如喧鬧的街區。
“外面的風聲就好像在我耳邊刮著一般,我害怕……”
雪奈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微風飄落的羽毛。
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艾芙尼爾微微屈身,輕輕撫摸著雪奈的發絲。
“睡不著的話,我陪你。”
“姐……”
雪奈忽然向前一步,雙手從艾芙尼爾的腰間拂過,摟住了她。
“雪、雪奈……?”
這樣的舉動嚇了艾芙尼爾一跳,無處安放的手僵硬地抬著,任由雪奈將她一寸寸抱緊,甚至有些呼吸不暢。
“雪奈……有、有點疼……”
雪奈這才稍稍松了些,抿著唇,垂下眼睫,呼吸打在艾芙尼爾頸間,“姐,我能和你睡嗎……”
艾芙尼爾愣了愣。
昨天妹妹來到她的臥室,侵占她床鋪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心底莫名地有些發憷。
和雪奈睡似乎有些不妥,可換個角度想想,若是要接受自己的女生的身份,那麼姐妹之間只是拉近一點距離而已,又好像沒什麼所謂……
可是……
一想到自己明知道有可能會演變成那樣的結果,卻沒有駁回,而是下意識地不回去排斥,艾芙尼爾就覺得臉頰發燙。
不去拒絕,那不就是變相的縱容和歡迎嗎?
甚至於,這是艾芙尼爾扔出去的信號,就好像在說“就算你這樣那樣,我也不會介意”一樣。
“可以嗎?”
雪奈微微仰起下巴,朦朧的目光看得艾芙尼爾心慌。
“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艾芙尼爾最終還是點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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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關了燈,視野立刻被漆黑侵占。
這一次雪奈沒有帶著她的枕頭來,艾芙尼爾和雪奈二人背對著彼此側臥在這方並不大的單人床上,分享著一塊狹窄的、本屬於艾芙尼爾的枕頭。
因為這個關系,她們的距離也變得非常靠近。
——如果分開太遠的話就會顯得過分生疏與刻意,若是太近則會在各種意義上變得不妙,所以艾芙尼爾非常艱難地維持著這一份微妙的距離。
但背後傳來了雪奈的體溫。
艾芙尼爾又被抱住了,她僵硬地背對著雪奈側臥著,身體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
這一次,雪奈沒有越界的舉動,這讓艾芙尼爾安心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心髒仍舊砰砰地亂跳個不停,清晰可聞。
艾芙尼爾越發睡不著了。
“姐姐……”
近在咫尺的背後忽然傳來雪奈輕柔的聲音。
“怎麼了?睡不著嗎?”
“嗯……”
艾芙尼爾注意到雪娜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意味不明的躊躇,她微微側身,詢問道:
“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
“那……”
“姐姐,我可以叫你直子嗎?”
“嗯?”
艾芙尼爾微微一愣,雪奈又重復了一遍:“直子……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為什麼突然用那個名字……”艾芙尼爾問。
直子,那是艾芙尼爾在學校的時候使用的假名。
“反正……原來的名字也不太適用……剛才伯母不也說要改個名字嗎?那麼只改一個字(直人なおとNaoto→直子なおこNaoko)的話這邊當然更好用一點吧?”
“唔……”
艾芙尼爾微頓。
的確,剛才閒聊的時候母親柳瀨熏的確有提到這一茬,但她並沒有往心里去,也沒去多想。
“我也……我也想要像其他人一樣和姐姐互相稱呼名字……”雪奈輕輕說著。
“其他人……?”
“嗯,姐姐叫我雪奈,我叫姐姐直子,可……以嗎?”
空氣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雪奈……不喜歡叫我姐姐嗎?”
艾芙尼爾放低了聲音,蜷著身子,雪奈話里的含義讓她分不清,在思緒沉淀下來之前,忽然就這樣問了出來。
“才不是的。”
窸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雪奈坐起身來,艾芙尼爾隱約感覺到背後注視著自己的視线。
“我當然不會不喜歡姐姐……只是……我……如果我一直那樣叫你姐姐,對姐姐來說,是不是就不會把我當做妹妹以外的人看待了?”
“哎?”
艾芙尼爾愣了愣,翻過身來,透過漆黑的夜色看著雪奈模糊的身影。
她竟然一時間無法准確理解雪奈的話。
“你是我的妹妹啊……一直都是,我不會離開你的。”
“一直都是嗎?”
“嗯。一直,永遠,你都是我的妹妹。”
艾芙尼爾認真地回答,但她的話音落下,卻遲遲沒有得到雪奈的回應。
心底有些不知名的心情在蠢蠢欲動,艾芙尼爾抿了抿唇,輕聲喚道:“雪奈……?”
“只是……只是妹妹嗎?笨蛋姐姐……”
回應她的是雪奈變得低沉的輕吟。
“太過分了……姐姐……姐姐明明一直以來都在我身邊,為什麼能任由我對你做出那樣過分的事卻一言不發,為什麼能看著我對你的喜歡而無動於衷……好不容易能觸摸到姐姐,和姐姐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般,看到你就在我的身邊,我好高興……可是……”
身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有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覆在身體上的重量,艾芙尼爾感受到鼻尖拂過的發絲和清香。
鬼使神差的,雪奈撐著手來到了艾芙尼爾的眼前,她身體的正上方。
她低聲道:
“姐……我才不滿足只是作為你的妹妹……你能聽到我的心跳嗎?”
雪奈拉著艾芙尼爾的手,就這樣放在了她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柔軟令艾芙尼爾呆了一瞬。
“哎哎!!??”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艾芙尼爾立刻觸電一般抽回了手,抬起視线。
“雪、雪奈……”
“對不起……姐姐……即便說出來既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到姐姐,可是我無法不去伸手……姐姐,我喜歡你……”
雪奈說道。
艾芙尼爾懵了。
她還未消化雪奈這意味不明的話,卻錯愕地發現雪奈的聲音里不知道何時藏著一絲短促的哽咽。
“這樣的心情每時每刻都在發酵,我……我才不要……僅僅只能站在你的身後,那種未來我才不要……”
“雪、雪奈……?”
她探出手,想要去輕撫雪奈的臉頰。
可是雪奈卻靈巧地從她抬起地手臂劃過,忽然俯下身來。
“直子……你是直子……”
雪奈的聲音極輕,似耳語呢喃。
在一片漆黑中,艾芙尼爾只覺得輕微的沉重感覆在了自己的身體上,她的雙手在這一刻被一雙纖細柔軟的小手抓住,扭過了頭頂,在木質的床頭碰出了沉悶的聲響。
“雪、雪奈!?”
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令艾芙尼爾心跳都漏了一拍。
眼前的湛藍色項墜晃了晃,然後緩緩壓下,漆黑的發絲在臉頰流淌滑落,陰影在眼前放大,溫熱的氣息彌漫而至。
“雪奈……唔!????”
溫熱的、甜香的、帶著一絲柔軟的漱口水的茶香味,冰涼的觸感緊緊貼在了她的唇上,笨拙又用力地、死死地堵住了她的聲音。
艾芙尼爾睜大了眼睛,但她什麼都看不清。
突如其來的吻令艾芙尼爾呆住了。
她被強吻了?
被雪奈?
