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出籠(上)
此世名為帝世,如其名,統治這世間之人名為帝,無人知其名,只繼承前代帝之偉業,將國家領向富庶和平盛世。
有雲,帝心善,施仁政且愛百姓,故稱其為明君,軍以自願而應征,民以自願而勞作,國富民強,都城通商異國,繁榮昌盛,造帝世之鼎盛。
又有雲,帝暴戾,掌天下且善遠征,以謀略名聲遠揚,令鄰國乃至隔海相傳,敵國無不聞之色變而未有用兵之心。帝手段之毒辣,軍略之出色,此世之霸主也。故又稱暴君,軍隊強盛,野心勃勃,守帝世之安寧。
帝傳聞之多,或人口不一,然唯一為世人所公認即——帝善繩,善操縱,更善人心。
※※※
帝都‘長廣’城周邊,圍繞著數個小村落,並非是於帝都之內居住限制很高,恰恰是百姓喜歡在相對自由的生活時又想要享受都城的貿易市場,故而選擇如此。
自然,帝也默許了這種行為。那是位清楚百姓需求的王,也是一位能夠操縱民心的王。
自古為民心興起又為民心顛覆的帝王有過太多教訓,帝深知這點,於是在保證國富民強的同時並沒有忘記給予百姓想要的餌食。
就在這些小村落之間,有一處名為紅木村的村莊,村莊規模頗大,以前是因為此地盛產紅木而取名為紅木村。但時過境遷,紅木砍伐殆盡後村莊中的年輕人便大量流失,無多余耕地也無多余勞動力,紅木村曾一度荒廢。
「阿財,是時候放她們出來散步了。」
「喔,知道了,你先去把‘上等’的放出來自由活動吧,我這邊還有個不太聽話的。」
在這村落的某個平凡無奇的院落之中,兩個健壯的男人剛剛面對日光伸了伸懶腰,便正常對話了起來。當然,這個院落並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借宿的場所。
與剛才描述的有些出入,紅木村現在可是熱鬧非凡,要說為什麼的話,便是因為這個新興的產業——奴隸商販。
戰俘、流民、或本家敗落之人,或有罪之人,又或者是因為戰爭而失去親人之人,這些人一部分是生活所迫,也有一部分是命運使然,她們被奴隸商販用金錢收購或飼養,於沿途一邊交易一邊休整,最終將品質尚可的奴隸賣到帝都。
名為奴隸,卻與真正的奴隸有所差別,帝不允許在自己的土地上出現剝奪人格的行為,故而即便是奴隸也保持著最低限度的人格。
自然,完全剝奪人格的行為還是存在的,年輕的帝才剛登基兩年有余,所施行的政策正在飛速改變著這個國度,但要遏制人性之惡,那還需要帝更加努力才行。
以上皆為後話,與我們今天要講的故事八竿子打不著。
卻說那紅木村在失去經濟來源後,轉眼成為了奴隸商販們在進入帝都之前的落腳點。得益於其頗大的規模,只為流動的客商提供住所和食物的風格一旦形成,便使其成功轉型為站點類村莊,不僅村落煥然一新,整個村子也充滿了生機。
「啊呀,真是羨慕啊,‘上等’的伙食我可從沒吃到過,不知賣出去之後要在哪位大人家里享福呢。」
高個子的健壯男子再次從屋子中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纖細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則是連接著四位女性奴隸。
她們各個身著頗具格調的華麗衣裳,頭頂也保留著最低限度的簪子和頭飾,對於奴隸商人來說,這便是上等奴隸。
除了頸部被價格不菲的柔軟皮革項圈所包裹以外,與正常人家的姑娘別無二致,甚至看不出她們的神情與正常人有何區別。
那是自然,上等奴隸是空有個奴隸的名分,實則可是奴隸商人手中的寶貝,捧在手里怕碰,含在嘴里怕化的存在。
對她們的拘束要求是最低的,也就是剛才所說的僅僅一只皮革項圈而已,只要用足夠長的鏈子鎖在承重柱上即可,鏈子可以達到的范圍都是可以自由活動的范圍,是最上等也是最自由的奴隸。
「誒……又是沒見過的村落啊,阿正哥,我們這是到哪了呀?」
