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天以後,我和媽媽的接觸,總算有了正面的進展。
就像兩個齒輪間彼此咬合一樣,每天,在上課時間,我幫著她教導孩子們歌舞,而後,我們一起用中餐,下午她彈琴,我在一旁靜靜的聽,雖然不是很親密的相處,但兩人的距離卻是逐漸拉近了。
媽媽的個性溫雅恬淡,雖然以傣族女性自居,卻心儀漢民族的傳統文化,加上自己是孀居女子,是以分外以禮自持,這是附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要和她談話,不能浮夸,因為她對那種流里流氣的男人,有著潔癖似的厭惡,所以我總是技巧性地帶起話頭,讓媽媽來講話,自己則是適當地加上支言詞組,在這樣的過程中,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印象越來越好。
不過,當我和愛夏談到目前的進展,她哈哈大笑,問我到底是在認母親,還是在追求母親。
的確,隨著日子過去,我自己也有了同樣的疑惑。
我是不是真的弄錯了什麼?
又半個月過去了,在與媽媽的相處中,她的一顰一笑,全都令我心醉;說的一小句話,可以讓我樂上半天;就連展露笑靨時,眉角的笑紋,都可以叫我看呆上好久。
媽媽是那麼樣的聰慧而有內涵,和她的心靈交流又是那麼樣地愉快、滿足,我甚至無法想象,自己以前怎麼會把時間花在那些俗不可耐的膚淺女孩身上。
而在這過程里,我發現,自己身體里屬於男性的那部份,受到強烈吸引,而深深悸動。
不是兒子對一個母親,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動。
這感覺使我在愉悅中感到不安與惶恐,我試著刻意去忽視它,但隨著時間,它已經強烈到無法漠視的地步。
每天晚上,我坐臥在床,用手機打越洋電話給愛夏,兩人借著聲波做愛,一次就是幾小時。
愛夏笑著說,從不知道我會對這東西有興趣,電話性交竟作得比平日真人性交還激烈,真是傷她的心。
我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特別是,每次閉上眼睛,搓揉YJ到最後,眼中浮現的全是媽媽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地想象著她肌膚的觸感、出生以來未有機會嘗過的豐滿乳房、幼滑的腰肢,還有那不知形狀的穴。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嬌喘、呻吟,與平時談話的語音在腦中重疊,這令我激昂得無法自控。
每一次,我在無比欣愉的快感中射精,但即使在高潮里,我仍感覺到強烈的罪惡感,以致每次射精後,我發覺自己淚流滿面。
盡管如此,心底最飢渴的欲望,仍然未得到抒解,燒灼著我的身體,於是,我只有在愛夏的幫忙下,再開始另一次的泄欲,再一次面對自己的丑惡念頭。
反復幾天之後,我察覺到,罪惡感越重,高潮時的快感也越強,我甚至是在享受那份感覺所給我的刺激,喔!
我真是變態。
當愛夏的呻吟喊到顛峰,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噴得老高的白濁液體,是對著一具想象中的熟悉女體發射的。
心理與身理的雙重煎熬,讓我的氣色變得頗糟,連媽媽也注意到了,她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我只能苦笑,羞愧得不敢抬起頭來,因為便是在這個時候,她親切的問話,在我耳里都變成一聲聲野性的呼喚。
媽媽好象察覺到了異狀,前幾天,她對我的談話開始有所保留,這態度的轉變,我感受得到,卻因為自己心中有鬼,不敢去改變,於是,我向校長連請了幾天假,在家好好想一想。
心理壓力太重,在當晚的電話性交里,我喊出了媽媽的名字,電話那端沒了聲音,敏銳的愛夏沒有追問我,只是問我有沒有什麼心事想說,大概是真的缺個人好好談談,我把埋藏心底的秘密,全數吐露給這名紅顏知己。
聽完了之後,電話里有著短暫的沉默,愛夏問我,需不需要她現在立刻趕到我這邊來。
我曉得她的意思,婉拒了。
這幾天我或許迷惘,卻弄清楚了一件事,我絕不是因為缺了女人干,才對自己母親性幻想的。
愛夏嘆了口氣,說她早覺得不對,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接著她問我,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是什麼嗎?
我說知道,她又問我,知不知道亂倫是不被社會接受的?