艾芙尼爾竟然忘記將雪奈推開,只是木訥地接受著雪奈的唇。
“對不起……直子……”
雪奈笨拙地印著艾芙尼爾的唇瓣,好一會兒才放開。
“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會傷害到自己,也會傷害到你……可是……不說的話,我大概會遺憾一輩子……”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用語言能表達的喜歡甚至不過我對你喜歡的萬分之一……”
“我對你的……是那種想要和你戀愛、結婚,想要和你攜手至死、和你共度余生的喜歡……所以……”
“對不起……”
“明明不可以的,我知道的……我們不可以的……但是……直子,如果是你的話……”
“……會原諒我的吧?”
窗外夜風蕭索,帶起窗簾上的漣漪,月光的余燼從窗簾的縫隙里鑽進屋里來,二人的身影悄悄被描出,又默默地隱去了,只留下清潤的呼吸和舔舐的輕響。
“嗚……”
雪奈溫熱的呼吸輕撫著,鑽進鼻腔,像一只手將艾芙尼爾的心髒死死攥住,劇烈跳動的心髒反而像是一個被捏得變形的氣球一般漲得生疼。艾芙尼爾睜大了眼睛,忘記了抵抗,任憑身上的人兒慢慢奪取著她的嘴唇,入侵齒間。
雪奈的告白還徘徊在耳畔,艾芙尼爾愣愣地任憑雪奈吻著,思緒亂成了麻。
她真的不知道雪奈對自己抱有這樣的感情。
“雪、雪奈……”
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與理智,艾芙尼爾掙開雪奈的封鎖。
“不、不要這樣!”
感受到艾芙尼爾的抗拒,雪奈沒有說話,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艾芙尼爾有些慌了神,連忙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擋在被扯亂的睡衣前襟。
手腕傳來痛感,雪奈的力氣大得出奇,那是來自秩序增幅的力量,在艾芙尼爾的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對不起……弄疼你了……”
一片漆黑中,傳來雪奈的聲音,輕輕的、濕潤的喘息。
艾芙尼爾張了張嘴,舌尖還存留著雪奈的味道。
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前的這一幕令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艾芙尼爾真的從來沒有去想象過。
二人之間的空氣變得沉重,令人難以呼吸,誰都沒有動作,這樣的沉默維持了許久,艾芙尼爾才輕輕開口。
“你說的話,認真的嗎?”
“嗯……”
雪奈的聲音似是很遠,又似是極近。
“那……姐姐,喜歡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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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里一片混亂。
亂糟糟的思緒被理出,又被切斷,香甜的空氣被壓進肺里,又擠出來。
雪奈那清澈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腦海里劃過,那樣的用力的告白,還有綿軟馨香的唇,都擾亂著艾芙尼爾的思緒。
被雪奈入侵到唇齒之間,被雪奈的氣味染滿,即便如此也升不起一絲的厭惡,艾芙尼爾為這樣的自己而吃驚,內心的掙扎被一次次的喘息衝刷著、消磨著,只是一次,防线出現了裂痕,艾芙尼爾情不自禁地微微張開了唇。
可這微不足道的裂痕卻像是惡魔的允諾一般,挑斷了身上人最後的枷鎖。
雪奈愣了一下。
清潤的呼吸分離些許,晶瑩的銀絲滴落,湛藍色的項墜在黑暗中前後晃動著。
“喜……喜歡……”
鬼使神差地,艾芙尼爾說出了這樣的話。
雪奈愣了愣,然後露出了笑意,似是夏夜的風鈴聲,清脆地蕩開。
“姐姐……”
她輕輕地、緩緩地,再一次俯下身來,留下清澈的夜色。
艾芙尼爾沒有躲開。
衣料摩挲的聲音侵擾著夜色,雪奈施加的重量漸漸地一寸寸地侵蝕著艾芙尼爾。
“我們之間……有一個人說了謊。”
艾芙尼爾輕聲說道。
沒等雪奈有所反應,艾芙尼爾繼續說道:“只把你當妹妹看待……什麼的,其實我說謊了。”
聲音很輕,但非常清晰,艾芙尼爾看不清雪奈的表情,只是仰著下巴,凝視著清冷夜色勾勒出的那個人影。
身上的人愣了愣。
“姐姐是說……”
“叫我直子吧,如果你不討厭的話……”
說話的時候,艾芙尼爾的唇已經送到了雪奈的嘴角。
“嗯……”
雪奈輕聲回應,然後迎接了艾芙尼爾的輕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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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湛藍色項墜晃了晃,然後緩緩壓下。
突如其來的吻令艾芙尼爾呆住了。
窗外夜風蕭索,帶起窗簾上的漣漪,月光的余燼從窗簾的縫隙里鑽進屋里來,二人的身影悄悄被描出,又默默地隱去了,只留下清潤的呼吸和舔舐的輕響。
“嗚……”
雪奈溫熱的呼吸輕撫著,鑽進鼻腔,像一只手將艾芙尼爾的心髒死死攥住,劇烈跳動的心髒反而像是一個被捏得變形的氣球一般漲得生疼。
艾芙尼爾睜大了眼睛,忘記了抵抗,任憑身上的人兒慢慢奪取著她的嘴唇,入侵齒間,唇舌纏丶綿。
溫熱的唾液從唇角溢出,劃過臉頰。
情難自已,呼吸無法抑止地變得急促,空氣被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填滿,然後灌進肺部。缺氧讓她面色滾燙,眼角堆積起晶瑩的水珠,她想要大口地呼吸都做不到,只能徒勞地、用力地和身上的人兒交換彼此的喘息。
如果吸入的空氣中的氧氣含量低於18%,二氧化碳的含量高於0.3%,人體便會感覺到缺氧與不適,艾芙尼爾正處於這樣的狀態中。
呼吸一點點加重,腦袋被填上空白,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被動地迎合著雪奈。
她理解現在的情況。
可卻欲罷不能。
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與理智,艾芙尼爾掙扎著微微掙開雪奈的封鎖,大口喘息著。
“雪、雪奈……他們……還在隔壁……”
可是雪奈卻絲毫不管不顧地再次迎了過來。
艾芙尼爾沉浸在片刻的歡愉中。
父母就在隔壁。
會聽到什麼動靜嗎?
越是擔憂著,越是不敢發出聲音,可越是這樣忍耐著,身上的人兒越是肆意。
要繼續下去的話會怎麼樣?
如果任憑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
如果是雪奈的話……
亂糟糟的思緒被理出,又被切斷,艾芙尼爾內心的掙扎被一次次的喘息衝刷著、消磨著,只是一次,防线出現了裂痕,艾芙尼爾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溫軟的香舌主動索求雪奈的唇瓣。
可這微不足道的裂痕卻像是惡魔的允諾一般,挑斷了身上人最後的枷鎖。
雪奈愣了一下,二人唇瓣的距離分開些許,晶瑩的銀絲從雪奈的唇角滴落,湛藍色的項墜在黑暗中前後晃動著。
“直子……”
喘息聲在二人間起伏著。
“直子……想要……做到最後嗎……”
要做到最後嗎?
