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三章 異生
他頭頂皇冠坐在王座之上,放眼是宏偉的宮殿,十位天使單膝跪在他面前。冷冷地掃過眼前這十個看不清容貌的家伙,他抬手微微一掃,眼中景色皆歸於虛無,只剩自己飄在破碎的空間里。
[呵嗯!?......]
陳亮猛然驚醒,外面的一絲殘月透過雲間把微弱的光投進窗戶,照亮了躺在桌上被風微微吹動的那張委托書。
[剛剛,是夢嗎......]
他揉著太陽穴,看了眼時間,自己才睡了幾個小時。剛剛的夢境還歷歷在目,陳亮甩了甩腦袋,低頭看著出現在自己手中的[皇冠]卡片。
[你對【質點】的適應性很好,至少目前為止沒有出現【反噬】。]
梅塔特隆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著窗外,陳亮下意識地提了提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他沒有穿睡衣的習慣,
[這是......什麼意思,]
[【質點】本身是能量的集合體,但它會逐步滲入並扭曲使用者的靈魂,最後將其變成一具力量的【傀儡】。]
[然後你就會奪取身體的控制權,對嗎?]
陳亮靠在床頭,來回翻看著[皇冠]卡片,梅塔特隆沒有回答,自顧自說道,
[我很期待你得到第二個【質點】時的狀態,被選中者。]
梅塔特隆伴著一陣遷徙候鳥的叫聲消失了,陳亮不滿地把卡片丟向了他的位置,
[什麼指引者,我看是謎語人。]
他嘆口氣,躺下去蒙上被子嘗試睡下,但那個斗篷女人的身影又在他腦子里閃過。陳亮有種預感,他或許認識這個人,但又想不起是誰。思考著各種事情,他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睡著。
陳亮吃完汐月做的營養早餐後就憋在地下室收拾行裝,若凝霜敲敲門走了進來。
[哥哥大人,紅葉姐剛剛回復我了。]
[哦,她怎麼說。]
[姐姐說縱雲城今年的武斗會提前了,一周後就會舉行初賽,所以她抽不開身。]
陳亮撓撓頭,他還想著有若紅葉[凨神流]的[器宗]第一戰斗力兜底,自己就算被教團困住也能脫身。
不過,他還留了二手准備,
[我知道了,凝霜,今天要委屈你晚些去警局,陪我測試一個東西吧。]
[沒關系,哥哥大人就算要咱不去上班也可以的。]
陳亮苦笑了一下,拿上一個小盒子帶著若凝霜跟汐月走了出去。
汐月帶著三人在G7區西側的一個無人海灘落下。
陳亮打開盒子,里面是三顆小方塊。他拿出一個方塊,示意汐月跟若凝霜離遠一些。
陳亮深吸一口氣,把方塊塞入了自己的神經鏈接里,然後以[質點]作為能量源,激活了方塊里所紀錄的[能力]。
[模擬系統啟動,已激活【洛南汐】模塊]
陳亮的耳邊響起機械音,從方塊中釋放的神經信號涌入了他的大腦。即使他做好了准備,還是被這神經上的衝擊震得眼前一黑,險些摔過去。
[咕咳...]
不過陳亮早就為啟動這個系統做准備了,這樣的情況還不能把他怎麼樣。
喘了幾口氣,陳亮集中精神,感受著剛剛注入身體的[力量]。他抬起手,嘗試驅動這份能力,周圍的沙土慢慢地升起,浮在他的周圍。
陳亮看著有起色,想試試目前自己能達到的極限,吩咐若凝霜用全力向自己揮出一拳,也讓汐月時刻准備著應對突發狀況。
若凝霜點點頭,她開始吐納運氣,周圍的氣場也隨之流動。陳亮清楚她的實力,咽了一口唾沫。
他驅動全部的注意力來調動周圍的力場,如果能夠防住若凝霜的進攻,那就證明了這個[異能模擬系統]可以完全起效。
[來吧,凝霜。]
[我知道了……呼……【第十式·破空拳】!]
