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瓦尼娜說她買回來的只是普通的面包時,阿格尼絲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瞪大雙眼,圓鼓鼓的像倉鼠似的嘴瞬間停了下來,手里抓著剛剛吃了一半的面包片。很快,她的眼神從震驚變為了失望,心里也開始懊悔自己剛才瘋狂吃面包的的樣子是多麼的愚蠢丟臉。
然而,當瓦尼娜又說那種能讓人懷孕的面包真的存在,而且還限量的時候,阿格尼絲來了精神。她快速地把手上的面包全部塞進了嘴里。使勁嚼了嚼,就著碗里已經溫熱的濃湯“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滿意地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接著轉身拉住威爾的手臂,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聽了鎮長妻子不切實際,但眼神中又滿是真誠的講述,威爾覺得那個面包坊有些古怪,他轉頭看了看阿格尼絲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威爾笑了笑,決定去一探究竟。他斯文地吃完了手里剩下的一小塊面包,問了面包坊在哪,接著起身謝過鎮長一家的款待,拉著激動的阿格尼絲出了門。
鎮長妻子說面包坊開在鎮子的最中間,離他們家不遠。果然,剛出門威爾就看見在不遠處的一家店門口聚滿了人,想來應該就那里了吧。二人快步走到近前,一抬頭便看見一張巨大的破舊木頭牌匾,上面的字像是被火燒出來的一樣,潦草地寫著“布萊爾面包坊”。牌匾底下的門面,各式各樣的面包整齊地擺放在籃子里,供人們選購。但威爾卻發現,來面包坊采購的全都是女人,甚至還有不少人和鎮長的妻子一樣挺著大肚子。
“威爾!我們去買面包吧。”阿格尼絲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威爾從口袋里摸出50馬爾斯,遞給了阿格尼絲。接到錢的阿格尼絲像個被父母獎勵了零花錢的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去買面包了。可是她剛跑到人群周圍,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擠不進去。十幾個婦女把櫃台團團圍住,每個人手里還拿著一張紙條。舉過頭頂揮舞著。阿格尼絲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在人群中打開條縫隙,卻連最外圍都突破不了,還被幾個婦女一揚手推倒在地。
“卡爾琳!你沒事吧。”威爾急忙上前扶起她。
阿格尼絲站了起來。她看著婦女們接近瘋狂的樣子,不敢再上前,轉而靠在了威爾懷里,靜靜地站著。這時,面包坊的櫃台後面走出一人。是一個二十來歲,扎著雙麻花辮的小姑娘。她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印著一團麥穗圖案的木箱子。“嘭”的一聲,把箱子放在了櫃台上。店門口原本吵鬧的婦女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她們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櫃台,手里緊緊攥著紙條。
“最後一個!到底會花落誰家呢?”
小姑娘大聲喊著,同時把手伸進了箱子里。
婦女們目不轉睛地盯著箱子,紛紛屏住了呼吸。甚至有的人從懷里掏出手絹,雙手發抖地擦著腦門上滲出的薄薄的一層虛汗。
“蓋布里埃爾女士!”
小姑娘抽出手,讀著從箱子里抽出的紙條。她清脆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響,過了幾秒,人群中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尖叫了一聲,滿臉激動地揮了揮,撥開人群,一路小跑地跑向櫃台。
“這個蓋布里運氣真好!這已經是她第四次中獎了吧!”
“可不是嘛!看到她手里抱著的了嗎?上周剛生的!這回又抽到她了!”
威爾夫婦聽著其他婦女們嫉妒的聲音,再一抬頭,她們口中的蓋布里已經跑到了櫃台跟前,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了小姑娘。核對無誤後,她從櫃台下面掏出一個巨大的圓形面包,抬起頭對蓋布里說:
“蓋布里女士。麻煩您先把孩子交給別人看管,您單獨和我來。請。”
蓋布里把懷里的嬰兒交給旁邊的婦女,小姑娘打開了櫃台的夾門,把她讓了進來。自己雙手捧著面包,拖著腿,一瘸一拐地走進店鋪後面的房間,女人緊緊跟在她後面,隨她一同消失在了房間里。
過了大約十分鍾。一個人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是蓋布里。然而此時的她卻大肚如籮。滿臉驕傲地托著腰,腆著肚子站在了眾人面前。突然,人群中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威爾夫婦被眾人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也伸出手來為眼前的女人鼓掌。
蓋布里抬起夾門出了櫃台,接過自己哭鬧的孩子,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居民區。其他婦女也陸續離開,只留下威爾夫婦,孤零零地站在店門口。這會兒店里的小姑娘正在收拾店面,看樣子是准備打烊了。他們對視了一眼,走向了櫃台。小姑娘低頭擦著桌子,忽然感覺面前有人,頭也沒抬地說道:
“不好意思,今天的面包都賣完了。明天再來吧。”
威爾剛想開口,阿格尼絲立馬搶先說道:
“你這里有吧?那種能讓人懷孕的面包!”
“有啊,但是賣完了。剛才的那是最後一個。”小姑娘依然沒有抬頭,自顧自地收著裝面包的籮筐。
“能讓人懷孕?別騙人了!”威爾抱著膀子,輕蔑地說。
“你第一次來吧?我們面包坊不接待男性。”
小姑娘聽到威爾的聲音,放下了手里的籮筐,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
“你……!”
“你什麼你!”小姑娘掐起腰,看樣子是准備要和威爾嗆上火了。
“薩利娜!發生什麼了?怎麼今天收拾的這麼慢?”
店鋪後面的房間里傳出一個蒼老女人的聲音。
“婆婆,有個女士來買面包,還有個混蛋鬧事!”薩利娜大聲喊著。
“你再說一遍!誰是混蛋?”威爾有點生氣。
“讓他們進來!”
“可是……”
“讓他們進來!!”
屋里蒼老女人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點,薩利娜聽完撅起嘴,不情不願地打開了櫃台夾門,示意讓威爾夫婦進來。
“進屋吧。”
威爾拉起妻子走了進去。薩利娜也收了支撐鋪面的木棍,走出門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剛走進房間,威爾夫婦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是熏香的味道,而且就品質而言跟自己房間里的相差無二。屋里光线很差。只有茶幾上的燭台跳動著微弱的光。屋子左邊有一個巨大的面包烤爐,看著下面還未燃盡的木頭應該是剛剛熄滅。旁邊的搖椅上躺著一個穿著深色長百褶裙,披著卡其色毛线披肩,頭發花白的老婦,閉著眼慢慢晃動著搖椅,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見有人進來,她微微睜眼,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說了句“坐吧”,就又閉上了眼睛。威爾夫婦坐在老婦對面的椅子上,薩利娜收拾完店鋪,剛一進門,老婦緩緩地開口說道:
“來客人了。泡茶,順便把面包爐子點起來。”
“婆婆!今天都已經打烊了……”
“快點!磨磨蹭蹭的。”老婦厲聲道。
薩利娜一聽老婦生氣了。急忙閉嘴,費力地拖著腿,用最快的速度挪到了放茶具的地方,沏好了熱茶,又一瘸一拐地來到茶幾跟前。給老婦和阿格尼絲倒完茶,沒理會威爾,接著把茶具一放,丟下句“你自己倒。”,轉身去點面包爐子。
“薩利娜!快回來倒茶!真是的!您別在意。小孩子不懂事。”
老婦抄起拐杖在她的頭上結結實實地敲了一下,轉過頭向威爾陪不是。薩利娜吃痛,點著了爐子,捂著腦袋回過身抓起茶壺隨意地給威爾倒了一杯茶,倒完以後乖巧地站在了老婦身旁。
“我聽來買面包的人說,今天鎮里來了個收糧的長官。應該是你吧?”老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
“是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威爾頓。這是我的夫人卡爾琳。”說完阿格尼絲起身向老婦行禮。
“貴族家的小姐不必多禮。”
威爾夫婦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種窮鄉僻壤竟然還有人懂貴族的禮節。
“那個……”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不然也不會讓你們進來。”
阿格尼絲雙手捧著茶杯,咬著嘴唇,扭捏著雙腿,剛想開口提問,就被老婦搶了先。
“薩利娜!去,做面包。”
“我累了~今天不想做了~”薩利娜撒嬌地說。
“快去!”說著老婦又舉起了手中的拐杖,佯裝向薩利娜敲去。
薩利娜眼看著拐杖到了面前,趕緊動了起來。拿了圍裙,拖著腿去廚房揉面去了。
“讓二位見笑了,笨丫頭一個。本事都沒學全,就想自己單干。這不,前兩天她竟然偷偷烤了一爐面包拉去了巴羅迪斯!害得那天全鎮的人都沒有面包吃!可結果呢?就賣出去一個,回來的時候還把腿摔壞了。”
“你說她去過巴羅迪斯?那她有沒有說過把面包賣給誰了?”
