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雖然亮了,但炎荒羽的心頭卻布滿了陰霾。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起床,怎麼洗漱、吃早餐的,他就這麼輕一腳、重一腳,頭腦昏昏沉沉地來到了教室——高飛等同室舍友自是一直緊緊地看著他,生怕他會出什麼事情。
“阿炎,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一見到炎荒羽,武慧和韋亭逍便一齊驚叫了出來。
“變成怎麼樣了?”炎荒羽魂不守舍地隨口應了一聲。
他的心里仍殘留著昨夜噩夢的陰影,久久不能釋懷。
“你們不要纏他……他昨晚又是發熱又是發冷的,好怕人——等他靜一會兒,飛哥跟我們還得把他送到校醫那里去看看……”緊緊跟在炎荒羽旁邊的小豆緊張地將食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急促地小聲吩咐她二人。
“怎麼……”武慧性子急一些,聞言首先便驚慌地叫了起來,還好記起了小豆說的話,及時刹了口,但那雙看著高飛等人的美眸中卻滿是關切著緊的疑問,一邊的韋亭逍更是擔心地一把攥著了武慧的一只手,緊緊地握著,好像這樣可以減輕一點壓力似的。
“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半夜里他忽然大叫一聲……坐起在床上——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高飛感覺炎荒羽的情況實在難以說得明白,加之他的口才也並不是太好,便只能不清不楚地大概說了一下。
“不行!”武慧一聽,便蹙起了兩彎秀眉,頓足道:“你們真糊塗,要真有事了,哪里還能一直拖到上課呢?趕緊帶他去看校醫才是正經啊!”說著不由分說,竟自俯身一把將炎荒羽的手拉著,盡力以平穩的語氣勸道:“阿炎,我們去看校醫,好不好?”旁人聽出,那聲音里仍帶著微微的顫栗。
炎荒羽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回過頭來,只呆呆地看著武慧,那眼中盡是迷惘。
直到武慧又說了兩遍,那聲音里都帶了些哭音時,他才回過神來。
“哦……不,不用了……”炎荒羽不明所以地搖搖頭——自己好好兒的,去看校醫作什麼呀?
“可是你……你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還硬撐著……”武慧終於哭出了聲來,一旁的韋亭逍早已在不停地抹淚了,只看得高飛等圍在一圈的同學跟著唏噓不已。
“是啊,阿炎你還是去一下吧!”
“去看看校醫吧,這樣好一點……”
“你昨晚那麼嚇人,還是去看校醫的好……”
炎荒羽總算明白了這他們這是在說什麼,不禁一笑不解道:“我怎麼啦?我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們,怎麼一個個那麼緊張作什麼?”
話音未落,韋亭逍已經將一面隨身帶的小鏡子伸了過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變成什麼樣了……還說要別人不擔心……”
炎荒羽疑疑惑惑地看了看她的淚眼,再目光轉向鏡子——天!
他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怎麼會是這樣?
鏡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原來,炎荒羽從鏡子里看到,那里面映出來的人不但蓬頭散發的,而且面色灰敗、眼神呆滯。
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竟讓他看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話剛說出了一個字,他便不再說下去了。
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知道,定是昨夜自己做了那個噩夢以後變成鏡子里的這副模樣的……
“你看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說沒事……不要說去不去看病,就是現在這樣,又怎麼去見人呢?”高飛畢竟是班上的老大,見炎荒羽有些回神的跡象,忙趁熱打鐵地數落他,勸他去校醫處看病。
見人?
炎荒羽登時一懍,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好了!
今天若蘭姐姐要來接自己回家,自己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要是給她看到了,還不定會……
想到這里,似所有的精神在一瞬間全數涌回了體內一般,他只覺整個人立時重新被注入了一股生機!
突然見炎荒羽雙目放光,整個人陡地拔挺而起,似換了一個人一樣,武慧、韋亭逍及高飛、小豆等諸人不禁大為驚訝!
他們再也想象不到,這個阿炎居然說神氣便神氣起來了!
“對……對不起,我想回宿舍去重新梳理一下……”炎荒羽既神志恢復了清明,自然便事事重歸了正常,說出的話也變得有條理了。
見他竟在一轉眼間便精神抖擻,眾人無不驚異得直咋舌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炎荒羽雙眸重又變得精亮澄澈,武慧和韋亭逍二女立即大大地舒了一口氣,聽他說要回去洗漱,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齊聲道:“那好呀!我們陪你去!”
