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驚慌失措的女人們開始四散逃離的時候,麗塔卻站在最靠近騷亂核心點的位置。
實際上,她從未離開。
她一直都站在最前排的“觀眾席”上,背靠著一座舞台,俯視著另一座“舞台。”
在她的身後,那座實際存在的舞台已經變成了欲望的熔爐與淫行的展示場。
但那些從一開始就已注定了結局的“演出”絲毫不夠勾起她的興趣,所以麗塔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集中在面前的這座由女人的身體搭建起來的、無形卻又有形的“舞台”上。
她很期待,期待那個已經數次扭轉了她的預想的男人還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對於對方會給她帶來意外這件事,麗塔已經不會感到任何意外了,她現在只關注在那些“意外”之後的發展,這才是她真正的興趣所在。
麗塔相信,不只是她自己……在這座肉欲鑄成的牢籠里,還有一個人同樣在關注這一切。
她相信那位“唯一的存在”會看著這一切。
畢竟,即便是她自己,在這片更為廣大的舞台上都不過是一個表演者。
只有那個人,那個唯一的人,那個對她來說唯一的男人,才是僅有而唯一的觀眾。
現在,他在看著我嗎?
他會不會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一個人表演的演出呢?
他……會給我獎勵嗎?
手指不由自主地拂過嘴唇,麗塔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她的身體上依然烙印著屬於“那個人”的印記,那是宣示主權的鋼印,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從肉體上抹消的、直接刻在她靈魂上的印記。
她的身體再次回想起了那個只屬於他和她兩個人的晚上,回想起了那個她獻出從身到心的全部、只求換來一秒鍾的仁慈與憐惜的夜。
那些早已痊愈的傷痕又開始隱隱作痛,但只有麗塔自己知道,那些鞭子自從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永遠刻進了她的靈魂。
肉體上的傷痕或許會消失,但靈體上的鞭痕卻一直永存。
啊……不行,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麗塔強行踩下了刹車,克制住了自己逐漸失控的追溯與回想。
她已經能感覺到“後遺症”的發作了,此刻她的股間已經變成了一片泥濘,而她的呼吸也遠未恢復到平常的節奏。
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還沒有將整場表演推向高潮,還沒有讓坐在頭等席上的他看到她真正的盛大登場。
一開始的那些光鮮亮麗不過是浮夸的前戲,她比誰都清楚那位真正的國王是不會滿足於這種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演技的。
她要,真正地踏出那一步。她需要制造出真正的驚喜和……意外,哪怕是用忤逆對方意志的方法,她也要突破自己的極限。
這是她甘願承擔的風險。
也是她對自己的一次……考驗。
眼前,被她親手放出獸欄的“野獸”已經開始失控了。
這場大戲,也馬上就要上演到最後的一幕了。
但“舞台”上還缺少一位最重要的主演。
那就是,她自己。
麗塔目睹著那些被當成玩具一般弄壞的女人,心中突然平靜地如同鏡面一般。
一瞬間,她像是靈魂出竅一般,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察到了自己身體此刻的每一寸反應。
她看到了自己泛紅的臉頰,感受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也觸摸到了自己顫抖的雙腿。
但與此同時,她的心中卻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她,麗塔·劉,真的是在因為那個可能的獎勵而興奮嗎?
她,真的,在因為那道可能存在的視线而興奮嗎?
過去的那麼多年,她導演過無數次親身主演的“演出”,而每一次都能從“劇情”中全身而退也成了她繼續“執導”的最大依仗。
但現在,她猶豫了。她懷疑了,對於自己的動機,對於自己真正的目的產生了懷疑。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不禁開始問著自己,而她也在瞬間就找到了答案。
答案,源自她的眼睛,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的眼睛。
她一直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上演,但她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整個大局上,而是一直集中在一個點。
而那個點,落在一個男人身上。
一個不屬於她,也從未被她馴服的男人身上。
為什麼她會無法挪開視线?
為什麼她會覺得那些被他抱著的女人……很快樂,甚至於讓她心生羨慕?
她的心里不是應該只存在一個男人嗎?
那為什麼現在她驚恐地發現了第二個,甚至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多到她數不清有多少個影子?