阿格尼絲聽到老婦的話,變得敏感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往前湊了湊。
“好像是個女仆,但是回來對賬的時候卻發現錢不見了。”
“對!沒錯!就是這個!威爾,我沒騙你!”
聽到老婦肯定的回答,阿格尼絲激動地幾乎要跳了起來。她急忙對老婦說:
“那個面包被我們家的女仆買了。可結果她剛吃完就懷孕了。只過了三天,肚子就跟臨產的孕婦一樣了。雖然孩子沒生下來,但是我從她的口中知道了布萊爾鎮有能讓人懷孕的面包!而且我聽瓦尼娜說這種面包是限量的,我們沒買到,所以……”
“原來如此,我說瓶子里的藥怎麼少了一半……”老婦聽了阿格尼絲的話,低下頭喃喃道。
“什麼藥?”威爾隨口一問。
“沒什麼,沒什麼……薩利娜!面團還沒揉好嗎?怎麼這麼慢?”老婦衝著廚房催促道。
“來了,來了!”
薩利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個木頭托盤。上面擺著幾個揉好的面包面團。她把托盤放到茶幾上,抄起爐子旁邊的長柄木鏟,麻利熟練地鏟起面包,塞進了紅通通的爐膛里。
“婆婆,面包我也做完了,我先去睡啦~”
“薩利娜——,聽過你前兩天拉去巴羅迪斯賣的面包里偷偷放了我的藥?”
“啊這……沒,沒有啊,我,我怎麼可能會放那種東西呢……哈,哈哈,哈……”薩利娜尷尬地笑著,手也開始不自然地胡亂擺動,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
“好啊!你,你居然……”
很顯然,薩利娜的舉動印證了阿格尼絲的說辭。老婦氣的嘴唇發顫,她艱難地從搖椅上站起身,薩利娜以為自己又要挨打了,急忙閉上眼,捂住腦袋。可過了好一會兒,發覺自己沒有被打的薩利娜慢慢睜開了眼,卻看見老婦顫顫巍巍地朝自己走來,手里拿著半玻璃瓶藍色的液體。
“喝了它。”老婦冷冷地說。
“婆婆!不要!還有外人在呢……”薩利娜輕聲哀求著,但她的表情好像並不抗拒。
“喝了它。”
當老婦重復第二遍的時候,威爾夫婦已經很明顯能感覺到老婦非常生氣。薩利娜沒辦法,她接過玻璃瓶拔下木塞,仰起頭“咕咚咕咚”地把藥液全部喝了下去。
薩利娜喝完藥,臉上的五官像風干的橘子皮一樣聚在了一起。看得出來藥很難喝。她手里拿著藥瓶,臉上的表情剛有點放松,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一只手捂著肚子,臉上再度猙獰了起來。她強忍著痛把藥瓶輕輕地放在茶幾上,咬著牙,不住地用力地揉著肚子,試圖緩解疼痛。威爾嚇壞了,以為老婦要毒死她,他急忙向老婦人求情,希望拿解藥出來,不要鬧出人命。可老婦卻一臉平靜,她指了指薩利娜所在的方向,示意威爾回頭看。沒等威爾轉過頭去,阿格尼絲捂著嘴,突然激動地大喊道:
“肚子!她的肚子!”
威爾轉過頭,順著老婦手指的方向,發現薩利娜已經躺在了地上,他突然發現,薩利娜的肚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快就變得不合身了,腹部的脹大讓她穿的淡紅色毛衣嚴重變形,只聽見“呲啦”一聲,毛衣被撐破了。露出了里面白里透紅的,血管紋路依稀可見的巨大肚子,肚臍也被突兀地頂了出來。爐火的光在她巨大的肚子上不停地跳動,躺在地上的薩利娜面色潮紅,完全沒有了剛才痛苦的神色,居然還時不時地“啊~啊~”地浪叫幾聲!她撫摸著大肚,雙腿不停地來回搓動,下身的裙擺也被不明液體弄濕了一大片。大概過了十分鍾,薩利娜的肚子停止了生長,遠遠看去真是蔚為壯觀,就像是公國邊境的哈瓦德山脈一樣高聳!她閉著眼調整呼吸,滿頭大汗卻一臉的享受。這時,老婦和威爾夫婦聞到了一陣面包的香氣,她連忙招呼地上的薩利娜:
“笨丫頭!還不趕快把面包取出來!”
薩利娜緩緩睜開眼,腹部的巨大腫塊所帶來的沉重讓她動彈不得,她扶著茶幾腿,慢慢向前起身,岔開腿坐了起來。她將肚子放在兩腿中間,想要休息一下。可剛才已經濡濕的裙擺卻讓她的肚子下面感覺到一絲涼意。她身子一抖,接著伸出左手扶住茶幾桌面,右手扶腰,雙腿和腰部用力,一咬牙站了起來。她的肚子因為重力一直往下墜,她雙手抱起肚子,篩糠似的上下搖晃著巨肚,並且用力地向前挺著,像是在尋找平衡。她雙手托著炮彈狀的巨肚,一步一晃地走向面包爐。因為身前的肚子巨大,她沒辦法靠近爐子,只能拿木鏟遠遠地夠著面包,艱難地揮舞木鏟幾次險些傷到威爾夫婦,終於,五分鍾後,幾個烤糊的面包被胡亂丟棄在了茶幾上的木頭托盤里。
“笨蛋!拿個面包都拿不好!幸好還有一個沒烤糊的。走吧!睡覺去吧!”
薩利娜低著頭,雙手扶著肚子慢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阿格尼絲一臉震驚地看著薩利娜,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薩利娜的巨肚,卻被肚子里的東西重重地踢了一下。
威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無法解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只能瞪大眼睛,和阿格尼絲一起看著薩利娜挺著巨大的孕肚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待會兒要生了的話自己生啊!還有不要忘了明天早上要早起做面包!”
