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故事選擇 - 第叁卷]
◇ 第壹卷:非傳統的物質主義 [[jumpuri:[鏈接跳轉]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5302139]]
◇ 第貳卷:四恒敗壞的多維虛面 [[jumpuri:[鏈接跳轉]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6403426]]
◇ 第叁卷:正文 [jump:2]
◇ 里番:YMCA [jump:3]
◇ 第肆卷 預告:天無二日 [ju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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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消散,我又有了腳踏實地的安心感,只是惡心到令人想吐的眩暈感仍在,鼓噪的噪音不斷在耳邊回響。看都沒看周圍,我隨意地扶著最近的一面牆蹲下,捂著嘴干嘔起來。
也不知是多久,我終於清醒過來。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我觀察著周圍陌生中帶著幾分熟悉的環境。
應該是在繁華的街道中吧,周圍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咦等等,那個是伍爾沃斯大樓?盡管周圍景觀起了不小變化,我還是認出了它,畢竟是世界第一的高樓嘛。
現在既然是在伍爾沃斯大樓附近的話,那我應該是在公園廣場和巴克萊街這一塊吧?很好,地址弄清楚了,接下來就是時間——如果我真的進行了那個勞什子時間旅行而不是被催眠或者什麼其他亂七八糟東西的話。
如果是真的話……我立刻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打聽這個時代的重要消息,適當購買一些符合這個未來時代的物品。
我看了一圈周圍,尋找著適合打聽現狀的店面。麥當勞……如果真是未來,應該會有很多跨時代的餐品吧?光是想想,口水就……不不不,pass!饞了的話也忍一下,可不能把時間用在等快餐上啊。安特妮.普萊斯特,記住你此行的目的呀。
又跳過了股票交易行和首飾店,“五毛.一分”雜貨店,就是這個了。
我走向一個擺著很多塑料盒子的櫥窗,那些盒子上都有一面玻璃板,上面正映出什麼的投影——每一個盒子都映出了同樣的內容,這是未來的科技嗎?總感覺有夠扯的……
穿著巨大的白色防護服的男人,站在一片滿是坑窪的凸起土地上,背景是什麼也看不到的漆黑。旁邊是由紅藍白三色組成的國旗,男人的聲音透過熒幕以一種摻雜著噪音的電音放送出來:
“休斯頓,鷹號已著陸於靜海基地了。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全人類的一大步。”
一旁的一個頭發微禿的售貨員同樣也在看那個玻璃屏上的投影,看到這一幕他悠悠轉過頭,同我搭話:“耶和華啊!這是大事件對吧?我從來沒想過能活著看到這一幕……這下子那些蘇聯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咯!”
“嗯嗯是啊,”說實話我完全沒懂,又有了些荒謬的無力感,有誰能來解釋一下嗎?我看了一下商店里的東西,盡可能地用一種“現代人”的感覺來購物。“有什麼比較in的新品嗎?”
“比較新的?那邊的八軌磁帶,當然還有這個。”售貨員用大拇指比了一下櫥窗的方向:“索尼的特麗瓏,世界上第一台彩色電視!推出一年就賣出了三億台的超火爆產品!”
“彩色、電視?”我反復在嘴里念叨著這個新學的單詞,以及原來還有不是彩色的嗎?話說回來,三億……全國加起來有這麼多人嗎?想象了一下這個物量(還有總計金額),我有些頭暈。
雖然有點想買,不過在我的那個時間,就算買了也沒什麼用吧?而且攜帶也不方便。於是我仔細地挑選再次提問的話語:“有沒有什麼小一點的呢?你看我這一個人也不太好搬回家對吧。”
“這個小姐您不用擔心,我們有送貨到家服務,而且還附贈兩個保麗龍箱子。”保麗龍……那又是什麼啊?我感覺自己的眼皮開始跳了。
售貨員從櫥櫃下方拖出一個白色的塑料箱子,箱子里裝著台電視。我戳了戳塑料箱子,好軟啊!於是我沒忍住,又戳了幾下。這就是那個什麼保麗龍了吧?
“您看怎麼樣?而且我們家的箱子是用最新的工藝做的,又輕又結實,此外這個裝電視的箱子不算在送貨上門送的那兩個上面。”但是很遺憾,我不會買的。
“不好意思,我再看看。”為了避免露出會令人尷尬的破綻,我往商店內部走去,運用我的偵探eyes進行購物。
……
罐裝啤酒,這個克洛維應該會喜歡;
吹風機,我們都能用;
黑膠(?)唱片,新時代用新技術做出來的新樂隊唱片,想必用留聲機放出來效果會比現在的唱片更好吧——磁帶也買了幾卷。
我看著售貨員把商品一件件放入塑料袋中——沒錯塑料袋,這個時點什麼已經有這麼好用的手提袋了嗎?順帶一提,剛剛看了下電視上的時間,今天是1969年7月20日——然後到了結賬的時候,還是出事了。
我摸出紙幣想要結賬,結果是我和售貨員的面面相覷。
“您看您這個舊幣……新幣發行都四十年了怎麼還會有人用這個來買東西呢,您說是吧?”售貨員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不斷往我的口袋里瞟,“而且舊幣的價值又遠超過面額,我說……”
……不會把我當成小偷或者是來鬧事的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瞥到了周圍的角落里有藍色的煙霧冒出。記起了加賀的叮囑,我立刻在心中默念:
“返回。”
接著又一次,天旋地轉的感覺涌了上來。
※
咚、咚,我講述完那次“穿越時空”的經歷後,偌大的房間里除了伊卡洛斯敲著桌面的聲響外便再無聲息。我有些得意地看著其他人,等著她們表示疑問,好讓我多吹幾句那天的經歷。
“所以,那個電視里放的是什麼?”
“……”我一下子就感覺自己的臉挎了下來,能不能問點別的,或者單純驚嘆也行啊!
“誰知道呢。”我故意用意興闌珊的語氣回答。
“哈——嗝——”克洛維倒是已經喝起了罐裝的啤酒,她好像很簡單的就接受了我買回來的東西,在桌子對面享受起來了。
沒想到在我裝作無趣之後,她們兩個一副比我更無聊的樣子。既然這樣,只有拋出重磅消息了。我瞄了一眼在沙發上躺著的加賀,清了下嗓子然後開口:“我在那之後被神話生物襲擊了。”
“在此之前先正式介紹一下吧,這個‘望向未來’。它登記為一個商業人士的合作團體,對外說的是會對入會者進行啟發以及給予物質上的好處,也就是那些來自未來的物品。但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個血舌教派呢?”
“這個等下說——在每次的聚會,周間聚會以及規模更大的月間聚會上,都會出售那些來自未來的物品。我在聚會的零售攤上看過,一次性打火機,原子筆,電子表,膠框的太陽眼鏡,用太陽能發電的計算器,帶濾嘴的煙……總之很明確,都是現代所沒有的。”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但是’了?”伊卡洛斯又一次笑嘻嘻地打斷,不過我倒也不生氣,這樣的斗嘴是我們之間的常態。
“差不多——但是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盈利——你想聽我這麼說是吧?然後,關於他們的盈利。舉個例子,一個用電池驅動的收音機可以買到35刀。我隨便找了個攤主調查,兩個小時下來就有快兩百單的生意,平均一單十刀——一個月四次聚會,這樣算下來的話,一個月就是四萬刀。這還只是一個攤位而已。”
“但是。”我頓了一下,看著桌子對面的人有些得意的蠢臉。“錢只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
Ong D’acta Linka,
Neblod Zin, Neblod Zin,
Ong D’acta Linka,
Yog-Sothoth, Yog-Sothoth,
Ong D’acta Linka,
Yarl M’ten, Yarl M’ten.
周圍的參會者們不斷念誦著咒語,台上的羅斯特拉斯.布萊克正狂亂地做著各種手勢。我本來也想念誦這古怪的咒語,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加賀阻止了。
“有古怪。”她用眼神這樣對我說。於是我干脆閉上眼,放空大腦——
不要觀察,就不會察覺真相;
不要聆聽,就不會洞悉真理;
不要思考,就不會醒悟真實。
話雖如此,半分鍾後我就又開始觀察起了這個集會廳。這個念咒的過程已經持續近半小時了,誰知道還要多久?而且真要是一直閉著眼的話未免也太醒目了。也許是剛剛放空思考的行為引出了靈機一閃,就像按摩後的肌肉放松一樣,我發現個很奇怪的事情。
這個集會廳里就和從外面看是一樣的,全是“圓”啊。
從外部來看,這棟建築就像個被補強過,完全用鋼板和混凝土包裹起來的煤倉——形狀就像個拉面里的溏心蛋,各個角落全被改成了圓弧形的,就好像要讓子彈彈開一般。連接室內外的只有一扇沒有門板的拱門,也沒有窗戶。
廳內排列著木制的長椅,全部都栓在地板上。由於照明全靠頂上的吊燈,加之四周並沒有安裝很多的電燈,整個內部看起來很像一間陰暗的教堂。在建築最里面的舞台上沒有座椅,只有一個石頭講台,那就是羅斯特拉斯.布萊克與拜倫.斯利姆作宣講和其他表演的地方。所有的長椅,都在椅腿和地板的角落處填上了泥土。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開始尋找其他類似的異樣。然後我發現了,舞台前的台階以及講台和地面的夾角,也被填成了弧形。
這是什麼儀軌嗎?我扯了扯加賀的衣服,小聲詢問她有沒有發現這里的異常,以及我發現的奇特建築風格。
“慣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我正要張口,加賀已經說出了壞消息。“啊不對,兩個可能都是壞消息。”
“那你還問?”我小聲抱怨。“快說,別浪費我口水。”
“第一個,他們所說的穿越未來,應該是真的。”……我想了想,這個好像確實可以說是壞消息,意味著我們要面對的是確實掌握了魔法力量的巫師,而不是利用魔術秀來忽悠人的江湖騙子。“那個魔法是汲取參與者的部分靈魂,將受術者隨機送往未來,在一段時間後回歸的傳送門.術。”
“第二個呢?”
