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往大殿時,諸烏玫也緊跟了上來。
但柳若蘭又哪里會把她這個青澀的小丫頭放在心上呢?
要知道她的閱歷可是比一個黃毛未褪的中學生豐富得多!
再加之她對自己成熟的魅力及出眾的容貌極具自信,就更不把這個胖胖的“豬妹”當一回事了!
對諸烏玫來說,能再次見到炎荒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再說她也知道這個美貌性感得連女人都會動容的柳若蘭同炎荒羽的關系極為親密,依自己的經驗判斷,是絕對不能得罪她的,否則很可能會對自己和阿羽哥的關系造成不良影響……基於這些原因,她格外地沒有敢對柳若蘭當炎荒羽的面稱呼自己作“豬妹”產生想法。
相反,她還有意討好地靠近柳若蘭,希望能博得她的好感——憑女性的直覺,她已經看出來,炎荒羽對柳若蘭的態度是奉若神明的。
如果開罪了柳若蘭,可能炎荒羽從此也不會再理自己了……
立在蒲團前,面對寶相莊嚴、金碧華美的釋迦佛像,炎荒羽忽覺心神有些恍惚不定,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復雜感覺油然而生。
是崇敬?
談不上;是畏懼?
更不象;是歡喜?
又好象有一點……
就在他跪下禮拜時,突然間,他的腦中傳出一陣刺痛,那刺痛竟令他的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幾乎在同時,一個警告聲在腦中響起——”快出去!我……我受不了……快……快……”竟是那女鬼!
炎荒羽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那股龐大灼熱的白虎元陽已經漫然面出,裹挾著他的身體,跌跌撞撞地爬起轉身衝出了大殿!
“阿羽!阿羽~~”炎荒羽突然發生變故,大令柳若蘭始料不及,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頃刻間失態。
要知道這可是佛門重地啊!
她急忙緊跟了出去。
只留下諸烏玫仍傻愣愣地呆站在原處,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直衝出大門十幾步遠,炎荒羽腦中的刺痛才緩解下來。
回緩過來後,他不禁勃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
炎荒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盤踞在身體里的女鬼竟然在支配自己的行動!
要知道,這可是同“奪舍”沒有什麼分別的行為!
炎荒羽出生於偏僻的邊遠山區,對於現代的知識知道得不多,但於神鬼一途卻拜老一輩山發所賜,知之甚祥,也相當的信奉,尤其是親身經歷了山鬼之後,更加確信這世上有神鬼一事。
此時體內女鬼的超常舉動,一下便引起了他的警覺——如若被她(它)“奪舍”的話,那這個世上很可能從此以後就沒有“炎荒羽”這個人存在了!
這豈是開玩笑的事情!
心念既生,他雙目一閉,外逸六知自八萬四千毛孔盡數回攝,體內的元陽真髓立即發動,如滔滔雲海般洶涌蒸騰。
“混沌訣”中“凝氣化神”心法立時啟效,他的元神幾乎在瞬間便強大了數十倍不止,將那女鬼所在中樞關竅重重包圍——如這女鬼元神稍有異動,他必即時以“煉神轉虛”階段的心決將其煉化!
“你……等一等……”那女鬼登時緊張起來,她再未想到,炎荒羽竟然能將真氣與元神的轉換操縱得如此圓融!
雖然她在炎荒羽腦內同時感知他的意圖,但卻來不及調動寄藏在炎荒羽胸窩心竅內的元陽白虎護佑,便已經被他層層強韌起來的本體元神阻斷了聯系,再不能倚仗白虎的元陽威勢。
“你想做什麼?”炎荒羽怒斥女鬼道,一面繼續提升混沌真氣,加強元神強度。
“你……你誤會了!”那女鬼終於潰下,沮喪分辯道:“你以為我要奪舍,是嗎?可我根本就不想這樣啊——我只是受不了廟里神像加被的佛力而已……”在解釋的同時,她釋放出了自己恐懼的精神烙印,使炎荒羽能夠感受自己所受到的壓力,理解她對廟中無上正氣的畏懼。
炎荒羽這才松了一口氣,心道原來如此。
不過他卻仍不敢稍有松懈,依然將女鬼牢牢控住——他要趁這個機會,解除白虎元陽對自己造成的束縛。
“那好,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可隨意約束我的行動——如果有你避忌的地方,可以向我提出麼。”炎荒羽步步緊逼道。
沉默了一下,那女鬼輕嘆了一聲,幽幽道:“我知道,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是我做事太魯莽,以後不會了……”停了一下,她又道:“不過我想明白啦……”她剛傳遞了這個信息的開頭,炎荒羽便同步知道了下面的內容:“怎麼?原來這座寺廟就是起到鎮壓山下厲鬼的作用嗎?難怪這里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你明明感覺到這寺廟的無上正氣很厲害,卻為何仍要留下來呢?”