老婦衝著薩利娜的房門大聲喊道。接著她拄著拐杖坐回搖椅,面帶歉意地說:
“只有一個好面包了……威爾頓先生。請您嘗一嘗吧。”
說著老婦拿起一個烤的火候剛好的面包,遞給了威爾。
威爾哪里還有心思吃面包?他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努力消化著剛才在他面前發生的一起,試圖想找到一個完美合理的解釋來讓自己信服。但從他空洞的眼神可以看出,很顯然他沒有找到。他木訥地接過面包,在手里拿著,沒有動。
“你是叫卡爾琳對吧?”老婦看向同樣愣住的阿格尼絲問道。
“啊,啊……是,是。”阿格尼絲回過神,匆忙答道。
“那瓶藥就是布萊爾面包能讓人懷孕的秘方。”老婦指著桌上的玻璃瓶說道。
阿格尼絲沒有說話。要是剛來那會兒老婦拿出藥來說喝了就能懷孕,她一定會激動地跳起來,求老婦把藥給她。可如今她親眼目睹了薩利娜的遭遇,心里竟變得有些害怕。她低下了頭呆呆地看著手里的茶杯。
“你不必害怕,這種藥是有計量的。薩利娜喝的比較多,看肚子應該是懷了三個吧。正常的話只需要服用一毫升就夠了,五個月後便能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健康寶寶。”
“瓶子里還有點殘留的藥液,應該夠你用了。”
老婦把茶幾上的玻璃瓶推到了阿格尼絲面前,慢悠悠地說。
“我……”阿格尼絲有些動搖,她慢慢地伸出手,想去拿那個玻璃瓶。
“啪啦!”
“我們不需要!多謝款待,告辭!”
忽然,威爾憤怒地打斷了阿格尼絲伸出的手,一把將玻璃瓶握在了手中,用力摔了個粉碎。他在說服自己無果後,對於教會的強烈信仰占據了高點,他的腦海中逐漸堅定了一個信念:巫術!這一定是巫術!那個老女人一定是女巫!剛才的一切都是她和那個名叫薩利娜的女孩一同來騙人的把戲。他惡狠狠地盯著老婦,丟下了手里的面包,拉起阿格尼絲起身就要離開。
“威爾!你冷靜一點!我想要那瓶藥!”阿格尼絲大聲說道。
“你瘋了?剛才那個女孩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沒看到?更何況那瓶藥對你根本沒有效果,因為……”
“因為什麼?”阿格尼絲問道。
“沒什麼……”
威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愣住了。張著嘴沒再說什麼。搖了搖頭,尷尬地坐回了椅子上。
“哎呀,長官大人。不要這麼衝動嘛。既然你不相信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但是到別人家里做客,基本的禮儀應該懂吧。還請您把這個面包吃完,也算是我盡了地主之誼。”老婦沒有生氣,慢慢搖著搖椅,平靜地說。
阿格尼絲聽了,知道這是在給他們倆台階下。她謝過老婦,撿起丟在桌上的面包,掰了一半遞給了威爾。自己看了看手里松軟的面包,吃了下去。
威爾無力地拿著面包,遲遲沒有下口。他心里一直對阿格尼絲有虧欠。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們夫妻倆不是一直沒有孩子。三年前,阿格尼絲就有了七個月身孕,那會兒他每天都趴在妻子的肚子上,感受著寶寶的胎動。他們早就起好了寶寶的名字,威爾還特意去教堂找牧師要了一個小十字架,打算孩子出生後給他戴在身上。他想著就這樣和妻子一起迎接新生命的降臨,直到那天公國派下了鎮壓的任務。
他不敢告訴妻子自己要去干什麼,只能騙她說自己要去首都參加檢閱。妻子沒有懷疑。當天晚上,威爾早早處理完了公務,剛要准備睡覺,聽見有人敲門。他說了句“請進。”門開了。是阿格尼絲。她散著頭發,穿著寶藍色絲綢的睡衣,扶著腰慢慢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威爾一臉寵溺地問道。
“寶寶在肚子里踢得難受,可能是舍不得爸爸走吧。”
阿格尼絲俏皮地說著,走到了威爾身旁。
“寶寶,爸爸明天就要去首都了,跟爸爸告個別吧。”
阿格尼絲掀開了睡衣,露出了白嫩光滑的大肚子。威爾雙手捧著,輕輕地在阿格尼絲的肚臍上親了一口。
“寶寶,要乖乖地等爸爸回來喲。”
可誰知,這一句話,便是永別。
鎮壓行動結束後三天,威爾率軍回到了領地。阿格尼絲挺著肚子出門迎接。兩人的距離相差也就十幾步,威爾身穿鎧甲,剛要翻身下馬,可誰知戰馬突然發狂,把他甩在了地上。他強忍著痛剛坐起身,卻看見那瘋馬抬起前蹄結結實實地踹在了阿格尼絲的肚子上,頃刻鮮血染紅了她的裙擺,一身淒慘的哀嚎,阿格尼絲應聲倒在了血泊當中……
孩子沒有保住。醫生全力搶救,阿格尼絲雖然活了下來,但身體卻異常虛弱,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而且醫生告訴威爾,她不會再有孩子了。阿格尼絲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威爾在她的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等到阿格尼絲醒來時,發覺自己肚子空落落的,急忙問著威爾:
“孩子呢?孩子呢?”
威爾低下頭,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阿格尼絲明白了,她承受不住打擊,又昏了過去。威爾悲痛欲絕,他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妻子纖細的胳膊,看著妻子虛弱的,眼睛有淚劃過的臉龐,這位堅毅果敢,身經百戰的將領最終難掩悲傷,放聲痛哭了起來,哭聲在空曠的臥室里久久環繞,不願散去。
之後的幾年威爾他變了,變得不再關心政務,開始一心一意地照顧妻子。阿格尼絲也在他的陪伴下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身體也恢復得不錯。也就是在這時,拉爾夫被威爾授權處理公務,擁有了領地一半的權力。
“威爾,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這句話,阿格尼絲這些年說了無數遍,而他的心也被扎了無數遍。
他沒告訴妻子她已不能生育,也害怕妻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只是在安慰他罷了。他苦悶至極,只能通過更加嚴格的宗教禁食和更加堅決的信仰來麻痹自己,懺悔自己的罪過。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五年,他竟然真的覺得自己變得無欲無求,放下了對孩子的執念和對妻子的愧疚。然而今天,他看到薩利娜喝下藥水後,居然真的懷孕了!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再次抱起妻子的孕肚,附耳傾聽寶寶胎動的幸福場景。可很快,作為教會信徒的忠誠和對聖皇的虔誠信仰立馬把他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之中。是啊,單單只憑借一瓶藥,就能省略掉男女交合的過程,直接創造出新的生命。這種事怕是任誰都無法相信。哪怕這是自己親眼所見。他看著手里的面包,耳邊傳來妻子的聲音:
“吃吧,威爾。吃完我們就走吧。那瓶藥我不要了。”
阿格尼絲帶著哭腔,話語里有著些許不甘。她理解威爾的想法,但卻無可奈何。威爾望著妻子,點了點頭。他何嘗不知道阿格尼絲多想要那瓶藥。可自己作為虔誠的信徒沒有辦法向巫術低頭,他掰下一塊面包,放進了嘴里。
嗯?威爾愣住了。一股清涼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口腔,細細咀嚼竟然還能吃出來堅果的顆粒……,等等!這味道不是自己吃過的馬卡龍嗎?他驚訝地看著手里的面包,無論他怎麼想都沒辦法把這兩個東西聯系在一起。
“請原諒我剛才的魯莽行為,再次感謝您的盛情款待,我們……”
“啊!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威爾吃完面包,起身向老婦道歉。突然,阿格尼絲捂著肚子痛苦地蜷縮在了椅子中!