“大意地進行時間旅行,會被獵犬盯上。”
“獵犬……那是什麼?”
“是生活在時間的角度中的存在。”我露出了聽不太懂的表情,於是加賀接著說。“或者換種說法,它們是另一種維度的存在。你知道它們是怎麼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中的嗎?通過‘角度’。”
“也就是說,在這里的集會中進行了時間旅行的人,將會被那個獵犬追殺?”
“是的。怎樣,你要參一腳嗎?”
“Nope。”雖然我的確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事與願違的情況在我的人生中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倒不如說,很少有能完全按我心意展開的情況。
※
“然後呢?算了,然後個屁。”伊卡洛斯嘆息。“你很不巧地被選上去進行了時間旅行,接下來的事情我用膝蓋都想得到。在散場回來的路上被襲擊了。接著越想越氣,跟加賀一起在那邊大鬧了一場——沒什麼錯吧?”
“我不會因為私怨那麼做的……”桌子對面的女人擺出了顯而易見的譏諷笑臉,而我在說出口後立馬也覺得並不是沒有可能……但不管怎麼說,出於臉面我還是繼續說了下去。“總之差不多就是這樣吧,但還有很多可以說的——‘望向未來’的構成,場地建築里有些什麼,以及碰到的巫師們,還有一些別的……關於那個什麼秘會,大概可以確定,是名為銀色.暮光秘會的新興神秘學團體。”
“不過在這之前,是每周的慣例……”我看向一旁躺在沙發上的加賀,她像平常一樣閉著眼,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清醒。於是我喊醒了她,然後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
“經過詢問得知,不少參會者都會在第二天出現了諸如頭痛、精力衰退等症狀,而較早加入的參會者則更是嚴重。”我和加賀走在小巷里。原本的調查計劃是從參會者入手,然後一步步深入進去……但現在也許沒有那麼多的空閒,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在時間旅行的最後看到的那團藍霧,它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一側。
伴隨著藍霧出現的還有難以想象的惡臭——到底是那股霧氣的臭味,還是惡臭形成了那股霧氣?刺鼻的氣味嗆入鼻中,不,是他媽的靈魂中。是從停電的冰箱里拿出的鯡魚罐頭,是夏天酷熱的大街上從身邊飛馳而過的垃圾車。
我昏迷了,但沒有完全倒下去。還有若有若無的咆哮聲在我的耳膜旁轟鳴。“怎,怎麼回事啊……”接著我感覺自己好像騰空飛了起來,是加賀把我背了起來……?
“有點麻煩咯,你先把眼睛閉上,看看能不能睡著?”我拍了拍她的背,她雖然裝作語氣輕佻但掩蓋不了有些麻煩的現況。
“嘛啊,總之閉上眼睛——目擊那東西的後果不是現在的你能承受的。”
我左手托著背後的安特妮,右手已經握在了刀鞘上。“就是你在時間旅行的時候被盯上咯,現在還得我給你擦屁股。”說到這里,我故意拍了拍她緊致的翹臀。
“操……”沒說出的後半句應該說是要抱怨不關她的事之類的,那我不是更無辜?
“閉上眼睛,顛個幾下應該就結束了。”我凝視著從左右兩側的霧氣里逐漸浮現出线條的那東西……沒錯,线條。怎麼才能解釋在三維空間中出現的高維生物呢?在我的物理視覺中最先出現的是有如尖銳三角形的頭部,以及同樣线條般簡陋的三角形耳朵。
我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但卻對神話生物的知識如數家珍。比方說,我知道這可以穿越時空的“獵犬”、廷達羅斯獵犬,它們真實的樣子其實與“獵犬”相去甚遠,只是在阿卜杜拉·阿爾哈薩德所撰的《死靈之書》中將其稱之為獵犬而已。它們有著人類以上的體能與知能,甚至可以輕易學會並使用魔法。
“DOMO。”在廷達羅斯獵犬的身體逐漸從牆角處延伸出來時,我准備著接下來的戰斗而進行了擅自的問候。沒有趁這時ambush,那個緩慢的出場只是它為了威嚇獵物所故意作的,當然我也沒想過和語言不通的神話生物進行友善交流。
有點麻煩,向來獨行的廷達羅斯獵犬竟會同時出現兩體……就像自然界中的狗可以輕易殺死普通人一樣,這被冠以“獵犬”之名的神話生物同樣可以殘殺一般的巫師。我當然並非一般巫師,只是我還托著個負擔,更別說安特妮還是它們的狩獵對象。
不會把後背漏出來,下定決心後我拔刀出鞘。只是更為意外的,這條偏僻的小巷里好像不只有我和安特妮兩人。
“您好。”“DOMO。”我後知後覺地看到了出現在小巷口的兩條人影,其中一人的問候立刻讓我明白了她們也是巫師,而非誤闖入這里的mortal。“我是天路。這位是……““塞赫美特(Sekhmet)desu。”
“失敬,加賀咲desu。”先問候的那位似乎和後一位的關系有些微妙,她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讓後者問候。而在塞赫美特問候之後,穿著OL裝,名為天路的女巫師似乎放下心來——但那不是我在意的,為什麼在此時此地,會有這樣兩人出現?
我重新思考起現在這個遭遇究竟是因何而來,因是我們在“望向未來”的調查和安特妮在冥冥之中被選中去時間旅行,果就是此時此地出現在這里的廷達羅斯獵犬——然後這兩人,真的是偶遇嗎?
“塞、塞赫美特=桑……亂跑也不至於會碰到這種事的吧,您是有意的?”天路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就算不知原委的我也能聽出她的不滿。接下來,更為超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不不,只是某種預感吧。我因為路上的刺殺而沒見到寬容=桑,但最後卻有了新的發現——繞遠路是最短的捷徑,不是也有這樣的古語嗎?”塞赫美特抬起手掌,遙遙地對一只廷達羅斯獵犬放出了什麼無形的東西……“消失吧,威.壓!”塞赫美特的聲音驟然拔高,淡黃色的靈光自周身發出,在她的背後形成了神鳥一般的巨影。下一刻,恫嚇意味的犬類咆哮變成了驚慌的吼叫,原本已經露出了半截的线條狀軀體,竟是向那角落中又退了回去。
而另外一只已經完全顯現出軀體的廷達羅斯獵犬,則是暫時地消失了。我知道那是什麼,將軀體隱藏在時空的角度中,悄無聲息接近獵物的可怕能力。那兩人有辦法對付這個嗎?就算已經擊退了一只,獵犬也能輕易造成致命的傷害,那麼要插手嗎?不,先觀察一下情況吧,如果真遇到危險了再出手的話多少也能賣份人情。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就只是我看了天路幾秒鍾的工夫,一切就結束了。
天路有了動作,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紅紙?什麼也感受不到,普通的紅紙?還是說是什麼儀式用紙嗎?但是現在也不是有余裕構築儀式的場合吧?我已經做好了出手的准備,打算在廷達羅斯獵犬的攻擊出現時為她們抵擋。
“嗷嗚嗚——!”野獸的嚎叫自四周傳來,天路卻是自顧自地折疊著那張紅紙。她的動作雖然一板一眼,但卻非常快:身體四肢,最後是點睛的頭部,那駭人惡獸的軀體就這樣承載在了一張普通的紙上,何等精妙的技藝啊!
廷達羅斯獵犬的身形自虛空中顯現,滿是劇毒黏液的爪子向天路抓去,卻不得寸進。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天路手上的折紙,那個完美地還原了廷達羅斯獵犬形象的折紙。
“厭勝……命落。”看著空中朝自己撲來的獵犬,天路利落地撕掉了折紙的頭部。下個瞬間,伴隨著戛然而止的驚慌嗥叫,廷達羅斯獵犬無頭的身體開始超自然地和那張折紙一同自燃起來。
自燃很快就結束了,在獵犬死亡的瞬間何寅拍了拍手,撣去手上的紙灰。原本不詳的藍霧與刺鼻的惡臭也隨之而去,只剩下前一只逃走的獵犬身上的暗綠色黏液滴落在地面上,冒出滋滋的腐蝕聲音。所以,我和安特妮碰到的這場襲擊,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總感覺麻煩的還在後面啊……”不,施以援手的這兩人或許某種意義上來說更為麻煩。我打量著站在巷子口的兩人,試圖判斷出她們的身份和目的,首先是塞赫美特。穿著朴素的白色連衣裙,脖子上掛著由不同種寶石串成的項鏈……哎喲喂,我對服飾的描述僅限於顏色和大概名字,通過服裝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好像完全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內吧,這不是應該讓背上的小矮子來做嗎?
“……感謝二位相助,不知應如何答謝?”總之,先探探口風吧。
“和mortal走在一起的野良巫師?鄉吾寧?”天路投來審視性的目光,而她的後半句還是用的震旦方言……她應該也不知道我聽得懂,但感受到了那份高傲與不屑後,我下意識地對著那份傲慢頂了回去。“你邊度來噶,講話咁招積?”判斷塞赫美特是二人中的主導者,我將疑問投向她。
“冊那……”應該是沒想到我聽得懂,甚至也能說別種方言吧,天路就這樣被我哽住了。
“啊,我其實是……”“殿……塞赫美特=桑!”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意思,塞赫美特正准備回答。結果天路慌張地打斷了她,看了我一眼後又松了口氣。……那是什麼啊?因為覺得我是什麼鄉下巫師所以無所謂嗎?
