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類游戲的本質是零和博弈,我本這麼認為。現在我想將它看成一種社交途徑,醉翁之意從來不在酒。能和少女一起穿著睡衣游戲,誰還會在意輸贏呢。
稍微放些水吧,希望姐妹兩人玩得開心。能取悅到少女就足夠我滿足了,只要能令她露出笑容,我做什麼都心甘。
先手開局,骰子擲出六點,小人跳到了小丑面具上。
“自由懲罰格。”少女的聲音稍顯愉悅,對我出師不利的情況輕聲揶揄,“重君的運氣不太好呢,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懲罰格的數量也太多了吧。”看著密密麻麻的色塊毫和圖樣,我舒一口氣,“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是誰來提問呢,綺小姐還是小幽?”
“就讓我們兩個擲點最高的人來吧,五點,小幽該你嘍。”恰好避開了懲罰格,少女對自己的骰運十分滿意,嘴角的蕩起的弧度美到驚心動魄。
“一點,好低。”女孩拿起小人前進一格,嘟起小嘴。
“重君就准備好迎接‘懲~罰~’吧。”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錯覺,綺小姐讀出微妙的重音。心頭一跳,少女綺媚的表情里與支配者的地位,令我想到神社那晚,下意識想要跪俯她腳邊。
獎勵……和懲罰,我如同等待等待主人命令的奴隸,隱隱帶著期待。
如果是綺小姐,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隨機抽一張冒險卡吧。”綺小姐抽出一張卡,眼睛微眯,唇角翹起一些,把卡片給亮我看,“躬身低頭,學貓叫三聲。”
長舒一口氣,這個懲罰意外的適合女孩子呢,綺小姐做起來一定很可愛吧。猶豫著低下頭,不管怎麼,男孩子學貓叫也太……羞恥了些。
少女好像並不急,只嫣然巧笑。
“……喵?喵喵~”
完成了!
“嗯?大哥哥,瀛洲的貓咪可不是這樣叫的,不合格。”
綺小姐笑得愈發妖嬈,衝我眨眨眼,像是鼓勵。
“nia~ nya nya~”
燃盡了。
“よしよし(好乖好乖)。”少女輕柔撫摸著我的腦袋,如同撫摸一只真正的貓貓。
感覺……也不錯。
綺小姐收回手,我還有些意猶未盡,對上少女清澈的目光,她笑得更開心了。
“小幽,六點,獎勵格!”女孩讀出格子上的文字,“所有投點小於等於三的人回答小幽一個問題。”
“四點。”
“好巧,也是四點呢,觸發事件。”少女讀出內容,“步數翻倍。”
女孩小臉耷拉下來。
我喝著橙汁,沒有用吸管。三顆骰子咕嚕嚕轉動,相互碰撞在一起。
四點,綺小姐三點,小幽的二點,女孩不幸落入懲罰格中,而我的點數最高。
“小幽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猶豫片刻,女孩開口:“真心話!”
“唔,確實有想問的,綺小姐,我可以不抽卡自己提問嗎。”
“當然。”
“小幽一直以小幽自稱吧,我很少看見用自己的名字代稱自己的人,有什麼原因嗎?”問出這個問題,細想一下甚至於不能算問題,只是格外在意。
小幽抿緊薄唇,身體挺直,緊接著叉腰,脖頸高揚:“自然是因為用名字自稱非常可愛、超萌,連這個都不懂,笨蛋。”
“小幽。”少女無奈的笑著,神色帶上責備,像是責備女孩對我“笨蛋”的嘲諷。
不過我多少也習慣了,小幽確實非常可愛。
“好吧。”女孩揉搓自己的小臉,撐起的氣勢全部軟下來,“小幽知道了,會說實話的。”
“大哥哥還真是敏銳的不像話,這樣刨根問底是會被小幽討厭的。”自說自話之後,女孩含住吸管,卻沒有吮吸果汁,“小幽還在坐輪椅的時候,每個長夜都會墜入幻夢境,見過許多……奇怪的東西。”
“小幽不知道高牆背後,自己是究竟囚禁在永恒之塔的公主,司命的先知,又或是登臨的女帝,執棋的賢者。”
“一夢一人生,每次醒來反而在像夢里,小幽不太能分出來虛實,又或者哪個都是真。經常讓姐姐擔心很久很久。”女孩沮喪起來,大口吸著橙汁,不發一言。
少女把話接過:“後來我和小幽立下約定,讓她不要太過為難自己。只當是外出游覽四方,不過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姐姐,說一句——”
