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惡墮為淫亂的魔女
她做了一個夢。
洞穴里晦暗,濕潤,朦朧。
她蹣跚前進,一腳深一腳淺,傷痕累累。
時不時轉頭觀望,好像受驚的動物。
在岔路前放慢速度,但沒有停下腳步。
洞穴內回蕩著腳步聲和水聲,火把被鏽蝕的鐵條釘在牆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黑影,好似追趕的惡鬼。
被自己的影子追趕的她,究竟是要到哪去?
恍然間撞入一片碩大的石室內,濕漉漉的地上一圈火把,照亮白色礦物粉末抹畫的異域花紋,小小的女孩躺在圖案中央。
「你終於來啦,你果然會來保護我的,對吧?」
女孩在向她尋求保護,可是她能給女孩提供什麼保護呢?她自己不也是傷痕累累,精疲力竭了嗎?女孩的哀求聲折磨著她的心。
「不要……請不要離開我!不是說好要保護我的嗎?」
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稚嫩的聲线叫人憐愛。可她無法響應女孩的期待。
「果然,你也要拋棄我……對吧?」
似乎帶著一股蜇人的憤恨,女孩抬起頭——她的臉上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沒有起伏的肉色。
她狂奔起來,逃離此地。可是黑暗的洞穴內岔路縱橫交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影子瘋狂地閃動,像是幽靈的鬼舞,迷亂她的視野。
驚懼間闖入了一片空地。女人靜靜地站在前方,渾身籠罩著柔和的光。她不由得喊出聲來。
「媽……媽媽?」
母親身形微晃,和一個雄性的影子站在一起。
「爸爸?……」
她鼻子一酸,想要撲進他們的懷抱里大哭一場。已經記不起多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了,她一直一人獨自前進,忍受痛苦和傷痛。
但是父母沒有回應。他們開始擁抱,像兩條擰在一起的蛇,激烈地親吻,舌尖和口腔交纏的聲音濕潤地在空間里回蕩。從上到下,他們全部都結合在一起,男人把自己的陽具插入了女人的下體,沉醉於狂熱的情欲。肉體交合的聲音啪啪作響,伴隨著痴情舌吻的汁液攪動聲。
父母正在她面前忘情地性交。
母親的臉轉了過來,是沒有五官的肉色平面。
父親的脊背令人作嘔地不規則突起,裂開,孳生的畸形手腳從中爬出來。他的身體像是繭,孕育了那些手腳,不成人形的面孔,還有雄性的性器,瘋狂生長的器官抓在母親身上,從她的每一處縫隙中擠了進去。很快,父親,或者說父親身上誕生的異形便把母親層層包裹,連四肢都吞沒了。
那一大團不規則生長的肉塊越來越大,逐漸向她擠了過來。
她無法移動一根手指頭,肺部也被禁錮,好像被不可見的牢籠封死了每一根肌肉,只能凍在原地,等待那些異形的手腳和性器抓住她的身體。連尖叫的權利都被剝奪,只能看著一只手張開無數根指頭,鉗子一樣朝她的臉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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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栗栗猛地睜開眼,鈴向響個不停。
她嘴唇發干,背上的衣服卻被冷汗浸透,胳膊被壓得酸麻難耐。她睡了整整一節課。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同學,他們的臉都完好無缺。學生們趴在桌子上各自聊天,有的趴在桌上補作業,還有的人在教室外踢毽子,窗外的樹冠中傳來陣陣鳥啼。這是普通的課余時間,一切都各得其所。
白栗栗抹開黏在額頭的發絲,閉上眼睛,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那些沒有五官的臉,感到一陣惡寒。
又是噩夢。她開始害怕入睡,因為一旦入睡就會被夢魘折磨。昨晚她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靠著在網上進行色情直播來強打精神,但是早上上課實在扛不住了,不知不覺墜入了睡眠。
於是又是噩夢。
她不敢把噩夢的原因告訴其他人。她害怕。
她喝了一大口水,揉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臂。四周的同學熱烈地交談著各自的話題,全然沒有注意到她。但偶然間,某張桌位上傳來的一句閒談被白栗栗聽見,震得她心中一凜。
「你們知不知道『魔女』啊?」
問話的是一個男生,叫莫國平。
「魔女?什麼魔女?」
依凱琳瞟了一眼,繼續百無聊賴地玩弄著自己燙卷的發梢。莫國平靠在桌角,他似乎在追求依凱琳,總在下課來找她聊天。
「就是魔女啊!你都不上網的嗎?那個最近很火的視頻看過嗎?」
「什麼視頻?」
依凱琳旁的一個女生問道。她的頭發扎成一個單馬尾,是依凱琳的跟班三人組之一。白栗栗對她的印象就是八婆,對各種八卦消息最感興趣。
「前晚的視頻!新聞上不是說了嗎,警察在景春路解救了一大批被拐賣的女孩,據說那里是邪教的聚會場所!好像之前夏茸的事跟這邪教也有關系。就在前一天晚上,在那里拍到了不得了的視頻噢!我下載了這個視頻,現在網上已經找不到了!」