“小寅啊。”“誒誒……?”塞赫美特轉過身去,對著天路拈指。看到那個動作我的心中突然涌起古怪的笑意與懷念感,我隱約猜到她想干什麼了。
“誒呀——”塞赫美特給了天路一記腦瓜崩……笑死,神他媽腦瓜崩。挨了這一下的天路立馬抱頭蹲下去,淚眼汪汪地看著塞赫美特——那個穿著OL裝,一臉死板的女人還會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的嗎?“嘛啊,我其實是某個小國的公主來著的。”塞赫美特又看向我,不知為何笑嘻嘻地自我介紹起來。“你聽說過嗎?這里有個叫眺望未來還是什麼的市場,有一堆老家見不到的東西好買,聽說買的還是些幾十年以後的商品呢……”說完,塞赫美特突然盯起了我背上的安特妮。“啊咧?我想想啊……”
我皺起眉頭,她是想到了什麼嗎,比如我們曾經去過望向未來,我們的目的之類的?
“這個是你買的嗎?”她指了指安特妮。
“哈?”
“這小女孩,是你買的?”
啊?我感覺眼皮還是什麼地方開始抽搐了。
“你們不是被波奇咬了嗎?”波奇又是什麼啊?啊,我大概懂了,這女人就是那種,所謂脫线的天然呆或者不諳世事吧?“我懂了,你是從未來買到了她,然後被嫉妒另一只寵物的波奇抱著腿啃了吧!”
有點頭痛……正當我想著怎麼從這古怪的對話中脫離的時候,塞赫美特卻還沒停止。
“話說回來,你是不是,有點眼熟啊?”有一瞬間,我屏住了呼吸——十米的距離一閃而過,塞赫美特已經跟我臉貼臉了。
“好快……!”手本能地舉起太刀,但是塞赫美特沒有其它動作,只是保持著一寸之距盯著我的臉。
她不會對我有什麼意思吧?就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另一位常識人總算是恢復了。
“殿——下——!”天路從背後抱住塞赫美特的腰,強硬地往巷子外拖去。“請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愣愣地看著好像在表演漫才一樣的兩位巫師漸行漸遠,我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所以,就這麼結束了?”我又重復了一遍不久前才想過的念頭。
……
當四個月後我站在地底金字塔的頂上與這位神之子進行命定的相噬祭儀時,我想起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以及那條散發著醃制鯡魚暴烈氣味的肮髒而帶有冷幽默的小巷。
※
04/28/1929,星期日,紐約,“望向未來”
“DOMO,初次見面,寬容(Charity)desu。”
“DOMO,寬容=桑,加賀咲desu。”
加賀咲擺出陰.流的架勢,另一邊尚穿著西裝的巫師,寬容……拜倫.斯利姆,“望向未來”的組織者在報出自己作為巫師的名字後,擺出了一個奇特的架勢。
“褻瀆者,不能再讓你們過雷池半步……”寬容在金框的厚眼鏡後的雙眼陰沉下來:“古埃及空手道第一架勢,獅子之架勢。”
“古埃及空手道是神之技藝……”
“喂,我說。”比起從回憶中驚醒加賀咲的話語,來得更早的是戳向臉蛋,能鮮明感覺到指甲觸感的手指。
“你又在恍神了?”安特妮.普萊斯特微微鼓起臉,表達她的不滿。“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干什麼?”
“我知道啦。”思緒復蘇,加賀咲找到了自己的右手在哪里,先前這只手正捻過頁角,將要翻頁——她將自己鬧鍾的神秘學知識以及對巫師這種存在的理解記錄下來,並且向同伴們解說。或早或晚,這三人都會成為巫師——她的第六感如此預告。況且她們也實際接觸過巫師和神話生物的存在,對於相信因果.報應的加賀來說,這會在未來導致某種結果。
於是她翻去下一頁,對著以極簡略的筆法寫下的內容開始潤色。
“巫師大抵上分為兩種,僅依靠自己的力量通過特定儀式修煉而成的Real.Sorcerer,即是我這樣的真.巫師,以及自以太枯竭後增多,被形形色色的存在賜予了力量的附身者,Wizard。”
“就一般來說的話,附身巫師的能力要根據依附於身上的soul來決定——soul可能是以前的真.巫師,也有可能是神話存在。越是強大的soul,帶給附身者的便利也越多:對神代的學識、獨特.術,與星靈層的溝通能力……”
“還有別的要素呢?”
“還有風雅與玄奧。”
“風雅?”
“該怎麼說呢,這個……”視线上移,望著天花板上並未打開的電燈,加賀咲斟酌著用詞。“高尚的品德,深奧的學識……不,也不僅僅是這些——茶道、花道……巫師會通過多種多樣的修行來完善自身,從精神上鞏固自己。”
“最後是決定性的。”加賀咲舉起右手,chop,做出了手刀的動作,“空手道。羅馬可以在一日建成,但空手道決不是。只有曠日持久的鍛煉……然後一般來說,越是度過了漫長歲月的巫師,越是有著可怕的空手道……嘖。”加賀咲突然停下,不悅的咂起嘴。
“唔姆……”安特妮托腮看著加賀的動作,她想起了前幾天在“望向未來”中遭遇的事情始末。接著她揭起加賀的傷疤:“那麼你遇到的那人呢?現在再回想,你對他有新的側寫嗎?”
“沒有。”沒好氣地翻起白眼,加賀咲帶著幾分故意自暴自棄說起:“不管是空手道還是玄奧,他都遠在我之上——我至今仍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何種空手道,別的更是一無所知。他倒是好像認識我的樣子——可我根本不記得見過這人。”
“說到這個,空手道到底是什麼,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嗎?還有空手呢?”
“加賀咲深呼吸,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空手道,KARATE,是極為高深玄奧的用語,象征著世上一切的‘武’。徒手、持械甚至槍支火炮,都能算在空手道中,我的居合道當然也是。”
“至於空手,有眾多含義——單純對於空手道的簡稱、或是同樣被稱為魔力的能量……”
“能量?”伊卡洛斯突然插嘴進來,這樣概念性的講解不知為何很合她的喜好。
“空手是有傳導性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手打的蕎麥面和超市里賣的,我的……”加賀咲停了下來,這樣說明讓她感覺是在自賣自夸一樣,不喜歡自我鼓吹,不悅感讓她匆匆結束了這個話題。“嗯哼,意思傳達到了吧。”
“以太的話,嗯……空手是巫師的血,以太是氧,這樣說能明白嗎?在以太枯竭的現代,巫師的破壞力亦大不如前。在公元前七千年,克黑穆王國的巫師戰爭摧毀了古代非洲大陸,紅海海面上升淹過陸地……直到古埃及文明從王國的廢墟上誕生……”
“啊,我在說些什麼呢?”加賀咲“誒嘿”地笑了一下,結束了完全無關的歷史回顧。提及某個名詞,讓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天中。“古埃及文明啊,那時候碰到的古埃及空手道使,還有那個女人……”
※
“必須,要從褻瀆者的手上……保護……講台……”寬容趴倒在地上,緊緊抓住加賀咲的右腳,被震裂的虎口在白玉般的腳踝上留下殷紅痕跡,血液向下滑落。但是獅子的爪已經無法再使出了,寬容的下半身落在了三米開外——腰斬,毫無疑問的致命傷,加賀咲殘心。
古埃及空手道的確是不可輕視的強敵,在獅子亮出爪的那一刻,加賀咲聞到了死亡的氣味。“撒由那拉!”加賀咲踏碎寬容的頭顱介錯,寬容爆發四散!但還是殺了。
在解決掉來自廷達羅斯獵犬的襲擊後,安特妮與加賀二人便與何寅告別了。接著她們對“望向未來”的情況進行評估,可能有的戰力以及會引起的騷亂等。商討的結果很簡單,是基於加賀咲擁有的暴力,讓她進去找組織者進行訪問……就是這麼簡單而且無腦的行動,大膽無謀的直接突破。
加賀咲在集會後直接拜訪了拜倫.斯利姆,質問他使用的魔法與其目的……而其結果就是這個,拜倫.斯利姆不知為何直接奔向了滅口行為而去,於是加賀咲自然而然與其進行了空手道應酬,殺死了他——這也在事前和安特妮所做的預案中,那之後的下一步是繼續在“望向未來”的場地中調查。
“講台……”念著寬容死前的自語,加賀咲向集會廳的方向走去,在建築門口的地方可以看到建築內的狀況:由於建築里作為防御措施的“弧度”被事先做了些破壞,“角”因而顯現。隨之而來的是逐漸彌散開的藍黑霧氣,以及若有若無的犬類咆哮。
加賀咲遙遙的就能看到在集會廳最內側的講台上放著什麼東西,以及靠在講台旁的那個黑人。她朝集會廳內走去。隨著她的步伐,那藍色的霧氣越發彌散,已經蓋過了半個會場。
羅斯特拉斯.布萊克,天才心理學家,也是“望向未來”的組織者之一,他在月間集會中將旅人送往未來,借此獲得來自未來的種種物品。
不過對加賀咲來說,她認識另一個名字更早一些。
“奧拉博納……”除了膚色之外,毫無黑色人種特征的黑人。她亦在照片上看過這張臉,正是在月中偵破的“藝術鑒賞家連環殺人案”中,那個失蹤的蠟像館館長助理。
“DOMO,血舌(Bloody Tongue)desu。”黑人以輕浮的姿態問候,同時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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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巫師是什麼我大致了解了,那麼星靈層又是什麼呢?”伊卡洛斯照著她在紙上寫下的困惑,一條條問了出來。
“事先問一下你們——”加賀咲微微嘆氣,“有沒有學習過卡巴拉的世界,或者有沒有接觸過金色黎明的魔法……好吧不用回答了。”
“先說說吧,這個世界分為了五個層次,你好奇的星靈層就是其中之一——但是為了方便,簡單的用物質和精神兩方面來理解吧。”
“物理世界——人的肉體存在的層面。凡人究其一生對世界的認知也就僅限於此了。”
“至於精神世界嘛……”加賀咲痛苦地捂住頭,思考著該如何對某種意義上約等於文盲的同伴們講解。
“是海洋。是海面,是海面下的水。”加賀咲艱難地尋找恰當的用語,“大多數人的精神世界是閉塞的,就像冰洋上的冰面一樣保護他們免於落入海中。然後相對的,巫師作為可以掌控自身命運的存在,他們可以進入精神世界。”
“也有經過長期練習,或是天賦異稟的mortal可以通過儀式來進入精神世界,但這仍然是危險的,自身薄弱的靈魂難以保護他們……啊對了,前面說的,空手道是什麼。空手道也是ego。空手道高強的巫師有著強韌的自我,這份強韌甚至能從魔法的威力中保護他們。‘自我’的強度,這就是mortal和巫師之間最大的差異了。”
“然後巫師靈魂的附身現象,也是在精神世界中發生的。接著自上而下,從靈性層一直到物質世界的物理層中,在全部五個層次中讓附身者蛻變為一名巫師。從mortal變為巫師之後,ego增強的同時也會得到附身的巫師.soul所擁有的力量與知識。”
“但這聽起來像是兩個靈魂的融合……也有失去了自我的附身者?”這次是克洛維,加賀咲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理由。在她們初次見面的那個舞台上,克洛維的昔日摯友變成了名為黑山羊之子的怪物,與加賀針鋒相對。
“正是。最惡的情況,就是被神明選中。”加賀咲閉上眼睛應答。在視野所見的黑暗畫布中,回憶添上了栩栩如生的色彩。
“人格意志消失,肉體變成了神明用來偽裝自己的皮。”
※
“DOMO,血舌=桑,加賀咲desu……”體中空手高漲,加賀咲只覺自己的靈識無比敏銳,面前的存在是毫無疑問的大金星。“外來神的化身(Avater)為什麼會在這里?血舌教團已經窮到要他們供奉的神來屈尊營業了嗎?”
