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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背叛者-第四章:背叛者 (二)

  更新的節拍已經有點亂套了。

   首先這個故事里有些情節前後不一:比如設定里克魯格的妻子是因為難產而死的,但後面的劇情里卻出現了“克魯格的妻子抱著年幼的孩子的照片”這種東西。還有陸久的的過去,提到他過去的名字時,他有時候知道是在說他,有時候卻又表現的有點迷惑,仿佛忘記了自己是“阿虎”一樣——當然,他確實是忘記了,但之前應該有人和他說過才對。這都是經過整理最近才發現的,因為這個故事實在是太長了,無論是篇幅還是創作過程。諸如此類的細節還有一些,雖然不太影響整體劇情,但看到的時候還是感覺怪怪的。

   修復BUG的同時又梳理了一遍劇情,不由得感慨萬千。

   皮爾斯准將,也是這個故事里比較重要的一個角色,但他在二、三章的劇情實在太少了,到了第四章才算是露了一陣臉。我本來希望把他塑造成一個類似於陸久的歡喜冤家的令人愉快的角色,奈何女人們實在是太美好了,所以只顧著寫些兒女情長的故事,沒給他安排太多的戲份,結果到最後也成了個略帶悲劇色彩的人物:初戀是個間諜,為了保護他而自殺了;多年後好不容易再次動心,卻愛上了一個即將報廢的人形,注定又是沒有結果的戀情。帕斯卡,一個科學家雙性戀心機婊,不僅擅長利用技術,更擅長利用身體和感情。每次有了看對眼的男人或者女人,都不得不面對愛情和野望的選擇,而每次她都選擇了後者,所以情感上總是失敗。克魯格,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個純粹無私的好人,卻是純苦主一個,老婆年紀輕輕就死了、孩子也十來歲就夭折、寄以厚望的兄弟反水、苦心經營的公司破產……一干戰術少女純粹是工具人,不是自殺就是性玩具,Vector的遭遇還算是好的。

   通讀一遍後,作者不由得也心生怨恨,這是什麼狗屎故事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慘。不過故事已然這樣了,就算不忍卒讀,後悔也已經晚了,只能這麼繼續吧。

   只希望人沒事。

   正文在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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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軍方停止前進多長時間了?”

   “一整天了。”

   “我認為還沒有那麼久。”

   “准確地說,是十五個小時四十分鍾。不過我想他們今晚是不會有行動的,所以我建議您也去休息一下。”

   “不必,我就在這里。”

   “……唉。”

   郝麗安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她強烈建議克魯格去臥室睡一會兒,但她知道克魯格是不會聽從這種建議的,所以她沒說什麼。

   時間已過午夜,軍官們都已經回各自的營地,但總部的元帥辦公室里還亮著燈。這個房間里的燈已經有超過一周沒有熄滅了。

   “我看您還是去休息吧,我留在這里,如果有什麼情況會馬上通知您。”過了一陣,郝麗安實在忍不住了說道,“以軍方那種傲慢的作戰方針,他們絕對不會晚上出擊的。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在意的不止是軍方的動向。”克魯格說道,“我們雖然是圍繞著軍方的動態部署行動,但我們也有許多需要密切關注的事情。”

   “您是說我們的SOG嗎。”

   “不止是我們的。還有一些人也趁亂潛入了戰場,雖然我一直對她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不代表我對她們不聞不問。”

   “您是說帕斯卡的……AR小隊?”克魯格的話讓郝麗安稍稍有些驚訝,“我聽說她們已經減員多人、失去了作戰能力了,難道這麼快就再次開始行動了?”

   “今天我得到消息,一個輕裝的戰術人形跟隨軍方的一名軍官進入了管制區,然後失去了蹤跡。根據描述,我可以肯定她是帕斯卡的人。她最後一次被目擊是在協助我們的後勤隊伍,我想她很可能是去了南部軍團的作戰區域。”

   “帕斯卡在打什麼鬼主意?”

   聽到克魯格的話,郝麗安的臉色陰沉了起來。她對帕斯卡一直都沒有什麼好感,自從陸久的事件以後,她對帕斯卡就更加冷眼相看了。

   “沒關系,南部軍團的負責人立場要比某些人堅定得多,帕斯卡想要拉攏他是不可能的。她應該是想搭個便車把自己的人送到她想去的地方。AR小隊曾經在南部戰區頻繁活動,和南部戰區的軍官很熟悉,帕斯卡這麼盤算也是順理成章。”

   “但我們為什麼要給她提供這種便利?”