“那是我同山下惡靈不同的地方。我想超生。”那女鬼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難道那些惡靈不想嗎?”炎荒羽不禁訝然。
“它們?它們的怨氣太重,恐怕根本就已經忘記了超生這件事情了……”女鬼道出了為何炎荒羽會看到如此眾多千年惡靈的原因。
“那你……”炎荒羽仍不解她想怎麼做。
“我想,能夠鎮住這麼厲害惡靈的,必非常人。”女鬼頓了下,接著道:“所謂山以人名,廟以神靈。在這間廟里一會有一位修為很高的高僧,所以廟子才會有這麼宏大的無上正氣——我想你找到這位高僧,求他替我超渡。”
“怎麼?你的感應應該比我靈敏的,果真有高僧,由你去找不是更快嗎——剛才你能感應到大殿上的無上正氣,我都沒有感覺……”炎荒羽不解地問道。
“哪里……不行的,我離開了你,經受不住佛力消妄的,只怕元神會被佛力打散。”女鬼無奈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那好吧,就由我替你找那位高僧吧——你確定要在這里安家嗎?”炎荒羽當即點頭應允了。
“嗯,我確定了。這里既有眾多陰神,又有無上正氣,應該是我安身的好地方了。”女鬼輕輕道。
停了一下,似想起什麼,她又道:“安身以後,我就不再需要白虎了。它因為失去了神識,只有元陽精魄,故而不太可能再轉世——我現在就將它轉給你,希望你能好好運用,在六道的畜界,它會給你帶來很多幫助的……”
正思維傳遞間,炎荒羽忽覺從那女鬼的元神中明顯游離出一股熾熱無比的元能直迫他的大腦元陽竅穴!
“至陰之內即至陽!”正當他腦中冒出這句話時,一瞬間,他竟感覺眼前一片眩暈,整個人失去了知覺,再一瞬,便重又回復了清明。
“我已經把我維系白虎的精元注入了你的識海,從此以後,你就能象我一樣,同白虎融為一體了……”說這些里,炎荒羽清晰地感受到了女鬼元神中涌出的無限感傷,一時不禁也黯然起來。
他知道,陪伴了幾百年的伙伴,在頃刻間便離去,確實讓女鬼很難過。
“我走了……除非你找到那個高僧替我開位,否則我不會再出現,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說道最後,那女鬼的元神信息越來越弱,且其中的悲傷也愈發地濃烈,直至消失……
炎荒羽知道,這美麗而可憐的女鬼,從此以後將失去一切的依憑,她的命運已經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果自己食言的話,那麼她必將永遠地被封閉在自己的識海中,直至他死去,永不超生。
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若蘭姐姐那焦急緊張的俏臉。
“阿羽,你不要緊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有什麼事情這麼急著要跑出來啊?慢點啊……”柳若蘭心疼地接連問道。
雙手更是緊緊地扶著炎荒羽,生怕他跌倒。
看著若蘭姐姐焦急氣喘的樣子,炎荒羽突地心中一動:難道時間又發生了不對稱的變化?
剛才自己以為同那女鬼發生的事情經歷了很長的時間,其實在現實中僅僅不過是一瞬而已?
他立時又回想起在葬情崖邊自己也出現過這樣的時間不對稱感……他的心中浮出一個明悟:在陰神的世界,時間是絕對與現實世界不一致的!