被牽著項圈的女性沒有任何抵觸的情緒,甚至是如朋友一般與名為阿正的奴隸商人攀談起來。
「到紅木村了,再停留一晚,明天就可以進入帝都了。話說你這家伙還真是精力十足啊,桃桃,要被賣出去了就這麼高興嗎?」
「才不是呢,只是聽說帝都是那位大人居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很向往嘛,而且……」
「而且?」
「奴家不想跟阿正分開。」
這位名為桃桃的少女緩步靠近阿正的身體,纖細的手指攀上了他粗糙的手掌,語氣中帶著三分幽怨,以及七分的不舍。
「真是的,明明馬上就要去享福了,怎麼還賴著我不放呀,等你在帝都享了福看你還能不能想起我。」
「哼,真敢說呀,怎麼會忘了我的好哥哥呢,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呀。」
確實如此,阿正和桃桃是從小一同成長的青梅竹馬,若不是要娶桃桃過門的禮金過於繁重,阿正也不可能放棄貌美如花的桃桃,當然他也已經看開了,自己目前沒有那個實力罷了。
兩人看上去就像戀人一般親昵,而就在兩人調情期間,鏈子另一端的三名上等奴隸姑娘已經自顧自的活動起身體了。雖然她們不用被拘束,但因為鏈子的長度問題,平時除了散步的時間是不會見到太陽的,故而能夠在好天氣的情況下活動身體是她們很享受的時刻。
「快要到帝都了呢,真希望能跟那位大人見一面呀。」
「哈哈,姐姐認真的嗎?能跟帝見上一面可是要有三生修來的福分呢。」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帝都,那就可能有機會不是嗎?」
剛過及笄之年的姑娘們如關系要好的姐妹般閒聊著,自然女孩子們的話題幾乎都和那個被無數女子憧憬的帝脫不了干系。她們都說,此生能夠成為帝的女人將是莫大的幸福。
如此悠閒的時光可是只有上等奴隸才能享受到的,自然對上等奴隸的要求也相當苛刻:必須是接受過完整‘教育’一直到及笄之年(十五歲)為止,學滿了私塾的課程,對女訓女誡熟爛於心,無思想僭越和出格行為的女性,在此基礎上要篩選出容貌姿色都是最佳的,才能成為上等奴隸。
上等奴隸作為奴隸商人的寶貝,所聯系的買家也是上流人士,一般會要上等奴隸的買主也不會吝嗇金錢,甚至在符合心意的時候會給予商販很多賞賜,這也是商販們要好吃好喝的供養著這些上等奴隸的主要原因,畢竟成本和回報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一個時辰到了,該換班了。」
「誒——這麼快的呀,不能再多一小會兒嗎?」
散步,曬太陽的時間也是有限的,畢竟是奴隸,這一點跟久居深閨、嚴苛家訓出身的大小姐如出一轍。時間被分割成小塊,有哪些是自由的,有哪些是不自由的,都被父母規定好了,只是現在制定規則的變成了奴隸商人而已。
奴隸商人有時也會因為心情而打破規則,這一點是比父母要好一些的。
「唔……真拿你沒辦法呢,只此一次哦。」
桃桃抱著阿正的手臂,一幅惹人憐愛的樣子叫人無法拒絕,阿正也想,反正明天就進帝都了,今天就延長一些時間也沒關系。
姑娘們整理著自己的衣裝,取出小鏡子隨時補補妝,畢竟儀表這方面是不可以失態的,女孩子的閒聊持續到爭取的時間結束為止。
而後,她們便乖乖的被阿正帶進房間內,將項圈上的鎖鏈再次鎖在承重柱上,直到下一次散步的時間之前就要在房間內度日了。
至於如何度日,乖巧安靜的姑娘們會請求阿正給她上繩。畢竟沒什麼事情可做還是習慣正座的好,再者也能夠打磨心性。這是大家閨秀的必修課而已,奴隸商販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謂上繩根據所受教育的程度不同,年齡階段不同,以及上繩的性質不同分為多種,其中最為普通的便是用柔軟的、小拇指粗細的絲繩所縛的五花。不以拘束為主,而是以塑形為主,雙手交叉於背後上繩,對大臂、小臂和手腕有拘束感。當然這種束縛只是基礎,有著良好教育的女性不會只上這種簡單的繩。