   “我並沒有給她提供什麼便利,她也別指望再從我這里得到什麼。”克魯格說著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全息地圖說道,“我已經把能夠調度的戰斗單位都派出去了,現在帕斯卡只能靠她自己。這樣我們才好弄明白她到底在搞什麼。”

   “無論她在搞什麼,都不該在我們的地盤出現。”郝麗安反感地說,“我們疲於奔命地作戰,不是為了讓這樣的家伙趁機渾水摸魚。”

   “你錯了,郝麗安。”克魯格搖了搖頭,“我們在這里作戰,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吸引軍方和鐵血的注意力,讓帕斯卡之類的人有機會去活動。以軍方的實力,一個星期就能把鐵血擊潰、一個月就能把它們徹底消滅,掩護側翼的作戰其實並無必要。”

   “那我們為何要參與這次軍方的行動?”

   “你應該問,為何軍方要發起這次行動。仔細想想,鐵血只是在某些區域內進行小范圍活動,總體看來並不成什麼大氣候。與它們的對抗一直是我們負責的,為何這次軍方要親自操刀呢?”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鐵血那里有軍方想要的東西。如果想要消滅鐵血,對軍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但軍方一直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有出現。但現在事情顯然發生了轉變。”

   “他們已經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了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是快了,至少知道了東西在哪。而且這個東西,帕斯卡也想要,她絕對不想讓那東西落入軍方手中。”

   “他們在找的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這一點。”

   “但我覺得無論他們在爭奪些什麼,都不會是和我們有關的東西。冒這麼大的危險和代價,只是為了獲取這種情報……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呢。”

   “郝麗安,你聽說過東方有一句話叫做‘兔死狗烹’嗎。”

   “我……不知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當野兔被捕殺殆盡,獵犬就會變成人們鍋里的食物。因為到了那時,獵犬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克魯格嘆了口氣,“雖然這樣的比喻不太體面,但以時局而言,這是非常貼切的。鐵血是兔子,而我們則是獵犬,鐵血一旦滅亡,軍方不會放任我們羽翼漸豐然後擠占他們的空間的。我們現在必須知道他們在找什麼,才能為自己的未來找到立足之地。或者,我們也許需要保證鐵血的存在,才能確保我們自己的存在。”

   “可是我們能控制的因素實在太少了。軍方的動向甚至從不向我們提前告知,帕斯卡更是詭計多端根本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我們把未來押在她的身上,實在是太冒險了。她手里那幾個邏輯偏執、行蹤詭異的玩具人偶所做的事情,在我看來就像是在過家家。”

   “那幾個人形很不同尋常,帕斯卡相信她們也會像人類一樣在歷練中成長,我想也許那就是那幾個人偶的過人之處。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是在碰運氣……和帕斯卡合作就像是一場賭局,我們看似在她身上下得賭注不多,但她一旦翻車,我們輸進去的也許遠不是我們能看到的這一點點。但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軍方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態度,而帕斯卡了解的內情比我們要多、並且能接觸到那些我們接觸不到的東西。對於這兩邊,我們只有佯裝配合然後伺機而動。”

   “唉。”郝麗安微微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次我們的處境異常險惡。是因為無法把握的事情太多了嗎。”

   “呵。”克魯格笑了一聲,“沒什麼,不過是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樣。”

   “那就希望我們也能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最後能夠化險為夷吧。”

   “放心,我們總能化險為夷。”克魯格說,“你去打電話,讓陸久來一趟。”

   郝麗安不知道克魯格為什麼忽然要找陸久,她本以為從此以後克魯格不會再和陸久私談了。她看了看克魯格,卻又沒有在克魯格臉上看到任何端倪,只好微微嘆了口氣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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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鍾後,陸久出現在了最高統帥的辦公室。他看了看克魯格、克魯格也看了看他,然後克魯格看了看郝麗安,郝麗安又看了看陸久。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在一瞬間的眼神交流之後,郝麗安默默離開了元帥的辦公室。

   “陸久參上,請指示。”陸久抬手敬禮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克魯格找他來干什麼,但克魯格對他的不滿他心里還是有數的。

   克魯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盯著陸久看了一陣,然後擺擺手示意陸久免禮,但他並沒有向陸久回禮。

   “對新的戰場還習慣嗎。”克魯格說。

   “習慣。雖然武器裝備先進了許多,但戰爭本身並沒有什麼變化。”陸久回答。

   “以前戰場上作戰的是有血肉和感情的人,現在卻是一群無情無畏的戰斗機器。戰爭變了許多,只不過是你沒有感覺到而已。”

   “我確實沒有感覺。”

   陸久知道克魯格的意思,“無情無畏的戰斗機器”,那就是陸久一直以來的樣子。

   “罷了。”克魯格嘆了口氣,“你對最近的戰斗有什麼看法?”