看著炎荒羽直直地看著自己,柳若蘭更慌了神,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欲再問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嘿,想不到施主果然是有緣人哩!拜佛也要逃的啊!”
越過柳若蘭的香肩,炎荒羽目光一凝——居然又是他,那個行動神秘鬼祟的小和尚宏補!
然而炎荒羽這時卻未從這小和尚眼中看到一絲的浮滑,有的只是洞觀燭火的精明和嚴肅。
他登時心頭一跳:難道他已經看出自己身聚女鬼陰神?
這樣說來,難道他就是……
“嘻嘻,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是不是很有緣呢?”豈料宏補隨即一笑,臉上立即恢復了初見面時的浮滑——還“哧啦”一聲,重重地吸了一口鼻涕!
“怎麼——是你?”柳若蘭回過頭來,也認出了宏補,忙警覺地扶炎荒羽讓開一些,戒備地看著他。
恰巧這時諸烏玫也趕了出來,一見宏補,先愣了下,緊接著便叫了一聲:“呀~~原來是補師父啊!”一邊說一邊趕到炎荒羽身邊,先對柳若蘭討好地笑笑,隨後才道:“阿羽哥……若蘭姐,這個就是我們定情寺的‘小羅漢’補師父呢!”繼而轉向宏補笑道:“怎麼,補師父還是老淌清鼻涕呀——羞羞羞,每次看到你,都是這樣邋里邋遢的!”
“嘿嘿,是啊,老這樣,髒兮兮的,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啦!”那宏補嘴里這麼說,臉上去沒有一點的慚愧,仍是那般的浮滑嘻笑。
炎荒羽登時心中一動:怎麼?
一直都是這樣子淌清鼻涕?
難道他……
想到這里,他注意地看了宏補一眼,卻正好與宏補的目光相遇。
只見他微微一笑,幾不可覺地點點頭。
炎荒羽登時心底透亮!
知道這宏補和尚果然如自己所猜的那樣,真元修為已經到了相當高深的境界。
只是他老這樣淌玉柱,在修真方面終究是個大問題,難道他就沒想過解決這個問題嗎……
見諸烏玫同這個渾身透著古怪的宏補小和尚相熟,柳若蘭這才放下戒心:“怎麼,玫玫你同他很熟嗎?”心情轉好下,她對諸烏玫的稱呼也改了回來。
“是啊若蘭姐,補師父是本師父的關門弟子哩!外人一般不知道呢。”見柳若蘭主動示問,諸烏玫忙不迭地回答。
“本師父?”炎荒羽不禁劍眉一挑,心中隱隱冒出一個人來。
“是啊,就是本證師父呢!”諸烏玫應聲回道,同時忍不住再次親熱地抱起了炎荒羽的一只骼膊——這一回柳若蘭看在眼里,卻出奇地未產生不悅的感覺……
聽諸烏玫這麼一說,再前後一想,炎荒羽登時心頭雪亮!
他終於知道,自己在旅館里遇上那個本證老和尚,以及在山腰的破廟里見到宏補,都決非偶然!
那麼,為什麼他們要安排這些呢?
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這點他卻想不出來。
還有一點,自己的身世,宏補怎麼會知道的呢?
在上歿情峰之前,自己可是從未同他見過的啊……一連串的疑問在炎荒羽的心頭不停縈繞著。
“怎麼,諸施主不想去見見師父嗎?”宏補對諸烏玫嘻笑道。
但炎荒羽卻感覺似乎他這話是在給自己某種暗示似的。
“好啊好啊——不過……”諸烏玫先是歡叫著拍起了小手,但轉而便向炎荒羽和柳若蘭看去,不知他二人是否有興趣。
炎荒羽自然是看若蘭姐姐了,只要她同意,自己倒是無所謂的。
柳若蘭見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心想早就聽說這定情寺的住持大和尚很有一套,據說還有一定神通,只因年事已高,不常在公開場合露面,凡寺廟大小事務都由當家的和尚管理,尋常人極不容易見到。
今天既有機會,倒不妨去見識見識。
這樣想著,正待開口答應時,卻聽見父母在遠外喊道:“蘭子、阿羽,你們快來這兒,看這只烏龜呢!”