盡管修的是[外宗],但是若凝霜極佳的天賦以及家族的體質,讓她集中全力打出的一拳可以產生一些[內宗]也不能匹敵的衝擊,曾經她只用一擊就突破了連穿甲彈也不能打透的防彈牆。
無形的拳風朝著陳亮的方向衝去,陳亮嘗試驅動著力場化解,那波動卷起的沙塵的確減少了幾分,但還是有殘余的衝擊力把他震得連連後退。
這一擊如果交給汐月來接,應該可以完全抵消,陳亮這樣想著,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示意若凝霜再試幾次。
連著接了若凝霜四五拳,陳亮滿頭大汗。如果不是[質點]接近無窮的供能,這樣大的消耗不是對電池的簡單改裝就能滿足的,他這樣想著,意識也因為一直集中而變得有些模糊。汐月飄到身後輕輕扶陳亮站起來,他朝著若凝霜點了點頭。
若凝霜卻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她也跑過來把陳亮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托著他站起來。
[哥哥大人沒事吧。]
若凝霜一臉關切地看著陳亮,陳亮朝她笑笑,摸了摸她的頭,
[沒事,謝謝……]
陳亮想到前些天的事,笑容凝了下來。
[咳,總之我們先回去吧,還得調整一下。]
他摘下神經鏈接里的方塊放回盒子,讓汐月帶他們回到了家里。陳亮讓若凝霜收拾收拾准備去上班,自己則帶著汐月去地下室里調試系統。
[異能模擬],這是跟蛛型機一同交在陳亮手里的系統之一。陳亮很早就開始測試它能否正常運行,雖然試了很多樣本,但是[能源]問題他一直沒解決。
現在使用[質點]供能,雖然功率不夠,以至於沒辦法完全模擬出被復制者的能力,但陳亮覺得現在已經可以投入實戰了。
[汐月,就這樣交給我你的神經樣本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只要是主人需要的我都會提供。]
盡管已經習慣了隨時使喚汐月的生活,但在提取汐月的異能時陳亮還是問了她的意見。
電話鈴聲打斷了陳亮的回想,是董有為。陳亮拍了拍自己的臉,打開了通訊,
[陳亮,有情況,來坐標。]
[明白]
他掛掉電話,吩咐汐月跟若凝霜准備接應,帶上了工具組離開了家里。
陳亮很快就趕到了匯合地點,董有為用手勢提醒他別被發現,他發動能力跟董有為一起來到了個空房子的二樓。
董有為讓陳亮往街上看,陳亮這才注意到教團又來這里給異人種們發放物資。
[怎麼,等他們走之後咱們跟上去?]
[我可以去安置一個定位器,不過,他們的動向不對勁。 ]
陳亮指了指領頭的那個人,並不是斗篷女,
[我從那個女孩那得到的信息不會錯,現在還沒到約定的日期。]
他拿出記事本,核對著上面寫的東西。董有為叼著煙一直盯著教團的人看,忽然他拍拍陳亮的背,示意陳亮看遠處的那扇門。
陳亮合上記事本望過去,那里是伊格尼斯的收容所,她站在門口跟一個被建築擋住的人說話。從伊格尼斯的神情來看,那人應該是什麼大人物,陳亮咽了口唾沫,接著看下去。
伊格尼斯似乎簽了什麼東西,隨後讓屋里的人把教團送來的物資搬進去,陳亮凝神想看清,但他忽然感到自己正被某人注視著,陳亮連忙在四周尋找,他的能力仍在生效,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才對。
陳亮還是沒有發現剛剛感受到的目光來源,他搖搖頭,心想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自己有些過於敏感了,又朝收容所的方向看去。伊格尼斯跟她的同伴已經把物資都搬了進去,跟她說話的那個人也從建築後走了出來,
[果然是她]
陳亮找到了那標志性的黑色斗篷,雖然離得有些遠看不清臉,但陳亮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在跟董有為商量之後,陳亮來到了街上去找那個斗篷女,董有為留在樓上為他確定位置。
陳亮小心地穿過教團跟領取物資的人群,董有為告訴他斗篷女在視野內逗留了一會後就消失在了陳亮目前左側的建築後面,陳亮追過去,果然在看到那個斗篷女走在街上。
他不能在這里用蛛型機,這小東西落到別人手里會讓他陷入危險。陳亮只能用自己的能力讓自己勉強跟了上去。他的能力只能讓人注意不到他,只要發生了肢體上的接觸還是會有所感覺。
斗篷女帶著幾個人在一個教堂模樣的建築前停下了,她揮揮手示意跟班在門口守著,她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這個教堂陳亮在之前踩點時就發現有其他入口,他拐進一旁的巷子,從窗口看去幾個房間都沒人,陳亮輕輕推開窗戶翻了進去。
他把房間的門推開一條縫,那個斗篷女在跟一個牧師模樣的人說著什麼,她的兜帽一直沒有摘下來,不過從面容來看大概是個年輕的姑娘。
斗篷女跟牧師互相鞠了一躬,她就轉身向二樓走去,陳亮已經離開了剛剛到房間,悄悄跟在她身後,那個牧師也走進了一個一樓的房間。
陳亮看斗篷女走進了二樓一個寫著置書間的房門,他走過去,把一個蛛型機沿著門底放了進去。
里面擺著好幾個書架,斗篷女在找著什麼,她看了看,走進了最後面的那個架子。
陳亮不敢讓蛛型機太靠前,只能讓它隔著書的間隔一直看著。
[想入教的話,不用這麼害羞,]
那斗篷女忽然對這空氣說到,陳亮透過蛛型機看去,她依然在翻看著手里的書。
[哎呀,沒聽到嗎,那不如進來,我們當面談一談。]
陳亮的額頭冒出冷汗,她顯然是在跟自己對話,他知道這時沒有別的選擇。
推開門走進去,隔著幾個書架可以看到斗篷女隱約可見的背影。陳亮走出兩步,身後的門忽然自己關上了,陳亮趕忙轉身看過去,
[你就是伊格尼斯說的那個孩子吧。]
斗篷女忽然出現在他背後,她用手輕撫著陳亮的臉,
[要找我,做什麼呢~]
陳亮回過身把她甩開,斗篷女輕笑著閃躲到一邊,
[你怎麼知道我在跟蹤你的]
[呵呵呵,這個應該說我比較敏感,還是你沒注意到呢]
陳亮聽她這麼一說,才注意到周圍有淡淡的[魔力]痕跡,他咬住牙,一邊想著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一邊掏出了手槍指著斗篷女。
[居然是【魔法】嗎……是我大意了]
斗篷女忽然被他用槍指著,也沒有一絲害怕的跡象,她緩緩抬起手摘下兜帽,
[別動!]