就像桃桃這種上等奴隸要上繩的話,需要考慮拘束性的同時,兼具塑形和持久等效果,所用繩索非硬度大的麻繩,而是韌性強的絲繩,力道只可六分,過多則會留下繩痕,過少則松散無塑形之效。
除了基礎的五花以外,她們會請求在胸部縛上繩索,於發育良好的豐胸上下各縛兩道繩索以令其更加突出,同時也能避免女性久縛時間過長而駝背的情況,算是形體課中一種方便的上繩技巧。
自然,大多數女孩都不會拒絕,因為要靠自己的意志去堅持挺胸的話,其實蠻累的,如果有繩的存在會相對輕松一些,也能提醒著她們要注意身形塑造。
而上半身的基礎大體如此,這種束縛平時可以維持數個時辰,但一般以兩個時辰為一個周期,兩個時辰後要解開繩索活動身體,自幼便開始習慣上繩的女子對此已經如喝茶飲水一般輕松了,甚至雙倍的時間也不會到達身體忍耐的極限,這便是常年上繩所打磨出的心境與耐性。
下半身若無特殊情況則是只縛膝蓋上部與足踝兩處,並非是要用作拘束,而是為了規范跪坐的姿勢。
不允許雙腿之間有明顯的縫隙是跪坐的基本要求,而這一點無論是在大雅之堂,亦或是在深閨之中都是不成文的規矩,所以即便不需要約束行動,也會經常將雙腿並攏,以七分的力道將一雙玉腿縛於裙擺之下。
休息時便坐在床邊,將雙腿放置在床沿邊上;而如果要進行正座的塑形的話,則需要跪坐的同時將足踝上的繩與手腕上的繩連接,長度大約是在維持標准的正座和身體向前傾斜少許的程度,至少需要留出姑娘們喘息的余地,不能太過於嚴厲。
若非苛刻的父母或者勵志要成為像帝後宮的妃子那樣的話,就不需要精准的限制長度,只需粗略的限制即可,剩下的要靠女孩們的意志力完成。
「阿正哥,今天能不堵嘴嗎?」
「以前不是挺習慣的嗎?怎麼快到帝都卻反而松懈了?」
「不是這樣的,只是這幾日的塞口之物太過於干澀,口渴便要多喝些水,晚上私事無法處理有些難受……」
桃桃央求著阿正看看能否今天得到豁免權,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阿正將她們上繩後將手帕一類的干淨的布塊填入櫻桃小口之中。一方面是免得她們閒聊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念頭,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們保持安靜,不要過於聒噪而攪擾旁人。
但是確實如她所說的,因為長時間含著塞口之物,會很容易吸收口腔內的水分,這樣便會口渴,喝了太多的水就要頻繁的去方便。
這一點在白天還好,畢竟上等奴隸不限制方便的次數,但是晚上會被縛在床上,想起夜也辦不到,要忍著便意入睡到底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所以桃桃希望今天爭取一下機會。
「……哦,然後呢?」
「誒?那個……就,是這樣。……可以、嗎?」
阿正的語氣變得冰冷,讓桃桃有些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了,她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因為我最近特別寵你,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吧,桃桃。」
「唔……對不起,對不起!」
桃桃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構成了僭越,跨過了奴隸的身份。與奴隸商人講條件是相當的禁忌,沒有與之相符的籌碼的話,他們會相當的不高興,現在便是如此。
「話有出格,該當何罪?」