在聽到父母的喊聲時,炎荒羽明顯注意到,宏補的臉上閃過一线遺憾……
父母有命,柳若蘭當然要去,要去的話話到了嘴邊變成了“算了……我們還是等下回有機會了再去吧——阿羽,爸媽叫我們呢!咱們快去。”說著衝宏補和諸烏玫點了點頭,拉起炎荒羽的手便去。
諸烏玫本來是抱著炎荒羽骼膊的,經柳若蘭這麼一拽,不及提防下,自然給他掙脫了。
一時間愣了一下,及至看到炎荒羽已經跑開,一股隱隱的痛楚便不自覺地自心底涌了出來“是你的,總是你的……怎麼?他們走了,你去不去看師父呢?”宏補語氣溫和地對諸烏玫道。
他已經感受到了諸烏玫的痛楚,因此說話時臉上收起了浮滑,透出內藏的真誠來。
“我去?”諸烏玫愣了一下,抬眼看時,卻見宏補的目光大有深意,不覺心一動,心想難道在本師父那里可以得到指點嗎?
這樣想著,她便點頭道:“嗯!我去,我去看看師父。”
柳東來和柳雙亞原來是在一座放生池邊,炎荒羽被柳若蘭挽著趕到他們身邊時,二老正興致勃勃地對著池水指指點點。
“蘭子,你看,那只千年大龜出來了呢——上回我們來的時候,它還窩在穴里,今天真是稀奇,居然爬出來了!”柳雙亞拉著女兒指著正浮在水面上緩緩游弋的碩大烏龜興奮地說道。
“是啊,天這麼冷,真是奇怪,這龜居士怎麼會出來的呢?”旁邊一個老者也奇怪道。
“就是,本來以為今天這里面不會有什麼看頭的,想不到居然有這等奇事……”另一個中年男子邊說邊舉起相機,調整焦距不停拍攝起來,嘴里還繼續說著:“這下好了,連休假帶抓新聞,收獲大了。”
這放生池本來不大,被十幾個——十九個游客一圍,便沒了落腳之地,柳若蘭是勉強才在母親的幫助下擠進去看了,炎荒羽卻是不太好擠進去了,只能在外面緊挨著他的若蘭姐姐後背向圈里探看。
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抑不住心中好奇,便緊緊伏在柳若蘭的身上,努力探頭向池里望去。
探眼望去,炎荒羽發現,這放生池雖不大,但卻十分的深邃。
那形狀渾似一口淺井一般,而且周圍岩石突兀,峭壁斜伸——分明是天然形成的一處所在。
更妙的是,那池底四壁居然還有大小十八個洞穴,間中尚如橋似拱地伸出幾根石頭梁柱。
整個一天然的小洞府!
此外,雖然天氣寒冷,這池中的水卻也沒有結冰,其中更不時自池壁周圍的石洞中游動出通體彤紅的裙尾金魚,看去煞是養眼。
至於在池水中間大模大樣地緩慢游弋的,便是那頭人人議論的千年老龜了。
看到那老龜笨拙的姿態,炎荒羽心中不期然涌起一股親愛之情。
同時幾乎是本能地,他便意識到,這種感覺,其實是來自體內的白虎元陽。
聯想到女鬼臨別時的話,他頓時若有所悟——這領袖畜界的白虎元陽,已然同眼前這千年的老龜產生了感應。
果然,在他的目光落在那老龜身上時,那老龜的行動明顯有了異樣!
只見那老龜先是軀體一下劇烈振動,緊接著便急速沿著堅硬的石壁劃游起來。四周圍觀的人登時發出轟然的叫喊聲——”呀~~快看哪!龜居士游得快了!”
“是啊是啊!好快好快!”
“真是想不到,龜也能游這麼快!”
“就是就是,這麼老的也能這麼游呢!”
“快拍快拍!回去賣給電視台一定值好多錢!”
“游過來了……游到我這里來了!”
