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沒想到原來悠爾塔和利卡恩先生之間早就認識了,還真巧啊。”
“啊…啊哈哈……我也沒想到他居然跟米珊德見過面……”
西王國境內,一間茶館正坐落於城鎮中心,由於這里是少數開放對外貿易的地點,居民亦或當地的軍官皆對外來事物抱著開放接納的寬容態度。即便如此,在人聲鼎沸的鬧市中,依然有不少路人忍不住對這一幕嘖嘖撐奇——透過落地窗與紗簾之後,兩名狼首人身者正對坐著,而在其中一名白袍白發的狼人身邊,正有一位少年侃侃而談,神情輕松而愉快。
悠爾塔頗有些尷尬地將視线收回,盡力不讓自己去注意來自窗外的打量目光,也無心聽米珊德與利卡恩在說些什麼關乎貿易、商品之類的話題。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色和鼻尖縈繞的氤氳茶香,一時讓他多日忙碌於族中事務的精神放松不少。只有在米珊德的身邊時,他才能拋下承擔在肩頭上的重任,享受片刻的安寧與愜意。
“……悠爾塔,悠爾塔?”
米珊德輕柔的呼聲打斷了悠爾塔的走神,他順著海藍的綢緞看去,正好望到少年嘴角淺淡勾起的微笑,還有那雙琥珀般的眼眸。悠爾塔的右爪險些將杯中的紅茶打翻,他咽了口唾沫,連忙說道:“啊,你們聊完了啊!剛才我看了會風景……咳咳,我們現在回去嗎?”
“啊,不是要回去的意思,畢竟我在這里要跟當地的其他……人聯系一下。”米珊德斟酌了一下用詞,搖了搖頭。隨後,他看向對面座位的利卡恩——此時,紫發的狼人只是不緊不慢地用煙斗敲著木桌,臉上依然是那副沒有絲毫變化的笑容,和睦中又隱約帶上些許狡詐。“最近可能我要在這里忙一段時間,我拜托了利卡恩先生去訂這里的旅店,這幾天就讓他帶你好好休息吧。等我忙完,我再去傳送陣布置錨點送你們回去……怎麼了?”
“……沒事。”悠爾塔惡狠狠地剮了利卡恩一眼,趁米珊德還沒來得及注意又轉回來。“只是難得有空回來一次,結果米珊德還是這麼忙啊……”
“唔,抱歉。最近的事情實在抽不開身,等悠爾塔下次回來,我會盡量把其他事情都暫時拿開的,好嗎?”
米珊德注意到悠爾塔那雙聳拉下來的狼耳,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愧疚,伸出手揉捏對方毛茸茸的腦袋,親昵地湊近些許。“這次就原諒我吧,不要怪我好不好?悠爾塔?”
“嗯唔……誰、誰怪你了,米珊德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對,再撓撓這里……”
一時間,被撫摸得忘乎所以的悠爾塔幾乎將上半身都蹭進米珊德的懷中,全然沒有注意到對座的利卡恩,也自然沒有看到對方愈發意味深長的笑意。
依依不舍過後終究還是要迎來告別,在簡單准備過後,米珊德便先一步離開了茶館,而悠爾塔自然也是目送著他的身形,仍然沉浸在先前短暫而幸福的溫柔鄉——直到利卡恩戲謔的話語穿入自己的耳中。
“沒想到那位常常提起的人,就是祭司您啊。不過,我更沒想到祭司還有這樣的一面呢?”
“……咳。隨便你怎麼想吧,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表現得親近點怎麼了……還有,別人我不管,起碼不要給我在亞諾面前提這事。那個傻家伙肯定又會纏著我的。”
“放心放心,我可不會干這種賠本買賣。”
作為調和劑的米珊德離開過後,周邊喧鬧嘈雜的繁華景象反而更顯出兩只狼人間的尷尬氛圍:悠爾塔只是緊盯著已經放涼的糕點,心不在焉地往加著茶水;至於利卡恩也完全沒有繼續開口的打算,他只是面向悠爾塔,欣賞這難得一見的一幕,盡管那雙眯起的眼睛,著實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有在留心注意眼前的一切。
大抵是終於觀賞足夠,又或者天邊已經隱隱透露出夕陽橙黃的色澤,利卡恩終於提起了煙斗和放在沙發背上的外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方才慢悠悠地轉向悠爾塔道:“那麼,反正看上去祭司大人也挺清閒的樣子,正好我這邊的事情也處理完了,既然米珊德先生拜托了我,你就乖乖跟我走吧,如何?”
“呃,在這里直接叫我悠爾塔就行,本來’祭司’這個稱呼就是被族里的人安上來的……還有,能不能別用那種像是人販子一樣的說法啊!”
“哼哼,這可是個人習慣哦,悠爾塔大人~”
“後面的兩個字也給我去掉!”
天邊的最後一縷陽光也在降臨的黑夜中消散的一干二淨,然而這座城鎮卻仍然未有半分將要寂靜沉睡的預兆。結彩張燈的喧鬧夜市,為這座貿易之城增添了一分白日未曾擁有的快活與熱烈,也在秩序之下的陰影中滋生起混亂。盡管以前也跟米珊德逛過類似的街攤市集,但這並不妨礙悠爾塔拘謹得像個第一次外出的孩童,不情不願地被利卡恩領著走,目光也只是偶爾掠過攤位上新奇多彩的小飾品,更多時候只是看著自己踩在道路上的爪尖,或者前面利卡恩的身影。相較之下,利卡恩幾乎可謂是招搖過市,時不時便與他人攀談上兩句,完全不見有何尷尬的情緒。
“誒誒,我說祭司,都出來玩就開心些嘛,別整天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可是答應過那位要帶你好好歇息的。”似是注意到身後白狼的不自在,利卡恩徑直走向悠爾塔身邊,用手臂勾過對方肩膀,湊近悠爾塔的臉笑嘻嘻道。“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請客?放心,一點點小錢而已。”
“我、我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鼻頭彌漫的煙草味混雜了些許利卡恩本身的味道,加之對方唐突湊近過來,讓悠爾塔不禁嚇了一跳,身體和臉都微微偏向了另一邊,慌亂地搜索著有什麼可以用來轉移話題的事物。結果是,他看也沒看就指向了街道的一邊。“就買點那個好了,然後我們回去吧!”
“哦?”