“一上來就是這種姿態啊。”黑皮膚的化身毫不在意地用小指扣著耳朵,同時揮下了另一只手。“把實驗品放出來吧。”
大講台後方的門從里面被推開了,一個個黑道從門中涌出。“你誰啊混賬!”他們手上端著科技感十足的步槍,整齊劃一地喊出黑道.slang!
每一個黑道都穿著一樣的西服,每一個黑道都戴著一樣的墨鏡,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猶如牽絲的木偶戲一樣整齊得令人不適!接著,以高度統一的動作,黑道們舉起了槍,對准加賀咲。
“你找死啊混賬!”又是整齊劃一的黑道.slang!
“DOMO……”
BLAM!BLAM!整齊劃一的齊射!沒有事先問候,卑鄙的ambush!當然各位很清楚,這些人並不會是忍者,但即使這樣,打斷對方的行禮也是極其失敬的行為!
八個槍口在短短的數秒內傾瀉了不知道多少子彈,加賀咲原先站著的位置已經被煙霧覆蓋了,危險!難道加賀咲會這樣變成肉醬.派嗎?
“呸!”八名黑道整齊劃一的朝地上吐痰。煙霧散開了,加賀咲已不在原地……黑道們稍微散開,四周尋找著加賀咲的影子。他們四處眺望,卻不見其蹤。
血舌看向了上方,在那里的……正是加賀咲!她只是雙腿夾著,就讓自己倒掛在了天花板的吊燈上,何等的肉體操控力!
與血舌對視一眼後,加賀咲舒展身體,從天花板上滑落下來,她的身姿正如沿著樹干下游的蛇一般!加賀咲無聲地下落,恰好落在了八名黑道的中間。她屈膝落地,手握在了刀鞘上。
“咿呀!”腕力、臂力、腰力,以完美調和的身體力量,加賀咲拔出三日月華切。當她轉完一圈,將大太刀完全拔出、整個人站起的時候,八名黑道已經被盡數腰斬了!八個人的下身仍在原地,而上身各自飛出……耶和華啊,這是何等可怕又艷麗的血之畫!
“GOURANGA……GOURANGA!”血舌拍著手大笑,以靈性的話語贊嘆。他對八名黑道的死與血肉橫飛的景象無動於衷,只當那是助興的飯後.dessert一樣,這就是avater的邪惡本性!
“……還有什麼嗎?”以一招居合殺盡黑道後,加賀咲緩步上前。已經是能看清講台上面有什麼東西的距離了,能看得出有些年代的書本,以及不知道寫了什麼的羊皮紙——這幅景象讓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地下室中的情形。
“全是你意想不到的東西呀!”血舌以置身事外的態度回應,“把蘭.提戈斯放出來吧。”
正如對這句話的回應,講台後的牆壁轉動,向下縮去——通往地下的暗門打開了,從那之後出現的是……
穿著工作服的平凡男人,而且還是有過一面之緣,賣給加賀收音機的就是這個人。
“你……DOMO,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拉撒路=桑?”不知為何,血舌似乎比加賀還要驚訝。
“DOMO,收容失效了,是托你的福,血舌=桑。我早說過,用修格斯那種大型的仆從種族來供電就行。”被稱為拉撒路的人關上了暗門。“真是的,還費了我這麼大勁。”
男人手中的細劍,殷紅的血液正如水團一樣包裹著劍身。同時加賀咲也發現了異樣,作為外來神的化身,血舌教派的信仰對象,血舌對一介人類,卻有一副極微妙的上下級態度,這個男人又是誰……?
“注意到了?就是這樣。”拉撒路甩了甩細劍,上面的血團眨眼間被吸收得一干二淨,收入鞘中。“我把蘭.提戈斯處理掉了,就當是腫脹之女那時候的人情再加碼吧。”
“說什麼人情啊?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至關重要的……”先前那輕蔑的態度已不再有,置身事外的化身現在在加賀的眼中更像是個陰謀被戳穿的敗北者一樣。
“麻煩您認清楚這一點,血舌=桑。”拉撒路眯著眼笑起來——他一直都是眯著眼的樣子,但是那份魄力是貨真價實的。“我只是在告知您而已。區區的化身又有什麼資格與我對等交流?”
“……”血舌同樣露出微笑,只是顯而易見的,那是憤怒到了極點後才會出現的笑容。
“我等銀色.暮光,和你們這些外來神的教派可不一樣,只是正好有相近的目標,我不是最開始就說過了嗎——該不會您以為我是在服務你們吧。”
“銀色.暮光秘會?”加賀咲終於插嘴,打斷了化身和不知名巫師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不,看起來她更想參與其中。
隨著這名巫師的登場,原本已經籠罩了整個集會廳,將要向室外彌散的藍霧竟開始消散,那似有若無的咆哮聲也不再入耳。
“DOMO,加賀咲=桑,拉撒路.龍desu。”拉撒路看向另一邊,“血舌=桑,您的意見是?要在這里就做過一場,然後宣告分道揚鑣嗎?”
“不。”只是一瞬間,血舌又回到了先前那種輕松的調子中,他的語氣也隨之輕浮起來。“‘我’可是非常期望您的計劃成功的,但是這筆賬日後再算吧,請您不要忘了。最後告訴您的是餞別禮,那位殿下也來了。”血舌的身影開始虛幻、膨脹起來。
“是嗎,請您代我向她問好。殘念,她傳授我的古埃及空手道,我只學會了理論部分。”
加賀咲在一旁冷眼旁觀巫師與化身的言語交鋒,直到最後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消失,在空中殘留下了巨大的影像……紐約城中如果有靈感夠高的mortal,就會看到這可怕的面目,從此陷入瘋狂吧。故意以這種方式離去,這也是這個化身的邪惡一面!
“白天時候的那位小姐呢,她沒有來嗎?”拉撒路在自問後跟著自答。“不來是對的,你知道這里有巫師的存在,對mortal來說太過危險。”
“你不好奇我的目的嗎?”
“寬容=桑爆發四散,那之後你直接朝著這邊來了。發現了‘望向未來’利用無辜mortal的靈魂來獲利的計劃後來阻止他們。”拉撒路頓了一下,接著又說。“大多數巫師是不會在意mortal死活的,你也不在那之外。是那個女孩讓你來的,或者、是你自己的探究心,你渴望著生死之戰……”說到這里,拉撒路回憶過去般的停下了。
“安……確實是她。不過她倒也不是什麼出於公義,只是因為想做、只是想報復回去。和常人不同,不被常理束縛,這是她最有趣的地方,身為mortal卻如此讓我著迷的原因。”
“啊啊,我也喜歡這個,不過現在不是磕cp的時候。”自動過濾了這句話,加賀聽到的只有拉撒路的後半句:“那麼,接下來做什麼?”
然而在加賀開口前,拉薩路又一次自顧自說了起來:“請忍耐一下吧,我現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就算是開放世界多少也得講個順序……不過這麼說來,拉美西斯=桑為什麼在這一卷就會登場?小何她在干什麼呢……哎呀,可不能怠慢了主角,請跟我進來吧,這個地下室。”
※
“那之後的事情呢?你在地下室里都發現了些什麼?”問的人是伊卡洛斯——安特妮早就知道那個結果了,而克洛維現在正在廚房炒菜。
“都記不得了。”看著一臉無辜的加賀咲,心中滿是好奇心的女記者只覺得牙根癢癢的。“是什麼樣的不記得啊,失去那時候的記憶了?”
“我只記得跟那個什麼秘會有聯系了——你會記得前天的午飯嗎?”