待得胡天胡地地梳洗完畢,炎荒羽的神智早回復原本的通透清靈,而武慧和韋亭逍二女卻在他淫威大發下,顛倒迷醉地軟成了兩團爛泥,只能昏沉迷糊地擁臥在自己的宿舍床上,根本無法再提起半點氣力去教室上那勞什子的課了。
既已經恢復清醒,炎荒羽的腦筋自也活泛起來。
離開了武、韋二女的宿舍,他便心里盤算開來:若蘭姐姐要來,必然要查自己的功課——這倒是不妨事的,反正這功課已經自學到了上一年級,只剩下學分考級,便可提前跨入高一年級;可是如何搞出點新的花樣,來討姐姐的歡心,那可就難點了……
正走著,忽無意中視线落到了遠處一隊正在練習跑步的學生,心中一動,便想到了一個主意——自己不是正在跟倪老師學習拳路嗎?
到時候給若蘭姐姐演上一趟,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這樣一想,他的心里立時便歡喜起來,腳步也不自覺地朝著搏擊訓練中心走去。
正走著,突然他心中一動,一股奇異的直覺由心底涌起,他不覺停下了腳,立在了原地,那呼吸卻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心情也陡然間激動莫名!
不……
這……這是……
是若蘭姐姐來了!
熟悉的感覺從身後洶涌而至!
炎荒羽猛地轉過身子——遠遠的地方,一個親切的身影正款款地向自己走來,他頓時只覺雙眼一陣發熱,一股熱乎乎的東西不受控制地緩緩溢了出來,將他的眼睛迅速模糊起來……
顯然,遠處的柳若蘭也看到了炎荒羽,也許是產生了相同的感受,她的腳步也一下停住了。
炎荒羽超卓的目力看到,若蘭姐姐的眼睛里已經是晶瑩一片了,她高聳的胸脯正急劇地起伏著……
幾乎在同時,兩個人起步加快了速度向對方走去。
待走到近前約十來步的時候,兩人又同時放慢了腳步,緩緩地朝著自己心愛的人走來,那兩雙熾熱的目光卻始終牢牢地糾結在一起,交換著各自內心的探求、渴望、纏綿、激動……
炎荒羽看著心愛的若蘭姐姐那清減的玉容略顯憔悴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酸楚。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捧著她光滑嬌嫩的臉兒,心疼地嘆了一口氣:“姐姐,你……瘦多了……”
千言萬語抵不上這麼一句發自肺腑的話,柳若蘭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洶涌而出,溢了滿臉。
“姐姐……你……你不要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炎荒羽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柔情,在撫到若蘭姐姐素臉的那一刻,他忽爾覺得自己自昨夜以來一直懸蕩著空落落的心有了著落,所有的難過、抑郁、傷心,全在接觸到那光滑熟悉的肌膚的一刹那,得到了安撫……
“傻瓜,你不也哭了嗎?干麼只知道說姐姐呢?”柳若蘭柔柔地一笑,那春天的花朵便似提前在她嬌媚秀麗的臉上綻放了一般,令炎荒羽看得心神為之一蕩。
柳若蘭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替炎荒羽也揩拭了起來。
炎荒羽老臉登時一紅,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這般的沒出息,在若蘭姐姐面前落淚了!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握上柳若蘭纖細的柔荑,在自己臉上胡亂地抹了兩下,轉而順手從她手里取過手帕,在她臉上輕柔細心地揩拭。
感受著這個穩重卻不失可愛的弟弟的愛撫,柳若蘭的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忽然間,她感覺今年的這個冬天,其實並不算是很冷——至少在同阿羽相處的時間里,自己一直都被一股溫馨包容著。
從若蘭姐姐處得知,義父義母此番也跟著一起來了,不過卻是在鎮上的旅館里等著——幾個小時的乘車,令兩位老人的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因此便暫時先不過來了。
“阿羽,你怎麼在這里啊?為什麼沒有上課呢?”二人並肩往校外走著,邊走邊說著話。
“哦……我……我是准備到搏擊館去的……”炎荒羽心頭登時一跳,不覺有些著慌。
與此同時,他的心里生出了對若蘭姐姐的愧疚——他怎麼好說出自己剛剛同兩個女孩子上床歡好過的事情呢?