“小幽回來了!”女孩抹去眼睛角晶瑩,昂起頭,鼻翼微微擴張,“小幽回來了,這是小幽的家,喜歡戳人傷疤的壞蛋大哥哥。不知者無罪,小幽這次就勉強原諒你了。”
所以從那開始,女孩都以名自稱嗎。忍受著存在的失衡前進,錨定自我。她的倉皇和恐懼只會蔓延給姐姐,或許正是知道啦這一點後,為了讓姐姐安心,小幽才養成了現在活潑元氣的性格吧,真的很厲害呀。
“歡迎回家。”看著格外霸道的女孩,我忍不住輕語。
小幽怔神,隨後神情帶上不悅:“這句話可輪不到你說。”
女孩碎碎念補充:“至少,現在還輪不到大哥哥。”
心口不一。
“這次小幽一定會有好運氣,我們繼續游戲。”
骰子又轉起來,操控著三個小人的命運。
“五點,事件格。抽到被壞女人騙,暫停一回合,損失全部1000點資金,噗,真是適合大哥哥的結果。”
少女也忍笑,將代表自己的小人移動了三格。
揉揉鼻尖,我也沒這麼蠢吧。
四點,自由懲罰格,小幽還沒褪去的笑容僵住了。
“小幽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我又是骰點最高的一個,所以執行者是我。
“……真心話。”小幽鼓著香腮,像只小松鼠。
這次沒有太過在意的問題,我抽取了一張懲罰卡:“說一件童年糗事,別擔心,或許別人只會感覺你更加可愛呢(笑)。”
女孩瞪過來,嘴巴緊緊抿住。
“最後那句可愛是卡片自帶的,‘笑’也是,小幽別誤會。”
“哼,小幽沒有糗事。”聽聞我的話,女孩的臉色才好一些,小手交疊抱胸,眼睛偏開一點。
“唔,我記得有不少哦,比如小幽自己把自己關起來那次。”綺小姐開口,兩根手指扶住吸管,小口吮吸起果汁,把時間留給妹妹。
女孩的面容僵住,對著嫣然淺笑的姐姐認命般嘆口氣。洗澡、香水、還有吸管,誰叫自己之前拆姐姐的台呢,小幽只是不喜歡大哥哥被耍的團團轉嘛。
除了小幽,姐姐也不行。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時候小幽剛剛接觸到循環嵌套結構,在編織夢境的時候就試驗了一下。”說到這里,女孩自己忍不住笑出來,“結果把自身的指針嵌套了無數次,一直循環,怎麼都出不去。最後姐姐找我吃飯時才發現,把我從夢境的底層撈出來。”
“綺小姐好厲害。”至少,我就做不到從夢境里掙脫。對了,那個問題如果問綺小姐的話……“我有一個疑惑,怎麼判斷自身所處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又怎麼從虛幻掙脫出來。”之前小幽問過我,我仍舊沒有任何頭緒,如果是綺小姐一定知曉吧。
“重君是在說小幽的夢?”少女臉上流露出一絲了然。
“不止,我有一個朋友。”試著組織語言,“最早認識她是在瀛洲政府對恩格爾系數的一次公開演講上,一次非常失敗的宣講。”
“誤導人的統計學,粗糙的過度簡化,不斷偷換混淆概念,甚至是公然的謊言。而後發生了暴亂,警察和抗議人群起了衝突,我險些也被裹挾進去。她就出現在了演講台,三兩下把所有人踹倒,對著話筒牢騷。”
我想象著朋友小姐惡趣味的樣子,不禁有些莞爾。
“‘這游戲體驗真差。游戲劇情一點邏輯都不講,歷史虛無汙化政府,居然還會卡幀。我要去投訴,主腦,登出游戲。’說完這些,她就在眾目睽睽下消失不見了,留下鴉雀無聲的人群,幾分鍾後所有人都在瘋狂大喊,‘主腦,登出游戲’。”
“噗,重君的朋友聽起來是很有意思的人呢。”
“大哥哥也喊了嗎。”
木然點點頭:“對,喊的很大聲。”
“哈哈哈哈。”
沒有理會小幽的嘲笑,我繼續說道:“事後我問她這件事,她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只是反問我——這個世界是否為一場游戲,問題的答案對我的生活會有任何改變嗎?我有辦法去驗證這個答案嗎?”
“如非必要,勿增實體。”少女點頭接下我的話,“同樣的道理,我也無法告訴你答案,我建議當做一個惡劣的玩笑就好。”
“不過如果只是辨識小幽的夢境,我確實是有辦法的。重君認為應該怎樣定義‘世界’呢?”
我搖搖頭。
“世界太過於宏大,而人的認識又充滿感性,想要對其進行描述,我們必須找到一種合適的工具對其進行描述。”
“比如說數學?”這個答案脫口而出。
“對數學,然而數學囊括的也足夠寬泛,最適合作出定義的是其中幾個比較基礎的部分——集合論、公理系統、范疇論、類型論等等。重君比較熟的是哪個?”