“卡爾琳!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變大了,變大了……哈,哈哈,我懷孕了!我懷孕了!威爾,我們……我們要有孩子了……”
此時阿格尼絲沒有了痛苦的感覺,她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肚子,滿臉驕傲和興奮。
可在威爾的眼里,阿格尼絲的肚子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只有她放在肚子上的手在不斷地抬高,在空氣中來回地畫圈,像是在撫摸著什麼。
“你!你做了什麼?”威爾轉過頭,憤怒地盯著老婦。
“沒什麼,只不過是點了一段兒伊路德做的熏香,在面包里也放了一些伊路德的粉末罷了。”老婦平靜著說,她身旁熊熊燃燒的爐火映照著她滿臉的皺紋,竟顯得那般可怖。
“你,你……”
威爾伸出手指著老婦,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嘴里的話已經開始有些含糊不清了。他晃晃悠悠,強打著精神。然終究沒有抵過伊路德,“咣當!”一聲,栽倒在了椅子上。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了妻子依然在妄想的愉悅聲音,還有“轟隆隆”的響聲。他感覺到有人來搬自己,他眯著眼想看清是誰,但是眼皮沉的像灌了鉛似的,根本抬不起來。那人扳起威爾的肩膀,啞著嗓子,輕輕地在威爾的耳邊說了幾句。
是老婦。
“好好睡一覺吧,‘法羅屠夫’先生。”
[newpage]
“啊……我這是……我衣服呢?卡爾琳!卡爾琳!”
威爾昏昏沉沉地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周圍還拉上了白色的幔帳。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鏈拴住,動彈不得。他幾次嘗試無果後,發覺阿格尼絲不在自己身邊,於是他開始大喊阿格尼絲的化名,試圖得到回應。
“長官大人的身體就是棒呢~這麼快就醒啦……哦不對,應該叫你領主大人了吧。溫斯頓·威爾。”
幔帳後面傳來一聲中年女人的說話聲。緊接著一只小麥色修長纖細的手從縫隙中一點點探了進來,手指,手腕,手臂,接著肩膀、胸部……不一會兒,一個高挑有致,頂著一頭金棕色卷發,身穿絳紫色低領絲綢緊身長裙的絕美少婦出現在了威爾面前。她的身材肉感十足,尤其是緊身長裙包裹著的因為上了年紀腹部贅肉堆積而凸起的肚子,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晚上好,小威爾。休息的還好嗎?”
少婦甜美性感的嗓音躺在床上四肢被捆的威爾感受到了一絲放松。但威爾沒被這股聲音所迷惑,他沉淪了一秒立刻警覺了起來,大聲質問著少婦:
“你是誰?卡爾琳……不,阿格尼絲!我妻子阿格尼絲呢?她在哪里?”
“哎呀,小威爾很心急嘛。你在好好看看我是誰?”
少婦走到威爾床前,俯下身貼著他厚重結實的胸膛湊到上去。威爾從少婦的身上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他怕自己再中什麼致幻熏香的陷阱,趕忙屏住呼吸。少婦看著威爾的樣子覺得好笑,她把臉伸到威爾的面前。微微抬頭,“啊——”的張大了塗著暗紫色唇彩的嘴唇。伸出舌頭,眼神低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威爾。
威爾稍稍抬頭,一眼就看見了女人舌面上的十字架紋身。立刻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米歇爾·特達尼婭!是你!”
“小威爾,你想起我來啦!我好高興啊!來,親一個!”
少婦對威爾的回答很滿意。她縮回舌頭,順勢在威爾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側身坐在了他的旁邊。
“太好了,真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快,特達尼婭。我被人迷暈了綁在這里。快給我解開。我還要去找阿格尼絲。”威爾和眼前的少婦是舊識。他奮力地扭動著身子,焦急地說。
“這可不行喲,小威爾。有人不讓我給你解開喲~”
“誰?”
“你來看嘛~”
特達尼婭站起身打開了幔帳,一排排的書架映入眼簾。書架旁邊有張桌子,上面擺滿了裝有各種顏色液體的玻璃瓶。少婦走到中間的空地,面向威爾,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她周身被紫色的煙霧環繞,待到煙霧散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拄著拐杖站在了屋子中央,一臉慈祥地看著威爾。
“你是面包坊的老女人!快說!你把阿格尼絲帶到哪去了!”威爾驚訝地大喊,瞪著雙眼奮力掙扎著,質問眼前的老婦。
老婦沒說話,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瞬間紫色的煙霧再一次籠罩她的全身,再次變回了少婦的模樣。
“小威爾,不要心急嘛。我沒把你說的那個什麼阿格尼絲怎麼樣。她現在應該還在隔壁的房間睡著呢。”
特達尼婭走到桌子旁邊,坐在了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著威爾。
“小威爾,咱們都有三年沒見了吧?最近你還好嗎?”
“最近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很不好。”威爾沒好氣地說。
“哎呀,小威爾你說話還是那麼耿直。我呀,自從辭職以後就一直待在布萊爾鎮。知道我為什麼辭職嗎?我可是特地來給你這個‘法羅屠夫’擦屁股的喲~”
特達尼婭說著話站了起來,掐著腰俯下身子,伸出手在威爾的鼻尖上點了下,嬌嗔地說道。
威爾有些不悅。“法羅屠夫”這個蔑稱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就連當初下達鎮壓布萊爾鎮的任務時都是國王派密使騎乘快馬悄悄下達給自己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做了這種髒事。可特達尼婭竟然說她從宮廷辭職是為了自己,還特意來給自己擦屁股!威爾賭氣地把頭轉向了一邊,冷冷地說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更不需要別人來給我擦屁股。”
“快點把我解開!我要去找阿格尼絲!”
“阿格尼絲,阿格尼絲!你滿腦子都是阿格尼絲!那頭肥豬有什麼好的!?”
特達尼婭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笑容,她憤怒地咒罵著阿格尼絲,氣得直跺腳。
“既然你這麼想見她,那我就讓你見見她的真面目吧。”
她拍了拍手,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胖胖的渾身赤裸的女人。她行為木訥,眼神無光,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到特達尼婭旁邊,一點呆滯地看著威爾躺著的床。
“你看看,這就是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阿格尼絲。估計你也沒想到她衣服下面是這樣一幅身材吧?你看看她肚子上的肥肉,可真是讓人惡心!”
特達尼婭說著話伸出手狠狠地在阿格尼絲肥胖的肚子上掐了一把。
“還有這陰毛!你看看,亂糟糟的根本就沒有修理過!看樣子你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過夫妻生活了吧。”
特達尼婭順著肚子摸了摸阿格尼絲淡棕色的陰毛,嘲諷著說。
威爾看著眼前任人擺弄的阿格尼絲,心里很不好受。尤其是她肚子中間那兩處發黑的,清晰可見的馬蹄鐵樣子的傷疤更是讓他心頭一緊。他想起了自己心底的愧疚,衝著阿格尼絲哭喊道:
“阿格尼絲!你怎麼了?你說話啊!阿格尼絲!”
特達尼婭看著淚流滿面的威爾,愣住了。她從沒有見威爾有過這種表情。她抬起頭哈哈大笑。嘴里還說著“想不到從前那麼剛強的小威爾,居然也會做出這種表情!”之類的話,可還沒說兩句,特達尼婭竟然低下頭,掩面“嗚嗚”地痛哭了起來。
“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嗚嗚嗚……為什麼小威爾竟然對這個胖女人這麼動情……嗚嗚嗚……對!對!一定是她用什麼肮髒的手段誘惑威爾!一定是這樣!”
特達尼婭抬起頭,抽了一下鼻子。接著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瓶白色的溶液,帶著命令的口氣,對阿格尼絲說:
“來!喝了它!”
“是。”
阿格尼絲毫無表情木訥地回應著,伸手接過了玻璃瓶。
“不要,不要喝啊!阿格尼絲!不要!”