   “軍方的突破速度極快,他們的戰斗力也很強,鐵血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們掩護什麼側翼,只要長驅直入輕而易舉就能剿滅鐵血。我認為這很異常。”

   “你說得沒錯,以軍方的戰斗力,消滅鐵血是易如反掌的。但他們的目標不在消滅鐵血,所以才需要我們的幫助。”克魯格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把我們的部隊安插在這次行動中的籌碼,因為我們掌握著一些關於鐵血的重要情報,畢竟我們和它們打交道的時間要長一些。你只要跟緊軍方就行了。”

   “我知道了。”陸久說。

   克魯格的命令沒有變化,但他依然沒有對陸久說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陸久也沒有問。

   作為軍團的總指揮官之一,陸久要求了解這次作戰的意圖也是合理的,但他什麼都沒有問。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統帥大軍的司令,但就像多年前他還是戰士的時候一樣,他一點也不關心這些。

   因為這不是他的戰爭。

   “你還是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克魯格說,“對於命令從來不多問,只知道執行。”

   “這樣不對嗎。”陸久說。

   “沒有什麼對不對的,只要命令執行到位,有些事情你知道或者不知道,對我來說沒有區別。”克魯格冷冷地說,“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希望你能再積極一些。不過現在我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就夠了。”

   “是。”陸久說。

   “知道嗎,有時候我會問自己,把你從特別監獄里撈出來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克魯格說,“你雖然有很高的軍事才能,但在某些方面的做法卻和我所期望的大相徑庭。我不知道到底是我記錯了,還是你變了?”

   陸久一時沒有說話,他知道克魯斯是因為他和帕斯卡的那件事情而責難他。但木已成舟,再說什麼也無法挽回了。

   “對於我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我非常抱歉。我隨時願意接受處罰。”陸久說。

   “你造成的損失不止是經濟上的,而是眾多方面的……它深遠到影響的甚至不止是我們公司這一個組織。我不會為此處罰你,因為沒有人能挽回這樣的損失,所以處罰是沒有意義的。”克魯格搖了搖頭,“不過,雖然我們的損失很大,但你做的是對是錯我不會輕下結論。帕斯卡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她考慮問題的方式也有獨到之處,你也許有支持她的理由吧。”

   帕斯卡城府很深嗎,陸久倒不這麼想。帕斯卡雖然花招很多,但她都是當著陸久的面動手腳的,在陸久看來他只是願者上鈎。

   “我沒有支持帕斯卡。”陸久說,“我只是因為有些……”

   “你沒有支持帕斯卡,但她卻得到了好處,那麼你就是被利用了。”克魯格打斷了陸久的話,“你認為她得到好處是理所當然的,這比你支持她還要糟。你徹底掉進她的圈套里了。”

   “是,也許吧。帕斯卡確實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據我了解她的情商和智商都極高。我這樣的人,被她玩弄於股掌,也不奇怪。”陸久順著克魯格的話說了下去,因為他不想和克魯格無謂地爭執。

   “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克魯格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桌面上擺著的照片上。

   “過來,看看這個。”克魯格說。

   陸久邁步走了過去,看了看那張照片。毫無疑問,那也是一張克魯格和他“年輕時”的照片,但那張照片和陸久之前看過的不同,這張照片非常清晰而且人臉沒有經過任何技術處理或者塗抹。

   “這是‘叢林之虎’行動中的一張照片,我能共同參與了那次行動。”克魯格說,“你還記得莉莉安醫官嗎。”

   “我記不清了。她是照片上的哪個?”

   “……她不在這張照片上。拍照的人是個叫科寧斯的德國記者,你還記得他嗎?”

   “不記得。”

   “我們是在非洲某個村落的教堂前合影。這個是威利斯神父、這個是你。這個是我。”克魯格指著照片上的人一個一個地介紹到,“這個……是修女黛雅。”

   當陸久聽到“黛雅”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稍稍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張臉陸久感覺稍微有點印象,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但他確定自己一定是在接受再社會化改造後見的,因為這個人的樣子他記得很清楚。

   “這位修女,我有些眼熟。”陸久說。

   克魯格看了陸久一眼,然後轉過桌子上的一個小相框。相框里有一個溫婉而美麗的女人,陸久能夠認出,那個女人就是修女黛雅,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和黛雅的長相十分相像。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分別在一張照片中,而不是在同一張照片里。

   “這是……”陸久吃驚地問道。

   “我的夫人和女兒。”克魯格說。

   “哦,失敬失敬。”陸久忙說,“夫人……近況可好?”