“集合,還有公理化的邏輯體系?”我猶豫著開口。
“為什麼要用疑問的語氣?”少女歪頭以示疑惑,“那麼從這個角度看,世界和夢都可以抽象成一組包含算數公理的形式系統,夢與現實在底層邏輯的構架上存在不同。小幽無法對‘世界’建立完備的模型,只能構築一個更加簡單但相對相容的公理化系統。”
“以此為基礎搭建的夢境和現實世界存在許多不同之處,找到他們就足夠驗證你是否在夢中。”少女侃侃而談,又抿一口果汁。
“我不明白。”
“小幽的夢境里可能沒有排中律、同一律、矛盾律,又或者在量子尺度存在缺失。宇稱、電荷正負、時間反演的對稱性可能發生改變,蘭道爾極限有可能與現在大不相同。只要細心思考,總能勘破小幽的夢。”
好難。
“綺小姐也是這樣做的嗎,好厲害。”
“不。”葉月綺掩面而笑,“我所涉足的道已經超出了小幽所構築形式系統的范疇,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虛實真偽,也可以很好的錨定現實世界,重君……大概是做不到的吧。”
呃,做不到,所以綺小姐才笑得這麼開心嗎。
“笨蛋。”小幽拍拍桌子,“小幽留給大哥哥的問題,想靠姐姐逃課可不行。夢中的人邏輯思維能力可是超弱的,小幽可以讓人下意識忽略掉反常現象,大哥哥永遠不可能逃出小幽腳掌心。”
“碰。”女孩的腦袋又被少女伸在空中的手敲擊了一下,念動力這種神奇又質朴的能力真令人眼饞。
“不可以說這種話,會讓人寒心。”綺小姐的表情很淡,笑容斂去半分,女孩重重點頭。
兩個人都很認真,又似乎沒有在一個頻道,或許只有我在錯位。
“這局我暫停一回合,繼續擲骰子吧。”
面色古怪地看小幽擲出六點,綺小姐擲處四點,我們都站在過同一個事件格。
“好巧啊……綺小姐、小幽,抽事件卡吧。”
少女抽出一張卡片,眉梢挑起一絲:“遇到喜歡的人,心情提升,下次可以從兩個投擲結果選一個。遇到喜歡的人,確實好巧呢,重君。”
“小幽這張……”女孩神情古怪起來,用卡片遮住小嘴巴,肩膀微微顫幾下,“事件卡,玩弄人心的壞女人,獲得1000點資金。”
壞女人,被壞女人騙……還真是。
“被騙失戀了嗎,真可憐。”綺小姐忽然開口,把手臂張開,“需要我來一個愛的抱抱嗎。”
她歪頭甜笑的模樣,很像天使,心動了一瞬。還未等我平復呼吸,少女又把手臂放下,眼中滿是揶揄:“當然,我指的是游戲里,重君不要想太多哦~”
“啊,是玩弄人心的壞女人呢。”女孩也笑嘻嘻開起玩笑,“大哥哥要小心,胸越大的女孩越會騙人。”
“人小鬼大。”
大概是被幸運女神眷顧了吧,接下來我又獲得了游戲的主動權,綺小姐兩次骰子都落在了一處懲罰格。
“我也不知道大冒險和真心話哪個更合適,重君就幫我選吧。”少女凝神沉思了片刻,將問題拋給我,安靜同我對視,唇角還帶著柔和的曲线。好像她才是懲罰游戲的主動方,我想任何人都會在她柔和的目光里潰敗。好狡猾,這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吧。
“那就……真心話吧,我對綺小姐的了解好像很少呢,綺小姐想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我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問題,少女的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美麗、優雅、強大,無論如何守住此身為人的底线,照顧好我的妹妹,好好活下去。”
說完她歉意地笑,逐漸笑出淚花,好久才平復:“抱歉,重君,說了奇怪的話。我自罰一杯果汁吧。”
“……我是不是問了什麼禁忌事宜。”看向身旁的小幽,小幽低頭凝視杯中倒影,心事重重。
“沒有,是個好問題。”少女嘟起唇,把果汁喝干淨,“繼續游戲吧。”
風水輪流轉,懲罰的對象這次變成了我,女孩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小幽要選真心話。”
“真心話和大冒險不是由我來選嗎?”