做到最後的話……
漆黑的視野里,艾芙尼爾仰著頭,望著那個身上的身影。
朦朧的思緒、劇烈的心跳、粗重的喘息,艾芙尼爾鬼使神差地、幾乎是在渴求本能地點了頭。
艾芙尼爾還沒來得及換口氣,緊隨而至的便是更忘我、更凶猛的攻勢。
雪奈的身體狀況真不是蓋的,艾芙尼爾被死死地鉗住,竟然動彈不能。
小腹、腰肢、鎖骨、腋下,艾芙尼爾皺著眉忍受著,忽然弓起腰,小臉向上仰去,檀唇輕啟,眉頭鎖得更緊了——她原本被雙雙扣住的手腕被用力地鎖在了一起,那巨大的力道讓艾芙尼爾感到到了鑽心的疼痛。
而雪奈也因此空出了一只手,手指從艾芙尼爾的臉頰滑落,在耳垂和脖頸流連,往鎖骨之下纏繞輕撫。
雪奈根本沒法很好控制自己手下的力度,艾芙尼爾被疼痛和歡愉反復刺激著,她不敢發出聲音,只是用力地屈著手指,床單被拉扯著,擠在手心緊緊攥成兩小團。
只是幾次呼吸的時間,衣襟就被冒出的汗末浸濕了。
耳畔是雪奈誘人的喘息和舔舐,富有侵略性的唇瓣執拗地鎖著艾芙尼爾的喘息,艾芙尼爾已經無法分清她吞咽下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本能地在雪奈的呼吸中奪取僅剩的氧氣,忍受著雪奈固執又暴力、沒有技巧的侵略。
她深深的皺起眉,到底是鑽心刺痛還是蝕骨的歡愉她也已經快要分不清,只是一味地承受著,床單都幾乎被她撕裂。
“嗚——?!!”
理智唰地斷线了。
……
————————————
夜晚尤其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芙尼爾從混沌又旖旎的夢境中醒來。
模糊的視线里,天花板上印著從地板倒映上去的明黃色光斑,空氣中泛著醉人的旖旎。
眼角像是被什麼糊上了一般睜不開,喉嚨干澀得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
腰也酸得不行。
全身散了架,不屬於自己了一般,稍稍動一下都好像要像被曬干的土塊一般斷裂開。
溫潤的呼吸啪嗒在臉頰,她側過頭,身旁的雪奈還在熟睡著,眉頭舒展,湛藍色的項墜斜斜地躺在她的臉頰邊,輕盈的細發有些亂,從臉頰與脖頸劃過,吊帶睡裙此時也亂糟糟地撩開了半邊肩膀,露出大片雪白,讓女孩兒的恬靜與可愛中多了一絲柔媚。
艾芙尼爾凝視了雪奈良久,坐起身來。
她身前的鈕扣已經被全部解開,大片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湛藍色的項墜微微泛著涼意,她抬起手,目光呆滯地落在手腕上,那里遍布著纖細卻深刻的勒痕,泛著隱隱的痛感。
昨晚,雪奈差點沒把她手給扭斷。
“竟然真的……做到最後了啊……”
和雪奈。
艾芙尼爾用力地捂著臉,心底亂成了麻,昨晚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自己……竟然沒有拒絕,竟然順勢就接受了那樣的告白,竟然真的和雪奈做出了非常出格的事情。
以後該怎麼面對雪奈?
雪奈又是怎麼看待她的?說到底,雪奈做出那樣的舉動,到底是把自己當做哥哥、還是姐姐、亦或是艾芙尼爾?
“直子?”
身側突然傳來雪奈輕盈的嗓音,艾芙尼爾遲鈍地側目,迎上了一對清澈的眸子,和沁人的微笑。
“直子,早安。”
看到衣衫不整的雪奈,艾芙尼爾紅著臉移開了目光。
“早……”
……
————————————
時間才將將七點過,艾芙尼爾偷偷摸摸從房間探出頭來。
父母的房間就在隔壁,此時還很安靜。
於是艾芙尼爾回身抱了好幾件衣服揣在懷里,徑直跑去了浴室,雪奈也跟在了她身後。
今天雪奈還要上學,時間已經來不及耽誤太多了。
鏡子前,艾芙尼爾愁眉苦臉地換了好幾件衣領較高的衣服,結果脖頸上的小小可愛草莓卻是怎麼都遮不住。
這下好了,任誰看到都知道自己被上過了。
艾芙尼爾欲哭無淚。
明明,自己是姐姐來著……
雪奈一邊洗了臉,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艾芙尼爾。
“不用遮啦,我故意選在直子遮不住的地方咬的啦。”
“你還好意思說……”
艾芙尼爾嗔怒地去捏雪奈的臉,結果卻被雪奈先一步迎上來,又是柔柔的一個吻。
……
艾芙尼爾又被吻了。
說是被吻,其實她也有主動迎合。
她背靠在浴室的門上,微眯著眼睛,忘情地回應著雪奈的唇瓣,從背後傳來冰涼的觸感讓她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第二次了。
她第二次,沉淪於雪奈的氣息里邁出了那一步,她與雪奈,終究是走上了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強烈的背德感,一點點僥幸心。
這一份感情是發酵的產物,但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
艾芙尼爾沒法欺騙自己,在被雪奈摁在身下的時候,感受著雪奈的侵略的時候,她竟然真的沒有生出抗拒的想法,反倒在心底的某處雀躍著,那樣的悸動艾芙尼爾至今也未體會過。
她所謂的理性與冷靜被雪奈碾得粉碎,還不確定自己對雪奈的感情是不是摻雜著愛意,但她明白自己的心情。
她對雪奈,這個收養的妹妹……
“直子……”
雪奈輕聲呢喃著,睜開眼睛。
她望著艾芙尼爾的眼眸,那濕潤的眼底泛著陌生的微芒——艾芙尼爾被她撩撥得動情了。
她再次深吻上去。
艾芙尼爾的唇很軟,清晨的吻泛著淡淡的花茶香,還有微微的苦澀的味道。
早晨的茶點配了清淡的低糖牛奶,櫻桃酒的微醺,桃酥餅的松脆,又像是玫瑰花餅的醇香,奶油蛋糕的甜膩,蛋撻的綿軟。
艾芙尼爾喜歡這樣的味道,很好聞,有如沉浸在棉花中舒睡。
像是做了一個許久許久都不願意醒來的夢,這一切對艾芙尼爾來說正是如此。
早晨的清新空氣拂過臉頰,帶著少女淺淺的鼻音。
“今天晚上……我還可以去你房間嗎?”
雪奈忽然問道。
“那種事情……”
艾芙尼爾輕輕喘息著,咬著下唇,紅著臉,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雪奈。
沉默之後,她微不可查地點了頭。
“那……”雪奈又問,“今天可以由直子來要我嗎……”
……
————————————
說到這里,雪奈的臉也紅透了,她凝視著艾芙尼爾,卻看到艾芙尼爾僵硬的目光。
“雪奈,你……認真的嗎……”
“可以嗎?”
雪奈的眼神泛著絲絲桃粉色的潤意,卻異常堅定。
“那樣的話,你……”
“我知道。”
雪奈當然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什麼,她垂下眼睫,輕輕靠在艾芙尼爾的肩上,雙手摟著艾芙尼爾的腰,呼吸在發間穿過,帶著好聞的香味。
“可是……直子都給我了,我也想給直子。”
“這……不一樣……”
艾芙尼爾咬著唇,偏著頭。
“在我看來就是一樣的……我知道,明明不可以,但是……姐姐一定會原諒我的吧?”