威爾叫得更大聲了。他的腦袋里不斷地閃現出薩利娜喝了藥的獵奇場景,可是任他怎麼喊,阿格尼絲就好像沒聽見一樣,拔下了瓶口的木塞,“咕咚咕咚”地一仰而盡。
阿格尼絲喝完以後,手里拿著玻璃瓶沒有動。大概過了一分鍾,阿格尼絲的胸部開始極速增大,剛開始還堅挺著的胸部由於沒有胸衣的束縛開始逐漸軟了下去,耷拉在身前,像兩條長長的面包。而且她胸部的乳暈也由粉紅轉為棕褐,乳輪也長大了不知多少圈。
五分鍾後,阿格尼絲的胸停止了生長。特達尼婭見狀隨手抓起一個,在手里不停地把玩她柔軟巨大的乳房。接著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了阿格尼絲腫脹的乳頭,來回揉捏著。這一捏不要緊,剛才還面無表情的阿格尼絲的臉上逐漸泛起了紅暈,竟然張開嘴嬌喘了幾聲!此時特達尼婭順勢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乳暈處用力一掐,奶白色,微微泛黃的母乳猶如花園里的噴泉一樣向四面八方噴涌而出,甚至還噴到了威爾的嘴邊。他下意識地伸手舌頭一舔,這種類似於牛奶味道,稍微有些腥膻的液體竟然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錯,看來成功了。”
特達尼婭看著阿格尼絲腫脹豐滿的乳房和剛才乳汁噴涌而出的樣子很是高興。她從桌上拿來一個大玻璃罐,放在了阿格尼絲的乳頭旁邊,自顧自地開始擠起奶來。
“特達尼婭!你在干什麼!”
特達尼婭沒理會她,依舊在不停地用力擠壓阿格尼絲的乳房,任由更多的奶水涌入到罐子里。阿格尼絲也被她粗暴的手法弄得“啊~啊~”的淫叫一聲高過一聲,叫的人春心蕩漾。
終於,在玻璃罐裝滿了整整一罐溫熱的母乳之後,特達尼婭停了下來。阿格尼絲的乳房被她抓得發腫,甚至她手指的指痕都清晰可見。特達尼婭蓋好蓋子,把剛剛擠好的母乳放在一旁,頭也沒回地對阿格尼絲說:
“好了,沒你的事了,回去睡覺吧。”
“是。”
阿格尼絲依舊面無表情。她僵硬地轉過身,甩著胸前的兩條乳房慢慢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阿格尼絲!回來!回來!”
威爾在床上心急的不行。他眼睜睜地看著阿格尼絲像提线木偶一樣被特達尼婭命令使喚,被灌下了不知名的藥,還被特達尼婭擠了滿滿的一罐母乳,活像牧場里的奶牛!他眼看著阿格尼絲離開,自己的手腳被完全束縛,只能在嘴里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可卻無濟於事。
“特達尼婭!你到底要做什麼!竟然這麼凌辱我的妻子!你有本事別放開我!要不然我讓你好看!”
特達尼婭沒有理會暴怒的威爾。她再次坐回到桌旁的椅子上,擺弄著桌子上的玻璃瓶,自言自語。
“公國法律規定,凡公國子民男性年滿16歲,女性年滿14歲即可結婚……”
“威爾,知道這個法律為什麼改嗎?知道為誰改的嗎?”
威爾沒有回答。特達尼斯拿起一個裝著紫色溶液的玻璃瓶,透著光搖晃著瓶子,對威爾說:
“我辭掉宮廷醫師的職位,來到了布萊爾鎮,發現這里巫祝盛行。我向巫嫗潛心學習了巫術,再結合我豐富的醫學知識,研究出了第一代受孕藥水。”
“它的藥效很不穩定。服用後的女性能憑空受孕,但懷孕周期會被打亂,流產,畸形的現象比比皆是。”
她放下了手里的紫色溶液,接著又拿起一瓶黃色的溶液,說:
“這個,是我研究的第二代。也是我現在大范圍投入使用的藥水。較之於第一代,它的藥性雖然穩定了許多,但讓婦女憑空受孕的效果消失了,需要以男女交合為前提,才能發揮藥效。同時它還將孕婦的懷孕周期縮短到了五個月。然而人體能吸收的很少,需要連續服用一周才有效果,所以我把它加到了面包里。放心,它對男性無效。”
“你在做人體試驗?”
“人體試驗?這個詞我不喜歡。我只是在研究能造福公國百姓的無害藥物罷了。”
特達尼婭說著話又放下了黃色溶液,伸手從胸前的乳溝中拔出來了一瓶熟悉的藍色溶液,幽幽地說:
“這個,我就不多介紹了。它是第三代,但卻是個半成品。它結合了前兩代的優點,藥性能被人體充分吸收,同時大幅度縮短了懷孕周期。”
特達尼婭突然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嘴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是時候了。”
接著就聽見天花板的上面傳來了陣陣女孩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喊!
“但是呢,它卻無法在女性的子宮里形成胎兒,只是包裹著透明薄膜,裝滿羊水和血液的水球罷了。”
此時,特達尼婭從桌上又拿起了剛才的白色藥水,拔掉瓶塞,喝了個一干二淨。她起身站到威爾的身旁,繼續說著:
“我試過了無數的方法,都沒能讓這第三代藥水徹底研發成功。我思來想去,忽然發現好像就只有這兩樣東西沒有試過了。”
威爾看著她的胸部就和剛才阿格尼絲一樣在迅速膨大,她低領緊身的裙子顯然是很難承受住它的長大,被繃得緊緊的。
“哈……哈……,就是精液和奶水。”
特達尼婭被勒得胸口發悶,嬌喘連連。她急忙解開背後系住裙子的絲帶,長裙應聲滑落。裸露出了小麥色的身體。胸部的乳房沒有束縛,“咻——”地一聲彈了出來,裝著充足的奶水,飽滿而又沉重的垂在身前。特達尼婭舞動著豐滿的腰肢,碩大的乳房也隨著身體的搖晃有節奏地擺動著。
“來吧,小威爾。接下來到我們的時間了。”
特達尼婭說著話,咬破了食指,在肚子上畫了一個類似與罐子的圖案。接著撩起擋在面前的頭發,搔首弄姿地朝威爾走來。
“你要干什麼?”
“當然是做愛啦!”特達尼婭笑著說。
“哈哈哈哈……,你別想!我是虔誠的教會信徒!是絕不會向你這種女巫屈服的。”威爾說完把臉轉向了一邊。
“好好好——,我虔誠的小威爾,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特達尼婭跪坐在威爾床邊,用手輕輕扶起他尚未勃起的陰莖,二話沒說,一把將它塞進了自己嘴里。
“你住嘴!別用神聖的十字架去碰那麼肮髒的東西!”
“怎麼?我又不是教會信徒。我想怎麼樣就怎樣。”
特達尼婭把威爾的陰莖從嘴里拿了出來。伸長舌頭,特意將自己舌面上的十字架紋身展示給威爾看,當著他的面,在他的龜頭那兒結結實實地舔了一口。
“啊~”
威爾的陰莖被這麼一刺激,“騰——”的一下彈了起來,高高聳立在特達尼婭面前。
“小威爾可真是虔誠呢!十字架剛一碰,肉棒立馬就起立敬禮了。”特達尼婭譏諷道。
威爾滿臉通紅。用力地把頭扭向一邊,聽到特達尼婭的嘲諷,此時的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威爾羞愧的模樣,特達尼婭更興奮了。她伸手輕輕拉下威爾陰莖上的包皮。露出了龜頭下面的溝壑,里面還有不少白色的腥臭的泥垢,特達尼婭用手指抹下一片,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那股刺激上頭的味道差點讓她高潮。她雙手合攏,放在胸前,閉上眼虔誠地開始大聲地開始祈禱:
“感謝聖皇,因為你背負的十字架,讓我們這些愚者得了蒙恩的福分。你是道路、是真理、是生命!請你賜福與我,讓我用十字架來祛除眼前不堪的邪惡吧!”
