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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 玉面狐醉中喪寶

燈月緣 清·煙水散人 6373 2024-02-29 22:04

  詩曰:

  春草菲菲春水綠,黃鸚紫燕飛相逐;

  樓上誰家年少女,靚妝冶服閒凝目。

  牝狐旁睨性太靈,變作嬌姿夜媚人;

  欲竊少陽資坎水,卸卻皮毛成上真。

  庸知造化忌妖惑,殞在香醪只俄刻;

  須知吞爾一粒丹,何必佳城千百柏。

  高雲麗自上元那一夜,真生出去看燈,日逐盼望,一連半月不歸,心下好生納悶,只得差人問於崔子服,崔子服吃了一驚道:“曩夜剛欲步回,遇著相府一堂候官邀喚,所以作別而去,為何至今未歸,莫非豐公處,有甚事情,留在內衙麼?”

  那差去的人亦失驚道:“據崔爺這般說起來,一發奇怪了。既是堂候官邀去,怎麼豐太師又差人催喚數次。”

  崔子服低頭思忖了一會,哪里猜得出戴嬌鳳這段情由。但嗟呀不已,那人急忙回報雲麗。雲麗聽說,不覺嗚嗚咽咽啼哭道:“他身邊並沒財物,難道是拐子騙去了不成。畢竟遇著不長進的婆娘,把他迷住了。只怕風情易泄,萬一被人暗算,教我孤身只影,再傍何人。”左思右想,越越淚如雨注。

  當晚乃是正月二十九日,將及二更時分,雲麗獨坐咨嗟,把那銀燈挑亮,吟七言一絕雲:

  深院無人思悄然,只將燈影自相憐;

  痴魂應被春風賺,今夜知郎何處眠。

  吟妾,四顧寂寥,越加淒感。俄聞前扉敲響,急著婢女啟而視之,則真生也。雲麗大喜道:“郎在何處棲遲,害得我望眼將穿,直至今夜始歸也。”真生即以嬌鳳之事,備述一遍。

  雲麗嘆道:“原來有此緣故,卻好笑豐太師反著人累次相問。只是所遇雖奇,郎亦危矣。更不知重門森禁,今夜何由得脫。”

  真生道:“後門鎖匙,乃一老仆婦鄧氏管守,今夕乘間醉婦以酒,竊匙開鎖而出,內外司禁雖嚴,而夜靜時,各歸寢所,無足慮也。已與戴姬約在二月望後,竊貨遠遁,卿須把那細軟什物,預先收裹停當,以便臨期無誤,即買扁舟與子渡江而歸矣。”

  雲麗愀然道:“歸亦甚好,只怕事有阻礙,即使鳳娘逸出隨君,那豐太師的威勢,怎肯干休。倘若遣人四處緝拿,則爾吾性命皆休矣。據妾看來,誠有未便,郎宜三思,勿得造次以貽後悔。”

  真生笑道:“無傷也,目今高協鎮縱掠維揚,鄭總帥撤師加閩,國勢日蹙,在豐公日夜思維,猶慮禍及,安能顧一愛妾乎!管與子從容而去,必無禍耳。”

  言妾,已交三鼓,急忙卸除衣服,摟抱上床。於是藕臂雙摟,杏唇互咂,款款推開玉股,輕輕點入花心,幾回嬌喚。故為婉轉之聲,一晌貪歡,翻作縱橫之勢,既而往來衝突,漸漸舒徐。

  雲麗道:“想你必與那戴嬌兒,連夜狂逞,故而精力稍減。抑或妾貌丑陋,不足濟君歡耶。”

  真生笑道:“我亦知爾曠別旬餘,枯渴已甚,所以鏖戰如斯,不能滿欲,然我賈其餘力,尚能困爾於垓心也。”遂用那九淺一深之法,接連抽送,足足搗了二千餘下,雲麗笑喘哼哼,遍體微濡香汗,而真生已不能忍耐,披咪而卻矣。

  次日早起,雲麗在家收拾,真生出到城外,租了一所房屋,即於當晚,悄悄的搬移出城。其餘逐一整備停當,俄而又是二月十五日,那一夜久雨初霽,月兒被著雲翳遮罩,微微明亮,到了起更時候,真生便即踅到豐儒秀的後園門外,潛身於垂楊樹底,靜候移時,微聞里面輕輕杖聲,真生也即杖了一聲。只見竹扉啟處,紅櫻背了包袱,攙著嬌鳳出來。被那柳梢拂袖,幾乎絆了一交。

  真生慌忙扶住道:“卿真信人也。”

  嬌鳳向著真生仔細一認,微微笑道:“妾為郎心機費盡,那船只等項,俱已齊備麼?”