莫國平取出手機,好像向女孩們展示獵到的戰利品。
手機上播放著一段混亂而搖晃的影像。視頻里人頭攢動,里三層外三層把鏡頭擋了個嚴嚴實實,大概在圍觀事故現場。聲音非常嘈雜,幾乎聽不清人們在說什麼話,不過可以隱隱聽見「跳樓」「壓扁了」等幾個詞。
「這是什麼啊?」
單馬尾好奇地伸直脖子。依凱琳表現得不感興趣,但還是扭過頭看過來。
「往下看。」
拍攝者終於擠進了人群最前端,拍到了圍觀的景象。
高高的樓房上,玻璃幕牆破開個口子,正下方停著輛被砸得車頂凹陷的轎車,看樣子絕對報廢了。某個重物從高空,也就是大樓玻璃幕牆的破口中墜落,擊中了這輛轎車,劇烈的碰撞甚至壓碎了鋼化玻璃。
「是跳樓嗎?」依凱琳皺著眉頭。
「這麼高的地方……已經死了吧……」她的另一個跟班,齊肩直發的女生說道。
「為什麼要跳樓啊?」單馬尾看起來興致勃勃。
「繼續看!」莫國平見到依凱琳的目光轉向了手機,更加興奮了。
車頂不斷地冒出白色的蒸汽。那時正在下雨,雨水落到高溫的物體上被瞬間蒸發。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凹陷的車頂中緩緩升起來。
「那是什麼?」直發女生低聲說。
「看看看!」
白色的蒸汽濃密而黏稠,過了一會才被吹來的風吹散,露出包裹的高溫物體。
一聲驚呼,依凱琳的第三個跟班,戴眼鏡的女生捂著嘴。
「是個人……女人!」
渾身赤裸的女孩站在凹陷的轎車頂上,緩緩地直起腰。用「直起」這個詞不太恰當,因為這個女孩正在矯正她折斷的脊柱。她的上半背部扭向不可思議的角度,脊椎多半因高空墜落摔斷了。但現在,靠著詭異的力道,她一節一節把擰轉的骨頭復位,骨頭咔咔的聲音甚至傳到了拍攝者的麥克風內。被麥克風記錄下來的,還有雨水急速氣化的嘶嘶聲,女孩的皮膚溫度高得驚人,如同滾燙的鋼板一樣把接觸的液體化作了白色的氣霧。女孩身體凹凸有致,但渾身是血,臉被雨水濕透的長發所掩蓋,如同落魄的女鬼。
「好惡心……」
直發女孩扭開臉,但眼睛仍盯著屏幕。
視頻的後半部分是女孩從人群中逃離的片段,一大群擁擠的人潮也擋不住她消失在夜雨的暗幕中。
單馬尾女生張大了嘴巴。
「這是假的吧!肯定是用特效做的……」
「絕對絕對是真的!這只是其中一段視頻,現場還有其他人在別的角度拍攝的視頻,都一模一樣!網上有人說這個女人就是『魔女』!」
「網上的都是瞎編的,笨蛋才會信那些東西。」
「真的是魔女!警察不是說誘拐女孩的組織是邪教嗎?網上說魔女和那個誘拐女孩的邪教組織有關系!這魔女就是案件的幕後黑手,否則她怎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案發的位置?她就是邪教組織的教主,因為要被警察突襲抓捕,就跳窗逃脫了。」
「後來……這個女孩被抓到了嗎?」
「沒有!現場的人說沒有人追得上她的速度,還有一個人僅僅是被魔女盯了一眼,手就斷掉了。」
「哎,你們說的這個魔女……是不是還躲在什麼地方?」
「對啊,根本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所以你們晚上也要小心點,搞不好會被魔女抓走!」
「如果魔女來追我們,就讓子欣殿後,我就能跑掉了!」
依凱琳一拍眼鏡女孩的腦袋,哈哈大笑。眼鏡女孩嘟囔了一聲,沒有反抗。
白栗栗砰的一聲推開椅子,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低著頭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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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栗栗衝進女廁所,躲在隔間里,鎖上門,抱著腦袋。
她那夜從高空墜落,赤身裸體地在鬧市區逃跑的視頻已經在網上病毒式傳播了。她並不在意自己的裸體被更多的人看見,因為她的色情直播視頻早就在各大色情網站瘋傳。她害怕的是其它的東西。
從高空中墜下,擊陷小轎車的車頂,再違反常識地爬起來,這樣的超現實場景白栗栗就算在事後觀看,也覺得可怕。那是不符合人類認知的超自然事件,所以人們把她叫做「魔女」。
同娜拉納對她講述的那個神話故事中的「魔女」一樣的名號。那個故事里,魔女喀密菈被英雄用獸的角刺殺,然後,人們代代傳頌殺死魔女的故事。
她不清楚為什麼一夜之間,人人都知道了這偏門的神話傳說,而且還把它轉換成了聳人聽聞的都市傳說。但是,傳言已經病毒般散播開了。
她撫摸自己的胸口,校服外衣的口袋里裝著那本相簿,「大君」寄來的相簿。她不敢把相簿留在家里,擔心被周墨綾和她的父母看見。她也不敢把相簿放在書包中,怕一不小心落到地上。這個東西只能留在她的身上。因此,她每時每刻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拼命回憶自己兒時的記憶,那些在游樂場度過的時光,練習芭蕾時拉筋的疼痛,還有夏天在海邊堆沙堡的日子。這些記憶不可能是假的,但是那些照片上的女孩——那些只能夠存在於消失的歷史中的女孩——又能是誰呢?身穿和服,臉上塗著白粉,唇上口紅艷麗的的女孩;在紅燈區海報上出現的,跳脫衣舞的女孩;站在早已毀滅的水晶宮前的女孩……她們又是誰?
