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吧,他們的家里都有生意,很多人還是大生意,忙不開,工作這面發展沒奔頭,也就淡了,這個時候更需要能替他們干工作的人。現在送錢也沒什麼用,大老板不差你那幾個錢,想送就得送臉,這機會就在這其中。”
“送臉?”劉易又迷糊了。
“現在你也不需要懂這麼多,先把小事做好,以後你會明白的。走吧,去吃早茶。”
說完跟劉易打了個車,說了個茶樓的名字。
劉易又是迷糊,早餐怎麼變早茶了?
自己沒有大清早就喝茶的習慣啊?
一會到了一家茶樓二人下車,劉易看到了這個茶樓的招牌,平時也經常從這過,知道有早餐可是聽說很貴,一次也沒敢來吃過。
董潔在前面帶路,看來是來過很多回了,兩人上二樓發現基本上是滿座,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座,劉易發現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識董潔,每個人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比看董潔的時候更長,都在尋思董潔能陪吃飯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董潔點了一屜蝦餃,兩個蜂蜜糕,兩杯奶茶。
二人等飯,董潔小聲說道:“這里的絕大多數都是政府的小官或者是社會各界名人,在這里吃飯不管什麼身份,首先得有派,把你的腰直起來。”
劉易忙挺起胸脯,董潔笑道:“這就對了,記住,未來的你也是這里的常客。”
劉易直起了腰眼神卻四處撒摸,董潔一瞪眼睛,劉易急忙危襟正坐,目視前方,董潔這才一笑,劉易覺得自己其實是意亂情迷。
二人吃完飯,剛要下樓結帳,旁邊的服務員說:“女士,已經有人給你買過單了。”
“啊?誰啊?”董潔問道。
旁邊的桌子上站起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個領導。董潔忙說:“喲,孫局長,讓你破費怎麼好意思?我還是給你的算了吧?”
那個孫局長忙說:“小黃,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這麼客氣,再客氣我生氣了,快走吧。”
董潔說道:“那不好意思了,下回我幫你結,我有點事先走了啊。歡迎孫局長常去我們單位光臨指導。”
孫局長忙說:“這孩子說啥話呢?有事快走吧。”
說著卻不住的往劉易的身上打量,劉易也非常紳士地衝孫局長點了下頭,孫局長也回敬了一下。
二人下樓走出大門,董潔才說道:“那個孫局長啊,是財政局的副局長,正好是管我們單位撥款的,平時眼高於頂,輕易不瞧人的,前些日子他兒子結婚,我去才隨了五十塊錢,卻給他說了一大段好話,又唱了兩首歌,圓了他一個好大的場面,他就記住我了,每次見我都像見親閨女一樣,我們婦聯去要求拔款,只要我去,從來不卡殼。”
劉易卻沒說話,心說這就是董潔剛才說的送禮要送臉吧,卻學的好快。
兩人坐公交車到了黨政辦公中心的站點下車,董潔見時間還早,又對劉易說道:“這三件事你記住了吧?還有就是一定要先想好怎麼說,如果說不好,就一句話也不說,讓他不明白你的真意。但千萬別說錯,在機關這個地方,說錯一句話就一輩子也翻不過身了。我打聽過你了,你雖然沒做什麼大的工作,卻嘴巴很嚴,沒說過什麼錯話,還可以翻身。”
劉易又鄒著眉說道:“你怎麼什麼都打聽過了?”
董潔笑道:“你以為這天天的飯局是白吃的,不就是說事問事嗎?以後場合多了你就知道了,去上班吧,祝你成功。”
董潔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事情可以緩辦,但一定要想好怎麼說?再告訴你一句人間真理,『強者為尊,不敬則殃。』無論你的領導是個什麼樣的混蛋,只要他不死,你就得尊敬他,否則他就是下台了也能整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記住了?”
