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假惺惺前生夜債,黑暗暗今生禍胎。
意茫茫風流黃海,都只為些性事情。
痴情兒公心公意,那知道難容安排。
思量起黃如枯柴,赤紅的十付面皮。
火熱的一付心腸,猛然間涼如冰海。
這一二妃興譜,單說竇夫人尋夫的故事。且說張公子,將妙姑盡力盤桓了一回,弄得妙姑發亂釵橫,淫水濫下至精之際,妙姑倦乏,身體昏昏,公子向盤中,拿了一個糖食素果,放在妙姑口內,回身幾石幾上落下來了一枝桃花,公子拾起,拿在手中,將酒斟上了一杯,飲了一口,又將妙姑身體上下看了一遍,把那一枝桃花,插在妙姑玉洞以里,坐在一旁連飲了叁杯,叫道:“仙妙姑口唱一絕,妙姑你若能序上一首,我就將你放下柄來,小生也不從仙姑玩耍,何如?”
妙姑說:“願聞。”
公子乃作詩一首,遂口念來。
詩曰:
一枝桃花玉洞開,仙露點點水自來;
有朝花落結成了,八月中秋看紅白。
明公,此詩末兩句,乃張才一生之夸妙姑,後來生子得中狀元,正是這八月中秋看紅白一句,這花落二字,大有不吉,正應在張才叁月而死。閒言不必多敘。且說妙姑聽罷,仰臥石幾上了,口念四句。
詩曰:
玉洞門前桃花開,不許小僧進門來;
有朝若入僧舍里,玉戶緊閉不放回。
公子聞詩,甚服妙姑之才,心滿意足,即忙將玉肌上帶子得解開。
妙姑金蓮落地,他自己回手,將那枝桃花拔出,起得身來叫道:“郎君,你可就得依從我了。”
公子說:“情願聽命。”
妙禪說:“先及我穿上中衣。”
公子聞言,摟抱在懷,將妙姑的中衣與他穿上,妙姑將花枝用汗巾拭了拭,說道:“郎君銜於口內。”
公子便將花枝銜於口中,還得郎君自己脫下褲來。公子聞言,將腰帶解開,方才脫下,只見老道姑進園而來。
一眼看見,便問:“徒兒,你也腰中帶的什麼東西?”
公子即忙將褲提上答道:“無有什麼東西。”
老道說:“我不信,怎麼合個搗芥錘子,吊的悠悠打打的。”
妙姑一旁答道:“師父不知,妹妹出家,一來知道師父好吃芥菜,帶了這個芥菜錘來,早晚好搗些芥菜汁,與師父就待就待。”
老道姑說:“好,早晚你可拿出來我使使。”
妙姑說:“可自然麼?”
老道姑說:“這天已過午了,回房用齋去。”
妙姑說:“師父你且回去,妹妹在此送要還席。”
老道姑說:“無有牙,我呢喇呢喇也好。”
言罷就坐,坐下,老道姑說:“二徒弟,你待擺個什麼酒席,我也暗著吃點何如?”
妙姑說:“師父,吃不得了,無了牙了!”
妙姑見他師父不去,遂丟了個眼色叫道:“妹妹,我這心內飢渴,咱用齋去罷!”
公子方才起身,隨妙姑而來,妙姑一手拉住公子,說道:“暫且饒你一時,若到房中,可得還席。”
二人又說又笑回房去了。
張公子一同道姑陳妙,手拉手離了這座桃花園,自今後公子成了妙夫,他二人結成一對並頭蓮,妙女貪戀公子身不離,張公子貪戀妙姑永不還,他二人自晝黑夜顛鸞鳳,他二人起居坐臥一處眠,且不言二人中風流事,急回來忙將竇氏說一番。
話說二人,在此中,男貪女愛,坐臥不離,日夜得做那些美事。公子在此,如同身入月宮,永不想著還家,這節書交代明白。
且說公子家中夫人竇氏,自從公子出門,日日掛念,到了四天上,打發家人牽著馬匹,來向會上接,遍地尋找,並無見面,只得細細的訪問,又尋了一日,會也完了,人也散了,還是無曾問著,只得回家,報知竇氏,竇氏暗暗思想,這事卻也出奇的緊。
竇氏聽得道,心內不自然。低頭細細想,暗暗用心參。好好一個人,去了不見還。年紀雖不大,出門也不晚。至今不回報,叫人掛心間。莫不是少年心性無主意,遇著那光棍奔了去賭錢。
他又一回念說:“走了去賭錢,他自幼不好這一件事,莫不是朋友約他去吃酒,也不能去許多日子,難道說吃酒得等六七天。”
又一回念說:“走了。”
想必是少年帶著風流性,貪戀那娼妓女子好容顏,不就是那里遇著風流女,引了去藏在家中不放還,臨行時妾身也曾囑咐你,你怎麼忘了苦口是良言,竇氏女千思萬想心掛欠,不由得又將家人叫一番。
但不知竇氏心中待怎樣,且聽那下一回里接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