「那個……免除一餐,嚴厲塞口六個時辰……」
「這不是很清楚下場嗎?那怎麼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呢?」
「非常抱歉……」
縱使有萬般的正當理由,也不該脫離奴隸的身份,且在是奴隸這個身份之前她更是一個女人,頂撞這件事本身便是絕對的禁忌,萬般的不能做。
「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但是還不能松懈,這幅樣子的話就會被人看輕,價值也會降低的。」
阿正取來了幾塊絲帕,那是他手頭最貴重的塞口物了,用平常的織布,或者棉布都相對粗糙了些,只有絲織品是最細膩的。
「來,給你換成絲帕就會舒服些了,但是懲罰是免不了的,張嘴。」
「……嗯,啊~」
桃桃深知不該頂撞阿正,便順從的聽從命令,微微張開櫻桃小口,讓阿正將兩塊絲帕填入她的小口之內,最後再將一塊稍大一些的手絹也一並填入她的口中,直到臉頰稍稍有些鼓起,嘴唇勉強可以合攏的狀況才停止。
而後,阿正用柔軟的白布輕輕勒住了桃桃的嘴唇,將絲帕和手絹都堵在了口中,這是為了避免塞口物太多而造成的嘔吐讓她將東西吐出來。
「嗚嗚……」
桃桃用嘴唇抿著嘴邊的白布,確實絲帕比以往的塞口物要好受一些,絲滑的絲綢物無論是穿在身上還是填在口中都很舒服。
不過為了彰顯懲罰,塞口的量要比口腔容量大一些,這樣很快下巴會很酸澀。但她也只能這樣忍耐六個時辰,再加上免去一餐。約摸只能在晚上才能被解放了吧,在此之前必須反省剛才的過失。
「我知道你從小就對這方面不擅長,但不好好適應塞口可是不行的。來,現在把眼睛閉上,將你的眼睛也蒙上,這樣免得見了其他姐妹心里有失平衡,也讓你專心反省。」
說罷,桃桃乖巧的閉上了眼睛,阿正將黑布蒙在了她的眼部,並系在了腦後。蒙眼是為了屏蔽視覺的干擾,讓身體更加適應現在的狀況,而阿正的做法就是為了讓她更加適應塞口的感覺,而且也有助於反省。
「我還有別的工作,晚些再給你解開,好好反省一下吧。」
「嗚嗚~」
阿正臨走前,還撫摸了桃桃的頭發。到底是青梅竹馬,他清楚桃桃怕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為了桃桃今後的幸福也只能現在對她無情一些了。
桃桃透過塞得嚴嚴實實的嘴‘嗚嗚’的回應著,雖然她現在雙眼無法視物,但阿正的辛苦她也很清楚,她是在說自己會好好反省的,不要擔心……這樣的話。
「正哥,上等奴隸已經搞定了吧?」
「啊啊,最輕松的部分做完了,是該中等了,等下我去牽來。……說起來你從早上開始到底在忙什麼啊?」
「還不是那個最下等的畜生,什麼規矩都不懂,連續三次拒絕吃飯了,正在讓她變得聽話一點。……哼!居然敢跟我擺架子,要不是看她幾分姿色,我才不出錢收她呢。」
「這樣啊,就是那個沒受過任何教育的女孩吧?性子太烈了,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呢,真是……徒增麻煩。」
阿正說話間便已從另一個房間內牽出了七八個被稱為中等奴隸的女孩,這些女孩相較於剛才的上等奴隸有著不小的差別,不但衣服更加朴素,頭上約莫只有用來維系發髻的發飾,多余的東西一件都沒有。
差距首先體現在年齡上,上等奴隸的年齡是剛過及笄之年,最大的不過十七歲而已,豆蔻年華正直青春;而中等奴隸卻是兩極分化,要麼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要麼是已經二十幾歲的過了青春時期的女性。雖然這些女性姿色尚可,但是年齡並非黃金期,故而降為中等奴隸。
而在阿正手中的鏈子要比上等奴隸足足粗了一倍,是正兒八經的鐵鏈,與那種為了凸顯做工精細而精雕細琢的細鏈有著本質的區別。
自然,她們是無法享受到上等奴隸的待遇的,脖頸上鎖著的則是硬質的皮革項圈,在真正適應之前會相當不舒服。