劉易急忙答道:“記住了,姐,你也是我的領導,我也尊敬你一輩子。”
董潔鳳眼流彩,卻呸了劉易一聲,丟了一個暖昧的眼神轉身走了。
劉易看著董潔遠去的颯爽身影,想道這是我情人?是我姐?是我媽?還是我爸?一時定不下來,卻感到身上好熱,熱得兩眼發赤。
劉易跨過馬路來到人才中心辦公室,恰好齊主任今天也來了,劉易在秘書股想了半天,才去齊主任那里敲門。
把自己要入黨的事與請大家吃飯的事委婉的一說,齊主任哈哈大笑,說:“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人,有上進心,是人事局那幫孫子狗眼看人低。吃飯是小問題,可以緩幾天,因為我有個學習,等回來再請也不遲,你先寫申請書給人事局送去,人事局誰有什麼說法你回來告訴我,我再給你找人,這點小事沒問題。”
劉易歡天喜地回到辦公室,忙拿稿紙寫了一份入黨申請書,這辦公室資料大全真沒白看,一會就寫好了,跟劉秘書打個招呼就又來到人事局,現在劉易的工作卡還在身上,也不用走偏門,到了七樓還是那樣的靜,那樣的死氣沈沈。
到了秘書辦公室敲門,聽白金誠喊進來,劉易推門進入辦公室,白金誠卻突然張大了嘴巴,好像見了鬼一樣,但就在一轉瞬間,白金誠就轉換了一張臉,熱情的上前先是握手,後是擁抱,就像劉易從戰場上凱旋回來一樣熱情。
劉易也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甚至感動的紅了眼圈。
白金城吩咐旁邊的人快給劉易倒茶,劉易才注意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已經坐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那個小姑娘對這種熱情見面的場面顯然是驚嚇住了,痴呆了半天。
聽到白金城的吩咐才起身去倒水,白金城在她背後瞄了一眼,等到她倒完水才說:“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老同事劉易,現在已經去人才中心工作啦。”
又對劉易說“這是新來的陳月,從下面的機關借調來的,她爸是交警隊的陳大隊長,你們也應該認識。”
劉易心說,我認識個屁啊,但嘴上還是說:“啊,陳大隊長啊,熟,誰不知道啊?”
說完一陣哈哈。
而陳月只是客氣了一下,轉身沒再說話,卻蔑視地瞟了一眼。
白金誠看著劉易手拿著幾張紙,卻不知道是什麼?便說道:“今天什麼風把老弟吹來啦?好幾天了你也不來看我。”
劉易忙說道:“去了新單位,一時忙不開,也不好意思走啊。今天抽個空,來看看大哥。”
白金城一陣哈哈。劉易又說:“是有一點小事,麻煩大哥。”
白金城忙說:“無論大小,老弟盡管說。”
劉易笑說道:“是這樣,我在工作人事局半年多了,一直鑽研業務了,對這政治上的事不太關心,這不離局里遠了,怕脫離組織,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人才中心的領導也都勸我要向組織靠攏,大力支持我,告訴我說白哥是組織委員,行不行得先過你這關,白哥你為人講究,收不收就看白哥你一句話了。”
白金城瞪著眼睛聽完,卻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早都應該寫了,我也一直忙,忘記告訴你了,還以為你在學校就是黨員呢,都怪大哥不細心,這點小事沒問題,你先交給我,我再跟書記說一聲,就算通過了。”
劉易又說道:“我交的不算晚吧,這時間沒什麼說法吧?”
白金城又說:“這還不是咱們說的算嗎?實話跟你說吧,這全局沒入黨的就你一個。剩下就是人才中心那拔人,發展他們都不入,說怕交黨費,也都不知咋想的?”
劉易又說:“那我也得謝謝大哥啊,我還想讓你當我的入黨介紹人呢?”
白金城忙說:“沒問題,給你這高材生當入黨介紹人真是我的榮幸啊,包在你白哥身上。”
劉易見白金城打了保票,知道事已辦妥,又嘮了一會閒話,便問道:“王副局長在不在?人事局除白哥你,我就與他最親了,我回來怎麼也得去看看他啊?”