她感覺自己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一種疏離感割裂了她的自我,把現在和過去分成了兩塊難以吻合的碎片。
白栗栗不知道自己是人類……還是魔女。
她想要通過父母來尋找自己身份的證據,卻發現連他們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她從未在意過這件事,因為從來沒需要過他們,畢竟小時候照顧自己的是周墨綾的父母。她只記得父母工作的地方。
……伊拉克的摩蘇爾。在摩蘇爾進行考古學考察。
於是她上網搜索這個關鍵詞,得到的答案並不出乎意料。
「摩蘇爾,伊拉克北部城市,在古代是亞述帝國的首府……2014年,『伊斯蘭國』攻占摩蘇爾,絕大部分居民出逃……舊城區幾乎被夷為平地。著名的摩蘇爾博物館被極端分子用鐵錘和電鑽摧毀,古城尼尼微遺址遭到重創。」
她不怎麼看新聞,所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發生了這樣的災難,父母無論如何都應該回國吧。但是,至今仍然音信全無。
——我覺得,爸爸媽媽說不定早就離開那個地方了,所以沒必要擔心吧……
黑栗栗的聲音很低,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借口。
「呵呵,我可不這麼認為哦。」
——還有……可能性?什麼可能性?
「這不是很明顯嗎?父母從一開始就不在那里,這個摩蘇爾……鬼知道是什麼地方。有人隨便編了一個地方來騙我,騙我父母一直在那里考古!這個地方在哪根本無所謂,只要足夠遠,足夠偏僻,讓我找不到那里就好了!」
白栗栗一錘重重地打在廁所隔間的門上。
「全都是騙子!!!」
廁所隔間外傳來小小的驚呼聲,然後是不滿的嘟囔,但這些都和白栗栗無關。
手背傳來一陣刺痛。白栗栗收回手一看,手背的指根凸起處流下細細的血絲。她大概打中了塑料門鋒利的包邊。
她沉默地打開門,走出隔間,草草洗淨手上的血,沒有整理蓬亂的頭發,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出廁所,結果在廁所門旁遇見了意外的人。
「喲,你真是夠難等的,母狗,該不會是故意躲在廁所里想避開我吧?」
李尚成靠在女廁所門旁的牆上,嘴里叼著一支點燃的煙。學校不允許吸煙,但禁令對他而言形同虛設,現在正是上課時間,他不在教室,自然不會被老師發現。況且,據說有些老師也怕他三分。
「……干什麼?」
李尚成冷笑一聲,把煙按在白栗栗臉旁的牆面上,然後嘴靠近她的耳邊。
「放學以後,老地方。還有,以後在我面前收起你這幅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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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成的膝蓋砰的一聲踢在白栗栗的下陰處。
「這一腳是因為你見我時沒有叫我主人。」
白栗栗被兩個男生制住雙手,雙腳大開,兩只腳踝分別綁在一根拖把的兩端,阻止她夾起下肢來護住自己的陰部。李尚成的膝撞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門戶大開的陰戶上。
窗外太陽已經西斜。凌辱的場地在學校廢棄的教學樓里,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原本侵犯白栗栗的場所一直是位於科藝樓的無人使用的活動室,但經過李尚成的考察,圖書館北側的一棟廢棄的教學樓更隱蔽。這棟教學樓十年前被棄用,正門永遠鎖上,只能從後部鑽過一片樹叢才能進入,是絕佳的「調教場」。
李尚成又站好姿勢,飛起一腳,足球鞋厚實的鞋面和鋒利的鞋釘噗的一聲扎在她的小腹上,力道之大,連抓住白栗栗的兩個男生都差點失去平衡。她的小腹上留下青紫色的鞋印。
「這一腳是因為你在我面前擺出那屌樣。」
李尚成握起拳頭,攥住白栗栗的額發。她內褲被褪到腳跟,裙子像條破布一樣纏在腰間,上衣扯到肩膀上,露出雪白而富有彈性的腹部。
李尚成一拳打在她胸腔下方最柔軟的部位。她的兩頰一下子鼓了起來,顯然是涌上的嘔吐物堵滿了口腔。
「這一拳是因為老子想揍你這母狗。你要是敢嘔出來,我就讓你把地上的東西、包括我們的鞋子鞋底都舔干淨。」
白栗栗睜大憤怒的眼睛,把嘴中泛著酸味的內容物重新吞進肚子里。
「最近好像你越來越不積極了呢,怎麼回事,嗯?在外面有別的肉棒的了嗎?」
李尚成的拳頭緊緊地壓在白栗栗的肚子上,用力按壓。
「……沒有。」
一腳又狠狠踹在白栗栗毫無防備的下體,足球鞋肮髒的鞋尖插入她濕漉漉的肉穴內。她口中發出一聲哀嚎,小便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
「叫——我——主——人——你這條肮髒的母狗!」
李尚成一拳把她打倒在地,鞋子踏在她肚皮上,用她的皮膚把被淫水和尿液打濕的鞋面擦干淨。
「越來越沒教養了,肉便器。」
他向正在呻吟的女孩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揉捏自己拳擊後隱隱發痛的手背,看向趙安盛。後者在閱讀著一本什麼東西。
「喂,肥豬,你在看什麼?」
「啊?……我不知道,好像是這條母狗的相冊吧,放在她的外套里。」
「哈?相冊——」
「那個……不可以看!」
白栗栗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跳起來,伸手去搶自己的相冊。李尚成用鞋尖輕輕一鈎她兩腿間綁的拖把杆,把她絆倒。
他搶過趙安盛手中的相冊,信手翻看起來,露出疑惑的神情。
「拍的都是什麼啊?Cosplay 嗎?嚯嚯嚯……還有裸照啊,穿得跟個出去賣的一樣。」
他漸漸皺起眉頭。
「這你媽都是些什麼?怎麼還有洋人之類的……我問你話呢,母狗!這是什麼?」
白栗栗扭過頭,咬緊嘴唇。李尚成的鞋底踩在她的左乳上,狠狠地擠壓。
「哎……這個……這個不是那個魔女嗎?」
不知是哪個男生說了一句。聽到這句話,白栗栗渾身一寒。
「哈?魔女,你說什麼蠢話,什麼鬼魔女?」
「那個邪教組織的傳說啊!網上傳言說,領導那個邪教組織的頭領是一個長生不老的魔女,那個視頻你們都沒看嗎……」
「那個視頻……裸女跳樓的視頻嗎?」
「對,那個就是魔女……」