順著悠爾塔的爪尖瞧過去,利卡恩看見一處擺滿了琉璃制品的小攤:晶瑩剔透的水晶在火樹銀花的夜景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在半透明間沉淀下來的墨綠深紅,更增添了一分不可明說的美感。其中不乏首飾與杯碗,但更多是雕琢成春花秋葉、夏蓮冬枝等千奇百態的精致擺件……從觀賞性來說的話,確實很適合拿來作為紀念禮物。
“唔,真是稀奇,沒想到祭司大人喜歡這種啊,還以為你會選更有實用性一些的?”利卡恩聳了聳肩,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才反應過來的悠爾塔走了過去。他拿起一枝捧花狀的琉璃擺件,枝條上都刻畫著繁復的花紋,溫潤的深綠從底端一路蔓延向上,最終在如米粒般的花瓣變為澄澈的無色。鏡花水月般易碎的美麗,正展現在二狼的眼前。
原先只是為了尋找其他話題的悠爾塔,此刻也被這份人類界中獨有的工藝品吸引住了目光,端詳起了琉璃枝葉間滿溢的光彩;利卡恩則很快收回了視线,向另一邊的攤主問話:“喲,這件怎麼賣?”
攤主原先還在百無聊賴地看著過路的行人,一聽到客人詢問的聲音幾乎是立即站起身來,換上了一副專屬商人的職業性笑容,甚至讓他都沒有在意眼前的兩位客人頂著狼首。那個姿態,讓錯愕的悠爾塔一時仿佛看到自己身邊的利卡恩。
“哎呀呀,客人可真有眼光~我這兒可都是用東之國進口的琉璃搭配本地專有的打磨技術才做出來的制品,件件都是好貨!二位挑的這件本來是貢品,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搞到手的,看二位也是有緣人……”攤主的目光在悠爾塔和利卡恩反復流轉,才笑容滿面地補充道:“就收二位五個金幣,如何?這是小店的折扣價哦。”
“五個金幣啊……”
悠爾塔對人類世界的金錢觀念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感觸——不如說,從他最初來到這里的時候,幾乎所有需要花錢的地方都是米珊德一手操辦,他頂多也就是偶爾在其他地方幫忙攢了些錢,最終也還是上交給米珊德。對於他來說,這些意義不明的小鐵塊尚且不如一塊可以用來食用的肉。
不過,米珊德多多少少還是有給他帶些錢,方便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去買東西,而不是跑到野外狩獵食物。他只是思索了一下,手爪習慣性地移向了腰邊掛錢袋的地方……在碰到之前,手卻被一邊的利卡恩緊緊握住。
無視了悠爾塔掃向自己的疑惑眼神,利卡恩只是悠悠地叼起煙斗,仔細…或是故作仔細地舉起擺件,又用指節在樹枝的地方敲了兩敲,口中白煙從吻部縫隙間飄出。他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不過眉眼間似有若無的皺起,足以證明那份笑容並非完全對應他的心情。
“我說,老板啊……我可也去過東之國幾次,給那兒的皇帝,或者說’天子’進貢這樣的假貨,可是會被殺頭的吧?”長久眯緊的雙眸微微張開,顯現出其中墨黑色的眼白與白皙至極的眼眸,反差感與神秘的微笑相互結合。結果是,莫名的威脅感逐漸從利卡恩身上散發出來。“先不說這渾濁的成色,連用材都是’水琉璃’……你該不會不知道,這塊地兒對販賣假貨,或者是有其他黑料的商戶有著怎樣的懲罰吧?”
利卡恩的一番話只是讓悠爾塔稍顯困惑,但轉向另一邊的攤主,他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萬分。蹉跎許久後,兩狼才聽到一陣戰戰兢兢的聲音:“這個…我們也是做點小本生意啊……客、客人,您二位就寬宏大量點吧?”
“哼,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了?剛才獅子大開口的氣勢哪去了?”利卡恩不忘嘲弄兩句,重新恢復成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往桌上隨意丟了幾個銀幣,便拿走了擺件。“金幣就別想了,真貨可都不一定配得上五個金幣的價錢,這十個銀幣就當買你的假貨好了。走啦,祭司大人。”
“啊……哦。”
悠爾塔幾乎還沒看懂眼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也不想去多問,於是跟著利卡恩離去。直到大約拐了幾個彎後,他瞥向身邊的紫狼,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讓悠爾塔挑起了眉毛,順口問了一句:“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啊,是跟剛才的事情有關嗎?”
“那當然~沒想到能撿到個大便宜,看來今晚陪祭司大人出來轉轉還是能走好運的嘛。”利卡恩哈哈大笑了兩聲,絲毫沒有在意旁人異樣的目光,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他還是壓低了些許聲音:“前些天東之國走漏了點消息,說是給天子的貢品在路上遺失了一部分,其中就有一批極高品質的古琉璃擺件,目前下落不明……嘛,原先只是想詐一下那家伙,沒想到還真詐中了呢,看來那家伙也只是湊巧拿到,並不怎麼識貨吧。”
“呃……所以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所以那家伙要價五個金幣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東西起碼能值幾千金幣吧。嘛,反正是贓物,給他幾個銀幣已經算好了。”
“……這種東西拿在手里真的沒問題嗎?”
“誰知道呢~就算那位天子再有本事,他還能搜查到村子里不成~不過,祭司大人可要藏好嘍?”
“喂!”
在一路的打鬧之中,兩狼也行至先前利卡恩預訂好的酒店……雖然說悠爾塔也並非沒有跟米珊德住過外邊的旅館,然而當他仰首也沒能看清天穹與樓宇間的分界线,身後的尾巴還是不自然地顫動了幾下。在這之後呆滯地被利卡恩帶著去前台問了房間號,搭乘人工升降梯來到高層,又拐入最深處的包間時,悠爾塔幾乎是有一種鄉下人初次進城的恍惚感。
不論大到幾乎能容納好幾個人的空間,兩張床塌也有著雙人床的尺寸,即便是身材相對高大的兩只狼人也可以肆意在柔軟的被褥上伸展身軀。光是豪華的擺設與燈具,也都是可以用奢侈一詞來進行毫不夸張的評價,更不用說當悠爾塔看到包間里甚至有一間小客廳,以及浴室里冒涌出溫泉的水池時,狼嘴便驚愕地幾乎沒有合攏過。
“……喂喂,祭司大人,剛才還沒逛夠嗎?夜景是不錯啦,不過再看下去吃的可就要涼了。”
利卡恩笑著拍了拍佇立在落地窗前的悠爾塔,這才讓沉浸在城鎮光景中的白狼回過神來。方才回來的路上,利卡恩便沿途買了不少小吃用來當果腹的晚餐,悠爾塔自然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也有些許想嘗鮮的心情。不過……
他瞥了一眼桌上澄黃色的液體,嘴角抽了抽。“那個……現在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悠爾塔盡量控制住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但他對酒精的抗性格外低下,而在他本就狹窄的同族交際圈里,他認識的幾個家伙不僅酒量跟他差不多,酒品更是糟糕到令人發指——當然,在悠爾塔之外的家伙里看來大概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久而久之,雖說他也不好明令禁止族人喝酒或是利卡恩販賣酒水,但起碼自己也只是獨處的時候小酌兩杯,見到其他人喝酒時幾乎都會繞開走。
但,利卡恩顯然不覺得悠爾塔的話語與表情有什麼問題——至少他表面上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悠爾塔還沒來得及說完,他便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整杯。飲罷,方才慢悠悠地轉向表情極為難看的悠爾塔,語氣中多上幾分調笑:“哎呀,莫非祭司大人都這麼個歲數了,還沒試過酒?不感興趣的話,我下去給你買點奶?”