白金城忙說:“在,在,王局長那是人事局坐鎮的,誰不在他也得在,現在他辦公室真沒別人,你直接去就行了。”
劉易說道:“白哥,那我先去了,一會我再回來。”
白金城忙說:“好的,好的,我等你啊。”
劉易起身出門,白金城送到門口,心里尋思:“這個劉易怎麼寫起入黨申請書來了?難道是開竅了?你早干什麼去了?”
劉易又來到王副局長辦公室,王副局長也相當熱情,也要給劉易拿水。
劉易忙說謝謝領導不用了,來時已經喝完了,王副局長便先問道:“小趙啊,新工作單位感覺怎麼樣?還習慣不?”
劉易忙說:“謝謝王局長關心,我去那里還不錯,齊主任聽說是你給安排過去的,特意讓我去了秘書股,還干老本行,還說過幾天開個會,串動一下。那里的業務比這里多多了,天天都有事干。真得感謝王局長給我這個機會。”
王副局長笑著說道:“這也不能全謝我啊,大家看你是個材料,都集體定的,讓你先鍛煉一下,那個齊主任啊是我戰友,不會虧待你的。”
劉易又說道:“是啊,齊主任也總說你們是戰友,與你感情最好,人事局他最佩服的就是你了,說你仗義,全局就你一個人在這坐鎮當家。”
王副局長一聽都要美出大鼻涕泡了,大笑道:“是嗎?我還以為這老家伙天天罵我呢?”
劉易假裝驚訝地又說道:“是嗎?那我可沒聽到,淨聽他夸你了。”
王副局長又哈哈了半天,說道:“小趙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劉易忙說道:“也沒那什麼大事,就是寫個入黨申請書,交給組織。再來看看王局長。”
王副局長又問:“交了沒?”
劉易說:“已經交給白主任了,他收了。”
王副局長說:“那沒問題,咱們的黨委書記是李局長兼任,也是掛個名,組織活動都由白主任主持,只要去機關黨委要個指標,就能入,咱們已經好幾年沒發展黨員了,他一去准成。”
劉易忙連連稱謝謝。
王副局長想了一下又說道:“小趙啊,我不說你也知道,咱們局又借調了三個人,但是關系都沒過來,都是臨時的,這三個人都是市領導答應下來安排的,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也沒辦法。你也得理解我們當領導的,我們也難啊,你呢,就先在那好好干,關系,身份,工資一樣都不動。干出個彩,提拔的時候我們也好為你說話。”
劉易笑說道:“王局長說的有道理,這次串動工作,確實對我觸動很大,在基層單位工作,對我們這新參加工作的人來說,其實更加適合,是一個更好的鍛煉,更加接近了群眾,擴大了工作面,會使我們以後的工作更加扎實。組織上對我個人的安排是正確的,我沒有任何想法。一定會更加努力的工作。”
王副局長聽了,兩個眼睛簡直放出光來:“我說的吧,這考錄進來的公務員就是有水平,有見識。小趙啊,這機關的人多是從下面選上來的,不是當老師的,就是企業的干部,我啊也是個當兵的出身,大家學歷都不高,中專和電大的多,就是那大學生也多是文革時期的工農兵大學生,對你們這正規科班畢業的,那是相當的羨慕,這以後的天下還是你們的。你好好干,有機會我一定給你弄回來。”
劉易聽了又是一番感謝加蜜糖,見沒什麼說的了,便起身告辭,王副局長親自送到門口,說了幾句漂亮話,其它科室的人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王副局長親自送客,也都紛紛打開門出來與劉易寒暄。
王副局長見了忙說:“小趙要走了,都送送。”
一句話,眾人把劉易送到電梯門前,搞的像歡送會一樣。
劉易一進電梯,卻發現董潔站在里面,手里拿著個文件夾,正瞪著眼睛望著自己,劉易卻沒時間與她說話,先與局里的人道別,等到電梯門關上,才問道:“你怎麼在這里?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董潔說道:“我去給王副市長送個文件,你今天成績不錯啊?全局的人都送你來了。”