「好像……視頻里的那個女的和她長得很像啊。」
「這個大胸,還有身高,頭發的長度……簡直是一模一樣!」
男生們拿出手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拿著視頻對比著躺在地上半裸的白栗栗。趙安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中半是恐懼,半是興奮。
「沒錯……就是她!一定就是她!白——這條母狗,和視頻里的女人身材一模一樣!還有這份相冊里的照片,有些照片明明就是幾十年、上百年前拍的啊……她絕對就是魔女!」
李尚成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強打著精神,惡狠狠地質問白栗栗。
「喂,母狗,這本相冊是怎麼回事,說啊!不說我就打到你把今天吃的東西全部給吐出來!」
女孩緘口不言,長發遮住她的臉。
「我他媽在問你的話,你這條母狗!!」
李尚成抓住她的一把黑發,把她拖過廢棄教室肮髒的地面,轉身一甩,將少女砸在牆皮剝落的牆面上,吼聲在教室內回蕩。
「回答我啊!肉便器!」
少女的長發沾滿了汗水和汙垢,黏在她的半邊臉上。她的襯衫和校裙都在拖行中被扯掉了,雪白的肌膚暴露出來,遍布烏青的傷痕和新鮮的擦傷。她輕輕地翹起嘴角。
李尚成大怒,一拳打在她臉上。
「笑你媽個逼!」
少女捂住自己的臉,緩緩扭過頭,嘴角流下一絲血絲。
李尚成一拳一拳地錘在她瘦弱的腹腔上。
白栗栗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口中噴出涌上的穢物。
她突然伸出右手,李尚成嚇得退了一步。但她只是看著自己的手背,若有所思。
「果然,早上的那個傷,現在已經好了呢……」
「傷?你說些什麼……」
白栗栗抹抹嘴,咧著破了的嘴角,露出被打得青紫的面頰。
她移動眼球,環視包圍著自己的那些男生。他們的神態各異,混合著不安,輕蔑,貪婪,還有恐懼,但目光無一例外都聚焦在被圍堵的少女身上。
「魔女……沒錯,就是魔女。我可是誘惑了你們,讓你們犯罪的呀。」
她伸出舌頭,舔干淨嘴角的血。
「邪惡的魔女,淫亂的魔女,為害人間的千年魔女……」
她挺起自己傲人的胸部,展開修長的脖頸,扭動未熟的細腰。
「你……你在說什麼啊?」
李尚成聲音顫抖,遲疑地後撤了一步。
白栗栗蹲在地上,張開大腿,咬著自己的食指,眼神色氣。
「怎麼……不想侵犯淫亂的魔女嗎?既然已經犯罪了……不如犯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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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們的奸淫比起往日,更多了幾分掙扎和發泄的味道。
最先出手的是李尚成,他毫無憐憫地把陽具刺入她的身體。他把她的臉按在桌面上,瘋狂地撞擊著肉道的最深處。當他射精時,白栗栗已經絕頂兩次了。
一邊喘氣,她一邊撐開自己幾天前剛剛開發完的尿道,向男生們展示內部鮮嫩的肉壁。
「嘻嘻……母狗身上,可不止三個洞哦……」
她請求男生們使用她的尿穴。
於是,白栗栗坐在男生身上,緩緩把肉棒吃入狹隘的排泄腔。男生則毫不留情,按住她的肩膀,把陽具一口氣捅入膀胱最深處。她尖叫著伸直痙攣的雙腿,嘴邊流下黏稠的唾液。
然後,蜂擁而上的人把白栗栗剩下的洞給塞滿。新鮮的精液射進她體內。
往常,他們像使用飛機杯一樣侵犯她;而現在,他們的動作狂暴得如同面對應該打倒的敵人。嬌嫩的尿道隨著每次抽插好像要被帶出體外,子宮頸被巨錘般撞擊,陽具頂端直直塞進食道中,堵住呼吸的通道。
隨著奸淫的進行,氣氛也越來越瘋狂。男生們把剝奪她人權的強欲,害怕罪行被發現的擔憂,還有對白栗栗身份的恐懼,灌注到淫虐的動作中。
白栗栗吊著白眼,一邊呻吟一邊潮吹,在沒有被掐住脖子的間隙大口呼吸空氣、咳嗽,唾液從被她被強制拉開的口角滴落,白色的泡泡擠出她的鼻孔。
直到每個人都射得不能再射之後,他們才停止瘋狂的輪奸。然後,又把地上亂丟的木棍當做假陽具,捅進不省人事的白栗栗陰穴和直腸里攪動她的肉體,讓她的身體噴出淫水和精液,強行喚醒失去意識的少女,一邊享受她尖聲的淫叫,一邊毆打她的內髒。
她躺在地上,渾身沾滿了汙濁的體液,肚子里滿滿的裝滿了男人的射出物。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對誘惑人心的「魔女」施以懲罰。
「以後……以後怎麼辦?」
趙安盛一臉不安地撿起那本相簿。他指的大概是以後他們該怎麼對待白栗栗。
李尚成奪過相冊,刺啦一聲把它撕成了兩半,丟到白栗栗身上。他的目光避開相冊上的照片,好像上面有什麼詛咒似的。
「魔女……魔你媽的女!這種鬼話誰、誰會信啊!」
他好像避開瘟疫一樣,快步離開了教室,背後跟著一群面色蒼白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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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栗栗穿上外套,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走到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發現沒水滴出來。廢棄的教學樓大概也不會通水。
她用手抹開鏡子上厚厚的灰塵,看著反光中的那個女孩。女孩的頭發和精液黏在一起,夾在她的嘴唇中。
她身上一塊青一塊紫。過不了多久,這些傷痕都會神秘愈合吧。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身體機能用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非人類的超自然能量,默默地治愈她的身體。
雖然被蹂躪得破破爛爛的,但鏡中的女孩眼睛發紅充血,嘴唇猩紅,鮮艷欲滴,好像充滿了過剩的生命力。越是濫交,神經和肌肉越興奮,身體越充滿了無處發泄的精力。這樣反常的現象只能在她這具非人的身體上出現。
她從洗手台上撿起一片碎玻璃片,看向自己的手腕。
如果流了很多血的話,也會自動愈合嗎?