“哦?”柳若蘭停下了腳步,轉臉看向炎荒羽,見他臉上泛紅,流露出不安的神情,女人天生敏感細膩的直覺令她芳心突地一跳,隱隱覺得事情不一定如他講的那般簡單,但她卻不願朝那令自己心亂的方向去想,反主動替炎荒羽說項:“怎麼?阿羽想學怎麼打架嗎?是不是想以後用來保護姐姐呢?”嘴里這樣說著,自己心里居然也覺得這個解釋頗為合理,便以期待的目光看著炎荒羽。
“對對……姐姐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正是想去那里多學一點,預備見到你以後,演一套拳法給你看看呢!”炎荒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忙連連應道——不過這也確實是他心里所想的,其中並沒有半點謊話。
見炎荒羽說得如此順溜,那明亮的雙睛透著肯定,柳若蘭心底卻也暗暗舒了口氣,心道自己真是胡亂瞎想了,同時也對他如此勤力感到心慰。
不過……
雖然想隔了好些日子,但女性對自己男人身體味道優秀的記憶力卻仍使她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雖然炎荒羽已經清理過了,但畢竟三人分開時間不長,武慧和韋亭逍二女胴體的氣味卻仍不可避免地同他本身的體味混合在了一起,故而柳若蘭會感覺不妥,卻又找不出原因在哪里……
柳若蘭的臉上掠過一抹異色,終於沒再對這些方面說什麼,而是岔開了話題,同他聊起了兩人分別後家里和學校的情況。
得知炎荒羽的自我學習已經到了高一年級的課程時,柳若蘭心中自有股說不出來的驕傲和自豪,同時也對他學習武術的計劃大加贊賞,認為他這是對提高自身素質的一個努力。
談談說說,兩人不知不覺走出了校門,來到了校外的停車場,坐上了柳若蘭的車子。
一上車子,剛關上車門,一直壓抑著的烈烈情焰便“騰”地衝天而起!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兩人立刻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阿羽……你……你真好……”從酣暢淋漓的欲望巔峰緩緩平落下來,柳若蘭肆意地起伏著高聳渾圓的乳峰,上氣不接下氣地喃喃呻吟道。
她的嬌軀兀自還在止不住地戰栗,這麼多天來的思念,在此刻俱都化作了一腔春水,令她真正是心滿意足。
雖說不久前剛剛同武慧和韋亭逍大被同眠過,但炎荒羽仍在若蘭姐姐那成熟豐媚的綿滑胴體上得到了久違的快悅,加之心情激動,竟自沒有運功鎖關,全憑興致一泄千里,將若蘭姐姐飢渴的蜜壺灌了個漿滿滔滔。
其時兩人因為情急,尚未來得及脫去衣服,只稍褪了褲袴、開敞了胸懷便雲雨起來,此時歡好已畢,柳若蘭便就此衣衫不整地依偎在炎荒羽的擁抱里,微閉著美麗的雙眸,一任他的一雙大手在自己鼓脹綿軟的雙乳上把玩撫弄。
看著懷里似小貓一般柔順的若蘭姐姐,炎荒羽忽然內心一陣觸動,只覺得懷里的女人無比珍貴——是啊,自己已經失去這麼多心愛的女人了,不能再讓若蘭姐姐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了……
感覺炎荒羽好半晌沒有說話,柳若蘭忍不住睜開了秀眸,恰正好看見炎荒羽的目光並未注視著自己,而是一副若有所思出神發怔的模樣,登時心中不禁一黯,那句從方才見面起就在心頭盤旋的話終於伴隨著她一聲幽幽的低嘆說出:“阿羽……你……你是不是覺得姐姐老了……”
炎荒羽突聽她這麼一說,不由一愣心神也收攝了回來。
低頭溫柔地吻了她一下,不解地問道:“姐姐為什麼為這麼說呢?”見柳若蘭不作聲,目光幽然婉郁,心頭不禁一下大跳,忙摟緊了她,迭聲道:“不老,一點也不老,姐姐在阿羽心里永遠都是那麼年輕美麗的……”
“真的?”柳若蘭忽抬起身,玉臂一探,一把緊緊地反擁住了炎荒羽,兩行感觸的清淚緩緩地淌了下來,卻好未讓炎荒羽看到。
“當然是真的啦!”炎荒羽一笑,輕輕地拍拍她柔軟光滑的後背,撫摸著她消瘦了的冰肌,忍不住調笑道:“不過姐姐好像不乖哦——”他說著抽回一只手來,在柳若蘭恍若凝脂的聳顫胸前揉捏著道:“姐姐人瘦了,這兩個寶貝也跟著小了哦……”說話間拇指和食指已經捻住了那峰頂硬挺的紫葡萄撥弄不已了。
柳若蘭被他撩得體軟如綿、嬌軀栗顫,忍不住雙頰噴火顫聲呻吟道:“你……你壞死了……還說,人家……人家還不是想你想的……”說到這里,似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登時羞得一頭埋進了炎荒羽火熱的懷里,再不願抬起頭來。
炎荒羽從見面起就從若蘭姐姐的神態知道了她是因為思念自己才這樣的,但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來,那種感動自是更加銘入五內了。
良久,兩人才從濃得化不開的旖旎熾情中分開緊擁的身體。
“姐姐,我們快些回去吧……不要讓爸媽等久了……”炎荒羽深情地吻著柳若蘭道。
“呀——不好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啦——你壞死啦,都是你弄得……我我……”柳若蘭一下省了過來,也不由急了,連連輕捶炎荒羽不依不饒的。
炎荒羽終於忍不住開懷哈哈大笑了起來:“姐姐,讓我來開車吧!”
