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淵……會所。”
顧大鵬站在五光十色的招牌下,抬頭看著那炫目的藝術字,念叨著這個一直都讓他覺得怪怪的名字。
據說最早的時候,這里是一家洗浴中心,而碧池淵的名字也是當年創業的那個老板專門找了書畫大家,揮毫潑墨寫下的,據說取的是“碧池潺潺,活水之淵”的含義。
那個年代,人們對於“碧池淵”這個名字完全沒有什麼奇怪的聯想,畢竟貧乏的英語掌握度讓能從“碧池”二字聯想到“bitch”這個單詞的人還是極少數。
而且那個時候的碧池淵完全就是一家洗浴中心,提供的也只是十分單純的洗浴服務,說白了……
就是一家澡堂。
之後,據說是因為初代老板重病,這家規模不小的洗浴中心就轉到了他兒子的手中運營。
碧池淵初代老板是個附庸風雅的文化人,但他的兒子卻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接管了碧池淵的生意之後,這位標准的二世祖立馬當上了甩手掌櫃。
而且,他這位甩手掌櫃不是完全不管了,而是他對於碧池淵的營收狀況完全不關心,但卻很喜歡在這里搞一些他自己喜歡的荒唐事。
比如說有一次,他聚攬了一大群和他差不多的紈絝子弟,再加上這些紈絝子弟帶來的各色女人,在碧池淵小有名氣的大浴場里大搞無遮大會,順帶聚賭。
而碧池淵變成了bitch(婊子)院的壞名聲,也就此傳開。
之後,二世祖因為賭債,不經過自己老爹的同意,隨便的就把碧池淵轉讓抵債了。
據說碧池淵的初代老板被氣的直接翹了辮子。
而後碧池淵經幾度轉手,因為二世祖留下來的壞名聲一直沒能恢復原本的清淨,歷代老板換了幾個名字,但這里婊子院的名聲還是遠近聞名,最後一位老板索性直接搞起了皮肉生意,碧池淵也因此陰差陽錯的改回了原名。
再後來,南方地區嚴打的勢頭波及到了這里,那位真的把碧池淵變成了婊子院的老板鋃鐺入獄,碧池淵就此破落,被掛上了司法拍賣的牌子一放就是好多年。
上面這些,都是顧大鵬兒時從長輩那里聽來的故事。而後面的,就是他自己經歷的發展了。
閒置破敗到近乎變成廢墟的碧池淵,一天突然被一位外地來的老板買下。
新老板是一位從南方某大城市創業歸來、見慣了繁華世界的燈紅酒綠與紙醉金迷的生意人,也是個後台夠硬、能力通天的人物。
在他的大手一揮下,舊的碧池淵被整體推倒重建,新建成的碧池淵名字沒有改,但後綴卻從洗浴中心變成了娛樂會所。
主營業務也由單純的洗浴擴展到按摩、住宿、酒店乃至KTV、健身房、迪廳、酒吧、電影院等一系列的和娛樂沾邊的內容。
不過……
倒是有一樣沒有改,那就是碧池淵名聲在外的皮肉生意。
雖然現在不再那麼張揚而露骨,但碧池淵在某些人眼中的“精華”,倒是在這位新老板的手中發揚光大了。
顧大鵬上次來這里,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是被張曉天強行拉過來的,兩個人也只是在里面喝酒、唱K,關於碧池淵里的“特殊服務”他倆也只是當作酒後的談資,隨便說說而已。
而現在,張曉天已經進了這里工作,當了個不大不小的經理。而他自己,則要來這里,指名道姓的去找一個賣身的小姐。
顧大鵬不是對此有什麼厭惡感,他只是覺得……人這一輩子,真他媽的奇妙。
站在大門口,顧大鵬看了一眼分成兩排侍立在旋轉門兩邊、清一色高開叉旗袍的迎賓小姐,抬步走了過去。
但還沒等他靠近那旋轉門,一位保持著標准職業微笑的迎賓小姐就迎了上來,略帶一絲吳語口音的普通話語氣親切的對他道:“先生,請問您有請帖嗎?”
“請帖?”
顧大鵬一愣,他從來都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張曉天也沒有特意安排過這些。
看他露出如此表情,迎賓小姐先鞠了一躬接著道:“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是私人包場,沒有請帖的話是不能入場的。實在抱歉,請您下次再來吧。”
“包場?”