陳亮扣住扳機,這下他終於看清了斗篷女的樣貌。銀白的短發下是一雙淡紅的雙眼,尖細的長耳代表著她異人種的身份,隨著兜帽落下,她胸前的領口也緩緩打開,露出了傲人的北半球。
[這樣盯著一個女孩子,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哦]
斗篷女的雙眼忽然閃起了紫光,但是陳亮早有防范,他只是感到身體里閃過一絲電流。
[嗯?防住了我的魅惑魔法嗎,]
她撩了下自己的頭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亮。陳亮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里開槍,對方也明白,但他也不清楚這女人還留有什麼手段。
[這邊可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她在從斗篷內拿出了兩個手環,朝著陳亮走過來。陳亮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他把出門的道路讓了出來,自己跟門把斗篷女夾在了中間。
[有什麼想問的,就來入團試試看?]
她把手環放在了門口的桌上,帶上了兜帽想要打開門,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陳亮叫住了斗篷女,同時默默讓剛剛就藏在一邊的蛛型機准備跟上去,
[……叫我愛麗絲就好,我會等著你的,陳亮。]
愛麗絲在陳亮的震驚中拿著剛剛從書架上取下的書走出了房間,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陳亮思索著,他對這個臉有一絲印象,但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最重要的是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連他的身份跟目的也很清楚。陳亮也只能拿上手環離開了教堂。
同陳亮想的一樣,跟上去的蛛型機很快被發現了,但愛麗絲也給了他回收的機會。陳亮沒有多逗留,很快前去“差點錢”的另一處基地跟董有為匯合。
董有為剛剛在周圍了解了一些消息,教團最近在這邊的活動愈加頻繁,也有一些失蹤案發生,不過在這里苟且偷生的人,什麼時候悄悄消失也不會引人注意。
陳亮也告訴了董有為關於愛麗絲的事情,他們跟著“差點錢”一起檢查了手鐲,除了找到一個地址以及魔力殘余外也沒有任何發現。
[那女的應該就是教團在這邊的【領袖】吧,雖然異人族會魔法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我總覺得她有小算盤,你怎麼看]
陳亮靠在沙發上搖搖頭,董有為說的沒錯,但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現在自己這邊的行動應該在對方的預料之內,唯一的线索手鐲里的那個坐標,也可能是個陷阱。
[我們沒得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在地圖上指著那個坐標,
[這里是一個山區,人跡罕至,電子信號可以收送,但不清楚他們的具體勢力范圍,很難潛入,]
董有為咬著已經燃盡的煙頭,不滿的砸著嘴。陳亮知道受制於人的感覺很不好受,事已至此,不能臨陣脫逃。
看著眉頭緊皺的陳亮,董有為把煙頭丟到一邊,拍了拍陳亮的肩膀,
[那就這樣,去准備准備,咱們吃過飯就去會會他們。]
他朝著“差點錢”打了個招呼,就自己離開了據點。“差點錢”看董有為走了,拿出一個芯片遞給陳亮,
[給,你之前托我查的東西有結果了,公司的網是真的難黑進去,這次打算怎麼犒勞我。]
陳亮結過芯片朝他笑笑,
[麻煩你了,報酬等辦完事就交到你手里。]
[這倒不用,你也幫我辦件事就好,嘛,等你回來再說也不遲。]
“差點錢”朝陳亮使了個眼色,就自顧自走回到房間里。陳亮很想知道是什麼委托,但是要事在前,他也不再追問。
隨便從街上買了個小吃稍微填補了下肚子,陳亮跟董有為在入山的路口碰面,陳亮有些奇怪,既然是剿滅任務,為什麼到現在只有董有為一個人在行動。
[對了,兄弟們都沒有跟著你嗎,隊長]
董有為頓了頓,苦笑道,
[上次南方那次任務就跟你說了,他們幾個都有妻兒要照顧,我就勸他們去找份別的活,畢竟干咱們這一行隨時可能把小命丟了,我也不好交代。我這次叫了同道的一個朋友,他們稍後就去來,不用擔心。]