“……真心話。”她咬住下唇,繃緊臉注視我。
“那就真心話吧。”不知道會被女孩怎樣捉弄,就隨小幽大人開心吧。
“嗯嗯,”女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小幽升格的時候,是不是特別丑,是不是怪物。”
……忽然明白,原來小幽一直都在意,她在怕。
“……是有點丑。”我輕嘆道。
小幽鼻翼皺縮,櫻唇抿起,綺小姐的動作也停滯了。
“小幽那晚太任性了,稍微相信一下我和你姐姐這些大人吧。莫名其妙選擇舍命去搏,還自稱幫姐姐擺脫累贅。交代了一通遺言後把我關起來,讓我看著小幽去死,這種事我做不到。”
伸手撫摸女孩的頭,她輕輕抖了一下,極力想要潛藏內心的忐忑。
“對不起……”
“不用道歉,現在小幽有充足的時間陪姐姐看煙花,我也不用像你說的一樣在綺小姐最脆弱的時候跑去安慰她,這個結果比小幽預想的好很多,這就夠了。”
“嗯。”女孩的鼻音很重,帶著哭腔,叫人心軟。
“小幽不是怪物,並且非常可愛。”
“……真的?!”她抬起頭,用紅紅的眼睛注視我。
“真的,如果小幽是怪物,我為什麼要救?”
“笨蛋。”小幽抹去眼淚,“大哥哥那時候在想什麼?”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同綺小姐飲酒時學的說辭,不過幾天光景,就被我用上了。
“告訴小幽好·不·好~”梨花帶雨的女孩對我撒嬌,聲音又軟又綿,配上天使一般的嬌顏,當真我見猶憐。
“不行。”把頭扭開,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被女孩俘虜,心變軟。
“欸——”女孩從被爐里出來,向我撲倒,嫩白小手抓住我的手臂使勁搖呀搖,小腦袋直往我懷里鑽。
香香軟軟的小身子緊貼著我扭動,頭頂上幾縷發絲拂過鼻尖,鼻尖發癢。奇妙的甜香帶著小女孩特有的奶味,刻入靈魂的體香勾起馴服與眷念,思維開始遲澀,一下就把心酥了。
“大哥哥就告訴小幽好不好~當時在想些什麼呢,哼~”
大腦逐漸空白,恍惚里聽見天籟,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飄進腦海,同那甜香一同牽引我的意思。服從、我的腦海里只剩下服從。
“在想……”內息流淌,清涼蕩去浮香,涼與暖不知何時已經同淺綠色的氣機融為一體,像是破土的嫩芽、早春的新葉,鮮活明麗。
回過神才發現這個姿勢有多糟糕,好在女孩的衣裳依舊整齊,我也沒有直接抱住懷中香香軟軟的一團。
綺小姐正歪頭和我對視,吸管被少女貝齒撕咬挫磨,衝我挑起眉梢,檀口開合,狠狠對吸管咬下。
我有感覺,綺小姐在把吸管當做我。
“在想什麼。”身上的女孩不依不饒。
“在想……那天我是不是太狼狽了,髒兮兮都是粘液和血汙,會不會惹人討厭。”其實我也記不起來,那時候太累,身子也太沉,眼里的東西朦朦朧朧,腳步都打顫。
“不會。”一直沉默的葉月綺開口,“重君很帥氣。”
“對,大哥哥超帥氣!”女孩抱得更緊。
是嗎,這樣就好。
“小幽快下來,重君會很困擾的。”少女為我解圍。
女孩則對姐姐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兩步跑回原處,重新把小腳伸進被爐中,似乎在搖。游戲繼續開始,好運的少女拿到了主動權,而我選擇真心話。
“重君有參加過宗教活動,或者信奉宗教嗎。”
“沒有,大陸對此管理相當嚴格,在瀛洲也鮮有接觸。”
“嗯~~?”少女眼眸眯起來,慵懶的氣質不知何時凝聚起來,恍如點點針芒,又似乎藏在棉花里,軟軟綿綿。
“怎麼了嗎。”
“沒有最好,瀛洲的宗教很難纏的,重君不接觸再好不過。”她又恢復成軟綿綿的樣子,讓人很想伸手去摸。
骰子繼續撥動人物的命運。
“綺小姐嗎,你對大陸怎麼看。”我問出中規中矩的問題,想知道少女對大陸人的看法。
“唔,政治傾向嗎,重君放心,我對大陸沒有惡感。”綺小姐用食指敲擊朱唇,悠悠開口,“一個擁有足夠體量的龐然大物,國際立場以中立為主,對外政策相對保守。不過近兩年的情報顯示,大陸在各方面開始變得激進,和包括瀛洲在內的許多國家深化了貿易聯系。”
“嗯,姑且用新聞里的說法,貿易聯系。”她思考了一會,“重君之前有說喜歡和式房間,對瀛洲的風俗很感興趣是吧。”
“……嗯?對。”因為能看到綺小姐穿著絲襪踩在榻榻米或地板上的樣子,有種軟綿綿的溫馨味道,想到小幽之前的耳語,有些心虛。
“其實我對大陸的風俗也有很喜歡的部分,重君以為‘葉月’這個姓氏如何?”
