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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 詩傳驛壁千金遠贖娥眉

燈月緣 清·煙水散人 6609 2024-02-29 22:04

  詩曰:

  情意兩相牽,流離遠隔天;

  千金輕棄擲,難得是蟬娟。

  真生慚懼不安,密與嬌鳳計議,嬌鳳附耳道,只消如此此。真生大喜,是夜獨坐外房,那憐雲又如期而至,真生慌忙迎進道:“夜來偶因妾輩步出看月,致累芳駕受驚,竊恐不能再會,豈意復獲降臨。”

  憐雲喟然嘆息道:“本欲與郎,永圖歡笑,奈卜者言妾近來將有不利,故自今夕會後,亦當暫隔清標矣。”

  真生道:“向聞卿嗜酒,小生今有翠濤一樽,願與卿暢飲盡歡何如?”

  憐雲笑道:“妾與郎交,如飲醇醪,不覺自醉,何須復煩杯盞,然不敢辭也。”

  真生以犀觥斟勸不輟,憐雲飲至五六觥,不勝酒力,遂酣臥於榻。只見口內有光,移出移入,瑩瑩然宛若一顆夜明珠。真生急忙向前,把口吸來咽入腹中。

  憐雲驚覺,流涕道:“百年修煉,頃刻斷喪,悔不從卜者之言,祈郎垂憐,葬我殘骸。”言罷,忽然墮地,乃一玉面狐狸。真生急忙令人收葬。

  自吞狐丹之後,愈覺神彩燁然,往往推算未來吉凶,頗有奇驗。一日傍晚,秀蓮踅至,悄悄對著真生道:“俺家的娘,一心愛著二爺,又著我來,約你今晚過去,仍要我冒名哄你。俺的冤家,他也待你不薄,你不要這等寡情,俺把那繡被兒薰了香,將鴛枕兒一頭放下,豈待那梧桐月到,是必早來者。”

  真生欣然許允。須臾吃完晚酌,候至更闌,又悄悄踅過秀蓮房內,元氏已與秀蓮換轉,依舊光著身子,假寐以待。真生想起前番出丑,打起全副精神,要把元氏弄個盡興,怎知元氏越弄越騷,當下一口氣,就有三千餘抽。元氏爽快之極,哪里忍耐得住,也便咿咿呀呀低聲叫喚。

  真生假意問道:“秀姐的心肝肉兒,我今夜的本事,比著前番如何?可中得你的意兒麼?”

  元氏微微含笑,只把頭來亂點。一連盡根抽頂,又有千餘。

  真生笑道:“秀姐的親肉,只怕你是別一個假冒哄我,倘若果然是你,怎有這般好家伙,又緊又淺,又著實會干。”

  元氏聽說,想著真生已經識破,便帶笑罵道:“賊囚根子,你不要呆里撒奸,將人取笑,只怕強奸嫡嫂,告到官司,要問你一個天大的罪名哩。”

  真生道:“我只曉得秀蓮的小淫婦兒,怎敢奸著嫂嫂。”一頭說,一頭狠命射進,足足又搗了二千餘下。

  那真生前番得了高梧養龜之法,今又服下狐丹,越覺精神旺盛,可以通宵不倦。元氏初時,又欲充作秀蓮,及被真生說破,便即老著臉,浪聲叫喚,做出許多要干模樣。這正是:

  漫題叔嫂家庭禮,且竊鴛鴦雲雨歡。

  當下弄完時,已交四鼓,真生披衣而起,元氏扯住說道:“叔叔,俺做嫂氏的從來清正,豈料魂靈兒,一旦被你勾迷迷的,倘你哥哥不在家時,你可過來講講,不要借故躲避。”

  真生帶笑答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遂輕輕的啟扉而出。

  轉過回廊,剛欲跨進房門,只聽得里面淅淅索索,亂聲響動。那樹蔭底下,又飛出一塊瓦片,幾乎打在背上。真生大驚,連聲疾呼:“是人?是鬼?”

  只聞暗中拍手笑道:“短行的臭賊囚,這般害怕,不要驚碎了膽。”

  真生進房仔細一看,原來是雲麗,坐在一張交椅上。正欲拖扯下來,忽被背後伸手,夾耳根打了一掌。回首看時,乃是嬌鳳。真生罵道:“半夜三更,你這兩個小淫婦兒,怎不到房里睡去,卻在這里,把我嚇了一跳。”

  嬌鳳道:“我正要問你,這般時候,卻從何處來?”