劉易忙說:“那還不是董姐你教導有方。才有今天的成績。”
董潔笑說道:“呵,就過了一晚上,你就學會說話了。”
劉易小聲說道:“都是你那雙腳的功勞,我摸了一次就什麼都會了,你再讓我摸摸。”
董潔小聲的“呸”了劉易一下,又用鞋尖輕輕踢了劉易一腳,然後罵道:“又開始沒正經的了。”
卻用眼睛掃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不再理他,卻洋洋自得。
劉易會意,電梯里的監控不是鬧著玩的,收斂笑容,出了電梯,各自分手,董潔回黨委大樓去了。
劉易出了政府大門想道:“這人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自己這低劣的馬屁手段和不高明的忽悠,就讓一個副處級的副局長對自己掏心說了那些話,看來溝通實在是太重要了。”
沒過幾天,白金城就讓劉易填了積極分子表和預備黨員表,按規定,積極分子之後一年才能填預備黨員表,白金城卻說:“我把你的入黨申請書往前改了個日子,就按你考公務員那年算,正好夠,你直接預備了,等一年後就是黨員了。”
劉易忙說要請白金城吃飯,白金城卻說:“老弟,說實在的,我現在是真忙,真沒時間去吃飯,要吃也只能是便飯,你又不稱心。有時間的,有時間白哥我請你。”
劉易見白金城說的誠懇,也就算了。
沒幾天,人才中心的齊主任開會回來,給中心的每個人帶了海產品兩袋干蝦仁。
說是去開會,其實是省里組織人才中心的人去海邊一邊開會一邊旅游,到底哪個多哪個少,這筆帳誰也算不清。
劉易按著與齊主任先說好的日子,在一個酒店請了全人才中心的同志吃了頓飯,雖是借著劉易的名義,算帳的時候齊主任卻偷偷告訴劉秘書把帳算了,劉易推辭不過也只得從了,結果白請全單位的人吃頓飯,一分錢也沒花。
劉易找了個機會把兩袋蝦仁都送給了董潔,董潔拿著蝦仁瞅了半天,然後說:“不錯啊,進步真快啊?學會送禮了,不過這個時候你不是送給我。你想想,應該送給誰?”
劉易看著董潔的眼睛說:“白金城和王副局長。”
董潔說:“算你聰明。”
劉易又說:“人家大局長能要這東西嗎?”
董潔說道:“禮輕情義重,這東西必竟是海邊來的,那白主任都不一定送給王副局長幾袋,你給他送去,證明有點好東西心里想著他,他要的就是這個臉面,就是他出門扔了,他也得記著你這個情。”
劉易突然感到董潔已經不是一般人了,像什麼?像什麼呢?看她精心修剪過的長眉,劉易突然感到董潔像一種動物,像什麼動物呢?狐狸精!
果真像董潔說的那樣,王白二人對這包蝦仁是眉開眼笑,王副局長還回贈了劉易一盒茶葉,單從外面的包裝上來看,價格絕對超過了這包蝦仁。
人間的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狐狸的敵人是誰呢?老虎?不,老虎很強大,卻不夠聰明。那即聰明又強大的是誰呢?狼,尤其是色狼。
轉眼就到了金秋。
劉易兢兢業業的上班,工資已經發到卡上,雖然不多,卻也夠活,劉易又看了劉秘書的工資單子,看完之後卻有點迷糊,見上面的職務工資、級別工資、津貼、補助亂七八糟的二十多項,加一起才八百多塊錢,而最奇怪的是工齡工資才十幾塊錢?
劉易問劉秘書是怎麼回事?
劉秘書尷尬地回答說工齡工資是一年一塊錢,你就是干到退休也就三十多塊錢。
劉易坐在椅子上尋思了半天,原來自己工作一年就值一塊錢,這點工資還不如自己在社區掃樓道呢,如果自己在社區多包幾棟樓起碼是機關工資的一倍,而自己天天朝九晚五地上班,只能靠死工資活著,就是做到人事局長,聽說一個月也就一千多點,但人事局長那台幾十萬的奧迪車是哪來的呢?