——……看著好像沒什麼事,還是說因為這家伙是混血,跟我們純種白狼不同嗎……喝一點也應該沒什麼事吧?
短暫的理性思考和更為短暫的賭氣衝動後,悠爾塔狠狠瞪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利卡恩,然後抄起酒瓶幾乎是灌了兩口,緊接著…果不其然地咳了出來。
“咳、咳咳……這是什麼!這真的是酒嗎,味道跟以前那些完全不同啊!”
口腔里只有滾燙的感覺,與印象里微甜的滋味不同,舌尖只能感覺到辛辣與苦澀的味道,酒液落入喉嚨之中一路流進了胃,讓悠爾塔頗有種五髒六腑正被灼燒的感覺。而利卡恩,依舊是帶著那樣莫測的笑容,只是看起來比起先前更加燦爛。猶如奸計得逞一般,他接過了從悠爾塔手爪中跌落的酒瓶,又倒了一杯。
“貌似祭司大人以前都是喝東國的米酒吧,這可是這邊特產的小麥酒,可要烈得多了。放心,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這種東西真的能喝嗎……你平時就是一直喝這個的?”
“嘛,試試小口小口喝如何?”
在利卡恩的連哄帶騙之下,悠爾塔半信半疑地試著小口抿了一些…雖然跟之前苦澀的味道差不多,不過卻有一股莫名的回甘,外加龍舌蘭酒本身的特別香味與淺淡的果木香,的確是有一種不同於東國米酒的甘醇。
“但我還是喜歡以前那種就是了。”
“嗯哼,這兒雖說是集市,但可也買不到東國特產哦。祭司大人真那麼喜歡,下次我去那邊的時候給你捎一些?”
一邊說著,利卡恩一邊拉過椅子,自己先一步坐下,掃了眼滿滿一桌的各色美食,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來吃飯吧?”
“……好啦好啦,知道你用心良苦了,之後我會跟米珊德說一聲的,你就是想著讓我在他面前說點好話是吧。”
“哎呀,祭司大人這麼說還真傷我心呢……不過還請在那位面前多多關照一下啦~”
“……”
狼人們的胃口本身就要比人類大上不少,加之今天也只是陪米珊德喝了些下午茶,桌上的盛宴也只是被兩狼給風卷殘雲般掃蕩完。但比起飽腹感,結束了晚飯的悠爾塔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昏沉沉,剩下的酒他幾乎是和利卡恩一人喝了一半,以至於現在他只想去跑在水里好讓自己能清醒一些。
——可惡…不該喝那麼多的……好熱啊……
“嘛……剩下這些東西明天再收拾吧,我去洗個澡,還好這個房間的浴池夠大……”利卡恩的狀況似乎也好不了多少,他解開襯衣上的一顆紐扣,面上的醉意已然十分明顯,若是利卡恩的面龐上有著與悠爾塔一般純白的絨毛,大抵也會像他一樣透出緋紅的色澤。“啊啊,今晚好像喝得多了點,還好明天沒什麼事要做……我去洗個澡,悠爾塔……嗝,祭司大人要一起來嗎……?”
“唔…好,這酒後勁挺大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時悠爾塔還會稍微在意的一些社交距離上的細枝末節也被一並忽略過去,迷迷糊糊地跟著利卡恩走進了浴室之中。至於怎麼脫掉衣服,身軀如何滑落水中,感受到的冰涼如何清爽,則幾乎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雖說浴室與浴池都相當寬敞,但也只是相對於一個人而言,兩人擠在一起洗漱難免有些磕磕碰碰,但也只是如此——悠爾塔還是第一次醉到如此地步,現在只覺得頭昏腦脹,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別的事情,甚至連力氣都使不上平日的一半。但是,精神與意志又在睡著的邊緣中徘徊掙扎,始終保持著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喂喂,祭司大人……可別在這里睡啊,要睡也給我去床上,我可沒力氣把你撈起來。”利卡恩的酒量比起悠爾塔要好了不少,似乎是察覺到了昏昏欲睡的悠爾塔,他便靠在白狼的身邊,邊半開玩笑地喊著,邊把對方扶直身子。“平時管族里的事情跟不要命一樣,怎麼喝點酒就不行了,你可是我們族里管事的啊。”
“管事,管什麼事啊…亞諾才是族長吧……況且,我又不是為了你們才……”
靠在他人肩膀上的觸覺,再加上耳畔低沉的嗓音,讓悠爾塔一時忘卻了平日的矜持,雙手環繞住利卡恩開始抱怨起來。“我都是為了自己而已…我只是不想再見到……像我,還有你那樣的……就算我不在的話,亞諾也能好好管好事情吧……”
“……怎麼你跟族長一樣,都這麼喜歡鑽牛角尖啊。”
雖說對這個突然陷入自我厭惡又貼上前來的前輩實在有些無奈,但也不能就這麼推開對方,只好將其攬在懷里安撫道。“聽好了祭司,不管你自己怎麼想,你當初把我和那批逃難的家伙收留的事情,的確是你做的,我也不是什麼不明白償還恩情的人。以及……畢竟族長是把我撫養長大的人,我可太明白他那極端的性格了——他對愛的人一切都小心翼翼,愛屋及烏,至於其他人頂多也只是附帶的產物。”
“所以想開點想開點,大家本來對別人的期望就不是很高,你能做到這樣也已經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了。當年那個帶領大家的祭司大人可不像你現在那麼窩囊啊,來來,振作一點。”
從外人的角度看來,這副場面頗像是成熟的父親正在安慰自己哭泣的孩子,只可惜兩個的外貌與實際年齡呈著與外表相反的的情景。不過相比於此,兩只雄性正赤身裸體地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場景……更加吸引人注意力。
“不過……我還以為利卡恩你一直討厭我呢,例如覺得我搶走了亞諾之類的。”
“……雖然我確實之前喜歡過族長,但這個地步也大可不必。祭司大人,你還真容易沒有安全感啊。”
“唔……”
“再說,比起說不討厭,倒不如說祭司大人也挺符合我的口味?”