   “早已過世了。”

   “抱歉。那令嬡……”

   “也過世了。”

   “……是嗎。”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重的默然,因為陸久實在是不善於安慰別人,更別說是這種沉痛的事情。但克魯格並沒有在意,只是擺了擺手。

   “黛雅已經去世三十多年,維多利亞也去世有二十年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克魯格說,“你還是沒有去弄清自己的過去嗎。”

   “沒有。”陸久搖了搖頭,“皮爾斯說,過去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當下。這些年我越來越覺得他說得是對的。所以我也認為沒必要去了解了。”

   “唔,說的也是。反正你的過去也沒什麼光彩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克魯格說,“其實你從監獄里出來後的很長時間里,我都還一直把你當做阿虎,現在想來,可能是我太一廂情願。你已經和那個人不太一樣了。”

   “‘阿虎’是誰?”陸久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曾經的外號,也許是名字的一部分。據我了解,你的原名中有一個‘虎’字,所以戰士們都叫你阿虎。但你的全名就連我也不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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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久在克魯格的辦公室里談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回到指揮部時離天亮還早。雖然他已經沒有多少睡意,但還是閉上眼倚在了座椅上,因為他知道休息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隨時都可能會有行動。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雖然過了差不多四個小時,陸久感覺自己只睡了一眨眼那麼短的時間。他是被NT77喚醒的。

   “陸司令,有情況。”

   聽到“有情況”三個字,陸久立即坐了起來。

   “下令全員准備行動。”陸久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說道,“緊跟軍方的動向,萬萬不能被落下。”

   “軍方的部隊還沒有行動,是來自軍方的通訊。” NT77說著把一條浸了熱水的毛巾遞給陸久。

   “哦,稍等。”陸久接過毛巾擦了擦臉說,“好了,接進來吧。”

   “你好,格里芬的指揮官。”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用傲慢的聲音說著,“早上好,希望沒有打攪到你睡覺。”

   那個男人陸久認識,名字應該是葉戈爾。每次他出現,都是一副戎裝的樣子,而且通訊器里還伴著槍炮之聲,應該是在最前线的哨所通訊。所以這讓平時不太愛記人的陸久記住了他。

   “沒關系,就算是睡覺的時候,我的手指也不離扳機。”陸久不冷不熱地回應道,“你好,軍代表同志。請問有何指示?”

   “鑒於你們的負責人克魯格先生提出的意見,我將我們馬上要進行的行動向你通知一下,以免你們跟不上腳步還抱怨我們從不向你們通氣。”葉戈爾說,“如你所知,我們的部隊很快就會切入鐵血占領區的腹地,預計三十分鍾後就開始繼續推進。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鐵血手中有一件能夠大范圍干擾人形心智和電子系統的武器,我們很確定它們到最後關頭一定會靠這件武器自保,因此我們必須建立相對的反制手段。我們的工程師正在建立反干擾基站,但鐵血不會坐視不理的。我需要你們去保護這些基站。”

   “同時還要掩護你們的側翼,對吧。”陸久說。

   “呵,那當然。”葉戈爾冷笑了一聲說道。

   “明白了。”

   “北部軍團的指揮官,雖然沒有必要,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也許是陸久答應得太痛快,葉戈爾稍稍有些意外地說道,“這兩件事都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須同時做好才行。”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指示嗎。”陸久漠然說道。

   “……沒有了。祝你行動順利。”葉戈爾臉上的神色恢復了之前的傲慢和冷峻。

   “謝謝。保持聯絡。”

   結束了通訊,陸久轉向了NT77。

   “我們的兵力,不足夠同時進行這兩項工作吧。”陸久說。

   “是的。只專注於一邊尚能應付,但兵分兩路的話恐怕兩邊都要失利。”NT77說,“不過軍方的側翼根本不需要掩護,我建議我們優先處理保護基站的任務。”

   “理論上雖如此,但實際上不行。”陸久說,“你也聽到了,那家伙強調了兩邊都很重要,顯然是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我們必須另謀出路。”

   “辦法倒不是沒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NT77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看了看陸久,然後展開了全息地圖。

   “您看,這里是軍方力量另一側的局勢圖。南部軍團顯然也接到了同樣的命令,但他們的隊伍依然在向軍方主力靠攏。而這里有些不尋常的動向。”