“三明治和煎餅,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那你就別為難我啊……”加賀咲扭過頭去,接著又轉回來——她想著克洛維差不多也該把晚飯的烤雞端上來了。“我只記得那個叫拉薩路的巫師帶著我去地下室里轉了一圈,上來之後不知為何同我進行了手下留情的戰斗。至於關鍵內容,像是那個地下室里有什麼東西,還有……”
她突然愣住了:“還有那家伙的……臉。”
“臉?”
“長相……我完全記不得了,但是非常恐怖……不,不是那種恐怖……怎麼說呢,應該是震撼吧?”
※
昏暗的房間中,草草地點上了兩只搖曳著黯淡火光的蠟燭。何寅坐在木桌前,全神貫注地雕刻著眼前的木像,對於她來說,昏暗的光线是最適合她准備那陰郁的詛咒的。
如果加賀咲在這里,她會發現那個木雕正是她的模樣——把視线移開,會發現房間里布滿了櫥櫃,每一套櫥櫃中都擺滿了同樣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的雕像,同時在底座前放置了有著名字和他們持有力量的標牌。
“加賀咲……”何寅低聲念著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巫師,“推測為greater以上的巫師,沒有術單純依靠空手道的類型嗎?”完成上漆後草草在標牌上畫了幾個符號,何寅將雕像放入櫥窗中。她站起來,細細看著那些雕像。
黃金黎明的麥格雷格.馬瑟斯,維恩.維斯考特,施普倫格爾夫人;薔薇十字會的克莉絲汀.羅森克魯茲;在黃金黎明分裂後出走,“銀星”阿利耶斯塔.克勞利;黑法老兄弟會的兩位大祭司,倫敦分會的愛德華.加維根與埃及總會的奧馬爾.沙克提;位於上海,腫女團的大祭司何方……
這些人都是世上有名的大型秘密結社、教團的首領或是強大的巫師,但隨著物理距離的接近,厭勝.術對他們的影響會越來越大直至足以咒殺為止。不僅僅是這些上位的巫師,就算只是僅見過數面的普通巫師甚至是凡人,何寅也會悉心制作他們的雕像。對於不久後即將到來的哈米吉多頓來說,一切的意外因素都是需要預防的。
能免於被視為可能之敵,供奉在櫥櫃里的只有兩人:其一是將她從獻祭儀式中救出,等同於再生父母的拉撒路.龍;另一位就是拉撒路的共謀者,現在正與她同行的塞赫美特。
“唉。”檢視完所有的雕像後,何寅神色復雜地看向在一旁用加賀咲的雕像蹭自己臉的塞赫美特。“好玩嗎,殿下?”
“嘿嘿,好可愛,嘿嘿……”把玩一番後,塞赫美特將雕像舉過頭,試圖從下方看清里面的內飾。“哦哦……”塞赫美特瞪大眼,在昏暗的燭光下幾乎把臉貼到了腿上,可在看清那里面的穿著前,何寅沒好氣地從她手中奪回了加賀咲的雕像。
“這不是玩具啊。”
“是嗎?”塞赫美特戀戀不舍地看了最後一眼,向何寅下達新的指令,“黑法老兄弟會和腫女團,再加上紐約這里的血舌教派……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奈亞拉托提普……”從何寅的口中隨意吐出了神的名諱,本應是說出來便會遭受詛咒的神之名,但她毫不在意——這是她已經瘋狂的象征嗎?“無妨。銀色.暮光秘會有那邊的探子,這我早已知曉,還是說他們是衝我來的?那老不死的不會還做著美夢吧。”
“都有,我這次是秘密出行——明面上我還是千面之神那一派的。”塞赫美特不由得彎起嘴角,她想起了在這段旅程中遭遇的種種。“呵,你說為什麼時代變遷,那些人的想法卻永遠是老一套?永恒的生命、無上的權利,又或者是想要毀滅文明的狂人。看不到未來的愚人,他們終究也就這點追求了。”
“這就是我發誓永遠追隨Lord的原因。”恭敬地低下頭,然後何寅伸手指向了櫥櫃的最上層。“然後,尼托克麗絲……那只母狐狸失蹤了。”
“嗯?”
“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我沒法通過厭勝.術來定位和詛咒了。”
“隨她去吧,我和她的命運必定會在未來對衝。只要我一直走在正路上,她遲早會被迫跳出來的。”
“您和Lord永遠都走在正路上。”何寅誠心誠意地說道。
“啊啊,那麼。”塞赫美特指向櫥櫃的中層,“那個我就帶走了?”
“吾冊那……好吧,您喜歡的話請隨意。”何寅以手扶額以示最後的抗議,但結果仍是塞赫美特帶走了加賀咲的雕像。
在椅子上癱了好一會後,何寅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從櫥櫃的最上層將署名為何方的雕像取了下來。
“冊那娘則老逼……”陰沉又滿是殺意的眼神浮現,何寅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起來,一遍又一遍地用生鏽的鐵針刺穿雕像的頭部。“老癟三哪能啊伐來?儂好去西啦……儂哪能挨麼去西額啦……?”
隨著何寅的動作,暗紅色的血液從雕像的七竅慢慢流下。不知過了多久,何寅終於停下了物理進行的詛咒,她找到“混沌”那一排的櫥櫃,從里面清出了幾個雕像來。
“主導黑法老兄弟會應該不會派出太多戰力——還沒到總力戰的時候。現在這只是他們習慣性的內部陰謀,只有那些被煽動的小教派會賭上一切來擴張自己……那把這幾個也帶上好了。”
又取出了幾個雕像放在桌上,何寅露出了疲憊的神情。將桌上水杯里具有致幻作用的液體喝完後,她躺到了床上。
再一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倒十字圖案——那就是她用來區分這是言靈空間還是物質世界的標識,跟著何寅從床上坐起,看向坐在旁邊的男人。
“My Lord。”
“怎麼了?”拉撒路.龍的聲音低沉,富有令人著魔的磁性。
“評估的結果如何?”
“還是和以前一樣。倒是你,為什麼拉美西斯=桑會在紐約?難道……”拉撒路自言自語著,注意到這個的何寅跟著提問:“殿下也就算了,她生來就背負著同樣沉重的命運。但是那個叫加賀咲的……只是普通的巫師吧,您為什麼那麼在意她?”
“普通?不不不……每一位百萬蒙寵者,都必然是特別的存在……”拉撒路的聲音越來越小,在何寅聽來仿佛逐漸飄向天邊,前些日子的那一戰逐漸在他的意識中清晰。
※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望向未來”建築的後院里,一男一女在雨中相互行禮。
雨落下來,卻沒有打濕他們的身體。雨落向男人,水汽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閃爍的膜。雨落向女子,被她的戰意蒸騰。
醞釀在二人中的氛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異樣與尖銳,強大的以太將此處與現世分隔開,以寂靜支配了這片空間。
“DOMO。”男人戴著銀色的面罩,面罩低斂的閃耀著星河樣的光輝,他俯下身,恭敬地向女子行禮:“加賀咲=桑……拉薩路.龍desu。”
加賀咲仔細審視面前的男人,穿著俗氣的便宜西裝,手上戴的勞力士也只是並不高明的假貨。但是與之相對的是,他那像是睜不開的眯眯眼以及總是在笑,卻很容易能看出來的假笑。拉撒路給她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DOMO。”加賀同樣俯下身,面前的男人是有著上位的神明附身的巫師,還是像她一樣的真.巫師?少有的,她判斷不出對方的來歷。以及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沒有再多想下去,加賀慢慢行禮:“拉撒路.龍=桑,初次見面,加賀咲desu。”
“聽得出來,您很喜歡科幻小說,‘長生者’先生。”但是再怎麼說,行禮後便是迎來戰斗了——挑釁以及禪問答也是巫師對戰中的一環。加賀識破了男人來自於科幻小說的假名,並以此譏諷。
“您為什麼要把我單獨引到這里來?應該不只是進行一騎討那麼簡單吧。”
“言語和鋒刃,你認為哪個更適合問話?你要詢問我,還是我手中的侘寂?”男人以玄奧的禪問答反問。跟著,加賀咲做出了回答。
對於從未修煉過的一般人來說,從鞘中拔出刀再向面前的對手斬擊,這個動作需要多久呢,三秒,四秒?老練的武士也許一秒內就可以進行居合,可對於上位的巫師來說呢?
零點二秒!在和拉撒路對話後的零點二秒內,加賀就已經將原本插在腰際的三日月華切直直砍向了拉撒路的面門。天啊,如果有善良的紐約市民看到這殺伐的一刀,想必會立刻嚇到失禁吧!
然而……擋住了!不思議!
男人用從手杖里拔出的細劍“侘寂”,擋住了大太刀的攻擊。沒有絲毫的彎曲,也沒有破損的跡象,就連那男人也沒有什麼困難的樣子——用那把僅三尺,小指粗細的細劍擋下了?
在最初的一擊被接下後,加賀毫無意外,她對面前對手的實力高強早有預料。她問出了沉淀許久的疑問:“你說我是必不可少的存在……那是什麼意思?你和我是同類,也是真.巫師吧?”