突然轉變的話題令我稍微有些不知所措,還是認真回答:“很美,很適合綺小姐。”
不知為何,少女就那樣長久同我對視。幽邃的眸光,盯得我心里發毛,不知道哪里說錯了話,干脆抿一口果汁消弭緊張的情緒。
“我也這麼覺得。”少女點頭,“葉月綺,葉月綺。既然沒有其他意見,那就按照大陸的習俗來吧,以後就不需要改姓了。”
嗯?
嗯!?
慢半拍的我才理解過來綺小姐在說些什麼,一口橙汁險些嗆進肺里。她遞來紙巾,看我欲開口,直接開啟下一個話題。
“窮追猛打可是會被女孩子討厭的,重君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畢,繼續游戲吧。”
“……好。”
“讓我看看,懲罰重君嗎。就抽一個問題吧。唔——?”綺小姐發出奇怪的叫聲,看著手里的問題,神色一下子微妙起來。
“小幽看看?”坐在對面的女孩伸手要來卡片,同樣面色也古怪地看我。
氣氛有一點不對勁。
“小幽?綺小姐?”
試探性發問,沒有人回答,小幽將卡片放在桌面,推向我。
然後我也的嘴角也抽搐一下。
“假如現在你獲得了三分鍾時停的能力,請詳細描述會用來做什麼。括號,可以色色。”小幽聲情並茂的朗讀完,捂著肚子低笑,“大哥哥必須誠實回答哦,不然小幽可不同意,是吧姐姐。”
少女沉吟片刻:“三分鍾,好像有些短,不過實際想一想這種事,就感覺渾身毛毛的。”
“小幽感覺即使大哥哥真的能做到時停,也沒有那個膽子吧?”女孩的聲音也有點遲疑,“大概?”
“大概?”少女歪頭。
“比如偷偷掀開裙子看胖次顏色,或者偷偷聞襪子這種事,只要把握住時間,即使是做了也很難被發現。”小幽一本正經的討論起來。
“重君不是那種人。”綺小姐斷然否決,很安心能被少女如此信任。緊接又聽見少女補充:“如果真的忍不住想看想聞的話,重君直接告訴我就好哦。”
“姐姐?!你想干什麼。”女孩險些跳起來。
“當然是把重君鎖骨打裂,不,打碎比較安全,之後丟去喂布丁。”綺小姐把目光轉向我,微笑著說出這番話。
空調吹出的冷風吹拂脖頸,我瑟縮緊脖子。明明是那樣溫和的笑,怎麼好像三九天的晚風,冷得瘮人。
“開玩笑的。”少女莞爾。
“唔,總之大哥哥可不能撒謊哦,想做什麼就好好說出來吧,嘿嘿。”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呼吸,不去想旖旎之事:“小幽這樣看我嗎,好傷心。我大概會說一句‘主腦,登出游戲’,然後啟動時停藏起來吧。”
“嗯?這個故事重君已經說過了。”看綺小姐的表情,這個答案顯然超出了她的預想,“我本來還是對自己有些自信的,重君不坦誠。不過沒關系,這個答案也可以,因為很有趣。”
呼,萌混過關。
如果真的有時停,我會做些什麼?當然不可能去褻瀆少女,那樣連我自己都會厭惡自己。不過如果只是膝枕的話,應該沒問題吧,綺小姐可是允許過我枕在她的大腿上。
要是今天下午沒有睡著,我應該還能多享受一會,綿軟舒適的大腿和絲襪絕配,還有很安心的香味。
這樣看,三分鍾的時停果然不夠。
“既然姐姐都這麼說,就算你過關了。”
游戲繼續進行。
“……怎麼又是我。”無奈嘆息一聲,“真心話吧。”
“小幽好像沒有什麼想問的了,隨機抽一張問題卡吧。”女孩抽取之後,表情耷拉下來,遞給對面的姐姐。
“好虧……”女孩嘟囔著,然後迎來了少女的應和。
“確實有一點虧。”
“什麼問題?”怎麼姐妹兩人表現比剛才還奇怪。
“第一次被表白是什麼時間,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吧。”女孩把臉貼在桌面,輕輕用指甲叩擊。
“我也認為重君根本沒被表白過,看性格就知道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一副很容易被壞女人騙的樣子。”少女撐起臉,也用手指撥弄起吸管,輕輕笑起來。
這……
“表白的話,應該是在兩年前的冬天吧,具體我記不清了。”
隨著我的話出口,二人的手上的小動作都停住,女孩更是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呃……下個問題?”氣氛比剛才更古怪了。
“不,小幽要聽!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有姐姐好看嗎。”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眼眸眯起,眉宇間里帶著銳氣。
“記不清了。”
“記不清?”