   說著,NT77指了幾個坐標。陸久看到那里的地圖顯示,有小股未標識的部隊在移動。

   “是格里芬的SOG嗎。”陸久問。

   “不是……”NT77遲疑了一下,說道,“據我掌握的情報,應該是AR小隊。”

   聽到AR小隊這個詞,陸久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雖然和她們未曾謀面,但陸久知道,那是帕斯卡的人。

   帕斯卡在這里搞什麼名堂呢?陸久心想,而且還和格里芬的部隊在一起。

   不,陸久對自己說,不該問帕斯卡在搞什麼名堂。只要有鐵血部隊存在的地方,帕斯卡一定會把手伸過來,因為她和鐵血之間的關聯千絲萬縷,可以說她所尋找的一切都和鐵血有關。

   “AR小隊在那里干什麼?”陸久說。

   “南部軍團的指揮官顯然和我們一樣,也在盡量向軍方靠近。AR小隊一定是在處理保護基站的任務。”

   “就憑她們那麼三、五個人,就能對抗鐵血的大軍?”陸久懷疑地說道。

   “不能。但她們手下的人不只三五個。” NT77說,“那片區域有許多遭到鐵血電子攻擊而被迫和指揮端斷线的軍用作戰人形,我想她們一定會控制這些人形參加戰斗。軍方的人形戰斗力很強,適當調度的話可以成為強大的戰斗力量。這種事情我們也能如法炮制。”

   “我聽說,AR小隊是為了電子作戰而特別裝備過的部隊,她們都有一定的控制其他人形的能力。我們可沒有配備這樣的高級人形,恐怕學不了他們。”陸久搖了搖頭說。

   “不,我們有。” NT77說。

   “哪有,我怎麼不知道?”陸久問。

   “我就是。”

   聽到NT77的話,陸久這才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單薄嬌小的身軀、慘白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配上一頭黑得像沒有星光的夜晚一樣的長頭發。除去那身格里芬內勤人員的制服和從16LAB帶過來的黑框眼鏡,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一個鐵血的智能單元。

   自己怎麼會忘了這位“播音員”小姐呢,陸久自嘲。撕下“NT-77”這個莫名其妙的標簽,自己的現任“副官”,就是一個鐵血的指揮官、曾經殺害自己十幾名優秀士兵的敵人。

   “你能控制軍方的人形?”陸久問。

   “這就是我的基本功能。”NT77說,“雖然沒有配備AR小隊那樣的烙印武器,但論電子作戰,我的能力比她們強十倍有余,控制一群和終端斷线的機器是易如反掌的。如果您信任我……就請派我去。”

   陸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全息地圖。

   “當然,如果您覺得這樣不妥當,那就算了……”見陸久不語,NT77垂下頭低聲說道。

   “我不是不信任你。”陸久說,“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甘願鋌而走險呢。你該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以格里芬的實力而言,恐怕很難提供有效的支援,而且軍方也無法信任。況且如果鐵血知道是你在指揮作戰,恐怕更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您竟然是在擔心這個嗎。”NT77笑了笑,陸久這次是真的看到她笑了,“也是,這也證明我對您的認識是正確的。您果然是個好人。”

   “‘好人’?”陸久眉頭微微一皺。他想笑,但不知道是因為自嘲還是因為這句話真的很可笑。

   “……您還記得,在16LAB的時候,去過一次我的房間的事情吧。”

   “嗯。”

   “那您一定注意到了……我的房間里,根本沒有培養槽。”

   “是的。”

   陸久的確記得。他一直都以為NT77在被凌辱虐待之後,至少有個培養槽來治療傷口,但事實上根本沒有,她只能用紗布簡單包扎傷口自愈。所以那次陸久才把NT77放進了實驗室的培養槽。

   “我非常感謝您為我執言相護、而且還動用16LAB的設備為我進行修復。就算是面對屠殺了自己戰友的敵人,您也心懷仁慈。” NT77向陸久微微欠身說道,“我……希望能用自己的這份力量,作為對您的報答。因此我請求出戰。”

   陸久感到好笑,因為他才不是什麼面對敵人也懷著仁慈的“好人”。在戰斗的時候,他心里想的只有戰術和戰略上的需求。他幫了NT77一把,其實說到底只是因為他無法對女人、特別是遇難的女人置之不理的頑疾。但那時候的無心插柳,現在竟成了乘涼之蔭。

   “如果你有把握的話,那就去吧。”陸久說,“需要帶多少人?”