顧大鵬特意確認了一下。
“是的,先生。”
“我朋友在里面工作,我去找他不行嗎?”
“不可以的,先生。”
迎賓小姐臉上露出更燦爛的笑容,但那拒絕的態度卻是一絲都沒有動搖。
顧大鵬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他沒有繼續跟這位在大冷天還穿的如此“凍人”的迎賓小姐多費口舌,而是轉身走向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張曉天的號碼:“喂,大鵬你到了嗎?我都在上邊等你好久了。”
“我到了,就在門口呢。”
顧大鵬回頭看了一眼旋轉門道:“不過你們今天包場,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請帖門口的美女都不讓我進去。”
“哎呦!我給忘了,你等著!我馬上下去!”
沒等顧大鵬說話,張曉天已經掛掉了,他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更加不知所措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既然張曉天說了他要下來,顧大鵬也只能等他過來了。
他站在門口,等了大概有十分鍾,才看到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旋轉門里面衝出來。
“怪我!怪我!我忘記這茬了,不好意思啊!”
張曉天一路喊著小跑到顧大鵬身邊,然後拉起他的胳膊就往旋轉門里走。
顧大鵬差點兒沒認出來眼前的男人就是張曉天,畢竟眼前的這個西裝革履、頭發上一看就是抹了不少發膠的男人,他無論如何都和平日里一起吹啤酒、擼串對著妹子吹口哨的那個沒正形的張曉天聯系到一起。
雖然有點兒一頭霧水,但既然有張曉天領路,他決定先把疑慮壓在心里面。
兩人經過旋轉門的時候,他看到剛才那位攔住他的迎賓小姐正拼命的低著頭,嘴里還在道:“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張經理您的朋友,實在抱歉!”
周圍的其他幾個迎賓小姐也跟著一起低頭道歉。
“好了,回頭再說這個。”
張曉天不耐煩的揮手,但顧大鵬卻發現,這幾個迎賓小姐雖然是朝著他的方向在鞠躬道歉,但頭抬起來的時候,眼睛卻都是畏懼的看著張曉天的方向。
這些迎賓小姐對張曉天的恭敬態度,以及她們道歉後偷看張曉天的反應,讓顧大鵬聯想起了他之前見到過一次的,也正是他今天要找的人——孫鴦。
那天晚上,當孫鴦見到張曉天的時候,貌似也是這樣一幅老鼠見了貓的反應來著。
心里憋著更多的疑問,顧大鵬跟著張曉天穿過了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廳,然後徑直走進一趟標注著“職工專用”的電梯。
張曉天進了電梯二話不說,直接按了12樓的好嗎。
顧大鵬看了一眼除了他們兩個沒有第三個人在的電梯間,終於開口詢問道:“我說曉天,你在這里,到底是干什麼的?”
“嗯?我沒說過嗎?保安部經理啊,不信你看,還有胸牌呢。”
張曉天指了指自己胸口掛著的身份牌,那上面的確寫著“保安部經理:張曉天”幾個字。
但僅僅一個保安部的經理,就能讓那些在工作上理應沒什麼牽連的迎賓小姐們露出這麼害怕的表情嗎?
顧大鵬認定,張曉天肯定還有什麼沒有告訴他。
他繼續問道:“你這個保安部經理應該只管著保安吧?那門口的那幾個迎賓小姐為什麼這麼怕你?”
“怕我?”
張曉天一副不自知的表情,他反應了會兒,才哈哈一笑道:“那幾個小妞怕我,是因為她們自己的原因!這里面的門道啊,回頭我再仔細告訴你。”
“門道?到底有什麼門道?難道你的保安部還管著迎賓的這一塊兒嗎?”