“……因為是很丟人的事情,我也只見過她一面。”雙手合十做拜托狀,“不要再問了。”
“好可疑。”女孩蹙眉。
“被告白怎麼能說是丟人的事情呢,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對重君一見鍾情?我很好奇。”
綺小姐身上的氣機改變了,雖然她笑得格外燦爛,直感傳的預警比任何一次都令我膽戰心驚。
“好像長得軟綿綿的,可能是因為冬天,衣服也是毛茸茸的感覺,圍巾遮住了小半個臉,聲音很甜,感覺長的很精致。”
“繼續。”
低沉的氣壓在房間里彌散,氣悶感將整個屋子包裹。
“然後我正在圖書館看書,一個很可愛的女生抱著書跑過來說,‘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之後。”少女繼續發問。
“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總之就跑掉了。”
姐妹二人也對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少女沉吟:“帶著圍巾表白?臉都看不全?還抱著書?”
“呃,對。”
“重君不認識她?”
搖頭。
“直接在圖書館表白?圖書館人多嗎。”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因為臨近結業考試,幾乎人滿為患。我不是那所大學的,只是去查些資料自學。”
“嗯?”姐妹二人又對視一眼,再看向我時,目光里帶上了我看不懂的情緒,似是憐惜,又好像憋著笑。
“姐姐,聽起來有點像是……”女孩欲言又止,看我一眼,又把嘴邊的話咽下去。
少女嘆息一口氣,無形的氣勢綿軟下來:“重君應該是被騙了呢。大概你跑掉後,圖書館的位置空出來一個,就歸她了。”
“是個玩弄人心的壞女人呢。”小幽點頭做出總結。
“呃,原來是這樣嗎。”
“重君好像並不太意外,以前就想通了?”
“沒有,但我並不相信有人會對自己一見鍾情,更何況那時我來瀛洲不過半年,連話語都說不流暢。”
“重君還真是……”少女嘆息一聲,我不知她因何而嘆。
“如果當時我選擇接受,她是不是就不用考慮座位的事情了,之後我們兩個人跑去約會?”
“應該不會,”綺小姐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段時間,“重君這麼好騙,大概率會變成提款機一樣的存在吧,等嘬盡甘蔗里的汁水後,遺棄在街角,只剩下殘渣腐爛。”
她認真將每一個咬得清清楚楚,入耳如冷風吹拂背脊,激起寒毛倒豎。
“也不至於吧,至今我所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呀。”只是回應期待對我而言,太困難了些,“綺小姐說的也太嚴重了。”
“是嗎。”少女沉默了片刻,又似乎又一切如常,“還好重君沒有被騙走呢,如果發現自己珍藏的小餅干早早被別人咬過一口,任誰都會生氣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氣氛在沉默里古怪起來,多虧小幽開口化解去尷尬。
“大哥哥去圖書館找什麼資料?”
“特定約束條件下的最優化問題,以及研究混沌領域在流體力學方面的表現。其實是為了優化氣的運行路徑,因為氣在表現形式上和流體很像。”
我決定拿自己的糗事活躍氣氛。
“以前蘇……我師傅曾經為我演示過一種隔空傷人的掌法,叫劈空掌。可在百步之內開磚碎石,說是祖師傳下來的拳罡,等我打好基礎就交給我。”
“習武是很枯燥的,特別是內家古武,那時候多少有了個目標,學起來也盡心。”想到蘇老頭當時做的事,我現在還感覺胃疼,“然後等我終於練出氣感去嘗試,發現離體不過一尺就散了。等我跑去找師傅請教時,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不會是用念動力或者其他方法偽造的吧?”小幽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插嘴,綺小姐也頷首靜聽。
“不,比那更糟,所謂祖師傳下的秘籍,其實就是一整套流體力學課程。氣的輪轉控制都在書中,仔細研讀自然能掌握劈空掌掌法精要。師傅自稱開宗立派第一人,他說是開山祖師傳下的那就是。”
“噗。”女孩笑出聲,綺小姐的肩膀也在抖。
“那重君現在掌握這門掌法了嗎。”少女也向我揶揄打趣。
“姑且算吧,雖然越是學習迷惑的地方就越多,我可能真的沒有天賦。”提氣輕揮一掌,渡一縷內息,門旁的紫羅蘭風鈴叮咚作響,鈴音清脆空靈。
“嗯?”女孩驚奇,“好像不是念動力一樣的無源力,大哥哥怎麼做到的。”
“剛才說氣近似於流體,在體內運轉還好,一但打出體外,很快會進入混沌不堪的湍流狀態逸散掉。流體的旋轉會發生垂直方向的漩渦拉伸,能量將從大渦旋轉向小渦旋,小漩渦產生更小的氣旋,直到因為本身的粘度消散。”
“這種能量聯級讓氣在空氣中傳遞變得非常困難,必須尋找一種平滑可預測的傳遞手段,才能隔空傷物。”
綺小姐面龐上浮現一抹了然:“渦環?”