特達尼婭睜開了眼睛,她看著眼前直立的深紅色肉棒。雙手輕輕握住,接著她用舌尖一點一點地清理著溝壑里的白色泥垢,吃進嘴里咽了下去。
“特達尼婭……求你了……不要再這麼做了……”
威爾看著神聖的十字架竟然如此直接的觸碰著自己肮髒的下身,他帶著哭腔,苦苦哀求。
“威爾,我已經向聖皇虔誠地祈禱了,它一定會原諒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的。”
特達尼婭清理完了泥垢,張大嘴一口把威爾粗大高聳的陰莖含在了嘴里,開始有節奏地上下抽動,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威爾覺得自己和信仰收到了巨大的侮辱,他在床上不停地扭動著身體,忍受著下體通過神經,傳到腦海里的快感。他的額頭滲出了虛汗,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他還天真地認為自己可以用強大的意志來對抗動物本能中最原始的性衝動。特達尼婭的舌頭在口中靈活地翻動著,刺激著嘴里威爾陰莖的每個角落。終於,威爾不再亂動,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他錯了!他敗了!敗得一無所有。任憑身體的本能抬高下跨,盡情地在特達尼婭的嘴里傾瀉著自己渾濁的精液。
“唔……唔……”
特達尼婭被威爾的精液牢牢地堵住了嘴,她不停地咽著精液,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只聽見“噗——”的一聲,特達尼婭嘴里的精液竟噴涌而出,弄了她一身。
“啊,啊——”
隨著威爾長呼一聲,高高抬起的胯骨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撐似的,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威爾紅光滿面,他看著天花板,苦笑著,眼角有淚劃過。他累了,他抬頭看了眼自己已經癱軟的陰莖,一時間悲從中來,閉上眼放聲痛哭,像個孩子似的不能自已。
“哎呀,小威爾。你哭什麼呀。不就是吃了點你的精液嘛。”
“你懂什麼!我對不起阿格尼絲……我背著她去鎮壓布萊爾鎮……結果呢?鎮壓完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嗚嗚嗚……就是那次流產之後,她就再也當不了媽媽了!你懂嗎!還說她是肥豬……她天生就不喜歡葷腥,可你知道她為了能再體驗一回挺著大肚子的感覺,每天吃著過量的油膩肉食,特意撐大肚子所做的努力嗎!?不!你不懂!我告訴你!你比不上她!你這輩子都比不上她!”
威爾聲嘶力竭地衝特達尼婭喊著。說完這一切,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特達尼婭愣住了,她空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看著昏睡過去的威爾,解開了他的手鏈腳銬,坐在床邊,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聽完威爾的怒吼,心里很難受,卻又形容不出來。她試著把自己的乳頭遞到威爾嘴邊,滴下了幾滴乳汁。威爾由於過度緊張和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已經完全停止了思考,此時的他行為能力還不如嬰兒。感受到了嘴邊的乳汁,他憑借著本能快速伸出舌頭舔了個干淨。特達尼婭見狀,趕緊把乳頭塞進了威爾嘴里。威爾用力貪婪地吮吸著,特達尼婭只覺得乳房一陣疏松和暢快。她看著懷里的威爾,眼里盡是慈愛,不知不覺間眼淚浸濕了眼眶。搶奪愛人失敗的悲傷?被人吮吸乳頭感覺到榮升母親的喜悅?她說不准,也想不透。喂完了兩邊的乳房,她把威爾扶在床上躺好,她撫摸著肚子,看著肚子上畫的罐子圖案發著光,罐子里已經有一半變成了紅色。她看了看床上的威爾。一咬牙,拿起那瓶藍色溶液,全部倒在了他癱軟的陰莖上。一瞬間,原本軟下去的陰莖竟直挺挺地立了起來,而且比剛才的更大更粗!特達尼婭看著眼前粗壯雄偉的肉棒,毫不猶豫地跨在了威爾的身上,開始了第二輪戰斗……
[newpage]
“啊……頭好痛啊……這是哪兒啊?”
威爾赤身裸體地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他迷糊著環顧四周,發現阿格尼絲同樣全裸,熟睡在自己身邊,他晃了晃妻子,可阿格尼絲咬著手指睡得正香,根本沒有理會威爾。這時,房間的門開了,是薩利娜,這會兒的她腹部已經恢復了平坦。她看見威爾醒了,趕緊上前說道:
“威爾頓先生!你可算醒了!都已經中午了!”
“我怎麼在這兒?我記得……”
“哈哈,你可真是健忘。昨晚您和夫人過來買面包,結果沒有地方住。我家婆婆特意邀請你們來家里住的,你忘啦?”
“啊——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你瞅我這記性……你剛才說已經中午了?”
“對啊!我看見你身上的懷表的短針針指過了十二。”
薩利娜把懷表遞給威爾,他打開一瞧。十二點五十!他猛然想起自己昨天和車夫約好下午一點四十在鎮門口接他們回去。他急忙搖醒熟睡的阿格尼絲,並麻煩薩利娜出去,自己和夫人要換衣服。
半個小時後,威爾和阿格尼絲穿戴整齊地出了房門,看見客廳里面包坊的老婦正坐在搖椅上,看見他們出來了,向他們點頭笑了笑。薩利娜拿出一籃面包遞給威爾,說是昨天你們要的面包賣完了,今天給你們重新烤的。威爾笑著接過面包,遞給了薩利娜1枚銀幣。
“太多了!太多了!”薩利娜趕忙推脫。
“拿著吧!就當是住宿的費用了。”
威爾把面包籃子遞給阿格尼絲,自己和她一同向老婦和薩利娜行禮,表達收留住宿的感謝。剛要轉身出門,老婦叫住了威爾。
“威爾頓先生,請等一下。這里有你的東西。”
老婦起身,從櫃子里拿出一個素色的包裹,遞給威爾。
“昨晚我熄滅了爐子准備睡覺,突然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一個和我樣貌差不多的老太太,她說是你的熟人。讓我把這個包裹轉交給你,叫你回去的路上再打開。”
“我的熟人?麻煩你了。”
威爾接過了包裹再次謝過老婦,轉身推門出去了。
到了鎮門口,鎮長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彎著腰雙手不停地搓著,滿臉諂笑地對威爾說:
“威爾頓長官,您看我們鎮今年的糧食還符合要求嗎?”
“糧食?哦!符合符合!你放寬心,按時上交就可以了。”
“長官,那個……”鎮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為情。
“怎麼?你還有事嗎?”