這我當然也很清楚,否則這些天就不會這麼掙扎,但是,被愛夏這麼一問,所以抑制住的情感,一次迸發了。
我對愛夏說,不知道亂倫到底有什麼不對,也不管亂倫有什麼不對,因為我現在就是這麼想要媽媽,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就像所有男人都喜歡說“你媽的”,也許我就是這麼一個想我媽的變態。”我緩緩道︰“我現在就有一種欲望,如果干了自己母親可以解除這種痛苦,那不管亂倫的後果是什麼,就讓我干它個痛快淋漓吧!”
“但是你母親那邊又怎麼樣呢?從你的敘述里,她是個很保守的傳統女性,她能承受和自己兒子亂倫這種事嗎?”愛夏道︰“而且,你行為的終點在哪里?如果你只是想干一次自己的母親,那樣的結果是得不償失的,只會造成雙方面傷害,喬治,你想傷害她嗎?”
我沮喪地低下頭。
縱使可以蔑視天地鬼神,踩平心里的道德,我卻怎麼樣也不想傷害媽媽,只要想到她難過的樣子,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
然而,那我怎麼辦呢?
我的痛苦、掙扎,要一直這麼下去嗎?
“愛夏,你的立場是想讓我別這麼麼做嗎?”
“親愛的,該怎麼做,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愛夏道︰“你是我重視的人,過去,我也受過你很多的幫助,我不希望看到你難過,可是,如果你現在的選擇,會令你在往後的幾十年更痛苦,那麼我就要阻止你。”
愛夏的話,像是暮鼓晨鍾,每一字都敲擊在我心坎上,只不過,我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出口。
“我希望你能找到最好的選擇,而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你,我支持你的決定,不是以一個心理醫生,而是一個朋友的立場。”
互道再見後,我掛上電話,一面擦拭腿間的精液,一面感謝愛夏對我的指引,也許心里的矛盾未解,但傾吐一番之後,的確好過得多。
她說得沒錯,我是該好好想想了。
接下來的四天,我一步不離寢室,在里頭反復思考著一切。
而在第四天夜里,我沉沉睡去。
夢里,就似兒時常有的期盼那樣,媽媽對我微笑,我枕在她腿上入眠,她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輕聲唱著悅耳的催眠曲,聲音是那樣的動聽,而我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中熟睡。
夢醒了,明月當空,分不清夢耶非耶,而我腿間的溫熱液體,沾濕了大腿的兩側。
這次,我笑了,心中有了決定,我要返回學校,面對媽媽。
就算迷惘,但用積極的態度,總比龜縮在這里,要能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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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起了個大早,仔細整理儀容後,趕去學校。
想看看已經一星期沒見的媽媽,哪知道,另外兩名老師告訴我,媽媽已經有兩天沒來了。
很清楚媽媽不輕易請假的勤勉性,我大吃一驚,而兩位老師則是說,一定是她父親回來了,臉色頗有些古怪,但我卻沒留意。
是啊!
我還有個未蒙面的外公,說來也該去見一見。
於是,我要了媽媽的地址,獨自前往探望。
橄欖壩不是大地方,面積只有五十平方公里,瀾滄江由北面橫貫中心,媽媽的住處在壩子北面,濱臨江邊。
由於熱帶氣候,這里都是竹料建材,一座座精巧別致的竹樓,隱蔽在綠樹叢中,築樓周圍栽著香蕉、芒果、荔枝等熱帶水果,以及高大挺拔的椰子樹、隨風搖晃的鳳尾竹,還有各式熱帶花卉。
竹樓的外形像是個架在高柱上的大帳棚,樓房四周用木板圍住,相互牽扯,極為牢固,內里隔間成臥室與客廳,樓房下層無牆,用以堆放雜物或飼養牲畜。
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蓋成四方形,樓內四面通風,冬暖夏涼。
從這些日子的了解,我知道傣家人大概都好客,將客人當作“遠地來的孔雀”一樣熱情招待,雖說外公是漢人,但在此地居住數十年,習慣應該也差不多。
而我也依足禮數,買了水果和酒,帶著禮物去造訪。
到了目的地,應門的是個老人,也就是外公。
老實講,我對外公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的外形瘦小猥瑣,體格卻精壯,膚色黝黑,講起話來眼神飄移不定,更不時流露出一股陰之氣。
在此之前,只聽說他是個退伍軍人,但這樣看來,他反倒像是個江湖人物,而我也清楚兩名老師的古怪神色所在了。
他問我來做什麼,我說自己是學校老師,代表學校來探望媽媽;外公見我這麼年輕,露出狐疑神情,經過我解釋之後,他明白我的特殊身份,態度登時大轉變,竭誠歡迎我這個由美歸國,身懷美金的貴客。