他點起一根煙,望著遠處低矮的城區。陳亮自然是相信董有為的,有了他這番話,倒是安心了一些。
陳亮跟董有為帶好了手鐲,沿著一條從草間發現的小路向前走著,他不清楚這是誰踩出來的,但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它的終點應該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陳亮倒是在路邊的樹上做了一些記號,他注意到這里的[魔力]隨著深入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陳亮的獸人血統與能力讓他對魔法有一定的防御力,他不知道董有為是不是有所准備,只能一路關注著他的反應。
讓陳亮意外的是,董有為並沒有因為魔力環境出現不適的症狀,他松了一口氣。大概是准備了對魔力的防護措施,陳亮這樣想著,現在離目標地還有幾百米的距離,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董有為忽然示意陳亮稍等,他掏出槍,對著前面的一個草叢扣動了扳機。
他用的是特制的消音槍管,只見一股白煙飄過,被子彈打中的空氣竟然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了波紋。
兩人都默不作聲的看著那肉眼可見的魔力波動,一個路牌慢慢地在草叢後顯現了出來。
陳亮走過去扒開草叢,那木牌上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而且有明顯的魔力殘留。他回身朝著董有為搖搖頭,董有為咂了咂嘴,又把槍收了回去。
繼續沿著路向前走,董有為接了個通訊,他告訴陳亮增援很快就要到了。
他們走到了手環里那個坐標處,但那僅僅是小路的終點,四周的景色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陳亮,你確定是這個位置?]
陳亮環望著周圍,他獲取的坐標應該不會錯,那麼應該如他所想的那樣,該[獻上貢品]了。
他曾經跟著父母看到過,教團的一眾人在一個峭壁前念叨了一陣後,領頭的人割開自己的手臂把血澆在地上,隨後那山壁就如煙霧般散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岩洞。
陳亮示意董有為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掏出了一把短刀,直接在左手手指上劃開一個口子。
[你!……]
董有為不知道陳亮在干什麼,但還是忍住沒有喊出來。陳亮把流出的鮮血滴在周圍的地上。
四周的景色開始晃動起來,腳下的泥土變成了一條石板路,而他們面前的草木淡化開來,從中浮現出幾個大型古代風格建築群,他們則站在一個大門之前。
陳亮沒有理會震驚的董有為,用繃帶跟藥物草草處理了下傷口,走上前在大門上敲了幾下。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陳亮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歡迎,沒想到這麼快就到【神社】來找我了。]
他看向旁邊,沒有人出現,董有為問他怎麼了,他也只是敷衍了過去。
很快,門對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有人把門慢慢拉開了。
董有為手放在了藏槍的口袋,陳亮也後退一步。
打開門的是一個帶著面紗身著奇怪衣服的女人,雖然看不清面紗下的表情,但那雙有些呆滯的眼神然陳亮感到些許不快。
[巫女大人正在處理事務,兩位先跟我來吧]
那女人自稱[閣下侍女],她自顧自向里面走去,陳亮示意董有為跟上,兩人便這樣走進了神社內。
神社是沿著山體地勢修建的,大門位於整體的最低處,侍女帶著陳亮二人來到了一個靠近外圍的小型建築。從房間的布置來看,這里似乎是宿舍一類的地方。
侍女收拾出了一個矮桌跟兩個坐墊,走到一旁收拾茶具,陳亮看董有為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陳亮在墊子上坐下去,示意董有為也跟他一起坐下。
[我說,這里的空氣讓我感覺怪怪的,陳亮,你小子覺得呢]
董有為看著四周的木牆,神色有些慌張,
[我還好,隊長,你有配備抗魔力措施嗎]
董有為也坐下來,表示自己沒有大礙,不過陳亮看到他的額頭蒙了一層汗。