冬季的天黑得特別地早,炎荒羽和柳若蘭到達旅館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尚在樓梯時,炎荒羽便藉著他的六知感應到柳氏二老正不停地來回在客房里踱步,心里知道他們一定很急,便拉著若蘭姐姐的手加快了腳步。
及至推門進去時,果然見二老一臉的焦灼,心下頓時涌起一股熱流。
“爸!媽——”他搶上前去,一下跪在了義父母面前。
他這一山里人特有的“贖罪”舉動,登時令兩位老人不知所措,急忙一左一右地將他拉了起來。
“這孩子……這是干什麼呀……傻孩子,不用這樣子啊……”二老心疼地一邊一個拽著炎荒羽的手埋怨他。
一家人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起互相間問長問短。
見兩人回來的這樣晚,又看到女兒渾身透出的慵懶嬌媚和洋溢不止的風情,柳母乃是過來人,哪里還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經做過什麼事情。
看著女兒滿臉流露的幸福,老懷大慰之余,卻又隱隱有些擔憂,生怕今番會同上次一樣,女兒的真情最終只是付諸流水。
一時間心下又是喟然不安,只不知應該如何才好——畢竟炎荒羽這個義子的年齡同女兒來比較相差太大了,雖然看上去他很質朴……
在得知炎荒羽在學校的一切都適應得挺好時,柳氏二老才放下心來。
而炎荒羽在談話中也憑借自己的靈堂感知到二老的身體也頗為硬朗,自是心情也一片輕松。
一時間這不同姓氏的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天倫之美溢流在每個人的心田。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在柳父的提議下,沒有出門,就在房間里打電話,吩咐旅館方面在外頭的飯店里訂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送來,然後在客房里擺了張圓桌面就餐。
在等菜送來的時間里,炎荒羽同柳若蘭抓緊時間進浴室里洗了個澡,兩人裸身相擁,個中旖旎自是難以描述——只苦了二位老人家有心無力,干聽著浴室里女兒那恣縱放浪的喊叫呻吟連嘩嘩的水流聲也掩蓋不住,只能相視苦笑,一時卻也難免有些夕陽返照的親熱舉動……
這旅館的辦事效率倒也很高,待炎荒羽和柳若蘭浴畢出來時,滿眼已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飯菜了!
看著女兒眼波盈盈、雙頰酡紅地被義子炎荒羽扶擁出來,柳氏二老均尷尬不已,幾乎同時低下了頭,假作看菜的樣子,嘴里卻道:“洗好了?那……快坐下吃飯吧……”
由於都是自己家里人,加之室內暖氣開得很足,因此炎荒羽和柳若蘭都未穿齊整,只在赤裸的胴體外面罩了一件綿質睡袍便出來了。
一家人坐下後,在柳父的帶領下,先飲盡了杯中紅酒,為全家人進行祈福,然後炎荒羽和柳若蘭又恭恭敬敬地敬了二老一杯,祝福兩位老人家身體健康後,才正式開飯。
因貪愛若蘭姐姐光滑柔美的胴體,炎荒羽便換了左手執筷,右手則攬著她的纖腰須叟不肯松手——由於長期官能的苦練,對他來說,實在是左手跟右手的靈活程度不相上下。
但這一舉動卻令得柳父瞪大了眼睛。
“阿羽,你……你怎麼用左手?”兩道菜過後,柳父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這麼一說。
倒把柳母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隨即也發現了炎荒羽的不同,便也跟著問了出來:“阿羽,你不是左撇子吧?”
“哦……這個……”炎荒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過來——想不到這個曾經在坳子時引起大家好奇的事情,在這里又發生了。
當下不禁一笑,轉臉溫柔地看了若蘭姐姐一眼,在得到她甜蜜的嬌睨後,才認真回復義父母道:“我不是左撇子。”停了下,咽下了嘴里的一口菜後又道:“不過我從小左手跟右手使用得一樣方便——感覺沒有什麼兩樣……”
聽他這麼說,柳氏夫妻不禁同時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要知道,做為高級知識分子,他們深知,依照現代科學的范疇,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左右大腦發展均衡的!