似乎是打算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又或者含有其他別的什麼意味,利卡恩的吻部逐漸顯露出壞笑的弧度,隨即趁勢將一旁攬住的白狼壓在身下,睜開漆黑如墨的雙眸,以戲耍的目光盯緊對方略微縮小的瞳孔。“族長和那位今晚也不在,祭司大人也很寂寞吧…來跟我相互慰籍一夜,如何……?”
“……!”
不得不說,悠爾塔因為震驚與羞澀而顯露出的糾結表情,著實是令人賞心悅目——原先是米珊德和亞諾,今天連利卡恩也清晰認知到了這一點,險些腦海里有過假戲真做的想法。不過都做到了這一步,也是時候見好就收了,利卡恩正打算開口嘲笑悠爾塔兩聲……
“……族里,好像是有說過可以跟熟悉的家伙這麼做來著。畢竟我們之前也做過了,你想要的話,正好我這段時間也想……”
盡管悠爾塔呢喃的聲音愈發微弱,但字句還是清晰傳入了利卡恩的耳中,讓紫狼險些沒能扶穩,直接摔倒悠爾塔身上。他咽了口唾沫,試探性地追問了一句:“祭、祭司大人……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我指的可是——”
“啊啊當然知道啊你這家伙!要是想上我的話能不能給我快點!”
惱羞成怒的悠爾塔直接雙臂交叉一把鎖住自己上方還有一段距離的利卡恩,不顧對面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徑直讓他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僅僅是雙爪,殷紅的狼舌也在利卡恩吻部邊二色的模糊邊界上舔舐著,直至深入被鋒利的齒牙所阻隔的秘處。煙草的氣味混雜著利卡恩的涎液,還有身為雄性的荷爾蒙,幾乎都在這次突如其來的深吻中被悠爾塔一一品嘗過。
至於利卡恩,也不愧是這一方面的老手,除卻最初因為震驚而沒能反應過來陷入的被動局面,也很快開始享受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他一手抱緊懷中白狼的腰部,另外一只手爪順應著對方環繞自己脖頸的姿態,將對方的後腦勺向自己的方向摁去,帶著一點點玷汙白紙的興奮心態,純粹地沉浸在與悠爾塔的深吻中。
過了不知多久時間,也不知是誰首先結束這一場難舍難分的交纏,畢竟兩狼都只記得對方身體上象征著信息的氣味,關於是誰首先堅持不住無法記清,粗喘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
“咳……你這家伙嘴里全是煙味,差點沒把我給嗆死。”
“祭司大人這麼說,還不是差些就把我嘴里都給舔了個遍,嗯?你還是除了族長之外,第一個能堅持這麼久,以及讓我想要再堅持更久的人。”
隨即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利卡恩正伸出舌頭喘著氣,平日的笑容早已黯淡消缺,甚至看上去還有幾分嚴肅,目光之中不顯一絲一毫先前調笑的情緒,全然被像是盯上獵物的寒芒取而代之。但即便如此,仍然掩藏不了他渴望再進一步,再更進一步的試探,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強取豪奪,只是把手爪放在悠爾塔的肩膀上。“……這次可沒有族長在了,祭司。畢竟我是紫色毛皮的異族人,我不希望你被別的人說三道四。”
“……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你不會以為其他人敢不聽我的吧。”悠爾塔嘖了一聲,雖說正被利卡恩禁錮在對方的身體之下,卻全然沒有一星半點被壓迫的窘態。原先還有些躲閃的視线立即對上了漆黑的眼眸,面龐也湊近上去,距離近到幾乎能感受到溫熱的吐息。“你是我和亞諾當初從村外帶回來的人,其他人敢說三道四什麼,我自然會讓他們住嘴。別老是想著跑去亞諾那邊,我在族群里還是有點說服力的。”
“……哎呀,祭司大人原來還沒完全窩囊,那我就放心了~”
“……你這家伙?!”
看到對方不到一秒便浮現出來的嬉皮笑臉,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悠爾塔頓時滿面通紅,掙扎地想要伸對方一腳,然而此時此刻的姿勢卻完全無法伸展開來身體。相反,因為利卡恩幾乎完全覆蓋在自己身上,相互摩挲碰撞的感覺讓悠爾塔的身體更加趨向於敏感。
“祭司大人真是著急啊,嘖嘖……就這麼急不可待嗎?不過我也很想要呢,被祭司大人的肉棒填滿後穴,讓我也塞進祭司大人的嘴里,最後互相射滿全身……”
“不、不要再說了…!”
悠爾塔基本上已經喪失理性思考的能力,甚至連怒火一類的情緒都被拋之腦後,只余下被利卡恩一番汙言穢語弄得想要逃竄的慌亂與羞恥。然而這副面紅耳赤,吻部上還粘連著先前流下的幾縷銀絲的模樣,也只能讓利卡恩腦海中的景象跟他的話並無二致。
——真想玷汙他啊……族長把祭司壓在身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想法呢。
“別、別看了……要做也快點洗完澡再去床上再說,在浴池里做算什麼……”
“真心急啊,祭司大人。不過既然這麼說的話,那就過會再洗吧,畢竟一會可又要弄得身上一股味道,你也不想被你的小主人發現吧?”
“嗚……!”