艾芙尼爾的頸間傳來沉沉的鼻音。
“對直子、對艾芙尼爾你……我其實……一直以來都很仰慕、憧憬你……我……喜歡你……不僅僅是欣賞和崇拜的喜歡,而是戀慕的喜歡……現在的每一刻對我來說都好像是做夢一般令人著迷……”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艾芙尼爾也卡了殼。
雪奈將視线埋在艾芙尼爾的脖頸里,艾芙尼爾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真的好喜歡你,語言所能表達喜歡還不足我對你的喜歡的萬分之!人生只有一次,所以就讓我稍微向你伸出手的話……應該……也不會遭到報應吧?”
雪奈溫熱的呼吸輕撫在艾芙尼爾的脖頸間。
“我想讓直子要了我……不可以嗎?”
艾芙尼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種事情很奇怪。
其實明明是相互等價的付出與索取,可是一旦涉及到感情,那麼這種行為便忽然變了味道。
艾芙尼爾可能義無反顧地把自己的所有交給雪奈,但若是要她從雪奈那里拿走什麼,她卻沒由來地不敢伸出手了。
即便內心是想要的,但卻有什麼在阻止著她。
“難道直子希望把我送給別人嗎?”
“絕對不是!”
“那今天……”
“可、可以給我幾天時間嗎……”
“為什麼啊?”
“我、我才要問為什麼好嗎!這種事情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啊……”艾芙尼爾的臉紅地滴血,她用力地捏著手心,“我、我們慢慢來好嗎,我會做的,我全部都會做的……但既然是雪奈的第一次,我才不要這麼潦草,所以……”
“直子是說昨晚太潦草了嗎?”
“你別曲解我的意思啊!”
艾芙尼爾已經羞得想要立刻逃走了。
“不過……”艾芙尼爾忽然想起什麼來,視线游離,“今天……可能要去雪奈你的房間睡……”
“咿?”
“之前不知道你伯父伯母會回來,昨天把備用的床單拿去墊床墊了,而我床上的……”
說道最後,艾芙尼爾的聲音都輕到聽不清了。
雪奈看著眼前因為羞赧而面色緋紅的人兒,心底的軟肉被撩撥了一下。
她再次印上少女好看的唇。
剛剛整理好的衣襟又被扯開,就在雪奈忘情地索吻時,艾芙尼爾忽然輕輕推了她一下。
“雪、雪奈……等、等一下……”
唇瓣短暫地分離。
“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輕細的窸窣聲,還有說話的聲音。
“直人和雪奈已經出門了嗎?雪奈今天還要去學校吧?”
柳瀨拓真的聲音悠悠的。
顯然,在艾芙尼爾和雪奈洗漱和打理頭發的時間里,柳瀨夫婦已經起床了。
艾芙尼爾摟著雪奈的手臂忽然僵住。
“雪奈……他們也起來了,我們快出去吧……”
“可是我還沒親夠。”
雪奈輕輕勾著艾芙尼爾的脖子輕聲道。
艾芙尼爾臉頰的紅潤還未褪去就又被撩起,她不自然地看向別處,從雪奈深情的目光中逃開。
“你還要上學的……”
“可我就是沒親夠。”
“回、回來之後……”艾芙尼爾目光躲閃,“晚、晚上的時候怎麼樣都可以……但現在的話……”
這時候柳瀨熏的聲音響起:“……大概在浴室吧,我剛才聽到聲音了,我去看看。”
腳步聲由遠及近。
“往這里過來了?!”
艾芙尼爾摟著雪奈的手臂便是一僵。
這下完蛋了。
……
————————————
母親過來做什麼?
大房間本就有配套的浴室和洗漱間,母親為什麼要來這邊??
心跳一口氣到了嗓子眼,艾芙尼爾頭都大了。
“直人,你在浴室嗎?”
門外傳來柳瀨熏的聲音。
艾芙尼爾當然在浴室,她和雪奈都在。
但是現在的艾芙尼爾可不是能見得人的模樣——她衣衫不整,脖頸間還有好幾處“落紅”,這樣明顯的可疑痕跡只是瞥過一眼便會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早上怎麼就忽然出現了這麼曖昧的印記?
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任誰都會這樣懷疑。
柳瀨夫婦可能不會立刻想到兩個女兒的關系,可這種事情就像是猜謎游戲時給出了线索和提示,離正確答案已經不遠了。
昨天才將自己的秘密和父母坦白,艾芙尼爾還沒有做好出櫃的心理准備。
慌張地將領口的鈕扣扣上,艾芙尼爾潦草地將頭發撩起在胸前,這樣看上去犯罪的痕跡沒那麼顯眼。
她輕輕地想要推開雪奈,准備應答一聲。
但這時候雪奈卻忽然發難,微微踮起腳,再次吻住了艾芙尼爾的唇瓣。
艾芙尼爾懵了。
雪奈,這是要斷她生路!
這時候腳步也停在了浴室門外。
咔噠——
門沒有鎖,晃了一下,背後緊緊貼在門上的艾芙尼爾分明地感受到了輕微的力道。
“媽!我、我在里面!”
艾芙尼爾好不容易才從雪奈的攻勢下奪得一點喘息的空間,還沒來得及換氣就大聲喊了出來。
“咿?你怎麼了?”
柳瀨母聽出了艾芙尼爾聲音的奇怪,問道。
“沒、沒怎麼啊……”
艾芙尼爾拼命地衝著雪奈搖頭,示意雪奈不要繼續。
可雪奈顯然沒打算停下,這時候她的舌頭已經從艾芙尼爾的脖頸舔舐而下,艾芙尼爾強壓著話音里的顫動,裝作平靜地問道:“媽,你有什麼事嗎?”
生怕母親還會追問下來,艾芙尼爾趕緊奪來了話題的主動權。
“哦,是這樣的,待會兒我和你爸要出門一趟,不過很快會回來……”
艾芙尼爾和母親柳瀨熏一門之隔。
門外,母親對艾芙尼爾和雪奈之間發生的事情還不知情。
而門內,艾芙尼爾被雪奈壓在門上索取。
她咬著唇忍耐著。
艾芙尼爾微仰著頭,眼神迷離,心底蕩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背後早已經因為早前的濕吻而被汗水浸透。
雪奈軟軟地伏在她身上,輕輕撩開艾芙尼爾黏在唇角的濕潤發絲,唇瓣沿著艾芙尼爾泛紅的脖頸和鎖骨的线條不疾不徐地游走。
鋪天蓋地涌來的情愫幾乎將艾芙尼爾淹沒。
“之後我們想在西京市轉轉,好久沒回來過了想看看這邊的變化,你有空和我們一起去嗎?”
柳瀨母問道。
“有、有空……嗯~~~~”
艾芙尼爾下巴微抬,檀口微張,渾身發顫,漏出一聲嚶嚀。
“直人?你怎麼了?”
“我……沒、沒有……”
艾芙尼爾深吸口氣,聲音抑制不住地變得顫抖,臉色紅得幾乎滴血。
她渾身發軟,幾乎要掛在雪奈的身上,要不是還有身後的門支撐,她早就腿軟到站不穩了。
“你真的還好吧?”