正所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內在大腦左右半球中樞神經功能發展的差異,直接決定了人體外在器官行為的不同表現。
根據目前的資料記載,人類在正常的社會環境中普遍都習慣於使用右手,這可以說是一代一代先天遺傳下來的,而真正天生就是左撇子的,雖也不少,約占了人群的百分之六至十二,並且隨著人性追求自由、張揚個性,使一部份原本被迫使用右手的左手人解放了出來,並在藝術領域逐漸增加比重,但仍不是社會環境中的主流——這也說明了左右之爭從來就是一個令學術界即困惑又著迷的話題,同時也是人類無法解決的一個永久性課題。
他們夫妻還記得,從前有一位科學兼哲學巨匠曾經在一個朋友舉辦的聚會上攤開自己的兩手,針對當時戰爭緊張的局勢半開玩笑地說:若果每個人的左右手都一樣靈活使用的話,這個世界就大同了!
由此可見若是一個人能真正地將左右手使用得一樣的話,那麼就意味著他的左右大腦的發展就十分的均衡了,而這在人體科學上將是極為罕見的個例!
但是現在,他們的義子,一個見面就帶給他們重重驚奇的山里孩子,一個叫“炎荒羽”這個奇怪名字的男孩,竟然跟他們說:他的左右手從小就使得一樣的方便——這是何等讓人震驚而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難道他真的與眾不同嗎?
回想起女兒在談起義子時那“顧左右而言他”的神秘樣子,他們更感覺炎荒羽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經歷——真不知女兒是怎麼從那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的山溝溝里把他給挖出來的……
炎荒羽雖然從二老的目光神情中看出了他們的驚異,但卻未將之放在心上——此刻他正感受著若蘭姐姐周身散發出的萬般媚人風情哩!
正吃著飯,炎荒羽突地耳根一跳!
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而給他帶來這種奇怪感覺的,卻是一陣聽來再平凡不過的腳步聲。
要知道,旅館的走廊里頻繁地人來人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炎荒羽卻從那過往紛繁復雜的不同腳步聲里,聽到了一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步履聲響。
就是這陣腳步聲,卻令他泛起古怪的感覺,仿佛直覺這腳步是衝他而來的一般;相應的,他幾乎在同一時刻感應到了內心深處有一股力量也開始躁動翻涌——怎麼會這樣的呢?
炎荒羽一邊分心應付著義父義母及若蘭姐姐的說話,一面心懷訝異地思量著這件事情的不尋常。
這腳步雖然從踏上樓梯時就引起了炎荒羽的注意,但似乎知道炎荒羽也在期待這未知的結果一般,步履益發地表現出古怪來……
炎荒羽終於發現這腳步聲的奇怪之處了——天哪!
這神秘的腳步聲,居然每一步的踏動,都恰恰地吻合了自己的心髒躍動!
發現了這個秘密,炎荒羽震驚得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
好在多年的心鏡苦修不是白看的,心訣電觸發動下,他於電光石火間抑住了幾欲發作的衝動。
要知道,由於“六知”臻於大成,體質大異常人,炎荒羽的心髒跳動絕非一般普通人那般的呈現有規律的搏動,而是有意無意、後天先天地吻合了自然造化更動的節奏。
這種搏動,表面看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稍稍地比常人沉穩緩慢一些,但那細微之處卻只有身具超卓六知,對己身變化了若指掌的他本人才能夠體會得到——盡管他目前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但即便如此,在得知有一個神秘的腳步聲居然記記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宛若山里人踩著鼓點舞蹈那般精確的情況下,仍令他震驚不已!
“阿羽,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畢竟緊靠著炎荒羽,芳心一直拴在愛人的身上,柳若蘭很快便發覺了炎荒羽的不對勁,忙出聲問他。
炎荒羽張了張嘴,正待回答時,卻又收了口。
因為他聽到,那踩著他心靈節奏的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口。
他再無疑問,知道發出這神秘腳步聲的主人的確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這是什麼樣的人呢?
這人會來找自己作什麼呢?
要命的是,炎荒羽突然發現,自己那卓絕非凡、一向以來引以為傲的“混沌六知”,自始至終,都僅能感應到那腳步聲,而這腳步聲的主人的其它一切訊息,自己竟然一無所知,無法感應到一絲半點……
他不由整個人驚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