恍惚之中,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白栗栗下意識把手機放到耳邊,刺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
「白栗栗!你又跑到哪去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
周墨綾的聲音好像撕破的絲帛。
白栗栗喉嚨發干,幾乎無法發聲。
「對……」
「不要每次都讓我這麼擔心好嗎!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對不起。」
「……馬上回家!今天可是你的生——」
白栗栗掛斷電話。
周墨綾的聲音越是關切,她就越感到愧疚。她是個被他人看作魔女、被神秘教團獵殺的危險人物,連自己究竟是誰、是否是一名正常的人類都無法確定。好像一個行走的定時炸彈。這樣的她還每天到周墨綾家蹭飯,無辜的羔羊一樣做她的朋友。
她覺得自己是在保護綾綾,事實上是陷綾綾於危險之中。自己想要守護其他人的願望不過是個幻影。
畢竟連她自己,也不能確認自己究竟是無害的少女,還是作惡多端的魔女。
電話又響了,白栗栗把來電按掉,切換靜音。
相反,如果沒有她,綾綾就能夠安全地生活。沒有她,周墨綾就能夠做回一名正常的高中女生,不必為種種神秘而危險的事件折磨,也不必擔心會被她吸引來的淫魔侵犯。
只要她離開。
她孤零零地站在廢棄的建築中無人的房間里,搖搖晃晃地走出衛生間,走入漸暗的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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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陽具啪地從男人的褲子中彈出來,拍在白栗栗的臉上。
「嘿嘿嘿……味道不太好聞吧?」
白栗栗把鼻子靠近過長包皮的開口,深深吸入其中泄出的氣味,咬緊自己的嘴唇。她伸出舌頭,用舌尖挑開包裹著龜頭的包皮,把它退到龜頭之後,露出黏滿了黃色汙垢的冠狀溝。
「沒事喲,我最喜歡……新鮮的肉棒芝士的味道了❤ 全部吃掉……啊嗚——」
白栗栗忘情地張開嘴巴,把整根肉棒一吞而下。
男子不安地四處張望。雖然躲在高高的灌木叢後面,但他還是不太放心。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這樣淫亂無恥的東西。
無家可歸的東西,只能在荒野游蕩的東西。
這是離校後第三天的傍晚。
她沒有回家。離開學校後便開始漫無目的的游蕩,不知什麼時候時候,已經身在綠地公園了。她躺在路邊的長椅上睡了一會,睜開眼睛發現夜已經深了。
醒來的時候,這個男人正在她身上動手動腳。孤身一人的少女,身著單薄的衣服,深夜躺在荒廢的公園的長椅上,沒有比這更好的獵物了。
既然是引誘人犯罪的魔女,不如把這個角色做到底。男人磨磨蹭蹭的動作簡直讓人著急,白栗栗張開雙腿,毫無保留地把男人的精子通通榨了出來。
男人似乎是附近的建築工人,剛剛結束當天的工作。他領著白栗栗到達了工地的宿舍。當白栗栗踏入臨時搭建的活動板房的門口時,那些貪婪而瑟縮的目光羞她渾身發抖。
「大……大家好……很抱歉讓大家看到這條淫亂的母狗,今天晚上騷逼養得不行了,請各位賞賜……賞賜美味的大雞巴……誒……誒嘿嘿……」
說完這些話,白栗栗拉開上衣,掀起裙子,陰蒂和乳頭上閃閃發光的穿環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原本還畏縮不前的人們,好像看到一塊新鮮多汁味美的肉,便立刻撲上來,享受這難得的美餐。
工人們勞作了一天,疲勞的肉體正需要發泄旺盛的繁殖欲望。平常只能在廉價的性工作者身上宣泄,現在眼前就站著這樣鮮嫩未熟的肉體,所有人的陰莖都硬得像鐵棒一樣。
白栗栗纖細的肢體抓在粗糙的手里,燥熱的肉體上游走著一根根手指。她躺在活動板房亂糟糟的房間內,被未清洗的散發著汗味的內衣包圍,雙手各抓著一根肉棒,下體套著另外兩根肉棒,伸長嘴巴包裹著口中的肉棒,賣力地侍奉。
白栗栗忘我的淫叫吸引了附近的工人,整個工地的人都來加入了戰局。一波又一波的男人涌進房間,直到房間里人多得擠不下,於是白栗栗便被搬到外面的空地上。她跪在地上,為每一個工人清潔肉棒、陰囊和肛門,清理汗液汙垢和穢物,然後用嘴巴、小穴、後庭或尿穴解決他們的性欲,用子宮、膀胱、直腸或者胃袋儲存射出的精液,最後用舌頭把他們的性器洗干淨,把射在地上的精液舔干。
好像嗜飲的酗酒者,白栗栗大口地吞下所有射出的精液,用濃郁的雄性氣味麻痹自己的神經,忘卻內心的憂愁。無套中出,內射膀胱,深喉侍奉,她用這些人只在黃色影片中才見過的技巧服務他們,沉醉在無盡的肉欲中。
多對一的亂交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白栗栗已經完全數不清自己服務了多少男性了。有的男人起床走出屋外,驚訝地發現她竟然還在做愛,淫笑著把晨勃的肉棒拍在她臉上。她意識模糊地吸吮著聞到的所有陽具,她的眼睛被精液糊著,已經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了。早起的工人們把腥臊的晨尿射在她的身上,她就癱坐在地上,用手捧著,把尿液接住,喝掉。
當所有工人都去上工後,精疲力盡的她直接躺在地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工人們已經下班了,整個工地的工人勞累了一天,性欲又旺盛起來,於是亂交盛宴再度開啟。不知是誰在她脖子上套了一條鐵鏈,牽著她在宿舍區里裸行,一間房間一間房間拜訪,然後自己的身體處理所有住客的性欲和排泄物。
環游了所有宿舍後,白栗栗的姿態同肉便器無異了:她的肚子里裝滿了工人們灌入的尿液,精液,還有啤酒,頭發好像被精液泡過一樣,乳房上夾滿了晾衣架和避孕套,全身被馬克筆寫滿了汙穢不堪的字句,屁股里塞著半瓶啤酒,小穴里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筷子、手電筒、橡皮、雞骨頭……