“那倒不是,迎賓不歸我管,我也不想管。迎賓部的部長是個半老徐娘,長得倒是風韻猶存但個性實在是火辣無比,還護犢子,我可不想跟她爭。”
張曉天搖了搖頭否定道。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說來真的話長了,而且有些話,我還真的不好直接告訴你。”
這是,電梯到達了12層。張曉天帶著顧大鵬走出電梯,一邊在長而曲折的走廊里穿梭一邊道。
“你要是不方便我也不逼你,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哈哈,咱們兩個還有啥不能告訴的?對別人是秘密,但我可能瞞著你嗎?兄弟。”
張曉天拍了拍顧大鵬的肩膀,他的個頭沒有顧大鵬高,所以這個動作他要稍微踮著點兒腳才能做到。
他接著對顧大鵬解釋道:“其實吧,門口的那幾個迎賓小姐,你別看她們長得一個個挺不錯,實際上都是從南邊回來的!現在只是表面上干點兒風光體面的工作,背地里還是在做老本行。”
“南邊?”
顧大鵬又不明白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張曉天這里聽到“南邊”這個表示方位亦或者地名的名詞了。
上次張曉天說起他那個和他表舅是同學的老板,也是用的“南邊來的”這樣的形容。
“南邊啊,就是……”
說到這里,張曉天對顧大鵬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他接著道:“南邊說的就是東莞!這你該明白了吧?”
顧大鵬的確明白了,實際上當知道了這個“南邊”所代表的意義之後,他心里的好多疑惑都解開了。
“所以說,那幾個迎賓小姐,都是真正的『小姐』?”
“對對對!哈哈,還是你懂,我就想不到這種有文化的說詞。”
這個時候,張曉天已經帶著顧大鵬走到了一道門前。他從兜里摸索了一下,但卻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接著,張曉天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對著電話簡短的道:“喂,是我!馬上送一張工作卡到12樓的貴賓室,快點啊!”
不到五分鍾後,就有一個年輕的、穿著制服的小姑娘跑著送來了房卡。
顧大鵬忍不住多看了這小姑娘幾眼,一方面是因為她一身男裝黑白制服、扎著馬尾的樣子十分的英氣靚麗,另一方面……
這小姑娘的年紀看上去太輕了點兒,大概也就不到20歲的樣子。
在這樣一個環節中,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孩,在這里工作,不免讓顧大鵬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怎麼?看上那個妞了?”
一旁的張曉天用胳膊肘搗了顧大鵬一下,擠眉弄眼地道。
“別瞎說,我就是在想,這女孩看著太小了吧?成年了沒?”
“嘿嘿,我們可是正規的企業,不用童工的。”
或許是覺得正規的說詞太可笑,張曉天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負責人的繼續補充道:“那個妞兒可是個大學生,今年剛剛考上本市的大學,在我們這兒算打短工。她可是正了八經的大學生,不是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你別打她主意了。”
顧大鵬無奈:“我都說了,我沒那種想法!”
“好好!當我多嘴,我多嘴。”
張曉天說著,用磁卡打開了門鎖,他一邊開門一邊說道:“這個碧池淵啊,雖然里面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婊子,但還是有這種……叫啥,出淤泥而不染?總之是有這種干淨的女孩子的。”
但他接著又補了一句:“不過啊,她見這種事情見的多了,說不定自己也掉進來了。我可是見過好幾個這樣的了。”
顧大鵬沒有說話,雖然他也認同張曉天話中的某些東西,但那女孩對他來說終究是陌生人,他並不打算做什麼多余的事情。
“來,進來進來,快進來。”
張曉天熱情的招呼著顧大鵬進了門。
走進門內,顧大鵬才發現,這里並不是他在門前猜想的客房或者KTV包間,而是一個……
怎麼說呢,讓他覺得很奇怪的地方。
門後的空間並不算小,但從整個房間的體量上來說就相對的比較狹窄了。
除了玄關處都有的鞋套、一次性拖鞋、鞋架和腳凳這些東西,還擺著一個看上去容積不小的衣櫥,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房間里的溫度很高,中央空調在從頭頂源源不斷的吹著暖風。
這暖風吹的是比較熱的,進去不到一會兒,穿的並不厚的顧大鵬就覺得頭上有些冒汗了。
再看張曉天,他已經很習慣的把外套脫了下來,里面就一件白襯衫。
這里顧大鵬不得不感嘆一下,雖然張曉天平時一向玩世不恭,一副沒個正行的樣子,但穿上了這一身西裝制服、梳起了頭發還是挺有模有樣的,看剛才那些迎賓小姐們的反應,他在這工作場上也頗有自己的一番手段。
不過到了顧大鵬面前,張曉天很快就沒了正形。
脫掉了西服外套之後,他順勢把襯衫的上面兩個扣子連領帶也一次扯開。
接著,他看了眼依然沒有動作的顧大鵬,脫口而出兩個字“脫啊?”
