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藍翎那天,從雲正坐在會議室大廳內吃藥。
這一棟極為冷清別墅,不僅它主人,就連這里面的管家,園丁,甚至女傭,都冷漠。
對於從雲到來,他們表現得極為平淡,既沒有故意刁難,也沒有刻意討好,就好像,她是憑空出現的,只是鄔岑希一個許久未見的遠房親戚。
所以,除去鄔岑希在那些時間,從雲在里面生活可以說愜意,甚至是恣意。
一口吞下手中避孕藥,從雲漫不經心地翻弄著手中書本,等待著很快將會隨著藥性發作而來暈眩感。
似乎自從認識鄔岑希以後,她吃這種藥幾率日漸趨多,隨之而來後遺症自然也不少,譬如,經常失眠,月經不正常,最壞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不過幸好,都被她竭力地壓了下來。
否則,她難保在鄔岑希面前耍脾氣自己,會落得個怎樣悲慘下場。
“媽富隆?”
有個聲音突兀地從頭頂上傳來,從雲一個愣神,下意識抬頭望向聲音的主人。
“是什麼?”見甚少見面藍翎,從雲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來做什麼?
瞥了眼瓶子上名字,藍翎笑笑,好心提醒她,避孕藥。”
看出對方眼中流露出濃濃笑意,從雲心防卻絲毫不敢卸下,顧左右而言:“鄔岑希晚上才會回來。”
言外之意……在他趕走?
宛若無事般,藍翎手中無意識地擺弄著瓶子,坦然自若地接過女傭遞過來茶水,藍翎手中無意識地擺弄著瓶子淡淡地笑,“沒事,我等他回來。”
女傭走後,一時間,從雲不知怎麼應對,大廳空氣一下子變得靜謐起來。
反觀藍翎,卻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品嘗著口中茗茶。
過了許久,終究還心里有鬼的從雲最先沉不住氣,放下手中書本,嘆了口氣認命地問:“你來找我的?”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何會想到過來找她,但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會好事。
輕觸在杯緣嘴唇勾起,藍翎眼中有著深沉笑意,“鄔岑希對待女人一向很大方。”
聽到這里,從雲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時間很短,卻還被精明男人捕了個正著,“不過,似乎對你過於小氣?”
何止小氣?
從雲在心里補充了一句,她那張支票到現在還在手里揣著不放。
吞下口中怨氣,從雲平靜地看著,“他對我很好。”
“是嗎?”藍翎虛應著,不緊不慢地移動步伐走到她身邊,然後坐到書桌上,一雙攝人眼睛透過鏡片,由上而下充滿期待地看著她,“你呢?想不想讓你從他身上得到更多?”
如果沒有聽到接下來話,或許從雲會天真地以為在給她建議。
“你說,如果這里孕育著一條小生命,也是不錯不是嗎!?”
心里一個咯!
從雲腦海一片渾濁,根本聽不清藍翎接下去話,她甚至不清楚,藍翎什麼時候把手伸進她衣服里面,正停留在她肚子上,溫柔地撫摸、轉動著。
就好像她肚子真有個孩子,而是,他恰這個孩子的父親……
“想讓我利用孩子從手中撈一筆?”除此之外,從雲想不出其理由。
“別說得這麼難聽。”藍翎壓低身子雙手撐在從雲椅背上,與她平視,輕聲細語地誘哄道:“誰不想為自己將來做打算?好好想想,你要是懷了鄔岑希孩子,最好打算將來有可能成為這棟別墅甚至整個黑鷹幫女主人,最壞的打算,不過鄔岑希打發一筆錢,將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好一個“好好想想”,從雲心里一陣冷笑,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有多聰明,沒想到還走了最老套套路。
以為只要她懷了孩子,鄔岑希就會對她大方或者娶她進門?
那對她來說,簡直天方夜譚。
動了動嘴唇,從雲一手抓住衣襟,想要開口說話,沒想,還未來得及動口,卻被藍翎一手抓住。
“哎──”藍翎手勁過大,想要開口說話!惹得從雲連連吃痛。
興許察覺到自己失誤,藍翎松開手,解釋:“對不起,不喜歡別人在未經過允許條件下隨意碰觸衣物。”
“上次在夜總會不……”從雲話到一半,卻在接觸到那金絲眼鏡鏡片所反射出來光芒時,戛然而止。
“這種事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淡淡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
眸中狠厲仿佛一閃即逝,快得令從雲都不清楚不自己看錯了,她承認,她剛才故意抓藍翎衣服想要試試反應,只沒想到反應會這麼激烈。
一個連別人碰觸都這麼敏感人,讓她如何脫掉衣服?
從雲突然覺得,她承認,梁胤鳴簡直給她出了一個死題。
這邊從雲正在苦思冥想對策,那邊藍翎已經不動聲色地坐回沙發,鄔岑希趕來時候,看見就這麼一對貌似互不相干兩人。
“說吧,什麼事。”連聲招呼都未打,鄔岑希剛一坐定,就開門見山道。
覷了眼認真看書從雲,藍翎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她沒問題。”鄔岑希擺手,抬起長腿交迭,狀似舒適地仰靠在沙發上。
外套散開著,里面穿著白色襯衣,沒有打領帶,慵懶而冷漠地仰靠在沙發上,一手支在額頭上,微閉著雙眼,顯得有些疲憊。
“問你借個手下,如何?”既然主人不介意,微閉著雙眼,藍翎也不便顧忌什麼,直接道明來意。
“借?”雙眸陡然睜開,鄔岑希眼睛閃了閃,嗤笑:“據所知,藍翎並不缺手下。”
“黑道上有句傳聞,得黑鷹幫五匹狼者得天下。”
從鼻間冷冷哼出一聲,鄔岑希反問:“所以呢,嗤笑:過來借哪匹狼?”
“單名瑋字。”
阿瑋?鄔岑希心思一哂,臉上不露聲色,“說說看。”
“最近警察盯盯得太緊。”說到這,藍翎語氣一頓,一改先前溫和口氣,略顯激動地說,“一個姓孫刑警隊長,抓著尾巴不放。”
鄔岑希抬手制住話,沉著聲音道:“所以讓我手下去做替罪羔羊?”
“不行!”
“錯。”藍翎傾身上前,清俊臉上一雙帶笑眼睛,就好像永遠不會發脾氣似,“准備讓你接手國外一樁毒品生意。”
這個家伙,野心這麼大?
鄔岑希目光緊緊盯著藍翎,藍翎傾身上前,雙眼微眯,半晌後,帶著疑問道:“這樣游戲在犯罪邊緣,有意思?”
鄔岑希雖然算不上什麼正派人士,但還從來不會像藍翎這樣,放著好好權勢不要,偏去絞盡腦汁想著往條子槍口上撞。
略帶笑意薄唇微微抿起,藍翎滿含笑意眼睛驟然森冷下來,“一旦讓開始,就不會停止。”
最後,們兩說什麼從雲完全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藍翎說那句話表情,藍翎滿含笑意眼睛驟然森冷下來,帶著決然,口中吐出,仿佛不言辭,而一個人一生。
“一旦讓開始,就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