  雲麗道:“他前番遇過的,是個玉面狐狸,如今又逢著九尾狐了。”

  真生道:“啐!賊小淫婦,不要活嚼咀,我想著你兩個騷發發的,也有些熬不過了。”遂把門兒掩上,先把嬌鳳撳倒,弄硬塵尾,從著屁股後,塞入陰門。雙手扳住了腰,一抽急一抽的,接連椿頂,嬌鳳也把臀尖高高撳湊,恣意狂蕩,約有半更天氣。

  雲麗站在側邊,斜眼覷著,不覺欲火如焚,流出了好些浪水。真生掇轉頭來,瞄著雲麗,緊緊夾著兩腿,立一會,蹲一會,做出那不能禁耐之狀,哪里忍笑得住,便將塵尾拔出,揩抹乾淨。雲麗早已解衣睡倒,兩只腳兒,直挺挺豎起,露出那件光又光,肥又肥,三指大的淫窟,輕輕一插,直抵含葩。兩個一撳一湊,抽得牝內一片響聲,一口氣就搗了千五六百。

  嬌鳳只因弄得十分爽利,又見兩個雲狂雨驟,鏖戰不歇,愈覺難熬。便從屁股背後,伸手過去,一把捏住塵尾。真生罵道:“小騷貨,怎麼這般要干,且慢慢的等著,少不得與你盡興。”遂又乒乒乓乓,足有八百餘抽,方扒過來,再與嬌鳳接戰,輪流取樂。

  如此者三次,不覺金雞唱絕,紅日將升。二姬急忙起身進內梳冼,真生卻因一夜未睡,神思困倦,和衣靠在桌上打盹。正欲朦朧睡去,忽聞耳邊廂低聲喚響,開眼一看,卻是紅櫻。便問道:“可是娘差你來,喚我進去洗臉麼?”

  紅櫻並不答應,只管嘻嘻含笑,鑽入懷中。原來不曾穿褲,故意把那紅裙幅扯開,抬起一只腳兒,擱放椅上,露出那雪白臀尖,並紅縐縐的一條細縫,把與真生瞧看。真生孜孜的瞧了一會,霎時間興又勃發,即把紅櫻摟住雲雨。

  正在干得熱鬧,忽聞門上指頭彈響,紅櫻只道是嬌鳳出來尋喚,急著真生放起,開門看時,原來卻是秀蓮,登時氣勃勃的,紫漲了臉皮,秀蓮猶不識趣,跨進房門,帶著笑,親親熱熱的,喚著一聲二爺,激得紅櫻發話道:“沒甚要緊,直得敲門打戶,看你騷辣辣的,愛著二爺,只怕二爺看不入眼,妖聲浪氣,好不扯淡。”

  秀蓮道:“啊呀!我又並不衝犯你,你怎麼出話傷人。你若不騷,怎生青天白日關著門兒,與二爺做甚勾當。莫非我來衝散了你的好事,為此罵人麼?”

  紅櫻大怒道:“你家有鳥,讓你自弄,俺家的事,干你甚來,好一個不識羞的小淫婦,倒來惹著我麼!”

  秀蓮氣得兩淚直流,一頭罵,一頭放聲大哭。真生再三勸解不開,里面嬌鳳聽得,急忙挽了雲麗,走出來把紅櫻罵道:“我看秀蓮,何等正氣,像著你這個慣要搗漢的賊小淫婦,偏會做張做致,平白罵人麼。”

  雲麗也把紅櫻假意罵了幾句,秀蓮聽見語語打到身上,自覺沒趣,只得氣憤憤的,走了回去。

  俄而吃完早飯,真生踱到軒子里坐下,只見真子才自臨清回來,同著一個表兄,喚做沙仲木,過來探望。相見坐定,把些閒話,敘了一會。真子才道:“曩時聞得賢弟常說,與本縣一個寡婦崔蘭娘相厚,誓做夫妻。今值仲木兄偶於東湖驛中,抄錄崔氏所題絕句四首,把於賢弟一看,不知即是此婦否?”