……
此起彼伏的喝叫聲不絕於耳,放生池邊充滿了鼓噪的氣氛。
炎荒羽看著那老龜沒頭沒腦地游動,忽心中一動,默念道:“不要轉了,我就在這里……在你身後的這個石洞上面……”
令他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看到,那老龜竟如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一般,先是身形一滯,停了下來,緊接著便掉轉頭來,正對著自己的方向游了過來!
炎荒羽登時心中激動不已。
他知道,這白虎的元陽,分明具有同畜靈通神的能力!
在心情激蕩了一會兒後,炎荒羽看到那老龜已經停在了自己方向下的池壁邊,正昂首作期盼狀,忙穩定下起伏的心神,看著它,心中默念道:“如若你感覺到我的話,就點三下頭……”默禱已畢,他忙繼續探頭觀望,看老龜的動靜。
果不其然,那老龜對著他的方向悠悠地點了三下頭!
炎荒羽大喜!知道自己真的掌握了溝通畜靈的能力。
由於此時炎荒羽是伏在若蘭姐姐的背上探頭向內觀望的,因此那老龜在點頭人,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認作是在向柳若蘭點道致敬,再加上柳若蘭生又生得艷媚無方,更加引起了場內人的轟動——”嘿!快看快看,龜居士在向美女點頭呢!”
“哈哈,想不到龜居士也抵擋不了美人魅力啊……”
“這是誰家的女兒,龜居士有千年之壽,看來她要交好運了……”
“是啊,龜居士是吉祥之兆,真可惜啊,沒有對我點頭……”
“你們看……那美女後面還有個男朋友呢——看來他們兩個定是有好姻緣了!”
“呀~~真讓人羨慕呀!”
……
林林總總諸如此類的贊美之辭當真是不絕於耳,直聽得柳若蘭心花怒放,而柳氏夫婦也是面上大增光彩!
他們再想不到,今天居然會有這麼好的兆頭落在自己女兒身上!
在炎荒羽,本來就決定要好好地照顧若蘭姐姐一生,以回報她對自己的恩情,現在聽眾人如此祝福,心中雖知此事個中奧妙,卻也十分歡喜,因此有意無意中,將若蘭姐姐噴火胴體擠壓得更緊了……
柳若蘭由喜轉情,由愛生欲,只覺一時間渾身的肌膚似乎變得格外的敏感,炎荒羽的有力壓迫簡直似要將她體內的情汁欲泉盡皆擠放出來一般!
情思涌涌下,不知不覺中,內褲已是汩汩津津地淋漓了一大灘……
“阿羽……”似乎是從喉部深處哽咽出來一般,柳若蘭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炎荒羽正同她緊緊相貼,哪里還不知道玉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下也不禁一陣衝動,不文之物登時蠢蠢崛然,順理成章地頂在了若蘭姐姐深陷的臀縫深入……
“您怎麼在這兒?虎王。”正當炎荒羽也是情欲熾然時,腦中突傳來一個訊息。
這訊息決不同於人與人之間的言語,但他卻能清楚地感知出其中的意思來。
炎荒羽心中立時明白過來,這正是池中的老龜在向自己傳遞它的信息。
欲火立即冰熄。
醒覺池中的老龜在與自己通話後,炎荒羽忙在若蘭姐姐耳邊喁語道:“好姐姐,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後再……”說到這時,柳若蘭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微微地點了點頭,身子卻仍往身後的炎荒羽懷中擠著。
此時她已因強抑情欲而雙頰噴火,只是外人看去,還以為她臉紅是由於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而臉紅呢!
“我只是來游玩而已——怎麼?你今天為何出來了呢?”炎荒羽想起旁人的猜想,便問老龜道。
“我是因為感覺到虎王您的氣息,所以來出來的。想不到居然真的看到了您……”老龜恭敬地答道。
此時它已經停了下來,不再游動。
“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好嗎?整天呆在池中,不悶嗎?”炎荒羽出於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說出自己心里的好奇。
“不悶。”那老龜答道。
“我在這里,天天享受佛力的恩澤,不知有多麼幸運。再說,我身處池中多年,已經不想離開這里,又哪里能象您虎王一樣的遨游縱橫呢!”老龜平緩地解釋道。
炎荒羽登時一窒。
他想不到這老龜居然思維如此的敏捷和流暢,簡直比一般的人都要清晰。
難道是因為它說的“佛力恩澤”嗎?