“嗯?”小幽還在茫然。
“綺小姐說的很對,其實也不是什麼復雜的道理。氣前進的能量來自於大旋的慣性速度,衍生的小氣旋因粘度使能量耗盡,所以只要阻止它在垂直方向拉伸擴散就可以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漩渦成為閉合環狀,讓它失去可拉伸的方向。”
想一想,我繼續補充:“也就是綺小姐剛才說的渦環,就像……吸煙者吐出的煙圈,可以擴散到極遠。”
“唔,大哥哥不會是因為吸煙才悟出來的吧,在葉月家抽煙可是會被小幽討厭的哦。”
“我沒有那個習慣,武者都很少抽煙。”大陸那些老一輩,似乎也沒有抽煙的習慣,酒倒是常飲。輕笑著搖頭,“總之那時候起,我開始認真學習數理基礎,否則連拳都練不好。”
不過近幾年,我也逐漸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才能的極限——沿著諸位巨人鋪就的道路,也只是堪堪觸摸到上個世紀的理論知識罷了。
我是個沒有才能的人。
“小幽也是,不學數學連夢都搭不好,還得兼顧計算機。”小幽也陷入奇怪的落寞里,長長嘆氣一口氣,稚氣未消的小臉上浮現出的表情令人莞爾。
綺小姐笑得很開心。
然後她獲得了小幽的懲罰權利,笑得更開心了。
“小幽的話,”少女稍作思考,“真心話對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呢,大冒險吧。”
“噫。”女孩咂咂嘴,自己抽出一張懲罰卡,遞給姐姐。
“在臉上塗鴉?我想想有什麼能用,有了。”綺小姐從挎包里掏出一只口紅,拿在手里搖晃,“小幽是喜歡小花貓還是小烏龜?”
“可以都不選嗎?”
“だめ(da me)~”旋出口紅,少女笑眯眯靠近妹妹,“閉上眼睛。”
嫣紅的唇彩留下印痕,少女輕輕擦拭,又小心補上一點,滿意地看向自己的作品,拿出鏡子遞給妹妹:“完成。”
幾根長長的艷紅色貓貓胡須對稱落在女孩小臉上,伴隨著她撇嘴的動作微移,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異樣的和諧感。
小幽對著小化妝鏡擺頭看了好一會,才面無表情抬起頭:“姐姐喜歡什麼?兔子還是青蛙。”
少女認真想了想:“咬唇妝?不過要換色號淡一點的。”
“那就決定是小烏龜了。”
姐妹二人達成共識,游戲繼續。
只可惜下一個遭殃的並非綺小姐,是我。
“重君不要動,不然畫成什麼樣我可不好說,乖,把眼睛閉上。”
“嗯。”
能感覺到少女離我很近,氣流隨著她的動作擾動,帶著幽幽暗香。和方才嗅到的檸檬與甜橙的清香不同,鳶尾根和薰衣草的味道輕柔拂過鼻尖,頓加豆的氣息帶著煙熏感,將香草的芳香衝淡。
香水幽沉的中調壓制住早先的草木清新。讓她本就甜美醉人的體香帶上一絲與眾不同的性感,與令人沉淪的肉欲。
一側的臉龐癢癢的,視覺的缺失不僅強化了嗅覺,也讓觸覺更加敏銳。我很享受這樣的寧靜,比起懲罰應該更像獎勵吧。
忍不住輕輕笑起來,臉上的觸感停止了,又過了些時間,綺小姐才繼續作畫。
“大哥哥在笑什麼?唔,小幽明白了——”女孩的聲音在另一側想,“大哥哥在想色色的事情。畢竟是姐姐的唇膏,經常在姐姐的唇瓣上塗抹,沾上姐姐都氣息。大哥哥在想象那個畫面吧,水水潤潤的唇,被姐姐親吻過的唇膏,大哥哥其實在被間接親吻呢。”
我沒想過的!不,現在開始想了,停不下來了……
臉上的唇膏停在原處,沒有移動,也沒有抽離,我不敢睜開眼,少女也不動。
罪魁禍首還在繼續發言。
“就應該用趾甲油來畫,給小幽畫腳趾那種,看大哥哥還能笑出來。”
“我記得小幽沒有指甲油這種東西。”綺小姐終於開口,拿口紅最後戳了幾下我的臉蛋,“好了,重君可以睜開眼睛了。”
結果遞來的鏡子斜看,左腮被畫上一個精致的唇印,從角度看像是被懷里的人抬頭印上。
相當微妙的感覺。
“這可不算間接接吻,口紅是新開的,我還沒用過,重君應該沒被親吻過吧?”