   “一個都不用。” NT77 說,“我已經調查過,基站附近被遺棄的軍用人形有三四十具。妥善利用,可以發揮出一個連的戰斗力,足夠抵抗鐵血了。給我一輛摩托車就行。”

   陸久看了NT77一陣,看到她的表情平靜、目光非常自信。於是陸久點了點頭。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陸久說,“注意審時度勢、伺機而動。如果防守失利,要及時報告,我會盡量支援。在最壞的情況下……要優先保全自身。”

   “請不必擔心我。基站是重要的戰略目標,我寧與基站共存亡,也不辜負您的信任。”

   “不,對我來說你更重要。”陸久脫口而出。

   “是嗎。” NT77一愣,低頭說道。

   “……我是說戰略意義上。”發覺自己說了有歧義的話,陸久趕緊更正道。

   “我知道。”NT77抬起頭,再次笑了笑,“我會完成任務並平安歸來的,請放心。”

   “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陸久說完便轉過身開始對掩護軍方的部隊進行部署,沒有去看走出指揮部的NT77。但在回味NT77那個笑容的時候,陸久感覺那個笑容里似乎有著一絲開心的成分。

   NT77離開了,身上甚至沒有帶任何武器。片刻後,陸久得到了軍方開始前進的消息,於是他立即命令自己的部隊跟上。

   相信NT77是正確的嗎,陸久也一直在問自己。萬一她重新投靠了鐵血一方,又該怎麼辦呢。以NT77從格里芬這里獲取的情報做交換,她重新被鐵血那邊接納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一來,格里芬毫無疑問要吃大虧,說不定會遭到致命的打擊。自己憑什麼如此信任這樣一個人形呢?

   采取了極端冒險主義的策略呢,陸久自嘲地心想。還是說自己用兵一向都很激進呢。

   說到底,把這個NT77任命為軍團司令的副官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咋舌的事情,但卻沒有遭到任何人的質疑就實現了,這輕率讓陸久都不禁感到吃驚。到底是克魯格對自己過分信任,還是說他們早有反制NT77的手段?陸久不得而知。但他隱約覺得要麼就是克魯格早已對一切都安排妥當穩操勝券、要麼就是克魯格根本不在乎這場戰斗的結果如何,他想要的東超越了超所謂的勝負。

   無論是哪種原因,陸久感覺都不是個好兆頭。格里芬已經傾其所有戰斗力投入到這次行動中,如果勝負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那麼一定會有許多人為之流血和犧牲。

   這場戰斗,到底會怎樣收場呢……陸久望著全息地圖,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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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NT77抵達了預定位置,並且向陸久傳送來了她捕獲的軍方人形和戰斗部署情況。陸久仔細查看了一番NT77的排兵布陣,發現她所做的部署和自己所希望的幾乎完全一致,這讓陸久感到十分驚訝。

   NT77在戰略思想方面還不能稱之為軍事家,但在戰術部署上竟然和自己有著驚人的一致性,這引起了陸久的注意。回憶起來,陸久發現NT77在很多方面都是在模仿自己,除了戰斗部署,還有很多讓人不易察覺的細節。比如在南寧時保護帕斯卡的戰斗中,NT77就曾經展示過一次她的功夫——那次NT77刺殺敵人的動作讓陸久印象非常深刻,因為她持刀的姿勢、前躍的動作和突刺的方式,都和陸久完全如出一轍。

   這些動作習慣只有陸久自己才知道,陸久從來沒有向別人傳授過、甚至在這個新世界里他幾乎沒有遇到過近身作戰的情況,他不明白NT77怎麼會學會他的進攻動作的。

   不等陸久仔細思索,全息地圖上傳來了新的實時作戰信息,陸久只好先把NT77的事情放在一邊。

   “報告陸司令!軍方的推進速度忽然加快了,我的戰线拉得太長了!”通訊畫面中出現了一個高大豐滿的銀發美女,用略帶焦急的聲音說道。說話的正是前线指揮官派瑞特的副官PK。

   “知道了,讓派瑞特過來。”

   “是……稍等。”

   “您好,陸司令。”派瑞特被接了進來,“情況沒有PK說得那麼嚴重,只不過她對未來的形勢有些過分擔憂了。雖然軍方的推進速度正在加快,但三個小時內我們還能跟上他們的腳步。他們也許很快就會停下的。”

   陸久聽到派瑞特說話的時候隱隱伴著槍聲和爆炸聲,應該是在離前线很近的地方,想來他帶領部隊不僅正勉強跟在軍方身後、還在應付著鐵血的攻擊。

   難怪PK會如此著急,派瑞特大概是把她丟在相對安全的地方,自己去前线了吧。

   “軍方是否停下,並不受我們的指揮。另外你還在和鐵血交火吧?”陸久說。

   “是的,不過鐵血的進攻也沒多大力度。”派瑞特松了松自己的領帶說,“我還能……”