這樣肮髒的身體,根本沒人想碰。工人們把意識模糊的她丟在空地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工地的保安人員前來,把渾身散發著異味的她給趕走。她撿起地上的裙子和針織外套,沒來得及找到襯衫,就被叫罵著「瘋子」的保安給推了出去。
她渾身酸痛,又是漫無目的地走,躲在一座橋底下,坐在地上睡了一會。醒來後,太陽已經西沉了。又餓又渴,已經幾十個小時除了精液和尿液外什麼都沒進肚子了。
在公共廁所里把頭發和臉洗得盡量干淨,用手接水喝。走出廁所後,碰見了現在她正在口交的這個流浪漢。
白栗栗用舌頭吮吸著整根肉棒上所有的髒東西,比最熟練的妓女還要賣力,她張開嘴巴,向男人展示吸下來的汙垢,閉上嘴,認真地咀嚼,吞咽。
流浪漢睜大看著眼前的未成年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可以幫我弄點吃的嗎,我有些餓了。如果給我吃的話,我可以用這變態的身體為您解決您的性欲哦……」
男人咽了口口水。
「你……不會跑掉吧?」
「我下面都濕成這樣了……怎麼會放你跑掉呢?」
白栗栗掀起裙擺,展示她淫水晶瑩的下體。
男人回來得很快,帶回了一包三明治,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在白栗栗深喉的攻勢下,沒多久就繳械了。黏糊糊的精液被白栗栗抹在三明治的午餐肉上,她張開嘴巴,大大地咬上一口精液夾心三明治,把唾液、精液、午餐肉、面包和生菜混在一起,咀嚼,吞下除了精液之外空空如也的胃中。
「唔……吞……好吃……」
看見這樣變態淫蕩的場景,流浪漢才軟的陽具又堅挺如棒。他把白栗栗按在草地上,狠狠地插入她濕漉漉的性器。
「果然是超級變態女吧……小小年紀就在深夜公然誘惑男人!我插爆你這爛穴!」
「嘿嘿嘿……請狠狠地侵犯……壞母狗的小穴吧❤ 啊啊咿咿呀……」
男人狠狠地拍打她的屁股。白栗栗一邊吃下精液夾心的晚餐,一邊淫叫著和陌生的男人做愛。
精液被射在白栗栗的臉上。男人接下來又射了一次,才系好皮帶,離開呻吟不止的少女。
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一包三明治,這肯定是比普通的妓女還要下賤的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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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後悔沒有向男人多要一些吃的,一包三明治根本滿足不了她正在發育的身體。她只好拖著空空的肚子,像幽靈一樣游蕩。
夜幕下的街道人影稀疏,在夜晚出行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走過白栗栗身邊的人都行色匆匆,完全沒有注意到衣衫不整的少女。
白栗栗走得累了,坐在路肩上,抱起自己冰涼的膝蓋,看著自己髒兮兮的帆布鞋。
「喂,黑栗栗,我覺得你是對的哦。」
黑栗栗自從昨天晚上後就沒有再說話,不過白栗栗很確定她一直醒著。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也逐漸摸清了另一個人格睡眠的規律,黑栗栗只會在精力不足後陷入沉默,其他情況下,她都是醒著的。
——對的?你在說什麼啊……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讓黑栗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是對的。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下流的變態,是什麼黑暗勢力派來糟蹋我的身體的妖怪。現在看來你是對的。」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是你的姐姐,怎麼能說你的姐姐是變態呢……
黑栗栗一反平時的高傲和戲謔,聲音中夾雜著不安。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淫蕩,嗜虐。敏感部位輕輕一碰就會出水,聞到肉棒的味道就會暈沉沉的,一想到會被淫虐就會期待得不得了。雖然嘴上假裝是自己是個正派、純潔的少女,內心里其實就是個淫亂的壞女人。」
白栗栗靜靜地說,不帶任何波瀾。
——白栗栗……
「我大概就是為此而生的吧。第一次試了試完全舍棄自己的羞恥心,像是肉便器一樣生活呢,呵呵呵,似乎是很適合我的生活。那本相冊里不是還有我的裸照嗎?脫衣舞娘,藝伎,想來在過去我也是那樣生活的吧,作為一台人人可用的排泄便器。」
她伸出手,從小穴里抹了一把擠出的精液,眼神迷離地吸入那股味道,輕輕舔了一口。
「嘿嘿嘿……果然像你那樣生活才符合我的天性啊,抖M 的黑栗栗。做一只母狗,一台肉便器,處理性欲的性奴,讓白栗栗也變成受虐狂吧……」
——不對。
「啊?」
雨點滴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
一輛車從她前面的道路上呼嘯而過,一瞬間,車身上反射出她錯愕的臉。
「你……說什麼?」
——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我也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我也完全不理解到底我們的過去,這具肉體的過去的歷史究竟是什麼。沒錯,我沒法反駁你大部分的想法!但是,有一點我絕對不同意。
黑栗栗的感情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澎湃,白栗栗感覺渾身的鳥肌都立了起來。
——我不是受虐狂。
「你……不是受虐狂?」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做超級抖M ,只要一醒來就想要被淫虐的變態女,但是……不是的。