悠爾塔完全不清楚,為什麼只是和利卡恩住一晚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身下的床榻比村落中粗糙的布墊與米珊德家里有些硬的床板都要柔軟許多,幾乎能將自己整個身子包裹進去,誘人沉入夢鄉。即便身處高樓之中,也偶爾能夠聽到落地窗外傳來鬧市的喧嘩。此時此刻,幾乎可以說是悠爾塔所睡過的最舒適的地方。
但對於悠爾塔來說,沒有熟悉的伴侶或是契約者在自己身旁陪伴,這種感受也頂多算是很快就會難以適應的新奇感。更重要的是……接下來會與自己共享歡愉之夜的人,是自己自認為一直都在討厭自己的家伙。
“偏偏是利卡恩……唔,好漲……他什麼時候才收拾好啊……”
想到也不用在其他人面前擺出身為祭司的姿態,悠爾塔也就吐出舌頭,如犬科動物都會做的那般不雅地喘氣,好讓口腔里的煙酒味不至於達到讓自己惡心的程度。至於縈繞在鼻尖的一絲另外的氣味,則猶如引火繩一般,將悠爾塔心底埋藏許久的情欲完全點燃。鮮紅的肉莖已經完全脫鞘而出,澄澈如露珠的淫液也隨之在頂部點綴著,在明黃色的燈光下,柱身顯得飽滿水嫩,讓人想要趕緊拿來把玩一番。乳首也因為身體的興奮完全凸起,嫩芽般的顆粒仿佛輕輕一擠,或是被誰的舌尖劃過就能流出汁水。
“漲得好難受……”
盡管實際歲數可能已經超乎了他人的想象,悠爾塔的肉體與精神仍然被固化在了年輕的時期,對待外界刺激的敏感程度也是如此。只是稍微等待了幾分鍾,他便已經耐不住情欲的煎熬,夾住被褥磨蹭來緩解雙腿間的飢渴,純白的床單上已然流下一道道散發狼騷味的鮮明痕跡。“唔…利卡恩到底什麼時候才好……”
“誒呀,祭司大人還真是心急……一步一步來才更有味道啊。”
“唔?!”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悠爾塔還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發生的事情,直到雙手被來人粗暴地扣在腦袋上方,尚未褪去的酒氣隨著溫熱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時,他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嘴被利卡恩撬開,狼舌被沾滿酒味的柔軟物體攪動著。不過,悠爾塔也似乎沒有半點反抗的意願,只是將肉莖貼合上對方也早起充血勃起的粗硬柱身,借以磨蹭的動作緩解情欲。
“哈…真棒……”利卡恩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他迅速抽出自己的舌頭,轉而去用舌尖在悠爾塔的脖頸舔舐,指尖也不忘用狼爪戳弄飽滿的乳粒,惹得悠爾塔口中聲聲呻吟從咬緊的嘴中傳出,讓利卡恩的行為愈發放肆,青筋勃發的肉莖泄下不少水漿,小腹處茂密雜亂的恥毛也被打濕,散發出勾人欲火的腥臊氣味。“上次沒能好好品嘗,沒想到祭司大人的唾液竟然還有點甜味啊……下面流出來的液體,是不是也是這麼個味道呢?”
“嗚……”
對悠爾塔來說,利卡恩輕浮的挑逗與毫無顧忌的玩弄,都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經歷,陌生與新鮮感的交替刺激之下,又讓他的身體被快感的浪潮一波波拍打著。不知不覺中,悠爾塔手臂上的束縛已經被完全松開,然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只是停滯在原來的姿勢上,好似他仍然在被利卡恩強硬地猥褻與侵犯。
“喂喂,祭司大人……也多少給我些反應嘛,不跟我說兩句嗎?像塊木頭一樣的,一點樂趣都沒有啊。”大抵是察覺到了悠爾塔僅僅只是被動式地被自己逗弄,利卡恩撇了撇嘴,停下手爪的動作,轉而撐起身直視著悠爾塔閃躲的視线。“你也說兩句嘛,想要被我內射之類的,讓我也有點衝動。該不會族長和米珊德跟你做愛的時候,你也是這樣一言不發吧?”
“呃……不、才不是,沒有!”
“這個反應分明就是啊,木頭祭司……嘿嘿,試試夸一下我如何?這可是在教你如何跟別人打好床上關系的技巧哦。”
有那麼一瞬間,悠爾塔忽然覺得眼前的紫狼不再是露出平日里像是掩藏著什麼的作態笑容,而是充斥著孩子氣的傻笑。他咽了口唾沫,搜腸刮肚地想著以往在床事上的用詞,也只能生硬結巴地說出只言片語:“那,那就……你做得很棒?”
“……噗,這算什麼啊,我沒讓你這麼夸。不過,還是做的不錯吧。”
——不過,還是更希望你和族長能早點說這話就是了。
“我不太習慣在米珊德之外的人面前說這種話,抱歉……那就,用實際行動補償你好了。”
悠爾塔輕咳兩聲,試著將頭埋在利卡恩的胸前,雙臂有些生硬地抱住對方。利卡恩的體型比起悠爾塔還要瘦上些許,但也顯然精壯過後者不少,有著明顯輪廓的肌肉讓白狼難以在力氣上勝過對方,只好給予一個溫柔的擁抱,主動用舌頭去梳理對方仍有些濕潤的毛發,品味著他未被衝澡時洗去的氣味。“你的味道也不賴……把、把腿張開吧,讓我來慢慢幫你……”
“誒呀誒呀,祭司大人上來就玩這麼大嗎,不過……我也不是不喜歡。”
悠爾塔半跪於床邊,忐忑地望著恣意躺在床上的利卡恩,以及他雙腿間屹立不倒的粗硬肉莖。面前的陽具顯然色澤比起他與亞諾的要深沉些許,濃厚的雄性氣味也相當獨特,隱約可以看見如虬結般攀附裝點的血管痕跡。只是稍稍想象一下這根正抵在鼻頭前的殷紅肉棒,會如何在自己的後穴里馳騁浪蕩,灌滿白精,就足以讓浮想翩翩的悠爾塔不自覺地開始喘起氣來,連帶著自己胯下的狼根也開始分泌出不少粘液,從鈴口處點點滴落。
悠爾塔像是以往對米珊德和亞諾初次嘗試一般,用舌面將肉莖的柱身裹挾卷起,試探地探尋著單獨的敏感點,舌尖在頂端輕旋轉動,深入漿液涌動的尿道;又轉而完全將狼根含於吻部之內,好讓自己能夠吮吸藏匿在飽滿囊袋里咸腥濃稠,醇厚美味的精液。
——嗚,味道比亞諾那家伙的還濃,還有酒的味道……弄得我現在就有點想射了……
“哦……”利卡恩不時漏出幾聲滿足的呻吟,一只手爪也不忘捏住自己完全勃起的乳頭,幾縷澄液也從嘴角劃落。中年雄性所特有的低沉音色傳入悠爾塔的耳里時,更刺激得他有些血脈噴張的感受。“祭司大人的嘴真棒啊……在這邊可找不到像你這麼優質的做愛對象,這還真是賺大發了。”
“安、安靜點……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喜歡說話……”
一時間,房間里彌漫著的只有淫靡的吸吮聲和粗喘聲,以及揮之不去的氣味。
“哈啊……就先到這里吧,祭司大人。雖然你的嘴很棒,不過我更想試試另外一個入口啊。”利卡恩依依不舍地將胯下的狼根從濕潤的口部中抽出,肉莖與狼舌交離的淫靡音色,以及帶動漏出的大片粘液,都在對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拷打著。他將面色潮紅而略帶不滿的悠爾塔也拉上了床,用爪尖粘過不少難以分清究竟是誰分泌的澄液,探向了對方的尾巴根,表情也變得分外放蕩,可謂名副其實的色狼。“上回祭司大人用了我的後穴,這回也讓我用用你的嘛……”
“唔…住、住手……好了,隨你便啦,快給我停下來……”
盡管不是徹底的渾身無力,但悠爾塔在被利卡恩順勢拽入懷中,半躺在他身上的時候,身體基本上就只能維持著被對方鉗制著的姿態。原先他還想象征性地抗議一下,然而乳頭被粗糙的指墊打轉玩弄的刺激,外加隱秘後庭處也被對方發掘入侵,被窺探內部的點滴瘙癢與疼痛,馬上就轉化成了經受不住的羞恥與快感。許多想要罵出口的話語,最終也只是變成了不甘的嬌喘與呻吟。“嗚……啊嗯……!你這家伙也該有個限度——嗷嗚?!”