  真生道:“雇備已久,只待卿出城到寓,即刻起身了。”遂即慢慢的挨出城外。

  雲麗已把箱籠細軟,雇人裝作一擔,急忙搬運下船。五更時分,催喚水手持帆開發,此時湖廣一省,到處土寇縱橫。真生不敢回去,一直避到東昌府城內,尋覓族兄真子才。真子才大喜道:“為著賢弟,愚兄夫婦時刻掛心,幸喜平安無事,怎麼嬸母不見?”

  真生詒之道:“行至中途,被賊兵衝散。容安頓了兩個弟婦,即到賊營尋問。”原來真子才家累千金,住著一個絕大的祖遺堂屋。渾家元氏,年才二十七歲,頗有幾分顏色,卻是淫妒異常。

  當下出來與真生見畢,笑嘻嘻的說道:“記得向年,與叔叔初見時,蓄發齊眉,才交一十二歲。倏忽間,不覺又是六七年了,那面龐比著往時,越覺白嫩了些,既與嬸嬸到來,家下東首,現空著十餘間樓房,盡堪住下,何消另去尋屋。”

  真子才道:“我的主意也是如此。”遂喚匠工修理,擇吉進房,俱不消細表。

  真生又得了戴嬌鳳一主財物,愈覺手頭豐裕,每日間擁著二姬,逍遙娛樂。不料元氏早又看上了真生,每日子才出外,整治肴菜,密遣丫鬟秀蓮,邀過內房,對著面兒飲酒。那元氏妖聲妖氣,只管叔叔長,叔叔短,叫喚親密,語帶風騷。真生心下雖已明白,卻因礙著叔嫂至親,假做板腔,絕不招攬。

  元氏見事不諧,暗暗想道:“看他溫柔性格,必解風流,為何我說的話,全然不喻。及與秀蓮,偏生說說笑笑,勾肩擦背,無般不謔。難道倒與那丫頭搭上了不成。”沉吟了一會,就把秀蓮喚過問道:“有人說你,與東宅二爺,在背地里做那沒廉恥的勾當。你若直對我說,我不怪你。”

  秀蓮漲得兩頰通紅,滿口賴道:“阿呀!是那個嚼舌根的,在奶奶面前,說這樣瞞天謊話,活活的坑殺了人。我若果與二爺私奸,活不到二十歲哩。”

  元氏笑道:“既沒有此話,前日你在東廂房內,怎與二爺抱著親嘴,這是我親眼所見的,難道也是別人掉謊麼?”

  秀蓮道:“這是二爺用強逼住,沒奈何被他調戲,卻不干秀蓮之事。”

  元氏道:“有這話,沒這話,我也並不深究,我且問你,從小在我身邊,我待你的恩義,比著別人何如?”

  秀蓮道:“自從十歲進門,那身衣口食,俱蒙奶奶另眼照顧,這般天高地厚之恩,自不消說得的了。”

  元氏道:“原來你也曉得我的好處,我今有一心事,要與你商議,只要你口兒堅穩,做得隱藏,我便對相公說,檢一個好對頭嫁你。”

  秀蓮道:“憑著甚事,包與奶奶做得來。何消仔細囑咐。”

  元氏笑嘻嘻的附耳低言道:“你家主年雖未老,那被窩中這件事兒,全然沒用。害著我長夜空眠,與守寡何異。我一心愛著二爺的人才美秀,只是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要你與他鬼混,約在今夜到你床上,你卻與我換轉睡著,我雖與他睡,仍要你頂在自身,我決不虧負你。”

  秀蓮點頭微笑,當日捉空踅到書房門首,輕輕推進,只見紗帳半開,真生側著身,和衣而臥。秀蓮尋著一莖燈心草兒,向那鼻子孔內,搠進寸許,真生翻身驚醒,見是秀蓮,帶笑罵道:“小淫婦兒,我前番把你摟得一摟,你偏裝模作樣,惡口罵人,怎麼今日又獨自闖來,攪我睡思。”