“同類,你說的是什麼?是說人類以上的能力嗎?很抱歉,我是最純粹的人類,和你可不一樣……唉呀?”男人好像說錯了話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捂住嘴。
“你……那是什麼意思?”加賀退了一步,側身橫持三日月華切,用刀尖直直指向男人的眼睛,擺出了霞的架勢。
“哎呀哎呀,這個氛圍,不會是要使出什麼絕招吧?這可不太妙。”男人假笑著,做著笨拙可笑的揮手動作向後連連退去。他每退一步,加賀就進一步。來回五次後,當男人想要說些什麼而停下腳步的時候,加賀再次出刀。
一刀,袈裟斬。
二刀,上挑。
三刀,突刺。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三招,卻被加賀在同一瞬間連續使出。如果讀者的各位有著巫師級別動態視力的話,想必可以看清,加賀在一瞬間揮出的那三刀——那是可以斬落飛燕,在古代居合道中被稱為“燕.返”的招式——而如此恐怖,在常規戰斗中足可稱之為殺招的絕妙劍技,其結果是……
相殺。
第二回合的交鋒一瞬間就結束了。回味著刀劍相交時那一瞬間的反饋,加賀咲確認了,拉薩路的空手道絕不會弱於她。在使出燕.返,拉薩路迎擊的瞬間,她清楚地感受到從太刀上傳來的三段衝擊。是了,拉薩路同樣的使出了燕.返……耶和華啊,何等玄妙的居合道應酬!
燕.返被輕易地接下,加賀的攻勢卻絲毫不減。在最後的突刺被擋開後,她蹲踞著,以執拗的動作從下段發起攻擊。
突刺,橫斬,突刺,接著又是橫斬!加賀保持著下段,連續使出對著對方下段的攻擊。在這樣連過數招後,拉撒路以常人難以想象的迅捷動作向後送足!
以後退的這一步為契機,二人同時調整體勢。拉撒路同加賀一樣以蹲踞禮的姿勢應對彼此。
無言地擺好劍道架勢,這一次是加賀用八相面對拉撒路的霞,接著!
“咿啊!”“咿啊!”先出手的是拉撒路,以無比的速度從左面斬向加賀!當然,加賀接下了——接著,好本事!加賀手中的大太刀突然刺向了對方!各位能看清嗎?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加賀用三日月華切的鎬部擦開了拉撒路的細劍,刺向他的面門!
拉撒路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開了這一擊,可這只是加賀的假動作,她——
哦哦!這怎麼可能!?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拉撒路空出的左手按住了加賀伸向懷中的右手——封死了她拔出懷中肋差的動作!
加賀咲和拉撒路兩人都保持著相據的態勢,緩緩站了起來。接著同時松開鉗制對方的動作:加賀的太刀被劍格著,貼著拉撒路的臉;拉撒路的左手抓住了加賀的右腕。早一秒行動就是死,晚一秒行動就是死。這兩人的戰斗實際五十步.百步!
“前兩卷你們做的很好……”拉撒路突然說出遠超加賀咲想象的古怪話語,“可是現在沒有覺醒的你,終究也只是物語中的角色,只是在帷幕前跟著骰子行動的棋子而已。”
“你在說什麼?”加賀咲保持著警戒,毫不松懈的詢問。
“就是——”下一瞬間,拉撒路的氣勢突然急劇拔高又歸於虛無,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管從哪里來都只是刺擊!”加賀咲毫無驚慌,感知著拉撒路的存在感而做出對應防御。
“是這里——!”下一瞬間,加賀咲雙手上挑,太刀擊飛了拉撒路的細劍,但她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在細劍的另一端什麼也沒有。
加賀心知不妙,可是已經晚了一步。不,在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一步,實際千里。“咿呀!”拉撒路的身影突然在下方出現,由下往上的回旋踢命中加賀的心口!
“咕哇!”加賀被沉重的長槍.kick直擊,身體朝空中浮起,手中的三日月華切也落在了地上。拉撒路會放過這個體勢崩壞的狀態嗎?“咿呀!”他雙手劃圓,擺出玄奧的架勢,隨後跳向空中。
“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是以超高速使出的連續拳!拉撒路的拳風化作幻影,連續吹向加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加賀防御!失去了本命的武器,也沒有拔出肋差的余裕,可她仍能以經過了充分磨煉的空手道應對!
“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狂風暴雨般的快拳不斷打向加賀,每一拳都沒有落空!“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加賀防御!無視了被拉撒路丟棄武器的奇襲得手後心理上的弱勢感,無視了身處空中無處借力的劣勢,加賀依然保持著安定的守勢!
“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南無三!這宛如流星雨一樣的拳雨到底要落到什麼時候!?不,明明現在只是第三秒!“咿呀!咿呀!咿呀!”防守開始式微!加賀在一瞬間改變了策略,無視像是詳攻和明顯能讀出比較輕的攻擊,只防御攻向要害的攻擊,伺機尋找反擊的機會。
“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然而這無限的雨還在持續!“咕哇!”南無三!這是何等精妙的控制力與速度的結合呀!拉撒路玄奧的一拳繞開了加賀的防御,點在她右臂的秘孔上,接著以同樣的方式擊潰了她的左手!雙手被麻痹感支配,加賀咲的臉上露出了決死的表情,准備迎接最後的攻擊。
“啊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五秒經過!手下留情的手刀與突刺落在加賀咲的身上!加賀咲睜大眼注視著面前的男人。拉撒路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此前所見的假笑,而是她從未想象過的,悲憫。
“啊噠——!”激昂的空手道叫喊!拉撒路打出了決斷性的第一百拳,以鶴一樣的優美姿勢飄落地上。接著,加賀咲重重摔在地上。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蹬蹬!噔噔噔~”像是要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樣,拉撒路哼起歡快的調子,半晌後他轉向加賀,她仍然沒有失去意識。
“結果就是這樣。這是用相同屬性的情況。”拉撒路活動著手腕,對著在泥地上掙扎著的加賀說。“不過現在也就是定番的開場劇情殺吧……總之,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不用太想念我。”從拉撒路的手上亮起天藍色的光芒,他蹲下去,用那只手手放到加賀頭上,輕輕撫摸她的柔發。
“混、混蛋……”加賀咲用力用手臂撐起身體,又無力地摔倒下去。拉撒路的最終攻擊雖然手下留情,但造成的傷害仍足以使她無力化。“你到底,是什麼啊……”
“是啊,我到底是什麼呢?”就像是要宣告什麼一樣,拉撒路緩緩的摘下了面罩。“亞當、無限光、外在神性、火劍行者……你聽,她們是這樣稱呼我的,可我又做到了什麼?”
“我啊,也許只是個活在自己的夢中,虛度了幾多歲月又一事無成的傻瓜而已。”
看到了那張臉的加賀咲,被極大的震撼與戰栗支配了。
— 未完待續 —
[newpage]
[chapter:里番: Y M C A]
怎麼說呢,什麼叫“怎麼說呢”?也就是說,我完全不知道從何講起,關於我們這周到底進行了何等荒淫的“娛樂項目”。因為可以講的,或者說可以作為引言來介紹的部分太多了。
啊啊,還是從自我介紹開始吧。DOMO,加賀咲desu。我是巫師——兼有高超的空手道與玄妙的魔法,以及完美的肉體與知能,並非自夸而是事實,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然後,在此基礎上產生的是……性,sex和有些異常旺盛的性欲。不過如果連這個也要細說的話,那就要回溯到幾年前海灘上昏迷著的我被安特妮撿到之後的事了,太過冗長了。總之,我和安特妮,以及在一年半之前入伙的兩位新朋友——共計四位風格迥異的美人,每日每夜都在做著這樣那樣的事。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很普通的做著,互相擁抱、親吻,用手或者嘴來侍奉對方。然後不知道是以何為起點,我們的行為逐漸升級,一直到了可以說有些過火的程度。眼罩、手銬,起初就是這樣的輕量級選手,接著慢慢加碼。更多更密的拘束,更加凶惡的玩具,偽裝露出,野外放尿……然後到了現在……
我想我是從昏迷而非睡眠中醒來的——畢竟是不會有人把自己的雙手銬上並吊起來,像馬一樣站著睡覺的吧。退一步來說,就算有人這樣睡覺,也不會被人用冷水澆醒吧?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從客觀角度來說,是有人用冷水澆醒了雙手被吊起來的加賀咲,也就是我本人。而從主觀角度來說,我怎麼知道啊?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這人是誰,和我有什麼仇什麼怨——我通通,一概不知。
“好了,現在你可以求饒了。”屬於女性的聲音響起,我這才發現在房間被陰影遮蔽的一角里放著張沙發,褐色肌膚帶著面具的年輕女性翹著腿坐在上面。她是在對我說話?
“饒你老母,我丟你屎忽啊!”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我現在這個狀況肯定跟這女人有關,我干脆用以前在震旦旅行時學會的方言罵了回去。
“哈哈,我就等著這句。”語言上的不同沒有阻礙到理解,她揣起手邊的酒瓶喝了一口,“開始專為你而設的節目吧。”
“Music。”隨著一聲響指,音樂伴隨著燈光響起。
噔、噔蹬噔、噔蹬蹬——Young Man!
一輪強勁的音樂響起,好像是一首十分新潮的歌。更在此刻,三個身影逐漸從那女人身後的帷幕浮現。
Theres no need to feel down.
“喜歡這首歌嗎?在八十年代,它具有代表性的呀,嘻嘻……”
I said, young man, pick yourself off the ground.
“喔……”雖然我不甚清楚這首歌的根源,而且八十年代……是我聽錯了?聽著這充滿躍動感的音樂,一絲不妙的預感浮上心頭。
I said, young man, cause youre in a new town.
前來的三個人,究竟是什麼“高手”了?
Theres no need to be unhappy.
“唏,young man!”嘩!原來是三個穿著皮衣的女人;咸濕的眼神、淫賤的笑意,乞撚人憎的動作,已知她們是姬佬之中的極品了。
Young man, theres a place you can go.
“我操……”本能地預想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下意識夾緊了腿…………
I said, young man, when youre short on your dough.
“我給了她們外號姬頭三,相信她們可以為你帶來無限快樂。”
“可別小看她們,她們在姬佬界的地位就像……噗……像神秘世界中的你一般厲害呀。”……這是怎麼回事?我從這女人笑場一樣的行為中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就像是……念著稿子時被戳中笑點的播音員?