“哎呀哎呀,看來是找到位置了……下次要發出這麼可愛的聲音之前,先提前說一聲啊,祭司大人,這樣我很容易把持不住的。”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無視了悠爾塔瞪來惡狠狠的目光,利卡恩心滿意足地從緊裹的穴口中抽出指爪,抱住對方大腿直接抱起。雖說體型與悠爾塔相似,但利卡恩也的確有著足以勝過對方的氣力,將身材單薄的白狼舉起也不在話下。擎天直起的狼根因為利卡恩的動作被迫向外展露,盡管是在只有二人的房間里,要說悠爾塔完全沒有害羞的情緒也是騙人的。抵在私密之處的濕潤與炙熱,讓白狼也愈發躁動不安起來,聲音中頗染上些許不自覺的嘟囔。“嗚……怎麼選這麼麻煩的姿勢……等等,你站起來干什麼,你要去哪里?!”
“不覺得今晚天氣還挺熱的嘛,去吹吹風好了。祭司大人不會介意吧~”
悠爾塔當然介意,甚至已經在掙扎起來,妄圖從利卡恩的鉗制中逃出。然而無論是力氣還是姿勢,自己都是被壓制在劣勢的一方,只能眼睜睜看著紫狼壞笑著將自己抱出陽台。
雖然套房位處高層,也依舊能夠依稀聽到樓下集市與行人的喧鬧,夜空中偶爾閃過幾抹彩色的花火,吸引著人們欣賞的目光。悠爾塔顯然沒有一絲一毫閒情逸致放在煙火表演上,想要喊叫卻又擔憂被其他人發覺,掙扎無果後只好將滿面羞紅的臉偏向一旁,咬在利卡恩的後頸上……力度上,悠爾塔顯然是不敢動真格的,最終也只是顯得這更像是某種調情行為罷了。
“不用害怕,祭司大人,放下心來……我會溫柔地、慢慢進去的……”
已然無法回頭的事實,以及耳邊濡濕般的引誘音色,讓背德的快感在悠爾塔的軀體之內無比高漲。至少,因擔憂與羞恥而起的掙扎已經平靜許多,悠爾塔也只是始終不肯松口,任憑紫狼胯間挺立的肉莖,擠入隨呼吸張合的緊密幽穴。
“嗯唔……嗷……”
“喜歡嗎,祭司大人……噢噢,身體放松點……跟你做愛還真是爽啊……真想就這麼一直做下去……”
就算已經被亞諾的巨物與米珊德的調教開發得淋漓盡致,當緊致溫潤的甬道將狼根完全裹吸時,直達雲霄的快感仍然彌散在悠爾塔的腦髓當中,有意無意的喘聲也隨緊促的鼻息噴涌而出,又因為害怕被外界察覺,又增添了幾分顫抖的壓抑在其中,反而讓色情的意味更顯。作為唯一的聽眾,此等聲色可謂是絕佳的餐前點心,加之悠爾塔帶上點滴緊張不安的身體讓甬道時而收縮,更似連綿不斷的榨取,即便利卡恩在這一方面可謂老練,也險些經受不住。
清冷朦朧的月色落在紫狼的爪足一側,在那之上是被情欲染為緋紅的激烈景色:每一次抽插之間,白狼隨動作上下擺動的肉莖便揮灑出不少淫亂的汁水,強烈的快感甚至讓淚水也從隱約上翻的金眸中流溢幾滴,口中只得發出幾聲不成語句的呻吟喘呼,其余時刻則被利卡恩用狼舌交纏,口中的唾液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誰分泌,也沒有絲毫心思去加以分辨。奏響淫靡聲色的交合之處,更是流泄出不少渾濁水漿,讓濃厚的腥臊氣味在陽台上飛濺得四處都是。
“嗷嗯……啊……慢點,這樣下去要……要漏出來了……會被看到的……”
集市游行的聲響正在樓下徘徊,悠爾塔勉強抓住最後一絲僅有的理智,近乎是懇求著利卡恩,最起碼先回到臥室當中。然而連續快速的幾次抽插,立即將這些徒勞的話語擊碎,從前列腺猛涌的酥麻讓悠爾塔的身軀一陣痙攣,晃動的粉嫩肉莖也接二連三地噴吐著銀絲濁液,距離被擠出濃稠的白漿也只是時間問題。“嗷嗚……!要、要尿出來了……!”
“是嘛,那就尿吧,說不定真會有人看到祭司大人被我操得肉棒亂晃,連尿都漏出來的樣子呢……族里的大家也有不少想享用祭司大人的肉穴哦……”
蓄勢待發的飽滿球結一次次拍打在悠爾塔的穴口外側,水聲和利卡恩混著粗喘的聲音一並響起,看起來他似乎也瀕臨絕頂,正盤算著如何用粗言穢語激起懷中白狼的羞恥,也讓自己的快感更上一步。舌尖熟稔地掃過悠爾塔的脖頸與耳尖,利卡恩方才忍住加速的衝動,挑逗地吐出一聲:“既然祭司大人這麼期待……那我射在里面也沒關系吧……上面的嘴這麼喜歡,下面的嘴也一定是……”
“等、等下,這樣會很難清理——嗚嗷……!別頂……哈……”
“看起來是同意了嘛……那就期待一下吧,祭司大人被灌滿的模樣……嗯嗯……!”
