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可惜庭中樹,靈根異地埋;
只因來時晚,移向別處栽。
話說竇夫人,叫道:“妹妹,事已至此,不用說了,你我算是一夫二妻,自此同我回府,向蘇門要兒,乃為正理。王婆,你可對證得起?”
王婆說:“太太,那個自然,我就活到百歲,還做個對證。”
夫人說:“既然如此,就一同回家。”
妙姑說:“等我拜了神像。”
姐妹二人一同參拜神靈,一夥一同上轎,帶領王婆,同回了雙竹巷。
是日天晚,竇夫人與妙姑共一床,說不盡夫主當日的恩情,念不盡今日兒子面貌。閒談一夜,不曾合眼。
明日起來,梳洗已畢,先吩咐家人,往蘇府探問,若蘇大人在府,咱好登門要兒。家人去了,二人一同用飯,方才用完,家人回報,蘇老爺今日帶領蘇州府各縣的舉子,向南京送考,今日起身,方才上轎而去。
明公,竇夫人與妙姑,要見蘇公子,如同一顆明珠,恨不能將他一時拿過來,不料今日又不湊巧,正是:
一片熱腸如火燒,幾點冷水傾下來。
竇夫人叫道:“妹妹,蘇大人今日這場,內中必有的兒子,也料他自這大街所過,你我登樓一望何如?”
妙姑此時思兒之心,恨不得一時見面,遵從夫人登樓一望。但見大街之中,有許多的轎子車馬。
蘇大老爺坐轎在前,眾舉子騎馬在後,又有同城的官員送行,好一個光景也。
二夫人樓窗之下看分明,但只見多少轎馬鬧哄哄,蘇大人坐轎頭行也不看,單看那舉子之中認分明,夫人說一十五年你不見,大約你難以認識此兒形,縱然是對面相逢認不清,妙姑那秋波一轉看得明。
有一位少年,騎馬在前,面貌舉動,與當日的張公子無異,遂說道:“姐姐,待我猜猜何如?”
夫人說道:“你猜那一個是?”
妙姑手指道:“這頭一個,就該不差。”
頭一個面貌品格如面善,如的短命丈夫一樣同,行的時馬擺鈐聲跑過去,樓窗上姐妹二人好傷情,恨不得兩手拿來托掌上,也是張家里不絕後代根,此一去不如何日才回轉,二夫人盼望一日如叁冬,且不言賢德思念嬌生子,再把那蘇門公子明一明。
按下二人盼望不題。且說公子進了南京,上京科舉,入了會試場,又會上進士,連日又殿試二場,已畢。聖上的皇榜懸掛午門,蘇寶玉中了頭名狀元,正官簪花披紅,赴了瓊林宴,往相府拜客,承相程際,招了女婿,御階封官。
拜官已畢,見駕謝恩,聖上賜他金鞍玉佩,還家祭掃先祖,蘇大人上下打點明白,使人即往蘇州府報喜。
是日同狀元兒子,一同回家,蘇夫人心中,好不歡喜極也。
蘇大人一同兒子新狀元,一路上鬧鬧哄哄把家還,報喜人早已報到蘇州府,滿城中大小官員接狀元,竇夫人忽然聽了這個信,一伸手抓住妙姑喜又歡,的兒今日得把狀元中,是怎麼無人報喜到家園,這本是靈根移於他人地,一見這斗大櫻桃空眼饞,到明晨蘇府之內去道喜,問一門靈根異種誰家男,且不言竇氏夫人拿主意,急回來且說大人歸家庭。
話說竇夫人聽得公子中了狀元,又喜又悲,這且不講。
再說蘇大人帶領兒子進了蘇州地界,但見各縣里的大小官員俱來迎接,進了蘇州城中,入了府衙,太太接著進了內宅,天地中排下香案,先拜謝天地,狀元又於母親叩頭。
太太一見,甚是喜軟,大人又將相府程老大人招贅的話,說了一遍,太太喜出望外,卻問何日前去娶親。
蘇大人說道:“歸家祭掃一畢,親自至相府入贅。”
言罷,排下筵宴,合府大小人等,俱來叩喜頭,蘇大人一一重賞。
到了明晨,同城中的官員鄉紳,俱來叩喜。大廳之上,排下宴席,掛燈結彩,蘇大人讓坐、陪客,命狀元一一拜見。蘇大人正然陪坐,有一名家人來報,張府中竇氏太太,前來叩喜。我想張宅也是世襲進士。蘇大人也驚,怎肯慢待,遂吩咐家人報於太太得知,叫他接出府門,後堂賜宴款待。家人回報太太,將竇夫人接進了後堂,叩拜一畢,分賓主的坐下。
不知竇夫人怎生開口?再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