男人的影子。
遺憾的是,老天沒有給麗塔更多思考的時間。
在她一直凝視著“野獸”的時候,“野獸”也終於發現了她的存在。
而她能做的……只有在衝擊到來的一瞬間,閉上眼睛。
這是兩具最完美的肉體。
而當這兩具肉體彼此碰撞、摩擦的時候,似乎空氣都會因此迸發出火焰。
對於已經完全被欲望控制的顧大鵬來說,懷中擁著的女人終於讓他不再產生對待“玩具”的心態。
他能感覺到這具近乎完美的肉體內蘊含著的欲望和力量,也能感覺到蟄伏於這具肉體更深處的向往和激情。
這讓他下意識地收起了玩耍的心態,開始認真對待這個唯一和他對等的對手。
男人的進攻,一向是以入侵做開場的。
顧大鵬的雙手伸向了麗塔·劉的身體,在她的身體上並沒有礙事的衣服存在,但也讓兩人之間的前戲少了不少情趣。
於是他轉而采用另一種調情的手法,那就是用雙手去丈量對方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手指撫過麗塔·劉身上最高聳的傲人之處,也滑過最幽深的方寸之地,他在她豐腴的大腿之間流連忘返,更用手指如撥動琴弦般挑逗對方充血硬挺的乳尖,幾乎每一寸麗塔·劉的軀體都在對他的到來歡聲鼓舞,但當他的手指撫摸過對方的臉頰,探向那如同玫瑰花瓣一般綻開的紅唇之時,卻意外地遭到了拒絕。
顧大鵬的手被打開了。
他看著擋住嘴唇的女人,心中的征服欲卻因此燃燒的更加猛烈。
顧大鵬強行抱住麗塔·劉的腰,這一次他不再用手指,還是選擇了嘴唇……用他自己的嘴唇去入侵、進犯對方唯一防守的據點。
為麗塔·劉也回以最堅決的抵抗,男人剛才的動作喚醒了她體內一時被壓制住的理智,也讓她終於回想起了自己的底线。
一攻一守,一進一退,緊緊相擁在一起、彼此更是身無片縷的二人卻做著和坦誠相待毫不相符的行為。
作為進攻方的顧大鵬像是眼中只剩下面前女人的嘴唇一般,他的動作越來越直接,而無處可退的麗塔·劉也不得不選擇了被動防守,她一次次推開湊過來的男人的臉,卻無法改變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落入男人掌控中的事實。
終於,顧大鵬得逞了。
他故技重施,僅用一只手就捏住了麗塔·劉的下頜,讓她無法再次扭動躲開。
但就在他把嘴唇貼到女人的唇上的一瞬間,還沒等他細細體會那玫瑰花瓣的味道如何,一股劇痛就襲上了他的天靈蓋。
“唔——”顧大鵬不得不松開了對麗塔·劉身體的控制,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胯下,跪倒在麗塔·劉的膝蓋之前。
而在他顫抖著的身體之前,麗塔·劉一邊保持著單腿前伸的姿勢,一邊對著男人寫滿痛苦的背影啐了一口。
不識好歹的男人!
她明明已經表達了拒絕了,她明明已經把身體的其他地方都開放給他了,但他卻還是不知輕重緩急,就好像看准了她的命脈就在嘴唇之間一般,一個勁兒地湊過來、湊過來、湊過來……
等一下,他剛才,碰到了嗎?
麗塔·劉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放在嘴唇上觸摸著、試探著。
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依舊綻開著,但那上面殘留著的觸感卻已經將整朵玫瑰完全沾染了。
他看到了嗎?他看見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麗塔·劉驚慌地掃視著四周,此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作為“主演”的身份,也完全忘記了那些事先准備的劇本。
驚恐與茫然充滿了她的心間,幾乎讓她忘記了該如何繼續呼吸。
而她的慌亂,也完全落在了另一個男人的眼中。
因為中了結結實實一記撩陰腳的顧大鵬雖然跪倒在了地上,但卻一直沒有遠離麗塔·劉的身邊。
趁著麗塔·劉四下張望不知道在找尋什麼的時候,他突然拔地而起,從下而上直接將麗塔·劉的身體凌空抱起。
“嗚哇哇哇!”遭遇到突然襲擊的麗塔·劉忍不住發出驚叫,即便是她,在此刻也無法掩飾作為一個女人最直接的反應。
麗塔·劉的身體被顧大鵬橫抱了起來,然後她重重地落回到了地面上。
從背部直衝而來的撞擊讓她發出痛苦的悶哼,頭腦也在一瞬間變得昏沉而遲鈍。
而一記得逞的顧大鵬則繼續乘勝追擊,先是利用體重的優勢直接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翻身和抵抗,然後……
“唔?嗚嗚嗚,嗚嗚嗚嗚……”顧大鵬用嘴唇堵住了無法掙扎的麗塔·劉的嘴。
方才還慘敗給另一個女人的顧大鵬此刻卻依然將之間的教訓和經驗全部現學現賣到了麗塔·劉的身上,雖然從本質上來說,他表現出的技巧依然單調的可憐,但用在此刻正因嘴唇的失手而完全陷於震驚狀態的麗塔·劉身上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麗塔·劉的眼睛在一瞬間瞪大到了極限,她感覺到自己的口腔里鑽進了一條“異物”,這條“異物”在她的口腔里橫衝直撞,越過她沒來得及閉合的牙關,笨拙卻無比霸道的纏住了她的舌尖。
不要,不要……越來越激烈的觸感不斷提醒著麗塔·劉,她最後的底线也被突破了,她最後的堅守也在男人的面前變成了紙糊的遮羞布。
不要!不要!
麗塔·劉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狠狠地合緊牙關,讓沉浸在對她唇舌的攫取和掠奪之中的男人付出了血的代價。
但是,當男人捂著舌頭慘叫逃離的時候,殘留在她舌頭上的鐵鏽一般的味道也在反復提醒著她一個事實。
她失去了。
曾經,這是她最後的保留地,也是她能夠無數次從泥潭一般的男女情欲中脫身的依仗。
但現在……沒了,都沒了。
呆立在原地的女人,儼然失去了全部一般,眼神驟然變得黯淡。