  真生接來,展開看,道:

  錦繡山河一旦空,只今烽火遍寰中;

  妾身只恨非男子,肯許奸臣娛聖聰。

  (右一)

  西風驛路遍吹笳,回首遙遙不見家;

  連下玉鞭催上馬,故鄉從此是天涯。

  (右二)

  寶鬢羅衫倏已休,紅顏只合化蜉蝣;

  淒風苦雨如相餞,伴做郵亭一夜愁。

  (右三)

  不敢高聲暗自啼,塵沙滾滾濕羅衣;

  極告薄命同秋葉,豈料隨風向北飛。

  (右四)詩後寫著:靳水難婦崔氏蘭娘和淚漫題。

  真生看畢,泫然泣下道:“既稱靳水的,系崔媛無疑,但已被擄北行,天涯杳隔,再見無時,豈能無蘭摧玉折之恨耶。”

  自後真生時時誦讀四詩,懷念之殷,至廢寢食。嬌鳳、雲麗力為勸慰,而生意終不解,嘆息說道:“凡爾我相愛,不徒取色,貴乎有情。假使相見,則愛若珠璣,別後則棄同土梗,是則寡情鮮義,乃禽獸之行耳。然使我薄愛於崔氏,獨能厚於卿輩耶。”

  雲麗道:“郎之厚情,妾輩豈不見諒,但業已北去,縱極懷悲,只怕無益於事。”

  真生道:“近聞被擄而去者,許令親族持金取贖,我今亦欲備銀前往。如獲遇者,不為負卻前盟,設或不能相值,出於彼命之薄,我亦從此放心得下,不識二卿以為如何?”

  二姬道:“郎君所見極是,但不知決於何日起程?”

  真生道:“煩卿為我收拾行囊,即在明早行矣。”

  二姬忙令廚下備酒,各賦詩為送。

  嬌鳳詩道:

  遠遷燕山道,長歌一送君;

  小心投客棧,用意訪巫雲。

  綺陌休迷戀,鱗書可寄聞;

  還家須及早,記取舊羅裙。

  雲麗詩道:

  風冷梧殘值暮秋,挾金忽欲作遨游;

  知君不是無情者,莫遣顰蛾倚畫樓。

  真生亦賦一詞雲:

  笑儂忒煞多牽系,到處紅妍紫膩;

  試問重逢有幾,總助相思味。

  那人舊約猶難棄,何況已偕並蒂;

  願拾春風喜氣,共入鴛鴦被。

  《右調桃源憶故人》

  是夜鸞顛鳳倒,彼此曲盡綢繆,二姬諄諄囑咐,惟以速歸為訂。至曉臨行,雲麗牽住衣袂,再三囑道:“比聞路多梗塞,郎以主仆攜帶重資,切須小心為上。”

  真生點頭唯唯。二姬一直送出前軒,各揮淚而別。原來真生前在白下,曾買二僮,一喚文貴,生得面容粗丑,而性又愚魯,其一喚做雙鴻,姿宇秀韶,作事敏慧,所以真生留著文貴在家,卻把雙鴻帶去。當下主仆二人,雇了牲口,起身就路,免不得曉行夜宿。

  不一日,已到了真定府地界,時當兵焚之後,城市荒涼。自山東到京一路,草寇縱橫,所以做客的,必須結連大隊,方敢行走。那一晚,到了真定,只因人眾,各飯店俱已歇滿。

  真生道:“俺止主仆二人,憑你撥著一個所在,將就過得一晚罷了。”

  店主道:“實因大爺來遲,沒有空房了。單有一位浙江客人獨要了一間房子,不若與他說一聲,共宿了罷。”

  真生便同著店主,走到後廂,問那客人,那客人初時不允,以後見著真生,少年俊雅,便即許諾。一同洗了手腳,真生喚著雙鴻,打了兩角酒,買幾件現成果品,請那客人。

  那客人再三推謝道:“與兄萍水相逢,怎好便叨厚款。”

  真生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況當客中寂寞,幸獲聯床,不妨消閒一話耳。”

  那客人道:“敢問仁兄上姓尊表,貴鄉何處?”

  真生道:“小弟姓真,賤字連城,向來僑居靳水,今因彼處寇亂未弭,仍歸東昌祖籍,願聞仁兄大號貴居,進京有何尊干?”