侍女端來了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放在矮桌上,行了個禮就關上門離開了屋子。陳亮深吸一口氣,他也覺得這邊的氣氛有些微妙,不只是附近房子里傳來的嫵媚嬌喘聲,房間里似乎也點著一爐香。他隨身帶著的掃描設備告訴他除了高額的魔力濃度這里的東西沒有其他異樣。
董有為看著面前的茶盅,拿起來一口喝了下去,陳亮沒有制止他,自己也端起來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隨後也慢慢抿了一口。
[隊長,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不用勉強,可以找其他機會。]
[呼……我沒事,就是有點不適應……不用管我。]
董有為掏出一根煙,剛要叼在嘴上,又停了停,把煙放了回去。陳亮在心里感嘆董有為還是老樣子,他喝完了盅里的茶,閉上眼去查看蛛型機的狀況。
周圍很大的一部分都被魔力包圍,蛛型機只能看到草木叢生,不過借由對魔力波動的偵測,他測算了一下神社的大概范圍,不出所料的話,沒有什麼隱藏,不過最高處那個大型的建築後面靠著一部分山壁,後面大概也藏著一個[祭壇]。
很快屋外就傳來了急促腳步聲,但是只是路過了這個屋子,陳亮察覺到可能有事發生,指揮蛛型機遠離現場,同時認真聆聽外面的聲音。
董有為也注意到了陳亮的反應,他點了點頭,隨時准備掏槍突圍。
似乎屋外起了騷動,腳步聲雜亂無章,屋里沒有窗戶,光源只有房頂掛著的燈。
忽然,他們的手環開始輕微的震動,陳亮遲疑了一下,心想不妙。他猛的站起身,衝出了房間。
外面許多帶著木板面具的男人在各處用毛筆寫著什麼東西,陳亮認出那應該是一些符文,他往神社大門看去,周圍的魔力屏障似乎在被什麼東西攻擊。
看到陳亮,一個路過的侍女趕忙叫住了他,
[先生,【巫女大人】在【守月閣】等您,請您快些前去,]
她指了指山壁前的那個大型樓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陳亮知道現在事情緊急,帶著一頭霧水的董有為朝著[守月閣]跑過去。
陳亮跑到那樓閣門前,大門敞開著,兩個手中拿著看似法杖一樣武器的面具男已經讓開了路。他沒有理會擦肩而過的各種人,邊跑邊把方塊裝進了神經鏈接。
他們剛跑進閣內,背後的門自動地關閉,而且被魔法封住了。陳亮停下腳步喘著氣,守月閣內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全木質的結構被四根柱子支撐著,幾層的中間都空了出來只剩環形的走廊。
在一層的中央擺放著幾個描繪著風景的屏風,兩縷紫煙從屏風後緩緩升起。
陳亮在感受到了巨大的魔力,不等他有所行動,那些屏風全部被撤到了兩邊。屏風後的地面上是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中心一個穿著深紫色禮服的女人浮在空中,在她面前有個小型的香爐中插著兩根冒著紫煙的細木棒。
女人輕盈地轉過身落在地面,那法陣的光芒也暗下去。
[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似乎是有什麼人想要用武力打進來。]
是愛麗絲,她揮揮手,周圍的油燈依次被點亮。
[什麼?]
董有為有些震驚,看樣子他應該沒有收到進攻的信號。陳亮默默調整好了系統,開口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有很多東西想問,但不知道怎麼開口,
[凝霜的事我很抱歉,我是在收到回復後才知道的。]
愛麗絲用魔法把他們的手環收了回去,同時
[另外那個老兵,你最好別太專注於那把槍了,他們只是把你當做誘餌罷了。]
董有為伸向腰間的手遲疑了一下,但陳亮更為震驚,他印象里應該不存在對自己了如指掌的人,應該沒有……
[等等……你是……嬸嬸?]
愛麗絲苦笑著走過來摸著陳亮的臉,
[切,現在才想起來嗎,我還以為給你的印象應該很深刻才對。]
[陳亮,你跟這家伙是一家人?]
董有為有些惱怒,他拉開距離掏出了槍。陳亮不知所措,他已經快十年沒見過這個嬸嬸了。他的爺爺有一個養女,在他小時候一直對他很親昵,不過在陳亮父母開始照顧他之後就很少跟嬸嬸碰面。
陳亮愣在原地,眼神在董有為跟愛麗絲之間游離,
[陳亮!回答我!]
[董隊長,你的那些手下是自己管不住手才丟掉的性命,我應該給你看過了吧。]
[不要在說了,你這妖獸!]