   “停止和鐵血作戰,全體向軍方方向靠攏。”陸久打斷了派瑞特的匯報

   “陸司令,這樣一來我們掩護軍方側翼的任務……”派瑞特愣住了。

   “軍方的火力覆蓋范圍要比鐵血遠很多,我想你知道這一點。當鐵血的兵力進入軍方的火力范圍時,你再停下來截擊它們,將兵力保持在軍方的火力邊緣附近能減輕一些壓力。”

   聽到陸久的話,派瑞特笑了。

   “陸司令果然老謀深算。”派瑞特豎起大拇指說,“光是軍方的自動攻擊火力,就夠鐵血喝一壺了。”

   “三十六計中的借刀殺人,兩千多年前的老把戲了。兵法要活學活用。”

   “是,姜還是老的辣。難怪克魯格元帥會看中您,我之前說的話沒錯吧?”

   “別來這一套,看好前线。好好干,要是你能接替我的位子我會很高興的。另外沒必要的話,不要靠火线太近,省的PK老是擔心。”

   “是,一定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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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和派瑞特的對話,陸久又把目光轉向了南部軍團。他本來對自己這位素昧平生的同僚沒什麼興趣,不過自從得知了AR小隊在那邊之後,陸久感覺自己有必要去關注一下。

   畢竟,如果帕斯卡在那邊有動作,那麼那里的事情就值得關注。如果視而不見的話,說不定他們哪天就被帕斯卡當成墊背的了。

   左右逢源啊帕斯卡女士,陸久戲謔地想到。不僅拉攏著自己,還和南部戰區的指揮官有來往,真是狡兔三窟。看來她是決意把格里芬公司給吃死了,真不知道克魯格此時會怎麼想。

   不過,不管帕斯卡怎麼干,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了,自己唯一要留意的就是不要掉進帕斯卡挖的坑里。

   南部軍團和自己一樣,也在為了越拉越長的戰线而苦苦掙扎。但陸久仔細一看,那邊雖然兵力已經捉襟見肘,但竟然還分了一小股作戰人員去AR小隊所在的地方,看來她們的防守行動並不順利。

   陸久很好奇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沒有消息來源——如果向郝麗安問問,說不定她會知道點什麼?不,陸久對自己說,聰明如帕斯卡,她肯定知道郝麗安有多討厭自己,AR小隊的動向她是絕對不會讓郝麗安知道的。那麼該向誰打探打探呢?陸久皺起了眉頭。

   忽然,陸久想起了另一個人,於是他拿出了辦公室里的電話。

   “哈嘍,准將先生。如何,最近幾天工作忙嗎?”陸久象征性地打著招呼說。

   “總比你忙。”對方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事?趕緊說別耽誤我的時間,我事多著呢。”

   “你知道我在干什麼,就說你比我忙?”陸久故意說道。

   “你能干什麼,不就是跟屁蟲一樣忙著跟在軍方的屁股後面、而且邊跑邊擦嗎。你以為我不知道?”

   “對極了,地圖全開的人就是不一樣。”陸久虛情假意地稱贊著,“那我有件事情想想你請教一下,你知道我對面四十多公里之外那位同僚,現在在干什麼嗎?”

   “和你一樣,忙著擦軍方另一邊的屁股。”

   “不對吧?我看他們派出了一股兵力去了一個沒有標明的位置,我不認為他們的兵力能多到有派人四處亂逛的富余。”

   “那還不是因為那邊有個特別行動小隊陷入了鐵血的……嗯,我說老陸,你是來我這里打探情報的嗎?這都是軍事秘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以為你是克老爺子?”

   “看這話說的。我們怎麼也算是老交情了,這點小事口頭問一句,算什麼大……”

   “正因為我們是老交情,所以我才要奉勸你一句:別問自己不該問的事情。”

   陸久沉默了。皮爾斯是個開朗的人,至少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陸久的感覺是這樣的。但剛才的話,皮爾斯不像是開玩笑。

   但正因如此,陸久感覺自己更有必要知道了。

   “那我要是非知道不可呢。”陸久淡淡說道。

   “那你總有一天會為自己的好奇心而後悔。”

   “我的字典里沒有‘後悔’這個詞,只有‘沒有把事情弄清楚而感到自責’。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老實告訴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對你很重要?哈哈,笑死人了!”皮爾斯笑了起來,“對你來說什麼是重要的事情,對老板的忠誠、戰局的勝負,還是那個不知所蹤的小妞兒?”