或許是受媽媽價值觀的影響,我對這種態度甚感不悅,卻也謹守著傣族人的禮節,像是什麼先脫鞋再上竹樓、在竹樓上不可倚靠竹子而坐、正前方的位置留給主人……之類的,不敢怠慢。
外公說,媽媽有事外出,我第一反應是打退堂鼓,但又想趁著機會,看看媽媽的住所,又或者多了解一些,所以還是留了下來。
房子里甚是髒亂,渾然不像媽媽愛干淨的個性,濃厚的酒味直撲鼻端,看來,這是外公的傑作了。
他拉我到茶前坐下,開酒便喝,和我攀談起來,所聊的,無非都是探問我在美國有多少財產,來這里做什麼,是不是對他女兒有意思。
很明顯地,媽媽屬於漢族的典雅氣質,絕不是從自己父親身上遺傳來。
除了最後一個問題讓我心虛之外,對於其余問題里那種露骨的貪婪,我打從心底地厭惡,也在此刻,我由衷慶幸,沒把自己的底細泄漏。
於是,我對他胡謅,自己僅不過是個窮學生,家里有十四個兒女,環境惡劣,我是苦學出身,因為被學校退學,來這里自助旅行散心的。
給這麼一說,外公臉色大變,態度也冷淡下來,這時,我才明確感受到,這名頭發灰白的瘦小老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陰狠之氣,聽說他以前當兵時打過仗,那麼,我相信他也是殺過人的。
借口要上廁所,我暫時離開,中斷這份感覺。
經過後頭的房間時,我特別留意觀察,發現所有房間都是凌亂不堪,而且不像是單純的髒亂,反倒像是給翻箱倒櫃,搜尋什麼東西一樣。
在一間像是媽媽寢室的房間前,我停下腳步,探頭進去看看,還沒瞥上兩眼,我聽見前廳有聲響,像是媽媽回來了。
我大喜過望,剛要轉身,忽然腦後一痛,給人用鈍物狠狠地敲在腦門上,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地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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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醒來時,已經入夜,人躺在床上,整個腦袋痛得要命,媽媽她坐在床沿,手里擰擠著冰毛巾,滿面擔憂地看著我。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阿爹他會做出這種事……”嘴上這麼講,但從她眼中的歉咎,我知道這絕對不是第一次。
微略一探口袋,所料無差,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連帶手表,都已經不翼而飛,幸好那只墜飾忘在宿舍沒帶來,否則就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你所有的損失,我會全部賠給你,不要擔心。”媽媽把毛巾貼在我頭上,溫柔的動作,讓我瞬時忘記所有傷痛,“我在煮粥,等會兒你吃一點,再好好躺一下。”說完,媽媽便離開了房間。
我點算了一下,外公大概拿走了將近兩萬美金,這還不算那只瑞士專門工作室設計的名表,如果真的要算,媽媽大概往後幾十年都不必領薪水了。
錢財本是身外物,而且我又怎麼會去和她計算。
環顧周圍,這似乎是間客房,除了竹、竹椅,和這張木板硬床之外,一無所有。
我又躺了一會兒,掙扎著起身,想到外頭去看看媽媽,好好珍惜這在她家與她獨處的機會。
媽媽獨自在廚房切著東西,沒有開燈,冰涼的月光,在她身上悄悄灑了一層銀粉,從那不受鏡框遮掩的側邊看去,就像是凌波仙女下了凡塵,也許這是有心人的特殊眼光,但在我看來,此時的媽媽就是有著嫦娥般的姿容。
我深深感謝起,幸好自己沒有一開始便向媽媽坦承身份。
此時,一份家庭獨有的安寧氣息,讓我有了一種成家的衝動,也便在這一刻,我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終點︰我要這個女人作我的妻子,共同組一個幸福的家庭,兩人相伴著走過一生,永遠不分開,直到視茫發蒼,仍是老夫老妻恩恩愛愛。
當然,這件事我不會讓媽媽知道的,當牧師宣布我們結為夫妻的時候,媽媽將永遠也不會知道,她面前的新郎,就是自己的親骨肉。
光想到這里,我就有種難言的刺激感。
悄悄地走上前去,從後頭突然摟住媽媽的腰,當她如受驚的小兔一般貼近我懷里,我趁機將她轉過身來,擄獲住她的朱唇,老實不客氣地吻下去。
媽媽又驚又羞,大力掙扎,一雙粉拳雨點似地擊打在我背上,搖擺著腦袋,拒絕這唐突的接觸,甚至將我的嘴唇都咬破了。
但即使是如此,我仍然沒有松開,當溫熱的液體泄紅媽媽唇瓣,嘗到鮮血的味道,她的抵抗頓消無蹤,我心中大喜,這代表她是在乎我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因為喘不過氣,終於舍不得地分開,這次接吻是我最久的一次,而在這之前,我都是利用接吻,趁女孩子意亂情迷的時候,把她們的衣服褪得半裸,再帶到床上。
從來沒有過吻到連自己都失去意識,和媽媽接吻的感覺真是好。
而我的嘴唇才一離開,媽媽立刻使勁把我推開,自己躲得遠遠的。