You can stay there, and Im sure you will find.
“每個都有過人之處。”砧板、巨乳、砧板,我看著她們各不相同的美妙身材。
“每個都有她們獨門絕招。”在那個小矮子的手上拿著根馬屌形狀的假陽具。
“斗志和耐性更是技驚四座。秘密武器,更是給你意外驚喜呀。”我怔怔地看著最高的灰發女人,她手上的榴蓮……榴蓮?
Many ways to have a good time.
“不是,你這魔法不行啊。”
“怪我咯?哦好像還真怪我。哈哈,怪我太強啦——哎不是我丟你他媽輕點——”伴隨著要將男根融化般的暖流,從未感受過的刺激從腿間涌向全身,還沒能適應這種感覺的我本能地向後縮腰。
在上述的那段“終極拷問”開始沒多久之後,我就想起了全部的前因:這周原來不是我要做大家的奴隸嗎?然後在一次可能不是很恰當的靈機一動中,我記起了曾經在《粉紅之書》上看過的魔法。
黑觸手召喚術、情欲雲霧、生長術……在從我口中得知這些魔法的效果後,其他人一致通過要用這些新魔法來取樂。最後的發展就是這樣:我用魔法暫時性地“生長”了我的陰蒂,變成了我們四個人加在一起都湊不出來的那個生殖器官。然後短暫地自我封印記憶,用安特妮的說法就是“想看你被陌生人凌辱時候的反應,當然實際上不是陌生人所以你就放心吧啊我真的不是想看你被陌生人爆炒就是想看你的反應所以你也不要擔心我的性癖是不是有問題”。
?
不是,我到底是怎麼同意的啊……算了,回到現在吧。在我衝破了自我封印後,這出戲自然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之後為了不讓參與這出滑稽戲的琳蒂小姐尷尬,我們直接回到了家里,在地下室里開始了對這新式玩法的探索。
我斜斜地躺在拘束椅上,雙手按我喜歡的姿勢被拉到了背後用皮帶銬在椅背上,雙腿大開,露出了暫時還是空蕩蕩的下半身。
“循序漸進,對吧?”
“循的是個什麼序啊……”
“只用手、加潤滑油、用紗布。”安特妮不急不慢地說著,一只手已經戴上了露指的絲手套。“看到了嗎?手掌這里。在最後用這里包住龜頭,掌心來回摩擦……我有個朋友說,她最喜歡用這種手法玩可愛的男孩子來著,不管怎樣矜持的人到了最後都會哭叫著求她停下來的。”這麼說的話,我也會被這樣?用些許粗糙的紗布包住龜頭來回摩擦,就算求饒也不會停止……誰會想被這樣對待啊?
“瞧瞧,這就挺起來了呢。”伊卡洛斯在一旁促狹地取笑我誠實的身體反應。但在被揭穿之後,我的女性肉棒反而又似乎漲大了幾分。安特妮握住了那根美麗的棒狀物。美麗一詞或許有點奇怪,但確實可以這麼說——我在用生長術的時候特意調整過,大概是二十厘多些,足以滿足所有人的長度與粗壯,顏色是賞心悅目的粉嫩肉色,和我自己的膚色也完美貼合——總之,感覺很好。
“哪里比較舒服呢?”安特妮倒握著手箍住根部,以打沐浴露一樣的動作輕柔的往頂端來回撫動。幾乎要融化般的,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從下身溫柔地擴散至全身,我不禁呢喃出聲。跟著那雙柔荑突然快速地用指甲刮了幾下龜頭的邊緣部分,過了兩秒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激烈的刺激,丟人地叫了出來。
“真那麼爽啊?想我再欺負欺負這里嘛。”
“是啊,想你給我乳交。”說完,我就看到安特妮挑起眉毛——這樣的挑釁是不是太露骨了?
“那邊那個最大的,過來。”“啊克洛維,有人在找你呢。”“你這時候也要裝傻?”克洛維雙手從兩側擠著胸部,試圖比劃出伊卡洛斯那樣的巨乳——可惜她的尺寸也就是比安特妮稍微大上那麼一點而已,看著那邊的三人互相整蠱的場景,我不禁笑出聲來。
不過我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她們把我連同身下的拘束椅推到了落地鏡前,同時也准備好了接下來會用的一切道具。
從肩膀往下,克洛維為我已經被精油塗滿的身體進行按摩。有力的雙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將精油的效力按摩進四肢全身,時不時劃過敏感點的卻只是淺淺的挑逗。感受著逐漸舒展放松的身體與越來越火熱的渴望,我輕輕地呻吟起來。
“怎麼樣?有感覺舒服嗎?”“不用那麼問她啦,接下來不是要玩些激烈的嗎?”“啊……是,是哦。”克洛維唯唯諾諾地回答著,往手上倒了些來自另一個瓶子中的粘稠液體。
媚藥,我當然知道瓶子里裝的是什麼。克洛維戴著醫用手套,小心翼翼地在手上倒出些許。“呼啊……”冰涼感伴著兩根手指一同侵入了已經濡濕的花穴中,我因為那股異樣感而輕輕吐氣。
“你夾太緊了啦,不好塗藥的。”伊卡洛斯還在一邊說著取笑的風涼話,這家伙……但是我已經沒余裕去想那麼多了,藥力生效得很快,冰涼感眨眼便變成了燃燒著的欲望。
“好咯,快點開始吧,你也已經迫不及待了是吧?”伊卡洛斯又開始催促起安特妮。“我跟你說,你這樣很容易被侵犯。”安特妮朝那邊翻了個白眼,同時悄悄給我比了個“准備動手”的手勢。
還沒等我想明白她到底要動什麼手,安特妮突然開始脫起腿上的黑色絲襪。“這是你最後一次求饒的機會了。”
啊?什麼意思?黑絲好像是前不久才換的,這是要干嘛?而且求饒什麼的……她也知道我的性癖,現在肯定心里想的全是怎麼欺負我吧?
“我都等不急了,有什麼就快點用吧!”
“就知道會這麼說……嘿,我已經准備好把你丟人的求饒全錄下來咯。”
“那你……噫噫!”安特妮繃直了絲襪。我看著她令人迷惑的動作正准備開口,絲襪突然在龜頭頂端飛快磨蹭而過……誒……?
“等、等等!”我大口喘著粗氣,試圖逃離什麼。剛剛是,怎麼回事?“剛剛……剛剛是什麼?”
“你別往後縮呀。”安特妮手上仍然是繃緊了的絲襪,她笑吟吟地把它貼到肉棒的鈴口上。
“等一下,你先停一下……別呀啊啊啊!”“左~左~右~”安特妮輕快地哼著,雙手一左一右慢慢地上下拉動絲襪。我終於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異樣的快感:把細密的絲襪繃到極限後,粗糙的絲线緊密地貼著最為脆弱又敏感的鈴口,一遍遍地摩擦著。每一次摩擦,我就下意識地為了躲避那不知所以的刺激而向後縮腰,但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身體能做的只有微乎其微的扭動,怎樣也無法從那快感中逃脫。
“我……唔好像……”隨著絲襪的責弄,肉棒越來越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里面一樣。肉棒的形象在腦海中無限放大,思緒中只剩下了對即將來臨的射精的渴望。
“怎麼還自己送上來了?”這未曾體驗過的快感很快就超過了我的忍受范圍,大腿不自覺地顫抖、夾緊,跟著身體也自然弓起。掙扎的動作落到安特妮眼中,反而更便於她的玩弄。
每摩擦過一次,尿意就會升高幾分。過了不知多久,也許很快也許很慢,這從未經驗過的快感完全混淆了感知——我到達了極限。酸脹的失禁感伴隨著令人眼暈的幸福感包裹了全身,我口齒不清地叫起來,顫抖著射出了第一發精液。噴涌而出的白濁伴隨著特有的氣味衝破了絲襪的封鎖,大量落到了我的小腹上。
“呼、呼啊……”我大口做著深呼吸,整個射精的過程都遠比我想象的要刺激……以及疲累。“做了多久?”“二十分鍾。”伊卡洛斯停下來正在錄制的兩台設備。“這個我也不懂,不過應該算持久?恭喜你,加賀咲小姐。在處男畢業的同時還證明了你不是早泄。”
“不過這才第一發而已啊,而且你下面已經濕透了呢。”伊卡洛斯用手指在我的陰阜上打著圈,輕輕地按壓。“很想要嗎?”
“主人……”我小聲叫著,但她顯然很不滿意。“你對安特妮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矜持的,叫得再色情一點試試?”說完,她拿起手上的玩具戳著我的臉頰。
“主人,請懲罰奴隸下流的肉棒和,和不知廉恥的小穴吧……”用色情的語氣夾著嗓子說完,我特地看了眼旁邊某人的表情——正如我想的那樣,我對伊卡洛斯低聲下氣的淫語引起了她的不滿,臉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而伊卡洛斯沉浸在全能感中,克洛維又總是只注視著她,她們都沒有關心安特妮的反應。
不過她那邊且不提,我現在的情況……糟透了。剛射精完的肉棒軟了一半卻又敏感至極,只是輕輕吹過都能感受到刺激;被塗了媚藥後按摩過的全身都飄飄然的,膣穴更是想要得發疼。
“哼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好好享受吧。”伊卡洛斯撩過額前的長發,湊向我的下身,然後傳來了溫熱和冰涼的雙重刺激,跟著我的眼被蒙上了。“嗚不要!才剛射完,好難受別碰了……”
肉棒被溫潤的口腔含入,我閉上眼慢慢感受著那多種多樣的刺激。伊卡洛斯靈巧地動著舌頭,包裹著頭冠與冠狀溝摩擦起來,然後一邊吸吮著肉棒一邊吞吐著。又用舌尖繞著龜頭舔了幾圈,接著上下舔著系帶——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在懷疑會不會直接尿出來了,但是她的動作居然還沒完。
沿著系帶往上舔,舔到頂端然後舌尖撬開了鈴口——這大概是最後一步?但我已經再也忍不住了。她應該也察覺到了我高潮的前兆,急忙朝後退出。好巧不巧的,我在肉棒被放出來的同時射出了第二發。
“……這好像很難洗的啊?”看著伊卡洛斯因為精心保養的長發上被射了一大灘而眼角抽搐的樣子,我不由得笑出聲來,然後理所當然的引發了她的報復。
“來點水……不是別——唔唔唔唔唔!”伊卡洛斯張開手,從頭發上捋下一把精液,然後強硬地把手指伸進我的嘴里。我細細地吮吸那兩根修長的手指,從指甲開始舔,經過一節節指節,在指蹼也舔干淨的最後是用用舌頭和它們相互挑逗。
啵的一聲,伊卡洛斯把手指抽了出來。“味道怎麼樣?”