他不禁心中暗自揣摩起來。
那老龜未得到炎荒羽的回答,倒也有耐性,靜靜地伏在水面一動不動。
沉默了半晌,炎荒羽又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忙問道:“你在這兒好多年了,知不知道這里可有一位高僧呢?是不是就是本證師父呢?”
“正是。”那老龜回答得倒十分干脆。
既驗證了本證便是自己以後要為女鬼超脫所找的人,炎荒羽的心便放了一大半。
“那麼那個宏補呢?”他轉而想到宏補小和尚來。
這個看似浮滑,實際修為深厚的小和尚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您是說那個小羅漢嗎?他是本證法師的弟子,是轉世的羅漢。”老龜回道。
“哦?真的嗎?”炎荒羽不禁將信將疑,想不到真的如九公說的,這世上有轉世之人。
“是。”老龜應道。
炎荒羽想了下,此時他的眼尾余光見越來越多的人趕來這里看熱鬧,心中“咯噔”一下,便皺眉道:“好了好了,我以後再來看你。你現在還是回洞里去吧——以後要想見你的話,我自會前來叫你的!”炎荒羽說話間不知不覺流露出了虎王的霸氣。
“遵命。”那老龜答應一聲,接著又衝炎荒羽點了三下頭,才轉身緩緩下潛,鑽回了自己的洞內。
老龜回洞,以後前來圍觀的人已經見它不到,均覺得大為掃興,卻也只好怏怏而去。
柳家三口卻是興奮難抑,要知道,得千年老龜點頭者,可是莫大的福份哩!
現在居然被柳若蘭得到,怎麼不欣喜若狂呢?
故而雖然下山時一家人坐在索道的四人車廂里,卻仍然情緒高漲,談論不已。
而柳若蘭更是大大方方地緊緊地靠著炎荒羽,雙臂抱著他的虎軀,在他懷中親呢廝摩。
兩位老人此時已經將二人看作一對,干脆笑呵呵地看著女兒同義子親熱,心中只有歡喜和安慰。
炎荒羽反正早已經把若蘭姐姐當作自己一生的伴侶,因此見義父義母二位老人對兩人的過火情狀視若無睹,甚至還有鼓勵的成分,哪還不樂得大享艷福!
當下便放肆地將一只虎掌伸進了若蘭姐姐的衣內,握著她脹鼓鼓的滑嫩乳房揉捏把玩不已——雖然外面有風衣擋著,但其活動的形狀卻仍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看著二小親熱狎昵,柳東來及柳雙亞均覺得此行不虛。
能夠得到千年龜居士的認可,足以見得女兒同義子的婚姻乃是天意了,真是逃都逃不掉的。
他們第一次對女兒出走邊遠的行為產生了認同——說實話,炎荒羽這個孩子還真的不簡單,而且人品也比現下的年輕人要好得多。
“阿羽,你知道嗎?你若蘭姐姐要比你大出許多歲,你能一直這樣照顧她嗎?”畢竟母親心細,柳雙亞雖對二小配對極為滿意,仍不免多慮。
“能!”炎荒羽不假思索地應道。
“媽媽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姐姐一生一世的,決不會讓她受一委屈!”他斬釘截鐵地表示道。
“那就好……老頭子,你看,什麼時候給他們辦婚事呢?”柳雙亞趁熱打鐵,便直截了當地向丈夫提出要求。
柳若蘭一聽,雖說一顆芳心愛死了炎荒羽,但母親這麼說自己的婚事,總難免有些小女兒情態,一時間俏臉通紅,嬌嗲不依道:“媽~~看您……這麼說女兒……”說著早緊緊地鑽進了炎荒羽的懷中。
此時炎荒羽在她胸前頻頻活動的怪手,直撩得她乳脹身顫,洪水涌流,下體如同小解一般,早淋得透濕一片,玉股間止不住一陣一陣兒的肉緊,嬌軀更是時不時打個寒噤,忍耐得不知道有多麼辛苦……
柳東來會意地笑道:“你媽說得也對——你們小兩口子本來就一直在一起,”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似在斟酌用詞。
“加上阿羽也早已認了我們作父母,”炎荒羽聽了連連點頭。
“所以從各方面來說,你們兩個在一起都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而且現在又有了龜居士的認可,你們就更應該在一起了。只不過……”說著他沉吟了起來。
“只不過什麼?”柳雙亞先緊張起來,目光緊盯著老頭子。
柳若蘭更在炎荒羽的懷是震動了一下,耳朵豎得尖尖地聽著。
“爸爸,還有什麼問題嗎?”炎荒羽也忍不住問道。
“只不過你的歲數還太小,達不到法定的婚齡呢!”柳東來瞪了炎荒羽一眼,頗為煩惱地說道。
這話一出,柳雙亞心頭的熱望登時涼了一半。
是呀,老頭子的話一點不錯,炎荒羽目前還在上中學,距離法定的結婚年齡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啊!