驚魂未定的臉蛋上,一下慘白,一下又變得通紅,胸脯起伏不定,眼角也水汪汪的,如果不是心疼,看起來真是讓人著迷。
但是,這副著迷的外表,卻說出了讓我血液為之凝結的話語。
媽媽紅著臉,質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我想這也是機會到了,於是就說我很喜歡她,打從心底愛上了她,並且把除了我們是母子之外,這幾天的心情全部告訴了她。
剛開始,媽媽顯得很訝異,不能理解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雙方層次差那麼多,外表又不漂亮,而且還大自己十三歲的一個老女人,說我一定是在開玩笑,因為很多外國人,都是抱著獵艷的心理,把傣族姑娘的熱情當作放蕩,以在此地搞上多少個女孩為榮耀的。
我知道確實有這種事,但也說,如果我是那種人,就會參加專門的打炮旅行團,到東南亞去為國爭光。
我之所以喜歡她,是因為真的愛上了她的一切,喜歡她的音樂、她慧黠的心靈,甚至連她保守的矜持,都令我著迷得快要發狂。
我從來沒有那麼樣的傾慕著一個女性,如果要我一直這麼下去,那還不如跳瀾滄江淹死算了。
這番話讓媽媽有著短暫沉默,而在我心里忐忑不安時,媽媽說話了,她說,很感謝我有這份心意,她對我也很有好感,知道我不是那種心存不良的壞男人,不過,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什麼東西都沒有交集,我的感情只是一時迷戀,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要冷靜個幾天,就會發現其它女孩子的優點,奇怪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老女人。
媽媽說道︰“你那麼年輕,條件又好,如果真的是喜歡我們傣族姑娘,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所以……”
我焦急了,媽媽完全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半分機會也不給。
“香穎,你不明白,我不是什麼女人都行的,我要的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她,除了這個黃香穎,什麼女人我也不要。”
媽媽有些欲言又止,我續道︰“年齡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因為讓我愛上的就是現在的你,不是十幾年前和我一樣歲數的黃香穎。我知道你顧忌我小你十三歲,但是這種事在先進國家根本就沒什麼,只要我們結婚,你移民到美國,你就會發現這完全是很平常的。”
我本來還想說下去,但媽媽的眼神,阻止了我的說話。
在幾下深呼吸之後,媽媽開了口,誠懇而堅決地說話。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開放,很多事情,都是我們這些人一輩子想象不到的,可是,念慈,我今天大你整整十三歲,要用年紀來算,足足可以當你母親了……”
聽到這句話時,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全身冷汗直流。
“就算外頭沒有人說,我心里也覺得不舒服,而且,我們之間差那麼多,老實講,我真的自慚形穢。”從眼里泛起的水光,媽媽說的是認真地重話,“再說,我是個寡婦,就算丈夫已經不在了,也要為他守身如玉,不能再有其它的男人,也不會對男人動心,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感謝,但是現在,我必須正式地拒絕你。如果你已經聽明白了,那麼,請你離開我的屋子,因為我不能和一個對我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共處一室。”
媽媽的話,像是幾個晴天霹靂一樣,直接打在頭上,原本的傷口忽然劇痛起來,我疼得呻吟,但是媽媽的表情依然嚴肅,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沒有半點改變。
於是,我羞愧難當,大叫著衝出了屋子,一面跑,一面狂嚎,等我稍有點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跌倒在一灘臭泥水里,臉上濕濕的,不是泥漿,而是眼淚。
癱瘓在泥漿堆里,我抱頭痛哭,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不住放出哀嚎聲,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不管我們是不是母子,這輩子終究是沒有緣份了。
~~~或許是因為這樣,你才將我拋棄的吧!
你的無情,像是把割穿時間的利刃,十六年來不斷地在我心上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