嬌喘與低吼混雜在一起,身體無處發泄的欲望也達到了頂峰,悠爾塔只覺酸麻感從足尖涌上,一路蔓延到小腹,再匯聚在早已沾滿濁液,恬不知恥地漏水的狼根。頂端泄瀉出的奶漿,也隨著每一次前列腺受到的刺激不時轉變為噴涌的狀態,精水流淌過白狼的大腿,淋灑在地面上。此時此刻的悠爾塔已經全然喪失了最後一絲維持的矜持,沉淪在射精、又或是後穴被人蹂躪糟蹋的快感當中,就連試圖發聲的吻部也被利卡恩全然堵死,舌頭被對方啜吸,味覺被精液的微甜和體液的腥臭侵犯。從體內涌滿了溫熱的稠漿,即便不去思考也能理解那是什麼,但現在的悠爾塔只是迷糊地望向紫狼同樣享受的面容。稍加放松之後,酒精伴隨著肉欲侵蝕著最後的理性,逐漸讓他打開了某些開關。
——還不滿足…還想要更多……
“哈……感覺射滿了啊,肉棒被自己的精液包裹的感覺黏糊糊的,還有祭司大人的嫩穴也在擠壓……”
利卡恩惡劣地笑了笑,用自己的狼根攪動穴道中滿溢的漿液,滿足地傾聽從懷中的白狼口中不時漏出的幾聲呻吟。並不想那麼快就拔出來,他干脆就這麼抱著悠爾塔席地而坐,讓白狼靠在自己身上稍作休息,也讓對方難以掙脫嵌入肉結的肉莖。汗水與不知何時飛濺上去的漿液從利卡恩凌亂的頭發上滴落,滑過悠爾塔的肩膀。“……祭司大人也還沒滿足吧,休息休息再來一發如何?”
作為一種本質是魔獸的生物,他們的繁衍能力與欲望也較普通生物強大,一旦發情或是被勾起了欲望,想要緩解這種狀況也起碼需要兩三次的自慰或是性交。興許是也許久沒與同族做愛,今日利卡恩的興致也格外高漲,仿佛是打算把自己積蓄已久的庫存全部消耗干淨。當然……他自然是完全不知道,悠爾塔的欲求能夠比他還要離譜。
休息了一小會後,在沉重的粗喘之下,利卡恩依依不舍地抽出了深埋的狼根,從蜜穴中帶出了淫靡的聲色與粘連流瀉的白漿。仍然堅挺的肉莖被濁稠勾勒,尖端仍然小股小股地吐著子種。“可惜這兒沒什麼道具啊……接下來祭司大人想怎麼玩……嗚哦?!”
在沒有任何心理預期的前提下,利卡恩感覺到一陣推力迫使自己趴在地上,幾乎是被這份力量撞在地面,撞擊帶來的疼痛自然不必多說。然而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什麼正同樣趴倒在利卡恩的身上,那過於粗暴的動作和力氣,讓利卡恩終於有些慌亂的跡象。
“祭、祭司大人…也稍微溫柔點對待我啊……哇啊啊!”
話還沒說完,利卡恩只感覺到一只手爪拽住自己的頭發往後拉扯,撕裂的疼痛隨之爆發開來。在屈辱地被維持著挺高上半身的姿態時,他正好對上了悠爾塔的眼眸,窺見黃金的池潭中心,點綴著有如紅寶石的色澤。
……只是那個瞬間,他就確定自己玩脫了。
“……祭司大人你行不倒是少喝點酒還有不要解放血脈之力了疼疼疼!”
利卡恩作為混血種,並沒有繼承到白狼魔獸一族瞬間增強力量與反應速度的血脈之力,只在魔法的學習上有著稍微優於常人的天賦。面對發酒瘋的悠爾塔,紫狼咬了咬牙,也只能選擇聽天由命……幸虧,白狼只是呆滯地望著自己,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
“自己喝不了那麼多酒就不要逞強啊,祭司大人。”完全忘記是自己慫恿悠爾塔灌下更多酒的利卡恩恢復原來輕松的笑容,舔舐著對方的面容。“來來,把手松開……嗯嗯?”
白狼的手爪從利卡恩散亂的頭發上松開,卻轉為用臂彎慢慢環抱住了他,與此同時……利卡恩感覺到,自己的尾巴根附近正有什麼熾熱和粘稠的硬物正在四處試探。
——不,不會吧……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利卡恩也並沒有對正打算侵犯自己的白狼有什麼抵觸,倒不如說他尚未發泄干淨的欲望也正如此期待。咽了口唾沫後,利卡恩任由粘腥的肉莖摩挲自己的穴口處,先前溢滿的液體在此刻也變作天然的潤滑劑,足以讓隱秘的甬道為外物的突入敞開。
“對,只要插進來就好,就像我剛才對你弄的那樣…再讓我品嘗下祭司大人的技巧吧……”
被白狼粗暴地壓在身下也並沒能奪去利卡恩的主動權,在曖昧的話語引誘之下,悠爾塔粗喘著找到了能讓自己發泄欲望的緊密嫩穴,將狼根徑直突入到最深處,絲毫沒有給放松與預備的時間。利卡恩也只是挺起腰肢,主動迎合著侵入自己體內的異物,最初少許的不適感在適應過後,也轉變成為了熟悉的酥麻感,如電流般自脊髓彌漫到紫狼的全身。
“嗷嗚……啊啊,這種略過前戲直入主題的感覺還不賴……嗯嗚——”
感覺到肩膀被用力咬住,疼痛反而讓利卡恩的興致更上一層樓,狼舌伸延到口吻之外,涎水自舌苔上流落,全然是一幅毫無節制的放蕩表情。先前不久才發泄一通的肉棒,正因為前列腺被反復擠撞而漏出沒完全泄淨的濃精與淫水,在利卡恩的胯下積蓄成腥臊的水潭。直到此時此刻,紫狼才發覺自己還有喜愛被粗暴對待的惡趣味。
隔著陽台的欄杆,利卡恩在恍惚中瞥見不遠處熱鬧的街景,腦海里也不可阻擋地開始了肆意的妄想。
——如果被發現的話會怎樣呢,說不定會被好多人捆住手腳輪流侵犯吧……幾根肉棒黏糊糊地從後穴里面拔出來……
“啊……!哈……祭司大人還……哈……真喜歡讓人疼痛的做法啊……族長也被你這麼咬過嗎……”
就算不去專門看自己背後的狀況,利卡恩也能從蔓延的刺痛中了解到自己身上是怎樣的一片狼藉,被悠爾塔留下的抓痕與齒痕大約也是數不勝數。在酒精的作用下,疼痛也很快在意識里變為了微微發癢的麻痹,帶來的刺激也是無與倫比,就像是身體被開發了數十個敏感點。