  那客人道:“弟乃住居嘉興府平湖縣人氏,姓仲賤號子尚,不幸遭逢亂世,家業蕩然,此來又為著一件沒奈何之事,即於此地,要覓一個朋友,卻因天暮,暫投一宿耳。”

  真生又詢其所覓之友,仲子尚顰眉蹙額,喟然嘆息道:“言及此事,殊可愧恨,然蒙仁兄雅愛,不妨罄悉苦衷,只因寒荊孫氏,年方二十一歲,蹇值大兵臨城,被擄而去。忽於前月間,拙荊附信至蘇,備雲歸入張將官名下,幸蒙徽客程九朝奉,將銀一百兩,買氏到家,只要原銀加利,聽憑取贖。果若來時,只到真定府,離城向東三十里外,問著程初陽便是。為此小弟念著結發恩深,不辭辛苦,跋涉至此。但所寄之書,雖系寒荊真跡,又不知程初陽,果肯仗義聽贖否。”言訖,幾欲唏噓泣下。

  真生亦憮然長息道:“細聽仁兄言及於此,使弟肝腸欲裂,兄既結發情深,弟亦有懷莫舍。古雲:天涯偶遇,同病相憐。正吾兩人之謂也。既有重義長者,如程九朝奉,安可當面不一識荊,翌日弟願與兄,同往晉謁。”

  是夜,二人直話到夜分方睡,氣味相投,遂成知已。次早起來,算過了飯錢,收拾行李,一同到城東三十里外。果然有個程九朝奉,號喚初陽,休寧人氏。仲子尚大喜,急忙央人進內通報。

  原來程初陽,京中大賈也,專能結納豪俠,所以各營標下將官,無不識熟。既握重資,而以時方草昧,不能興販,故與各營中,只檢南邊被擄進京的美色婦女,詢知宦家巨室,便即納價領歸,旋又著人到家報信,著令贖取。其實以此居奇射利,而非仗義也。當下聞有下路人贖妻而至,慌忙整衣迎接。

  延入草堂坐定,仲子尚便告以姓名籍貫,並孫氏寄信到家,特來取贖,要求朝奉開恩見許,細細的說了一遍。

  程初陽道:“雖然有個孫氏,未知果是尊夫人否。待學生喚他出來,與足下相認一面,然後另為商議。”

  仲子尚道:“朝奉所見極是。”

  俄而孫氏從屏後走出,雲鬢不整,容色淒涼,與子尚一見,抱頭痛哭。

  程初陽微笑道:“原來果是尊閫,得與足下完聚,也是學生做了一件好事。”

  真生道:“在下亦為賤內失散,將欲進京訪求。昨暮偶與仲兄談及,特造潭府,不知老長於各標下,亦曾聽得有個黃州府靳水縣崔氏蘭娘否。”

  程初陽搖頭道:“這個倒也不曾聞著。”一面催喚孫氏進去,一面令人整飯相待。

  仲子尚道:“荷蒙仁丈高誼,使在下夫婦重得完合,自當沒齒銜恩。但聞原贖銀一百兩,應該加息幾何,望乞見示,容即一一奉納。”

  程初陽道:“學生只為年邁無兒,願行善事。若說起尊閫,不是我認為至戚贖婦,久已配於牧馬賤騎,安得與足下再有今日之會。那原銀雖只一百,外加銀色等頭,並一應雜項使用,通共費銀一百四十七兩,,其利照規按月加五,經今七個月,連本利算,該銀一百九十八兩四錢五分,這是實賬,並無一毫虛偽。至於飯資謝儀,學生斷不敢領。”

  仲子尚聽了這一席話,把舌頭一伸,半日縮不進去,只得哀懇道:“在下實系窘寒,又不知一百兩之外,另有許多零星使費,所以連著盤纏,只帶銀一百三十兩,情願一並奉上。倘蒙仁丈開恩,愚夫婦即當抄化還鄉矣。”

  程初陽道:“不要飯錢謝儀,就是學生仗義之處,至於血本,定要取足,憑你一百九十八兩四錢四分九厘九毫,也不敢奉命。”

  仲子尚哀告了數次,那程朝奉畢竟不允,含著兩行淚,躊躇莫措。真生初時認著程翁,是個仁厚長者,及見了這般光景,心下不勝憤怒,又憐著仲子尚,見了渾家,難割難舍,窮途苦楚。便慨然道:“仲兄既會尊嫂,怎忍獨歸,小弟備有餘資,願為納補。”遂即充足了二百缺二兩之數,程初陽一捧拿了進去,即著孫氏出來,交於仲生。

  只見買下的一眾少艾,約有三十餘個,都是浙江南直湖廣等處良家婦女,聽說孫氏,遇著丈夫贖歸,俱步出堂前,流淚相送,剛欲作別出門,那眾婦內,忽有一個高聲喚道:“滴水下站著的,可是靳水真連城麼?”