她的聲音微微揚起,讓我想起之前談論甘蔗和小餅干的模樣。慌忙搖頭,少女滿意地坐回原位。只有小幽嘟起嘴,顰著眉,小手撐住腦袋。
下個回合,綺小姐骰出懲罰回,真心話大冒險依舊由我任選。於是我拿起唇膏,女孩吹著口哨,綺小姐含笑注視我一會,什麼也沒說,慢慢把眼睛閉上。
近前,能看見少女的睫毛在顫,光潔的面龐帶著些紅潤,小小的透明絨毛薄薄一層布滿鼻尖,軟乎乎的。
向下是光潔的脖頸,精致的鎖骨想讓人咬一口,胸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芳香繚繞。真想一直看下去,但讓綺小姐久等可不好。
口紅無法落下。完美的嬌艷,唇彩無論落在何處都是罪過。或許在眉心點落一筆花鈿,能為她增色一分,但我對自己的筆力顯然沒有自信。
手有些顫,或許是心在搖,只因顏貌如畫多嬌。
我不知道自己遲疑了多久,小幽沒有催促,少女也只是舒然靜坐,兩片朱唇自然彎出一點弧度,不知道是微笑,又或許本就這般。
唇彩,果然應該落在唇上。潤澤的紅,像是蜜桃一般溫柔的顏色疊在朱唇,輕輕塗抹。
唇瓣陷下去一點,柔柔嫩嫩,細密均勻的細小紋理布滿其上,看起來就很綿很軟,可惜我不敢碰。小心沿著唇线勾勒,讓顏色更加飽滿,猶然生出一股歡喜來。
色酣眉黛綠,香膩口脂紅。
收起唇彩,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開口:“可以了,綺小姐。”
“嗯——?”綺小姐對著鏡子仔細瞧,拖出長長尾音。抿緊朱唇,隨後輕輕撅起水潤唇瓣,少女將嘴角上揚,嘗試各種動作。雖是孩子氣的舉動,在這紅艷的色澤下也魅惑十足。
再次抿唇,瑩潤的雙唇閉合在一起,少女唇齒輕開,發出清淺的聲音。
“bo”
潤澤的唇瓣分開,聲音像是氣泡在水底炸裂,又恍如在指尖戳破。
“bo”
“bo~”
綺小姐這才開始評價:“重君是第一次塗口紅吧。顏色太艷,衝擊感有點強,下次可以用指腹輕輕暈開一點,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瞧起來怪怪的。”
下次?指腹?是容許我觸碰嗎。
“大哥哥別愣了,小幽要報仇,小幽要給姐姐畫小烏龜!”
綺小姐滿不在意地哼一聲,面容依舊是那樣嬌俏可人。鮮艷欲滴的唇瓣為她精致的容顏點綴上一絲邪異嫵媚,美得炫目。
我寧願小烏龜畫在我臉上。
……然後真的就輪到了我。
“重君乖乖閉上眼,懲罰又要開始了哦。”
“……嗯。”
很安心,即使閉上眼,我知道少女就在對面,不過咫尺間。能味到她的香味,能聽到她輕淺悠長的呼吸,勾人的淺香愈發馥郁,能感覺溫暖的氣息貼近。
嗯?
下一個瞬間,有什麼觸碰上我的嘴唇,溫潤、柔暖,像奶凍般瑩潤的觸感。鼻息呼出的熱氣帶著馨香吹拂上唇,有點癢。還未等我細細品味這片刻甜蜜,點水的蜻蜓煽動薄翼飛離,只在湖面留下漣漪。
睜開眼,少女正對著梳妝鏡抿唇,而後滿意將鏡子放下,朱唇輕啟——
“bo”
“果然,沾去一部分後色調柔和許多,重君感覺呢。”
她的唇瓣飽滿鮮艷,靚麗如紅寶石
我以手撫唇,觸摸那份依稀殘存的水汽,自然什麼也摸不到。下意識抿唇,似乎這樣就能留住那道余溫。
“……嗯。”這個吻來得沒防備,連帶離去也匆忙。
“換個懲罰方式吧,小幽不想畫小烏龜了。”女孩癱在桌面,面朝向我,“還有大哥哥也把眼睛擦亮一點呀,顏色根本沒變化,不要讓姐姐騙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綺小姐聽得妹妹的話,一挑眉梢,又拿起鏡子端詳:“沒變化嗎,果然顏色還是重了,那就再擦去一點吧。重君,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嗎?是說……
一根弦崩斷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熱氣一下涌上來,不敢再看她,最後紅著臉擠出一句:“不、不太合適吧。”
“那就算了,重君當做玩笑就好。”少女轉頭看向妹妹,“不過有一點,看重君這個樣子,其實還蠻有成就感。”
嗚……
“笨蛋。”女孩毫不留情地叱責。
玩笑嗎,感覺不太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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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抓住了七夕節的小尾巴呢
以下是貓貓小劇場
有人造謠說貓是足控
貓貓在這里辟謠一下
這不是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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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貓咖:100681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