   “什麼事情重要,是由我決定的。”陸久咬著牙沉聲說。

   “聽著,這些事我只說一次,要是你把我告訴你的泄露出去……”

   “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少廢話,快說。”

   “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你的墳前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獻花了。”皮爾斯說,“這些是我偷偷分析軍方和格里芬各部動向後得出的結論,只是推測、沒有得到證實。你知道吧,軍方很強、又狠又快,擊潰鐵血的玩具兵簡直就是摧枯拉朽。”

   “嗯。”

   “但他們的目標不是鐵血的老巢。不然的話,按照軍方的行動速度,他們現在已經在鐵血的大本營里抽煙喝酒了。”

   “沒錯。所以?”

   “他們在等待一個時機。等他們想要的人出現。”

   “鐵血的主腦?”

   “那是其中之一,但不是全部。”

   “還有誰?”

   “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個人在哪,就在格里芬的部隊里。”

   “不可能,格里芬已經和鐵血打了好幾年,其中沒有什麼過於新鮮的玩意補充進去。要是鐵血和格里芬有瓜葛,根本不必等到現在。”

   “你說得對。雖然那個人在格里芬的部隊里,但我沒說她是格里芬的人,不是嗎。”

   “你是說……”陸久沉思了片刻,“是帕斯卡的人?”

   “不錯。”

   “AR小隊。”

   “我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反正就是那個女科學家特別研發的幾個玩具人偶里的一個。說起來,那幾個人偶一直以來受了南部戰區某位指揮官不少照顧,現在也正等著他的營救呢。對了,我記得你和帕斯卡女士有過一腿,不會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哎,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

   “閉嘴。”

   陸久感覺自己有必要好好捋順一下這些事。皮爾斯說的顯然不假,當自己在16LAB充當“顧問”的時候,帕斯卡也曾多次去南部戰區“考察”,看來就是自己那位同僚所接待的。當時她去干什麼了,陸久沒有細問,但現在想來一定是和AR小隊有關的事情。

   不需要懷疑了,陸久心想,那個AR小隊絕對是將軍方和鐵血以及格里芬聯系起來的關鍵。

   “軍方到底想要什麼?”陸久問。

   “我要是知道,那我就不會在這里開飛機出租公司了。”皮爾斯說,“不過有一點我想是可以肯定的,他們想要鐵血的主腦。但那個神秘的人物不在這里、不知道在那個秘密防御工事里藏著,她每次派出的都是她的替身。但AR小隊的這位能把她引出來——所以軍方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我感覺軍方得到主腦,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你的感覺非常敏銳,這就是你們為什麼在這個地方的理由。現在感覺豁然開朗了嗎?”

   “稍微有點眉目了。不過具體的還是……”

   “有點眉目了就關注一下自己面前的地圖和沙盤。克老板雇你,可不是來讓你和外國人聊天的。”

   陸久一愣,立即扭身看向全息地圖,只見南部戰區的戰线上牽出了一鼓兵力連接著AR小隊所在的位置,那那股兵力十分薄弱、隨時有被切斷的危險。

   “南部戰區陷入苦戰了,AR小隊大概還是在被圍困中。”陸久凝重地說,“希望他們還能對付……”

   “唔唔唔,你的同袍之情是在讓人感動。”皮爾斯打斷了陸久的話,“但我要是你,就會先關注自己鼻子下面的事情。”

   陸久看向自己的陣營一側,看到自己的兵力全部在穩穩地均勻地貼著軍方並保持一定距離,不像是有什麼情況的樣子。但當他看向NT77所處的位置的時候,他驚呆了——

   NT77的據點已經被大量鐵血的信號包圍,它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陸久完全沒有注意。

   “NT77!”陸久立即拿起通訊裝置大聲呼喊,但回應他的只有一片電磁干擾的雜音。

   陸久感到前額滲出了汗水,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N17戰區突擊隊全軍覆沒的那個聖誕節。

   “這是什麼情況?”陸久向皮爾斯問道。

   “我不知道。一大群螞蟻圍了上去,大概有塊肥肉在那里?”

   “他媽的!”陸久罵了句髒話,抄起了自己的自動步槍,“皮爾斯,給我點空中支援。”

   “嚯,陸司令准備親自出擊?你想要什麼樣的支援?”皮爾斯笑了。

   “我要最大的榴蓮。”

   “那東西可不便宜,你出得起價錢嗎。”

   “反正是公款報銷,就從克老板的賬戶上扣吧。”說著,陸久穿上防彈衣、背起步槍跳上了自己的全地形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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