董潔還是一如既往的忙,劉易根本就看不著她的影,只是找了幾個機會到小飯店請董潔吃飯,並把錢還了董潔,吃飯的時候多數都是董潔花錢,弄得劉易都不好意思請了,但兩人在一起聊天談地還是很快樂的,董潔卻不再去劉易的家睡,劉易也不好意強邀,那目的性也太強了,然後分手又是多日不見。
劉易只要與董潔在一起就覺得快樂,時刻都盯著董潔的大眼睛,自己當年就是為了這雙眼睛來的,雖然見的機會不多,也比自己留社區干活再也見不到強。
有一天下午,劉易的漢顯傳呼機上出現了幾個大字:“有事速來。”
這個傳呼機還是劉秘書的呢,劉秘書新買了個直板手機,這個傳呼機淘汰了,因為是公款買的,沒敢送外人,閒著也是閒著,就借給了劉易,劉易天天別個傳呼機晃來晃去,一個多月,楞是沒人傳過他一次,收到幾條信息還都是找劉秘書的。
劉易也把傳呼機的號碼告訴了董潔,董潔聽了很高興,說終於找著一條拴狗鏈子,以後無論劉易走到哪,都能找著他,但也從來沒傳過他。
今天,劉易終於接到了這個傳呼機的第一條有關於他的信息,卻是這麼個嚇人搗怪的信息。
劉易一看這個信息後面的電話號碼是董潔的,就發了會楞,“有事速來?你讓我上哪去啊?去單位還是去家啊?要是單位就不會這麼說了,在單位能出什麼事?那麼些人。”
但是家里就更難了,兩個人交往快二年,總是董潔去劉易家,劉易卻從來沒去過董潔家,知道董潔是在外面租房子,還以為是合租什麼的也不好意思問。
今日說速來,上哪找去?
幸好劉易仍在單位,想了一想,還是抄起電話給董潔先通個電話吧。
手機響了好久,都要到時間了,那面才有人接,只聽董潔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說:“是劉易吧?”
劉易忙說:“姐,是我。”
董潔又說出了一個地址手機就掛斷了。劉易聽董潔的語氣心想她一定是病了,否則不會在上班時間在家泡蘑菇而且聲音不對。
劉易出門打了個車終於找到這個地址,原來也是一個老式樓的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
劉易心急火燎地跑到六樓董潔的家門前,剛要敲門,卻發現門開好大個縫,根本就沒鎖。
劉易慢慢地打開門,看到了地上有董潔的皮鞋,知道定是董潔家了,大膽地走了進來,再看一圈,發現這是一個四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廳的老樓。
董潔不在廳里,劉易也不脫鞋,直走到臥室,未等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腥臊的味道,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睡衣背對著門坐在床上。
劉易一眼就認出是董潔,覺得不對勁,心里忽悠了一下子,輕輕地叫了一聲:“姐。”
董潔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劉易急忙走到屋里,轉到董潔的面前,劉易一下子就呆住了。
只見董潔披著一件長袍睡衣痴呆著坐在床上,手里捏著手機,睡衣竟然沒有合襟,里面沒有穿內衣,赤裸著身體,胸部和大腿都在外面露著,兩只眼睛哭的通紅。
劉易看著董潔稍微有些下垂成熟飽滿半球似的雪白乳房楞了一會神,發現兩個深紫色的乳頭好似水腫,大大的像個紫葡萄,而乳房上有幾道青痕,再看下身烏黑的陰毛雜亂,只是看不見陰唇,不知道啥樣。
劉易是頭一次見到董潔的陰部,董潔陰毛濃密,烏黑成片,此時卻像是打了發膠一樣粘在一起一綹一綹的,明顯是被操之後的模樣,難道董潔又讓人干了?
