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校園 終不似少年游:與初戀的性事

第18章 婚變

  “原來離婚證的封皮也是紅色的。”這是從民政局走出來之後趙蕙說的第一句話,然後她噗嗤笑了出來。

  我好像是結束了一次長跑,渾身累得松軟,回到西山園就倒在了床上,西服皺成了一團。

  陳盈款款走過來,乳白色的絲綢睡裙扇起一陣香風。

  我蜷起身子,從西服內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紅本,仍在床上,然後看它被三根淡粉色的手指擷了起來。

  我從床上起身,看見陳盈呆站在床邊,大眼睛盯著手里的紅本。

  紅本上面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間是碩大的國徽,下面三個大字:離婚證,宋體,燙銀。

  陳盈哭了,肩膀顫抖起來。我從後面抱住她,沒說話。

  陳盈懷孕才一個多月,看不出身體上的變化。

  晚上我們相擁而眠,我嗅著她的氣息,肉棒硬起來。

  陳盈滑下去,我覺得一團軟熱包裹住了我的肉棒,一吞一吐。

  我扶她上來,說別弄了,快睡吧。

  她拉著我的手,輕輕探到她胯下。

  我手指間濕熱的粘液像是決堤的河。

  我們接吻,口水沾濕了枕頭。

  陳盈瘋狂地啃噬我的嘴,鼻息沉重,發出母獸一樣的呻吟。

  我想她是性欲高漲不得排解。

  “對不起……對不起……”陳盈吻到情深處,抽泣著說。

  我當時只道她是為拆散一個家庭而道歉,萬未想到這道歉背後的凜冽真相。

  吻得累了,我從床頭抽了紙巾,鑽到陳盈腿間,幫她擦干愛液。

  淡淡的腥臊衝擊著我的鼻腔,肉棒硬得像是要炸開。

  我等陳盈睡了,確認了她沉靜的鼻息之後,緩步走到衛生間。

  鎖好門,掏出半硬的陰莖擼動起來。

  多少年了,我苦惱於精力不濟,喂不飽那麼多飢渴的女體,現在卻要躲到衛生間自瀆。

  接下來的一周,我每天在公司忙得精疲力盡,回到西山園倒頭便睡。

  一方面為了發泄精力,免得回去飢渴難耐傷害陳盈和她腹中孩子。

  另一方面是要做股權和經營管理權的移交。

  我和趙蕙離婚前,就已經開始和杜成著手於此。

  杜成是第一個知道我要離婚的人。

  他表現得很淡然,不置一詞,只問工作。

  從法律層面上講,趙蕙只不過開除了一個不稱職的經理人,換上了杜成。

  而我買了自己手里的一點股權,黯然退場。

  可等到辦完了所有的交接,結果卻令我驚喜。

  我拿到了數目可觀的現金,幾套海淀郊區的房子,還有趙蕙給我的三處店面,我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實現了財務自由。

  我感激於趙蕙的慷慨。

  她卻淡然一笑,說好聚好散。

  我讓她和蘭心慢慢解釋,她說你這半年回家幾次,蘭心那里還用解釋麼?

  我無話可說,望著窗外。

  按道理講,這時我應該感覺到愧疚,對妻女懷有負罪感。

  但我那時只覺得解脫,就像十多年前拖著馬正的屍體游向岸邊那樣的解脫。

  我不願意再去想趙蕙李蘭心這些名字,她們讓我在暗無天日的密林里掙扎了十多年,現在終於走了出來。

  我願以事業和家庭為代價,抹掉那段血色記憶。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從公司下班。

  回家路上,我邊開車,邊幻想半退休生活的樣子:我和陳盈躺在沙發里,看著一堆孩子跑來跑去,我笑得像個傻瓜。

  陳盈湊過來吻我。

  我們白頭到老,她在我的病床前,聽我最後一次呼喚她,聽著我最後一聲衰老的呼吸。

  路的前方,夕陽金黃。

  到了西山園,站在家門前,我反復確認那個小盒子揣在了身上。

  盒子里是一枚鑽戒,在寶格麗訂的,為了確定尺寸,我趁陳盈睡著的時候,用細线量了幾次。

  我調整呼吸,在心里重復了幾遍求婚的說辭,思索是應該左膝蓋還是右膝蓋跪下。

  沒想出結果,索性不管它。

  我伸手開門。

  屋里空無一人。

  我打開所有燈,推開所有的屋門,一無所獲。

  陳盈下樓買東西去了?還是去取快遞了?

  眼前的景象告訴我事情並不簡單。

  梳妝台上一邊空曠,衛生間里的洗面奶護發素和其它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沒了蹤影。

  我打開陳盈的衣櫃,里面只剩下幾件她的睡衣和毛衣,那是她剛搬來時我陪她去買的。

  櫃子內側的木紋猙獰地露出來,像是在回應我的焦躁不安。

  我掏出手機,手抖得按不准指紋解鎖的鍵,按了好幾下才給陳盈撥去電話。

  關機。

  點開微信,打一個問號發過去。

  “陳盈 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發送朋友驗證……”

  我看著手機屏幕。

  我們的聊天背景是一張照片,陳盈在北京的秋天里笑著,那是大一時她來北京看我時我給她照的。

  十多年間,我換了很多電腦,但這副照片一直藏在硬盤最深處。

  它後來成了我們微信聊天的背景。

  我把自己擱到沙發上,撓著油膩的頭發想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該去哪兒找陳盈?

  她和孩子是安是危?

  我想報警,孕婦失蹤,應該會特事特辦,不用等24小時。

  但轉念想,她的日用品衣物一並消失,只能說明是離家出走。

  而且,即便有歹人極端細心,把她的衣物、化妝品一並帶走,怎麼會得知那幾件衣服是我給陳盈買的,專門留下?

  解釋只有一種,陳盈自己離家出走了。

  我努力回想早上最後見到她的樣子,她睡眼惺忪地起床,雙臂環住我的頸,輕聲說老公開車注意安全。

  這是再熟悉不過的叮嚀,毫無異常。

  想不通她為什麼要走,只能想她要往哪里走。

  我驚訝地發現實際上自己對陳盈一無所知。

  我只知道她大學畢業後來了北京,在PL集團工作過,被葉志忠和馮靜糾纏過,因此被我包養。

  在這一年里,她與社會隔絕,我成了她和世界間的臍帶。

  陳盈通過我又見到了梁薇,兩人經常一起逛街,除此之外,她別無社交。

  我給梁薇打電話。

  她的聲音茫然如窗外降下的黑夜。

  她說不知道,陳盈已久未聯系她。

  她讓我別急,幫我想辦法。

  我頹然地坐著,聽著電話被掛斷後機械的鳴叫。

  我不願意相信陳盈是自己走的,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莫非PL集團的馮靜他們找到了這里,然後脅迫陳盈留下了幾件我陪她買的衣服,用來偽裝成陳盈離家出走?

  我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的昏沉夜色,點燃一顆煙。

  青煙里,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在十天以內,沒了家庭、工作、情人和自己的孩子。

  他在夜色里奔跑,尋找並不存在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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