“那……那怎麼辦呢?”她不禁結舌道。
“唉,哪里還有其他的辦法呢?只能等阿羽大了以後再辦了……”柳東來嘆息一聲,苦笑道。
“這……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柳雙亞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
“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娶若蘭姐姐的——如果虛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炎荒羽見二老難過,立即出聲堅言立誓。
柳東來同老妻對視一眼,一時面面相覷。
同時在想:這種毫無憑據的指天發誓,居然還有人在用!
柳雙亞正欲開口,柳東來卻搶在她前面說道:“阿羽不用這樣,我們相信你不是那種忘義負情之人……就這樣好了,以後除了上學,你就跟蘭子住在一起——我們回去後會給你們安排單獨的住所。你什麼時候到年齡了,什麼你們結婚!”說著他擺了擺手,阻止了老妻繼續說話,目光緊緊盯著炎荒羽,看他如何反應。
“那很好呀!就按爸爸說的辦好了——姐姐,你說呢?”炎荒羽將懷中柳若蘭輕輕推了一下,征詢她的意見。
“唔~~你們怎麼說都好……”柳若蘭此時早被情欲折磨得神魂顛倒,哪里還顧得上他們三人在說什麼呢?
見二小都同意,柳東來便又道:“那好,你們的事情就這麼定了!老太婆,回去後,我們兩個點一下家里有存款,看看差多少,想辦法他們小兩口張羅買新房——年輕人總跟老頭老太住一塊兒,很不方便的。”
這一夜,一家四口人都沒有睡好,在商量了有關事項大半夜後,直至快天亮了,炎荒羽才得以同柳若蘭在愛河中酣暢淋漓地沐浴了一回。
第二天早上天亮時,炎荒羽還好,柳若蘭簡直就渾身酸軟得爬不起來了。
偏早間炎荒羽臨起床前掀起的一場大戰,更令她雪上加霜,弄得她雙目森森,雙腿直打花顫。
母親柳雙亞看到她時,她正努力睜開一雙浮腫的眼睛,困難地打著呵欠。
整間房里具是二人體液的異常味道……
一家人吃早飯時,柳東來再次提到了回去後為兩個孩子買房的事情。
“爸、媽,是不是買房子要花很多錢?”炎荒羽忽然腦中有了“錢”的概念,便試探著問道。
柳東來一愕,看著他奇怪道:“那當然了!一套房子很貴的呢,大約要……”他說著停了下來,眼睛上翻嘴皮子蠕動著,盤算起到底需要多少錢才得行。
“至少要近百十萬元呢!”一旁的柳母插嘴道。
“對對,差不多要這麼多的!”柳東來一拍額頭,連連點頭道。
“這不要緊,我們只要付個首付,其余的按揭房貸,以後慢慢還就行了。”說著他又道:“以我目前的收入,再加上你蘭姐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再說以後你工作以後,也有收入呢!”
“哦,是這樣的……”炎荒羽想了下,心中忽記起自己曾經同若蘭姐姐一起贏過那個叫什麼“李成龍”一百萬的,便忙推了推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精神委靡的若蘭姐姐:“姐姐,咱們不是上回贏過好多錢的嗎?你記不記得?”