劉易心里疼痛,忙上前將董潔的睡衣合上,邊系腰帶邊問道:“姐,你這是怎麼了?”
董潔的眼神聚了半天才定神看劉易,看清真的是劉易,一下撲進劉易的懷里放聲大哭,嘴里嗚嚕嗚嚕的說個不清。
劉易勸了好半天才聽清董潔說一句:“我被人強奸了。”
“啊?誰這麼大膽啊?我這麼多機會都沒下手,還有這種禽獸?”劉易心中怒火騰起一下又上來了,黑熊強暴夜又在眼前晃動。
劉易感覺到兩眼怒火直冒,忙問:“又是哪個王八蛋干的?”又是?我怎麼能用又是呢?那次是個夢啊?
劉易更正了一遍問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干的?”
董潔半天才說出道:“是王副市長。”說完又哭。
王副市長?就是那個在黨校培訓會上講話那個?不,是冒名頂替的那個?到底哪個是真的,也他媽的搞不清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易追問道。
董潔又嗚嚕了半天,劉易聽清了大意就是,昨天晚上婦聯的干部陪王副市長喝酒,喝完之後又去唱歌,然後王副市長用車送她回家,非得要送到地方,結果借機進屋把她強奸了。
情節相當的老套,卻是所有的領導最慣用的手段。
王副市長,副市長,副市長也他媽的得罪不起啊。這黑社會是禽獸也就算了,這市長難道也是禽獸?還是這董潔就是個紅顏禍水?
劉易又仔細地看了董潔一次,如果說去年董潔還是一個略帶青澀的苹果,那現在就是一個紅透了的進口大苹果,不僅是外形好看,還散發者果香,即使你閉著眼睛也感覺到她的存在,她的誘惑。
對這種苹果不僅僅是咬上一口的問題了,而是大口的全吃進肚里,還要舔舔嘴唇,感覺一下剩余的甜味,抽幾下鼻子,吸盡最後的余香。
想到這里,劉易又轉過頭突然發現地上有幾張擦過的紙巾,那種帶著花邊的壓著花紋的高檔棉紙,定晴再看,上面的汙漬雖然已經干了,但上面仍然帶有一條條的血漬,如果不是董潔來了月經,這血跡也是哪里受傷了才有的吧?
一定是處女膜了,因為自己根本就沒發現董潔哪里出血,也就是說董潔還是個處女。
天啦,那夜舞的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一想到做夢,劉易的大腦飛速地轉圈,夜舞?
做夢?
公務員考試?
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閃過。
對,做夢,再做一個夢吧,讓一切都化成夢,化成烏有,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挽回不了,董潔怎麼辦?
董潔這種要強的人不是忍辱偷生的人,如果她想隱瞞這事根本就不會來找自己。
她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僅僅是為了哭天喊地地發泄一下?
證實一下她人強暴了?
絕對不是這樣,也許是想在她最後的時刻見一次我,我畢竟是她口中說的親弟弟,除了我,這里不會再有第二個親人,有第二個親人能怎麼樣呢?
也許過了今天根本就看不著董潔了,這也是我的最後一親人,我必須要挽救她。
劉易看著地上帶血的紙巾,上面還有精斑的汙漬,也就是說這個畜牲根本就不怕告,大膽地留下證據,不是讓你去告,而是一種示威,一種警告,一種存在感,一種擊潰你心理最後防线的工具,地上的每一張紙似乎都能飛起來在你的面前飄來蕩去,在向你示威,在向你嘲笑。
“操你媽的。”
劉易狠狠的罵了一句,已經忍無可忍,但對衛生紙發脾氣算什麼本事呢?