  秀蓮笑道:“你要我時,我偏不肯,你若不要,我卻尋你。”真生便伸手一把摟到懷中,要求雲雨。

  秀蓮道:“啐,我逗你耍來,青天白日,豈可如此。倘若被人撞見,教我怎樣做人,你若果有妾心,今夜更深時候,開著門兒等你進來同睡。”真生大喜,即與堅訂晚約。

  俄而金烏西墜,早見一輪皓月推起長空。同著雲麗,嬌鳳吃完晚飯,托以外廂獨臥,著紅櫻攜了衾枕,鋪於芳桂軒之側,紅櫻戲道:“看你合歡床上,夜夜成雙,怎生今夕在外獨寢,想來決非齋戒,定是躲避差徭。”

  真生道:“痴妮子,你曉得甚來,我只為月色澄清,獨欲與嫦娥作伴耳。”紅櫻笑了一笑,自向內房進去。

  時已更闌人靜,真生即把房門帶上虛掩,悄悄的步過回廊。原來元氏臥房,內外兩間,外房止有秀蓮獨臥,與芳桂軒相去,僅隔一垣。真生挨進欄杆,將那門兒輕輕一推,也是虛掩的,疾忙閃身而入,跨近床沿,啟帳一看,那時元氏已把秀蓮換到里面床上,自卻脫得精赤條條,掩面而臥。真生覷見元氏光著身子,便將指頭摟入陰門,濕膩膩沾了一手騷水,便扒上去,將那肉具湊著,一挺盡根。

  真生忍笑不住,低聲喚道:“我那秀蓮的心肝肉兒,只道你還是處女,誰知已是破罐子。”那元氏只把臀尖掀湊,並不做聲,憑你真生一深一淺,急急的抽送不歇。偏生作怪,那件話兒,先時甚覺寬綽,以後越抽越緊,把那塵尾,恰像咬住的一般。真生覺道快活異常,哪里禁耐得住,只管深深射入,不到五六百抽,便即泄了。

  元氏翻身扒起,把龜頭拭抹干淨,含在口中,吞進吐出,慢慢的吮咂了一會,倏爾昂然堅舉,生赴陽台。真生既覺牝戶緊淺,津津有味。元氏又似渴龍飲水,接戰不休。兩個一掀一湊,倍加狂蕩,約有入百餘抽,才到酣美之際,真生一霎時含忍不住,氣喘吁吁,便又丟了。

  元氏嘗到甜頭,怎肯歇息,再把肉具撫弄堅硬,自即騰身跨上,倒插進去。一蹲一起,套得淫水直淋,那知邀歡太浪,搖搖曳曳,只管亂套不已。弄得真生撐不住,不覺又是一泄如注矣。便把元氏緊緊抱定,低聲笑道:“我那秀姐的小淫婦兒,我一夜能戰三女不泄,倒被你那件騷東西,把我連丟三次,且到明夜,我少不得要射你一個半死哩。”元氏雖則嫌著真生沒用,卻不敢開口,但微微含笑而已。

  且說秀蓮年已十九,平日間,雖被真子才摟摟抱抱,卻因元氏妒悍,不得近身,那一夜睡在隔房,聽見二人鸞顛鳳倒,狂弄了更餘天氣,心下十分動火。想著這件事兒,不知怎樣有味。翻來覆去,直到天明起來,也不梳頭洗臉,竟一溜煙闖到芳桂軒,伏在窗外,側耳聽時,真生鼻息微微,正在酣寢。即把銀簪拔下,將那門閂兒輕輕撥開,閃身而入,伸手插入褲內,摸著那件東西,軟郎當縮作一團,撫弄移時,不覺倏然長大,又堅又熱,足有五寸餘長。

  那秀蓮霎時欲火勃發,面紅耳漲,心內弼弼的跳,正在沒做理會處,卻把真生驚醒,開眼一看,乃是秀蓮,一把扯到頭邊睡下,拍著股上道:“夜來被你歪廝纏,弄得好不耐煩,怎生早飯未吃,又來鬼混。”

  秀蓮笑道:“好一個痴秀才,只怕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腳水哩。”