“什……什麼錢?”柳若蘭只覺得頭痛欲裂,腦中更是一片漿糊,仿佛失去了思維能力一般。
“就那次我們打保齡球贏的一百萬呀!”炎荒羽忙提醒她道。
“什麼?一百萬?”柳東來和老妻登時瞪大了眼睛,直覺炎荒羽說的話太過不可思議,忍不住齊聲叫了起來。
他這二人一叫沒什麼,一層樓的早間食客的注意力頓時都被夫妻二人這聲驚叫給吸引了過來。
“噓~~”柳東來首先醒覺過來,忙衝老伴打了個手勢,要她輕聲。
見食客們東張西望一番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餐桌上,這才繼續壓低了聲音問炎荒羽:“什麼?阿羽你說你跟蘭子贏了一百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炎荒羽未曾想到,兩位老人居然不知道這回事,一時間遲疑不決,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心下不由暗暗後悔自己嘴快——既然若蘭姐姐沒有對父母說,那說不定她把錢有別的用途呢?
見炎荒羽吱吱唔唔,柳東來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不覺有氣。
不過他自不會對炎荒羽說什麼,若說有什麼問題,那也是出在女兒的身上,既然她都沒說,那炎荒羽當然更不好說了。
想到此,柳東來皺眉道:“算了,阿羽你不用說了,回頭我會跟蘭子問的……”
“哦……你是說錢嗎?”豈料此時柳若蘭忽然又開口了,三個人的視线立時一齊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是……是有啊,回去後我就拿給爸媽——那是你贏的,我一直把錢當作替你存的,現在既然爸媽為我們訂婚,就拿出來好了……”柳若蘭說著,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慵懶和疲憊。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那就好了,沒什麼事啦!”柳東來立即眉開眼笑。
“是啊,我們回去就可以看樓盤了——下次阿羽你回家,說不定就能見到你跟蘭子的新居了呢!”柳雙亞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畢竟,一大筆房費居然意外地得到了解決,這更令兩個老人確信,女兒同義子的婚事是天作之合了。
“那好,我們吃完飯後,就送阿羽回學校。”柳東來抽出餐巾抹了抹嘴,對妻子道。
“嗯,這兒離學校還有好遠的路,是要送的。”柳雙亞忙點頭應道。
看著若蘭姐姐渾身乏力的樣子,炎荒羽實在不忍心讓她再受顛簸之苦——這段路實在不怎麼平坦。
“算了,我看爸媽你們還是直接回去吧,不用送我了……那段路不太好,我怕姐姐吃不消……”說著他看了看軟靠在肩上的柳若蘭,想了想又心疼道:“還有,依我看,如果時間還早的話,最好再休息半天——你們昨晚也沒睡好,等下午再回去,好不好呢?”說著關切地將軟作一團的若蘭姐姐摟轉進了懷里,牢牢抱住。
柳東來思想再三,覺得炎荒羽說話頗有道理,便點頭應允了他的建議,於是一家人便又重新回到旅館房間,再次倒頭大睡。
這一回炎荒羽倒是安份了許多,只擁著若蘭姐姐老老實實地睡了一天。
一家人這一覺一睡竟至傍晚,簡單地洗漱吃晚飯後,柳若蘭和父母定要送炎荒羽回校,但在炎荒羽再三推讓後,三人終未能拗過炎荒羽的堅持,只好答應了他,讓他自行乘車回校。
看到若蘭姐姐一直到上車,人依然顯得昏昏沉沉的,一天的睡眠顯然仍未能令她有多大程度的恢復。
炎荒羽心中不禁暗暗懊悔,不該早晨的時候太過戧伐,以至於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不過臨分別時,雖然過度的縱欲導致全身疲累不堪,但柳若蘭還是硬撐著將自己帶給炎荒羽的禮物——一只移動手機交給了他,並要他記得多給家里打電話。
目送父母和若蘭姐姐的車直到看不見,炎荒羽才轉身往學校走去。
他還要趕很長的一段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