劉易再低頭看懷里的受傷嬌娃,早已經流干了眼淚,口中也沒有聲音,兩眼緊閉像是已經昏死過去了一樣。
劉易把董潔輕輕平放到到床上,睡衣的衣襟又打開了,董潔幾乎是全身赤裸地展現在劉易的面前,一雙成熟的乳房仍然堅挺著,遺憾的是乳暈上面還有青紫的牙印,白皙無暇的肌膚上還有許多抓撓的青斑。
而陰部油亮的恥毛仍然補汙物粘全在一起,看上去卻亂蓬蓬的。
劉易已經沒有心情欣賞,合上衣襟給她系上腰帶。輕輕呼喚著董潔的名字:“董姐,董姐。”連叫了數聲,董潔才有了動靜,哼了一聲。
有動靜,好辦了,劉易暗叫道。
“董姐,你還記不記得你做過一個夢,夢中也遇到過一次這種事?”劉易問道。
董潔緩慢的睜開眼睛,夢過這種事?
董潔的大腦開始運轉,但實在是沒什麼可搜。
劉易看董潔的眼神知道是沒這事,忙又問道:“姐,你還記不記得你考過兩次公務員考試?”
劉易一說完,董潔的眼神開始轉動了,竟然能轉過頭看劉易的臉,雖然沒點頭,大眼睛卻忽閃了幾下,有門。
“你是不是記得有這事,或者做過這個夢。”劉易又問道。
這次董潔不僅是忽閃眼睛還能點頭了。
劉易心中開始興奮,這事看來不是自己精神病時候的臆想,起碼還有一個證人,劉易又說道:“那好,姐,我們再做一次。好不?”
董潔這回是有力的點了點頭。“那好,姐,我們只要能滿足一個條件,就能讓這一切沒有發生。”
董潔側頭看著劉易真誠和期盼的眼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了,劉易忙將董潔扶起坐在床邊。
劉易又問道:“這事什麼時候發生的?能告訴我不?”
董潔凝神了半晌,然後小聲嚅著說:“那個混蛋十二點前就來了。”
暈了,十二點前,那是昨天啊,瓷枕有那麼大的魔力不?
劉易不僅大失所望,一時無話。
卻又聽董潔又幽幽地說道:“那混蛋早上才走。”
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
早上?早上是今天,有希望了,這領導的體力就是與眾不同,能折騰一宿,我說這身體一向健壯的董潔怎麼像是要死了呢?大概是累的。
劉易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跪在董潔的面前,把著董潔的兩只手,看著董潔的眼睛說:“姐,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救你,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董潔止住了眼淚,眼睛卻明亮了起來。
“你說什麼?”董潔精神漸強,已經能吐字清楚了。
“姐,我是說,讓你再做一次夢,在夢中挽回這個結果”劉易有點急道。
“胡說,做夢怎麼能改變這一切。”董潔說出了一連串的話,多少又有點恢復了她的霸道。
劉易心想:“這女人回復的能力是驚人的,剛才還躺在床上要死,現在能發脾氣了。”
便又急說道:“姐,你記不記得你考公務員那個夢,那個沒考上又重考的夢,我也做過,咱倆一起做的,想想,再想想,是不是做過?咱倆都沒考好,第二次考試你在考場回頭衝我笑,被監考罵,咱們吃了兩回晚餐,一次烤肉,一次是去江邊喝啤酒,你比我水花扔的多,你不吃三樣,你跟我在一個床上不脫衣服枕著瓷枕睡覺,記得不?記得不?”
說著說著,劉易已經是哭腔了,兩行熱淚順鼻頰流下。
此時董潔一言不發,兩個夢的鏡頭在她的頭腦中交織著輪換,這個夢董潔是記得的,只是錄取之後也以為是一個夢而已,如果是普通的夢,也許早忘記了,但這個夢總是一閃而過,似假也似真。
如今,劉易重提這個夢,這個夢竟然有了證人,難道?
這是真的?
真的能改變現狀?
董潔抬頭看到了地上的紙巾,那一塊塊精斑與自己的處女血慘和在一起,是那麼地丑惡,仿佛塞到自己嘴里一般惡心。
對,我要改變這一切,不能讓它發生。
讓那個王副市長成為一場夢。
董潔回復了些神采張口說道:“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我相信你,相信你一能改變這一切,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
劉易忙抬起頭,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水,此時她看到的董潔又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彩,雖然有點憔悴,但她體內原來的那股英氣又從骨子里漸漸地散發出來。
董潔說完話卻雙手捧起了劉易的臉,四目相對,董潔的眼神已經像一把刀,一枝箭,一個電鑽一樣仿佛要把劉易的眼膜刺穿,然後趴在上面看看他這眼睛後面究竟有什麼?