董有為直接對著愛麗絲連開幾槍,那些子彈打在她的衣服上就被魔力彈開。
陳亮緩過了神,朝董有為喊道,
[隊長!冷靜下來,外面那伙人說不定會用火力強行破壞,你我都只是棋子。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董有為似乎有些動搖,他大口喘著氣,把槍口轉向了陳亮。
[好,你聽好了。半年前,我們接到一個任務,去南方雨林尋找一個上古遺物,本來非常順利,但在找到遺物之後這個妖女忽然出現,不知道她施了什麼法術,最先接觸遺物的那幾個兄弟全都死了,我們只能從凶險的遺跡里撤離,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活著離開了……呼……我這次來是給兄弟們報仇。]
他盯著陳亮驚愕的臉,忽然轉過身對著愛麗絲再次扣下扳機,愛麗絲也注意到他這發子彈有些異樣,但董有為動作太快,子彈打進了愛麗絲的側腰。
陳亮也沒有反應過來,他用從[模擬系統]獲得的能力限制住了董有為的行動,跑到愛麗絲身旁,
[這……這是什麼……]
陳亮感到愛麗絲身上的魔力反應在逐漸減弱,愛麗絲捂著傷口,默默地念著魔咒,
[可惡,這是……【莫里亞蒂】的傑作嗎……中計了啊。陳亮,跟我來]
她忍著身體的異常,走到了房間最深處,陳亮揮手抬起還在掙扎的董有為跟了上去。
愛麗絲扶著牆壁,把魔力注入上去,寬厚的牆壁轟然打開,愛麗絲眉頭一皺摔倒在地,陳亮走過去扶她站起來,愛麗絲艱難地喘著氣,示意他向山體里面前進。
山體空洞的程度超乎陳亮的想象,他們在山洞里向前走去,周圍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回響著,不知走了多久,愛麗絲讓陳亮扶她走到旁邊一個平坦的石頭上。
愛麗絲靠著石柱坐下,嘗試調整身體里的魔力回路,不過董有為的子彈似乎更加強力,她只要動用魔力就會感到頭暈目眩。
[哈……我能做些什麼,]
陳亮奪去董有為的槍把他放下來,走過去詢問愛麗絲。董有為癱坐在地上,剛剛的一番心理斗爭讓他精疲力盡。
愛麗絲搖了搖頭,她堅持不了多久,
[陳亮……你應該可以感覺到吧……這里,咳……藏著一個東西……]
陳亮這才察覺到,[皇冠]在他的意識里蠢蠢欲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質點],陳亮心中暗自嘆到,他剛剛就覺得山洞中有什麼在等著他,
[但是,我該怎麼辦……]
[你……用那個……就…………]
愛麗絲沒有說完,暈倒在了石頭上,梅塔特隆在一邊出現,用帶有些許興奮的語氣對著陳亮說道,
[靠【共鳴】應該可以把它取出來,這個氣息,是拉結爾吧。]
陳亮沒有理會他,一旁的董有為顫顫悠悠地站起身,張開口想要說什麼,
忽然,他的胸口被一跟觸手貫穿,鮮血噴濺而出,
[隊長!]
陳亮用能力擠碎了那根觸手,董有為倒在了血泊里。
[哦?你居然是能力者啊,偵探先生。]
一個略顯厚重的男聲從陰影中傳出,聲音的主人緩緩走了出來,
[真是有些意外,不過感謝你把我領到了這里,不應該說感謝你們兩個,畢竟沒有他身上的定位器,想找到這個被魔法嚴密保護的地方真的很難。]
陳亮曾在[鳴神制藥]的資料里看到過,他是[廣瀨企業]研發部的部長,[廣瀨藻石]。不過陳亮了解的廣瀨藻石只是一個普通人,而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人操控著許多觸手圍在身邊,
[你是誰。]
陳亮調動起能力准備同他戰斗,廣瀨藻石不慌不忙的向他靠近,
[我的確是廣瀨藻石,不過,這個稱謂你比較熟悉吧,【執行官第十席——Malkuth】]
[異生],陳亮的腦子里升起了這個詞,這是第十席執行官的能力,即對生物體的操控能力,只是肉體接觸就可以讓一個人的基因解旋、肉體潰爛,不過他可以作用的范圍極小,只要不被靠近就絕對安全。
Malkuth靠著能力改變自己的容貌輕而易舉,陳亮不清楚他能否影響人的精神,依舊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你這能力跟洛南汐很像,是洛氏的科技嗎。]
藻石指揮著觸手襲向陳亮,陳亮用力場逐個擋住觸手的攻勢,只是他不知為何有點力不從心。觸手從四面八方進攻,陳亮一邊防守一邊後撤,他試著帶上昏倒的愛麗絲,但她轉眼就被越來越多的觸手群吞沒。
陳亮集中注意力,把靠近的觸手全部震開來,隨後拿出另一個能力模塊替換了洛南汐的[壞場]。
[呼……落葉飄零!]