“哈?”
顧大鵬更懵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都到這里了你不脫還能干啥,快點麻利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給你安排到這個鍾兒。”
張曉天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就差衝過來幫顧大鵬解腰帶脫褲子了。
“不是,你到底要干啥啊?”
看顧大鵬如此反應,張曉天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哎喲我又給忘了!怪我怪我!”
“你先省省吧,先給我說明白了你到底想干啥?”
顧大鵬道。
張曉天嘿嘿一樂,湊過來神神秘秘地道:“兄弟,泡泡浴你知道吧?”
“什麼泡泡浴?”
“日本的泡泡浴啊!就是那種在浴室里面擺個氣墊床,然後有女人給你搓給你口還給你乳推的那種。”
聽到這里,顧大鵬恍然大悟。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終於明白自己從一開始進門時候就有的怪異感覺是來自哪里了。
這個門廳的擺設,分明就是個更衣室啊!
他拉住張曉天,道:“我說,我不是讓你把那個孫鴦給我叫出來嗎?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干什麼?”
“不來這里我怎麼帶你見她啊?”
張曉天脖子一梗,道:“你可別不領情啊,為了幫你搞到她今天的第一個鍾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那個老娘們死活都要和我記賬,我可是……”
“啥?記賬?”
“啊,那個死老娘們……不過你放心,兄弟我不可能讓你掏這個錢的。這次算我的,下回你再來啊,我再帶你去玩玩那些更爽的花樣……”
聽著張曉天絮絮叨叨的話,顧大鵬終於搞明白了。
他一開始讓張曉天動用他在工作上的關系去找孫鴦,本意是向孫鴦打聽一下蘇夢夢的聯系方式,或者要一個孫鴦的聯系方式他自己去問。
但張曉天不知道是理解錯誤,還是想歪了地方,給他直接點了孫鴦的一個鍾。
也就是說,他顧大鵬現在要以“客人”的身份,去見孫鴦。
顧大鵬頓時覺得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張曉天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但他也不能去怪張曉天,更何況,按照張曉天的說法,這次還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的。
“怎麼了?大鵬,你不喜歡這種?這可是新鮮玩意兒,從日本那邊搞過來的,小姐也都是專門訓練過的絕對讓你爽到……”
“好了,我知道了,曉天。”
顧大鵬打斷張曉天的話,他把手放在後者的肩膀上,用認真的語氣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只是想找孫鴦說幾句話問點兒事情,沒必要費心給我安排這些東西的。”
張曉天也明白顧大鵬的意思了,他摸了摸後腦:“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不過不這樣也約不出來那個孫鴦啊。你是不知道,本來那個孫鴦今天都請假了的,是我給那個老娘們施壓讓她一定要在今天讓孫鴦過來的。”
顧大鵬一陣無語,他覺得張曉天實在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拒絕了。
“行吧。那我就先領了你的好意了,下次你可別這麼麻煩了。”
“嘿嘿,咱兄弟倆,還說啥麻煩不麻煩的。”
張曉天也重新露出了壞笑,他勾住顧大鵬的肩膀,道:“我和你說啊,這個孫鴦雖然是有那麼點姿色,但是人太悶了,沒啥反應也不主動,在這兒的評價頂多算個中等水平。回頭我帶你去玩玩那幾個頭牌的,那可都是平常預約都預約不到的,但有兄弟我在,盡管放心!那幾個小丫頭啊,個個都是嫩的出水,而且花樣多的你絕對……”
顧大鵬稍微陪著張曉天聊了一會兒,然後張曉天就不得不離開了。
作為不只負責安保的保安部經理,他平時還是挺忙的。
安排好了顧大鵬之後,張曉天就接了個電話,拋下一句“玩得盡興啊”然後便離開了。
而顧大鵬,環視了一下四周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確沒有別的選擇了。
於是他只得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了衣櫥里掛著的干淨浴袍。
但一看到浴袍他就犯愁了,這浴袍的尺寸明顯有點兒不合適,下擺很短不說,面料也不是那種常見的純棉,而是很輕薄的絲質,甚至略微有些半透明。
顧大鵬的大褲衩子穿在這件浴袍的下面無論如何都會露出一絲內褲的黑色的褲腿,和白色的浴袍搭在一起顯得格外怪異,他索性直接脫掉了內褲,這浴袍雖然短,但遮住他下面還是足夠的。
在脫光前顧大鵬還稍微猶豫了一下,但他馬上就釋然了。
他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怕別人看,光著與穿著有什麼區別?