她們的神情很顯然與上等奴隸差了一大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有桃桃那樣放松的心態,她們的眼中盡是苦楚、辛酸以及對命運的妥協。
這是自然,如果說上等奴隸的未來是能夠在好人家里享福,一輩子不愁吃穿不用勞作,那麼中等奴隸的未來就要把這些全部去掉。
她們的身份是傭人,也就是照顧上位者起居的丫鬟。人權還是有些的,她們可以在服役滿十二年的時候由買主給予一定的錢財以做安家費,並獲得自由之身。
只不過在獲得自由之身時便已經過了青春最好的年華,有些買家會比較寬裕,能夠有閒暇去管理一下仆人們的私欲感情之類的事情,成全婚配也是存在的事情,但那畢竟是少數,大部分買家都是頗有財力的地方小吏,是不會理睬這些仆人們的想法的。
什麼?你問為什麼上流人士不會購買中等奴隸做仆人?那是因為上流人士有著專門訓練仆人的機構,上流人士即為國之棟梁,這些人所使用的仆人要比奴隸商販手中的庸脂俗粉強上千倍,甚至於帝後宮的侍女們各個都比奴隸商販手中的上等奴隸有更出眾的美貌和能力。
說回阿正手中的中等奴隸,她們大多是‘半成品’,無論是接受教育的完成度亦或是服從意識,都比起上等奴隸差了一些,導致她們的服從是被迫服從,腦筋死板也不懂變通,故而價值會進一步下降。
「喂,過來。」
用力拉扯了一下手中的鎖鏈,碰撞產生的金屬對撞聲提醒著這些奴隸們該繼續向前走了,自然她們沒有選擇的余地,脖頸上的項圈會不顧她們意願的讓她們繼續前進。
除了項圈上的鎖鏈碰撞產生的聲音,自然還有她們身上的拘束具所產生的聲音。在手腕上有一幅與項圈同等材質的手銬,硬質皮革很難被銳利的刀具割斷算是奴隸商人選擇它們的理由之一。被銬在身前的手腕之間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除此以外上半身再無拘束。
而在足踝處則待遇不同,那是由特殊金屬打造的腳鐐,不會生鏽也不會老化,除了用鑰匙打開以外幾乎無法被刀刃破壞。換言之,只要鎖上便不太可能解除,是奴隸絕對的象征。(某些物理方法可以破解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東西。)
腳鐐之間的鐵鏈要比項圈和手銬之間的鏈子還要粗上一倍,自然重量也就不必說了,戴著這種東西活動,即便中間沒有鐵鏈,對於常年被鎖在深閨中的女人們來說也是相當有效的限制用具。
當然,她們是中等奴隸,最終的結局是要賣掉的,所以奴隸商人並不會做出有損商品的事情,便在手腕處包裹布條以作為皮膚和手銬的緩衝,而足踝則是由棉質的襪子擔任緩衝物,足夠厚的襪子能夠有效的防止足踝被鐐銬磨壞,只不過會讓更換衣服之類的事情變得麻煩。
「還愣著干什麼?去干活,你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還是老規矩,誰做不完就不准吃中午飯。」
上等奴隸的散步時間是要活動身體和曬太陽以保證健康,但是中等奴隸就沒有那種自由了,她們雖然也需要日光來保證健康,但她們可是有工作要做的。
八人的中等奴隸拖著沉重的腳鐐去取來了接下來要用的工具:木桶,還有堆滿了衣物的木盆。木桶里是阿正今早剛打來的井水,還好現在是夏天,涼涼的井水並不刺骨,若是冬天的話可是要吃苦頭了。
沒錯,這些中等奴隸在允許走出房間的同時需要承擔需要雜事,比如清洗衣物,其中包括了奴隸商人的衣服,以及上等、中等奴隸的衣服,自然也包括女性的貼身衣物;再比如拘束具的護理,要清洗各種各樣的繩索以及塞口物,當然也包括清理鎖鏈、項圈、鐐銬等等雜物。
在做這些工作的時候,尤其是拘束具的護理,是全程由阿正進行監督的,這是為了杜絕她們對拘束具進行了解而產生逃跑的念頭。以前也有過疏忽大意的奴隸商人,被清理拘束具的中等奴隸摸清了鐐銬的鎖扣結構,深夜居然靠麥稈撬開了鎖逃走的事情。
