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贛城,雷宅書房。
急促的敲門聲“篤篤篤”及呼吸不穩的無力聲音“爹……”
屋內的雷一拉開門,一人立即跌入進來,是雷嚴苗,衣服上血跡斑斑。
雷利清慌亂站起,走前:“苗兒,怎麼了?”
將站立不穩的兒子扶入懷里。
“啊!”
一聲短促的叫聲,雷利清僵硬不動,眼直直地瞪著雷嚴苗,嘴唇張合,好似要說什麼,卻很艱難,最後口中吐出口血來。
“老爺!”雷一眼見著不對,衝上前去。
雷嚴苗一個轉身將雷利清推入雷一懷中,阻擋了雷一的攻勢,一提氣,蹬腿直衝屋頂,竟衝破屋頂這樣逃了出去。
雷一忠心耿耿恨不得能立刻追上去,但懷里的人已經無力癱倒,他又扔不下。
只得眼睜睜讓那人逃逸而走。
“老爺!老爺!來人啊來人啊!!”
雷一叫道。
“咳咳……”雷利清又咳出幾口血來,勉強說道:“那……不是……苗兒……”雷一微愣:“是的,老爺,少爺不可能干這事。老爺您別說話,我為您止下血。”
“照顧……苗兒……”可惜雷利清傷勢過重,勉強說出這句話,已經強弩之末,頭無力墜下,去了。
“老爺!!”雷一悲憤叫道。他倒是個忠心的。外面聽到吵雜聲,已經有人推門而入,見到這場面,都驚呆了。漸漸整個雷宅喧鬧如白晝。
最後,嚴婉婉衣衫不整地衝進書房,見到躺在地上血流滿地的雷利清,淒厲慘叫一聲,便撲上前去。
而另一廂,贛城郊區,一屋子內,雷嚴苗睡得正熟。
一身影從隔壁房間潛入,無聲無息地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不會中途醒來。
那身影蘇瞳剛回到隔壁房,那血跡斑斑的雷嚴苗便從窗口竄了進來。
“如何?”蘇瞳問道。“嗯,死了。”那人將髒汙的衣物除去,脫得只剩白色褻衣褲,然後將臉上易容面具除去,竟然是水玉涵。
蘇瞳快意一笑:“這老匹夫,死得好。可惜我不能手刃他,為師祖和我自己復仇。”
水玉涵優雅一笑,上前將蘇瞳擁入懷,說的卻很曖昧:“我不就等於瞳瞳嘛,你我二人一體……”低頭親吻。
蘇瞳橫他一眼,卻也老實承受了他溫存的吻,他能出手已是不易。
“若要趁勝打擊雷家,還有個好消息。”水玉涵手撫蘇瞳臉頰輕聲說道。
“哦?什麼?”
“兩江總督到了贛城。”手從臉頰游移到耳後。
“哦。”蘇瞳無意識應到,卻又突然反應過來:“咦?誰?兩江總督?”
“嗯,對,兩江總督,好像姓梁。若是他知道,雷家居然敢私鑄錢幣的話……呵呵……”水玉涵笑得好不清朗。
蘇瞳眼珠一轉:“你今晚不用回去雷府嗎?若他們發現你不在,會懷疑到你頭上的吧。”
水玉涵眯眼看了她一會,沒提出反對意見:“嗯,我把衣物銷毀便回去。你呢?還待在這嗎?”
“不了,不想再應付他,來個消失無影蹤吧。”蘇瞳攤手。
水玉涵嗤笑:“好個”
“有情?那我應該告訴他,他的殺父仇人是誰。”蘇瞳斜乜水玉涵。
“不許!”水玉涵箍緊女子,低頭狠狠索吻。
將屋內收拾妥當,水玉涵往雷府奔去。
蘇瞳待他走遠了,則往贛城府衙躍去。
在屋頂各房間竄達半天,瞅准了,躍進。
輕輕撩開床帷,便看到了多日未見狀元郎,此時正乖乖地仰面躺著熟睡。
微弱月光下,映出他那下眼瞼微青,想是沒有休息好。
輕輕的呼吸,面孔祥和。
蘇瞳俯身,悄悄鑽入被窩,趴在熟睡之人身上。
看著這麼乖巧的睡容,實在心癢癢,忍不住用鼻子蹭蹭鼻子,不醒。
再咬咬那人的耳朵,那人輕輕哼了一聲。
“文文……”蘇瞳輕聲喚到。
梁紓文半眯著眼,一時間有些迷糊,但感覺到身邊的溫暖,一驚,“誰?!”
“是我。幾日不見,文郎就不記得奴家了嗎?”蘇瞳促狹說道。“瞳兒?!”梁紓文驚喜翻身,仔細端詳身邊之人:“真的是你!”
“難道你還盼著會有別人,半夜潛入你的房間?”蘇瞳笑問。梁紓文連搖頭,問道:“沒有沒有。但,你怎麼來了?”
蘇瞳雖然想好好和小白兔敘敘舊,但正事重要,說道:“有要緊的事找你。”
“什麼?”梁紓文將頭埋在女子頸邊,深吸其中幽香。
“有人私鑄錢幣,你管不管?”
“有此事?!”
梁紓文立刻從溫柔鄉中驚醒,坐起身:“是誰?你如何得知的?”
“你先別管我如何得知的,我問你,你現在能否調得兵力?此事越快越好。”
趁雷府混亂之際,還來不及處理錢幣鑄造地,去端了他的場地,打他個措手不及。
梁紓文已經在著衣,一邊答道:“能,我帶了三千精兵過來,府衙也應該能有人手,只是此時夜已深……”“三千已經夠了。”
蘇瞳也隨他下床,站到他面前:“我也隨你一同去。”
“你……”梁紓文微微皺眉。
“我扮作你的隨從,女扮男裝。你要我帶路,而且,那里怕有武林人士,我能幫你。”蘇瞳一句話把所有的反駁都堵住了。
梁紓文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囉嗦了句:“去後你要小心,別逞強出頭,有許多精兵……”
蘇瞳忍不住笑,上前,踮腳,吻住了絮叨之人。
片刻,兩人分開。
梁紓文微微喘息,戀戀不舍地啄了啄她的臉頰。
蘇瞳直直看著他,笑道:“回來後,我們繼續。”
梁紓文臉頰立即緋紅,瞪她一眼,轉身拿過了一套自己的衣物遞給蘇瞳,便轉身背對她。
蘇瞳嘿嘿一笑,沒再逗他,快速換上,拉著他衝出門去。
贛城大戶――雷府,一夜之間被官兵包圍,雷氏直系三代統統被捕。
雖雷府居住了些許參加武林大會的武林人士,但官兵是從密道而入,手握雷家私鑄錢幣的確鑿證據,私鑄錢幣是大罪,於法合情合理,也不敢干涉官兵。
有些家仆奮起反抗,但十幾人畢竟無法和千人對抗,即使有武藝在身。更何況,官府方也有一高手,最後將所有相關人等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