“嗯嗚……啊……!”稍微用些力氣試著去夾緊後穴,利卡恩就能立刻感覺到馳騁在自己穴道中柔韌而堅硬的肉棒,里面也一定被攪弄得不成樣子。肉莖撞擊的速度與頻率也大大超出了利卡恩的預料,每次還想說些什麼話時,就被從喉間擠出的淫叫蓋了過去,而他倒也享受這樣的遭遇,干脆更加順從壓在自己身上的白狼一舉一動。而在感覺到填滿自己的狼根愈發盈漲時,知曉對方快要高潮的利卡恩也抬起一邊手臂,將悠爾塔的臉向自己轉了過來。
白狼早已是一幅意亂神迷的模樣,而從那雙迷離的金眸當中,利卡恩所看到的自己的倒影也並好不上多少:眼角積蓄著幾滴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興奮而產生的淚珠,肩上還有著清晰可見的牙印,乳首也因為刺激完全突起,粉紅的顆粒上還有汗液流過的痕跡。就算看不到下半身的狀況,也能知道那里究竟是幅怎樣的光景。
“哈啊…好久沒試過這麼刺激的做愛了……感覺要被祭司大人操到融化掉了啊……啊嗷,又、又要……”
小腹處的酥麻逐漸匯聚起酸脹的感覺,利卡恩知曉自己也快要抵達極限,便用舌尖舔舐過白狼的側吻。深陷本能欲望的悠爾塔也沒再撕咬,同樣伸出狼舌回應對方,殷紅的兩條肉舌又交纏在一起。“嗚,嗚哦……嗷嗚嗯嗯嗯……!”
觸電般的酸麻自胯下潰散,利卡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淌滿愛液與粘漿的肉莖噴薄出一股一股的清澈水露,不知是尿水還是前列腺液,亦或是兩者混合著從馬眼溢漫。絕頂的愉悅讓紫狼呻吟出聲,不自覺緊縮起的後穴似是加快了身上白狼的高潮,在一聲低沉的嘶吼過後,利卡恩感覺到悠爾塔幾乎是用盡力氣打樁般挺入自己,腸道被溫暖的精液填滿。盡管只是在十幾秒間發生的事情,利卡恩只覺得自己仿佛要永遠沉淪在這種極樂般的快感當中。
“哈…哈啊……又被干高潮了……”勉強讓自己不至於徹底昏厥過去,利卡恩有些迷茫地喘息著,維持著繃緊的精神。就此放縱也並非不可,但估計到最後要收拾爛攤子的也只剩下還清醒的自己。“祭司大人,也該夠了吧……唔啊……你又要干什麼……”
雖然看起來,悠爾塔並不打算給他起身的機會。利卡恩在恍惚之中感覺自己被翻過了身,雙腳也被抬起。而沒過多久,他便感覺到有什麼咸腥的器物在自己吻部邊緣反復摩擦,帶出一邊粘濕;同時,本來被糟蹋得一塌糊塗,還在噴濺水漿的肉莖也感受到瘙癢的刺激。
“呃……啊……”目光聚焦過後,利卡恩總算看清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自己的祭司大人正架住自己的雙足叉開全身壓下,用才射精不久的狼根在自己的後穴中反復拔插,而嘴邊柔韌的暗紅柱體,是利卡恩本人自己的肉莖,在這種奇妙的姿勢下,紫狼得以舔舐到自己的肉棒。
迷亂之下,利卡恩鬼使神差地將眼前磨蹭的雄根含入口中,吮吸著尿穴里外泄的精液,舔過柱身上腥臭的白漿,一下將其全部吞入喉中。自己為自己口交的刺激一瞬間漫涌上來,先前淡薄的酸麻感此刻再度凝聚在小腹上,隨時會在眼下失禁的時刻二度射精。
——啊……不管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吧……咕嗷……
一陣顫栗過後,隨著口腔與後穴被幾股濃稠的腥咸灌滿,利卡恩的墨眸當中徹底失去了理智的光彩,與為不斷注入狼精的白狼一同陷入情欲的沉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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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我的腰怎麼這麼酸……?!”
當悠爾塔睡眼惺忪地醒來,看到眼前的狀況時,他幾乎是被嚇得完全清醒了過來。
先不論被自己壓在身下,正半吐舌尖渾身腥臊的利卡恩,自己半勃的肉莖尚且還深沒在對方積滿漿液的穴道里……清晨有些涼爽的風拂過悠爾塔同樣沾滿腥臊的鼻頭,他只覺得渾身除了一身冷汗。
……自己,就在這種半個身子露出陽台的情況下,睡過去了。
“唔呃呃利卡恩快點給我起來回房間里面去洗澡!”
“呃…祭司大人怎麼了……嗷,先、先拔出來……還有我的腰……”
蒸汽氤氳的浴室里,利卡恩擦拭過自己被各種體液打濕的毛發,將另外一條毛巾拋給只在浴池中冒出半個腦袋的悠爾塔。玩味地用近乎展示的姿態抬起雙腿清理體內流出的濁液時,紫狼也不忘調侃幾句對方:“就算被看到也沒問題的,畢竟那可是祭司大人的雄姿啊~”
“啊啊,這種時候就不要開我玩笑了……”
雖說如此,悠爾塔還是接過了浮在水面上的毛巾,滿面郁悶地蓋在聳落的狼耳上。“應該沒人看到吧,不會有人會把這事告訴米珊德吧……”
——原來擔心的是這事啊。
“放心放心,你那位主人這方面觀念大抵可跟我們差不多。祭司大人還是注意下自己別又喝醉到不省人事吧。”利卡恩跨進泳池,笑容滿面地踱步至半蹲的白狼身側。“而且……祭司大人這副樣子還真是可愛啊,反正時候還早,要不要再來做一次?”
“……你這色情魔洗完就快點給我出去!還有別用你那里對著我啊!”
“誒呀,還真敏銳……”
嬉笑怒罵之間,太陽也已然完全升起。至於之後還能有多少次這樣的時候……或許也說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