故而阿正每次只留年紀小的女孩去清理拘束具,而且在清理鐐銬時還會蒙上她們的眼睛。固然這樣非常不方便,但在奴隸商人的恐嚇下,女孩不得不習慣在黑暗中清潔這些拘束具。
中等奴隸們已經習慣了這些雜事,即便手足上的拘束具會給予她們極大的限制,但她們依舊能夠靠著長時間的適應以及積累的經驗來進行工作,所以剛才阿正所說的半個時辰做不完工作的懲罰,在某一個節點之後便成了一句空話,因為沒人會拖拉到那種程度。
「今天輪到誰清理工具了?」
「……是、是奴婢。」
拖著沉重的腳鐐來到了阿正面前的,是年齡最小的中等奴隸,也是阿正這批貨物里最年幼的女孩巧兒。
其本為頗有財力的小吏家的女兒,但因其父母無法負擔多個子嗣的飼養而不得不將她賣掉,再加上她的年齡小,所受教育還未完成,故而淪落為中等奴隸。
「回答太慢,而且聲音太小,看來是這幾天的懲罰不足以讓你記住你要做到的事情啊?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降格到下等奴隸的打算?」
阿正坐在石凳上,目光連看都不看在他面前不斷發抖的巧兒。如他話中所說,阿正在中等奴隸中,對巧兒的調教是最上心的,而巧兒自然也就承擔了最苛刻的懲罰。
只是臨近帝都,巧兒卻還是改不掉這怕生的毛病,雖然已經比一開始好很多了,但是還遠遠達不到正常的標准。這達不到標准便意味著再好的素材也要降價,折損的價值與奴隸商人的調教掛鈎,倘若調教的成功,自然折損的少,甚至是會更具價值;反之。他們的貨物就要滯留在手中了。
「——!奴婢知錯了,求主人不要、不要將奴婢降格!」
除了膝蓋相當靈性的跪在了地上以外,便是比剛才提高了不知多少分貝的聲音了,幾乎是悲鳴著祈求阿正不要將她丟到下等奴隸之中,可見她對這件事的恐懼已經超過了自身的性格,已經刻入了骨髓之中。
「那還不快做准備,這點事情要我手把手教你嗎?」
「是、是!奴婢現在就去。」
巧兒掙扎著從地上起身,便強行拖拽著身上的束縛來到了要護理的拘束具面前。熟練的拿起一旁的黑色布條,將其蒙在眼睛上最大限度的隔絕視线,然而雙手在手銬的拘束下想要繞到腦後打結算是個相當復雜的動作。
「太慢了!說過多少次了,給我用心學,到現在居然還這麼慢,你是想嘗嘗鞭子的味道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本就是個復雜的動作,再加上她的年紀,換做是年長個五六歲的姑娘去做也很難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但阿正還是沒有放低標准。
「現在開始倒數,完不成的話懲罰時間加倍,十,九,八……」
阿正毫無慈悲的開始了極具壓迫力的倒數,每一個字節都在將她推進那個名為懲罰的深淵,但她還是得繃緊神經,找到打結的竅門。
「唔……(馬上、馬上就可以打好結了,很快……已經摸到了,手指繞過來之後……)」
到底是經歷了長時間訓練的,從一開始不知所措的呆滯而浪費掉這些時間,再到現在能夠暫時將心思全部投入手頭的事情,這種能力也是阿正苛刻調教而取得的成果。
「……三,二……哼,這不是能做到麼,掌握好技巧之後,下一次就不要浪費這麼多時間了,知道了嗎?」
「是,奴婢記住了。」
勉強趕上了,巧兒心中稍稍松了口氣,而阿正的語氣也緩和了些。雖然他對巧兒的調教無論是要求還是懲罰都很嚴苛,但是畢竟巧兒還年幼,阿正也不會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用鞭子讓她屈服。
「那便開始干活吧,老規矩,做好了有獎勵,做不好有懲罰,你懂規矩,不再多說了。」
巧兒點了點頭,開始憑借著感覺在桌上摸索起來,那些拘束具她大多都用過,而且其中不乏沾上了不知哪位奴隸口水的塞口物,一開始做這個工作時她還有些抵觸,但逐漸便找出竅門了。