“甜的,這也在魔法可以調整的范圍內。要不你也嘗嘗?”我張開嘴,惡作劇般地伸出舌頭做出夸張的舔舐動作。
“聽到了嗎,加賀讓你去給她口呢……啊?”伊卡洛斯笑嘻嘻地轉向安特妮,准備看接下來的好戲,然後我從背後抓住了她。
“誒……?什麼?你是怎麼……”
“就在剛剛哦。”原來安特妮給我比劃的手勢是這個意思啊……之前她悄悄松開了拘束用的皮帶,是想讓我反攻嗎?“這是恩返。”
“唔哦哦哦要死了!住手,快停下……放,放過我……”這回輪到我把伊卡洛斯的雙手綁起來了。同樣是雙手反綁,我把她壓到床上猛干著,雙手一前一後勒住了她的脖子,力度剛好保持在不會昏迷,卻又能最大程度體會到窒息感的程度。
“現在是什麼表情呢?”為了方便使力,我們幾乎是身體貼到一起。肉棒的進出雖然幅度不大,但是每一次插入的動作,我都有頂到什麼的觸感,而我要是再用力一點,伊卡洛斯那慘兮兮又讓人心癢的求饒聲就會大上幾分。
“來,cheese——”那也是從幾十年後買來的拍立得相機,其作用正如其名。安特妮蹲在床頭前咔咔按了幾下快門,把照片遞到了伊卡洛斯面前。那上面是她翻著白眼,被淚水和口水打濕了臉,既痛苦又享受的神情。看到這張照片,我感覺肉棒又漲了幾分——還是伊卡洛斯爽得又夾緊了?
“雖然之前那樣玩也很爽就是啦……不過剛開始的話,還是應該從正常的插入開始吧?”逐漸適應肉棒感覺的我可謂是漸入佳境。隨著肉棒抽插的動作和被穴肉緊緊包裹的感觸,我已經想象出了肉棒在小穴里攪動的模樣——征服感。這就是用肉棒來征服女性身體的征服感嗎?
“那也不看看,被操的這個人是有多騷哦,是吧?”安特妮突然捏住伊卡洛斯的鼻子,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能這麼欺負加賀的只有我,明白了嗎?”
“唔唔唔唔唔噢噢噢噢噢噢!”像是脫韁的野馬,或者砧板上被砍了一刀的魚,已經被我壓在身下的伊卡洛斯弓著身體彈動著,同時我也親身體會到了玩窒息是有多麼爽的事情了——肉棒幾乎是被縮緊的穴肉絞殺著,我立馬就射出了第三發來。
安特妮松開了雙手,跟著我突然想到:“這大概不是早泄吧?”
“不也挺好嗎,而且你想想啊,被這樣那樣~玩弄沒幾下就噴出來的雜魚肉棒,不是更色了嗎?”看著安特妮說話時做出的套弄動作,想象被她那樣玩弄的樣子,我又勃起了。
“你這,去得快來得也挺快啊。”“那個……這是不是有點越過了?”光是聽著就能讓人聯想到缺乏主見這個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嘛啊,克洛維好像只有對陌生人會顯出作為前黑道的一面,但是對內怎麼說呢,任君采擷?不不好像也不太對……總之就是柔軟了很多,能讓人感受到她的軟弱的樣子。
“沒事啦,等到完事後你們一起來懲罰我和加賀就行——呀啊!快來啊加賀,我抓到她了!”看著安特妮把克洛維撲倒在地然後向我邀功的樣子,我已經想到第二天起床之後腰酸背痛的樣子了,還是說常人數倍的身體能力能讓我免於腎虛?
“嗯嗯。”故作疲倦地嘆了口氣,我把依然挺立著的分身從眼前的豐滿肉臀中退出,“啪”的一聲在那誘人的臀瓣上留下一道掌印。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伊卡洛斯,再看看那邊翹首以待和欲拒還迎的兩個人,我想我應該會是今天最晚睡的那個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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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預告: 天無二日]
寫有“天下”“征服”的書法如同流水般從茶室的牆上滑下,那下面正坐著一位美麗的黑發女子,她如往常一樣穿著櫻色的和服,木屐與雙刀則是尊重地放在了門外。
片刻,門開了。另一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相似款式的和服。她帶著茶壺膝行到了房間的角落,將茶壺放在水缸旁,又端出一個小碟,上面是三色的麻糬。
“請享用甜點。加賀咲=桑。”被喚為加賀咲的招待對象無言地從懷中取出手絹,將四疊的手絹鋪在白銀的榻榻米上。而後又從盤上拿下一個麻糬放在手絹上,這才將麻糬連著手絹一同端到嘴邊開始享用。
食剩一個後,加賀咲將手絹重新整理放回懷中,她看向掛著書法的牆面,書法下的花瓶中插著一支紅色的彼岸花,下面是一朵鮮艷如同太陽的菊花。
“那是曼珠沙華。雖是不吉利的彼岸花,但我想它應該是最適合今日的了。”正坐在加賀咲對面的女性沉靜地說著,臉上帶有恬靜的微笑。
“有終之美。”加賀咲淡淡地回應,她准確地捕捉到了在眾多的花語中,這位主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然後是麥稈菊,永恒的回憶。我希望無論活下來的是誰,都能永遠記住彼此。”
“您的尊重令我深感榮幸,我會永遠記住這一日的,塞赫美特=桑。”加賀咲低下頭,又抬起頭看向牆上的書法:“如此有力的筆觸,隔著紙張也能感受到您的霸念。”
“拙作見笑。”
“精湛的藝術,我從未知曉您對書道和花道有如此造詣。”
“你我闊別已久,即使是姐妹也自有許多秘而不宣。”
“是了,一切秘密都會水落石出。”
“你說的是。”塞赫美特抬頭看向加賀咲。“我要為您上茶了。”
塞赫美特行到角落,拿起長柄勺,放低後向加賀咲鞠躬。加賀咲雙手撐地,鞠躬回禮。
接著取出腰帶上的絲綢,用潔白的絲綢擦拭茶罐,擦拭茶勺。而後用長柄勺盛出半勺熱水置於茶器中,以便加熱並軟化竹刷,之後將熱水倒入廢水桶。
將茶器的邊緣擦拭三圈半後,將茶器放回榻榻米上,將兩茶勺的抹茶粉倒入其中。將茶器放到水缸前,並將茶勺置於蓋子上。用右手取走水缸蓋子,斜靠在缸邊。
取一勺冷水放入水壺中,取一勺熱水,往茶器中倒入三分之二。剩余則倒回水壺,然後將長柄勺橫置於水壺上。用竹刷攪拌茶器。再將竹刷放在水壺前。
將茶器順時針旋轉半圈,使其面朝賓客。塞赫美特將茶器放在自己的右手邊,正對著加賀咲。
“招待不周,請勿見怪。”
“不用了,我這樣就好。”
“請不要客氣。”
“感謝您的招待,我將享用您的茶。”加賀咲拒絕了一次,而後才接受,這是極玄奧的禮節。她端起茶器,將其順時針旋轉,面向茶室的主人。淺淺呷了一口。
“苦澀正好,讓我想到了大雨之後的泥地里被馬蹄踩爛的枯葉,如此蕭瑟。”
“這就是人生,苦澀總與甜蜜相伴。”
啜飲後,加賀咲用指尖擦拭茶器邊緣,接著逆時針旋轉茶器,重新讓其面朝自己後放下茶器。茶器底部殘留著三度傾倒後剩余的一絲茶綠色。
又一次將茶器拿起,加賀咲細細欣賞其中匠心與美感。再次放下。
“您的茶道已臻於完美,我對您的招待感激不盡。”加賀咲鞠躬,進行這場招待最後的禮節。
“您太客氣了。”塞赫美特依舊正坐著向加賀咲鞠躬。而後加賀咲膝行至拉門處,跨出了門外。
塞赫美特看著加賀咲的身影消失在角落後,才整理起房間內的茶具。在一切都完成後,她行向另一側的推門。跨出門後,她朝著向上的階梯走去。黑暗的轉角掩蓋了她的表情。
在階梯的最上層,是類似競技場一樣的空曠區域,周圍是四面高大的石牆,唯一的光源是高處的人工太陽。
“抱歉,讓您久等了。”
“招待已經結束了。”加賀咲以奇特的語氣說著,是骨肉相殘的悲哀?是與強敵死斗的興奮?是與命運抗爭的決意?她也不知道這種復雜的情感該以何作解。她緊抿著嘴說道。“接下來的是……”
“生死之戰?不,這是一場獻祭。讓不成器的妹妹成為新世界的基石而進行的獻祭。”塞赫美特以她不會有的冷酷語氣回應。她身上的衣裝發生了變化。同時,她對“自我”的認知也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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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