  真生聽說,心下便覺著疑,將手插入腰邊一撈,原來不曾穿褲,上衣單裙,那秀蓮畢竟還是嫩雛,羞得臉上一紅一白,連忙把那不便之處,雙手掩住,拖拖拽拽,扯了好一會。秀蓮略放手松,真生即以陰莖湊著,一連衝突了二十餘下,才進寸許。遂又狠命射入,方得盡根。

  牝內又干又淺,擠緊龜頭。每一抽聳,秀蓮攢蛾蹙額,輒作畏縮之狀。真生嘗著處女,另有一種甜美趣味,亦為之款款輕輕,抽至千六、七百,方才雲收雨歇。那秀蓮渾身軟滑如綿,潔白如玉,自頂至踵,並無一點瘢痣,至其兩股之間,柔柔膩膩,十餘根嫩黑毛兒,不瘠不肥,牝中上品,所不足者,單非如雲之發,蓮花之步耳。

  當下整衣而起,真生摟住問道:“你且說明夜來還是哪一個,怎肯與他作牽頭,冒認哄我。”

  秀蓮笑道:“我若直說出來,只怕你也不好意思,你道是誰,就是你家的嫂子哩。我的親親肉兒,說便與你說了,切不可吐露半句,累人家受責,不是當耍的呢。”真生聽罷,默然有慚愧之色,自後元氏差著秀蓮邀喚,每每托避不去。話休絮繁。

  於時朱明已過,秋景才臨,一日訪友城外,抵暮而歸,進城不上半里,望見一座高樓之上,有一艷娃,憑窗而坐,姿容絕世,年可二十許,露出手腕如雪,指爪俱有二寸餘長,中指小指,以鳳仙汁,泄得鮮紅可愛。真生立住了腳,目不轉睛的,凝看移時,那女子忽然回首,瞧見真生。雖以紈扇半遮,而秋波流盼不已,俄值往為人眾,真生恐惹是非,勉強步回,及行了十餘家店面,再回頭一望,那女子已掩窗而退矣。

  忽見一老嫗,儀容修整,兩鬢銀絲,近前相喚道:“敢問郎君上姓,家居何處?”

  真生道:“小生真連城,所居就在城南,門前有雙梓樹的便是。不知媽媽為何問及?”

  那老嫗逡巡不答,但笑道:“可喜郎君有緣,今夜定當會一神仙也。”言妾,即向所見那個女子的高樓底下,去了進去。

  真生暗暗詳忖,意此姥必系女子之乳媼也。遂迅步回家,早已夕陽西墜,是晚乃七夕前一日,雲麗,嬌鳳與紅櫻諸婢,俱被元氏邀去,預赴巧席,並拉真生。真生再三辭卻,乃悄然獨坐於芳桂軒中,只見銀河耿耿,半規澹月,照上窗來。方援毫抒思,擬賦七夕新篇,忽聞前扉敲響,啟而視之,則一年少女郎也。真生又驚又喜,仔細看那女郎,生得如何,但見:雲堆兩鬢,發烏潤而。蛾分八字,眉細長而。黑白勻稱,目秀媚而。色奪瓊瑤,鼻端瑩而。櫻桃一點,口方正而。垂垂纖柳,腰一捻而。步步生蓮,足三寸而。不長不短,身窈窕而。

  女郎進入軒內,襝衽萬福。真生深深一揖道:“敢問姐姐芳居哪里?何自而來?”

  女郎莞爾笑道:“異哉!真生何乃健忘至此,頃者夕陽在山,妾於樓之上,郎於樓之下,雖未交吐一談,而妾之慕郎,猶郎之眷妾也。即遣乳媼,詳詢郎之姓名居址,則知為真連城,而所居門外,有梓樹兩株。故乘此暮夜,上背慈親,下避媵妾,特著乳姥,悄然送妾而來。實系重郎才貌,不羞自獻。郎何至訝而詰問乎!”

  真生大喜道:“原來姐姐就是高樓上的那個美人,偶爾相逢,便蒙鍾愛,小生真好僥幸也。尚未詢及高姓大名,芳齡幾許,堂上母親是誰,並乞一一見示。”

  女郎道:“妾字憐雲,今年二十一歲,老父姜紫餘,本邑庠生,因以擇婿,遲妾未嫁,詎意邂逅相逢,遂獲識荊此夜,妾特效天孫之渡河,君豈異牛郎而無匹偶之私耶?”

