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山泉滴滿繞階流,萬樹桃花映翠樓;
閒想恩情慵未起,水晶簾下看梳頭。
四句閒言勾開。話說妙禪聽得托付之言,遂說道:“聞得這相公,他今親自要向咱中,參拜神像,祈禱還願,師父,你我他一同走去何如?”
老道姑說:“他拜神像,原是好事,你我出家人,原是喜的,理應與這位公子同去。”
公子聞言,即忙見禮,老道姑說:“既然如此,請下茶樓,咱就走罷!”
妙禪聞言,手拉公子下了茶樓,見面前人煙甚多,師父前頭,二人隨後,路上的佳景,一切不看,不多一時,出了會場,到了那大路上,他師父在前行走,他二人手拉手的,就敘起家常來了。
他兩個在路行程見無人,但見他手拉手的親又親,陳妙面對公子親又問,我問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先問你高堂父母在不在,再問你娶了親來未娶親,再問你家鄉居住在何處,再問你今年妙齡十幾春,萬望你從頭至尾說一遍,我日後若是想你便知情,縱就是不愧千里去私奔,妙女從頭至尾來相問,張公子尊聲多情有意人,我本是家在蘇州城內住,我在那雙竹巷里有家門,父合母叁年以前下世去,他本是世世進士受皇恩,小生是姓張名才字學富,至今日虛慶光陰十八春,十六上娶的婦本姓竇,家中的一切事情他操心,張公子說罷家中真來歷,妙女輕啟朱唇問原因,我問你姐姐人才好不好,貪著你一就是個有福人,公子說人才然雖不甚丑,可就是風月事把不趁心,小張才提起風流二個字,妙女手挽公子呼郎君,遂說道小奴生得容顏丑,但恐怕郎君意中不稱心,我情願侍奉相公侍終身。
他二人攜手言歡上前走,老道說:“來到了桃花。”猛抬頭,來至前叁山門。
話說二人言歡語笑,來至山門以前。老道姑近前開了山門,二人一齊進去。
老道姑說:“公子可是先拜佛麼,可是先吃茶麼?”
公子未及答言,妙禪說:“公子初至,心中多有飢,先吃了茶,用了齋飯著罷!”
老道說:“既然如此,請至客舍。”
妙禪說道:“若在客舍,師父吃茶,不大便當,不如上禪房中去罷!”
老道說:“禪房中豈是待客之處,但恐相公不去。”
老道姑問道:“公子可是向客舍中去坐,可是向禪房中去坐?”
公子未及答言,妙禪將公子拉了一把,公子遂說道:“小生到此,不敢自尊,一來年紀甚幼,不算是客,就上禪房中罷!”
那老道說:“既然如此,上我禪房內去罷!”
妙禪聞言,面帶著不悅說:“師父房中,我還嫌不大干淨。”
老道見他面帶不悅,遂即道:“徒兒,叫他向你房中去罷!”
妙禪聞言,回嗔作喜,說:“這到使得。”
老道說:“我兒自小我養得你嬌慣,一點不如你的心,你就叫,跟上我,大了,還是這樣心性,老身拿著你合那掌上的明珠一樣,將就作你罷!忙忙將客讓去,我好去與你烹茶。”
妙禪聞言,笑嘻嘻的手拉公子,往自己禪房中去了。
妙女手拉公子進房,張學富舉目留神看其詳;正面上迎門貼著四個字,原來是寫的志潔與冰霜。
公子問道:“仙姑,這是誰的口氣?”
妙禪說:“我的口氣。”
公子說:“你這也算是志潔冰霜麼?”
妙禪聞言笑道:“我與別人志潔冰霜,我見了你,就說不起了。”
兩邊廂一付對聯黃紙表,上寫著高人提筆字兩行,上一句神清氣爽悟九道,下一句修真養性樂叁光。
公子說道:“仙姑,你這也算是修身養性麼?”
妙禪笑道:“雖然不是修身養性,這樂叁光,可合著了麼了。”
正面上金漆方桌明如鏡,有兩把穿交椅在兩旁,東山上一張條花穿細,山堪上掛著山水圖一張,山幾上端方幾部經合卷,白玉瓶直插一枝春海棠,兩間里金鈎高掛素羅帳,下倚著仙姑睡臥床一張,張公子走至近前向里走,內里邊翠被生溫蘭麝香,床頭上安著一個逍遙枕,內心里望著彼此想鴛鴦。
公子戲道:“仙姑留我在此,到晚上這一個錦枕是待誰枕?”
妙禪說:“我那哥哥皆二人枕。”
公子說:“我不。”
妙禪說:“你不,我還依不得你咧。”
遂雙手抱住公子,二人一同張在床上去了。
他二人一同張在象牙床,張公子伸手就解香羅帶,妙女快解扭扣脫衣裳,正是他二人解帶方動手,老道姑手托茶盤進房。
話說二人情濃方欲動手,老道姑手托茶盤進了禪房,一聲叫道:“徒兒,來了茶了。”
二人聞言,即忙起身,各人整理衣服,老道姑說:“徒兒,這又是玩的個什麼故事?”
妙禪又一行穿衣答道:“師父,這叫個鳳凰展翅。”
老道說:“你二人一樣的架子,是叫什麼名色?”
妙禪說:“這是鴛鴦展翅。”
那老道說道:“好名色,徒兒老是學學咱好下五方,先讓這客吃锺茶罷!”
妙禪聞言,這才讓公子坐了上坐,又讓他師父坐下,老道說:“及總兩把椅子我坐了,徒兒還是無坐,你坐下陪著得公子吃茶,我去做齋來你用。”言罷,托茶盤而下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