“我、我真沒事啊~~!”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差一點又要漏出奇怪的聲音來。
而雪奈此時正蹲下身,輕咬著艾芙尼爾的側腰,這里是艾芙尼爾的性丶感區,對艾芙尼爾深度探索挖掘過的雪奈當然知道。
艾芙尼爾咬著唇,因為動情而濕潤的雙眸無力地望向一旁的鏡子。
鏡子里面,她狼狽的模樣像極了戰敗被俘的將軍,而雪奈,就是那個惡趣味的審訊官。
心跳如擂鼓,背後便是門,門外是自己的母親。
明明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卻沉淪在溫柔的情絲里。
“那……我和你爸先出去了?待會兒就回來。”
“嗯~~好、好的嗯~!”
門外的人沒有久待,腳步慢慢遠去,然後柳瀨拓真的說話聲從客廳傳來,沒一會兒,傳來厚重的防盜門沉悶的聲音。
空氣剛剛安靜下來,艾芙尼爾忽然繃緊了雙腿,像張開的弓一般弓起腰,仰頭一聲甜膩的低吟。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艾芙尼爾幾乎是脫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喘息間,雪奈又吻了上來。
……
……
————————————
艾芙尼爾最終拿了一條演出的時候用過的白色飾帶遮住了脖子上的“落紅”。
但手腕上的勒痕卻沒法好好遮住,西京市現在的季節不算非常炎熱,但也絕對不是穿長袖的時候,艾芙尼爾只能拿了一塊手表、一副護腕,堪堪遮了一下,聊勝於無。
和雪奈溫存了片刻,艾芙尼爾才發覺時間已經很晚了。
今天雪奈還要去學校。
本來還算充裕的時間,被雪奈這麼一攪便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雖然柳瀨夫婦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但他們並不希望雪奈因此曠課。
在這個時代,課業仍舊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至少,在柳瀨夫婦看來正是如此,雪奈未來想要在這個生存資源日漸稀缺的時代生存下去,能讓自己立足的知識與技能是必備的。
反正放課之後還有不少相處的時間,所以雪奈也沒有過多堅持,而是拿上了自己的課本。
正如柳瀨夫婦將雪奈看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雪奈來說,這兩位伯父伯母的位置也等同與她的親生父母,她不會去違背柳瀨夫婦的話。
“早上想吃什麼?”
“我聽直子的。”
艾芙尼爾在准備早餐,而雪奈則不依不撓地在艾芙尼爾背後輕輕摟著她,這樣緊緊貼近,雙手輕撫著艾芙尼爾的腰肢的觸感令她著迷。
“那……全麥面包和牛奶可以嗎?我再給你煎一塊蛋餅,還是說……”
“還是說……我想吃你可以嗎~”
話還沒說完,艾芙尼爾的唇又被堵住了。
“嗯……”
唇舌纏丶綿,溫熱的吻令艾芙尼爾流連,她輕輕閉著眼,回應著雪奈的索取。
艾芙尼爾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早晨的第幾個深吻了。
在柳瀨夫婦出門之後,雪奈越發肆無忌憚,艾芙尼爾並不抗拒這樣的雪奈。
這時候雪奈不安分的雙手又攀上艾芙尼爾的胸前,正要有所動作,就被艾芙尼爾輕輕拍掉了。
“雪奈!”
艾芙尼爾嬌嗔一聲,二人的唇瓣分開,雪奈舔舐著唇角,顯然是沒有吃夠。
“沒時間了……再這樣下去你會遲到的!”
“誒嘿~”
雪奈吐舌俏聲一笑,又輕輕踮腳,在艾芙尼爾唇角落下一吻。
“直子,我真的好喜歡你,想娶你怎麼辦~?”
……
————————————
“雪奈……好啦別玩了!”
“我還想要……”
“你還得上學去的……”
“還有時間!”
“不、不可以啦……”
“最後一分鍾!只要一分鍾就好!”
“一分鍾?”
“嗯!真的只是一分鍾!”
“只、只是一分鍾的話……”
說著,艾芙尼爾的唇瓣又被堵住,她迷離著雙眼,半推半就地回應著雪奈的唇,跌跌撞撞地退到了餐桌旁。
咔吱一聲,桌腳發出一聲異響,無處可退的艾芙尼爾一只手扶穩桌沿,另一只手似有若無地覆在雪奈的肩下,似是在拒絕,又似在迎合。
雪奈也不客氣,就這樣一寸寸逼迫,最後在艾芙尼爾的一聲嬌呼中將身下人仰身壓在了餐桌上。
艾芙尼爾單手扶著桌面,想撐著自己的身體,但很快就被襲身而上的人徹底壓實。
她很是在意地抗拒著雪奈的更進一步。
“雪、雪奈……不要在這里啦……萬一他們回來的話就糟了……”
從玄關進來,只一眼就能穿過客廳看到餐桌上旖旎的景色,艾芙尼爾很擔心自己的父母會突然回來。
雪奈卻是狡黠地一笑。
以雪奈現在的聽力,若是集中精力她甚至能聽清門外廊道的電梯清脆的清鈴,和沉悶的滑輪摩擦的聲音,若是柳瀨夫婦回來,那麼她第一時間就可以收手,哪怕對方是父母,她也不願意自己的心愛的人以這樣的模樣被其他人看到。
但在艾芙尼爾看來,她們現在卻是處在隨時可能會暴露的危機之下,這讓艾芙尼爾既無可自拔地沉迷其中,又因為心底的約束滿心掙扎著想要抗拒,這糾葛的心情變成了一副絕美的動人表情浮現在艾芙尼爾濕潤的眼眸里,而能看著艾芙尼爾這種平時嚴肅又正經的美少女為自己而沉淪的模樣,對雪奈來說正是一劑透心徹骨的興奮劑。
剛剛整理好的衣襟和裙擺又被撩起扯開,安靜的空氣中飄著輕碎的呼吸和唾液被舌頭攪動的黏糯的聲音。
“別這樣……雪、雪奈……嗯~”
雪奈埋在艾芙尼爾的頸間。
指節相扣,雙腿也被抵住而無法動彈,身高相仿的缺點展露無疑。
艾芙尼爾偏著頭,貝齒扣著粉唇,漏出一絲輕吟,嘴里還含著雪奈的兩節手指,因為怕咬到雪奈,聲音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模糊的視野中桌面上還放著剛用過的餐盤沒有收拾。
她小心地讓自己不要碰到桌面上其他的東西,但身上的人兒卻一點不管不顧,牙齒透過脖頸間的飾帶,輕輕咬著稚嫩的皮膚,惹得艾芙尼爾心底一陣發顫,如同過電一般。
脖子也是她的敏感帶之一。
“好可愛啊,直子小姐。”
雪奈起身,故意挑逗著艾芙尼爾,看著艾芙尼爾不自覺地挺起腰,檀口微張,低聲喘息的樣子實在令人欲罷不能。
“這里,”雪奈將沾滿了晶瑩唾液的手指從艾芙尼爾的口中抽出,指間開合牽著銀絲,她將那手指放在唇間,用小小的舌尖剮蹭著品嘗,另一只手從艾芙尼爾的臉頰滑落,指腹在皮膚上撫摸,一直輕撫到脖頸間,然後又游走到腰側的軟肉上去,“還有這里。”
這里都是艾芙尼爾的弱點所在。
“還有其他會令你感到舒服的地方嗎?”