究竟是怎麼想的?
兩個人對視了半天,董潔收回了自己的眼刀,她在這個眼神後面看到了焦急、痛苦、疑慮、天真,最後的是一絲希望,只要有一絲絲的希望就不能放過。
“好吧,我相信你。”董潔說完松開了雙手。
劉易如獲重釋一般,忙站起身來說道:“姐姐,你等我,你千萬要等我,我取了瓷枕馬上就回來,你千萬等我。”
一邊說著一邊跑到門外去了,只聽砰的一聲關門聲,劉易從這個房間消失了。
董潔真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醒來就忘掉的夢,不,是一個根本就不睡,不能讓它做的夢。
這個王副市長自從去年元旦晚會上就盯上了自己,經常借口傳送文件什麼的把自己騙到他的辦公室,在他色欲未起之前,自己都能用語言打消他的念頭,在許多場合自己都對他敬而遠之,但越是這樣,王副市長就越像摘不到桃子的猴子一樣著急,無處伸手,最後會鋌而走險。
昨天那個最後場合其實自己不應該去的,那個王副市長是在喝到一半的時候來的,酒桌上氛圍相當危險,自己的一把手德高望重的田阿姨不在,沒人保護自己,明顯的是幾個狗男女在圍攻自己,想把自己喝多,又到娛樂城去跳舞,繼續喝酒,跳舞就是為了酒勁更快的上頭。
在酒吧里一定是將勁酒摻到飲料里,可惜自己的味蕾在這種場合下已經失靈了。
送人也搞的非常巧妙,打發了司機,也不是王副市長單獨送自己,而是全都拉上,把自己留在最後,王市長並沒有問自己的家庭住址,卻一路送到這,扶著自己上樓,也知是不懷好意,但頭昏腳軟不能自己,以為他搖搖晃晃喝的也多,成不了事,卻沒想到,王市長竟然從兜里拿出了自己家門鑰匙,看來是在唱歌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偷拿出來了。
進到屋里,他凶相畢露,卻沒有憑武力,脫了外衣跟自己聊了幾句就開始說下流的話,坐在床邊威脅自己。
即使那時他使用暴力自己也無力抵抗,但他仍像一個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在玩弄自己,只在床邊語言挑戰自己,從挑逗到汙辱,最後是威脅,自己從想要掙扎變成了縮做一團。
當他在精神上徹底戰勝了自己,就像張口的貓,不,貓沒有他這麼大,應該是像狼、像虎、像熊,反正是強大的食肉禽獸。
他見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竟然先將自己的衣服扒光,也不嫌肮不肮,用那張臭嘴在自己身上的每個敏感部位舔弄著,自己覺得當時滿身都是他的臭氣,卻是酥麻入骨,連反抗都成了象征性的了。
他舔夠了,竟然去吃了一粒藥,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偉哥了。
然後他又脫光了上床,把自己抱在他的懷里撫摸,自己本想再有點力氣掙扎一下,但在他的愛撫之下,就是使不上勁。
而他溫熱有力的大手直接讓自己動彈不得。
他在身上摸夠了就去揉自己的陰部,當他粗大的手指扒開陰縫的時候早已經是淫水潺潺了。
他竟然壞笑著說自己是個小淫婦,還沒干就要高潮了。
他真的是一個弄花老手,僅僅用手玩自己的陰部就讓自己來了一次高湖,當時自己是又羞又怒,被一像自己父親年齡一樣大的男人玩弄,真的是羞死人了,卻是抵擋不住本能的感覺。
而這個男人是全市的女人都想跟他上床的人,自己被弄了卻是由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