紋理精致,手感柔順的繩索以及鎖鏈是上等奴隸用的,要小心的清潔,在用清水之後還要用特殊的油來浸泡些許時間,再將那些拘束具放在銅盆之內,稍後阿正便會將這些掛在竹竿上晾曬。
而粗糙一些的繩索和沉甸甸的鎖鏈,那便是自己這個階級的奴隸使用的拘束具,清水清潔了便可,幾乎是消耗品,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丟棄,之後再補充新購入的用具。
「明日便入帝都了,到時候你們機靈一點,表現的好之後的生活就不愁了,運氣差的話我也保不了你們,這都是你們的命。」
阿正簡單的告知她們之後的去路,當然她們自己也清楚,在被賣到這里成為奴隸後,她們便清楚自己的出路只有攀附有權勢的買主,以謀求之後人生的安穩。
「巧兒,尤其是你,明天在集市上不准表現出怕生的樣子,知道嗎?」
「……是,奴婢知道。」
她當然清楚,倘若不努力的展現自己的優勢是不會被看中的,再者她這種半成品奴隸雖然升值空間很大,但是淪落為商品的同時也就意味著此時的價值很低,沒有耐心發掘的買主是肯定不會選擇她的。
阿正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花費大力氣去訓練她的能力,性格這方面無法短時間改變,但至少要在某一方面有作用才是。
「啊……」
由於蒙著眼,又在手上有銬鎖,所以移動過程中鐵鏈總會連帶著碰到些什麼,這不,又將一幅項圈碰掉在地上了。
「哈……這些也做不好麼。」
聽到了聲音的巧兒又僵住不動了,但阿正卻沒有急著責罰或是訓斥,畢竟明天就到帝都了,現在再怎麼訓誡也沒有意義了,他只是默默的將掉在地上的項圈重新放在桌上。
「繼續吧,下次小心些。」
也許是阿正的表現有些反常,倒是讓巧兒足足反應了一會兒才敢點頭繼續工作。這些女人基本都是由阿正負責調教的,而阿正本身也不是喜歡虐待奴隸的奴隸商人,他的目的不過是賺錢而已,故而這些女人算是幸運的,不像由阿財來負責的下等奴隸那樣悲慘。
「現在工作起來已經習慣了吧?」
「……誒?是、是的,只是還有些許生疏感,已經能夠在規定的時辰完成了。」
湊到一個正在清洗衣物的女孩身邊,阿正悠閒的問著。她們是有人權的,所以除了工作以外也時常與之對話,了解她們的狀態還有心理情況,保證這些都沒問題才算是合格的商品。
「做的不錯,明天我會將你被賣來時的簪子還給你,在去帝都之前好好打扮一下吧。」
「誒?這……感激不盡!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您!」
阿正當然知道,那些被迫賣到這里的奴隸還有著名為世俗的羈絆,或是親情或是友情,故而那些貼身之物是有特殊含義的,就像現在這個女孩,阿正便保留著她的母親送給她的簪子。不過阿正沒有告訴女孩,她的母親在將她賣給阿正的第二天便病逝了。
只是留個念想也好吧,至少不要影響到她的狀態。這不是慈悲,只是為了保證女孩不會尋短見又或者是消極的對待調教,讓這次的收購打水漂而已。
「那麼就好好干活,然後爭取明天賣個好人家,期限滿了之後再回去找家人吧。」
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似乎還在幻想著阿正口中說的結局。阿正又像這樣與其他幾個女性搭話了一陣,在確認了全員都狀態良好後,將最後的恩典搬了出來。
在貨物真正擺出來之前,擁有著清潔的權利,也擁有了穿新衣服和打扮的權利,將這些許久不曾得到過的權利拿出來後,非常順利的讓她們甘願以最好的狀態被賣掉。
這是奴隸商人的手段,自然也跟慈悲與否無關,說到底如果慈悲或者心存善念的話是不會進行倒賣奴隸這種工作的,但不可否認成本低回報高的工作,能夠更快的讓他們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