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還能輸回去。”從雲絞盡了腦汁,才想到一個好辦法,向他提議。
“廢話,當然要輸回去!”孫茗卓斬釘截鐵地接過她的話匣子,實在不是他小氣,而是他的血真的很寶貴!
從雲攙扶著男孩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的打開門縫,從門的縫隙探向外面。
他們兩個在里面呆了那麼久,不可能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沒抬頭卻已嚇了一跳,沒意料自己會撞見一雙妖美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瞅著。
做什麼鬼鬼祟祟的,老子又不是做賊!
孫茗卓才沒她那點小心思,橫過身子一腳把門踹開,自己向前一步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撞見一雙如狐狸一樣狡猾的眼眸,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馬上回過神來,惡聲惡氣地說,“又是你!”
上次是偷窺,現在是偷聽,下次保不准就是偷人,不行,他得注意點,不能讓他的人給這只狡猾的狐狸偷了去!
他哪里會料到,下次這只狐狸偷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女人。
“高爾夫打完了?”早就打完點滴的梁胤鳴斜靠在牆上懶散地站著,對著孫茗卓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揶揄道。
如果孫茗卓是孫悟空,梁胤鳴一定是他的如來佛,哪怕他在他的中指邊上噓噓,也噓不出他的五指山。
“狗屁!”打炮就是打炮,什麼狗屁高爾夫,哪來這些文縐縐的文字,孫茗卓不懂裝懂地罵,嘴上仍舊不服軟。
“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梁胤鳴伸手一指,將食指封貼在嘴上,比出噤聲的手勢,附到他耳邊悄悄說,“我可是使出渾身解數,才把黃毛給支開的哦。”
看來這只死狐狸還有點良心,沒有壞了他的好事。
“你把他支哪去了?”心里如是想著,孫茗卓還是有點擔心尤單羽的傷勢。
“沒什麼。”沒注意到後面的從雲手中提著一個血瓶子,梁胤鳴背過身子跟在孫茗卓身後走回病床,“我不過跟他說了句‘何院長要問候問候你’。”
這就是死狐狸所謂的渾身解數?
難怪尤單羽這麼聽話,原來是他小叔要“問候”他。
坐回病床的梁胤鳴轉過頭,卻看到從雲拿著一瓶血液擦身而過,這血?
梁胤鳴張口正想說話,去而復返的尤單羽已經徑直走了回來,身後還跟著這兩天時不時就露個幾面的何院長。
“這血怎麼回事?”看見病房里多了一個面生的女人,而且還提著一瓶血,不用梁胤鳴開口,郝易已經搶先一步問道。
“小叔,那是我的血。”孫茗卓趕緊湊過去,想要訴苦,他的小叔最疼他了。
薄唇上揚勾出一抹意圖不明的笑,梁胤鳴濃眉一挑快速地替他接下話,“沒錯,是他獻的血。”
茗卓獻血?
郝易一驚,看向身上貼著紗布,一臉蒼白的孫茗卓,如同瓷娃娃一樣白皙細膩的皮膚在白熾燈的照射下幾乎成了透明色,顯然是過度失血所致。
“真的?”表情微微一變,微皺著眉,目光異常犀利,何郝易一張臉龐嚴肅之極,極嚴肅的環視了一下眾人。
何郝易面無表情,就像包公審案一樣,令人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只差沒在中間抬出包大人的台子,在京劇的急急風里鐵面無私地審起案子。
孫茗卓頓時瞠目結舌,瞪圓了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一向疼他寵他的小叔,沒料到他會一臉興師問罪的的樣子,想到他剛剛在浴室里面偷偷“打炮”,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結結巴巴地回他,“是.......的是......是我.......的......”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
一張嚴肅平板的臉隱隱的有了一絲松動,露出菊花般的笑容,何郝易突然猛的一手大力打在孫茗卓的肩膀上,一臉欣慰地看著他,“一直以來都是小叔對你的愛像大海一樣深沉,你對小叔的愛卻像沙粒一樣貧瘠,可是今天,小叔對你的看法完全改觀,我們家的茗卓終於長大了!”
“恭敬莊嚴,踴躍獻血,且不求任何回報,這是說起來多麼神聖的字眼兒啊!”
“小叔真的太激動了,我們的茗卓竟然知道為國家奉獻,為人民服務,為黨和政府勞累,知道用一腔熱血詮釋對國家和人民的赤膽忠心,知道為家人挺身而出貢獻一份鮮血。”
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邊叫來護士嚴謹地命令她把瓶子里的血拿到血庫里面珍藏,他們家寶貝外甥的血哪里能那麼輕易地奉獻出去,必須好好地保留著做紀念。
突然被噴了一臉口水,眼巴巴地望著和藹可親溫柔美麗的護士姐姐淡定從容地接過他的寶貴血瓶子,孫茗卓的心痛得快要淌血,他只說是他的血,沒說是要貢獻出去的啊!
何郝易嘮叨完,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按下一長串熟悉的號碼,他要告訴二姐,她這個兒子沒白生,茗卓這小子終於長成氣候了,知道為祖國獻血!
對了,還有他的岳母岳父大人,這兩個老人家也特別喜歡他們家的茗卓。
對了對了,還有大哥的岳母岳父大人,姐夫,嫂子,小姨子。
哦,對了,還有姐姐那邊的親戚,叫什麼來著?
還有那個誰誰誰.....
一個一個,統統都要通知一遍。
孫茗卓要獻血,天都會下紅雨!
對孫茗卓了解得就連他的命根子多長多寬的尤單羽,十分同情的看著異常糾結的孫茗卓,不好意思,他是真的愛莫能助,力有余而膽不足,何郝易是他的死穴。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孫茗卓苦啊,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敢說!
氣惱地扭過頭瞪向“肇事者”拿她開刷,“限你一秒之內在老子的視线里消失!”
哪里還有剛才為了女人一副視死如歸的英雄樣,儼然一副吃干抹淨不認賬的小白眼狼樣。
從雲被毫無征兆的牽連,碰了一鼻子灰,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其實她也想離開,再繼續呆在這里只怕身份遲早會被男孩的親戚發現。
從雲剛出去不到幾分锺,孫茗卓就後悔了,扔下只顧著打電話的小叔,一個箭步衝到門外睜大眼睛東張西望,西望東張,哪里還有半點胖女人的人影。
孫茗卓懊惱地靠著大門默默無聞地抽泣著,胖女人不要他了!
可恨的是,他怎麼使勁都擠不出一滴眼淚。
誰說男人流血不流淚的,他現在就想流淚!
“你靠著門哭干什麼?那門是你的情人還是你的老婆?”真正的肇事者在他後面涼快地站著,梁胤鳴沒有一點自知自明地壞笑道。
“是你腦袋發燒還是我眼睛發燒了?”搞不清楚狀況跟上去的尤單羽對著孫茗卓繞了個半圓圈,然後像看怪物一樣驚恐地看著他,不要告訴他孫茗卓為了個女人墮落,打死他都不信!
三個女人一台戲?
三個男人,同樣也是一出戲,而且是戲份十足的感情戲,端看誰是主角,誰是配角,誰又是苦情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