  真生抬頭仔細一看,原來非別,那是題詩驛壁,數年遠隔之崔氏蘭娘也。真生一見,喜從天降,也不管程翁在旁,即從人隊里走進,持抱大哭。

  程初陽假意吃驚道:“這是足下何人,如此哀慟。”

  真生道:“頃與老丈說的,靳水崔氏蘭娘,即是此婦,乃小生之發妻也。既在尊宅,老丈為何推說不知。”

  程翁道:“不是老夫故意推隱,但緣尊閫納價,比著孫氏更增幾倍。那李游擊,原說還要贖去的,所以雖蒙見問,學生躊躇不敢答應。”

  真生憤然道:“天下好女子盡多,失亦何惜。但緣結發情重,所以不遠而來。若在老丈肯容完趙,不妨遵命奉納,設或不允,小生亦即飄然而去。何乃視作奇貨,故作客談,將欲逼索重資耶!”

  程翁道:“莫怪老夫作難,實系捐價五百,吾兄如能如數見償,敢不見教。”

  真生即教雙鴻捧過皮匣,取出赤金五十兩,雙手遞於程翁。程翁一眼覷見匣內,尚有五錠赤金,心殊怏怏,悔不勒足了千金之數。真生於不意中,獲見蘭娘,心下倍加歡喜。遂與程翁作別,同著子尚夫婦,投入客寓。各覓了一間房子,挑燈對酌,細訴愁懷。

  既而夜深就寢,真生於忱畔,低低說道:“卿雖陷入塵沙,猶喜嬌姿如故。今夕之歡,實出望外。”

  蘭娘道:“雖則蒙郎辱愛,昔以黃金贖妾,奈何章台柳色,不復長條似舊。交會之際,使妾中心怏怏,不無喜中增愧耳。”

  真生遂即伸手啟股,邀赴陽台。其歡戀之情,自然雲酣雨洽。卻因店內客多,不敢恣意狂蕩。那仲子尚夫婦,也是唧唧噥噥,話了更餘天氣,少不得做下一番情夢。正所謂新娶不如遠歸,又道是:今宵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次日早起,真生雇了牲口與仲子尚作別趕回,不消細說。

  再表二姬,從著真生去後,終日刺繡羅幃,吟詩消遣。單有紅櫻騷辣辣的春心飄發,雖曾被子著真生弄過幾次,恰似枯苗待雨,量那一點點露水,怎消得根中乾渴。每日間,攢蛾蹙額,笑靨慵開,憑著嬌鳳有事叫喚,只是慢騰騰的指東到西,有頭沒尾。

  忽一夜,月色明亮如晝,雲麗,嬌鳳俱已進房安睡。紅櫻獨自悄悄的,步出前軒,自言自語,徘徊了半晌,剛欲轉身進去,忽見文貴吃了一飽酒,歪著身睡在廊下,帶笑罵道:“蠢賊囚,那有餘錢,撞得這般爛醉,又不到炕上睡著,卻不要凍壞了。”便將尖尖的小腳兒,向著屁股上一踢,再把雙手亂搖,怎當得鼻息如雷,搖又搖不醒,扯又扯不動,嘆口氣道:“罷麼,凍壞了賊骨頭,干俺甚事。”

  哪曉得褲襠內,綻了條縫,搖拽之間,忽地里聳出那件話兒,硬掘掘足有四寸餘長。紅櫻一見,忍不住淫心蕩漾,平時雖憎著他容貌粗蠢,卻因枯渴之際,只得用力推醒,扶到臥所,那文貴酒意模糊,倒頭仍又沉沉睡去。惱得紅櫻,向著面上一啐道:“好一個不知趣的蠢材!”將欲轉身進去,怎當欲火炎炎,春魂難束。只得卸下褲兒,騰身而上,捏著塵尾,倒插進牝內,著實套個盡根,急急的摩弄了一會。

  那文貴醉夢雖濃,口內咿呀作聲,亦若樂臻妙境,上邊用力一套,下邊也像突一突的一般,紅櫻一連套了五六百抽,雖堪適興,豈解淫騷,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有了這般妙物,都與死人作耍。”只得耐著性兒,再緩緩的盡根套送,猛聽得窗外有人走響,紅櫻吃了一驚,連忙跨下,扯了褲,一溜煙跑進房里去了。

  這正是:

  春歸豆蔻情難卻,夢入巫山醉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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