他拍了下腰間別著的短刀,用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握住變長的刀柄,以模塊中[居合斬]的動作將展開的太刀拔出,劍鋒只一閃,四周的觸手盡數斬斷,洞穴中也刮起了一陣微風。
這是若紅葉以[器宗——御凨流]和自己控制空氣流動的異能相結合而誕生的[凨神流]刀法,她揮著太刀在擂台上飄舞時就如同隨風而起的楓葉。
不過陳亮也只能把她精湛的技藝復現一部分,而且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啟用這個後備計劃。
藻石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陳亮,觸手把愛麗絲送到了他的身邊,
[原來是復制嗎,有意思,不過沒時間陪你打鬧了。]
他的右手變成了一團細小的觸手群,把愛麗絲的頭完全包裹了進去。
[愛麗絲!]
陳亮想突破觸手群衝到藻石身邊,但那觸手源源不絕,被他切下的部分在空氣中很快變成粉末散去。
他看著愛麗絲微微顫抖的身體跟在一旁得意的廣瀨藻石,一絲怒火在心中燃起,握緊太刀,以更快的速度越過觸手的阻攔衝到了藻石面前。
藻石只是輕蔑地揚了揚嘴角,一個魔力屏障擋下了陳亮揮出的刀。
[不……不……不要……]
陳亮從一開始就知道藻石要做什麼,但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就開始行動,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陳亮的悲鳴聲讓藻石放聲大笑,陳亮想再揮一刀,卻被魔法跟觸手的雙重攻勢打飛。
[哈哈哈哈哈哈,魔王的後入終於還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偵探先生,你能明白我此時的喜悅之情嗎。]
陳亮拄著刀站起來,愛麗絲已經被藻石放開,但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幾根細小的觸手從她的耳朵里伸出來擺動著。
陳亮咬著牙把拳頭砸在地面上,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親人變成別人傀儡,而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我什麼都做不到……]
他滿是自責與懊惱,廣瀨藻石的笑聲如同利劍一樣在他的心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
藻石看著陳亮,搖搖頭,想要走上前了結他的性命。
山體忽然被猛烈地衝擊破開了一個口子,而飛濺開的岩石也兀地停在半空中,
[哥哥大人!][主人!]
陳亮讓蛛型機通知的增援終於趕到,若凝霜和汐月落在陳亮身前,
[主人,您沒事吧。]
[不許對哥哥大人出手!]
她們對著廣瀨藻石擺開架勢,准備迎接進攻,但藻石似乎沒有要繼續打下去的樣子,
[看來被擺了一道啊,愛麗絲,該走了。]
[是,Malkuth大人。]
愛麗絲機械地回答,伸出胳膊開始施展傳送魔法。廣瀨藻石同時放出大量觸手圍攻若凝霜跟汐月,她們兩個很快就把襲來的一大群觸手處理干淨,不過,藻石跟愛麗絲已經沒了蹤影。
陳亮被汐月扶著站起來,他想到了什麼,推開汐月的手,慢慢走到董有為還溫熱的屍體前。
陳亮閉上眼,跪倒在董有為身上,他的記憶緩緩流進了陳亮的意識里。
若凝霜帶來的特警很快封鎖了山區,愛麗絲消失後神社里的人大多陷入了昏迷或精神失常的狀態。藻石的部隊也是又觸手構成的怪人,沒有藻石在附近,他們也都消失在了空氣里,只留下了一套套作戰服。
陳亮讓汐月帶著他和董有為的屍體來到了深山里的一處大樹下,他讓太刀變形成鏟子,一鍬一鍬地挖著土,汐月表示可以用能力幫忙,但被陳亮拒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亮在樹底挖出一個能埋下人的坑,他伸出手為董有為合上了雙眼,隨後抱起他冰涼的屍體放在了坑里,把他埋了起來。
看著董有為的墓,陳亮的眼神似乎也死了,他心中的怒火與各種各樣的心情交織著,刹那間,從他的瞳孔內閃過一道黑光,就連意識世界中的梅塔特隆也感覺到了陳亮身體的波動。
他現形在陳亮身旁,此時陳亮單手托著漂浮的[皇冠]卡片,梅塔特隆還沒開口,陳亮忽然緊握拳頭,竟把那卡片握碎開來,迸發出的能量在周圍環繞幾周後完全匯入了陳亮體內,
[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陳亮!]
梅塔特隆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流失,以至於無法維持現形的狀態,連忙朝陳亮大喊。
陳亮也好似緩過了神,他驚訝的看著吸收了能量的身體,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那是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能做到那樣的事,現在陳亮感到自己同[質點]本身融為了一體,被[皇冠]影響的人的意識現在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可見,他感覺自己只要動動腦子就可以調整那些人的狀態。
梅塔特隆也感受到了與陳亮的連接,這是前幾任[被選中者]都曾有過的事情,就連身為天使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
[陳亮,你到底是……]
[閉嘴!]