「可是……你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吧?誘惑班上的男生什麼的不都是……」
——這些事我當然都知道!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黑栗栗掙扎著,試圖用語言抓住那個概念。
——有一個「感覺」,一個……一個「聲音」,好像在我蘇醒前那一刻的「聲音」要我這麼做,告訴我「黑栗栗是一個抖M 」,這個「聲音」還告訴我「你掌握性力」「你要保護這個身體」。我一醒來就是這樣的,按照這個聲音告訴我的,我應該做的,來做這個「黑栗栗」。
白栗栗愣住了。
一個「聲音」要求黑栗栗成為黑栗栗,成為那個已經被設置好性格和角色的「黑栗栗」,這樣的事情與其說她無法相信,不如說無法理解。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什麼與生俱來的受虐狂!還有你……你也不是,不是什麼與生俱來的肉便器。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我是個淫亂破表的變態狂,而我的過去……我的過去是傳說中的為禍一方的魔女!!!」
白栗栗站在下得越來越大的雨中,無力地嘶吼。雨水落地的聲音遮蓋了她的喊叫,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不是吧,你想做魔女,是因為這麼做最輕松吧?
「輕松,怎麼可能輕松啊!」
——那麼多人都懷疑你,那麼多證據都證明你是魔女,所以你害怕了對吧?你這麼做,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選擇「成為魔女」比選擇「成為人」要輕松得多,對吧!
白栗栗跪在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一直起來的委屈、不甘、屈辱全部化作淚水滾滾流下。
「說得那麼輕巧,我又該怎麼做……」
——那就從第一步開始吧,到你的朋友身邊去。
白栗栗好像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撫摸著自己脊背的,實實在在存在的黑栗栗,不是虛無縹緲的分裂人格,而是某種更真實的存在——
——回到你的朋友身邊去吧。與他人相連,才能成為人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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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走回家白栗栗才知道自己流浪了多遠,磅礴的大雨也限制了她的速度。直到深夜過去,天色快要發白,她才走到居住的小區。
在這個時間回到家也正合她意。周墨綾家就在她家隔壁,如果在白天回家,說不定會被周墨綾或她的父母發現。她還沒有准備好消失了兩天後該怎麼和周墨綾解釋。雖然黑栗栗認為最好乖乖認錯,但她還是膽怯。那天下午放學,她掛了綾綾的電話,事到如今該如何補救,她仍然一頭霧水。
所以她低著頭緩緩地前進,直到公寓樓門前十幾米的地方,才看見那里站著的人。
雨傘啪嗒落在地上,一圈波紋泛起,深深的積水漫過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的過膝襪。
周墨綾一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愣在空中,原本握著的雨傘落在地上。
她穿著單薄的長裙,沒打理的頭發亂糟糟的,深深的黑眼圈上,瞳孔中好像有白栗栗的倒影。周墨綾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忍住滿滿的淚水,露出溫柔的微笑。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一身都是傷。」
白栗栗突然想要哭出聲,但是強忍住這個願望。
周墨綾跑過積水,撲到白栗栗身上,不顧她又濕又髒的衣物,緊緊抱住她。
白栗栗輕輕地推開她的身體。
「對不起,我這次回來是來拿行李的。我離開的話,你應該會更安全——」
啪。
白栗栗捂著自己的臉,周墨綾的一掌火辣辣地抽在她的面頰上,像烙鐵一樣火熱。
周墨綾咬著下唇,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傻逼。」
白栗栗低下頭,深吸一口氣。
「我是認真的。我……我只能給你帶來危險,我暫時離開是最好的——」
啪。
周墨綾反手又抽了她一個耳光。正當她的手要打下第三下的時候,白栗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是魔女!你知道我不離開的話究竟有多危險嗎!我是會帶來災害的,誘惑人犯罪的魔女——」
「白栗栗,你不是魔女,你是個笨蛋!」
周墨綾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幾個字,語速越來越快。
「你是從小就和我住在一起的笨蛋,是和我上同一所小學的笨蛋,是和我一起放學回家的笨蛋,是總是捉弄我的笨蛋,是在其他男生欺負我的時候保護我的笨蛋……」
「這些都不重要!你不明白,我曾經是魔女,在和你相遇之前,我自己都沒有記憶的時候,曾經做過很可怕的事……」
周墨綾掙脫她的束縛,用手抓住她的臉,聲嘶力竭得要叫出血來。
「看著我!我不在乎你以前是什麼魔女巫女!我用自己眼睛和手確認過的,你是一直待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人,如果找不到的話我會無法入睡的人,無論何時都不曾放棄堅持的事情的人!這才是你,白栗栗!」
白栗栗沒辦法直視她認真的臉。
「可是……我沒法相信自己……」
「我相信你!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千、一百萬,絕對相信你——」