“別、別拿我開玩笑了……那種事情我怎麼知道嘛……”
艾芙尼爾只覺得自己臉上燙得都快要可以蒸雞蛋了。
變成女生之後,她可沒有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地研究過,在雪奈侵占自己之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側腰和頸間這麼敏感,被舔舐和撫摸的時候會那麼舒服。
“告訴我嘛~”
“我真的不知道……”
雪奈似乎還不死心,她俯下身來,輕輕地撩開艾芙尼爾臉頰的發絲,輕咬在艾芙尼爾的耳垂上,同時用舌尖挑撥著含在嘴里的那片軟肉。
艾芙尼爾全身的肌肉一下就繃緊了。
“不、不要舔了……”
“你還說不知道,明明抖得這麼厲害。”
說著,雪奈又輕輕往艾芙尼爾的耳窩里吹氣,艾芙尼爾痛苦又快樂地皺著眉,她對雪奈的挑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內心是想要的,但理智告訴她這樣做下去自己一定會變得奇怪,所以口頭上又一直在拒絕。
可雪奈的力氣比她要大太多了,如果不調用秩序之力艾芙尼爾也只能乖乖地被拿捏。
“雪、雪奈……”
艾芙尼爾好不容易才從雪奈的攻勢中掙開,喘著氣,指腹輕輕抵住雪奈的鎖骨。
“一、一分鍾到了吧……?”
雪奈愣了一下。
“哎?這麼快?”
“已經過去三分鍾了啊……時、時間不夠了,你還得去學校……你還想繼續的話……回來、回來再做可以嗎……”
“回來之後就可以做下去嗎?”
“只是晚、晚上的話……繼、繼續做下去也不是不行……”艾芙尼爾咬著唇,花了好大力氣才輕輕吐出話來,“但不能讓伯父伯母知道……”
“我明白了!”
雪奈又輕吻了艾芙尼爾一下,才將衣角凌亂的艾芙尼爾松開。
艾芙尼爾總算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然後又把被推動的餐桌擺正。
還好,父母沒有這個時間回來。
背著出門的父母在客廳的餐桌上接吻真的令人提心吊膽。
但也很刺激。
……
————————————
潦草地解決了早餐,艾芙尼爾將車從車庫里開出來.
雪奈給花奏琴音去了一個電話。
“哎?花奏同學已經到了學校了啊……?”
雪奈愣了愣,隨即恍然。
平時的時候雪奈的確一直比花奏琴音更早到教室,但今天不一樣,她和姐姐在家里耽誤了不短的時間,理所當然也遲了不少。
“你的手好點了嗎?唔……抱歉啊,今天中午就讓我來照顧你吧,嗯……那麼待會兒見,掰掰。”
簡單地詢問了一下花奏琴音手臂的恢復情況,雪奈便掛了電話。
“花奏同學她還好嗎?”
艾芙尼爾一手扶著方向盤,輕聲問道。
“她叫我不用擔心,”說道自己的友人花奏琴音,雪奈嘆了口氣,眼神游離,“雖然是這樣,但還是難免會感覺到對不起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雪奈的朋友真的很少。
初中時有過往來的同學,在升入高中之後立刻就沒了聯系,雪奈偶爾會在SNS上看到她的動態,但卻沒有點下去的勇氣。
久違的友情,大概只是平添一份尷尬而已。
“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
艾芙尼爾安慰道。
“嗯!”
雖然並非故意,但花奏琴音的確是被雪奈所傷,雪奈也一直對她抱有愧欠。
雪奈身體上的變化確實存在,但據艾芙尼爾觀察,雪奈對這股陌生的力量掌控還算穩定,再次傷到同學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會發生,所以沒有特地為雪奈請假。
艾芙尼爾忽然想起昨天西琦友紀對她說過的話。
雪奈的身體變化最好是每天過去讓她看一看,確認一下情況。
“雪奈,今天放學我來接你,我們再去西琦醫師那里讓她給你看看情況,順便也可以帶上花奏同學,她一個人在家肯定很不方便,我們有時間就多照顧照顧她。”
艾芙尼爾說道。
反正要去醫院,再帶上花奏琴音也不是什麼問題。
“之後,趁著爸媽在家,我們一家人一起去吃大餐去!”
“嗯,好。”雪奈乖巧點頭,和在家里時候的那個小惡魔判若兩人,“誒,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怎麼了?”
“明天下午我們年級要重新召開家長會,不知道伯父伯母有沒有時間過去,”雪奈轉過頭來,眼底發亮地望著艾芙尼爾,笑眯眯地道:“而且,直子小姐姐,這一次你可不會再跑掉了吧?”
艾芙尼爾輕輕抿了抿唇,小聲嘟囔:“我才不會跑……”
“我會黏著你的。”
雪奈咯咯地笑了。
很快,車來到了學校前,艾芙尼爾解除車門的電子鎖。
“那……下午的時候我來接你放學。”
“嗯……”
雪奈輕輕推開車門,提著通勤包,推開車門卻沒有下車。
“怎麼辦啊……”
雪奈的聲音低低的,她回過頭來,望著艾芙尼爾。
“直子,我突然一點都不想上學了……上學好無聊,我想和你在一起……一想到要整整十個小時都見不到直子,我就好難受啊。而且今天十個小時,明天也還要十個小時,在一起的時間一口氣減少了好多……”
雪奈又鑽進車里來,將通勤包揣在懷里。
“不許厭學。”
艾芙尼爾輕輕敲了雪奈的小腦袋一下,雪奈吃痛地吐了吐舌,但她抱著通勤包,忽然向著艾芙尼爾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
“好不容易和姐姐從姐妹關系中畢業,變成戀人了,卻又要每天都分開這麼久……想想就好難過……”
“好啦,好啦,回去之後還可以見面,而且也還有假期啊。”
艾芙尼爾解開安全帶,側過身輕輕將雪奈攬在懷里。
“我答應你,我會把我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陪你的。”
“那這樣的話……除非姐姐願意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吧。”
雪奈仰起頭來,浮現笑意。
“周末的時候,姐姐可以和我約會嗎?”
“約會?”
艾芙尼爾和雪奈清澈的眸子對視著,心底忽而涌起一絲莫名的情愫。
“嗯,約會,像那些戀人一樣,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去做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
雪奈說道。
“既然是戀人了,就算去約會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姐姐願意嗎?”
“如果雪奈也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當然願意。”
雪奈說道。
“直子,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戀人間的約會,和雪奈。
只是這樣的想象就立刻讓艾芙尼爾心底升起幾分期待來,她沒太猶豫,便點了頭,露出好看的微笑。
“嗯……”
艾芙尼爾剛伸出小指來,而雪奈卻翹起了下巴。
“小孩子才拉鈎,大人要接吻才算數。”
“哎?在這里?”
副駕駛的車門只是輕輕掩上,透過前擋風玻璃能看到路邊來來往往的學生。
相對的,這些人也能看到車內的二人,現在也有路過的人向這邊投來視线,那些視线像是聚光燈一般將艾芙尼爾和雪奈置於了舞台的中央。
艾芙尼爾忽然對這一幕無比的熟悉。
她第一次登上舞台時,那向她投來的無數視线,和現在所面臨的如出一轍。
“可以嗎?”