“真是抱歉,昨晚都沒能給你准備好住處……”
“啊,沒事沒事。不要緊的。來,這是你昨晚招待我吃飯的費用。”
說著話,威爾把一枚銀幣彈到了鎮長手里,轉身上了馬車。
聽到了威爾肯定的回答,鎮長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地。他本想著沒有及時安排好長官的住處會被他責罰,可今天長官卻向他展現出了寬宏的度量,竟然還給了他一枚銀幣!鎮長握著銀幣,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威爾上了馬車,車夫一甩鞭子,兩匹花馬一聲嘶鳴,尥開蹄子飛奔而去。
“威爾,我總覺得忘了點什麼。”
馬車里,威爾和阿格尼絲對坐著。阿格尼絲看著窗外的風景,若有所思地說。
“應該沒有吧,我就是昨天帶你來陪我看看他們交糧的情況。順路買了點面包。”
“但願吧。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而且我感覺自己的胸莫名其妙地變大了,衣服都有些穿不進去了。”阿格尼絲低頭抓著身前鼓鼓囊囊的胸部,疑惑地說。
“咕嚕嚕——”
阿格尼絲的肚子叫了起來。她羞紅了臉,捂著肚子低下了頭。
“哈哈哈……這有什麼好害臊的?早飯和午飯都沒吃肚子當然會叫啦。籃子里不正好有面包嗎,吃吧。”威爾指著面包籃子,爽朗地笑著。
面包籃子里靜靜地躺著五個面包,個個顏色誘人,香氣撲鼻。阿格尼絲抓起一個面包塞進嘴里,又遞給威爾一個,塞滿面包的嘴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好像是在說讓威爾也嘗嘗。
“今天是禁食的日子。我就不吃了。”
阿格尼絲一口氣把五個面包都吃完了。她滿意地打了個飽嗝,用手撫摸著自己肥胖的肚子,緩解一下吃撐的感覺。
威爾滿臉笑意地看著阿格尼絲,她也發覺到了威爾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這麼肉麻干什麼?”
“因為愛你啊。”
一句話,阿格尼絲“騰——”的一下羞紅了臉。威爾今天是怎麼了,淨是說些有肉麻的話。她紅著臉,揮舞著拳頭打著威爾寬厚結實的胸膛。威爾趁著她揮拳的空檔,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看著她嬌滴欲露的嘴唇,威爾輕輕地吻了上去。阿格尼絲倒也不抗拒,閉上眼摟住威爾的脖子和他親在了一起。外面的陽光正好,照在他們二人的臉龐上,他們撫摸著對方的臉頰,隨著情感的不斷升溫以及荷爾蒙不斷地分泌,也從最開始的嘴唇碰嘴唇變成了齒舌交互的熱烈奔放的法式濕吻。
“唔!噦——”
正在熱吻中的阿格尼絲突然睜眼,她感覺到一陣反胃,急忙推開威爾,捂著胸口“哦哦哦”地干嘔起來。
“怎麼了?阿格尼絲?”
“沒,沒事。可能是剛才吃多了,有點暈車。”
阿格尼絲笑了笑。剛說完,阿格尼絲再一次干嘔了起來。而這一次干嘔結束後,阿格尼絲竟然捂著肚子面目猙獰了起來。
“好痛!我肚子好痛啊!”
阿格尼絲捂著肚子在座位上翻滾著,裝面包的籃子也被她踢翻在地。
威爾慌了,他想讓車夫停下,可誰知外面突然狂風大作。任他怎麼呼喊,車夫都沒有聽見,依舊自顧自地駕著馬車駛向巴羅迪斯。
“威爾……我,我肚子好脹……,快幫我把裙子解開。”
阿格尼絲捂著肚子,艱難地側過身子坐在座位上。把背後系住裙子的絲帶面向威爾。威爾趕緊伸手去解,解開絲帶後卻發現裙子竟然脫不下來!他用力一扯,“撕拉——”一聲,裙子一分為二,威爾手里拿著下半身的裙擺,不知所措。
沒有了裙子的束縛,這下阿格尼絲如釋重負。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想轉過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變得有些笨重,她下意識地往肚子那兒一摸,頓時尖叫了起來。威爾聽見妻子的叫聲,丟下了手里的裙子,急忙看向阿格尼絲。可當他看到妻子轉過身後的樣子時,竟然一時語塞,呆呆地愣在了座位上。
一顆渾圓巨大,白里透紅的足月巨肚宛如山峰一般高聳地挺立在阿格尼絲的身前。它隨著阿格尼絲急促的呼吸膨脹收縮,而且還時不時地抽動一下。阿格尼絲粉色的三角內褲也被肚子撐得已經變形,完全變成了兩根线,象征性地耷拉在兩腿之間。
“阿格尼絲,你……”
“威爾,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肚子里好像有東西在動……哎呦!還踢我!”
阿格尼絲伸出手撫摸著大肚,希望能安撫一下肚子里的躁動。
威爾忽然看見阿格尼絲的肚臍下面有東西在放光。他湊近一看,是一個類似於魔法陣的東西,上面畫著一個五角星,五角星的每個角上都還畫著圓圈。
“等一下!剛才那個面包坊的老婦給了我一個包裹,說讓我在路上打開。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用得上。”
阿格尼絲依舊在不停地揉著肚子,可肚子的躁動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還有要繼續長大的趨勢。她聽了威爾的話,點了點頭。
威爾拿出座位旁邊的包裹,打開發現里面裝著一瓶紅色的溶液和一封信。他拆開信封,拿出了信。發現抬頭赫然寫著“米歇爾·特達尼婭敬啟”幾個字。
“小威爾,昨天的事真是抱歉。是我自不量力了,低估了你和阿格尼絲的感情。所以昨天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我都幫你們消除啦!並且我對阿格尼絲的遭遇也深表同情。她的身體我已經檢查過了,子宮肌肉撕裂,的確是不可逆轉的損傷。但是我在她的肚子上畫了一個符文,可以代替她的子宮發揮作用,但這是一次性的喲!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呀!如果你對自己沒有信心的話,可以吃籃子里的面包,那可是我用你的精液和阿格尼絲的奶水和面烤的喲!但是要記住,千萬不要多吃。我是按照一個面包生一個孩子的劑量做的,吃太多的話肚子會遭不住的!還有,吃完面包後不要馬上有親密的男女接觸,接吻也不行!否則面包的功效會被提前激活!肚子里的寶寶也會在三個小時內發育完成,接著會迫不及待地想出來和爸爸媽媽見面喲!
PS:那瓶紅色的液體是我惡趣味的產物,千萬不要把它打開喲!送人也不行!好好收起來,就當是我留給你的念想吧。”
威爾讀完了信,頓時覺得五雷轟頂。他放下信,看著眼前阿格尼絲已經膨脹到完全看不見她臉的巨大孕肚,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跟阿格尼絲說:
“阿格尼絲,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好消息!”
阿格尼絲的雙手不斷地來回撫摸著自己脹大的肚子,沉重的壓迫感讓她心情有些煩躁,還直犯惡心。她聽到威爾的話,不耐煩地說道。
“好消息是,你懷孕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真噠!”
阿格尼絲一聽這話,激動地想起身,卻因為沉重的巨肚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她的手在肚皮上來回摸著,感受著肚子里寶寶的胎動。
“那壞消息呢?”
“你肚子里有五個寶寶。而且三個小時後就會分娩。你可能要生在車里了。”
“啊!?”