周墨綾把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把臉貼在她的肩頭。
白栗栗模糊的淚眼中,看見遠處站著的黑衣人。娜拉納微笑著看著她。
「我也相信你哦。」
「娜拉納小姐也……相信我……」
「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你呢,不過經過那麼多事情後……我決定相信你。」
娜拉納走上來,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脖頸,咔噠一聲,她的黑色項圈被取了下來。
死亡的項圈,娜拉納不信任她的超自然能力的證明。
「白栗栗和黑栗栗,我相信你們是站在人類這一側的。」
白栗栗點點頭,緊緊抱著懷中的密友。那纖細的肩膀用巨大的力量緊緊抱著她,牢牢地抓住她。
「栗栗……抱歉吶。有些不合時機,不過,有些事情一直瞞著你……可以上來聽我講一會嗎?」
向白栗栗道歉的人站在娜拉納身旁,是周墨綾的父親,周山海。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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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打算把這些事情帶進墳墓的,但現在應該有必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吧。雖然都是些無聊的往事,不過說不定會對你有些幫助……」
眾人坐在客廳中,一言不發,居中的周山海攥著手,似乎在斟酌如何開頭。
白栗栗有些忐忑,不知道周父會說出些什麼驚人的秘密來,但她決定不再逃避了。
「首先……我要向你謝罪,白栗栗。」
周父罕見地稱呼白栗栗的全名,他神情嚴肅,目光低垂。
「你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每年正月他們打入你的銀行賬戶的錢,其實都是我打入的。那些在外國工作的話,也都不是真的。」
「爸爸!為什麼現在才……」
周墨綾握緊白栗栗的手,脫口而出。
「可以先聽我說完嗎?」周父沒有責怪的意味,更像是懇求,「事情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他將一件往事娓娓道來。
周山海出生於一個東南亞國家的華僑家庭。成年後,他無法忍受家庭壓抑的氛圍,選擇外出打拼,經過一番輾轉,同他人合伙組建了一家商貿公司,進出口茶葉、咖啡、煙草等商品。
要想做好生意,免不了與各色人等打交道,更需要尋找當地的靠山,打點生意各關節通暢。一次官商宴會中,周山海結實了位姓頭山的日本人。周父熟知多國外語,很快就和頭山成為了好友。
「頭山家族明明是日本人,不知為何在當地有很大的勢力……總而言之,和他們打好關系後的那段時間,確實是我財運最順的時候……」
90年代末,金融風暴席卷了東南亞地區,周父的生意也自然受了很大的影響。他雖然積累了不少財富,但在一次失敗的投資中幾乎失去了一切。為了挽回局勢,他不惜鋌而走險。
「那時候也是昏了頭,結果犯了大錯。」
周父沒有明說自己就是犯了什麼大錯。東窗事發,他在那個國家不僅再無立錐之地,還惹上了麻煩,有性命危險。
關鍵時刻,他求助於頭山家。頭山家出手,將周父送往日本。在日本避了一段時間風頭後,他便以華僑的身份回到了中國,認識了周墨綾的母親,結婚,並在幾年後生下了周墨綾。
但事情沒有這樣結束,或者說,接下來才是重點。
「受人恩情,自然要報答。我那時候才意識到頭山家族的背景遠比我想象的深厚。他們家似乎在大正時代是很有影響力的西化貴族,在大戰期間也與德國關系密切。就算在戰後,他們的勢力也沒有完全衰落,所以在那個國家才能呼風喚雨。我結婚以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直到某一天,有人敲開了周山海家的門。
「雖然沒有明說,我立刻明白他們是頭山家的人。不過,他們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他們要求我收養一個孩子,而且有很多古怪的限制。他們會提供所有的撫養費用,但是我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我得假扮成和女孩沒有血緣關系的鄰居,偽造女孩的身份。我只能一一答應,也不敢多說什麼。」
「那個孩子就是……」
「他們沒有告訴我孩子的任何背景:父母,出生地,生日……我只知道孩子的名字。」
周山海苦笑,說出所有人都意識到的答案。
「叫白栗栗,潔白的白,栗子的栗。」
大家沉默了。白栗栗靜靜地聽著,心中有無數的問題,卻不知道如何問出口。
「最初的幾年我也很害怕。前幾年你看起來比綾綾大了好幾歲,身高體格都是個大孩子,但是幾年後,兩個人居然像是同年出生的姐妹了……」
「我……果然不是正常的人呢。」
「我看,也不盡然吧,」周父笑道,「你和綾綾就像姐妹一樣呢,互相打架,搶玩具,出去玩,一起上學。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你就是個普通的孩子啊。」
「普通……的孩子?」
「對啊,就和所有的小女孩一樣。」
「謝……謝謝!」
白栗栗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周墨綾握住她的衣角,靠近她的脖子。
「那個……栗栗,能過來一下嗎,我有些話想……」
她面色通紅,長長的睫毛下目光低垂。
白栗栗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突如其來的事件打斷了。
「不……不好了!」
夏茸從門外衝進來,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寫滿了驚慌。
「不好了——孫老師打電話來,楊思思和他女兒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