雪奈清澈的眸子倒映著好看的微光,臉頰泛著好看的微紅色,艾芙尼爾幾乎能感覺到懷里的女孩的急促的心跳。
二人的心跳是相通的。
其他人的目光和閒言碎語,這是她們遲早要面對的事情。
“嗯……”
艾芙尼爾輕輕點頭,眼前少女安靜地凝視著她,清澈純粹的眸子里泛著絲絲動人情愫,眼角泛著潤意,卷翹的眼睫微顫,如月牙般輕輕盈盈地勾住稀薄的晨露。
早晨斜斜的微光映出纖滑的线條,二人的身影緩慢靠近、交織。
朱唇不顯,發絲低垂,從月光傾下,落入山澗深潭。
咔擦——
艾芙尼爾聽到了不知哪里傳來的快門聲,還有喧嘩的交談聲。
但即便如此,雪奈沒有退後,她也沒有松手,一直持續到二人因為缺氧而面紅耳赤。
“雪奈,再不進去就真的遲到了。”
艾芙尼爾輕輕地撫平雪奈的衣領,輕輕地喘息著。
“那……我走了……”
“等你放學,我來接你。”
“嗯,掰掰……”
雪奈依依不舍地下了車,埋著頭穿過嘈雜的學生,進了校門。
艾芙尼爾輕輕撫摸著泛紅的唇,直到雪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駕車離開了。
……
————————————
艾芙尼爾回到家時,父母也剛好回到家。
不過,他們手中各自多了一個黑色的金屬手提箱,一回到家,他們就拿出一張卡片,從提箱的電子識別區劃過,將提箱打開,里面是一台手提電腦和一些其他的電子儀器。
艾芙尼爾敏銳地注意到一絲奇怪。
這些東西艾芙尼爾曾在真崎雛妃的辦公室里見過。
“爸,媽,這是……”
“這些是便攜式的第三波形錄入終端,是用來檢測侵蝕災害發生地區遺留的‘塵埃’的,”柳瀨拓真也沒有過多解釋,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我和你媽此次回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你對這里比較熟悉,所以想讓你帶我們在市區轉轉。”
“是關於什麼事情?”
“遺跡。”
“遺跡!?”
艾芙尼爾面露驚愕。
遺跡代表著什麼,身為代理人的她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所謂代理人,以及代理人的核心裝置——“信標”,全都是遺跡科技的產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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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西京市地區並沒有被發現過遺跡啊,為什麼……”
“這也是我們感覺到奇怪的,但當時我們收到消息時距離太遠,也沒法確定,”柳瀨拓真面色凝重,“一周前,西京市發生了兩起很嚴重的侵蝕事故吧?”
“是的,當時……的確發生了幾起災害。”
“之前我們受到管制,沒法與你和雪奈聯系,我和你媽都很擔心,直到昨天知道你和雪奈沒事時,我和你媽都非常欣慰……”
柳瀨拓真深深地看了艾芙尼爾一眼。
“你成為代理人是我們沒有想到的,這是你的選擇,我無從過問,但……無論如何,直人,你是我們的孩子,你和雪奈都要好好活下去。”
“爸,我保證,我會努力的。”
“這樣就好。”
柳瀨拓真點點頭,看了艾芙尼爾脖頸間的湛藍項墜一眼,不再多說。
代理人是一個陣亡率非常之高的職業,柳瀨拓真也明白這件事情。
但有時候,有些事,即便是他們也無法選擇,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自己的女兒們。
“當時的情報我也得到了一些,據我猜測,這可能與我們尋找的‘遺跡科技’有關。”
柳瀨熏此時接話道,艾芙尼爾微微蹙眉。
“遺跡科技?你們確定嗎?”
“不,但我們見過當時發生的錄像資料,多少了解過一點就是。”
“你們手中還有錄像?”
“只是一部分罷了。”
艾芙尼爾點頭。
西京市發生的一切並非是什麼秘密,但總的來說,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已經徹底將自己的耳目閉塞了,她沒想到自己的父母連這都有關注,而且看樣子了解的情況還很詳細。
在這個支離破碎的時代,大家都更願意關心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而其他城市的事件,即便是“滅城”這樣的大事都鮮有人去討論。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人們在有意無意地回避這樣的消極情報,相關部門對這方面也有一定程度的管制。
而另一方面,則是與現在人類社會畸形的發展模式有關。
因為路面運輸系統的缺失,城市沒法集群,不然耕地面積就會被大量壓縮,要保證這麼多人口的溫飽食宿的最高效的辦法就是將城市的建設分離,讓各個地區選擇分散發展的模式。
但這樣的模式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城市間技術生產、工業農貿的阻滯。
最安全快速且有效的運輸方式只有航空運輸機,但航空運輸系統因為搭載了“隱蔽器”的緣故,運營維護成本都高得一般人難以承受,更沒法去搭載一些大型設備和大量的原材料和足夠多的糧食與產品在城市間往來,或者說,因為“隱蔽器”的緣故,大多數情況下使用飛機都是一種非常不劃算的買賣,除開保證人類聯合方面下達的任務之外,航空线路一般都是空閒的。
那麼城市間的交流便只剩下路面設施一途,可是在堺外地區的地面活動,所面臨的危險也是絕對不能忽視的。
隱蔽器的能耗極高,和供能設備一起所占據的體積也異常之大,即便有車輛能載著它移動,也會因為速度不夠快而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耗光維持運轉的能量,那麼接下來面對的便是直面鋪天蓋地的侵蝕體的危險。
曾有人提出過利用舊世代的鐵路,並搭載數個車廂的供能設備的設想,結果也證實無法實現,因為地面的侵蝕體和高空中的侵蝕體密集度不是一個數量級,而且和航空线路不同,地面的鐵軌之類的設施都需要定期維護,否則根本沒法使用。
那麼如果不使用飛機的話,那麼就只能派遣代理人隨行保護,可這樣又會間接導致城市內部防備力量的空虛。
最終,城市之間便很少有往來了。
甚至有城市因為無法承擔起相關地區的路面網絡线路的維護而斷絕與人類聯合的來往,徹底將城市封鎖成一個封閉的地區。
總而言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城市間的聯系已經被壓縮到了一個很低的程度,這與世界人類聯合建立的初衷相去甚遠,即便各個城市的管理者都知道“聯合力量”的重要性,但在“僥幸”和“正當眼前的危險”之間,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前者。
“僥幸”尚且能苟活,或許未來幾十年內城市會徹底消隕,但至少現在還能選擇片刻安寧。
反之,則會不斷地面臨巨大的風險。
在這個時代,很多人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勇氣。
不得不說,西京市是幸運的,因為真崎雛妃是從人類聯合派遣下來的司令官,她從軍事學院畢業,向來極力主張對外聯系的重要性,這也是西京市網絡通訊相對其他城市更為發達的原因之一。
但在其他的一些地區並非總是如此。
城市的高度自治權有時候也會帶來莫大的弊端,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在那里,代理人便成了這樣的墮落決策的消耗品,直到一座城市里的代理人全部戰死,那麼這座城市的壽命也就宣告結束了。
“當然,這件事情還只是我和你母親的猜測,因為牽扯甚多,所以沒有上報備案過,是我們擅自的行動。”
這時候柳瀨拓真繼續說道。
“本來這件事情沒打算牽扯上你,但既然你已經是代理人了,我們也沒打算和你隱瞞什麼。”
“也就是說,剛才早上的時候所說的就是這件事?”