回巴羅迪斯的路程才剛走一半,威爾掏出懷表看了一眼,3點10分。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他望著阿格尼絲拖到地上,成長稍微放緩的巨大孕肚,心里不免一陣擔心。他抬頭看向阿格尼絲,卻發現她似乎很開心,不停地在肚子上畫著圈,和肚子里的寶寶們互動。
“阿格尼絲,你真的沒問題嗎……”威爾擔心地說道。
“你放心吧!威爾。我是安貝爾德學院的學生,雖然沒自己生過,但是也給其他的貴族夫人接生過不少。”
阿格尼絲一邊說著話,一邊摸著肚子確定肚子里寶寶們的位置。
3點50。
威爾又看了一眼懷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阿格尼絲的肚子仍在長大。馬車里的空間變得狹小,這會兒阿格尼絲的肚子已經不再變圓變大,反而開始一股腦地向前不斷長去。她的肚子又寬又長,就像兵營里炮兵裝填的炮彈一樣。她的肚臍尖得發紅,肚子的皮膚也變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見根根鮮紅粗壯的血管。阿格尼絲最大限度地岔開雙腿,費力地把肚子搬到兩腿中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不停調整著坐姿,希望能緩解一下腰部的酸痛。雖然有過懷孕的經歷,但一次性懷上五個,她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的,更何況現在肚子里寶寶們活躍的情況她就有些糟不住了。頻繁無休止的胎動和逐漸沉重的腰身讓她沒有了剛才的喜悅,抱著肚子歪著頭止不住地嘆氣,感到身心俱疲。
“威爾,幫我揉揉肚子……我夠不到了……”
阿格尼絲累的滿頭大汗,她虛弱地向威爾請求,希望他能幫自己揉揉前面的肚子。威爾伸出雙手,輕輕地抄起已經垂在地上的孕肚,慢慢地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啊~腰舒服多了……”阿格尼絲感受到了肚子懸空後找到一個合適的支點,自己腰部的酸痛也得到了緩解,滿意地摸了摸自己身前腫脹的腹部。
威爾看著自己腿上的“炮彈尖兒”,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輕柔地開始撫摸了起來。他手上粗糙的老繭劃過阿格尼絲的肚子,阿格尼絲被弄得肚皮發癢,“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威爾從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手絹,認真地擦去阿格尼絲肚子上的灰,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服役時有個神經質的炮兵,每天都拿著塊破布認認真真地擦拭著炮彈和炮身,想來自己當時還嘲笑過他,如今看著眼前自己親自制作出“巨型炮彈”,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威爾,沒想到我們要有孩子了。還是五個。”
“我倒是希望一個就好。這樣你也不用受現在的罪。”
“寶寶們,真想快點和你們見面啊。”
威爾俯下身,在阿格尼絲的肚子上親了一口。
“咣當!咣當!”
馬車突然劇烈顛簸了起來!威爾和阿格尼絲沒有任何防備,兩人被顛得騰空而起,隨後重重地摔在了座位上。威爾的頭撞倒了車頂,他憤怒的咒罵了一句,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車夫道歉的聲音:
“老爺,夫人。抱歉。外面的雨下的有點大。稍微有些打滑,不用擔心,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
車夫沙啞渾厚的聲音夾雜著雨聲不大清晰地傳到了威爾的耳朵里。他揉了揉剛才撞到車頂的腦袋,急忙去看阿格尼絲的情況。
“威爾……我……我好像羊水破了……”
阿格尼絲癱坐在座位上,威爾趕緊抬起她的巨肚,發現她的下陰“噗呲噗呲”地往外噴著淡黃色的液體。威爾嚇壞了,他對醫學一竅不通,更別提接生了。他急忙問著阿格尼絲:
“怎麼辦?怎麼辦啊?”
“幫……幫我……把肚子……抬……抬起來,我要站起來生……”
威爾聽完急忙扶阿格尼絲坐好,他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孕肚的前端,慢慢地讓阿格尼絲半蹲在馬車里。
“呼呼……啊——”
阿格尼絲感受到了寶寶的頭已經入盆,快走到自己的下陰處了。她一只手摟住威爾的肩膀,另一只手向自己的小穴夠去,摸到了黏糊糊的,包裹著黏膜和胎脂的胎發。她咬著牙,緊緊掐住威爾的肩膀,用力地向下蹲去。
“威爾……快,快!孩子要出來了!”
阿格尼絲忍著痛感受到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一半,她趕緊喊著威爾把自己扶到座位上,調整好角度,自己雙手用力抬起肚子,大聲喊著讓威爾去接自己下陰處即將要出世的孩子。
“呃……啊——啊!”
阿格尼絲抱著巨肚,雙腳死死地扣著馬車的地板,身影隱於巨肚之下的威爾看著阿格尼絲的小穴一開一合,里面還有一團黑色的圓圓的東西,隨著阿格尼絲一聲大喊,那團黑色的東西“噗——”的一聲出來了一半,這時威爾看清楚了是孩子的頭。
“快,快把他拉出來!”
阿格尼絲用力地嘶吼著,威爾顫顫巍巍地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握住了孩子的頭,軟軟的。
“用力!”
阿格尼絲用盡了全身力氣,此時孩子的頭已經完全裸露在了外面,威爾一手扶著孩子的頭,另一只手按住阿格尼絲大開的宮口,配合著她每一次的用力,手里孩子的身體也漸漸被娩出母體,是個男孩!他貪婪地呼吸著面前這個陌生世界的空氣,放聲大哭,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看著自己手中哭鬧的孩子,威爾也哭了。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能再次成為父親,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斷了孩子的臍帶。脫下自己的外套,將他小心翼翼地包好,滿眼憐愛地捧在懷里。
“啊!啊!威……威爾……又……又要來了……”
[newpage]
下午四點半,馬車安全抵達巴羅迪斯。老車夫深呼了一口氣,喃喃道:
“這鬼天氣!雨下了一路!還好我走得快,要不然今天夠嗆能回來了。”
接著他一甩馬鞭,直奔領主莊園而去。
莊園門口,管家和女仆們列隊等待,昨天車夫回來說威爾爵士和阿格尼絲夫人要在布萊爾鎮過夜,並讓他今天下午1點40去接他們回來,管家默默記下了車夫返回的時間,提前一個小時讓女仆們和自己在門口恭敬地等待威爾爵士和夫人歸來。
“管家!我哥哥還沒回來嗎?”
拉爾夫穿著盛裝,優雅地向管家走來。
“拉爾夫閣下,看時間領主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昨天處理公務在辦公室里整整呆了一天!我連隔壁卡思諾威爾家的晚宴都沒去成。這下我終於能休息啦!”
拉爾夫一臉激動和興奮,他同管家女仆們一起等待著哥哥嫂子回來。
“叮叮當——叮叮當——”
一陣馬車鈴鐺的聲音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了莊園門口,是威爾爵士和阿格尼絲夫人回來啦!
“哥哥!你可算回來啦!你不知道我昨天……”
拉爾夫一陣小跑來到馬車跟前,剛要開口,抽鼻子一聞,竟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這時,馬車上的窗簾緩緩打開,露出了威爾憔悴的臉。他低頭看見了拉爾夫,對他說:
“去,叫醫生來。順便給我和你嫂子拿件衣服。”
拉爾夫懵了。他不知道哥哥要干什麼。一聽說要叫醫生,他急忙衝著管家大喊:
“醫生,快去叫醫生!我哥哥受傷了!”
聽到威爾爵士受傷了,管家和女仆們瞬間亂作一團。拉爾夫隔著馬車關心哥哥傷的重不重,嫂子有沒有受傷。威爾看著弟弟焦急的模樣,笑了。他知道弟弟誤會了,但是他現在沒有任何力氣和他解釋了。自己現在赤膊著上身,懷里還抱著三個嬰兒。阿格尼絲的肚子依舊高聳,畢竟還有兩個寶寶沒有出生,她生下三個孩子後累的睡著了。下身裸露的還沒有恢復原狀的小穴依然在“忽扇兒忽扇兒”地動著。沒一會兒,醫生來了。威爾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兒,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遞出了三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從被震驚的女仆手里接過了衣服。
又過了十分鍾,馬車的門打開了。威爾扶著阿格尼絲慢慢地走了下來。馬車里一片狼藉,到處是撕碎的衣服。威爾手挽著妻子,走在回莊園的甬路上,阿格尼絲夫人扶著腰,挺著肚子,邁著沉重的步伐,滿臉疲憊地向眾人問好。
突然,阿格尼絲夫人不動了。緊接著她的裙擺下面慢慢地涌出一大片的未知液體。她低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威爾,滿臉苦澀。仿佛要流出淚一般。腳下一軟,仰面倒了下去。
“阿格尼絲!阿格尼絲!醫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