這麼想著,他把脫下來的衣服掛好。
衣櫥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里面掛著浴袍,而另一個里面則是空的。
顧大鵬隨手就把衣服塞進了空著的那一側,然後穿上拖鞋,走向內門。
進了內門,顧大鵬才發現這個房間的不一般來。
這其實是一間很大的房間,只不過被分隔成了兩個部分。
外面的部分,也就是他剛剛所在的那里,只占了整個房間的很小一部分,被用作更衣室。
而內門後面的,則是一個面積比更衣室大了十倍不止的空間。
這里明顯是按照高檔浴室布置的,玫瑰色的瓷磚,寬敞的大浴缸絕對可以躺下不只兩個人,雖然和之前在靖遠那兒見到的圓形浴缸不同,但容積卻是只大不小。
而在一旁,便是房間里引人注意度比浴缸的東西了——氣墊床。
顧大鵬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氣墊床看上去和那種擺在車里的差不多,但看氣墊床旁邊小架子上擺著的各種裝著透明液體的瓶瓶罐罐和那幾盒全新未拆封的岡本0。
01,顧大鵬就差不多能明白這床是用來“干”什麼的了。
乖乖,真一套一套的,真搞的和日本av里的一樣啊?
顧大鵬打量了一下,不只是必不可少的套套,連那小架子上擺著的不明用途的透明液體和浴缸旁邊放著的貌似是沐浴露、洗發露之類的瓶罐上都全部印著日文,顯然是進口來的日本貨。
而那氣墊床,顧大鵬稍微試著踩了一下,也和普通的氣墊床不同,面料十分柔軟,躺上去的舒適度肯定和那種汽車用品店里隨處可見的不同。
顧大鵬忍不住咋了下舌,他都不知道是該感嘆碧池淵現在老板的神通廣大還是要感嘆張曉天為了幫他今天這個忙而付出的成本了。
他看了一眼房間另一端,那里有著第二道門。
既然現在這里是空著的話,相比過一會兒那個女人,孫鴦,就會從那道門里過來吧?
這樣想著,顧大鵬隨便坐在了氣墊床邊上的一個小凳子上。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但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剛開始的好奇勁兒也過去了,他現在甚至感覺有點兒困。
房間的空調溫度很高,而這間浴室似乎是因為空氣不太流通的原因,溫度還要更高一些。
顧大鵬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他用手撐住了下巴,胳膊肘則放在膝蓋上,決定在等待的時候先閉目養一會兒神。
而就在他昏昏沉沉,即將進入淺眠之時。
背後,他進來的方向,傳來了開門聲。
“哎?這間不應該是沒人的嗎……”
一個女聲,在他背後的方向響起。
嗯?誰進來了?
顧大鵬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轉身去看身後。
他過於激烈的動作帶開了他只是隨便系在腰間的睡袍。失去腰間帶子的舒服後,絲質的睡袍瞬間便向兩邊敞開。
顧大鵬就這樣,保持著正面大開的狀態,和他身後那位剛剛進來的女人打了個照面。
顧大鵬揉著還有些迷糊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貌似是全身赤裸的……女人?
而在他面前一臂之遙的地方,剛剛關上內門的女人驚恐地看著他赤裸的下半身,滿臉都是猝不及防的驚嚇與恐懼。
額,不好!
下半身的涼意終於讓顧大鵬的神智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
他趕緊用力扯過浴袍去遮住下面,但那薄薄的絲質布料,在他的大力之下,發出了讓他始料未及的裂帛之聲。
“刺啦!”
顧大鵬最後的遮羞物,在他自己的手中變成了兩塊布片。
他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在他對面,赤裸著全身只用手護住上下要害的女人,也用愣愣的眼神回看著他。
顧大鵬這輩子都沒有想到……
他和孫鴦的第二次見面,居然從這樣的一種局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