“是的。”
“對了,”母親柳瀨熏又說道,“直人你身體沒有不舒服吧?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不用陪我們過去也可以的。”
她說的,當然是指早上那件事情。
艾芙尼爾想起早晨的時候一邊被雪奈壓在門上,一邊和門外的母親說話的場景,就臉頰一熱。
她趕緊搖頭。
“我、我很好……”
“不要勉強自己,我和你爸啊……昨晚的時候把你在西京市的事跡全部看了一遍,你呀,還真是沒變呢。”
“哎??”
“西京市最強代理人,門面擔當,最強美少女,魔法少女偶像……”柳瀨熏笑呵呵地念了一大堆艾芙尼爾曾被賦予過的稱號,“還有最新的,妹控偶像,姐姐大人什麼的……”
“哎哎!???”
艾芙尼人愣住了。
“等一下,你們為什麼會……”
“和艾芙尼爾有關的討論,隨便一搜就是一大堆,我昨晚閒來無事,和你爸上網翻了翻。”
柳瀨熏揉了揉艾芙尼爾的發。
“干得不錯,直人,我真的很為你驕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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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柳瀨父母簡單地吃了早餐之後,艾芙尼爾開車載著他們來到秩序者總部廣場附近。
離那天的災害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總部還在緊張的維修與重建中,視野所及,有不少地方都還是一片寥落的廢墟。
“前坂川地區現在已經淪陷,我也沒有辦法帶你們過去看了,所以先帶你們來這里。”艾芙尼爾將車停下,望著遠處的施工場地說道,“這里是三起重大侵蝕事件中的第二起,時間為一周以前。”
“這里正好,前坂川地區有太多雜亂的白洞侵蝕能量會擾亂我的結果,這里就不會。直人,我想知道,這里最先出現侵蝕體的位置是哪里?”
柳瀨拓真問道。
“就在前面,是以秩序者總部為中心的數百米區域內,經事後調查和推算,最先發生侵蝕的區域被認為是在大樓東側的那片區域。”
艾芙尼爾指向前方,透過車窗,柳瀨夫婦看到一處像是被壓路機碾壓而過的一個小小的花圃,現在那里只剩下淺淺的凌亂草葉,因為並非是什麼重要功能的建築,這里被放任不管,還沒有施工人員前來修整過。
“我明白了,我們打算先下車看看。”
“我陪你們過去。”
柳瀨拓真和柳瀨熏下了車,考慮到這里是秩序者總部外,而他們又是私自來此調查,為了避免引起過多注意他們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將提箱帶上,而是只拿了一塊像是對講機一樣的檢測機來。
艾芙尼爾帶著他們來到拿出淺草前。
“這里是被認為的最先受創的區域,但受到破壞最嚴重的區域並非是這里,侵蝕體出現之後就向秩序者總部大樓攻去,同時也有向附近的居民區擴散的個體,據推測,從侵蝕體出現到總部發出警報,其間足足有四十秒以上的時間,也正因為如此,代理人出動的時間要比預料中更晚。”
艾芙尼爾將自己所知的情報說出來。
“除了負傷和死亡的士兵與平民之外,此次戰斗中還有三名代理人陣亡,二人失蹤,二人重傷。”
青蘭與飛燕一直到現在都杳無音訊,雖然被定性為“失蹤”,但實際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她們生還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出現於此次戰斗中的侵蝕體主要為‘鯨’,其是一種龐大的飛行侵蝕體,未見特殊形態的攻擊方式,防御力較高,移動方式為飛行和懸浮,偶爾會發出無法辨析的嘶鳴聲音,它本身攻擊性非常有限,未見其他特殊形態變化,其本身卻從未展露出明確的攻擊手段。”
“也就是說,單單只是個體大,難以擊破,但卻沒有什麼威脅度的類型嗎……”
柳瀨熏微微頷首。
“不僅是如此,巧合的是,這一類侵蝕體同時也出現在發生於前日的侵蝕災害中,奇怪的是在後來的這次侵蝕災害中它展現出令人在意的‘引導’作用,‘鴉’型侵蝕體會保護其不受傷害。”
“嗯……是非常罕見的非破壞進攻的類型嗎。”
“媽,你知道這種侵蝕體嗎?”
“不、我不清楚,我和你爸並非這方面的專家,你也知道,侵蝕體的外表並非一成不變的,只是通過這種描述我也無法確定它的從屬分類。況且,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和這個無關。”
說話間,父親柳瀨拓真已經在一處被損毀的路牙邊蹲下身,在卷起的草皮下翻了翻,又用手中的儀器在身邊細細掃了一遍。
“媽,你和爸要尋找的遺跡和這三次侵蝕事件有什麼關系?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們的嗎?”
“沒什麼,這件事情我們現在也沒有決定性的證據,還只是猜測。”
柳瀨拓真一邊測量著數據,一邊說道,“對了,直人,你俘獲了一名‘使徒’吧?”
“爸也知道‘使徒’?”
“嗯,當然知道,但……知之甚少。”
柳瀨拓真深吸口氣,站起身來,尋找下一個地點。
“你干得很不錯,俘獲一名使徒,這可是大功勞一件。你知道嗎,就在最近兩周時間,關於‘使徒’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了,起初只是在堺外執行任務的調查隊遭遇‘使徒’襲擊,後來又有城市發布了對使徒的通緝,現在聯合方面也注意到了這個可疑的組織,正派遣專門的調查員接手這些事情。”
“派遣調查員?”
艾芙尼爾微微蹙眉,忽然想起真崎雛妃對她說過的話。
真崎雛妃被認為疏忽職守,被聯合下發調任函派遣新任的司令官接替她,並指派了數名代理人作為支援,將在兩周內趕到西京市。
如果自己的父親所說屬實那麼這件事情恐怕並非字面上的調任所能簡單解釋的。
柳瀨母接話道:“我們至今沒有弄明白那些使徒的來歷,可以預見的是,在聯合日趨強大的現在,派系國家之間的明爭暗斗已經有浮出水面的趨勢。”
說著,她嘆了口氣。
“利益的紛爭,即便是在這個生死關頭仍舊存在,我甚至猜測,那些所謂的‘使徒’會不會就是其中一支,據說,有幾座城市派出了對使徒圍剿部隊,但幾乎都是無功而返,就好像對方知道他們的行動一般,甚至還在那些行動部隊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那些代理人和士兵組成的部隊被殺死了一半,剩下一半也多半都受了傷,而給對方帶去的傷害卻非常有限。”
“他們那麼厲害?”
“不,他們通過某種辦法,可以避開侵蝕體的注意,侵蝕體不會主動攻擊它們,而且他們所使用的攻擊方式可以調取能量進行遠距離轟擊,如果沒有攜帶大量熱武器,很難戰勝他們。正是因為有這兩種詭異的技術存在,‘使徒’這個名詞才能迅速在人類聯合之間傳開,直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吧?”
“明白。”
這兩種技術,尤其是能避開侵蝕體的攻擊的秘密,這正是人類一直以來探究無果的東西。
現在人類社會的存在完全依賴於堺碑所構築的殼,城市躲在殼的里側,讓侵蝕體無法發現城市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因為白洞侵蝕的波動,偶爾也會有“意外”闖入殼里面的侵蝕體,這時候就需要代理人前去將其消滅。
可資源越發緊缺,侵蝕體帶來的威脅一直存在,如果不能找到一勞永逸的辦法,那麼人類社會的倒塌只是時間問題。
這個時候,能免於被侵蝕體攻擊的技術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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