  真生道:“細聽芳卿,言辭敏捷,必工吟詠,雖未至乞巧之辰,何可無微雲河漢之句。願以七夕奇遇為題,共聯二十韻,卿意如何?”

  憐雲首肯道:“妾雖略識幾個字兒,不知詩為何物,然以君命所屬,敢不以狗尾續貂。”

  真生遂倡首句,憐雲持毫攬紙,相繼而詠,露出那纖纖玉腕,內有兩個紅指甲,映在素箋之上,益覺猩紅可愛。須臾聯和成章,其詩曰:

  今夕是何夕,奇緣詎偶逢;

  風簾梧影碎,竹徑露華濃。

  笑乞天孫巧,欣窺西子容;

  幽姿能比玉,逸態若游龍。

  鳳侶寰中少,鴻文海內宗;

  不須歌蔓草,自合遇仙蹤。

  舞看松蔭鶴,吟聞草際蟲;

  話長軒悄悄,坐靜月溶溶。

  秀句誰如爾,新詩幸和儂;

  珠璣霏咳唾,錦繡蘊心胸。

  琴瑟聲原葉,芝蘭臭易從;

  分明來洛浦,仿佛向臨邛。

  款款情初洽,殷殷意已鍾;

  綃衾翻翡翠,羅帳掩芙蓉。

  竊艷鶯偏熟,含嬌蕊尚封;

  佳期因邂逅,良夜漫惺松。

  願得芳心在,從教密約重;

  憐才臨少室,覓雲赴巫峰。

  豈羨銀河會,偷將寶帶松;

  人間與天上,共悵五更鍾。

  吟妾,漏下將交三鼓,雲麗,嬌鳳歸寢已久,遂即解帶下帷。雲雨之際,憐雲千般旖旎,萬種溫存,那牝戶之妙,柔柔膩膩,緊援香肥,真生覺著美快異常,以為巫山洛浦之遇,不過是也。

  至曉憐雲起身臨去,與真生握手作別道:“約准乳媼,早來相候,曉風欺人,郎君不消遠送,今晚妾仍冒險而出,再與郎會於斯軒,但須秘密,切不可輕為漏泄,妾終謀劃嫁君,幸勿作薄幸郎可也。”

  真生獲自意外,欣喜欲狂,自後憐雲每夜必至,至則綢繆竟夕,將及月旬,真生縱欲過度,漸漸飲食不進,面容黃瘦。雲麗、嬌鳳再三詰問,而生堅執不吐。

  嬌鳳密謂雲麗道:“聞得大房秀蓮,時時闖進書齋,想必與郎有泄,所以每夜外寢,今夕更闌時候,我與爾伏在暗中窺偵,倘有響動,即當排闥而入,便可以捉破奸情了。”

  雲麗點頭道:“姐姐之言甚合我意,然此事妹亦聞之已久,非止秀蓮,即伊嫂氏,亦非貞白之行也。”

  當下二姬計議已定,候至更餘天氣,悄悄踅到外廂,恰值憐雲推扉進房。嬌鳳奮步向前,厲聲喝問,真生急為搖手遮避,而憐雲已驚憒而遁矣。

  真生悵然道:“一天好事,被著你兩個不做美的,無端驚散,好不悶人也。”

  雲麗道:“我兩人再四問你,你堅不肯露,今已親眼撞見,試說那淫婦是誰?”

  真生度難隱瞞,遂以實告,嬌鳳駭然道:“咦!此必妖魅耳,安有人家閨女,輒能夜出曉歸,而父母絕不防范,侍婢無一跟從,郎若迷而不悟,必為所害矣。”

  真生道:“卿何妄詆至此,彼身有影,衣有縫,我且面識其容,安得偽乎?”

  雲麗獨以嬌鳳所言為是,而力辯其非妖即鬼,真生稍有懼色,然猶未以為確。到了天明,元氏亦微聞其事,過來相問,嬌鳳的口兒最快,即把相遇憐雲始末,一五一十,備說其詳。

  元氏笑道:“本城果然有個姜秀才之女,名喚憐雲,但聞此女,足不下樓,其父母拘管甚嚴,怎得連霄累夕,出到二里之外,直至清晨才回之理。此地向來有一老狐,慣冒婦女名色,誘惑男子,亦屢屢矣,叔之所遇,勿乃老狐乎?”真生始覺慚懼不安,密與嬌鳳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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