陳亮的心里涌上了難以名狀的憤怒,朝梅塔特隆大吼一聲。梅塔特隆想要接著說下去,但無形的力量讓他怎麼都開不了口——他似乎【無法反抗陳亮的“命令”】
陳亮閉上眼睛深呼吸,把怒火壓制了下去。
[對不起……]
陳亮捂著額頭,意識有些恍惚。
[主人……剛剛發生了什麼]
汐月似乎也被影響,剛剛才緩過來,她走過去扶住顫顫巍巍的陳亮,陳亮的精神也慢慢變得正常。
[沒事,]
他穩住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陳亮剛剛確定了一件事,他需要[力量],只靠自己現在的實力,別說找到給自己委托書的人了,連活下去也很難,梅塔特隆應該不會騙他,他要去得到第二個[質點]。
此時的梅塔特隆雖然沒有被陳亮禁言,但還是一言不發。
汐月帶著陳亮回到了神社,若凝霜已經處理完了事務,她說剛剛意識也斷片了幾秒,陳亮告訴她沒事,便獨自一人返回了那個山洞。
他明確的感受到了[質點]的反應,心底莫名地產生了要與其連接在一起的衝動,不過陳亮可以壓制那種想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
陳亮走到了愛麗絲昏倒的那個石柱前,回想著。父母事件的真相,教團的真正目的,還有很多事情他本都能從愛麗絲口中得到答案,但現在,他需要把這一切[奪回來]。
可能是為了回應他的決心,用魔法封印在某處的[質點]如同迷霧中的燈光一般閃爍,陳亮閉上眼,他的身體緩緩升起,能量流從他體內涌出、纏繞、匯集在頭頂,原本只鑲嵌著金剛石的白色皇冠褪去了鏽跡,以金剛石為中心向外拓展出十一個孔位,皇冠閃耀著銀白的光芒。
陳亮感到山洞里什麼東西在朝他飛來,心中產生了如同昔日老友重逢般的感情。
他忽然伸出手,憑空抓住了一團灰色的光球,光球中的能量沿著手臂進入陳亮體內,剩余的部分在他手中形成了一個眼鏡。
沒有多做考慮,陳亮把眼鏡帶了上去,就如同剛剛獲得[皇冠]時一樣,他的意識被拉入了時空的間隙中,不同的歷史再次閃過他的腦海。
睜開眼,仍是那個大理石宮殿,但皇冠卻不在王座上,遠處的牆壁旁也多了了一個身披長袍的[賢者像]。
[歡迎……嗯?原來不是第一次。]
一個略顯輕快的聲音響起,[拉結爾]環視著四周,有些驚訝。
[看來梅塔特隆搶先了一步,嘛,也不過如此。]
拉結爾沒有理會站在原地的陳亮,同剛剛出現的梅塔特隆去打招呼。
[哎呀,梅塔特隆,好久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
梅塔特隆才剛剛從能量的流失中緩過來,他臉色蒼白,只能勉強站著。
[別說閒話了,去面對被選中者。]
[是是是,幾億年被關在這里,你還是只想著“工作”,怪掃興的。]
拉結爾沒再管梅塔特隆,轉向陳亮,隨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陳亮站在王座之前,銀白色的皇冠在他頭頂懸著,若不是陳亮有些違和的服裝,拉結爾有一瞬間以為[它]回來了。
[你……居然已經激活了【路徑】的起始……真的被梅塔特隆找到了嗎。]
拉結爾感到自己與梅塔特隆的[連接]非常微弱,反倒是與陳亮有莫名的親和感。
陳亮一言不發地盯著王座,許多的記憶在他眼前流過,他的意識受到了些許衝擊,但還是找回了自己。
[你是這個質點的守護天使吧,我叫陳亮]
他回過身向著拉結爾露出了微笑,拉結爾還是有些抗拒,不過他還是提著心回答了陳亮,
[歡迎……被選中者,我是拉結爾。]
陳亮從意識世界脫離,睜開了雙眼。他正站在空曠的山洞里,那個眼鏡還戴在他眼前。
此時陳亮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內,落在石板上的水滴,在裂縫溪流里游動的生物,從山洞口吹入的風。這是[第二質點——智慧]帶來的感知力,拉結爾說自己守護的[質點]是最弱的一個,與[皇冠]對意識的絕對影響相比,“感知”這個能力確實顯得羸弱,不過陳亮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再次閉上眼,動用[智慧]感知四周。陳亮深吸一口氣,掏出槍向遠處山壁盲開了幾發,那些子彈精確地把細小的石柱擊落在地。
陳亮的心里有了一絲底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思緒非常清楚,下一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去找愛麗絲提到的黑市商人[莫里亞蒂]一探究竟。
這樣想著,陳亮收起槍離開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